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喜欢让人舔你的手指吗?”他突然生气地道。

她的脸沉了下来,已经不打算再和他进行对话下去了,抬起手,她拉开了他抵在她身体一侧的手,转身打算离开。

只是还没迈出一步,他已经再度抓住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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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手。”白悦然道,然而楚律并没有松开手,正当白悦然打算用格斗技巧来逼迫楚律松手的时候,他的唇突然吻上了她的指尖。

温热而柔软的唇裹住了她的指尖,然后慢慢的,一点点地把她的食指含进口中,从食指处不断传递过来的灼热,是他的温度。

白悦然愣住了,完全没想到楚律会突然做出这样的动作来。她可以感觉到他的舌尖,此刻缠绕着她的手指,不断地在她的手指处滑动着。

他在吸吮着她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最开始的怒意,此刻却化为了一种着迷。他一开始只是想要阻止她离开,想要打破她脸上的那份平静,毕竟,比起他的在意,她的这份平静,只让他觉得心情变得更加的恶劣。可是当他的唇沾上了她手指的那一刹那,就如同是沾上了毒品一般,令得他情不自禁地舔舐吸吮着。

是她的气息、她的温度,这样的碰触,就仿佛在这一刻,他和她是紧紧地相连着,他们之间还像以前那样,什么都没发生过。

着迷,而怀念,让他想要就这样沉沦其中……

他竟是这么地……

突然,她的手指猛然地从他的口中抽出,也令得他猛然地回过神来。

楚律只觉得心在刹那间也像是一空似的,她的气息还残留在他的口中,只是那种柔软的触感,却已经不在了。他刚才是怎么了,竟然会那样的沉迷的吸吮着她的手指,甚至什么都忘了去思考。

真正失去平静的人是他而非她!

“怎么样,我的技巧要比苍遥好得多吧。”他唇角微微一掀,借此来掩饰自己内心的那种失措。

白悦然却是从口袋中抽出了手帕,擦拭着刚才被他吸吮过的手指,“可以对我这么做的,是遥而不是你,所以别再有第二次了。”

楚律的面色一变,目光死死地盯着她手上的帕子,她就这么不想要和他沾上一丝一毫的关系吗?甚至像对待病菌一样,要擦去他留下的痕迹,“怎么,你对我已经厌恶到这种程度了?”他冷笑着道。

“不是厌恶,只是不喜欢而已。”她淡然地道,没再去看他一眼,转身离开。

而他,呆立在原地,怔怔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有多少次,他是这样地看着她的背影的?!仿佛不带任何的流连,干脆得让人心慌!

“只是……不喜欢了吗?”楚律自言自语地喃喃着,多简单的一句话,却为什么让他有一种被打入地狱的感觉。

曾经,她说过她喜欢他,那一刻,他快乐的就像是上天堂一般。而现在,她的漠视,却让他如此的难受。

甚至于,也许被她讨厌,都好过被她漠视吧!

是什么让他失去了冷静呢?自从分手后,他就在刻意地躲避着她,不是因为不好意思,也不是因为尴尬,而是怕自己会继续贪恋着她。

当初的分手,是因为气愤,是因为不安,也是因为那种自己越来越无法掌控自我的无措。

他的情绪,总是会轻易地随着她而起起伏伏。他以为如果分手的话,如果不再喜欢她的话,他以为他会重新回到以前那个没有什么烦恼的自己,可是只是看到了那树荫下的一幕,就让他无法控制自己心中的那份妒意。

他……依然还是没有办法去摆脱开她对他的影响。

那么这两年多来,他所做的又算是什么呢?!

“白悦然……然然……”他低喃着她的名字,看着放在柜子中的一个玻璃密封罐,罐中是一颗颗的巧克力,那是……她当年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当楚浩来找儿子的时候,就看到儿子正出神地盯着那个装着巧克力的玻璃器皿。数不清有多少次了,他经常看到儿子这样出神地看着这一罐子的巧克力。

还有那条枣红色的手织围巾,是当年白家那小姑娘送给儿子的礼物,这两年多来,小律不让任何人碰一下那围巾,就仿佛那条围巾,已经成为了某种禁忌。

“小律,听佣人说,你今天没吃晚饭。”楚浩开口道。

“嗯。”楚律淡淡地应着。

“是学校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心情不好吗?”

