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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兄,如果是你,你又该如何呢?我现在身边一无所有,阿律死了,陆基在狱中,皇后还怀着孩子,我根本不敢把这些告诉她。真想学你,一把火烧个干净。可是我怕死啊,我没有那个勇气结束自己的生命,我…想活着,好好活着。

你说对了,我就是个胆小鬼,从始至终的胆小鬼。但即便如此,我也要选择活下去,我会老老实实写下退位诏书,还有皇后和她腹中的孩子需要我保护。

老人说,人总是要长大的,而长大是要付出惨重代价的,却没有人告诉你,这代价痛的好像都无法呼吸。

闻欣抹了一把根本就没有眼泪的脸颊,缓缓站起,他刚刚一直都坐在龙椅前的台阶上来着。现在,他挺起胸膛,缓步走上了台阶,坐到了龙椅上,最后一次了,告诉自己,一点都不可惜,你不是早就想要退位了吗?现在只是提早退休,以及换了接班人而已,一点…都不可惜的。

抬起手,闻欣在诏书上写下:“朕即位以来,所为狂悖,使天下愁苦,不可追悔…”

久久无法再继续写下去,墨点滴在了圣旨上,毁掉了好端端的整张圣旨上的秀丽字体,闻欣只得将这张圣旨废弃,重新再写一张。

“…今传位于悌亲王闻烈。”

圣旨上,闻欣的措辞更加严苛,就好像他在借由这种口诛笔伐来惩罚自己,收笔时,闻欣再一次泪如雨下。

“阿律!!!!!!!!!”凄厉的一声,响彻整个正殿。闻欣脸色煞白的仰躺在龙椅上,好像那一声用尽了他全身的气力,他颤颤巍巍的拿起手中的圣旨,看见了如梅花绽放的点点血斑,后知后觉的想到,原来是吐血了啊。

偏门就在这时被悄然打开。

闻欣好像一下子又有了力气,暴起,看着门外,用从未有过的厉声道:“谁?!朕不是说过朕谁也不想见吗?滚出去!”第一次耍皇上的威风啊。

“臣给陛下请安。”一身禁军统领服的青年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是叶统领啊。”闻欣刚刚虚张声势的力气全部缩了回去,他再一次倒在了龙椅上,恍然想起他已经不是个皇上了,不在需要顾虑形象问题,然后开口问道,“皇后可好?”

叶统领就是那个唯一活下来的二皇子伴读,他现在奉命看护着闻欣的安危。

锄禾和当午都被闻欣调到了皇后身边,现在再没有什么比皇后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更重要的了,所以,闻欣也就只能凑合用一下叶统领了。叶统领以前是二皇子的人,而二皇子和悌亲王最是不共戴天,即便叶统领当年不是诚心归降,想必也不会和悌亲王搅合到一起去。

闻欣终于发现了他兄长的真面目,但发现了又能如何呢?他还是想不明白很多事情,还是一样要被逼着退位。

“刚刚当午统领传来消息,请陛下恕他和锄禾无能,劝阻不了皇后,皇后她一意孤行要去松鹤宫找太后…”叶统领低着头,深深的忏悔。

“皇后还是知道了吗?”闻欣大惊,强撑着坐起道,“那还不快去劝阻他。”马上皇后就不在是皇后了,而太后可还是太后。于是闻欣决定亲自起身去劝阻,幸好,他大哥现在还没有限制他的行动,从这里赶到松鹤宫比从青桐宫到松鹤宫的路要短上一倍,应该能够拦下皇后。

晃晃荡荡的闻欣却被叶统领拦住了去路。

闻欣一愣:“你这是?”

“臣奉了司徒大将军的命,送您出宫。”叶统领说。

“你是说,阿律还活着?”闻欣怎么都无法掩饰住他脸上的狂喜,他抓着叶统领的肩膀,颤抖的说着,“你没有骗朕吧?一定不能骗朕啊。”

“是。”叶统领点头,“当日离开华都的是大将军的替身,大将军一直潜伏在华都,他说在不见到您之前是绝对不会离开的。谁知道,在大将军还没有来得及见您时,替身就已经死了。大将军猜到这其中有问题,就暗中开始调兵遣将,只是皇宫早已经被悌亲王的人把持,大将军一直无法接皇上出宫。不过,请皇上放心吧,臣已经想到了办法,这就来送皇上上路。大将军让臣带话给皇上,外面已经全部准备好了,您永远都会是皇上。

闻欣慌乱的点点头:“那皇后呢?”

