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要是细细算起来,玉玦发现自己这四年什么都没干,属于自己的时间一丁点都没有,唯一落下的好像只有两个孩子。是了,从西班牙回来的这几年里,玉玦又生了孩子,两年一个,两年一个,大的刚会说会跑的时候,小的又生下了,虽然照顾孩子的事情不用她操心,可怀孩子的时候孩子占着她肚子她什么也干不了,生下之后孩子又要吃奶,她又是什么都干不了。这样时日长了,玉玦简直觉得自己是个生孩子机器,完完全全是个家庭妇女了,成天里绕着孩子男人,她连三十岁都不到,看看把日子过成啥模样了?!

玉玦这么跟宁馨说,宁馨也说不上什么,因为她就是绕着男人孩子转的人,看玉玦实在沮丧,又念着到底还是个小年轻儿,于是安慰说趁年轻赶紧把孩子生完以后再干什么就是了。

玉玦说是那么说,可孩子怀上又不能给流掉,于是也就一个个儿的孩子出生了,谁让她说是要给孔泽瞿生上一堆孩子的,她当时就那么一说,结果孔泽瞿没有那么一听,每天晚上能不闲着就不闲着,已经那大的年龄了,也不知道节制,看来真是想要孩子来着。玉玦念着这个,于是这回觉得自己有了老四之后已经麻木了,怀上了就生呗,还能怎么办,索性她还年轻,生完孩子恢复的也快。

绕到厨房端了杯水出来,站着看好半天,老大终于放过了两个小的,他自己先站起来,这就证明今天早上的早课结束了。

“昂昂,过来。”玉玦召唤小儿子过来,对于她家老三,头疼程度远比前面两个更甚。老三简直对他大哥是盲目的崇拜,每天前前后后只跟着老大,对于老大说的什么无条件跟着去做,小小的一点人跟着两个大的每天早上上早课,人家大的按照大的年龄干什么,他那点人也要跟着大的做,一结束就是满头满脸的汗,偏生她怎么阻止都不行,说急了小家伙就要跟她发急。

玉玦无可奈何,跟孔泽瞿说孔泽瞿反倒乐,于是只自己气自己,今儿看孩子又是涨红脸一头的汗,玉玦有心要打骂老大不要让老三跟着,可老大瞪着和他爸一模一样的眼睛看她的时候,就怎么都下不去手,况且老大也才六岁,六岁的孩子这那的都经历,于是也生气也心疼,终是由着孩子们了。

孔昂是老三的名,孔珩是老二的名,弟兄三个,从老二开始就是单字名字了,孔泽瞿没看着老大出生,可是从回来之后泰半精力都是放在孩子身上,老二老三从怀到生下来他都看着,可却是教育的比老大少些。大约是老二老三像极了他妈的缘故,狠心要教育,狠心要扔出去长见识,可因了这个加上玉玦老是阻三阻四不让孩子出去,于是老二倒是没怎么受他爹的苦,只被他大哥教训的一道一道。

孔泽瞿三个儿子,老大老二的性格已经鲜明的不得了了,老大大约是孔泽瞿亲自教养了这四五年,慢慢的简直和孔泽瞿一模一样,连走路姿势都一样,睡觉时候也一样,吃饭也跟着他爹的口味吃,严肃板正的不得了,和老大相反的是老二是个散漫的性子,只是个海淘,钻天钻地的淘,不听话,眼色却是快的不得了,才那点大的人,那个性子没让孔泽瞿教训也就因为脸蛋像玉玦眼色快了。老三长得绝像玉玦,简直就是小时候的玉玦,就那么水灵好看,就那么干净清韵,至于性格还不很清楚,只是唯一清楚的就是爱跟着哥哥们这里那里跑,尤其是爱听大哥的话,他大哥的话比他妈的话还管用,有时候玉玦生气,推着老三让去跟他大哥要奶吃去,小东西毫不犹豫的就跟着他大哥走了,也不管他大哥有奶没奶。

就这么着,家里三个儿子,没一个让人省心的,孩子生了这么多,眼瞅着一个体己的都没有,再生个女儿能陪着自己就最好不过了,所以玉玦对于肚里这个是完全的期待。

晚上时候孔泽瞿下班开门进来,这么好几年过去了,他也还是如旧的模样,和雷让说的一样,孔泽瞿永远就是孔泽瞿的模样,仿佛经年不变。已经四十岁尾巴上的年龄了,可除了顺着眼角线多了两三个皱纹之外他一点变化都没有,甚至先前那些生白的头发也没了,也还是半寸的头发,黑漆漆的眉眼,嘴唇也还是嫣红,身体也还是精瘦,返老还童一样的,简直是个妖怪。