“没有。”

楚律矢口否认道,但是眼底那种矛盾的目光,却让楚浩猜到了一些,“是和白悦然有关吗?”

楚律的身子一阵僵直,抿着唇,没有说话,只是浑身充满着一种颓丧的气息,俊美的脸庞犹如被覆上了冰封的面具一样。

楚浩不由得一叹,儿子这些年的变化,他虽然一直看在眼里,却也无力去改变什么。他还记得当年生日宴会后,当他处理好事情,再次回道宴会厅的时候,就看到儿子蹲在地上,一颗一颗的捡着那散落一地的巧克力,把每一颗巧克力都珍而重之又小心翼翼地捡起来,把那些巧克力放回到已经摔得走形的盒子中,然后紧紧地捂在胸口中。

小律的眼泪在不断地流着,楚浩第一次看到儿子哭成那副样子,就好像失去了什么最重要的宝贝似的。

“小律,怎么了?”当时的他紧张地问道。

然而,他这个素来狂傲的孩子,却用着一种近乎绝望的眼神望着他,“为什么她要答应呢?为什么她不说不可以分手呢?!为什么……为什么她不多看我一眼呢?”

一遍遍的为什么,伴随着那哽咽沙哑的哭泣声,至今还会缭绕在楚浩的耳边。

那一盒巧克力,儿子抱了整整一晚上。

“爹地,其实她永远都不会最喜欢我的,对吗?”小律这样问着他,而他却无言以对。

没多久后,他知道了儿子和白家的那个小姑娘在那天晚上分手了,所以那一夜,小律才会哭得那么地狼狈。

而这之后,透明的玻璃器皿装着那些巧克力,小律却一块没吃,只是放在柜子里,时不时地会一脸出神地盯着这个罐子,想是在想着什么似的。

也是从那天之后,楚浩没有见过儿子真正开心过。就算有时候儿子在笑着,可是笑意却触不到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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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小律那种神采飞扬的笑意,也是从那天之后,他再也没有见过了。

思及此,楚浩走到了儿子的跟前,“你是不是还喜欢着白悦然?”

楚律别开头,避开父亲的眼神,“我没有。”

“那为什么会要坚持把自己和白悦然排在同一班级呢?”楚浩道,“我本来还以为你高中会打算报考其他的学校。”

楚律抿着唇,只是这一次,却没有任何的反驳。当他知道了她打算直升高中的时候,他把自己志愿表上的第一志愿也填了学校的高中部。

也是他去找了老师,告知必须和白悦然同一个班级。是因为已经习惯了和她一个班级吗?又或者是即使分手了,他也不愿意见不到她。

而归根结底,是因为自己的心里,其实……还喜欢这她吗?

“小律,好好看清自己的内心,弄清楚自己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楚浩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转身走出了房间。

真正想要的……楚律的转过头,目光怔怔地看着那些被装在玻璃器皿中的巧克力。那一颗颗的巧克力,这些年他已经看了无数遍了,清楚到即使闭着眼睛,也可以画出每一块巧克力的形状。

他明明已经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都不要再承受一次患得患失的心情了,那种被别人掌控着自己所有喜怒哀乐的滋味,他已经受够了。

可是为什么……当他看到她和苍遥在一起的时候,还会那么难受呢……

似乎是从和白悦然分手之后,楚律就养成了一个习惯,总是会状似不经意地把眼角的余光瞥向着白悦然的座位,会每次在她离开教室的时候,看着她的背影,更会在两人不经意的擦肩而过的时候,身体不自觉地绷得紧紧的。

越是刻意的想要忽视她,可是却反而越会去在意。

柔软的女性身体被他揽入怀中,那昂贵的香水气息环绕在他的鼻尖,可是为什么他此刻的脑海中,所想的尽是那一天被他拉到角落边的她呢?想着他拉住她的那种触感,想着她身上那淡淡清雅的气息,还有那让他生气烦躁的平静表情。

