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锦阳呢,他又怎么忍心让锦阳再受一次伤害?
他没有办法,他不想失去大哥,但是,他就必须放弃良知吗?他不敢想下去,至少,就算想下去,他也没有丝毫的办法。
傲凝阳就这样呆了许久,直到夜深人静,他才收拾了一下,开车回了家。
大哥到底去了哪里?为了不惊动家人,傲凝阳用自备的钥匙开了门,经过傲锦阳的房间,见没有关门,他便走过去,傲锦阳虽然睡了,却依然紧皱着眉,很难过的样子。
他站了一会儿,便轻轻带上门,回了自己房间。
“大哥呀大哥,你一走了之,却将一切难题抛给我,你叫我怎么办呢?”
傲凝阳坐在床沿,脑子里乱透了。
虽然他想不出一个万全之策来解决这一切的难题,他却深深地明白一个事实:这段时间以来平静无波的生活就要结束了,以后的日子谁都说不准会发生什么事。
也许在这些时间内生活并没有真的平静下来,只是进入了一个酝酿的时期,酝酿一场比那一次更大的风暴。
或者每一个人并不希望看到风暴的到来,但每一个人阻止风暴的力量却偏偏相悖。
到底该怎么办?
傲凝阳牙关一咬,仰面倒在床上。
傲家一早的气氛就有些不对,一家人刚在餐厅见面,傲锦阳就急着叫,“二哥---”
傲凝阳轻轻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他只好将话先咽了回去。
“爸,妈。”
两人向父母打过招呼,便坐下来吃饭。
傲凝阳显然没什么胃口,他几乎一夜没睡,显得有些疲惫。
“凝儿,你就算和你大哥赌气也够了吧?看你自己成什么样了。”
见他这没精打采的样子,岳寒凝不会心疼才怪,嗔怪地说他一句。
傲凝阳忙强打精神,拼命挤出一丝笑容,“没有啊,妈,我哪里和大哥赌气了?”
“还说没有?”岳寒凝看着他,干脆放下筷子,“那你大哥到底去了哪里?”
傲凝阳好像胸有成竹,看来他早想好了说辞,“他去会客户了,过几天就会回来。”
“真的?那你们为什么吵架?”傲凝阳刚要开口,她又接上一句,“别跟我说你们没有吵架,全公司的人都听见了。”
“没有啊,我们没有吵架,我们只是在争论。”
傲凝阳一脸无辜,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凝儿,你---”
岳寒凝一时为之气结,不知说什么好。
她当然明白,这个二儿子虽然平时看上去温和得很,实际上最固执的一个就是他了。
傲世伦一看这饭要吃不下去了,忙打圆场,“好了,先吃饭吧,其他事等会儿再说。”
“那先吃饭吧。”
岳寒凝也不好把傲凝阳逼得太紧,只好先放弃。
“吃饭吧,啊?”
两兄弟趁机端起饭碗,挡在脸前,似乎这样就可以逃避一些什么似的。
吃过饭,他们两个要回公司,傲家的两处总公司离的不远,傲凝阳送傲锦阳过去后,自己再开半个小时也就到了。
路上,傲凝阳一直不开口,只是专心地开着车。
就这样一直走,终于傲锦阳忍不住了,“二哥,大哥一定出事了对不对?”
傲凝阳不回答,他又问:“那么你告诉我,大哥到底在哪里?”
仍然不见答话,傲锦阳急了,一把按住了傲凝阳的方向盘,傲凝阳吓了一大跳,本能地踩了急刹车,车子“吱”地一声停了下来,惯性的力量使两个人的身子往前一探,又重重地落了回来。
傲锦阳顾不得被碰痛的身子,急声说:“二哥,你倒是说话呀!你想急死我吗?”
傲凝阳静了一下,也不生气,“先离开这里,在这里停车,会被罚款的。”
他把傲锦阳的手拿开,又发动了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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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去找她了?傲锦阳生气了,狠狠扭过头去,不再说话。
他正气着,车子却突然停了,他回头看了看,却并不是公司,他感到有些诧异,不由看着傲凝阳。
早晨的阳光透过车窗玻璃洒在傲凝阳脸上,使他的脸看上去有一圈淡淡的光晕,感觉很柔和。
但是现在他的脸上却一片愁云,他虽然停了车,但姿势没有变,依然将双手放在方向盘上。
“二哥,有什么事你说呀,你还有什么事是要隐瞒我的吗?”