“回来了。”玉玦正在厨房里和阿姨忙活着做饭,看孔泽瞿回来扬声喊了句,看起来是个轻快的样子。

“嗯。”孔泽瞿瞅一眼玉玦,发觉玉玦的语调比往常轻快,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还当是今天孩子们没有惹事。因为最近些时日每天晚上他回来玉玦都要跟他闹,说是她这么年轻,成天生孩子看孩子简直是浪费人生,她要出去干点什么,连考古队都联系好了,非得要出去不可,虽然最后每每都在床上收拾妥当终结了风波,可孔泽瞿还是小心翼翼不敢招惹玉玦一点,今天难得看见她这个样子,暗地里更加小心翼翼,就提放着玉玦说她已经要出去工作然后他就要把人拎进屋里好好交流。

可是直到吃完饭他把两个大的每日一问都结束了孔泽瞿也没等到什么,于是自然进书房干自己的事情。

晚些时候孔泽瞿结束自己手头上的工作,进屋要睡觉时候才发现床上竟然没躺着人,看了看表,已经早超过睡觉的点儿了,正要去孩子们房里找人,听见浴室里有响声儿,孔泽瞿进去一看,他家这女人看起来刚洗完澡,正衣服都没穿站在镜子前不知道干什么。

即便眼前的这身子看过了百千回,他甚至比她本人还要熟悉这身子,可是乍然这么看见还是能让他瞬间口干舌燥。他已经有了足够的阅历,也吃惯了唯一的这菜,再换什么口味都不对,先前一回多喝了点有人送了女孩子过来,当真是花儿一样的十几岁女孩子,鲜嫩的很,同行有人生吃大嚼,他当真是觉得不对胃口,光看一眼就再不看第二眼,回来之后压着床上这个才终是觉得是了,就是这个味儿,这会儿自然是起了意,走到站着的人身后,也一同看镜子里的景儿。

孩子都生了三个,身子也里里外外被吃了个够,玉玦这时候已经不会像少女一样在这人跟前袒露身子会觉得羞涩,身后站了人反倒安心,往后稍靠靠,跟孔泽瞿说“你看我是不是有些变化了。”

孔泽瞿眯眼,他还穿戴齐全,身前人却是寸缕未着,生了三个孩子,可是身前的这个身子竟是越发水嫩,连乳、晕也比往常粉嫩,细腰圆臀,当真是惑人心神,细看没看出什么,只他自己忍不住,先行将手攀了上去把玩两团软肉。

“你快看我是不是有什么变化。”玉玦生气,嗔孔泽瞿,强行将孔泽瞿手拿开,真的想跟孔泽瞿说说现在这样,要是溪水不能长流她以后怎么办,可又怕现在说了被收拾个好歹,于是就只每次跟孔泽瞿规定次数。

手被拿开孔泽瞿不悦,无奈只细细看半天,终说“这里变大了?”趁机又捏在手里。

“不是。”玉玦不胜其烦。

“变瘦了?”

“不是!”

“变胖了?”

“…”

“肚子上长肉了。”孔泽瞿用手丈量之后终于这么说了句。

玉玦点头,往出走,孔泽瞿跟在后头走两步,然后回神“又有了?”

“嗯。”

这回连孔泽瞿觉得这孩子生的也过于频繁了些,老三也才两岁,原本打算再过几年再要,现在怎么又怀上了。

无言上床,孔泽瞿将人揽在怀里,因为孩子的事情一时郁郁。玉玦看孔泽瞿不说话的样子,知道方才这人又是起了性子,这回听见孩子不能尽兴又发脾气了。

“这回应该是个女儿。”玉玦悄悄说,看孔泽瞿眼睛猛地有神了乐,看来这人当真是盼女儿盼疯了,以往要是让他不能尽兴,这气怎么着也要生到第二天。

“你生老三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孔泽瞿将手放在玉玦肚子上,即便什么都还没有,可想着要是里面是个女儿还是缓缓摸了来回。

