299 步步惊心（五）
阿东还特意给萧寒带来了公事包，萧寒拿出电话，发现里面有多个未接电话。他一一往下翻查，脸色越来越沉，那些号码大多都是同一个人——辛爱。翻到最后，他突然眸光闪过幽暗，看到一个意外的名字——童天苏。
童天苏也找自己？
这个从一开始就立志要调查萧家的检查官，在碰过多次钉子后仍没放弃。上次，乔山特地出卖了当年关于萧家涉及黑道的证据给他，但最终还是被躲在暗处的老爷子快速毁灭。
萧寒想，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童天苏找自己定不是因为公事，那么是因为辛爱或是迷儿？
他拥着夏迷诺的大手牢牢地圈住，有股永不放手的决心。可是，有谁知道其实他越来越不确定，自己是否可以给得起她真正的幸福？老爷子将萧家传宗接代做为人生第一大目标，迷儿根本难以躲避…
车子一拐，上了个长长的斜坡，慢慢停下。
葛院长早就接到电话，跟那里的孩子们对夏迷诺的到来都是欣喜，热烈欢迎。
萧寒实在不忍心叫醒熟睡的女人，他轻柔地抱起她，小心地下车。葛院长和孩子们被他们亲密的举动惊住了，第一反映以为夏迷诺病得非常严重。
阿东连忙做了个“嘘”的手势，朝老院长暧昧地眨眨眼，又指指低着头温柔凝视怀中女人的萧寒。葛院长霎时明白了，老脸变了好几次眼色，仍是难以置信。年纪大一点的孩子也似乎明白了什么，则是小心地捂住嘴巴偷笑。
时间不过是傍晚，天边还有红色的云霞。
养育院的客房早已收拾整洁，非常舒适，萧寒生怕惊醒了夏迷诺，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轻柔小心。深邃的黑眸里有无法描述的心疼，若非她真的又病又累，怎会睡得这么沉？她的身体状况…唉！
葛院长对姓萧的实在没有好感，她觉得萧家男人都是冷血无情的，现在看萧寒对夏迷诺这番模样，又惊又疑。阿东招招手，在老太太的耳边嘀咕了几句，她抬起眼，神情逐渐柔和了许多。
房间里，萧寒俯视着身高只到自己胸口的老院长，微微低头，脸上是前所未有的真诚谦恭。
“这几天，麻烦院长好好照顾夏迷诺吧，她生病了，身体很虚，住在这里她一定会心情舒畅，比在医院天天躺着要好。我相信院长和这里的孩子都会真心地帮助她，对吧？”
葛老太耐心地听他说完这么长串话，开始重新给这个男人打分。此时的萧寒与以前简直判若两人，没有谈到利益，只全心全意地关心着诺诺，看来这小子是真的爱上了她。但是一想到他从前那么多恶劣的所作所为，她怎么能轻易放过他？
于是，葛老太清清嗓子：“咳…诺诺怎么都算是我们自己人，至于你——萧寒先生，现在可以走了！”明明白白的逐客令，一点也没给面子。萧寒的脸色变了变，皱眉朝床上看去。
“人你已经送到了，干吗还不走？还要等着我拿扫把送你吗？”葛老太将他推到门口，叉着腰，仰起下巴望这他。
萧寒看了她一眼，目光远远地落在夏迷诺脸上，眼神深幽无比。他没有反驳老太太的逐赶，低头道：“谢谢。我晚点再来看他。”
葛老太哼了一声，威风地将手指指向外面的大门，“请！”
萧寒心里还念着小夜的事，一刻没解决，他就一刻将心悬在那里。于是不再多留，走到外面大门口不禁又重复了一句：“好好照顾她，我会晚点来看她。”
葛老太牙一咬：“比我这老太婆还罗嗦，你到底是不是姓萧的？”最后，看着萧寒坐在车离去，她靠在门口忍不住摇摇头，自言自语，“孽缘，可真是孽缘。姓萧的爱上了我们诺诺，竟然会转了性…”
才上车，萧寒的电话就响起，看到“辛爱”的名字，他迟疑了许久，终于按下接听键盘。