而当他把她的手指吸吮在口中的感觉,竟是如此的美妙。

他怀中的女生抬起手,轻抚着他的脸颊,那凝视着他的双眸中,透着的是一种痴迷和虚荣。

这样的眸光,他已经见过太多了,那些环绕在他身边的女生,就算一开始不曾用这样的眸光看着他,可是相处久了,却还是会变成同样的眸光。

他又在找着什么呢?是期望着在这些女生中,可以找到和那双冷静从容的双眸一样的眸光吗?仅仅只是一眼,就可以让他心跳加速,让他不能自己。

别开头,他的视线落眺望着窗外,从他此刻所站的位置,可以居高临下的看到教学楼外的林荫道。

学生们在林荫道上走动着,而在那些人中,有两道身影倏然地跃入了他的眼帘,让他出神地看着。

那是白悦然和苍遥,而他们所走去的方向该是学校的体育馆那边。现在是社团活动的时间,想来是苍遥要去参加社团活动,而白悦然则是陪同。

蓦地,白悦然地脚步停了一下,像是在和苍遥说些什么,然后她抬起手,拨了拨对方额前的刘海。

当她做这个动作的时候,苍遥很自然地弯下了腰,以配合着她的身高,令得她可以更方便的抚弄着他的头发。

她的手指,插进着他的发间,温柔地抚弄着,即使这样突兀的动作,令得周围经过的人频频侧目,但是他们两人却仿佛浑然未觉似的。

他们根本就不在意别人的目光,苍遥和她之间的氛围,就好像是旁人难以融入的。

楚律定定地望着,薄唇紧紧地抿着,牙关紧咬着,一直咬到牙根在发疼。以前,她曾说过,以后只会摸他一个人的头发,可是……这个承诺,终究只是变成了镜花水月。

她和他已经分手了,所以这个承诺无效也是理所当然的,可是为什么当他看到这一幕,这种难受的感觉却在成倍地增加着。

他甚至会去想,如果他和她没有分手的话,那么今天她是否就不会去抚摸苍遥的头发……

“律少,你在看什么?”怀中的女生出声问着。

“没什么。”他状似漫不经心地敛下眸子,眼角的余光瞥见着女生的那精心保养的手指。

可是这样的手指,他却丝毫没有想要含入口中的yu望。

可以让他含进口中的手指,只有那个让他无时无刻不去在意的白悦然而已。让他沉迷其中,亦让他的身体本能地……想要讨好着她……

楚律迷惘着,他到底要的是什么呢?是忘记白悦然?还是要再找一个会深爱自己的女朋友,不需要让自己再向以前那样的一味追逐?

不想要任何人的陪伴,楚律独自一个人来到了图书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养成了在心情极度烦闷的时候,来到图书馆的习惯。

或许是这里的安静,可以让他烦乱的心情得到一些宁静。

放学后的图书馆,人很少,只有零星的几个人。随意地从一排排的书架中抽出了一本书,他朝着那空荡荡的长桌走去。

然而,在走到长桌边的时候,他却倏然愣住了。

是白悦然!

她趴在桌上,枕着一本书,似在小睡。长发披散在她的肩上,夕阳的余晖透过窗子,落在她的睡颜上,令得她看起来宛若是沉睡的精灵一般,美得令人屏息。

不自觉放轻着脚步走上前,楚律坐在了白悦然对面的椅子上,隔着桌子,看着睡着的她。

她的几缕发丝垂落在桌面上,只要他伸手就可以碰触到。

她在这里睡了多久?是看书累了睡着了吗?楚律单手撑着下颚,一边静静的看着,一边在脑海中想着各种的可能性。

他以为她是和苍遥去了体育馆,却没想到她会一个人出现在图书馆里,还是以这样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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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睡着着,至少那双眼睛不会冷漠地看着他,也不会说着那些他不想听的话。

他的手不自觉地撩起了她的一缕发丝,在指腹中细细地摩擦着,嗅着她发间的芬芳。

“当初说分手的是我,为什么我还会这么在意你呢?”楚律喃喃自语着,只是回应他的,只有四周寂静的空气。

他继续低喃着,“白悦然,分手后,你有想过我吗?有后悔过吗?”他的眼落在了她的那柔嫩的粉唇上,手心中的发丝慢慢的移至了自己的唇边,“当初如果你有对我说一句,说不想分手的话,那么我们一定不会分手的吧。”

只是这种假设性的问题,已经不会有答案了,因为时光永远不可能倒流。

“好像只有我对当初交往的那段时光念念不忘,你可能早就一点都不在意了吧。”原来分手后,痛苦的人一直是他,而她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影响。

