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君谨辰目光在看到不远处的君谨言后,随即明白过来了,“跟着你们一起的那个保镖打电话通知我的。”

“黄华华?”陆小絮这下子,倒是知道为什么君谨言也会如此迅速的赶到医院这儿来了。

“没事儿吗?”君谨辰担心的问道,黄华华的这一通电话,让他扔下了一个正在开的重要会议,而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如果是以前的话,他一定会不屑这种因为私事而不顾公事的人。

可是当事情发生在自己头上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他亦不能做到。当某个人对你重要的重要程度超出某个尺度的时候,那么那个人,就足以影响你对任何事物的判断。

“我没什么事儿,倒是琪琪,小腿上划破了个口子。”陆小絮回道。

君谨辰这才松了口气,不过随即又道,“为什么发生这种事儿,不打电话告诉我?”

陆小絮有些心虚的嘿嘿一笑,挠了挠头,“我这不是也怕你担心嘛。”

那双威严的凤眸居高临下的睨看着她,顿时让她有种被低气压深深包围的感觉。陆小絮同志最最扛不住的,就是君谨辰的这种目光了,套句陆小絮自个儿的话来说,那就是秋风扫落叶般的眼神啊!

“好了,下次如果再发生这种事,我一定马上打电话给你,向你汇报我的情况。”她赶紧说道。

“这种事儿,你还打算再遇到一次?”君谨辰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

“……”陆小絮一个哆嗦,“没,绝对没想着再遇到一次!”光一次,就吓得她腿都软了,要再遇到一次,天知道她能不能像今天这样幸运了,“我这不也就是随便打个比喻而已嘛。”

见君谨辰没说话,陆小絮勾了勾手指,“弯个腰。”

他扬扬眉。

她叹了口气,“你一定没照镜子,不知道现在你的头发乱成什么样子了吧。”再帅的帅哥,遇到糟糕的发型时,也会大打折扣。可见头发乱和不乱的区别了。

君谨辰这才弯下了腰,视线平行的看着陆小絮,“这样可以了没?”

“差不多了。”她的手指开始拨理着他的头发。

君谨辰的外形本就吸引人,更何况他这会儿还穿着军装,打从他一进入休息区这边,就有不少视线朝着他看过来了。

此刻,休息区中,君家的两个男人,一个蹲跪着,一个弯着腰,看起来都如同一幅画似的,让在休息区里休息的不少女人大饱眼福。不知道是走了什么好运,一下子就看到两个当偶像明星都绰绰有余的男人。

只不过遗憾的是,这两个男人都已经有了女人,而且看他们的样子,似乎还都很在乎身边的女人。

陆小絮同志一边用手指当着梳子拨着君谨辰那头黑发,一边说着,“说真的,今天还真吓死我了,以前这种事,最多就偶尔在新闻上看过,没想到居然真的会发生在自己身边。底下那些受伤的人太惨了,这不是飞来横祸么!像那种大厦,不是应该定期检查玻璃窗啊,广告牌牢固之类的吗?要有好好检查,加固的话,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陆小絮越说,就越义愤填膺,最后下着结论道,“你说市里怎么也不开展一下这类的整治工作啊,或者加大惩罚力度的,好歹也能给这类物业管理,或者其他一些喜欢在高空扔垃圾什么的人敲下警钟。”

陆小絮同志吧啦吧啦的说了一通,却完全没想到,日后B市所开展的一项大规模整治高空坠物的活动,起因之一,正是她今天说过的这段话。

在拨弄好了君谨辰的头发后,陆小絮尚算满意的点点头。

君谨辰和陆小絮走到了夏琪那边,沈业定倒是依然从容的和君谨辰打着招呼,相比君谨言的淡漠,君谨辰虽然为人冰冷,但是对于官场上打交道的事儿,自有一套,自然也能和沈业定东拉西扯的扯上一些。

沈业定先行离开了,而陆小絮把配好的药交给了夏琪,怕夏琪到时候忘了,又把医嘱对着君谨言说了一遍。

君谨言听完后,突然对着君谨辰道,“这事儿是方维长来处理?”

“应该是。”君谨辰道,“怎么,你想让他做到什么程度?”

