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茵的身体惊得一阵颤抖,她咬着自己的双唇,惊得连站都站不稳了。

“过去的事情也就算了,今天可是我韩晓珠这一生最幸福的日子,如果你在这里捣乱,我有你好看!”

韩晓珠扔下话,门外就响起了敲门的声音,她这才在狠狠瞪了宁茵一眼后就放下了头纱,迈着优雅的步伐朝门口走去。

拉开,房门的那一刻,她回头望了一眼宁茵,宁茵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里,韩晓珠冷笑了一声,直接对旁边的伴娘说道,“将这扇门给我锁上,仪式结束后再给她打开!”

“是,晓珠姐!”

门被关上后,宁茵这才醒悟过来,立即追上前,用力的敲打着门板,“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快放我出去啊!”

“喂,韩晓珠,你听见没有!”

就算敲门声再大,似乎也没有人回应她了。

宁茵真是后悔死,她还以为韩晓珠已经变好了呢,没想到她却还是老样子!

待新郎新娘入场时,邢灏居然发现宁茵不见了,只怪他刚才被人拉着讲话去了,竟然忽略了她。

对身边的保镖一阵交代后,很快,保镖就退出了内场,直接去帮他找人了。

“邢总,有位宁小姐让我告诉你,她有事先走了…”

“真的?”

邢灏有些不悦,望了韩晓珠的伴娘一眼,似乎有些不相信,伴娘则是勇敢的对上他带着质疑色彩的目光,点了点头。

“行了,我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

出外找宁茵的保镖也回来了,均对邢灏摇了摇头。

四个小时过去,仪式都结束了,宾客散去,宁茵这才被人从化妆间放出来,当她奔向婚宴的大厅时,得知邢灏以及韩晓珠一行人竟然已经走了。

咬着牙,她独自站在那,生着闷气。

一摸包包里,竟然手机也不知道掉哪里去了,宁茵的心便变得更加烦躁起来。

她想找韩晓珠问清楚雷应琛妈妈的状况,可韩晓珠锁住了她,似乎并不愿意给她这个机会。

不管了,她只好自己匆匆从酒店离去,找了市区几间有精神科的医院,挨个问去了。

江家别墅内,江野琛几乎要把宁茵的电话给打爆了,起初是无人接听,最后是关机,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沉,她竟然还没有回来。

门外突然响起了汽车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江野琛心里一阵欣喜,立即奔了出去。

“老王,怎么是你回来了?”

“先生,是宁小姐电话我让我去接婴婴回来的!”

“那宁茵呢?”

江野琛着急的张望着,老王抱着婴婴下来后,便恭敬的答,“宁小姐说晚上她有事情,让我们不要等她吃饭!”

“她有跟你电话?”

“好像是公用电话打的!”

老王抱着婴婴就去了,江野琛的眉头依旧紧锁,他心里算着去找那人的最后时间,来回也得四个小时,等不下去了,只好现在立即出发。

匆匆回到客厅准备拿车钥匙时,江野琛却看到电视里正在播放的娱乐新闻,依旧是今天地腾集团的喜事。

只是,他的目光本来只是匆匆而过,却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在镜头内看到了宁茵,她正站在邢灏的身后,似乎还有些害羞。

看着上面显示的时间,刚好是中午十二点,原来,她竟然是去参加邢灏弟弟的婚礼去了。

莫名的,江野琛就觉得有些懊恼,捏在手里的车钥匙也被紧紧挤压进了掌心内,磕得有些发疼,江野琛“啪…”的一下扯下了电视线,眼里闪过一丝受伤的挫败感。

“宁茵,既然我答应你要做到的事情,我就一定会做到!”

他低喃了一句,便头也不回冲进了夕阳里,跑车快速而嚣张的呼啸而去。

一口气跑了三家医院,宁茵简直累得两腿都快要拖不动了,但是,她咬牙坚持着,发誓一定要在今天找到雷应琛的妈妈。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晚上九点的时候,她打听到了雷应琛母亲司徒岑所在的医院。

“医生,司徒岑是我的婶婶,我想见下她可以吗?”

