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这样一个大雪弥漫的清晨里,注定会有很多事情发生。

比如说,楚氏易主,楚翎失踪,手机不通,楚氏高层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内就拨打了楚修文的手机,楚修文听到消息后,脸色煞白,差点晕倒在地。

楚衍虽然没有跟白素多说什么,但白素隐隐觉得这件事情跟楚衍八成脱不了干系。

对于楚氏高层来说,楚氏的领导人是楚修文和楚翎。但现如今楚修文还在医院里躺着,而楚翎却在卖了公司后,消失的无影无踪,所以他们唯一能找的人就只有楚衍了。

楚衍带白素从花园里回到病房,刚给白素放好热水,方便她洗澡,手机就响个不断。

楚衍起先并没有接电~话的意思,纵使白素催促,他也充耳不闻,好脾气道:“乖,洗完澡,我陪你吃早餐。”

手机这招行不通,那些人竟成群结队来到了医院,楚衍当时正在跟白素一起吃饭。

“阁下,楚氏集团是我们一生的心血,不能说没就没了。”一群人站在餐桌旁,神色拘谨。

楚衍没吱声,慢条斯理的动着叉子,将切好的培根放在了白素面前的盘子里。

白素决定不理会外界干扰,正主都不着急,她有什么可着急的?

“阁下,您出面帮帮楚氏吧!”有人忍不住开口道。

楚衍用餐兴致被人打扰,索性放下叉子,叉盘相碰声音清脆,在沉寂的病房餐厅里显得很刺耳。

众人一惊,各自心里一紧,刹那间全都垂着头,没敢再吭声。

“楚氏有我爸爸做主,我不方便插手。”楚衍终于开口说话了,尽管声音冷淡,却足以让一群心里没底的人瞬间升起希望。

“老总统生病住院,现如今唯一能站出来主持大局的那个人就是您,如果连您也要放弃楚氏的话,只怕楚氏这次是真的要回天无力了。”

唐小姐,今天有点不对劲

更新时间:2013-11-26 9:55:22 本章字数:3349

楚氏集团高层劝说楚衍能够出面主持大局,楚衍就算不准备插手,但身为“楚家人”前往楚氏集团内部视察,避无可避。

有时候为了防止落人口实,动身前往也是一种无可奈何。

“中午怕是回不来了,晚上回来我陪你一起用晚餐。”楚衍一边说,一边往三明治里面夹菜。

“好。”

把手中三明治交给白素,楚衍拿起一旁的餐巾擦了擦手,站起身:“你慢慢吃,我进去换身衣服。辂”

说实话,一群人看着白素吃饭,那种滋味并不怎么好受,但这种阵势从她嫁给楚衍的那刻起,几乎每天、每餐都要实事演习,只不过分人多和人少而已,今天的人似乎太多了一些。

白素庆幸自己脸皮比较厚,刀叉用的沉稳,吃的心平气和,至少没有噎住,她觉得很好。

“…想回素园吗?”楚衍再次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一套衣服,他边系袖扣,边走到她身旁,拍了拍她的肩骈。

“为什么这么问?”她正在吃三明治,微微皱眉,他刚才似乎给她偷偷夹了很多肉。

看到她的表情,他似是笑了笑,尽管如此,却没有忘记他刚才的问题重点:“忽然想到,你一个人呆在医院里,可能会比较闷。”

白素说:“我考虑一下,如果我回素园,会事先给你打电~话。”

“也好。”

白素没有想到他会忽然俯身吻了吻她的唇,这本不算什么,夫妻晨间早安吻,其实很正常,但当时她刚咬了一口三明治,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就那么被他“光明正大”的抢食了。

一群人目睹没关系,她只当自己戴着墨镜,什么都没看到,但楚衍边咀嚼从她嘴里抢食到的三明治,边轻轻的笑:“味道很好。”