“相关的,追究责任,一个都不放过。”君谨言的眼底,掠过着一丝阴霾。

“我也正有这个打算,回头我会和方维长打招呼的。”君谨辰回道。

君谨言这才转身,抱起了椅子上的夏琪,朝着医院外头走去。而陆小絮则因为刚才的对话,一头雾水的,“你和君谨言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她好奇地问道。

君谨辰低头看着陆小絮,开始解释起刚才的对话,“方维长B市的公安局局长,高空坠物这一块,如果涉及到有人受伤或者死亡的话,会由公安局那边来调查。谨言的意思是要方维长严查这件事,而我也正好有这个打算。”

陆小絮咋咋舌,感叹起了权利这玩意儿。她心中明白,一旦谨辰真的去和公安局长打招呼的话,就算原本有谁打算推卸责任,或者要包庇谁的话,都得掂量一下了。

而医院外,君谨言抱着夏琪上了车,开车离开医院,远处,一辆宝蓝色的轿车停在路边,看着那渐渐驶离的车子背影,低头瞥着手中的皮夹。

那是一个粉蓝色的皮夹,皮夹里有着一些钱,还有着身份证等证件,而在皮夹的透明隔层里,则放着两张小相片。

一张是夏琪和母亲夏梅的合照,另一张则是夏琪和君谨言的合照。

沈业定抽出了皮夹中夏琪和夏梅的合照,看着照片中微笑的两张脸庞。这是他的女儿,而那个女人,曾经他不是没有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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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220 23:28:06|7423060

【450】君谨言的异样(求月票)

只是那份爱,比起他想要出人头地的心而言,太过廉价了。

这么多年了,他从没后悔过当初的选择。如果当初,他还是和夏梅在一起的话,那么恐怕到了现在,他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公司职员罢了,或者当得好点,能混上个科长什么的。而现在,他却已经是中央宣传部的副部长了,只要再熬两年,就能当上正位,成为部长,这又岂是夏梅可以给的。

只是,让他意外的是,他没想到,夏梅真的生下了他的女儿,而且女儿还嫁进了君家。如果不是他参加了那场婚礼,也许到现在都还被蒙在鼓里。

不过,这样也好。夏梅为他生了这个女儿,可以救他的另一个女儿,所以……很好。

沈业定的唇角,缓缓的向上扬着。

玻璃……在下坠,他的视线,看到了那碎裂的玻璃,狠狠的扎进着她的身体之中,然后下一刻,她就那样倒在了血泊之中,浑身都浸透着鲜艳的红色,红得让他刺目,也红得让他……觉得眼前的世界,在刹那间变成了黑色……

黑暗……无穷无尽的黑暗……然后他什么都看不到了……

……

当夏琪是听到了君谨言的声音后,才醒过来的。迷迷糊糊中,她只听到了君谨言在喊着她的名字。

打开了床头灯,暖白的色的灯光,顿时倾泄在了床头。

夏琪只看到身旁的君谨言这会儿双眼紧闭着,额头上沁满着汗,连带着他额前的刘海都是湿哒哒的。他的双唇微张着,不断的叫唤着她的名字。

“谨言,谨言!”夏琪轻喊着,但是君谨言却依然还是紧闭着眸子,喊着她的名字。

是做噩梦吗?在她的记忆中,很少见到他做噩梦的。而他又到底梦到了什么呢,会是什么呢?

夏琪想着,随即却又发现,君谨言的眉头在越皱越紧,而他的汗,不止是额头处,还有脖颈、身上……而且汗在越来越多。

甚至他的脸色,血色都褪尽着,灯光下,白得几近透明。

“谨言,你醒醒。”她再一次地喊着,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手心,沾满了他额头的汗,湿湿的,而他的额头冰凉得很。

她心中有着隐隐的不安,正想着是再继续把他喊醒,还是先打电话给君家的家庭医生时,那双凤眸蓦地睁开了,漆黑的瞳孔,定定的看着她。

“你总算醒了,刚才吓死我了,你刚才是做了什么噩梦吗?梦到了什么?”夏琪一边说着,一边从床头柜处抽了几张纸巾,擦拭着君谨言满头的汗水。

然而奇怪的是,君谨言并没有回答。

他那漆黑的瞳孔中,印着的是她的脸孔。他在看她,他的眼睛分明是看到了她,而且视线一直都停留在她的脸上。可是……他的眼神,却让夏琪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就好像是空茫茫的一片,其实什么也没有看到。

