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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勤别有深意地看着封亚伦一眼,缓缓开口道:“当然是封亚伦的决定,他拥有独立的意识和主见。作为他的经纪人,我为他的决定感到遗憾。但是作为一个男人,我却为他敢作敢当的作风而由衷感到钦佩。”

封亚伦低下头,嘴角微微弯起,似笑非笑。

记者们又对准小白,“作为同门师兄弟,你们又曾经因为绯闻上过头版头条,对于他的决定你怎么看?”

小白呆呆地看着封亚伦,仍有钟云里雾里的感觉。

贾志清立刻接话道:“其实这件事,亚伦哥私底下已经同我们说过了,我们尊重亚伦哥的决定。”

高勤颇为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且不说小白是不是混娱乐圈的料,贾志清却绝对是。至少他这种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临场发挥本事就绝对不比他差多少。今天他的表现实在是出乎他的预料。

记者们心满意足了。

虽然没有挖到小白和颜夙昂的八卦,但封亚伦退出的消息决定更加震撼。

果然不出所料。

封亚伦退出的消息一经宣布,伊玛特、封亚伦的家都被包围得水泄不通。

粉丝们发起各种挽留的呼吁。

原先因为袭警事件而对封亚伦口诛笔伐的各路豪杰此刻也掉转枪头,开始用柔情政策,认为封亚伦知错难改善莫大焉,是可造之材,完全没有必要做得这么绝。

当然,幸灾乐祸的人也不在少数。

什么肃清娱乐圈低素质明显,什么还娱乐圈清新的空气,什么败类就该去美国之类的口号层出不穷。

海阔天空论坛的斑竹每天删帖、加精华帖,上串下跳忙个不亦乐乎。

不过当事人显然没有受到影响。

尽管马瑞看到外界很多良性反应后,出尔反尔,收回原先要冷藏的决定,说要为他重新规划一个事业巅峰,但封亚伦依然我行我素,不为所动。

学校终于联系好了,不是什么名校,但好在地方够偏僻,适合隐居。

即使迟钝如小白也明显感觉到封亚伦和高勤最近的磁场很不合。

两个人几乎从不出现在同一个场合。最明显的就是洗手间。

封亚伦和高勤原来都喜欢去的是二楼的洗手间,因为那里最宽敞。但自从封亚伦宣布退出以后,两个人一个宁可挤一楼,一个则干脆去顶楼抢老总的洗手间。

据说马瑞私底下对此很有异议。因为顶楼的洗手间只有马瑞和秘书两个人使用,所以当初建造的时候只造了一男一女两间。

多出一个男人之后,马瑞的私生活空间不但被打扰,还被曝光。

马瑞尿频的传言就是在那个时候宣扬开的。

小白默默地走在从公交站回家的路上。

这几天他的心情相当不好,连今天上《至贱之敌》都有点蔫蔫的。

他很想集中精神,但每次想到封亚伦即将离开去美国,心里就好像被几百个秤砣压住似的,喘不过起来。

嘟——

猛地亮起的汽车尾后灯让他下意识地抬手挡住眼睛。

汽车熄火,车门打开。

封亚伦颀长的身躯从车厢里钻出来,朝他潇洒地挥手。

小白放下手,急匆匆地走到他旁边。

封亚伦关上车门,抱胸道:“听说你今天上节目的时候心不在焉,让编导骂得狗血淋头。”

小白低下头,轻轻点了点。

“怎么办呢?新人这样的表现,很容易连浪花都没扑腾起来就被后浪淹没的啊。”封亚伦叹了口气,像变魔法似的从兜里掏出两罐啤酒,递过一罐给他。

小白吃惊道:“啊,高勤大哥说过”

“是饮料。”他指着上面‘不含酒精’几个字,“看,只是披着啤酒外衣的菠萝汽水而已。所以不必拿出高勤那套来压我了。”

“我没有。”小白嘀咕着,伸手将易拉罐拉开。

“你和颜夙昂准备怎么办?”

小白只是呆了呆,并没有太惊讶的表情。毕竟最近问他关于他和颜夙昂的人实在太多了,“我们是朋友。”他坚定地回答。

“我相信你。”封亚伦顿了顿,“但我不相信颜夙昂。”

小白睁大眼睛,“为什么?”颜夙昂怎么看都不像是坏人啊。

“因为他看起来就像只狼。”而且是欲求不满的那种。

“狼?”小白想起他先前用的形容词,“吃兔子的狼吗?”