“再过点时间我去医院看看。”

“嗯。”

“生个女儿就再也不生了好不好。”

“嗯。”

“我要出去,你自己养孩子。”

“嗯。”

总之这会儿玉玦是说什么都可以了。

孔泽瞿不该是个柔软招孩子的人,如果是二十岁的孔泽瞿,有了孩子是他的,他会养,大概只是养着而已,不会给孩子过多什么情感,三十岁的时候也还是那样,孩子于他可有可无,书中描写父子情什么的他一概是不愿意放在他自己身上的。然四十岁就不一样了,四十岁的孔泽瞿愿意养孩子,并且愿意给孩子身上投入些东西,虽然他拎着孩子受训练,也给挨板子,可半夜时候孩子闹腾他是最先起来的,甚至偶尔有时候也抱抱亲亲小东西们,难得有个假期领着小家伙们出去逛逛也是很愿意的,有时候他还会看些孩子吃食上的那些个杂七杂八小事情。这个时候他有孩子是刚刚好,然,孔泽瞿自始至终都想要个女儿,他自己的孩子,放进柴毅然那里,他也是不怎么欢喜的,况且每每把孩子提溜出去,家里的女人总会闹腾几天,可孔家的男孩子必须那样,他也无可奈何。如果有个女儿,小姑娘决计不会有那些个训练的,也不会有什么挨板子的事情,大约要被宠的无法无天了,他们弟兄几个到现在还没人有姑娘呢。

总之这回如果是个闺女就好了,孔泽瞿也很愿意有个闺女。

等到玉玦肚子大了起来时候,孔泽瞿亲自陪着去医院走了一趟,医生早就是熟人了,知道这两口子心意,最终也如了他们心,检查出来孩子也说是个女孩儿。

于是玉玦就在家里是太上皇了,孔泽瞿教训三个儿子,绝对不能惹你妈生气,若是敢在家里不听话,回来他一定要收拾。

于是玉玦很舒心的待产,晚上孔泽瞿也不敢再乱来,只有孕妇有需求的时候他尽职纾解了孕妇**,至于他自己,自个儿解决是经常的,如此怀胎终到了十月,该是生产的时候了。

生产时候产房外面等了好些人,没兄弟的那几个都来了,雷让闻思修也领着他家的儿子来了,都来看兄弟几个家里唯一的闺女。

玉玦这次进产房时间格外的长,孔泽瞿难得抽出这么长时间,在外面煎熬那许久,最后忍不住要砸门进去的时候,护士抱着一团哭声震天的小东西来了。

瞬间一群人涌上去,孔泽瞿被挤在最前面,接过孩子之后喜不自胜,小家伙大眼睛高鼻梁小嘴儿,标致,漂亮极了。

一群人都在羡慕老大哥老来得女,谁也没想起来要掀开布子看看这孩子到底是男孩儿女孩儿,因为老早就确定孔家有个小闺女了。

只好半天连孕妇都推出来了,雷让家儿子拉他大爸的手说“弟弟长得真漂亮。”

“什么弟弟,是妹妹。”雷让跟他儿子说,眼睛顺带瞄了那布子底下一眼,然后瞬间瞠大眼,偷着看他大哥,他大哥脸上发红正是高兴。

“明明是弟弟,你看还有小**。”

小孩儿声音很是清脆,瞬间所有人都看孔泽瞿方向,安静了一两秒,然后借机都有事开始散开。

孔泽瞿低头,然后脸瞬间黑掉。

四个儿子,足足四个儿子,他到死能生个女儿不!

作者有话要说:给个女儿不,这是个问题。。。。

第67章 番外三(上)

番外三(上)

车刚一停下,玉玦就下车了,快了几步往屋里走,想着这个点儿家里人该是下班了,所以钥匙也没往出拿摁门铃。没有什么比离家万里风尘仆仆之后摁了门铃有人给你开门再好的事情了,尤其你还拖家带口有所牵绊。所以摁了门铃倘门开了一室温暖迎接了,那当真是无比的满意幸福了,然门铃摁半天,里面没有任何动静,关着的门板也依旧关着,心下稍稍有些失望,终还是自己掏钥匙开门往里走。

