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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二十八日,初春雪融,号称京城第一的集庆班班主宁砚竹站在院子里气都快跳脚了:“雪如呢?这眼见着就要进宫给太后娘娘贺寿唱戏了,她这个当家花旦却不见人影,像话吗?像话吗?!哪怕是将军推荐的人也不能这样啊…”

“师父,息怒啊,雪如姑娘去城门外接大将军了,说是宫里的人要来了,就让咱们先去,她自有办法进宫。”旁边有小徒弟宽慰道。

“哟~好大的角儿啊。”宁砚竹阴阳怪气的一笑,“去接大将军了?轮得到她献那个殷勤嘛!皇上领着皇后和文武百官都去了,大将军能见她?!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要不是皇上不喜男伶,班主我,班主我…”

“哪儿还轮得到她雪如啊。”小徒弟在一边赶快接话。

宁砚竹乐了,抬手捏了一把小徒弟粉嫩的脸蛋,声音嗲气:“调皮~可就属你知道疼人。”

小徒弟陪着笑,任由师父占便宜。

最后,宁砚竹宁班主也还是没能等上去看大将军的名旦雪如姑娘,而待集庆班一伙儿人火急火燎的进宫后,却发现这位雪如姑娘早坐在后台,穿着戏服对镜贴花,描眉画眼的,准备周全。身边还围着几个宫中常年的侍奉。

“您还真是无所不能啊。”宁班主眯眼上前讽刺。

雪如对着铜镜看着宁班主,放下笔,转身,缓缓站起,踩着高高的鞋底,比班主高出一个头去,浓妆看着班主,悄然无息的威压。

班主心中一颤,就不敢再说什么了。背地里说是一回事,真要是摆在明面上,他也不敢惹这位据说后台是大将军的京城名旦。雪如本就不是集庆班的人,一个月前突然找上门来,说是如果集庆班让她唱主角,她就有本事让集庆班进宫给太后贺寿。然后,就是现在的局面了。

集庆班只有一折子戏,麻姑献寿,时间不算长,但寓意好,如果唱好了,打赏一定是这次最出彩的,况且还有个雪如,宁班主不断在心里祈祷,可千万不要出什么差错啊,千万不要!

闻欣携皇后及文武百官,亲自去郊外迎接了得胜后班师回朝的司徒大将军。司徒律鲜衣怒马,凯旋而归,身后却只跟着五百肃杀的精兵,还有两千五百人在三十里外驻守整顿,而真正的大军则在路上,会分批回来,他们不能一下子涌入华都,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司徒律下马请安,闻欣下辇相迎。一身黄袍的闻欣将一身轻铠的司徒律扶起,说了一句:“将军辛苦了。”

逆着光,司徒律仰头看着闻欣,就像是在仰望他一生的信仰。

司徒律握着闻欣养尊处优柔弱的小手缓慢起身,眼中感慨万千,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到最后却只是小声的说了句:“我想你了。”

闻欣灿烂一笑,与司徒律君臣相携,丝毫不觉有什么不妥,也小声回答:“朕也是。”

皇后穿着厚重端庄的凤袍站立于一旁,高傲的仰着头,头上的金钗步摇晃了晃,那代表着在她平波无澜的表面下,波涛汹涌的内心。

天知道她有多想扑过去掐死那个竟然在她面前都敢占她丈夫便宜的亲弟弟,这就是为什么她明知道宫中留下悌亲王和太后恐有不妥,却还是一意孤行的跟着出城来迎接的原因,她在这里司徒律竟然都敢这样,如果她不在,指不定要出什么事儿呢!

想起那一封封露骨的书信,皇后就更加来气,以前每日来信她都忍了,结果信的内容却反而越来越得寸进尺,还真是我的好弟弟啊!

司徒律,你欺人太甚!

司徒律全然不受皇后射过来的眼刀影响,在拉着闻欣转身的一瞬间,眯眼不屑的看了一下皇后,他心中也很是不忿。

人都已经是你的了,我也从未想过要和你争什么,只不过是想要个念想,能够随时看到闻欣,能够在他身边就好,你凭什么连这都拦着?!本来是每日的一封信,被缩短到了五天一次,我在前方出生入死,你在后方连孩子都有了!待我九死一生得胜回朝,你竟然都不放心,要亲自看着!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姐姐!