“没错。”

“我是那只兔子。”

“嗯嗯。”看来小白开始开窍了。封亚伦颇为欣慰。

“可是我又不好吃。”

对小白还是不要抱太高的期望比较好。期望越高,摔得越重。

菠萝啤酒很快去了半罐。

封亚伦突然道:“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如果你很想做一件事情,但全世界都反对那你会怎么办?”

“啊!难道我要去当本拉登?”小白纠结地皱起眉。

这是怎么联想到一起的?封亚伦汗如瀑布,“没有这么严重。”

小白想了很久,“犯法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

“不犯法。”

“既然不犯法,别人为什么要反对?”

封亚伦摸了摸鼻子,“因为在他们的观念里,这件事是错的。”

“那违背道德良知吗?”

“我不知道违不违背道德,不过绝对不违背良知。”

“那就去做吧。”小白双手握着菠萝啤酒罐,眼睛晶晶亮地看着天空,“人不能因为别人而活着。因为别人不能替你过日子。”

夜空的星星仿佛倒映在他黑白分明的眸子里,璀璨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封亚伦叹道,“小白。”

“嗯?”

“可惜我要离开了,不然说不定我会成为颜夙昂的情敌。”

小白茫然地看着他。

“算了,”封亚伦突然一口气喝完罐里所有的啤酒,将易拉罐塞进小白手里,打开车门,坐进去道,“你早点回去吧。”

“你要走了?”

“我还要去一个地方。”

封亚伦想关车门,却被小白用手挡住。“退出娱乐圈你开心吗?”

他愣了下,才淡淡道:“不开心。但是我继续留下的话一样不会开心。开心是需要自己去追求呃。”

小白似懂非懂。

封亚伦在关车门之前,意味深长道:“记得你自己说过的话,人不能因为别人而活着,因为别人不能替你过日子。”

第25章 干柴遇到烈火

高勤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

在封亚伦那里受了刺激的马瑞今天死活拖着他开会——依旧是两人会议。会上他不断地重复封亚伦对于公司的重要性,说到煽情处,几乎是没有封亚伦,他就活不下去了,似乎完全忘记前阵子是怎么样无情地决定抛弃封亚伦的。但是无论他再怎么把那几句话颠来倒去的重复,都不会改变那个重要的人将要离开的事实。

他步出电梯,低头取钥匙,隐约间,仿佛有人正盯着他。高勤慌忙抬头,却见封亚伦正抱胸倚在门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高勤舒出口气,从容地拿出钥匙开门,“我以为你在出国道别之前都会躲着我。”

封亚伦跟着他进屋,“的确是这样没错。我明天的飞机。”

高勤心中一震,脸上却不动声色道:“你向公司报备过么?”

封亚伦大笑,“你觉得有这个必要吗?”

高勤沉默。

封亚伦赤着脚去拿吧台里的杯子。

高勤突然道:“你什么时候洗得澡?”

“一年前。”封亚伦张开双臂,“要来闻闻吗?”

“去洗澡。”

封亚伦耸肩,“我是不介意洗澡的,不过,洗完之后我一定不会穿着衣服出来。你要试试吗?”

高勤愣住,“你的脸皮去整容加厚过的吧?”

“难道你看不出我这是世界末日般的放纵?”

高勤拿过抱枕放在膝盖上,漠然地瞪着他,“随便你。”

封亚伦熟门熟路地去冰箱里找酒。

高勤看着茶几上的高脚杯,冷冷道:“我不喝。”

封亚伦失笑,“你怕我?”

高勤挑眉。

“不然,为什么连老朋友的离别酒都不喝呢?”

“老朋友?”

“难道不是?”封亚伦坐在他左手边的单人沙发上,边用开瓶器拔酒塞,边含笑道,“当初我们闹绯闻,你不是用的这个借口吗?”他声音微微压低,学着高勤的口吻道,“我和封亚伦一直是最好的朋友,无论你们写什么,想挑拨什么,这一点都不会改变。在未来,我们将携手并进,成为最好的搭档。”

高勤望着流向杯子里的鲜红液体,沉声道:“没想到你居然还一个字都不差地记着。”

“知道我一个字不差说明你也没忘记。”封亚伦将其中一个杯子推到他面前。

“别忘记,你刚因为酒后驾驶从拘留所出来。”

封亚伦拿起酒杯猛地倾倒了一大口,“啧啧,别告诉我,你准备把你酒醉的老朋友无情地从房子里赶出去,任由他醉醺醺地开着车在接道上晃悠,寻找着那不知道几时会发生的车祸”

高勤闭紧嘴巴。

封亚伦半眯双眼,红酒微醺的醉意从睫毛下流露出来,仿佛无声的邀请,“说实话,你当初为什么会选上我呢?长得好看的人大有人在。我不过,我不过是个加油站的小工罢了。”

高勤突然站起身,“你自己慢慢喝。”

“又要逃避?”