推开门板,一室黑暗和静默,借着微光看手表,晚上八点一刻,玉玦皱眉,这个时候家里无论是大人还是孩子应该在的,现在一个人都没有是什么鬼。

放下背包,脱了手套围脖,登山的靴子也一并都脱了,身上的土尘都来不及抖落在门口,玉玦进屋这里那里的看,家里当真是一个人也没有了,连最小的儿子也不在,一时担心,进了儿子们的房一看,平日里穿的衣服都不见,算了算日子,怕是又被拎出去了。这回怎么连最小的都给拎出去,玉玦心下埋怨孔泽瞿,前面三个大的暂且不说,后面这一个因为她产的不顺利孩子身体也不太好,说好了等骨节长开了再送出去,结果现在就给送出去,到底是亲生的不是。

心里这么不很满意的想着,可终究有两个月没有回来过,在外面的日子里成天介的不是挖土就是打洞,风餐露宿这长时间,好容易回来,当然好好要洗个澡歇着了,于是也顾不上管孔泽瞿什么时候回来,径自去洗澡。

最小的儿子已经都五岁了,玉玦在老四三岁时候就出去工作了,她家里自然是不缺养家的,只是她自己毕竟太年轻,况且在外面接受了些新潮思想,年纪轻轻就什么也不干当然是不愿意的,于是终究是要出去,即便知道只要一出去就要受苦,可还是想要接触接触社会,孔泽瞿怎么说都要出去,于是无可奈何,玉玦终究出去了,跟着先前挖地宫的那老教授下面的团队,这里那里的四处跑,开墓,探测地质,土层没冻住之前的几个月里,一年总会出去两三次,这次去了连接两个大陆的那高原上,可是受了些苦u。玉玦洗澡的时候就算看见自己有些发糙的手脚也管不了了,在外面时间长了,看尽了这个世上辛苦活着的那些人,对于有些东西就不很在意了,好在衣服下面的肌肤还是丰盈嫩白。

痛快的洗了热水澡,骨子里的疲惫立刻就涌了上来,心里知道要等孔泽瞿回来,可眼皮越来越重,不管怎么挣扎眼皮都要自己往一起靠,再是支撑不住,索性上床去睡,想着孔泽瞿回来定然会弄醒她的,她先去养养神儿省的应付那人没精力。

原打算就浅浅的睡一会儿,可到底是累极,这一觉睡得极长,等醒来时候已经是后半夜时分,玉玦睡得好好不知怎的猛就清醒过来,直觉现在已经很晚了,可是身边竟然没人。看看表,凌晨三点过点,侧耳听听外面,依旧很安静,一时所有瞌睡都消失立马清醒,起身往出走,想着是不是孔泽瞿怕打扰她在其他房间睡了,可一间一间房都打开,一个人没有。

自从她有记忆以来,孔泽瞿晚上不回家的次数很少,这几年也就只有那几个特定日子前半夜不在家里,到了这个点儿无论如何都会回家的,今天竟然没来回来,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儿吧。前一年她父亲也才是六十的年龄上突然脑出血,孔泽瞿看着是个年轻人,可终究年龄在那里,莫非今天是身体不舒服?

一时心里发慌,各种念头一齐上头,再是坐不住打开手机看新闻,没有什么特别的新闻,有心要打孔泽瞿电话,可拨了竟然是关机,去拨南生叔的电话,南生叔的电话响了半天没人接,这下真的慌了,想着要赶紧下山,下山时候孔南生回了电话来,玉玦问孔泽瞿事情,孔南生在那头说孔老还在工作中,今天指不定什么时候回去,让玉玦先去歇着。

玉玦这才没下车,先前睡了很长时间,一时半会睡不着,想着好长时间没见孔泽瞿了,也就在客厅等着了。

一会迷糊一会清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天开始麻麻亮起来,玉玦刚打了个盹儿,忽然听见门铃响,还当是孔泽瞿回来了,立马起身去开门,谁知打开门却是站了一个陌生女孩。

“请问这是孔先生家么?”那女孩开口,声音婉转娇嫩,很是好听。

虽然外面还不是很亮,可也就门里门外的距离,玉玦自然是能看清门口站着的人的,细细正打量,见这女孩儿丹凤飞眼,琼鼻丰唇,长发及腰,修长身条,竟是个古典标志极了的女孩子,可是这个时间点儿,怎么出现在她家门口,嘴里问的是孔先生,显见着是专门来了的。