“寒…你为什么一直不接我电话？是在生我气吗？早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辛爱解释着，听得出来，她的心仍未从早上的事件中解脱出来。
但萧寒一听到早上的事，就想到夏迷诺狼狈凄惨的模样，怒火在胸口燃烧。手指握紧电话，他的声音低得不能再低：“听好，辛爱。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这些，等你冷静了，我们再谈。”
“不，寒，我现在很冷静。我知道冤枉了诺诺，是我的错，我也不知道当时怎么了…可能是我太在乎你了！我当时丢了别针，又正好看到她手里有，那么重要的东西，我一看就失去了理智…”辛爱的语气里多了种急迫，生怕他误会了一样。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款别针当年你设计了三枚，其中一枚正是送给了夏迷诺。”萧寒似乎没听到她的话，无比冷静地陈述事实。
辛爱疑惑了一下，“我是有送过给她，可是从没见她戴过。何况已经过去七年了，谁知道那枚别针会出现在她的手里…”
“因为那枚别针是我亲手送给她的。”萧寒清晰地说。
“什么？你…怎么会有？”辛爱惊讶不已。
萧寒收紧了手指，脑海中浮过那些断断续续似真如幻的画面，那个被自己在迷乱中夺去了清白的女人…他不记得具体的画面，不记得女人的长相，只有一枚别针让他感觉清晰，就是那场梦境般的缠绵里留下的。而事后多种证据证明，那个女人就是辛爱。
唉！辛爱…
他抬腕看了看手表，沉吟道：“辛爱，我不想说我有多抱歉，现在我有二十分钟可以给你，有什么话见面了再说。”让她那么一个优雅美丽的女人失去冷静，他也有过错。但因为夏迷诺，他该去将事情处理完，也不可能再继续去错。
辛爱怔怔地收了电话，半天不能动弹。
萧寒刚才淡漠地叫她“辛爱”，不再是以低沉迷人的嗓音柔声唤她“小爱”，这代表他对自己的感情…
（睡大觉啦！）
300 步步惊心（六）
萧寒赶着回宅子，所以并不想耽误太多时间，更不想再引起那些媒体的注意。于是，车子一转，在约定的地方将辛爱接上车，开到一个比较僻静的地方停下。
阿东下了车，在不远处静静地等着，他看得出来这位辛小姐与少爷之间纠葛可不浅。
车上，气氛一度安静。
辛爱早早地等着他，但真正一到车上，与他处在同一空间内，不期然地冒出一股紧张。她其实从来都不是容易紧张的人，大约早上的事真的后悔，大约无意中看到他一双冒火的绿瞳…她事后多次回想，既惊恐又感觉复杂。
萧寒从包里摸出一样东西，塞到她手中。她一看，惊讶地张大了眼：“寒…”
“这是渊皇员工事后在洗手间找到的，就是我跟你求婚的那一枚。”萧寒不轻不重地解释，眼瞳有着少许的波动。他望着她，“小爱，有些话我想我必须得跟你说明白。”
他又开始叫她“小爱”，辛爱的目光不曾离开他，但是这张菱角分明英俊不凡的脸一片淡漠，找不到昔日的温柔，她的心蓦然冰凉到底。
“寒…我看到最新报道上，你说想跟我求婚是你很久以来的心愿，但是你并不在乎结果，为什么呢？”辛爱进行了一天的沉思，才发现自己对这个男人了解得太少太少。
萧寒沉默了会，目光投向光线逐渐暗淡下去的天边，声音飘忽充满回忆。
“小爱，记得我以前特别问过你别针的事，还问你去美国的事情。”看她点点头，他的眼睛变成更加深幽，“因为…曾经在我的生命里，出现过一个很纯洁的女人。这些年我一直在找她，可是，我不记得她的样子，她只给我留下这枚藏有记忆的别针。回到渊市后，我请了私家侦探找到了你。”
