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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八章

冉柠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视界里一片混沌,黑暗里充斥着恼人的光点在游动。

看着床边立着的黑影,她下意识的脱口叫道,“詹哥!”

那个人影本来向前移动着,听到她这么叫,脚步一凝,就定在原地不再动弹。

臼冉柠只顾慌乱的伸手去抓,喊着,“詹哥,詹哥!你有没有事!”

立在床边的简绍炎脸色愈发的阴暗,看着冉柠苍白虚弱的脸,俊美冰冷的薄唇紧紧抿起。

冉柠从枕头上起来的急了,头一阵晕眩就要栽下地。

咎简绍炎迅速的伸出手,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就将她扶住——

看着冉柠满脸忧色,简绍炎有些烦躁的挣开她的手,朝着一旁的佣人使了个眼色,将她交到佣人手里之后,转身就走出了病房。

佣人将冉柠按回床上,拿来水给她喝,柔声哄着,“小姐,你慢着点,你身体现在很虚弱。”

冉柠听着门被关上,使劲用手掌拍着额头,总算清醒了一些后,看着佣人,“詹哥呢?跟我一起送进来的那个人呢?”

佣人看着她,摇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我就是负责照顾小姐你的——不过我来的时候在外面听到医生说,好像有个病人受伤蛮严重的,急需输血…这会儿过去半天了,也没什么动静,估计是脱离危险了吧…”

冉柠盯着那个一脸慈祥的佣人阿姨,神色呆滞一样的抓住她的衣袖,“真的吗?他没事了?你别骗我!”

佣人拍拍她的肩膀,让她躺好,开始盛了汤给她喝,“小姐,你要顾着自己的身子,你现在太虚弱了,不要乱动。”

冉柠往下一躺,只觉得自己下腹传来一阵阵尖锐的疼痛。恍然间,她一个激灵,瞪大了眼睛摸向自己的腹部——

自从怀孕后产生的那种奇异感觉消失了,她闭着眼,死死咬住嘴唇,痛苦的喃喃,“孩子…我的孩子呢?”

佣人拍着她的肩膀,叹息一声,“小姐,想开点,眼下你要把自己的身子养好,其他的都不要想…”

冉柠什么都说不出,低着头,眼神直勾勾的吓人——

从知道自己有了简绍炎的孩子的那一刻,她有过最多的想法就是拿掉他。她又没结婚,要带着一个孩子独自生活该有多么困难。最重要的,是她不想离开简绍炎后,还带着这么大的牵扯。

可是当看到简绍炎拼命的想办法挽救这孩子,听着他对孩子的种种期望,她也恍惚觉得,自己和这孩子,还有那个男人,他们三个是一体的,她不能随随便便就放弃…

也许还是没有缘分吧…

冉柠微微攥紧拳头,眼泪流到嘴里,满是咸涩。

从病房出去,简绍炎径自往加护病房走去。

还没走到,就看到医生跌跌撞撞的跑过来,看着他,医生喘息着,“简先生…那个…那个人…”

简绍炎伸手提住对方的衣领,情绪已经濒临爆发,咬牙,“你是医生,你不救人你跑出来叫我干什么!”

医生也知道他此刻心情恶劣,踌躇着,却不得不说,“简先生对不起…我们都已经尽力了…他伤得真的很重,颅内出血止不住…我们…根本回天乏力了…”

简绍炎拳头带着风,重重的落下去——

医生瑟缩了一下,却见他的拳头砸在了自己身侧的墙壁上——

“他怎么可以死!”简绍炎低吼着,满眼的血丝,“他不能这时候死,也不能这么死…”

揪住医生的衣领,简绍炎狠狠的拎着他往加护病房走,推搡着他,“你给我去救!拼了命的救!不救活他我就掀翻了你们医院!”