如果不是他的视线是有焦距的,她甚至会觉得那双眼睛,就像是瞎子的眼睛似的。

“谨言,谨言!你听得到我声音吗?”夏琪有些急切地轻轻拍了拍君谨言的脸颊,希望他可以给她一些反应。可是越是喊着,她的心就越来越往下沉着。

因为他完全没有一点点的反应,整个人只是木木的躺在床上,如同没有灵魂似的,所剩下的,只是一具躯壳而已。

他的这个样子,让她猛然地想到了他小时候的样子,那个时候,他还有着自闭症,当她没在他身边的时候,他就会是这个样子的。因为有好几次,她曾有远远的见过他这种神态的样子。只是,唯一不同的是,当他一旦发现她的时候,眸子会有些发亮,而那空茫茫的感觉,也没这么强烈。他的视线,更会让她觉得,他是在很专注地看着她,强烈而渴盼的。

可是现在……

夏琪不明白君谨言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明明今天从医院回来的时候,一切还好好的,他除了担心她的伤之外,并没有什么异常的。

她的手摸着他的脸、他的身体,“是我啊,我是夏琪,你有看到我吗?有听到我的声音吗?”她喊着,可是他依然一动不动的。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夏琪当机立断,翻身下床,打算去拿手机,直接打电话先找君家的家庭医生过来看看。可就在她的身子背对着他的那一刻,君谨言那漆黑的瞳孔,倏然的一阵紧缩。

几乎是瞬间,他猛然的从床上爬起,像发了疯似的,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了她。

“啊!”夏琪的口中发出一声惊呼声,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拉入了那熟悉的怀抱中。她的头被压在他的胸前,她的腰和后背,被他的手牢牢的圈住,他的手劲之大,几乎要勒断了她的骨头。

可是这会儿,夏琪没功夫去顾及自己身体疼痛的问题,她满脑子都是想确认他的情况。

“谨言,你先松手,先让我看看你。”她说着。

他的手却依然还是紧抱着她,“琪琪……琪琪……你还在,还在……”他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传来,颤抖中,竟像是带着一丝哭腔似的。

“我一直都在啊。”她回道,因为一侧的耳朵正贴着他的胸膛,所以也就很清晰的听到他急促的心跳声,“怎么了,刚才是不是做噩梦了?”

噩梦?!是啊,对他来说,就像是要毁尽全部的噩梦。梦中的情景,是他永永远远都不想见到的。那种害怕,那种绝望,还有那种宁愿被黑暗掩埋的心情……

“我梦到……你被落下来的玻璃……”砸到这两个字,怎么都没办法从他的口中吐出。就好像是在怕着,一旦说出来了,也许哪天,就会变成现实。

夏琪怔了怔。是因为白天的意外,所以他晚上才会做这样的噩梦吧。她以为之前安慰过他,就没事儿了,却没想到,这件事对他的影响力,远比她想象中的更大。

2014221 0:29:50|7423698

【451】会活得更久

“只是梦而已,并不是真的。舒悫鹉琻是你太担心我了,才会做这样的梦。而且不是都说,梦是和现实相反的么,所以,我一定不会有事情的。”夏琪柔声说着,好不容易总算是从他的怀里抬起了头。

可是这一抬头,她的身子却僵直住了。她有想过,他也许会落泪,以为他说话的声音,一直有着一种哭腔的哽咽。可是却没有想过,他脸上的泪水会如此之多。

他的脸上,布满了泪水,发红的眼眶中,还不断地有晶莹的泪珠涌出来。

啪嗒!啪嗒!

顺着他的脸颊,低落在他的锁骨、衣服,还有她的脸上……

灼烫的眼泪,简直就像是要烫伤她的肌肤一样。她见过他落泪哭泣的样子,他每一次的哭,总能让她心疼、心软、然后不知所措。

可是她却从来不见过他哭成这个样子,那是一种很碎心的哭泣,就像是被丢弃的孩子,在绝望中的哭泣。

她的心,又开始疼了起来,他的眼泪,让她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了。仅仅只是一个噩梦,就让他哭成了这样?!

夏琪这会儿还被君谨言死死的抱住,压根没办法去那手帕纸巾的,于是只能抬起手,抹着他的眼泪,拼命地安抚着他,“别哭,别哭了,我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吗?今天只是意外而已,我没那么容易出事的。为了你,我也一定会活得好好的。”

她的双手上,已经全是他的眼泪了。他的眼泪是那么地灼烫,可是他的脸,却还是冰冰凉凉。

浓黑的睫毛上还沾着晶莹的泪珠,君谨言定定的凝视着夏琪,好半晌,他的薄唇才微微张开,“会活很久很久吗?”