“论逃避谁比的上你,美国,真是懦夫的天堂。”

“我不觉得。我觉得是勇敢者的天堂。”封亚伦放松身体瘫软在沙发上,“看,美国有的州承认我们这种的爱情合法。我在那里可以过着正常的生活,而不必像蝙蝠一样生存在黑暗里,每天害怕着自己哪天会在阳光下曝光。那里,是对每个勇于承认自己感情的人的最好奖励。”他突然拍着沙发大笑起来。

酒杯随着他的手上下颠簸着,仿佛一不小心就会溅出来,泼在沙发上。

但高勤只是淡淡地扫了一样,就走入房间。

关上门,他依然觉得封亚伦那颓废又癫狂的笑声在耳边回响。

其实这种笑声他并不是第一次听到。

表白的那次,开记者招待会的那次在那一年,有无数个那次。直到来年,封亚伦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就算偶尔提起那段旧事,也完全是调侃的语气,仿佛那不过是年少轻狂时的一段笑话。

为什么现在又翻出来了呢?

高勤坐在书桌前,晦暗苍白的台灯灯光照得他心头一片冰冷。

——说实话,你当初为什么会选上我呢?长得好看的人大有人在。我不过,我不过是个加油站的小工罢了。

封亚伦的问题在脑海中浮现。

他扪心自问。

为什么?

是看上他白皙的面孔精致的五官?还是觉得他那举手投足都能吸引人的气质不应该默默无闻地藏在加油站里被站长和客人呼呼喝喝?

高勤缓缓闭上眼。

这样不行。

他不能随着封亚伦的思绪走。

都两个人都疯狂的时候,那么他们的世界会走向毁灭。他们之中,必须有一个人是清醒的。他一手建立起来的王国就算在衰败的时候,也应该是辉煌而令人怀念的。

门被轻敲了两下。

封亚伦的声音在外头低低道:“我走了。”

然后是一片静谧。

高勤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道在等什么?

是门开关的声音?还是胸腔里心跳渐渐平缓?

他突然站起身,走到门边打开门。

封亚伦身体抵着墙,垂头站着。

两人一时谁都没有说话。

电话铃突然急切地响了起来,过了一会,直接转入语音信箱。

高勤想,这个时候会打电话来的,除了封亚伦就是马瑞。封亚伦现在正在面前,那电话那头必然是——

马瑞焦躁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我有朋友查到了封亚伦的航班,是明天早上,你快快快,马上去找封亚伦,打消他的念头。有什么条件都好商量的!实在不行,你明天一大早去机场蹲点,总会撞上他的。”马瑞说完,又哼哼唧唧了一会,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好交代的,才悻悻道,“我知道你在旁边听着,少给我玩失踪,快去找人。”

电话挂断,室内又恢复沉寂。

高勤看着他,“你怎么说?”

封亚伦抬起头,面腮桃红,令人垂涎欲滴。“你了解我的。”

“不后悔?”

封亚伦摇摇头。

高勤叹出口气。

封亚伦想说什么,突然被高勤扑过摔在地上。

“哦,痛。”坚硬的瓷砖撞得他全身的骨头都要裂开来,“高勤,我警告你,就算你把我打得进医院,我也能忍着去美国住院的。”

高勤目光微沉,“是吗?”

“当”封亚伦的‘然’字被高勤吞在嘴里。他呆呆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孔,现在是怎么一回事?高勤他

高勤突然松开嘴,冷冷地望着他,“没人教过你接吻的时候要专心吗?”

封亚伦呆呆道:“对不起。”

高勤低下头,继续刚才的大业。

是做梦?

封亚伦慢慢合拢双手,抱住压在身上的身躯,温热的触感仿佛告诉他,现在是美梦成真的一刻。

他缓缓闭上眼,尽情地回应着。

压抑多年的火苗一经点燃,便一发不可收拾。

封亚伦感到自己身上越来越少的布料,不由羞涩道:“能不能去床上?我做梦的时候,我们都是在床上的。”

高勤的手顿住。

封亚伦抬起眼眸,眨了眨,“要不沙发也行。”瓷砖实在太硌人了。

高勤低咒一声,一把抱起他,冲进房间,把他往床上一扔。

封亚伦在床上扭了扭,脚趾有一下没一下地抓着床单。“没想到你手劲这么大。”

“我别的地方也很大。”高勤双手撑在他的耳朵两边,缓缓俯下身。

又要从前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