傲锦阳急得红了脸,就差掐着二哥的脖子让他说了。
“你呢?没有什么事情是瞒着我的吗?”
傲凝阳转过头去看他,眼神冷静。
“我---”
傲锦阳心里一跳,傲凝阳这话分明是意有所指,他怎么会听不出来?
难道---
但傲凝阳并不期待他的回答,摇头,“不,锦阳,我不是要责备你,我不想说这句话,我收回。”
“二哥,你到底想说什么?”
傲凝阳看着他,几次张口欲说,却终究没能说出口,他无奈地闭上双眼,“锦阳,我真的没有办法对你说,我不想再受到伤害!”
傲锦阳心里一颤,嘴唇已青紫,“伤害?!二哥,你、你说什么?!”
傲凝阳张开眼睛,注视着前方,眼神有些茫然,声音也空洞得可怕,“锦阳,天底下没有永远瞒得住的秘密,是吗?”
傲锦阳比他还要茫然,他不知该点头,还是该摇头。
“如果你做了什么事,又不想让人知道,顶多瞒一时,但瞒不了一世,是吗?因为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二哥,你…”
傲凝阳不管他,仍然继续说:“但是你若没有做对不起别人的事,你也用不着去隐瞒,是吗?”
“二哥,你是说----”
傲锦阳总算听明白了,有人来开启他心里那道已经上了重重枷锁的门了。
尽管那门早已锈迹斑斑,尽管他也已经不知道应该怎样去开启,尽管在开启时难免会有所损伤,他人却不顾及掉落的伤痕。
而这强要开启的人,却是他最亲最爱的人。
傲凝阳回过头看着他,眼神悲哀,“锦阳,你还记不记得昨天晚上我说的那句话?”
傲锦阳还没从他刚才的话里回过神,没有作声。
他在惶然中觉得,他的心脏又开始狂跳起来,那心慌的感觉令的他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而沉重。
他知道,自己的心脏要承受不住了。
傲凝阳伸手握住他的手,急声问:“说呀,锦阳,你记得吗?”
傲锦阳见他的样子,惶惶然的点头,表示记得。
傲凝阳略微一宽心,说:“那你就该明白,你若认为你应该这样做,就不要乱来,好不好?”
傲锦阳似乎并没有听到傲凝阳后面说了什么,他突然一把抓住傲凝阳的手臂,紧紧地抓住,问:“二哥,大哥他是不是去…”
傲凝阳感到从手臂上传来的疼痛,但是他的心也在痛,他痛苦地点头,都不敢看傲锦阳。
“不…”
傲锦阳看到他点这一下头,仿佛这一下便蹋了一个世界,一个他付出了怎样的努力才建立起的平静无波的世界。
他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直到现在,他才真正地明白,他的二哥昨天晚上那句话的真正含义。
他深深地,绝望地看了傲凝阳一眼,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原则自从那天有不好的预感之后,这些天唐梓一直心绪不宁,不管做什么事都要出一点错,时不时闹到手忙脚乱,真是糟透了。
更要命的是,昨天岳忆给她的一份工作,到现在她还没完成,这不要命了吗?
她人虽坐在那里,心思早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手指机械的动着,心里却一片空白。
“千万别有什么事才好。”
她暗暗祈祷着,苦笑个不停,脸上的肌肉都有些发酸。
终于挨到了中午,可以去吃午饭休息一下脑子再说,唐梓收拾了一下手边的东西,刚要出去,赵豪就扬着什么东西过来:
“小舞,外面有个帅呆了的帅哥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帅呆了的帅哥?
要不要这么夸张啊?
唐梓一时没想到别处去,撇撇嘴笑了笑。
“小舞,那个是你男朋友吧?”赵豪神神秘秘地凑过来,“怪不得你眼高于顶,连我都看不上眼,原来有超级帅的男朋友,嗯?”
他这一叫不打紧,所有同事都好奇的往这边张望,从未受如此“关注”的唐梓瞬间涨红了脸,佯装发怒,“赵豪,你乱说什么呀,我这里哪来的男朋友。”
应该是公司的同事们无聊了,拿她开个玩笑吧。
以前在大学的时候,她也遇到过这样的追求者,不过都被她委婉地拒绝掉就是了。
“我当然希望不是,嘿嘿。”
赵豪讪笑着,把信封交给了她。
唐梓拿到这个信封,看着这个样式怪异,又说不出哪里怪异的信封,心里“咯噔”一下,脸色突然就变了。
“这是…”
她哆嗦着打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被赵豪吸引过来的同事早都脑袋碰脑袋的挤着看,却不由“嘘”声一片,原来偌大的一张张白纸上面只写着两个字,
原则。
“原则?什么意思啊?”