司徒音,你也欺人太甚!

闻欣全然不知道这对姐弟在背后的暗潮汹涌,只是很高兴的看着百姓夹道欢迎,人人精神抖擞,喜气洋洋,一派盛世景象,何天衢於盛世兮,超千载而垂绩。心想着,为了这样的景象,哪怕是累点,他也是愿意当个好皇帝的。

结果…这天注定是要让闻欣觉得不快的。

在大将军回朝的路上,有人带头闹事,当街拦下了圣驾,为楚宽喊冤。

楚宽,肃政台左台中丞,属先帝留给闻欣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之一。爱国是肯定的,忠君就要打上问号了。两袖清风,和苏太傅同窗,是深得先帝宠信的能臣干吏之一。别看老头如今一把年纪了,参起人来那叫一个不含糊,一般被他参的人都是他已经事先了有了十足的把握才会上报的,一参一个准。老头精明了一辈子,却在司徒律身上翻了阴沟船。

也不知道楚宽是怎么想的,一直致力于揪着司徒大将军的小辫子不放,一本一本锲而不舍的参着司徒律,终于把闻欣参火儿了,在这一世狠下心来,让中丞大人变成了前中丞大人,被迫致仕,提前退休回家含饴弄孙了。

所以,面对喊冤之人,不过是禁军十二卫出面,捂着嘴直接把人叉了下去,闻欣连看都不想再看一眼。

龙辇内,司徒律看着一段时间不见变化明显很大的闻欣,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闻欣到是一脸求表扬的样子先看看皇后,再看看司徒律。小朋友最近初涉政治,以为虎着张脸吓人就是成功,不过,咳,以闻欣那个性格,能够这么狠下心来确实不容易。

皇后笑着摸了摸闻欣的脸颊,说道:“皇上做的很好。”

“哼。”司徒律在一边环胸冷哼一声,这么青涩的处理方式能算好?今天有人敢请愿,明天就谣言满天飞了,人言可畏,是最棘手的东西。解释可以说是狡辩,不解释可以说是心虚,背后肯定有人在趁机摸鱼,太冒进太急躁了。

“阿律?”闻欣可怜兮兮的看回来,心想着不会做错事了吧?当然,心底里还有个很小的声音在说,阿律太过分了,明明是因为阿律他才这么做的,结果阿律还不满意。

遇上闻欣,司徒律果断的败了,笑着说:“皇上做的很好,只是,只是…”

“只是?”闻欣歪头看过来。

“只是,恕臣直言,皇后乃一介女流,皇上这样在皇后面前,不妥当。”司徒律只能这么说了,而且他也是真的这么想的,他实在是不想再看到他们夫妻在那边各种肉麻,闪瞎他的眼睛了。

“哦?但闻大将军高见,夫妻之道该如何相处。啊,本宫怎么忘了,司徒将军至今还没有娶妻呢。”皇后也立刻就讽刺了回来。

闻欣再迟钝也知道这对姐弟间是真的出了问题。

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呢?

“你们吵架了?”闻欣直白开口。

“没有。”皇后和司徒律同时开口,默契的很。

明明就有。闻欣在一边期期艾艾的看着,又不知道该如何劝阻这对姐弟,他们从小到大都是一直很有自己的主意的人,和闻欣截然相反。他们吵架了,根本就没有闻欣劝架的份儿,甚至都问不出他们吵架的原因。要想他们和好,就只能他们自己想通了。

闻欣叹气,很小声的说了一句:“我们为什么不能像小时候那样好好的呢?”

皇后和司徒律默契的全当没有听到闻欣的这句话,他们明白,这不是小时候因为一个花灯的意气之争,是不可调和的矛盾,不死不休。

29、第五周目(十三)...