辛爱听着不自觉地挺直了背，雪白的脸上忽明忽暗，突然明白了。她抬起闪动亮光的眸子，道：“你以为那个女人就是我？”
萧寒脸色僵了僵，皱起眉：“不是你吗？”
“其实我…”辛爱咬了咬唇，眼中升起一抹不甘和痛楚，她低头抚摸着别针，“在美国发生的事我已经不想去记起…但没想到，是别针在指引着我们的缘分。寒…我知道你想利用我跟老爷子做对，如果我说…我是真心答应你的求婚呢？”
萧寒蓦然抽紧了下颌，声音冷得没有一点温度：“对不起，我不能娶你。”
辛爱眨眨眼，有泪花滚动：“你不想娶我，是只想娶夏迷诺吗？你…难道不要对在美国的女孩负责吗？”她声音哽咽，有着让人心疼的失望，一双手忍不住挽住他的胳膊。
萧寒冷凝着脸，眸子深不见底，高大的身躯硬如磐石，“我不想再伤害你，最大的负责不是跟谁结婚，而是远离。”
“寒…你爱上了夏迷诺，是不是？”辛爱抓着他胳膊的手指很用力。
萧寒咬了咬牙根，拿开她的手：“二十分钟已经到了，我让阿东送你回去。”
辛爱死死盯着他，又悲伤又绝望，她只听过萧家男人冷酷无情，却没想到真的会是这样，连一分钟都不愿意给自己。他爱上了夏迷诺，所以才对自己这么冷酷，就如童天苏心里只有夏迷诺，才无视于自己的存在。她抓着他的手，“你难道对我都没有过一丝真感情吗？”
萧寒注视着她，沉声道：“有过。”
辛爱闭了闭眼，眼泪流了出来，分不清心头萦绕的是什么滋味。她从小家境优越，容貌出众，多年来却是第一次听到这样让她激动的话语。虽然仅是“有过”两个字，但悲哀和喜悦一齐涌上，冲击着她的自尊和自怜。
萧寒没想到她会哭，眼神不由地柔了几分。辛爱突然扑进他的怀里，紧紧地抱住，哽咽道：“别推开我，让我抱一下…让我抱一下…”
他无法动弹，良久，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无声地叹了口气。
过了会，她抬起头，抹去泪水望着他：“你一直以为自己努力一点，就可以抓住想要的。但每次我都很失败，你和天苏都曾经离我很近，最后却都不能属于我。可是，萧寒，你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什么？”
“你会娶夏迷诺吗？还是不会娶任何女人？”
萧寒沉默了，这个问题是他今生最大的痛。眼角抽畜了几下，他有些痛楚：“无论如何，你是我第一个真心想去娶的女人。”
“我明白了。”辛爱点点头，坐直了身子，眼睛像要望进他的黑瞳深处，“因为…萧家人有一双会发绿光的眼睛，对吗？这就是萧家人的神秘之处，对吗？”
萧寒浑身僵硬了起来，不记得她是什么时候发现的。不等他回答，辛爱抿起一抹笑：“我很期待你和夏迷诺最后的结果。”说完，自己推开了车门，走了出去。
萧寒望着她的背景，眉头深深地拧了起来。
萧宅。
老爷子和管家正在审视关于乔山的资料，就连名侦探何一也在书房里。萧寒一进门，看到何一，并没有多大意外，明了地点点头算是招呼。
几个人一同分析着乔山近年来势力发展的情况，最后老爷子拳头一握，年轻时的狠勇再次闪现，道：“明天，阿荣跟我去见乔山，小寒带人直接去东角街。那里有陆皓接应，等把人救了出来，我们顺势瓦解乔山的势力。”
萧寒皱眉：“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瓦解他，我只要保障小夜的安全。”
“臭小子，你以为我就不关心小夜吗？救人当然是第一，但乔山的势力也绝不能再在渊市嚣张下去，他还真当我死了啊！”老爷子朝萧寒瞪道。