“你是?”下意识发问,见对方也上下打量自己,玉玦猛地意识到自己就那么散着头发穿着睡衣邋里邋遢的出现了,皮肤手脚都没有保养,这女孩子定然想着这个样子的人怎么出现在孔先生家里了,一时有些不自在。

“我姓林,是来给孔先生送东西的,孔先生在家么?”那女孩继续说,眼睛已经朝屋里看了。

女孩一口一个孔先生孔先生,玉玦决计不相信是在叫家里小的那几个,大儿子也才十岁,还不到被称为先生的时候,能被称为先生的就是大的那个了,心里猛地就产生了些旁的东西,玉玦站在门口有心不动,只是这女孩这么早能从山上进来,说不定是旁边哪个老先生家里人,于是侧身将人让了进来。

“你要给他送什么东西?”玉玦三两下将自己头发绾起来没再披散着头发,给两人倒了水之后就坐下了,还是很和气的语气,脸上也未见有什么变化,这许多年,孔泽瞿是个什么人她再清楚不过了,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这是孔先生昨天晚上落下的东西,我想着他怕是丢了要不方便的,于是就送来了。”女孩盈盈说完,从随身带的纸袋子里拿出了个长条状东西,玉玦细看,赫然发现那是孔泽瞿的皮带,心里立时一个上下噗通。

之所以知道这是孔泽瞿的皮带,是因为孔泽瞿所有衣服都是定制的,孔家老四的所有物件都有孔家老四的标志,连皮带上也有,这世上独此一件,再无第二个,这皮带当然只有一个,这种私密的东西怎么出现在旁人手里,还是个女孩子手里,不由自己各种猜测出现了,实在是送来的东西过于贴身了。

这个时候玉玦也才发现这女孩子的长相当真是极合孔泽瞿心意的,干净古典,年轻秀雅,立时想起前些日子难得孔家亲近的几家人凑在一起吃饭时候,有几个比自己年龄稍长些的说家里男人在外面种种的事儿,当时听了且当听了,过于笃定甚至连问孔泽瞿一声都没有,现在他裤腰上的皮带怎么就被旁人拿上了。

“孔先生要是没起床东西我先放下,就不打扰了。”那女孩看玉玦一直盯着那皮带不说话,于是这么说。

“等等。”下意识开口,却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有心想问问这皮带怎么得到的,可是觉得问出来就好像孔泽瞿真的干了什么事情一样,可是不问,心底又过不得,只开口将人留下。

玉玦说了要留人的话,可那女孩无论如何要走了,竟是也不顾玉玦说什么径自就要出门,情急之下玉玦伸手扯了那女孩胳膊,人家自然也不愿意被扯了胳膊,两个人还纠缠起来。

这当口,客厅门被推开,女孩口中的孔先生终于出现了。这人一出现,女孩立马不动了只转眼睛安静看孔泽瞿,玉玦也放开手看孔泽瞿,看见这人了,原本压着的脾气也上来了,一时气疯,也看孔泽瞿,见这人往进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还存了侥幸心理去撩这人腰间衣服。三两步走过去,伸手就要撩开衬衫,结果伸出去的手竟然被攥住了。

“放开。”玉玦说。

孔泽瞿叹气放开手,然后腰间衬衫被撩开,果然裤腰上空无一物。

再是说不出什么,只呆呆站住了,这人是个什么人,要是他不愿意,谁能离他那么近还能得这种贴身的东西。人心当真是最莫测东西,经不住时间,也经不住什么,玉玦一瞬间竟是生出了这些,气愤伤心想问个究竟,然到底是还有旁人在,于是侧头看客厅外面。

过于意想不到,一时失了言语,也过于冲击,只看见这人裤腰上没有皮带就周身都冷下来,等孔泽瞿将人打发出去时候玉玦连听的勇气都没有了。过于执着了一个男人,她从来没想过其他,也没想过有朝一日会碰上这种场景,那女孩子孔泽瞿显见着是认识的,模糊听见是叫了名字的。