溪云初起日沉阁——

宫门口,“命途多舛”的迎接队伍再一次被拦了下来,龙辇内,小皇上闻欣深刻的感觉到了出门前没有看黄历的苦。

“外面何事喧哗?”第二次闻欣这么说。

“回…回皇上的话,”赵谨言的声音颤抖着很显然是被吓尿了都,“看样子是像坐忘心斋的几位小师傅们和纯亲王在,在斗法。”

“!!!”闻欣不可思议的长大了眼睛。

关于斗法这个说法其实是极不准确的,应该说是坐忘心斋第三代弟子们在抓捕逆徒。三代弟子供出动了三十二人,青衣白面,手持银剑,带头的就是第三代弟子中最优秀的清明和河图,四四一十六人摆出上古太乙剑阵,十六人在阵外守护,环环相扣,生生不息,一人受伤另一人立刻补上,准备利用车轮战拖垮剑阵中嚣张肆意、游刃有余的右之。

皇后大惊,她之所以敢真的放任悌亲王和太后在宫中,是因为她也是有所依托的,右之和陆基就是她的依托。她对右之下过死命令,一旦悌亲王有异动,先杀了再说,算她的。

在皇后看来,右之就是个大杀器,她就不信有右之在,悌亲王会没有顾忌。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胆小的怕胆大的,胆大的怕不要命的。谁碰上右之,都等于是碰上了麻烦。面对右之这种穷凶极恶的不定因素,哪怕是悌亲王也肯定会心有余悸。

但皇后怎么也没有想到,右之这个不定因素本身就代表着麻烦多多。

闻欣已经起身下了龙辇。

司徒律冷眼看着皇后,倾身,附在皇后耳边小声说:“我们之间如何斗我都不会真的生气,但如果你敢因为我们之间的事情而疏忽了闻欣的安全,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皇后冷哼一声,甩袖跟着闻欣出辇,一句话也没有说。

司徒律和皇后一直有默契,在司徒律为闻欣解决外患的时候,皇后坐镇京中为闻欣挡下所有内忧。本来一开始他们配合的十分默契,但在后来随着二人之间的间隙越来越大,彼此开始了信任危机,这种默契就不复存在了。

攘外必先安内,皇后和司徒律此时都在后悔,当初在一开始怎么就没有先解决了对方,然后再说其他!果然还是太过妇人之仁了!

在看到圣驾回銮时,清明退出剑阵,另外一个弟子补上。清明向停下来的皇家队伍请罪,跪在龙辇前用洪亮如钟的声音回禀:“请皇上罪。坐忘心斋第二代弟子左之有违门规,打伤弟子数人,私自下山,现今师祖得之,特令第三代数名弟子前来请小师叔回山听训。”

赵谨言扶着闻欣下辇,闻欣看着眼前完全应该出现在话本小说里变幻莫测的剑阵,心里给国师跪下了,表示,卧槽,我一生的故事瞬间就从庙堂内斗变成修真玄幻了有木有!

稳定了下心情,闻欣向他有过一段时间缘分的清明招招手,示意这个成熟稳重的青年近身。

清明将手中的剑留在原地,近天子身时如没有圣旨,是不可以佩戴兵刃的,抓住就是死罪,都不用过堂,直接就可以原地处死。留下剑后,清明起身这才上前,让闻欣近看,跪下再次开口请安:“坐忘心斋第三代大弟子清明拜见圣上。”

闻欣没有说话,只是用手示意清明仰起头,赵谨言小声在一边传达圣意。

清明依言扬起头,看着闻欣。阳光下,一身龙袍想要闪瞎人眼的闻欣笑着,抬手,狠狠的给了清明一巴掌,宽大的袍角划过清明生疼的脸,造成二次伤害。

“朕该不该打你?”闻欣的声音有些轻,但胜在足够笃定威严,吐字清晰。

“该。”清明回答,“身为徒侄对师叔不敬,身为平民对纯亲王不敬,回到坐忘心斋后清明自会去领罚。”

“你明白就好。”闻欣说。无论右之做的对与错,他始终还是那个护短的他。在这么多人面前围攻右之,说出右之的大逆不道,不给右之脸面,就足够闻欣狠狠的报复清明了,但…“是右之不对,朕这个当哥哥的带他向你们师父离境道歉,受伤的弟子可还好?”