见父子俩开口就是火暴场面，管家不禁轻咳两声：“老爷，对付乔山不容易，这次跟三十年前不一样，他是有备而来。我们应该上下齐心，不能自己先起内讧啊！”
说他们俩起内讧？萧家父子不约而同地把锐利目光瞪向他，惊地老管家有股大呼郁闷的冲动。无论如何，明天是关键，大家只能胜不能败。
喔…在渊市的地盘上，萧家人似乎还从未败过。
301 步步惊心（七）
萧寒不放心，深夜又独自驱车赶到养育院，但他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将车停在养育院的外面。明天就是与乔山相斗的日子，谁都知道这场斗争的残酷，上次所受的枪伤才刚愈合而已。
他的心难以平静，十分渴望进去看一看深爱的女人，又怕看到后反而多一份牵挂，影响她的平静。他相信葛院长会把夏迷诺照顾得很好，所以，这个夜晚，夜深人静，秋风起，黄叶落，他的车静静地守侯在僻静的角落。
清晨，天边升起第一丝曙光，萧寒从梦中醒来。奇怪，他竟然做了个梦，梦见那枚别针的主人竟然变成了夏迷诺，自口袋里掏出它，喃喃低语：“迷儿，为了你，我一定会救回孩子，一定会平安。”
车子绝尘而去。
养育院的门打开，葛老太眯起精明的老眼，疑惑地盯着那越开越远的车子，叹息着摇摇头。
萧天雄与乔山约见，地点定在渊皇，这里是萧的地盘，而乔山只带了三名保镖就敢登堂入室，足见他对自己筹码的把握。
渊皇顶层，走廊上全都铺着厚厚的地毯，踏上去悄然无声。尽管用神奇的速度已经重新装修，但上次大火的景象依然深刻地印在两人的心中。
萧天雄的眼中全是隐藏的阴鸷，而乔山被人推着轮椅走过地毯，老脸上挂着深沉的冷笑。
所有人手都被隔离在套房之外，两个纠葛三十年的老人单独见面，不需要什么客套的寒暄，没到几句话就直接进入了正题。
萧天雄点燃了一支大雪茄，冷冷地抽了一口，“乔山，你想报仇我不怪你，毕竟当年是我灭了你们乔家。但是，孩子是无辜的，我只要你放了孩子，萧乔两家的恩怨随便你说用什么方式解决，我都没意见。”
乔山双手扶在轮椅上，低低笑了起来：“萧天雄你这只老狐狸，我道你怎么千方百计领养了那孩子，又突然放弃了抚养权，原来早就知道我要拿你的心肝宝贝开刀。”
“你这是什么意思？”萧天雄承认他跟小夜很投缘，那小家伙聪明机灵惹人喜爱，但小夜终究不是自己的孙子，哪能说得上是心肝宝贝。
“什么意思还用来问我？你以为把孩子的抚养权还给夏迷诺，我就不知道你跟他的关系了么？”乔山的身子坐得很直，老脸上一派无畏的阴笑，“老头子啊老头子，你骗得过别人，可骗不了我！你孙子现在可是在我们乔家做客，呵呵。”
闻言，萧天雄一对灰色的眉毛倏地拧了起来，面色涌出一抹激动的潮红。他狐疑而谨慎地打量着乔山，咀嚼着他话里的意思，戒备地问：“你说…小夜是我的孙子？”
“萧天雄，别以为你跟我装，我就会放过他。你知道我是带着怎样的仇恨回来找你的，我今天答应跟你见面，就没怕过你。”乔山忿忿瞪着他，猛地捶了下自己没有知觉的双腿，“萧天雄，就算你另一边在安排人去救他们也没用，你的孙子和陆皓在我的手里，除非我说放，否则谁都不可能救得了！”
“乔山，你千算万算，却算错了一点。”萧天雄知道他有备而来，但很显然乔山的筹码却是有待验证的，“你凭什么那么肯定小夜是我萧家的孙子？你如果够了解我萧天雄的话，就知道我绝对不会因为怕你报仇，而连自己的孙子都不养。”
乔山脸色蓦然灰暗下来，双手紧紧抓住扶手，不可置信地眯起了老眼。
“不可能，我不可能出错！你别想骗我！除非小夜不是夏迷诺的亲生儿子，否则绝对是萧家的骨肉！”