“这样啊,可是可以,只是病人的情绪最近很糟糕,如果她有任何异常,你一定要通知医生!”

“嗯嗯…”宁茵立即点了点头。

当护士带着宁茵去了司徒岑的病房时,门一推开,里面就闻到了香火的味道。

宁茵是错愕,但护士则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哎,你婶婶每天都在病房里烧香拜佛,我们真的束手无策。”

“她为什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一旦不给她买这种香火,她就要撞墙自杀…”

听着护士解释的话,宁茵简直是一阵心惊肉跳,她忍不住抑制住心底的那抹难过,悄然朝司徒岑所站着的方向走去。

宁茵以为她一定是思念雷应琛才会导致这样的,看着她越发苍老的背影,宁茵的心几乎都快揪成一团了。

物是人非,却没有想到它会是这么的残忍。

正当宁茵哽声想要叫司徒岑时,却看到手里紧捏着香火的司徒岑在那呢喃——

“我的乖孙子啊,你一定要乖哦,奶奶对不起你,是奶奶杀了你,没关系,奶奶一定会去上面陪你的,我的乖孙子,见到你爸爸了吗?”

“见到你爸爸的话,跟奶奶托个梦啊,奶奶想你爸爸,也想你…”

孙子?爸爸!如果后面是指的雷应琛的话,那前面的孙子又会是谁?宁茵听着司徒岑惭愧的话,无不震惊。

更晚了,抱歉!

..

正文 江野琛杀人了

孙子?爸爸!如果后面是指的雷应琛的话,那前面的孙子又会是谁?宁茵听着司徒岑惭愧的话,无不震惊。

"五婶…"当宁茵的手刚落到司徒岑的身上时,没想到,司徒岑突然转过身来,一看到她,起先是惊讶的瞪大了双眼,紧接着便是瞳孔一阵紧缩。

"你…你是…"司徒岑嗫嚅着双唇,颤抖着手指指着宁茵。

宁茵露出一丝温柔的微笑,轻声道,"五婶,我是宁茵啊,我来看你了…"

"啊…你…你是宁茵…榭"

"不…不要…"

"不要…"

司徒岑的思绪突然像是变得混乱起来,她抓着桌子的椅背,竟然就那样躲在了桌子底下垅。

宁茵见状,惊了一把,忙蹲下身体,想要将她给扶起来,"五婶,你不要这样…"

"宁茵,他们都说你和应琛一起死了,我知道是我不对,我不该拆散你们,我更不该杀死你和应琛的孩子,我对不起你们…"

"五婶,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都听不懂你说的话…"宁茵无措的站在那,几乎不知道该说什么,面对着她的语无伦次,她是一头雾水。

蜷缩在角落里的司徒岑手里还捏着那根香炉,猛地就跪在了那里。

"我的乖孙子,都是奶奶不对,奶奶不该这样做,奶奶知道,奶奶的手已经染满了鲜血,活在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什么意义,你放心,奶奶会很快就去看你和你的爸爸的…"

低喃的话,让宁茵莫名打了一个寒颤。

她站在那,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女人,思绪一下就回到了好遥远的过去,孩子,孩子,莫非?

宁茵一下就愣在了那里,顿时,她的嘴因为惊讶都张得老大,立即蹲下身体,宁茵抓着司徒岑的手,热切的问了一句,"五婶,你说什么孩子,是不是我第一次怀孕的那个孩子?是不是?"

"我…我…宁茵…你放过我吧…我知道不该让你喝那碗汤…我已经受到惩罚了…我的儿子也死了…"

"儿媳妇也死了,是我造的孽,我不该杀死自己的亲孙子,这是上天在惩罚我…"

她的话,再次让宁茵震惊了,宁茵一下就跌坐在了地上,冰冷的地板上,那种彻骨的寒意一下就渗透进了她的心底,让她感动一阵心寒时,更多的,是无法面对这样的事实。

司徒岑跪在那里,还在不停的跪拜着,嘴里更是念念有词。

有人进来,尖叫了一声,"妈…"

宁茵一回头,看到一名穿着裸色套装的女子,手里拿着精致的手包,她急冲冲的冲了进来,一脸关切的想要拉起自己母亲。

宁茵认识她,是应琛的妹妹,雷语桐!