清明从来都只是远远看过,不曾了解,不曾有过接触的大启帝国第十五任皇帝闻欣陛下,在这一刻给了他最深刻的印象,那是一个仁慈而又强大的人。

“皇兄,臣弟不需要您替臣弟道歉!”右之已经冲出了剑阵,近身前来。

清明惊愕,因为冲击力倒地吐血的河图也在惊愕,然后他们明白,刚刚右之根本没有尽全力,不过是像猫逗老鼠一样的在逗他们玩而已。奇耻大辱倒是说不上,可是对于自己的天资,二人都产生了一定程度上的质疑。

“那你知道错了?”闻欣看着右之问。

右之倚剑而立,倔强的看向天空,一句话没有说。虽然知道要在外人面前给闻欣面子,但有些事情,他不觉的错,就绝不会承认。

“看来你知道错了。”这么多年来的默契让闻欣学会了自说自话,“沉默就代表了你知道错了。那么,跟着清明回坐忘心斋吧,不求得你师父的原谅不许再下山半步,没有你师父的命令,朕不会再见你。”

左之和右之想要在这个国家继续活下去,而不被群情激奋的人当妖物杀死,仅仅有闻欣的皇权是不够的,双子的名誉根本离不开国师离境的威信。

“臣弟领命。”右之跪下行礼,将一切的不驯生生压下,只有闻欣,可以使他心甘情愿。

在被坐忘心斋的弟子“请”回去之前,右之对闻欣说:“皇兄让臣弟调查的事情臣弟已经清楚了,皇兄不可再继续信赖脑中的既定印象,那人就在寿宴上,不在队伍中。”不是他不想说是谁,而且他发现他根本无法说出那个名字,这大概就是清明口中离境的惩罚了,不过,右之相信闻欣是能够猜出来是谁的,毕竟寿宴上重点关注对象并不多。

寿宴上?!闻欣因为这个而陷入沉思,他知道右之的意思是苏贵妃喜欢的人不是大将军,而是宴会上的某个人,但那个人会是谁呢?悌亲王?…这个猜测可一点都不会让闻欣觉得愉快。

“皇上在和真亲王打什么哑谜?”龙辇再次行动起来,皇后问道。

闻欣摇摇头:“没什么。”因为他其实也在猜测,他甚至无法理解为什么右之不直说,而是选择了这样模棱两可的说法。

皇后没在说话,藏于宽袖下的手狠狠的抓了一下,这是闻欣第一次对她隐瞒什么。

寿宴前,太后、悌亲王、陆基、长公主闻嫖带人前来迎闻欣,闻欣的眼神在悌亲王和陆基身上来回游移,感情复杂。

待所有人就位,寿宴开始。

先是献上寿礼的环节,每个人不仅要献寿礼,还要说一段与别人有别的寿词,这时闻欣身为皇上的优势就被体现了出来,他第一个说寿词,绝对不会怕和别人重了,甚至所有人都必须要避讳着他。

太后一边拍着小儿子的手,一边笑的合不拢嘴:“母后什么都不缺,只愿我儿能够平平安安,长长久久。”

曾经的贤妃,现如今的太后,出身没落世族,曾与先皇后交好,一同作为皇后的候选人杀入了决赛,进宫接受最后的考验,与其他三名女子一起。最后,先皇后胜,太后封为贤妃,两人之间的姐妹情谊再不剩下任何一点。后来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只知道结果就是太后先替先帝生下了皇长子闻烈,晋贵妃,皇后则紧接着生下了皇嫡子二皇子。

后经由先皇后,永乐公主闻嫖下嫁贵妃兄长,再后来兄长死,现太后毒杀了先皇后,借由怀中皇嗣,也就是后来的六皇子,现今的皇帝陛下保全性命,贬回贤妃,软禁洛川殿。

再后来,先帝驾崩,诸皇子乱,后宫诸妃为先帝守灵,软禁于先帝灵前,惶惶不可终日。

可以说,太后的一生是波澜壮阔的,经历过大悲大喜,有过艳冠六宫的风光,也有过门可罗雀的寂寥,因为长子获得荣耀,因为小儿子得以保全性命。现如今,儿子一个是皇帝,一个是亲王,除了不满意小儿子的儿媳妇以外,太后几乎已经没有什么人生的烦恼了。

她是发自肺腑的希望她的两个儿子能够兄友弟恭,互相扶持。即便她以为的两个儿子的境遇应该是颠倒过来的。

皇后和大将军献上寿礼的时候,太后的脸色也很明显,她只针对皇后,而不是司徒氏。

那个女人,是祸事!太后一直这么认为。

30、第五周目(十四)...