父亲让他好好想一想,他最想要的是什么,而他现在看着她,竟有一种答案呼之欲出的感觉。

倏然,楚律身子一凛,慢慢地转过头,看着此刻正站在图书馆门口处的苍遥。

对方正朝着这边望来,而他,亦不甘示弱地扬了扬眉。

彼此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着,有多久没有和苍遥这样对视了?楚律唇角勾起着一抹嘲讽的笑意,背靠着椅子,把手中的那缕发丝放了下来。

苍遥走过来,冷冷地盯着楚律片刻后,收回目光,望向了还睡着的白悦然。他走到了她的身边,俯身在她的耳边轻轻的喊着,“小姐,醒一醒。”

“唔……”像猫儿似的呢喃声从粉色的唇瓣中轻轻溢出,原本紧闭着的双眼有些惺忪地睁开,在看到了眼前的人后,轻轻一笑,“遥,社团的活动结束了吗?”

“是的。”苍遥回答道,抬手帮白悦然拢了一下因为睡觉而有些微微凌乱的发丝。他的这个动作,看起来自然至极,仿佛像是已经做了千百遍了。

楚律垂落在身侧的手微微一紧,当看到这样的情景后,心中只觉得又是一阵刺痛着。如果不来图书馆的话,就不会见到这一幕,也不会痛了,可是如果不来的话,就看不到她的睡颜了,更不可能有机会细细的摩擦亲吻着她的发丝。

所以……终归还是来了比较好吧。

像是注意到了身侧的目光,白悦然转头,就看到了坐在桌子对面的楚律,心底有些吃惊,她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怎么,看到我在这里,很吃惊吗?”楚律懒洋洋地开口道。

“这里是图书馆,谁都可以来。”白悦然道。

换言之,她是在告诉他,他有没有出现在这里其实都一样吗?楚律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上半身横过桌面,凑近着白悦然道,“你难道不想知道,刚才你睡着的时候,我都对你做了什么吗?”说着,他眼角的余光瞥着站在白悦然身侧的苍遥。

他看到了苍遥那双素来冰冷淡然的眼中,在一瞬间露出了一种森冷,如果刚才苍遥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他对她做着更亲密的举动的话,也许此刻,他不会这样安然无事地站着吧。

苍遥……他果然也是喜欢着然然的!不是保镖对主人的忠诚,而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楚律的心中有着这样的认知。

白悦然的脸色微微一变,不过却并没问,而是对着身旁的苍遥道,白悦然对着身旁的苍遥道,“走吧,老周应该在校门口等着了。”老周,是白家的司机,负责每天接送白悦然和苍遥上学、放学。

一边说着,白悦然一边站起身,把刚才拿着看的书放回到了书架上,然后和苍遥一起走出了图书馆。

楚律盯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直到那两道身影完全消失在视野中,他才缓缓地踱步走到了书架边,抽出了刚才白悦然放回书架的那本书。

书上,仿佛还残留着她的体温。

“最想要的是什么吗……”他垂着眸子,凝望着手中的书,虽然不想承认,可是刚才当她离开的那一瞬间,他竟是如此期望着她可以回头看看他,她那双漂亮的眼眸中,可以映着他的身影!

走到了校门口处,白悦然上了车,却发现苍遥还站在车门外,并没有马上进来。

“怎么了?”她出声问道。

“没什么。”苍遥的声音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随即颀长的身子坐进了车厢。他的肌肤本就白皙,这会儿竟有一种更加苍白的感觉。

白悦然瞥了眼苍遥的脸色,视线再转向了车窗外,却并没有看到什么异样,

“身体不舒服吗?”她的手贴上了他的额头,有些微凉,不过却并不是低热的温度。

“没有。”他否认道,额头是如此鲜明的感觉着她手指的温度。

“那就好。”她收回了手,靠坐在椅背上,轻垂着眼眸,似在想着什么。而苍遥也不做声,只是安静地坐着。

车子缓缓地驶离着学校,而在校门口的角落处,一个男人慢慢地从阴影处走了出来,那双浑浊的眼眸盯着远去的车子,眸中迸发出一种深深的恨意。

“过得还真是不错呢。”男人唇角勾了勾,阴阴地说着。

那种令人嫉妒的和谐平静,真的让人想要狠狠地打碎!