医生踉跄着,被他推撞入病房里,险些跌倒,为难的看着毫无理智的简绍炎,出声提醒,“简先生,病人已经死亡了——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真的,我们已经尽力了…”

简绍炎恶狠狠的挥去拳头,冲着医生喋喋不休的嘴巴就要落下去——

落在他脸上的前一刻,他还是停住了。紧紧的攥住拳头,骨节咯咯作响。

推开医生,他转头,看着蒙上白布单的男人——

警员告诉他,他们赶到的时候,就看到詹明修紧紧的抱着冉柠。两个人浑身是血,都受了重创,但是却怎么分都分不开…

如果说之前简绍炎无比肯定这孩子是自己的,但是当看到躺在病房里抢救的重伤的詹明修时,他第一次产生了不自信的心里。坦白讲,他对冉柠不够好,如果光从情意上比,自己肯定要输给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他也不止一次看到冉柠为了维护这个人为向自己低头。

就连她逃到B城,也还是跟这个人住在一起…

他其实害怕的,害怕詹明修就这么死去,如果他为了保护冉柠而死掉,那么这辈子冉柠都不会忘了他…

简绍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人命面前产生这么狭隘的想法,但是当他看着被蒙上白床单的詹明修的一刻,他想到的就是,自己,恐怕真的要失去那个女人了…

面对一个男人用生命压下的筹码,他只是觉得无力。

孩子没了,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怀疑这孩子是不是自己的了…

他只是不停的想,要怎样做才能把冉柠绑在自己身边,不要让她离开…

病房里安静的有些可怕,虚弱的脚步声渐渐靠近。简绍炎一直看着詹明修,直到身后传来佣人焦急的声音,“小姐,你怎么可以下地!你快回房间躺好!”

简绍炎宽阔的背脊一颤,回头,只见冉柠脸色苍白的靠在门边,眼神如同无底洞一般的看着床上躺着的男人——

第一四九章是不是我不够温柔

简绍炎心下一凛,看着追上来的佣人,眸子无比冷厉,“叫你来看着她,你听不懂我的话是不是!”

佣人低着头,讷讷的说,“先生,对不起…小姐叫我去拿湿毛巾,我走开一会儿她就…”

简绍炎还想训斥佣人几句,冉柠却脚步一摇,险些栽倒。堪堪扶住门框,她靠在那里,目光直直的盯着病床,声音很轻很轻的向众人祈求,“我想单独跟詹哥在一起说说话,各位出去下好吗…”

医生看着冉柠那样子,不免有些担心,“小姐,你现在状况不好,千万不要情绪大起大落…”

臼佣人也说,“是啊小姐,人死不能复生…你看开些吧…”

“出去好吗?求你了。”冉柠没看任何人,只是偏头,用一种很淡很淡的目光看着简绍炎,那神色,仿佛他是一个陌生人。

简绍炎暗了暗眸子,眉间似有隐痛。

咎“都出来吧…”简绍炎无声叹息一下,转身走出了病房。

门被关上,冉柠轻轻的在病床边上坐下来。

伸手,她把詹明修脸上的床单拿下来。他的脸色已经没什么血色了,白的像纸一样。

冉柠低头笑了笑,谁能想到前一刻他还生龙活虎的在车行给客户试车,后一刻却躺在这里连呼吸都没有了…

冉柠吸吸鼻子,一边从病号服的口袋里拿出从那边病房里带过来的湿巾,一边喃喃的说,“詹哥…你一定是在吓唬我,你这人最恶趣味了,你小时候就爱捉毛毛虫塞进我的文具盒里,我哭的越惨你就越来劲——好吧,我这次不哭了,你别跟我开这种无趣的玩笑了,你快点起来,再装我就自己走了,我不想呆在这里了,这里人太多了,交通也拥堵,每天上个班都要早出门两个小时…”

抓过詹明修干硬的手,冉柠用湿巾细致的擦着他指甲缝里凝固的血,垂着眼睛,她轻轻的说,“你的房子啊,你都不去管,总是欺负我,剥削我下班的时间去给你收拾——我上个礼拜吧,给你挑中了一套沙发,很漂亮的,是你最喜欢的蓝色…”

湿巾很快就变成了红色,冉柠飞快的擦掉眼泪,又换了一张继续擦,“我已经付过钱了,你又生了我的气,我只好买东西来讨好你…哎,还叫你一声哥,你说你,哪一点像哥哥了?小气又暴躁,我被你欺压这么多年了也没有逃掉…哥,你的房子我再重新打扫一遍就可以进去住了,东西什么都买妥了,就等着你找好嫂子,搬进去当新房了——你说你,那么聪明的脑子,为什么就不用在正途呢…喜欢谁不好,偏偏要管我这个麻烦精…”