“皇后也已经知道了,她正是去松鹤宫擒住太后,让悌亲王投鼠忌器。”叶统领回答。

闻欣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舒展开一个放松的笑容:“这就好,这就好,皇后自有分寸,应该不会伤了太后,那我们赶快走吧。”

“不急,”叶统领说,“在离开前,臣还有一句话要代一位故人对皇上说。”

“谁?”闻欣诧异,怎么都想不到他和叶统领之间还共同认识谁。

“二皇子!”在叶统领开口的下一刻,闻欣的脖子就已经被一根白绫狠狠的绞上了,他伸手想要去抓,却发现那白绫纹丝不动,如蛇一般越缠越紧,越缠越紧,他不断的蹬踹着双腿,大口大口的想要呼吸新鲜空气,煞白的脸被憋的通红,实在算不得好看。

叶统领的声音还在闻欣眼中缺氧的大脑边说着什么:“二皇子让我向您带句话,一句来自三年前的话,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能在当年掐死您。”

二皇兄…闻欣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此刻的内心了。

“二皇子曾请向我下令,如果您一辈子都没有爱上任何一个人,那么就让我忠于您,代替他守卫您的安全直到永远。而如果一旦您爱上了谁,那么我就要想方设法替二皇子完成这件事情,二皇子说了,他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叶统领的眼神中闪现出略带狂热的信仰。

那是对于已故的二皇子病态的憧憬。

闻欣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小,他好像在说,我爱上谁了?

“大将军司徒律。二皇子果然神料,您到最后还是爱上了司徒律,很抱歉我偷看了您和大将军来往的书信,请原谅。”叶统领道着他一点都没有歉意的歉,“我还联合了大皇子合演了一出戏,考验您对于大将军的感情。却没有想到,您果然是选择了要保护大将军。如果他就这样死在去北疆的路上,也许我也不会真的对您动手,谁想到他竟然活了。”

闻欣想说他没有,却已经说不出话了,在闭眼的最后一刻,他才想明白了他错的有多么离谱。红衣舞男原来是二皇兄的人,那么也就是说他冤枉了苏姬…天哪。信任所有人不对,怀疑所有人也不对,他到底该怎么做?!

在闭上眼前的最后一刻,闻欣听到了来自叶统领最大的爆料:“苏姬一直喜欢的都是陆基。”

——给人希望再让人去死什么的…二皇子手下真的是变态辈出,抖S无数。

“不!”在闻欣已经彻底闭上眼睛的时候,司徒律才不顾手下劝阻的亲自涉险来到了宫中,刚好看到闻欣最后蹬了一下脚,然后彻底永远都无法再动了的那一幕。

斩杀了一脸心满意足的叶统领后,司徒律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噩梦成真了,三个月前在战场上开始,司徒律就一直在做这样的噩梦,梦中闻欣不断的被人杀死,或是在御花园被捅死,或是被匕首捅入脾脏,或是死于无为殿内,又或者是死于毒杀,他怎么都无法看到凶手是谁,只能无力的一遍遍看着闻欣死亡。

他一直在安慰自己那些只是梦,只是梦,只要他早点解决掉战事,赶回来,闻欣就还是会好好的稳坐在那里,笑的一如既往,对他说,欢迎回来,阿律。

他真的回来了,闻欣也那么说了,但为什么结局却是这样?

苍天啊,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不会再让事情重演,求你了,老天,再给一次机会吧,回到过去,他定要斩杀全部有可能威胁到闻欣安全的人,不论闻欣是否心软!

33、第六周目(一)【三更君】

好久不见了,二皇兄,你还是那么变态啊。

【傻包子扬起天真的脸,斥责着他眼前的肉小狼狂妄自大:“你怎么可能拥有‘你说什么别人就听什么的权利’呢?这样的权利是属于皇室的!”虽然傻包子被他的家人欺负的很惨,但在维护皇室这个集团利益的时候也是绝不含糊。

肉小狼没有说傻包子不识好歹,反而开始和傻包子并排蹲在百花丛中,很认真、很认真的思考起了这个矛盾。

最后,肉小狼说:“那这样好了,我帮你拥有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权利好了。”

傻包子歪头想了想,觉得这个主意可行,点点头,伸出手与肉小狼拉钩:“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我是当事一方忘了,但另外一方绝对不会忘的分割线…

闻欣毫不意外他会再次睁开眼睛,虽然在被叶统领杀死时很不甘心,但在马上就要断气的那一刻,他会想,死就死吧,反正再睁开眼时就又会是一条好汉,看成败,只不过重头再来啊。虽然他还不知道他会回到多久之前,但他已经渐渐开始肯定自己死了之后一定会活过来这个定律了。

这一次,真的!真的!绝对不要再死了!