“说说吧,你的东西旁人怎么拿来了,还这么早送到家里了。”玉玦隐约听见自己声音。

两个月没见了,玉玦一点点都没想到一回来碰上这种事,不由自主眼泪开始往出冒,有很多年她都没哭过了。

“什么都没有,不要乱想。”孔泽瞿说话,见玉玦闭着眼睛一脸苍白只眼泪在脸上漫流,忍不住烦躁,对于眼前这种情况简直无从解释起。

他长年在外面,工作中总是会碰到那些个事情,他不参与,总不能止住所有人都不参与,吃饭谈事情总会有人送年轻孩子进来,哪怕喝个茶也会有年轻孩子被送进来,昨天晚上又是那样一场,谈的事情也复杂,耗得时间太长,等工作上的事情说完也已经是后半夜的事情了,主人说是没几个小时天就亮,在那里歇一会,当时真是很晚,他禁不住也喝了几杯,旁人的放浪形骸他是一概只看着,那种场景多少有些乌烟瘴气,也是头昏脑涨,想着等回山上也得费点时间,也就在人家安排的地方歇了下来。

眯了一会听孔南生说玉玦来了电话,当即就往山上走。至于那皮带,还真是他给旁人的,只是给的自然不是年轻女孩,给的是个老世兄,那老世兄自来就是站在他这面,立场上表态时候从不含糊,只是即便上了些年龄可总也好那年轻孩子,这也不妨碍其他,说起来算不上什么。昨晚结束了那么一场,临走时候那老世兄裤腰带不见了,提溜着裤子往出走,自己看见了真是觉得那样出去很不像样,于是也就将自己皮带抽出来给了那老世兄,也不知道怎么就被旁人拿上,还送到了这里来。

这么个跟编故事一样的事情孔泽瞿不知道说出来玉玦信不信,总之眼前人是个伤心的样子。

第68章 番外三(下)

番外三(下)

如果是以往,只要孔泽瞿说什么,只要说出来,玉玦是无条件相信的,现在这人说什么都没有她却是有点不能相信了,就那么站着,听那人半天出来那么几个字,真是心冷的厉害,再是站不住要往出走,这屋里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去哪里?”孔泽瞿正思索要如何说清楚眼前这情况,不料玉玦要往出走。

玉玦闷声没言语,只往出走,谁知走了两步突然听见身后那人呵斥“给我回来,那个样子往出跑什么?”

玉玦愕然,简直不敢相信,现在孔泽瞿的立场上他还不是个能说别人骂别人的情况吧,简直是黑白颠倒,瞬间伤心气愤,有心转身说几句,可到底是从未在孔泽瞿跟前像寻常夫妻那样斗过气,一时间说什么重话还说不出来,只气的自己喉咙里发梗。

眼下这情况,孔泽瞿哪里敢再骂人,只是看玉玦是个执意往出走,而且大有我要出门要走再不和你过的样子,一时情急脱口而出就是呵斥,呵斥之后看玉玦是个又伤心彻底的样子,也有点慌张,两三步走过去握住玉玦胳膊。

“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说。”孔泽瞿拉着玉玦要往屋里去。

现在听见这人声音就恼恨的厉害,更不要说被抓住胳膊了,玉玦甩着胳膊让孔泽瞿不要碰自己,气的眼睛发红瞪孔泽瞿。可是怎么挣扎眼看着那人不放手,这个时候越发恼恨起来,暂先撇开家里天麻麻亮来了妙龄女孩儿的恼恨,只因为孔泽瞿这会儿拖着自己往里面走,于是手脚并用挣扎起来,先前只是要往出走,这会儿真是这屋里老死也不要进来的架势,因为恼恨,挣扎间自然往孔泽瞿身上腿上招呼了不少,可那人只管把人往屋里拖,最后眼看不行,捆了玉玦双手将人完全锁进怀里摁死死的。

“孔泽瞿,你放开我。”玉玦恼恨伤心,先前流了不少眼泪,这挣扎了一顿,瞬时间气喘吁吁,整个人双手双脚被锁的一点都动弹不得,一时间全身都贴在孔泽瞿身上,还能清楚听见这人心脏跳的声音。

“不要胡闹,真的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孔泽瞿要将玉玦拖进屋里去,结果被那么手脚并用的踢打了一番,本来想抱起来直接扔进客厅去,结果挣扎的厉害自然是不行,最后只站着就那么将玉玦手脚捆住,终于得了空儿说了这么一句。

“什么都没有发生你昨晚为什么没回家,什么都没有发生为什么皮带叫个女人送到家里来了,是不是我不在的日子里你就没回过家,或者这家里天天有人来睡?”玉玦一气儿说了这几句,最后越说越不像话,听到最后孔泽瞿又恼火起来,对于这种毫无根据的猜测真是厌恶的厉害。