“嗯。”她点了点头。

“会比我更活得更久吗?”他看着她的目光,就像是在看着易碎的珍宝一般。

夏琪的心微微颤着,她从没有想过,她和谨言,谁会活得更久一些,可是现在,她突然在想,如果有一天,她比他先离开这个世界的话,他会变成什么样呢?是不是会活不下去呢?

生平第一次,她想着,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自己可以活得比他更久一些,“会的。”她这样回答着他,踮起着脚尖,亲吻着他满是泪痕的脸,冰凉的唇。

“谨言,我会活得比你久的,所以不用担心,也不要害怕。”她抱住了他,说着……而换来的是他疯狂的吻。

激烈的吻,是他在寻找着安全感的表现。尽管他的吻让她呼吸难受,尽管他的拥抱,勒得她骨头生疼,可是她都只是承受着,因为她知道,那是他太不能失去她……

所以,谨言,她会好好的活着的。

所以,她也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因为……只有她活得好好的,他也才会好好的……

他们已经是不可分割的了!

一个晚上的chan绵,结果就是她又腰酸背痛的,如果不是她的腿上还有着伤,只怕昨天晚上会更激烈。

而今天早上,当她睁开眼眸的时候,果然看到他早已醒了,正像往常一样,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只是这份目光,却又比以往更添了些什么。她知道,要一下子消除他心中的担忧,只怕没那么容易,只能一点点来了。

也许随着时间的流逝,过上个把月的,他也就可以渐渐的把这场意外给淡化掉。现在的她,只希望他的情绪可以稳定下来。

原本,他还打算不去上班,就守在家里陪着她。还是她好劝逮劝,并且保证自己一天都会呆在公寓里不外出,他这才勉强的出门了。

中午随便煮了点东西填饱了肚子,夏琪又把腿上的药换了下。话说回来,她现在腿上有伤,走起路来都还是一拐一拐的,就算是想出门都不方便啊。

突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夏琪拿起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喂,请问哪位?”她接通通话问道。

“你是琪琪吧,我是沈伯伯。”和蔼的男声,从手机的另一头传来。

夏琪过了好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这个沈伯伯,是沈业定。“沈伯伯啊,找我有事吗?”她问道,并不记得自己有把电话号码告诉过对方。而且人家也是中央宣传部的副部长,好像也没什么必要给她打电话啊。

“你的钱包,昨天落在我车上了。”沈业定道。

夏琪一愣,因为昨天的事儿多,从医院回来后,她换了药吃了点饭菜就睡了,因此压根就没用过皮夹,自然也没注意到自己的皮夹不见了。

“那……要不我什么时候到你这儿来取?”她连忙道。

“这样吧,我现在正在外头,刚巧有空,我给你送过去好了。”沈业定道。

夏琪有点傻眼,宣传部的副部长有那么空吗?要亲自给她送皮夹?

“不用了,我来取就好了。”夏琪不好意思地道,毕竟,本就是她不小心把皮夹落人家车上的,更没道理让人家亲自送过来。

“你腿现在不方便吧,反正我空着也是空着,你把地址告诉我。”沈业定坚持道。

夏琪于是报上了地址。沈业定说了句,“离我这儿挺近的,一会儿我就到了,现在就你一个人在家吗?”

“嗯。”夏琪不疑有他的回答道。

过了莫约15分钟,门铃就响起来了,夏琪一拐一拐地走到门边,打开了门,门外,果然是沈业定。

对着夏琪笑了笑,沈业定进了公寓,把皮夹交给了夏琪,“喏,你的皮夹。”

“谢谢。”夏琪感激道,皮夹里的钱倒是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那些证件,要是没了,再去补办的话,少不了一顿劳心劳力。“要喝茶吗?”她问道。

“好。”沈业定点了一下头。

“那沈伯伯你先在客厅里坐会儿吧。”夏琪说着,走进了厨房,拿出了茶叶泡着茶。

而沈业定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环视了一下周围。有点出乎他的意料,屋子里的装潢摆设,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奢华高贵,反倒更像是普通的年轻人的家居摆设。

2014221 19:57:30|7432083

【452】被漠视的滋味

在客厅中,他就看到不少摆放着不少小玩具,甚至沙发上还摆着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绒毛熊玩偶。舒悫鹉琻