"是你…"

将司徒岑安抚好后,雷语桐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宁茵。

宁茵隐去心里的那抹伤痛,挤出一丝笑容,"语桐,好久不见了!"

"嗯,我们出去聊吧,你在这里,我妈妈的情绪只会更激动!"

雷语桐低声道,宁茵也点了点头。

咖啡馆内,宁茵的神色很落寞,雷语桐看着她,忙捏住她的手,"三嫂…"

"咳,我都忘记了你和我三哥已经离婚了…"

"没事,你就叫我茵姐吧!"

"嗯!"

"茵姐,这回你怎么回国了?"语桐关切的问。

"还是因为你哥哥的事情,所以想在国内呆一阵子!"

宁茵幽幽的说,末了,便问,"五婶怎么会成这样了?"

"自从我哥哥去世后,她的情绪就变得特别坏,后来查出有抑郁症,慢慢的越来越严重,最后医生建议我们对她进行精神治疗…"

手里的咖啡勺子在指尖悄然滑落,落进了咖啡杯内,溅起苦涩的咖啡渍,那种浓苦的味道,就一如宁茵此刻心里所感知到的疼痛。

"茵姐,你也别难过…"

其实一直知道宁茵和自己哥哥相爱的事情,但事情已经过去了,雷语桐也只能这样安慰她。

"对不起…"宁茵突然喃喃的道歉。

"与你无关,我哥哥的死只是意外,而且我知道他的去世,对你来说,也是很大的打击…"雷语桐语气温柔的说,宁茵则是狐疑的看着她,忙问,"语桐,你也觉得你哥哥的死是意外吗?"

"嗯,怎么了,茵姐,你觉得有问题吗?"

宁茵顿了顿,想着现在自己手里也没有什么具体的证据,似乎也不太好说,只好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哑声道,"或许真的是意外,只是我不敢相信而已!"

"都过去了,茵姐,你也不能老是生活在过去里,不然我哥哥在上面也不太安心的!"

"谢谢你,语桐!"宁茵捏着她的手,微微一笑,却还是掩饰不住此刻她截然一人的孤独感。

夜深了,宁茵也准备回去了,和语桐道别后,她的心这才释放出那抹压抑许久的悲愤。

她一直以为她第一个孩子是意外死去的,没有想到,竟然是司徒岑下的手,这一刻,她的心,真的像是被千军万马碾过一样,疼得想死的心都有了。

江野琛连夜看着车去了郊区,在开车时,他还不忘拨打着宁茵的电话,但宁茵的电话却始终是打不通。

夜越来越深了,车窗外耳畔的夜风呼啸而过,黑色的跑车穿过被枝桠倾斜而过的马路,耳边的风就像是有人在哭泣,让人听着心里难免有些发麻。

但江野琛够冷静,他算好了时间,一来一回,正好可以在见到那位最重要的证人后可以赶回去的。

两个小时后,他终于将车停在了那栋小区的马路对面,高大的身影快速的穿过马路,他的手里捏着的是侦探社给他的那个男人的照片和具体地址,在找到具体的门牌号时,他立即毫不犹豫的上了楼。

破旧的小区,楼下连防盗门都没有,江野琛急切的上了楼,当真正来到那个男人住的房间门口时,他试图敲了敲门,没想到门却是虚掩着。

"喂…有人在吗?"

里面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江野琛浓眉猛地皱起,便踢门而入。

"望东,你在不在?"他试图叫那个男人的名字。

没想到,窗户处出现了一抹黑影,江野琛见状,立即奔了过去。

"喂…"猛地撩开发黑的窗帘,江野琛居然看到一个男人坐在窗台上,一言不发。

"喂,兄弟,你是不是叫望东!"江野琛试图拍了拍男人的肩膀,没想到,他刚问完,男人竟然就在这样直接从窗台翻滚下去了。

"小心——"江野琛嘶叫了一声,手极快的想要去拉住那个男人,没有想到的是,那个男人下坠的速度特别的快,他耳边听到的是,男人从高楼坠下的声音,在黑夜里,显得特别的诡异。