那样的眼神,说实话有些人神共愤,就连那些先前因为集团内部愁云惨雾的女高层们也禁不住红了脸,一时忘了烦心事。

男色有时候惑人、但有时候却也害人不浅。

这句话在两个多小时后从唐天瑜身上得到了验证。

那时候,楚衍估计已经身处楚氏集团,白素吃罢早餐后,没有再去雪花飞舞的花园里散步,而是站在跑步机上,拿了一份报纸,一边看,一边慢条斯理的散着步。

当万物俱寂,一个人沉淀下来时,会不期然想起很多事,比如说…秦川。

秦川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出现在白素面前了,这足以引起她的忧患意识。

给他打电~话,长时间无人应答,白素挂断通话,心不在焉的翻了翻报纸,没心思再继续运动,下了跑步机,走到窗前,看了看外面的天气。

只能说,今天天气很好,处处可见雪花飞舞,有医生从花园里穿过,更是裹着厚大衣,逆风而行,步履疾快,只顾低着头朝前硬冲…

在此之前,白素说过,楚衍是个极度缺乏信任感的男人,但他没有,却习惯让身边的人感受到这种信任关怀。

白素出门的时候,并不意外会在门口看到易笙。易笙留下来,无非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

楚衍的意思很明显,他并不限制她的自由,但却不能不为她的安全多加考虑。

“夫人,这是阁下的意思。”易笙跟在白素身后,声音冷漠,但也算解释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了。

“我知道。”白素径直朝外走去。

白素很信任易笙,她打算去木屋那里,如果秦川他们没有出去“游玩”的话,她正好有事情想要跟他们说。

走出医院,沉陷的积雪让白素有些行走困难,虽然不时有人清理,但该怎么说呢?今年、今天的雪花,似乎下得格外大。

白素走出去不到几十步,就有寒冽的风吹打在她的脸上,穿透衣服…不出来的时候没什么感觉,但出来后却觉得真的很冷。

“要不,我们先回去吧!”易笙试着劝说白素,万一白素到时候生病的话,第一个不饶他的人会是谁,不言而喻。

“我需要去个地方。”尽管步伐踉跄,但白素并没有原路折回的意思。

易笙去开车了,白素走到医院门口等他,寒风吹过,落在树枝上的积雪扑簌簌的飘落下来,白素就是在这个时候看到了唐天瑜。

严格的说,白素最先看到的是唐天瑜的座驾,其实白素并不知道那是唐天瑜的车,停在医院门口的车原本就很少,空旷的视野内,一辆银白色座驾几乎和白雪融为一体,上面覆盖了厚厚一层雪花,看样子停在路边有一会儿了,白素只能依稀从挡风玻璃那里看到有人趴在方向盘上,似乎睡着了一般,一动也不动。

路两旁的积雪很厚,唐天瑜在一片白茫世界里开车门,走了下来。

白素这才注意到唐天瑜汽车陷在了积雪里,打滑,必须把雪清走,才能开车离开,她在车里究竟呆了多久?没有求救,没有走进近在咫尺的医院,显然这并不是唐天瑜的作风。

想起脐带血,唐天瑜怕是方寸大乱了,担心面对陈惠和楚修文,所以才会迟疑不前吗?

唐天瑜的脸色很惨白,似乎和雪花颜色融为了一体,走路的时候,不知道是因为积雪缘故,还是长时间坐在车里双腿血气不活,竟然好几次差点跌倒在雪地上。

看到白素,唐天瑜的步伐僵滞了片刻,在眨眼间功夫,她又恢复成了如昔模样,似乎之前的脆弱、绝望和痛苦,只是白素的一场错觉。

白素淡淡的移开视线,似乎连多看唐天瑜一眼都觉得是一场罪恶。

若是换成以前,唐天瑜大概会直接从白素身边擦肩而过,彼此来个视若无睹,但唐天瑜竟然在白素眼前再次跌倒了。

摔得有些狼狈,她坐在地上好一会儿都没有动,只是垂着头看着雪地,然后有大滴的泪开始砸落在地面上。

“看到我这么狼狈,你是不是很开心?”她忽然轻飘飘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白素挑了挑眉,这就叫狼狈吗?她这辈子大概还没有体会过什么才叫真正的狼狈吧!

“我和你之间,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谁能笑到最后。”唐天瑜似乎根本就不在乎白素是否开口,好像只要宣泄出她的仇怨话语,就足以压平内心中的愤慨。

“夫人,可以上车了。”易笙这时候已经把车开了过来,下车看到唐天瑜,眸色寒了好几分。

“你先上车等着我。”她有话要跟唐天瑜说.

易笙难免有些吃惊,面对唐天瑜,白素向来不予理会,但今天怎么会忽然间改变了心意?