正想着,夏琪已经端着茶,走到了客厅,把茶放到了沈业定面前的茶几上。

“没想到你家里倒是放了不少的玩具啊,是为将来的孩子准备的?”沈业定笑笑问道。

“啊?”夏琪的脸微微一红,随即赶紧解释道,“不是的,这些玩具,呃,有些是谨言很早以前买了,不好退掉,就一直留着了,还有几个,是我老家那边带过来的。”

“对了,你皮夹里和你一起合照的女人,就是你的母亲吧。”沈业定不着痕迹地转移着话题道,“虽然之前参加过你婚礼,不过当时也没看清你目前的长相。”

“是啊。”夏琪点点头,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那现在你母亲一个人住在z市?”沈业定又问道。

“她比较喜欢呆在z市,说是想在那边再呆阵子,过几年再搬到b市这里。”夏琪回道。

“听说你从小没有父亲,是你母亲一个人带大你的。”沈业定闲聊般的说道。

自己是私生子这个事情,夏琪虽然小时候曾经介意过,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却已经越来越释怀了。如果不是母亲当时坚持生下她,她根本不会拥有生命,更不会拥有像现在这样美好的人生。

“是我妈妈一个人带大我的。”她道。

“一个女人要带大一个孩子,不是件容易的事儿,我倒是挺佩服你母亲。”

“我妈那时候带我是挺不容易的,尤其我小时候又调皮……”一说起母亲,夏琪的脸上就有着微笑。母亲是她的骄傲,为了她,母亲吃了多少的苦,承受了多少的别人的目光,她越大就越明白。

同时,她也深深的懂得,母亲为了她,可是说是放弃再寻找一份爱情的机会,只因母亲不想再生别的孩子,以免将来她会受委屈。

沈业定看着夏琪脸上那透着光彩的笑意,能感觉得出,她们母女之间的感情很深,“那你父亲呢,是过世了,还是……”

夏琪这次,有些奇怪地看了眼沈定业,作为一个不太熟的长辈,对方似乎有点过分关心她的家事了。

“哦,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沈业定道,“如果不方便回答的话,不回答也可以。”

父亲的事情,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这种事儿,只要z市那边一打听就能知道,“我不知道那个男人现在是或者还是去世了,又或者他根本就不知道有我的存在。”

沈业定沉默着,拿起了茶几上的茶杯,轻轻地啜了口杯中的茶水,也趁机低垂着头,借此来掩饰着自己此刻的那份不自在。纵然,他从来不曾觉得自己做错过什么,但是听到了女儿的这句话,却多多少少有些……歉疚。

只不过这份歉疚很快就被他压下去了。

“抱歉,看来我好像真的问了不该问的事情了。”沈业定道。

“没什么。”夏琪摇摇头。

一时之间,空气中有些尴尬,夏琪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沈业定的声音,打破了沉默,“那你有过想要找父亲的想法吗?或者是恨你父亲?”

夏琪淡淡地道,“没有想过要找那个人,也没什么恨不恨的。对我来说,那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而她,不想把自己的感情,浪费在一个陌生人的身上。

沈业定握着茶杯的手微微的僵着,心头,突然有着被针扎了一下的感觉。有点疼痛,又有点难受。

原来,当你以为对方会想你或者恨你的时候,却发现对方原来根本就不曾在意过你,才是最让你不舒服的。

那是一种被忽视的感觉。

b市军区医院神经科诊室

,君谨言坐在椅子上,而他对面坐着的,则是一直以来负责他病情的王副院长。

在听完了他对于昨晚情况的描述之后,王副院长面色变得凝重了起来,“你是说,昨天夏琪差点被高空坠的玻璃砸中,然后你晚上,就做梦,梦见,她被砸中了,再之后,你就完全没有感觉了?就连自己是怎么醒过来的都不知道?”

“嗯。”君谨言微颔着首。他有印象的,只是他看到她离开床,转身的那一瞬间而已。而再之前,他睁着眼睛看着她,却没有任何反应的情况,也是他在早上,听着琪琪随口说起的。

“最近有受过外伤吗?”王副院长问道。

“没有。”他道。

“那头疼呢?最近头痛过几次,症状有频繁吗?”