江野琛手里只抓住了男人的衣服,被重力下坠时撕下来的那一块,而他站在那,整个人顿时目瞪口呆,还没反应过来,竟然有个人当着他的面给跳楼了。

很快,楼下就响起了凄惨的叫声,"天啦…有人跳楼了…"

"是望东啊,怎么会是他…"

死的人居然正是他要找的人?江野琛鹰隼的黑眸顿时一阵紧缩,高大的身体紧绷着,忍不住怔怔的退了好几步。

他手里还捏着那张照片,此刻,他容不得多想,只想冲下去,快速的将那人送去医院,但是,他刚从楼上跑下一层时,就被冲上来的人给撞上了。

"是这个人,这个人从望东家里出来的,一定是他,是他杀了望东…"

有个老太婆突然抓住了急欲要下楼的江野琛的手,并在那大叫,周围楼道里的邻居家还亮着灯光,经老太婆一喊,大家纷纷从家里出来,堵住了江野琛的去路。

"你们误会了,人不是我杀的…"

江野琛急忙解释,但是那些人根本不听他解释,有人开始打电话报警了,江野琛第一次感觉到跟人沟通怎么就这么难呢,他忍不住发出一丝低吼,"人真的不是我推下去的,你们到底要闹成哪样?"

"楼上就住了望东一家,你从他楼上下来的时候望东已经被人从上面推下来了,你这样说,以为我们是傻子吗?既然在我们这里杀了人,就该去警察局…"

有个壮汉出来,抓着江野琛的衣服,带着一伙人又是找绳子又是拿工具的,生怕江野琛给逃了。

"好,我等警察来,总之人不是我杀的!”

江野琛真是懒得跟这些愚昧的人多讲一句话,他直接甩开其他人的手,鹰隼的眸光扫了那壮汉一眼,语气冷沉的警告他,"有事等警察来了再说,你少在这里滋事!"

"嘿,这小子还怪我们了,大伙给我一起上,这种人渣,不等警察来,我们就先教训教训他,别以为我们这里穷,就好欺负!"

"牛哥说得对,我们先打了再说,妈的,居然敢来我们这里杀人,这小子是活得不耐烦了…"

一阵拳打脚踢就这样冲了过来,江野琛完全没有想到,这诡异的意外会来的这么猛烈。

夜风撩起窗台上的纱幔,有些寒意涌了进来,窗外大树的枝桠倒影着的阴影在洁白的墙壁上婆娑着,而躺在床上的女人,似乎正在痛苦的挣扎着什么。

"孩子…"

"应琛…应琛…"

"你们不要带走我的孩子…不要打他…不要打他…"

"妈咪…"

"应琛…你醒醒…"

"茵茵…我走了…茵茵…"

"啊…"

一阵尖叫声突然在空荡的房间内响起,宁茵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她光洁的额头上布满了全是细细密密的汗珠,长发也被打湿,粘了好几束在脸上。

刚才她居然做了一个好真实的梦,她梦见雷应琛被人围着痛打,而他最后是倒在她的怀里,毫无声息,而他们的孩子,一个长得奶胖奶胖的小男孩,渐渐的离他们越来越远。

怎么会做这样的梦?清醒过来后的宁茵还是心有余悸,她从床上下来时,脚下还在发抖。

给自己在厨房冲了杯牛奶后,她压抑着胸口的那块,想要克制住那不断涌现出来的恐慌。

她很久都没有梦到过应琛了,但是刚才梦中的那一幕,太过真实了,她看到应琛被人打得头破血流,她努力的想要去拉他,却发现他离自己好远,而自己,却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压着一样,怎么也动弹不了。

坐在沙发上,宁茵蜷缩着身子,看着这偌大的客厅,第一次,感觉到有些孤冷。

她去了江野琛的书房,才发现他晚上没有回来,心中幽幽叹息了一声,想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她只好放弃了。

浑浑噩噩的,宁茵是在江野琛书房里睡着了的,早起被打扫卫生的阿姨发现了,摇醒了她。

"宁小姐,你怎么睡在这里?"

"额,我…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