接下来的内容就是揭秘前几周目闻欣之死的真正原因,以及闻欣在第五周目的死亡,然后开始第六周目二皇子复活的生活。特此警告,六周目会有重要角色死亡,司徒律黑化,男主彻底黑化,以及囚禁、捆绑等略重口些的剧情出现。请做好心理准备后再买V。

当然,本文最后的大结局会是HE,所有人都很好的幸福的活着的HE,某会把持住欢脱小白文的方向,不彻底让文黑暗向的。

以上,完毕,鞠躬,感谢所有一直以来一如既往的支持某的亲,爱留言的亲,爱收藏的亲,爱即留言又收藏了的亲,最爱买正版支持这文的亲,请让某自私的相信,大家都会愿意和某一直一直约会下去。如因意外无法继续约会,期待我们开启下一场美妙的约会哟~

——山雨欲来风满楼。

高台上,名伶雪如低回委婉、俏丽华美的在唱:“瑶池领了圣母训,回身取过酒一樽。”

高台下,皇上闻欣夹在他娘太后、他老婆皇后以及他小舅子司徒律三人之间,坐卧不安,里外不是人。

闻欣说:“麻瓜拜寿吗?”(真的混进了很不得了的东西…)

“是麻姑献寿,皇上。”皇后从旁小声提醒。

“哦,哦,麻姑献寿啊。”闻欣哂笑,他不爱听戏,总觉得那些拖着长腔的调调冗长的太过折磨人,他喜欢更加干脆利落一点的,好比说书,又或者是热闹一些的戏剧,好比大闹天宫。

“我儿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哀家倒是觉得麻…瓜拜寿也不错。”太后睁着眼说瞎话。

“母后说的是。”皇后微微点头,在一边装柔弱,装白莲花,盈盈一笑,以柔克刚,堵得本来打算找茬的太后无可话说。

“皇后可是身体不适?”一个太后倒下了,大将军又站了出来,开口问道。言外之意很明显就是对皇后说,怎么突然这么说话,这种不胜凉风的娇羞的柔软不是你风格啊,要不要找太医来看看脑子?

“是啊,怀孕了嘛。”皇后抚着已经显怀了的肚子,笑得春风得意,“皇儿将来定是个淘气的。”

“淘气的好,淘气的好。”闻欣傻爸笑着附和。

皇后1V2,瞬间秒杀全场了有木有!她现在身怀逆天神器,抗魔抗物理攻击,自动回血,还能随机召唤BOSS闻欣,操作风骚的很。

也是该轮到皇后扬眉吐气一回了。后宫三年无所出,外面传成什么样了她自己心里最清楚,无非是她这个皇后没本事,还拦着别人不让生,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竟然有人敢质疑到闻欣头上,这种传言,背后没有人推动,傻子才信呢!如果一个控制不好,是要动摇国之根本的。幸好,现在她肚子里有了孩子,无论男女,都缓解了压力,让谣言不攻自破。

舞台上的美人亮相下腰,收尾唱道:“霎时琼浆都饮尽,愿年年如此日不老长生。”

所有王公大臣举杯,遥祝太后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与君同饮。闻欣也举杯,却在看到名伶雪如那双生硬冷漠的双眼时一颤,扔下了手中的酒杯,美酒全部贡献给了红毯。

闻欣大喊了一声:“护驾!”

司徒姊弟是最先护在闻欣身前的,就好像身体先一步大脑就动了,待他们将闻欣护在身后,这才开始看到底哪里有刺客,他们姊弟与大部分朝臣的动作刚好截然相反,朝臣们是先关注哪里有刺客,然后才想到了要护驾。

戏台上的“雪如”冷笑一声,抽出软剑,声音沙哑而低沉的开口道:“没想到你这个昏君还挺机敏,可是那又能怎样?”

戏班主宁砚竹当场就吓晕了过去,昏前只来得及说一声:“那不是雪如!”

名伶雪如自然是在集庆班进宫前就已经被人掉了包,所以在宁班主见到这个雪如时她已经提前扮上了相,并在开场前未发一言,只因为怕被人发现不同。

“你扮女人有瘾啊!”闻欣终于说出了他想告诉这位刺客的话。

没错,眼前这位依旧一身红衣的,正是杀了闻欣两次的红衣美男。

所有不了解内情的人俱是一愣,皇上和眼前这位…认识?