又及,二皇兄,如果你还活着,我一定要扑上去掐死你一次,让你知道知道我的痛苦!我算是彻底明白什么叫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了,二皇兄你还真是把这句话贯彻的很好。

…老天,你要不要这么快就满足我的愿望?!

闻欣呆愣愣的看着由远及近走来的红色身影,那就犹如一团火焰,誓要燃尽他所看到的一切。

红衣人不急不慢地走到闻欣面前,面容依旧美艳无双,上挑的凤眼在看到闻欣的眼神时微微眯了一下,他专注地打量着闻欣的面容,目光里充满了审视和疑惑,还有一些说不清的情绪。

闻欣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些发毛。

紧接着,二皇子闻骜特有的声调和说话方式再一次光顾了闻欣的生命:“哟,小老鼠,好久不见,你倒是…变化很大嘛。”

“你还活着。”闻欣情不自禁的要这么说。

即便在下一刻,闻欣就被他二皇兄毫无顾忌的狠狠的扇了一耳光,他也不后悔这么说。因为如果二皇子还活着,说明他最起码回到了三年前,这次重生的时间跨度太大,死者复活,闻欣急需一些东西来让自己明白,他这不是在死者的世界里遇到了同样死了的二皇子。

紧接着闻欣就被二皇子一把掐住了下巴尖,逼着他仰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二皇子那张美艳风流的脸,二皇子的声音犹如情人间的低喃,温热的气息吐到闻欣的脸上:“真是一如不见如隔三秋啊,小老鼠,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不过,听着,我知道你恨不得我死,就像我恨不得你死一样,但这是在皇宫中,你最好给我顾及一下天家的体面!”

然后,闻骜就像是甩开什么脏东西一样,狠狠的把闻欣甩到了一边。

看着犹如一块破布无力倒在地上的闻欣,闻骜心中就升起了一股连他自己都说不上的满足感。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一向懦弱的弟弟,闻骜言道:“我要是你,今天就会早早出宫去饱暖享受一下,而不是留在宫中,等着被我找茬。”

闻欣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不是不可思议于他二皇兄对于他的态度(他早就习惯了),而是他在诧异于他竟然在这样的言语中听到了他二皇兄对于他的回护,他一定是疯了。

但…如果换个角度想的话,他二皇兄第一句话不就是在提醒他在外人面前要谨言慎行,而第二句话则是要把他引出宫,二皇兄马上就要用那碗据说是长生不老药的东西弄死他的父皇了,闻欣实在是不该留在这个是非之地。

为什么闻欣那么肯定今天就是他父皇殡天的那一天?因为闻欣一直记得他之所以带着左之和右之去饱暖,就是因为二皇子在今日与他找茬说出的那句关于饱暖的话。

一身专门逆他二皇兄骨头的闻欣表示,他倒是要去瞧瞧,那饱暖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还不快走,真的等着我动手呢?”闻骜好像真的急了。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闻欣说完就觉得自己是真傻了。

二皇子眯眼,玩味的一笑:“哦,你倒是说说看,你不知道什么了?”

闻欣真的是恨不能在死一次,重新回到一开始遇到他二皇兄的时候,打死他也不会再招惹这煞神了。怎么总是不长记性呢,第一次被二皇兄在今日找茬可以说当时年幼无知,结果轮回一遍,他还是逃不过被找茬的厄运。

最后,二皇子好像享受够了闻欣这种提心吊胆的样子,总算是决定放闻欣走了。天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闻欣自觉自己是正常人,正常人是无法理解变态的心情的。。