……

回到家中,白悦然突然问着苍遥,“刚才在图书馆的时候,你有看到楚律对我做了什么吗?”

因为自己睡着了,而她醒来的时候,苍遥就在身边,那么也就是说,遥有一定的几率是看到了。

“看到了一些。”苍遥回答道,“不过我看到的只是我到图书馆后那几秒的时间而已,再之前他还做了什么,我并没有看到。”

“是吗?”白悦然低喃着,然后目光直视着苍遥,“那么他做了什么?”

苍遥的面色微微一变,脑海中又浮现出了他在图书馆所看到的那一幕,在视线对上对方的那一刹那,他明白着那个人,依然对小姐充满着眷恋和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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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分手了,却还是忘不掉小姐吗?他以为楚律这个人,以后不会再和小姐有什么交集了,但是现在,他却不那么确定了。也许那个人是还没理清自我的心绪,一旦理清的话……

“怎么?不能用说的吗?”因为苍遥沉默的时间过长,白悦然微微蹙了下眉,然后道,“那么你做一下,把楚律对我做的事情,重新做一遍。”

苍遥微微一怔,做一遍吗?把那个人对小姐所做的事情,他所看到的那一幕,再重新上演一遍?!

那是一种深埋在心底的感情,仿佛只有接着这样的举动,才能稍稍地流露出来。如果可以的话,他并不希望她知道楚律做了什么,可是这是她想要知道的事情,而他,不会去违背她的话。

苍遥抬起手,抚上了白悦然颊边的发丝,在她探究的目光下,他轻轻撩起了她垂落在肩上地一缕发丝,拉至了自己的唇边。

唇,轻柔地印上了她的发丝,温柔地亲吻着。就好像再多一些的碰触,都会是一种亵渎,对他来说,她是不可替代的存在。

当他把手心中的发丝放下的时候,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说着,“这就是我看到的楚律对小姐做的事。”

楚律到底是什么意思,白悦然不知道。她以为从分手后,楚律时刻地回避着她,以及新学期开学后,他找她说的那些话,应该是讨厌她的吧。

可是,为什么他要趁着她睡觉的时候,吻着她的发丝呢?而且更早之前,他还曾吸吮着她的手指,就像是浑然忘我似的。

楚律到底在想些什么呢?白悦然猛然地甩甩头,告诉自己不要去多想了,不管楚律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都和她无关。

洗好了澡,白悦然叩了苍遥房间的门,突然很想去找他聊一下天。

“遥,你睡了吗?”当她推门而入的时候,却发现苍遥已经躺在了床上。白悦然看看时间,现在才晚上10点,这个时间,对苍遥而言,是睡得过早了。

她本想退出房间,不过却又在转念间改变了主意,走到了床边,看着苍遥的睡颜。说起来,她已经好多年没见到他睡着时候的模样了。在印象中,只有小学的时候,她命令他和她一起睡的时候,才见过他睡着后的样子。

白悦然并没有开灯,而是就着窗外的月光,看着苍遥。

此刻他闭着双眼,睫毛在眼睑下形成着阴影。

柔和的月光落在他的脸上,给人一种晶莹剔透的感觉。

“真的很像娃娃呢。”白悦然喃喃自语着。苍遥漂亮的长相,更偏近一种中性美。这是一张几乎找不出什么瑕疵的脸,然而以前的他,不管是睁着眼睛,还是闭着眼睛,都给人一种人偶的感觉。而现在,他清醒的时候,那种人偶的感觉倒是弱了不少,想来是因为他的眼中,开始有了感情了吧。

突然,他的双眉皱了起来,唇微微挪动着,像是在呢喃着什么,可是因为声音太小了,她并没有听清楚他口中说的到底是什么。

紧接着,白悦然发现苍遥的额头沁出了一层薄汗,而他的头左右摇晃着,像是在躲避着什么似的,喉咙中更是发出了一种近乎痛苦的吟声。

是做噩梦了?!白悦然判断着,然后弯下腰,对着苍遥喊道,“遥,醒醒!”