他说的那么肯定，那么激动，仿佛不能接受自己的判断错误。而萧天雄一看他那模样，血液里霎时涌出一股奇怪的热流，也激动起来。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说…他说小夜是萧家的孙子，怎么可能？
乔山一咬牙，决定拿出证据撕破萧天雄的伪装，大声道：“你不承认也罢，我不会信你！我问你，夏迷诺今天是不是还安然活着？”
萧天雄不明白他话里的玄机，但萧寒一早从养育院回来，夏迷诺的确不该有事才对。
见他点头，乔山开始胜利地冷笑起来：“那就对了！实话告诉你，前天夏迷诺吃下了一颗我的药丸。那颗药丸是专家针对殷殷多年来的特殊体质而研制的，如果夏迷诺生下的不是萧家的骨肉，她根本抵不过药物的毒性，活不过昨晚。只有她怀过萧家的孩子，与萧家血脉相连，才可能抵挡药物…”
话未完，萧天雄已经扔掉雪茄，大步冲到他面前，双眼瞪得老大。他口里喷着粗气：“不可能！夏迷诺当年怀的根本不是萧家的孩子，她在见到小寒之前就已经有了身孕！”
“啧啧…真不知道你是会演戏，还是真不知道！”乔山盯着他愤怒激动的面容，更加得意，“据我所知，你七年前在夏迷诺毕业前一个月，刚好找她为萧家代孕，孩子今年刚好六岁半，你不会猜不到吧？还有绝对重要的证据，你想不承认都难——”
“什么？”萧天雄还处在震惊之中，想极力让自己平静一些，大手稳稳地撑住案台。
“那就是夏迷诺被你追杀逃亡在X市时，孩子正好出生，有人可以证明孩子出生时，有一双会闪烁绿光的眼瞳…”
“嘭！”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萧天雄一个激动，大手扫落了案台上的烟灰缸。无数的影象闪过脑海中，当年…当年的情景——
也是在这渊皇顶楼，代孕交易失败，只因为夏迷诺说她已经有了其他男人的孩子，不可能再怀孕。而小寒…原本预定好交易的房间3006根本没被人动过，他看到小寒的时候，小寒正好神色阴郁地冲到电梯口，大约是药力过后发现了自己醒后出现在陌生的地方而激动…
他也不知道这一夜小寒潜伏在哪里，但当时，他正因夏迷诺给的话而怒气冲冲，从背后一掌就劈晕了小寒。当时顶楼还住着其他客人，为了不惊动其他人，小寒立刻被张利荣带了下去。
那是他萧天雄最大的耻辱，而小寒若知道自己被麻醉后偷运回渊市，日后定会更反叛，他就永远别想有这个儿子了。于是，他很快给小寒进行了极度催眠，再度偷偷送回美国…
（今天第四更。目前解的真相都是以他们个人的角度来分析的，所以看得都不全面。一步步看全面的是我们的读者，哈！）
302 步步惊心（八）
乔山见萧天雄激动的样子，忍不住仰天大笑起来。他赌的筹码果然没有错，这样还不怕老头子束手认输吗？可是看老头子这样反应，他也疑惑不已，莫非老头子以前真不知道小夜与萧家的关系？
那倒好，这样的话，他乔山就更不能放过那小家伙了！
萧天雄瞪着他，灰色的眼珠是前所未有的明亮，“你凭什么以为我会相信你的一面之辞？”
“哈哈，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不过没关系。”乔山眼中有着得意的算计，“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都没打算放过那小子！”
“你…！”萧天雄双手顿时紧握成拳，太阳穴的青筋直跳，“你最好别乱来！”
“哈哈…”乔山笑得更大声，“你不是不信么？我可真同情你啊，你费尽心思想了多年的孙子，竟然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哈哈…可惜啊可惜，你们萧家注定要断子绝孙了！”