易笙没多说什么,回到车里等白素不合适,便走到汽车旁,站在那里等着。

“要我扶你吗?”白素慢慢踱步到唐天瑜面前,声音不冷不热,显然她并没有扶唐天瑜起身的意思,甚至带着浓浓的讥嘲。

唐天瑜单手扫了一下额头刘海,看起来像是在整理发丝,但却在擦拭眼角的眼泪,做的那么不动声色,动作优雅迷人,两年楚家生活,早已把唐天瑜打磨成一个极具优雅美丽的女人。

看来,有时候一个人的气质,在和出身划上等号的同时,后期培养更是十分重要。

像唐天瑜这样的人哪怕坐在这里冻死,也不会恳请白素对她施加援手,她有她的执拗和倔强,要不然也不会在楚家坚持这么久了?

“想嘲笑我?”那么近的距离,唐天瑜目光死气沉沉的盯着白素看,似乎要把白素吞噬入腹一般。

刚才唐天瑜有意遮掩,所以白素没有看清楚,如今两人面对面,白素终于看到了,唐天瑜眼睛里竟然布满了血丝,嘴角甚至还有些淤青,再搭配惨白的脸,当她盯着白素看的时候,难免有些吓人。

白素却笑了,她觉得唐天瑜一直都没有搞清楚她的位置,为什么她觉得全世界的人都欠了她呢?

白素简单的想了想,她好像并没有对不起唐天瑜的地方,纵使她嫁给了楚衍,但她嫁给楚衍不对吗?跟唐天瑜有关系吗?她是杀了唐天瑜爸,还是灭了唐天瑜的妈,以至于唐天瑜这么心灵扭曲的憎恨她?

“嘲笑你什么?”白素淡淡的看着她。

“文绪患了地中海贫血,你是不是心里乐开了花?”说这话时,唐天瑜近乎咬牙切齿。

白素不笑了,忽然冷冰冰的看着唐天瑜,想要把对方拆骨入腹,何止唐天瑜一人。

“唐小姐母爱泛滥,代孕妈妈能做到你这份,还真是难能可贵。”冰冷的空气里,白素的声音竟比空气还要冷上好几倍。

女总统,她的野心很大吗?

更新时间:2013-11-26 22:06:18 本章字数:3176

那句“代孕妈妈”宛如晴天霹雳,杀的唐天瑜措手不及。

心倏然揪紧,好像被谁紧紧攥住一般,除了疼还是疼,那么冷的天,她却觉得浑身开始盗虚汗,甚至下意识紧攥的手心里也尽是冷汗。

发生了什么?或许她应该问,白素都知道些什么?要不然她为什么会这么说?

唐天瑜方寸大乱,心里暗暗发慌,她承认她在害怕,白素面无表情,脸色紧绷,一步步走近她,目光冰冷,微微眯起的双眸透露出无尽的讽刺。

是的,白素在讽刺她辂。

白素说:“唐小姐,在你眼里,我算什么,楚衍算什么…楚文绪又算什么?是不是只要你愿意,我们就要像泥巴一样,任由你抓在手心里把玩,你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白素说:“你长这么大,懂不懂‘尊重’两个字怎么写?你女性荷尔蒙旺盛无从宣泄,你想代孕,可以啊!S国男女那么多,你随便找谁不好,你招惹我干什么?你招惹我就算了,你有没有询问过我的意见,比如说我有没有看中你的子宫?”

白素说:“我一定是上辈子杀了你全家,要不然你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跟我作对?处处打压我,是不是会让你有报复的快感?我不管你和莫珂之间曾经有过怎样恶心巴拉的交易,但你怎么会以为我是软柿子呢?我亲爱的唐小姐,那是我的卵子,拜托你尊重一下我好吗?你不知道没经人同意就偷别人东西是犯法的吗?驽”