“最近头没有头疼。”自从前段时间头痛,然后复诊吃了药后,他就没再怎么头痛过了。

然而,这样的回答,却让王副院长的面色更加凝重了,“你现在的情况,是我以前曾经对你说过的受到刺激所引发的自闭症复发的先兆。”

先兆吗?君谨言的手指微微抽动了一下。

“应该说,你并没有亲眼看到夏琪当时意外的情景,只是听别人口述而已,然后在梦里,又进行了一种可能化的想象。而大脑因为这种想象而被刺激,做出了一种最自我保护的状态。”王副院长进一步的解释道。

君谨言眸色沉沉,过了好半晌才开口道,“你是说,我的自闭症会复发?”梦中那种陷入一片黑暗中的感觉,他还记得。就仿佛周围什么都没有,谁都不存在,甚至连他自己,都像是不存在似的。

“不是说一定,只是说几率比你上次来复诊的时候更高了。”王副院长担忧地叹了口气道。这次幸好是夏琪没事,如果真的有什么事的话,那么君谨言所受到的刺激,也会远远大于现在。

“要怎么样才可以把这种几率压下去?”君谨言冷声地问道。自闭症的复发,对于他来说,就像是一枚不定时的炸弹,而他,无论如何都要把炸弹的导火线掐熄。

2014221 20:58:27|7432663

【453】只有一个女儿

“我给你开个三天的药,先调整下你目前的情绪。舒悫鹉琻不过药终究是辅助的,最容易诱发你自闭症,终究还是你自己的情绪问题。”王副院长接收着君谨言的病例,自然也曾了解过其以前的状况,知道对方自闭症之所以能痊愈,可以说很大程度上,归功于夏琪,是夏琪的存在,让君谨言开始真正的和外界有所接触。

所以换言之,夏琪之于君谨言,就像是一个孤立空间中对外的桥梁。一旦桥梁出问题,坍塌掉的话,那么空间就自然就会再度的封闭起来了。

眼帘轻垂,君谨言看着自己的双手,梦中……那种看着她倒在血泊之中的无力感还深深的镌刻在他的脑海中。

那个时候的他,什么都干不了,只能任由着黑暗来吞噬自己。

所以,就像王副院长所说的,其实他的这种自闭先兆的现象,是在梦中,他的大脑所作出的一个最好的自我保护方式。

“我知道了。”君谨言淡淡地说着,眸中是一片的沉寂。

沈业定在年轻的时候,曾经遭受过无数次的漠视感。当你在这个社会上无钱无权也无势的时候,遭受到别人的漠视,那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而他,也正是因为不想要再忍受这样的漠视,所以才会想要出人头地,甚至为此不惜一切代价。

而他,也确实做到了,在他成为顾家的女婿后,很多以前漠视过他的人,纵使在背地里对他不屑一顾,可是当着他的面,都会陪着笑脸。而当他借助顾家的权势,在中央这边站稳着脚跟,成为了宣传部的副部长后,也不再有人会对他不屑一顾了。

对于自己所得到的一切,他心中很明白,除了自己的努力之外,更多的是因为顾家。因为他娶了顾家的独生女顾美恩,所以才改变了他的整个人生。

他从来都不认为这是个该后悔的决定,甚至他还时时会有着一种庆幸,庆幸自己当年做出了这种决定,否则也许他的一生,都会在庸庸碌碌中度过。

因此,在从夏琪的口中听到夏琪对于“父亲”的想法后,沈业定虽然有着一种被漠视的刺痛感和不悦感,但是却也很快就被他压下去了。

他从政这么多年,经历过而来不少风风雨雨,也见过了无数形形色色的人,心也比普通人要硬、要冷、要狠。

当沈业定回到家中的时候,妻子顾美恩迎了上来,“这么,今天回来的那么早,不是说今天还有应酬么?”

“改期了,刚才去了一趟夏琪那边。”沈业定道,脱下了外套递给了顾美恩。

顾美恩的脸色微微一变,不过随即又变得和平常一样,接过了外套挂了起来,“去见了她,你们都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只是聊了些闲话家常而已。”沈业定显然并不打算把今天和夏琪谈话的内容具体和老婆说。

“闲话家常?呵呵。”顾美恩冷笑了两声,心中有着一股恨意。要不是因为女儿的病,以她的个性,又岂能容忍老公还有私生女的存在。当知道君家的三少君谨言的新婚妻子是老公的私生女时,她只觉得像是一道晴天霹雳劈下来似的。

她自认为专一无比的老公,自认为对她一心一意的老公,居然除了他们的女儿沈绮丽之外,还有一个女儿!

如果不是他对着她说,“想想绮丽,她和绮丽至少是血亲,有很大可能,她和绮丽的会相符!”

也正是这句话,打消了她想要大吵大闹的心思,最后反而和他达成了某种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