萧天雄俯过身，双手狠狠地扣在他的轮椅上，双目倏地迸现出绿色幽光。乔山的笑脸霎时僵结，直盯着那恐怖的绿光不能动弹，心底翻过无数疑问，萧家人最终的秘密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当年黑道袭家会无条件听从萧天雄安排，如果没有袭家的势力，乔帮怎可能灭亡？
乔山毕竟是从小腥风血雨中混大的，很快从那两簇绿光中镇定过来。
“萧天雄，无论你们萧家有什么神秘力量，我乔山都不会怕你。我已经做废人三十年了，大不了就是一死，而我死了，你们萧家三代都得陪葬，哈哈…”乔山抬起头，冷笑着回视他。
萧天雄撑在轮椅上的双手忍不住轻颤，狠狠抽着气问：“你想怎么样？”
“好！我也不想与你鱼死网破，只要你答应我三个条件，我定会放过你们萧家人。”乔山道。
“什么条件？”萧天雄重新站直了身子。
“第一，我这双腿就是当年被废，你必须还我一双腿来！第二，乔帮当年在渊市掌控半壁江山，你要把萧家所有产业转到我的名下，还我应得！第三，我要知道萧家让袭帮无条件服从的秘密！”每个条件说出来都是铿锵有力，足以说明乔山的势在必得的决心。见萧天雄脸上的肌肉忍不住抽畜了几下，他得意在心，“老头子，我可以给你三天时间考虑。这三天，我会好好招待你们家孙子的。如果这三天想耍什么花样来救人…呵呵，那请最好想清楚，你赌得起吗？”
萧天雄紧抿着唇，死死盯着他。
“喔…还忘记告诉你一点，夏迷诺吃了我特制的药，逃过了不死，但是想让她再给萧家添孙子？那可是下辈子的事！呵呵，至于那药丸所带来的其他后遗症，我更没法保证了。”
…
萧天雄与乔山会面之后，一回大宅，就如抽风一般倒在了沙发上。
管家大惊，他从未见过老爷子这副模样，上前仔细一看，惊呼：“老爷！老爷，你没事吧？你的血压…”
“这回…是真的升高了…”萧天雄气喘吁吁地靠着扶手，大口地吸气，双眼发直地盯着天花板。
“老爷，到底乔山说了什么？还是…少爷去救人出了意外？”管家跟了他这么多年，相信没有老爷子办不到的事，就算是有备而来的乔山也一样。但他没想到，乔山握住的就是老爷子的死穴。
“阿荣…立刻派人去养育院，把夏迷诺找回来…我有话问她！”萧天雄根本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灰眸里深藏着灼亮，他不想去相信乔山的说辞，可很多线索拼在一起，又忍不住相信。事实的真相，恐怕只有夏迷诺才知道，那个做母亲的人才知道！
“老爷你放心，夏小姐在那边比较安全…”
“马上把她接回来！”萧天雄忽然提高了声音，十分激动，他又摆摆手撑起身子，“算了，我等不及了…我要亲自去见她！”
“老爷，老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什么事，见了夏迷诺，大家就清楚了。
夏迷诺一觉睡到了上午九点，但秋天的天气薄凉薄凉，起床穿着一件长袖，竟觉有些冷。
秋天的风吹过树梢，黄叶卷了一地，她坐在院子的大槐树下，陪葛院长喝着早茶。本是心里时刻挂念着小夜，但葛院长却拖着她聊天，话题从小夜身上又转到了陆皓和萧寒的身上。
“想不到小夜那小子还真的蛮孝顺，有阿皓带着他去大峡山，你就安心地好好休养身子吧。”葛院长道。
“恩。”不知道为什么，夏迷诺总觉得心里不塌实，或许是因为吃了乔山的那颗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