美男甩剑,决定不再继续和闻欣废话,他既然能够出现在这里,就是有那个自信,可以十步杀一人,百步不留行。

最后的结果…

当然是美男过于自信了,在国家机器面前,成千上百把剑和弓箭,他只有被俘的份儿。

“说,是谁派你来的?!”皇后最先发难。虽然这么说着,但她却是直接看着悌亲王,眼神里充满了露骨的厌恶,恨不能直接令禁卫军捉了悌亲王去。除了他还能有谁呢,哼!

美男被捆绑着跪在众人面前,不言不语,硬气的很。

闻欣却注意到他悄悄往自己的方向看了一眼,当然,美男是不可能看闻欣的,那么,也就是说美男是看向闻欣身边的人。闻欣身边有谁?皇后、大将军、太后、悌亲王、苏贵妃、长公主…

猛的,闻欣觉得他好像抓住了什么。

苏姬说,我早就心有所属。

右之说,那人就在宴会上。

闻欣以前一直以为美男是陈朝间隙,却没有想过有可能只是美男混进了陈朝的舞姬队伍里,而帮凶就是指导过舞姬歌艺的苏贵妃!所以,在第三次时,美男才会如此精准的找到闻欣所在的房间,扮作善终杀死闻欣。

“苏姬,你好大的胆子!”闻欣看向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苏贵妃。

虽然朝臣们都略微不理解这个神跳跃,但那完全不影响皇后招手让人立刻拿下了一脸茫然的苏姬。不论事情如何,事关闻欣的安危,皇后的准则就是宁可错杀一千,不会放过一个。

“皇上…”陆基上前张开想要争辩什么。

悌亲王的人已经先一步堵住了陆基的嘴:“陆基身为前苏太傅的关门弟子,与苏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关系匪浅,这其中…”

“抓起来!”虽然是悌亲王的人,但皇后也还是秉着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的也绑了陆基。

一时间人人自危。

戏班里的人也已经全部被绑了起来,并带到了御前。班主宁砚竹被冷水泼醒,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反复说着他全不知情,最后甚至反咬一口:“是…是大将军!雪如是司徒大将军的人啊!”

皇后眯眼,心想着,来了,今天的重头戏这才刚刚开始:“你不是说他不是雪如吗?”

“但肯定也和雪如脱不了干系!”宁砚竹势力的脑子终于转动了起来,尽一切所能的泼脏水,以洗脱自己,“一月前雪如突然找上门来,小人不敢不收,全华都城谁不知道啊,雪如是大将军的红颜知己,小人哪有那个能力和大将军抗衡。”

“那,司徒大将军,得罪了。”悌亲王亲自开口,与他亲近的禁军已经上前准备拿下司徒律了。

“我看谁敢!”皇后这才明白,悌亲王的这次宴会的目的根本不是对闻欣不利,而是要架空闻欣身边的人,先是突然被抓回坐忘心斋的右之,再是借由苏姬被发难了的陆基,现在是司徒律,真正忠心闻欣的人本就不多…

“皇后,大将军是你亲弟,哀家觉得这个时候你还是避嫌为好。”太后也终于开口了,目光咄咄,在她儿子的生命安全面前,谁都不可信,更何况是她一向看不顺眼的皇后。

“大将军为国有功,这是栽赃陷害!”司徒律此次回城带的五百精兵也拔了刀。

“皇上!”

“皇上!”

“皇上!”

不同的声音,不同深意的眼神,此刻全部聚焦到了因为这风云突变的一幕而愣住的闻欣身上,等待他的抉择。闻欣努力使得自己稳住,站立于原地,不要因为这样神展开一样的打击而仰过去。闻欣从很小开始就讨厌做决断,讨厌不论怎么选择都有可能是错误的决断。

全场寂静如死墓,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望皇上早下决断。”最后开口的竟然是司徒律。戎装未退的大将军跪在了皇上面前,放弃了全部的骄傲和自尊,只是在等待一句话,等待那句可以将他打入地狱,也可让他升入天堂的话。

【“为帝者,言语重似千钧,要谨言慎行。”】

记忆里,学堂上,太傅在讲为君之道。闻欣以为当时他根本就没有用心听,但在此时此刻那话却该死的清晰。闻欣不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又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