冉柠放下詹明修擦得干净的手,起身,开始擦他英挺的脸庞。以前很少拿他当一个异性来看,只觉得是个长不大的男孩,可是当她的指尖触到他棱角分明的五官时,她真切的觉得,詹明修真的已经变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了…

他额头上的伤口都已经凝结了,看不见的最痛的那处她永远也看不到了。

一点点的擦着,冉柠的眼泪不小心掉在了他的脸上。她手忙脚乱的擦掉,她想起小时候去詹明修家,他奶奶特别喜欢她,总是抱着她给她讲很多有意思的故事。奶奶说,人在死去的时候,最惦念的人若是对着他哭,洒下的泪就会变成他脸上来生的痣。

冉柠的眼泪正滴在詹明修的嘴角,她忍不住笑出来,若是那么一大滴眼泪都变成痣,那他来生可就毁容了。

冉柠身体有些摇晃,低头看着詹明修,她一边轻笑一边低泣,“詹哥,你才23岁…你还没有娶老婆生孩子…你这样算什么,你不觉得自己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吗?你干嘛就这么走了呢?你真是太傻了…”

摇着他肩膀,冉柠兀自说着,“好吧,你不用怕我反悔,我说过只要你没事,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醒来好不好,你别吓唬我了,我胆子小,你知道我胆子小的…”

看着他还是紧闭双眼不动,冉柠终于绷不住哭了起来,使劲的摇着他,“哥,我知道你没事,你别装了我求你了!你打架不是最厉害了吗,你上中学的时候跟十几个混混打架你都没什么事呢,现在才四个,你骗我,你别睡了你快起来!”

她哭喊的声音大了些,外面的医生听着很是担心,不停的拍着门,“小姐,你别这样,他人已经走了,你要接受这个现实!”

没有回应,冉柠只顾和詹明修说着话。

医生和佣人忧心忡忡的看着靠在走廊远端的简绍炎,他靠在窗边,面无表情的把玩着打火机,紧抿的嘴唇略微透着烦躁。

病房里,冉柠伏在詹明修身上痛哭失声。

她根本不能接受,这人明明有血有肉,还是那个自己最熟悉的詹哥,可是他为什么就是躺在这里不能说话不能动弹了呢?

不停的叫着他的名字,冉柠一直叫到自己的嗓子再也发不出声音了,伏在他身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出着气。

冰冷安静的病房里,突兀的响起了手机铃声。

冉柠好半天才缓过来,看着床头柜上摆着的染血的外套。伸手,她很慢很慢的将手机拿过来。

铃声是她没听过的,大概是他新换的。

散在空寂的病房里,寂寥的歌声听在耳里,此刻的冉柠肝肠寸断——

“能不能让我陪着你走

既然你说留不住你

回去的路有些黑暗

担心让你一个人走

我想是因为我不够温柔

不能分担你的忧愁

如果这样说不出口

就把遗憾放在心中

把我的悲伤留给自己

你的美丽让你带走…”

第一五零章被禁锢

我想是因为我不够温柔…

不能分担你的忧愁…

能不能让我陪着你走…

臼既然你说留不住你…

直到这个铃声快要响完了,冉柠才从怔愣中恢复过来,颤抖着把电话接起来。

咎那端的人率先报上名字,跟她说,“詹先生吗?你办理的房屋过户手续都差不多了,方便的话你明天就可以过来取。”

冉柠一愣,哑着嗓子问,“什么房子?”

那端的人吓了一跳,“对不起,我打错了…”

“没错…”冉柠看着躺在那里的詹明修,眼泪又汹涌而下,哽咽着,“是他的电话。”

那端的人愣了愣,随即客气的说,“哦,你就是那位冉柠小姐吧——詹先生把房子过户给你了,你帮我转告一声吧,可以过来取相关手续了。”

冉柠瞪大了眼睛,握紧了詹明修冰冷的手,颤抖着问,“他把房子过户给我了?什么时候的事?”