唐天瑜听着白素的嘲讽,心窝里升起的剧痛感冲击着她的神智,因为太过疼痛,所以近乎麻木,眉眼间尽是复杂的情绪。

白素打量了唐天瑜一眼,漫不经心道:“以前我以为楚家最坏的女人是陈惠,明明一大把年纪了,偏偏心机深沉又狠毒,无法包容后辈,强势专断令人心中生厌。不过并不是每个女人都配的上一个‘坏’字,所谓坏女人,一定要有一定的势力和作为,最好有一定的遭遇。年纪越大,坏的质感就会越强烈。因为时间带走了她们的美丽,却给她们的生命赋予了全新的重量,可以让她们在那个年纪里掌控一切,拥有属于自己的权利,方便时时指点一二,唯我独尊。”白素细细观察唐天瑜,微不可闻的笑了笑:“该怎么形容唐小姐呢?说实话,第一次看到你,我就觉得你长的很美,虽然没有倾国倾城之貌,但却足以令人眼前一亮,铭记于心。自古以来,女子若有貌,多无才,但你不同,我真心承认你不是一般的聪明,你的坏完全凌驾在陈惠之上,陈惠如果敢称师,你绝对敢自称祖师奶奶。莫珂和我十几年的姐妹情却能受制于你,可见你的智谋有多深;你能想到用我的卵子和楚衍精子制造出一个楚家后嗣,可见你的心机有多深;你能隐瞒秘密,保守秘密,佯装无辜,在楚家霸占雀巢,令文绪仇恨我,可见你为人处世有多老辣。这样一个你,非常人所能及,我不得不说:唐小姐,你是一个真正的天才。”

唐天瑜瞳孔急速收缩,又快速放大:“胡言乱语,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白素不以为然,似乎唐天瑜的反应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嗤笑道:“你是否觉得,当上帝赋予你美丽和聪明的时候,你就可以所向睥睨,无人可敌?”

“…”唐天瑜死死的咬着唇,白素明明是在对她笑,但那样的眼神,却让唐天瑜觉得自己在她眼里好比是最下贱的生物。

强大的愤怒和害怕,让她忍不住颤抖起来。

白素见了,无奈的笑了笑:“怎么发抖了?该发抖的那个人不应该是我吗?你霸占我的身份,霸占我的一切,试图抢占我丈夫,就连我儿子也被你神不知鬼不觉的造了出来。唐小姐,你是不是看神话看多了,所以开始幻想自己是女娲娘娘,也可以辛劳造人,普渡众生呢?”

白素的话,好比在光天化日之下,当着大庭广众的面,狠狠的扇了她一巴掌,难看而羞愤:“白素,没有人会相信你的话…”话语说出来,竟是虚弱无比。

白素语声轻漫:“你以为医学和DNA是什么?是你憋在膀胱里的一泡尿吗?能憋的时候就憋着,不能憋的时候再缓缓流出来的液体?但你别忘了,纵使是液体,如果纯净度高的话,还是能够照映出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有没有人相信不重要,重要的是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我和你站在一起,纵使你脚踩登天梯,我也将比你高上一头。”

白素是那么强势,因为白素拥有一切;而她呢?她正在一点点的失去所有,对于一个正在不断失去的人,她的表现除了颤抖还是颤抖。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白素不冷不热道:“在你以为所有人都是傻子的时候,我知道了一切。抱歉,知道的太晚,让你一个人自编自导自演了那么久,你那么卖力的演出着,但却没有人为你鼓掌,是不是很孤单?”

“你可以告诉楚家,我不怕。”各种情绪涌上心头,唐天瑜咬牙,狠下心:“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我又怎么会没有安排好后路?如果有一天我的身份不幸被拆穿,或是我性命不保,那么楚衍的身世将会暴露在国民面前,到时候不知道遭殃的是我一人,还是楚衍和楚家?有楚衍陪着我,我也不寂寞了。”

原本唐天瑜说这话时该洋洋得意的,毕竟她算计了楚衍,但她却感到了凄惶和绝望。

白素并没有因为唐天瑜的话惊慌失措,反而很淡定:“纵使黄泉路相伴,他也并不见得就是你的。”

楚衍这辈子遇到唐天瑜,一定是他前世修来的好福气。

唐天瑜控制心中涌出来的颤意,冷笑道:“没听过一句话吗?越是得不到,我就越是想要。”

“这么说来,你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爱楚衍,要不然你怎么忍心毁了他?”唐天瑜眸色幽冷:“有些女人面对得不到的东西,会打退堂鼓,会放弃,但有些女人却会不择手段的去争取,如果争取不到,那就毁了他,自己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很不幸,我是后者,我爱楚衍,可我拼尽所有,甚至出卖了我的尊严,但我依然没有得到他,一个女人被羞耻和失败打击次数多了,再大的占有欲,也会变成破坏欲。”

白素想了想,平静开口:“唐小姐,你相信吗?如果我想让你死,我完全可以让你神不知鬼不觉的死去,你以为你拿楚衍的身世威胁我,我就无可奈何了吗?你错了,我只会感谢你,如果楚衍难以在政坛立足,那我呢?”