“就是啊,这算什么事啊,还以为是求爱信,没意思!”
“是谁这么无聊,开这种玩笑。”
同事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所以,而他们没注意到的是,唐梓一看到这两个字,“唰”一下,血色从她的脸上褪的干干净净,连唇也出奇的惨白,仿佛看到了魔咒一样。
“小舞,你怎么了?”
郭婉吓了一大跳,赶紧一把扶住她,急得不行。
“我、我…”
唐梓双唇哆嗦着,嘴唇动了几动,却什么也没说出来,连身子也一晃,差点摔倒。
大家就越发奇怪起来,纷纷问她:
“你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
“这个是什么意思啊?”
一时间整个办公室乱做一团,都不怕被岳忆给看到。
唐梓喘过这口气来,知道自己的失态引起了大家的怀疑,她勉强支起身子,白着脸笑笑,“我没事,大家不用担心。”
没事才有鬼,不过大家看得出来,她不想给人知道,也就不好再问。
“给你信的人在什么地方?”
唐梓转头去问赵豪,却觉得眼前有些模糊。
赵豪眼见她这样,心里有些负罪感,毕竟这封信是他交给她的,“哦,在楼下,停车场那边。”
“我知道了,那我先去了。放心吧,我没事。”
赵豪一急:“小舞,我…”
唐梓摆摆手,微微一笑,只不过因为脸色太白,这笑显得有些怪异:“放心吧,我不会有事,我出去一下,马上就会回来。”
赵豪点点头,不再多说,心里却也百思不得其解,其实,要解了那才怪。
这其中的种种,恐怕就只有唐梓一人知晓了。
唐梓出了办公室,又回头看了一眼办公室中的人们,不由苦笑一声,不再理会,她也没有功夫理会,还有更麻烦的事在等着她呢。
“他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还亲自找了来,怎么会这样?”
她一步一步下着楼梯,觉得整个身体都轻飘飘的,要随风而去了一样。
原则,看到这两个字,她就知道一切都结束了,所有的谎言,计划,全都成了没有意义的笑话。
可是,她要怎么办?
“不如一头栽下去,解脱了吧?”
她这样想着,不由扯了下嘴角,自嘲地笑了笑。
出了大厅,她不由全身一紧,处于戒备状态,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仿佛怕踩到地雷,一边四处张望,却并没有看到那熟悉的身影。
你果然还活着
她稍稍松一口气,“看来这个地方留不得了,得赶紧走!”
她拔脚就要往宿舍跑,才跑两步又停下来,“不对,不可以从大路走,他一定开车来的,走大路,目标太明显,抄小路不会被发觉,对,就这样!”
想到了平时为了赶时间而走的那条小路,唐梓不禁兴奋起来,迅速转身向那条小胡同跑去。
也许她做梦也没有想到,有一个人正不急不徐地跟着她呢。
终于逃命似地进了那条窄胡同,唐梓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两面的高墙挡住了阳光,使这里终年都难见天日,显得有些沧桑,但却别有一番幽静的情趣。
唐梓一步步地走着,寂静的胡同里只有她自己的皮鞋踏在青石板路上的声音。
可不知是出于下意识还是什么原因,她觉得身后好像有人,不自觉地回头看了一眼,又回过头来,但是下一秒,她又像触电似地回过头去,一个身影映入眼帘。
她默默地祈祷着,不会是他,不会是他!
慢慢地将视线移上去,黑亮的皮鞋,笔挺的深色西裤,雪白的衬衫,唐梓在心中呻吟一声:老天!
等到她的目光和对方的目光聚集时,她知道自己再也无处遁形了。
来的人不会是别人,就是傲寒阳。
唐梓停下来,他却不停,依然一步一步地走过来,唐梓迎着他的目光,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浑身也越来越僵,好像被下了定身咒一样。
傲寒阳似已经有所察觉,嘴角一动,算是一笑吧,不过是很冷的那种笑就是了。
等他在离自己两步之外的地方站定,唐梓终于呼出一口气,低低的,无奈的说:“傲总裁,你终于还是找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