“不要浑说,昨天晚上真的是有事才没回来,那皮带被送回来我也很意外,本来是给老林的,怎么到他孙女手里的我也不知道。”

“平白无故为什么要将皮带给旁人。”玉玦知道孔泽瞿口里的老林是谁,住离她们家不远,上一回听说家里男人在外面这样那样的似乎就有那林夫人。

孔泽瞿语塞,顿了半晌不知如何开口,总不能跟玉玦细说那些个,“昨天吃饭时候他喝多了,皮带找不见我就把我的给他了。”

“好好儿的皮带为什么会不见?”玉玦对于孔泽瞿说的这话是全然的不相信,一时间简直越来越生气。

“我怎么知道他的皮带为什么会不见,总之我看见的时候他就提溜着裤子在人跟前走,那大年纪的人了,我总不能看着他提溜着裤子走路么。”

“我不知道原来你是这么热心肠的人。”决计是不会相信这样的话!

孔泽瞿垂眼看怀里的女人,怀里的这个仍旧是个伤心气愤的样子,对于被怀疑他也是不痛快,迫于无奈要解释,可是解释半天根本一点用都没有,他本来就不很爱跟别人说自己家里的事情,两口子之间的事情也不爱让别人知道,这眼看着是不行了,非得要让外人知道了。

“南生一只跟着我,你问问我昨天晚上是不是在工作。”

“不问,南生叔根本就和你是一起的,我问了有用么问?”

“问梁丘,给,昨天晚上他和我一起。”孔泽瞿自己掏了电话拨穆梁丘电话。

玉玦本不愿意问的,只是穆梁丘暂时还是个可以相信的样子,于是接了电话,电话是宁馨接的,说是穆梁丘回来时间不长刚睡下,玉玦将信将疑非得要宁馨把电话给穆梁丘,结果接上问了几句穆梁丘说是昨天晚上和孔泽瞿一直在一起,玉玦说起皮带的事情,穆梁丘反倒将她训了两句然后就挂了电话。

“你们一定是串通好的,你昨晚为什么要关机。”被穆梁丘训了两句说她一天男人孩子都不管在外面野了几个月回来倒还胡乱猜疑乱七八糟的闹腾人之类,玉玦简直要气死,这架势她成了无理取闹的人了?家里大早上有别个女人示威一样拿着她男人的贴身东西来是她胡思乱想胡乱猜疑昂?!

“谈事情的时候本来都要关机的,又不是我一个人关机。”孔泽瞿看怀里人神色终于不像之前一样偷偷吁了口气,对于这种阵仗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哼,都是串通好的。”玉玦还是不很相信,看见自己男人的皮带被别个女人拿到家里的冲击太大,她一时半会缓不过来。

“乖乖的。”孔泽瞿看玉玦仍旧气愤难平的样子,慢慢拖着人往屋里走,一晚上没睡,回来又是这么一阵子,他也乏了,好久都没抱过人了,暗暗估摸了一番,觉得又瘦了。

“再有这么一遭真的不过了,我说真的!”不管是真是假,玉玦决计是不愿意看到再有这种事情发生,这会儿被拖着连体婴一样往屋里走,忍不住说话,语气里全是严肃,她绝对忍受不了这种事情。

“再不会了。”孔泽瞿听见玉玦这么说,忍不住用力勒了勒怀里这女人,想着自己长了这些年岁,还没有这样因为什么事情解释过,又听见最后那不懂事的一句话,本想呵斥的,最后终还是给那样说了。

“哼。”到底是意难平,被拖抱到沙发上的时候玉玦还是气鼓鼓的样子,孔泽瞿坐沙发上,没将怀里的女孩儿放开,就那么压坐在自己身上。已经两个月没见自己家里的这个了,细细看了看脸蛋,越发觉得可不还是个孩子的模样么,看着没毕业的大学生一样,他都已经五十岁了,生了四个孩子的人还像年轻小女孩儿。

“怎么瘦了,给我说说出去都干了些什么吧。”上上下下摩挲着方才哭过伤心过的孩子,孔泽瞿用手指揩掉玉玦脸上残留的痕迹,看眼皮还因为眼前的闹剧泛红肿,凑过去轻啄了几口,是个疼惜的不得了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