“你…”唐天瑜眼眸一阵紧缩,反复吸气好几次,才没有昏过去:“你想当女总统?”

白素淡淡的笑:“为什么不可以?政权谁不喜欢,不是只有男人向往那个位置,我也不例外。对于我和楚衍来说,总统是他,还是我,其实都一样。一切损失看起来都是暂时的,楚衍是总统的时候,可以护我,我若身为女总统自然也可以护他,到头来还能和文绪亲子相认,想想就激动人心。当然,我不会忘记这一切离不开你的功劳。昨天我还跟楚衍谈起你,楚衍对你心存不忍,下不了杀意。我当时虽不说什么,但我发誓,一旦我成为女总统,我第一个不放过的人就是你,我会让你好好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的滋味,所以有关楚衍身世曝光的事情,请你立马散播出去,找不到人的话,我可以给你指条明路,左翼或是右翼,再不济还有媒体,你不把楚衍逼迫下台,我又怎能名闻全世界?”

唐天瑜表情扭曲,咬牙切齿道:“白素,你真虚伪。”她万万没想到白素有这样的政权野心,老实说,她来医院途中的确有想过身份曝光的话,她拉着楚衍一起下地狱,但现如今…她怎么能成全了这个恶女?

白素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不动声色道:“所谓爱情,不过是夹藏在玫瑰里锋锐的利刺,表面看起来很甜蜜,其实却伤人伤己。楚衍对待爱情慎之又慎,他爱我宛如飞蛾扑火,于是爱情便可以成为我利用的筹码。我的丈夫是一个完美至上的男人,我不虚伪善良一些,又怎么能屡获他的心呢?”

半晌,唐天瑜冷冷的说:“白素,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如愿以偿。”

“你?”白素眼眸危险的眯了起来,声音漠然轻蔑:“算个屁。”

下水道,难堪羞辱尽在一瞬间

更新时间:2013-11-27 17:05:39 本章字数:3217

楚衍不喜欢白素说脏话,并非因为说脏话粗俗,而是楚衍认为,真正说脏话的人,通常都是一些迷惘无助的人们,他们只能从一些低俗的文化中,汲取到慰藉,以此填充人生。

白素很少说脏话,也从不骂人,但如果她开始骂人的话,那代表对方在她眼里根本就不是人。

别人说脏话,会显得极其没素质,但白素说脏话,却让人觉得异常优雅高贵,好像从她嘴里说出来的不是脏话,而是这世上最美好的言辞。

如今,白素微微抬手,简单的动作,却牵引了唐天瑜的目光。

在唐天瑜煞白的脸色里,她看到了白素无名指上面的钻戒,在一片白茫雪地里闪烁出耀眼的光芒,刺痛了她的眼,扎了她的心辂。

她记得,楚衍无名指上也戴着一枚同样款式的戒指。

那两枚戒指,听说是楚衍自己制作的,他闲暇时跟著名婚戒设计师学艺,最终赶在结婚前亲手制作了这两枚婚戒。

就算当年白素北海遇难,所有人都以为白素死亡,他也不曾摘掉过那枚戒指,好像摘不掉一样,只因长在了他的骨肉血液里骘。

唐天瑜的心从来都没有这么痛苦过,短短一瞬间,她好像认清了什么现实,但因为走得太远,所以早已没有回头路。

她以为白素会对她施加报复,毕竟在这场看不到硝烟的战争里,白素是受害者,而她是受益者,偷了白素多年亲情温暖,无视白素和楚家矛盾加深,制造出一个楚文绪,让他们母子背道而驰,渐行渐远…不管是哪一种都足以让白素把复仇利刃对准她。

虽然只有短短一瞬,但她清楚的看到,在白素提起楚文绪的时候,白素的眼里溢满了戾气,令人心生恐惧,但白素是谁?她极会控制情绪,戾气维持不过短短一秒钟,转瞬间便烟消云散。