可是他并没有醒,反倒是额头沁出的汗更多了,还伴随着沉重的喘息声。

“遥!”白悦然抬起手,刚想要去轻拍苍遥的脸时,他的眼睛倏然地睁开着。

这双琥珀色的眼睛,对她来说是无比熟悉的,她见过他各种不同的眼神,可是却第726章奏,一点点地抚平着他此刻的情绪。

他的喘息声慢慢地恢复正常,环抱着她身体的双手也逐渐地放松了下来。

“好点了吗?”她的声音响起在他的耳边。他知道,这会儿他应该要松开手,应该要用着平静的声音对着她说,他已经没事儿了。

可是……双手却舍不得离开她的身体,“可以……再抱一下吗?”他低低地道,沙哑的声音,倒更像是一种疲惫后的撒娇。

白悦然楞了一下,随即道,“好啊。”

于是,寂静的夜色中,她就这样坐在他的双边,被他的双臂环抱着。

她没有拒绝他的要求!苍遥埋首在白悦然的肩膀上,颊边碰触到的是她的发丝,而鼻间全是她的气息。

梦……刚才的梦是什么呢?对了,是梦到了10岁那年,他被教练带进了房间,脱光了身上所有衣物的情景。

教练的唇和手在他的身上游移着,而他没有任何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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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练说那是会让人快乐的事情,而他,感受不到什么快乐,所以他拒绝了让教练继续下去。

那时候的他,从来不觉得被做过这样的事情有什么问题,对于他来说,那只不过身体的接触而已,就算曾经听到白门中那些同期的训练的人会对着他窃窃私语,会议论纷纷,会用着轻视的眼光看着他,他也没有过任何的在意。

随着年岁的增长,他知道了那种事所代表的意思是什么,于是他开始在意了,在意着如果有一天,小姐知道了他曾经经历过的事情后,会怎样看待他。

那种龌蹉而污秽的事情,就像是浓重和肮脏的污水,不管他如何清洗自己的身体,却怎么都洗不干净了。

为什么会这样在意呢?如果他没有喜欢上她的话,是否就还会像以前那样,根本不会在意这副身体的干净与否吧。

他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他,却只会在意她的目光。

就算小姐用着和其他人一样不屑的目光看着他,也是再理所当然的吧!可是……是太喜欢了吧,所以才会喜欢到害怕失去。

“刚才到底做了什么噩梦,很少看到你像这样慌乱紧张的。”白悦然出声问道,“而且还流了那么多汗。”

他环抱着她的双手慢慢地松开,头从她的肩窝处仰起,“我……不记得了。”他说谎了,其实梦中的一切,他还记得清清楚楚,那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是吗?”她起身道,“不过我以前也做过噩梦,醒来后却完全记得不梦见了什么。”

他只觉得身体一空,她是要离开了吗?可是他……他……

倏然,却又看到她返身走到了床边,手上还拿着几张纸巾。她把纸巾压在了他的额上,擦拭着他额上沁出的汗水。

“要不要去洗个澡,你刚才流了不少汗。”白悦然道,把他脸上,脖颈上的汗都一一的擦干净。

他摇摇头。

“那就继续睡吧。”白悦然道,看着苍遥望过来的目光,突然又微微一笑道,“这样吧,我在旁边陪着你,一直到你睡着为止。”做了噩梦的话,应该没那么容易再入睡吧,她这样想着,还记得小时候,她做噩梦惊醒后,也是母亲在旁边陪伴着她再度入睡的。

苍遥重新躺回到了床上,而白悦然在坐在床边。

“小姐怎么会在我房里?”他直到这时候,才想到这个。如果她没有出现在他房里的话,那么他还会继续在噩梦中吗?又或者惊醒后,蜷缩在房间的某个角落?

“啊,是想来找你聊会儿天呢,没想到刚好看到你在做噩梦。”她道,低头看着他,“不过我们现在这样也算是在聊天了吧。”

他没吭声,只是睁着双眸回视着她。

“好了,闭上眼睛,快睡吧,明天还要上学呢。”她道。

他顺从地闭上了眼睛,视野中,又是一片的漆黑,“小姐为什么要陪着我到睡着呢?”

“为什么?唔……因为我喜欢遥,当然会希望你可以好好的。”她的声音,在幽幽地响着,“而且照顾玩具,也是主人的职责啊。”

是这样么……可是如果她知道了他的身上发生过什么的话,那么也许他就连成为玩具的资格,都会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