那边的人说,“哦,是刚买了房子不久的事,他跟我说想用来结婚的——你不知道吗?对不起哦,可能是我破坏了詹先生给你的惊喜…”

要结婚…

刚开始买房子他就把户名改成了她…

冉柠眼泪更汹涌了,低头哭着,“他怎么会这么说…”

那头的人许是听出了冉柠的哭腔,急忙安慰,“哎呀,对不起啦,是我多嘴了。”

冉柠握着詹明修的手,低泣着,“他说要拿房子结婚吗…真的吗…”

那头的人讷讷的说,“是啊——詹先生来的时候很诚心的,他只说要过户给你,不管能不能求婚成功,他都会这么做。他说一个女孩子,多一处不动产傍身总是好的——詹先生是个好人,我们办事处的好多女生都说很久没见过他这么实心的男人了。”

冉柠长长的吸了口气,低头,痛苦的眼泪全数蹭在詹明修的衣袖上。

办事处的人听她一直在抽噎,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好匆匆交代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冉柠握着詹哥的手机,头抵在他胸口,有种心都被掏空了一般的空虚感…

全世界最让人懊悔,最让人肝肠寸断的,莫过于在有生之年欠下了还不完的债。冉柠用手轻轻摩挲詹明修英挺的脸庞,想,自己这辈子,怕是都不会忘记他这个人了…

他哪是要保护她,是诚心要她后悔一辈子…

直起身,她轻轻吻了吻詹明修的额头。流连的看着他变为青色的脸,她轻轻地拽过白床单,盖在了他的脸上——

做完这一切,她仿佛是失去了力气一般。身子猛地一软,直直的摔了下去。

飞机从B城起飞。

负手立在床边,简绍炎脸色清冷的盯着躺在床上的女人。

医生收起听诊器,转头看着他,“简先生,她就是身子太虚弱了,这个时候的女人都是很脆弱的,让她得到足够的休息和照料,很快就可以好起来的。”

简绍炎淡淡的点头,医生提起药箱,转身走出了房间。

走到床边,简绍炎俯身,盯着冉柠的眼睛有些冷——

看着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已经不去管自己心里究竟有多疼了。他只是恨她,恨她对自己的不信任,恨她不负责任的逃走。

医生给她打过镇静剂,她还要安静的睡一阵子才会醒。

他看着窗外的云,嘴唇愈发的紧抿。

詹明修的后事他已经叫B城那边的人料理。虽然从一开始两个人也没什么交集,但是冉柠会找上自己,却有大部分的原因是为了他。

虽然不说,但是打心眼里他还是在乎的。这样一个男人,看似不值一提,但是当警察告诉他,詹明修在受了那么重的伤之后还是抱着冉柠不放手的时候,他心里也禁不住对他产生几分佩服。

转头,他看着昏睡着的冉柠,孩子没了,他也恨她恨到了极点。

他那么对她,却只换来她的一句嘲笑。

拳头咯咯作响,简绍炎盯了她一会儿,抬步也走了出去。

有些伤口,注定只能交给时间来平复。

但愿他和她之间的,都能够愈合。

冉柠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一栋偌大的半山别墅里。

窗外是浓郁的树木,远处是辽阔的天空,只是看着那通透的蓝色,她只觉得晕眩。

冉柠踩着地毯下地,发现自己已经被换上了一身轻薄的睡袍。她记得自己是昏倒在医院里的,急忙去拍门,她喊,“开门!这是哪里!詹哥呢!”

拍了好半天都没人应,她疲倦的靠着门,努力的回想着刚才的记忆。似乎是她昏倒了,她依稀记得医生在喊她,还有一个熟悉的男声,他说,“冉柠,你给我醒过来…我不会轻易饶了你…”

一个激灵,她靠着门,突然觉得冷。

门外终于传来脚步声,门锁被打开,一个上了年纪的阿姨看着她,声音有些冷,“你怎么随便下地!你还要不要好了!快回去躺着!”

冉柠看着她,“这是哪里?”

阿姨用围裙擦了擦手上的水迹,看着她,“这是简先生在半山的公寓。他叫你在这里养病,还让我转告你,不要乱走动,除了这里你哪也不能去。”

冉柠盯着那个不甚和蔼的女人,有些激动,“凭什么!他凭什么要来禁锢我!我要去哪里关他什么事!”

阿姨只是冷漠的哼了哼,看着她,“你的道理留着跟简先生讲,他来了你跟他说,我只负责打点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