现如今,她抬起手,不是炫耀无名指上面的钻戒有多闪耀,她没有这么幼稚,她在示意易笙把车开过来。

雪花漫天飞舞,唐天瑜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里,耳边缓缓响起白素冰冷的声音:“楚家血亲的身份,我不会主动告诉楚家。有些东西在你看来是金镶玉,在我看来连垃圾都不如。你以为我在乎楚文绪吗?他是死是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如今他生病了,我倒想看看你怎么狗急跳墙,请务必跳高一点,太低的话我的期待值会大打折扣。”

唐天瑜身体发抖,有一种辛辣的液体猝不及防就蓄满了眼眶,她仰起脸,试图逼回那些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

远处有引擎声在发动,越来越近。

“滴滴…”的喇叭声在冷寂的空气里尖锐响起,似乎近在耳畔,唐天瑜这才回过神来,低眸望去,一片泪眼朦胧间,竟然看到易笙开着车直直朝她冲了过来。

“躲开,刹不住车了。”易笙声音从半开的车窗里传出来,惯常的冷漠,似乎又夹杂着突发事件下的急迫。

白素微微挑眉,刹不住车吗?易笙是谁?给楚衍开车那么多年,纵使汽车出了什么问题,也能应对自如,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刹车事件就方寸大乱吗?

这场戏他演的太肆无忌惮,所以显得很假,他是故意的。

唐天瑜纵使知道易笙是故意的又如何,面对朝她冲过来的汽车,她本能的做出反应,朝后退了几步,见没用,连忙往路边躲去,只不过…

唐天瑜脚踩空了,伴随着她的惊呼和“砰”的一声脆响,她掉进了没有窨井盖覆盖的下水道…

事件发生的太快,快的毫无征兆。

所幸下水道不深,但掉下去难免有所擦伤,至于哪里擦伤,站在上面的白素就不得而知了。

身体各处传来细碎的疼,唐天瑜的眼泪一下子就被逼迫而出,缓缓抬眸湿漉漉的眸子,就看到下水道上方缓缓出现一张清冷的面庞,是白素。

白素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脸上无波无澜,没有奚落,没有讽刺,有的只是无尽的冷漠,但白素终究还是笑了笑,“这里离医院很近,如果你扯开嗓子喊救命的话,或许会在冻死之前被人救出下水道。”

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但唐天瑜并不见得希望救她的那个人会是白素,所以白素在有自知之明的前提下,没有选择落井下石,其实已经很对得起唐天瑜了。

如果是温岚的话,温岚或许会抓一大把雪花从下水道上方洒在唐天瑜的头上,然后在盖上井盖前对唐天瑜双手合十:“朋友安息,祝你一路好走。”

只是,白素不是温岚,她没有盖上井盖,没有伸手拉唐天瑜上来,更没有为她拨打求救电~话,她单手插在口袋里,径直朝停靠在下水道旁边的汽车走去,身后传来一道凄厉尖锐的咒骂声,沉闷异常,仿佛是从地底下涌出来一般。

“白素,我死都不会放过你。”

开门上车的时候,白素抬眸看了眼雪花,纷纷扬扬飘落,这么大的雪,看的人心生感慨不已。

她伸出手,一片雪花飘落在她的手心里,很快就融化,她恍惚的笑了笑,S国很久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雪了…

唐天瑜苍白的脸毫无血色,她仰脸看着缓缓飘落的雪花,手脚发凉,那双曾经溢满潋滟波光的眸色宛如一池死水,眼神空洞,四肢百骸传来刮骨剧痛。

汽车声渐行渐远,最终消失不见,有两行温热的眼泪划过她的脸庞,她在哭,她哭的时候不再撕心裂肺,不再嚎啕大哭,反而很隐忍。

今天的她,将她所有的狼狈都呈现在白素的面前,像个可悲的小丑一般,任人讽笑挖苦…

她的眼底呈现出绝望的死灰色,她忽然间觉得很冷,身体冷,心更冷,她伸手环抱住自己,但暖不热啊!

她在发抖,不是因为秘密被拆穿,所以她无地自容,她觉得难堪,而是因为在这样一个寒冬天,连带她一颗心也由暖渐渐化成了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