闻欣连滚带爬十分狼狈的逃出了他二皇兄的视野,他当然知道这样跑很丢人,很难看,但这样能够取悦他的二皇兄,不让那个变态又后悔再对他做出什么!哪怕是跑了很远,闻欣都好像还能够听到他二皇兄嚣张而又肆意的嘲笑,他好像在说:“快跑吧,小老鼠,拼命跑啊。”

闻欣摇摇头,肯定了自己一定是昏了头,才会觉得一直在不断找他茬,甚至哪怕是死了也命人要杀了他的二皇兄会提点他。

相爱相杀也不是这么个相爱相杀法儿啊。

至于为什么会让他离开皇宫,大概只是不想要个碍眼的人在这里碍事吧。

“主子,主子…”还是小太监的赵谨言和赵慎行一前一后找急忙慌的跟着闻欣跑了出来。

闻欣拿过赵慎行递上来的帕子,擦干净了脸上的狼狈,一如往常的吩咐道:“不要和任何人说这事。”其实闻欣所谓的任何人也就是不要他们告诉司徒姊弟、左之右之而已,因为只有这四人会在听到他又被二皇子欺负了后直接去找二皇子理论,非要把场子找回来不可。闻欣不想给他们制造不必要的麻烦,毕竟那可是不可一世的二皇子。

“是。”赵氏兄弟齐声回答。

“那主子是要继续去看皇上,还是回皇子所?”赵谨言问道。

闻欣这才想起来,三年前他才十七岁,还没有开府建牙,依旧住在蒙馆旁边三进院子的皇子集体宿舍,当然了,作为最后一个住集体宿舍的皇子,他也不日就要搬出去了,在他和司徒大学士女司徒音完婚之日。

其实闻欣也在考虑,到底是出宫去避免这场麻烦,还是留在宫中阻止二皇子杀了先帝,呃,不对,现在先帝还是健在的父皇。

虽然他家一向没有家长自觉,一味追求成仙之道的父皇很不是个东西,但那终归是自己的父皇啊…好吧,这种话也许留给在死了好几次之前的闻小欣来说比较合适,现在的闻欣只是在考虑,他到底是该保住父皇,赢得他的信任,然后借由父皇的手把几个兄长都除掉,再自己上位比较好,还是尊重历史轨迹让皇兄弄死父皇,待兄弟几个内斗干净了他好捡个渔翁之利。

哟西,决定了,去山上找左之和右之去饱暖玩吧,他们还没有见过世面呢,大不了这次不烧了饱暖好了。

在离开皇宫前,闻欣又遥遥的往无为殿的方向看了一眼,轻声说:“抱歉啊,父皇。”

马车上,闻欣还是慢慢思考起接下来他要怎么办,好比要不要再被二皇兄“抓住”,也好比对待悌,呃,是大皇兄的态度,还有陆基,陆基当然还是要用的,只是苏姬,闻欣现在有些糊涂,到底是苏姬骗了他,苏太傅根本没有什么私生子,还是苏姬就那么重口,喜欢玩兄妹乱伦的…呃,真是想想都受不了。

对此闻欣只能说一句,苏姬,你熊的。

一路上到仙山上镜湖旁边的坐忘心斋,这次闻欣的排场要小了很多。以前他来都是圣驾亲临,是无上的荣幸,现在他来,只能算是拜访国师,要伏低做小的。感觉…还真不是一般的别扭。第一次闻欣如此清楚的认识到,他根本早就坐惯了皇帝,远没有他当初想的随时可以传位给自己儿子那么简单。

这种心态在二皇子面前时还没有特别明显,毕竟闻欣和他家二皇兄的相处模式一直都是老鼠见了猫,他当皇帝时二皇兄已经死了,根本没有机会重新确立关系。

坐忘心斋这次来开门的也仅仅是个三代的小弟子,远没有闻欣习惯了的那些厉害的弟子。

“六皇子,师叔已经恭候多时。”三代小弟子对于闻欣这个六皇子还是有尊敬的意思在的,只是,对于一个还没有实权的六皇子,这种尊敬也很难尊敬到哪里去,当然肯定是不能如面圣时比的。

闻欣的别扭就更加严重了,他不断的告诉自己这是病,要赶紧扭正了,但…还是会下意识的去对比。

左之和右之的房间内,闻欣进门,还只有十一岁的左之右之一起回头,笑容灿烂。

闻欣诧异的发现左之的两鬓竟然全部白了,而且他们两个的身高都绝不是一般十一岁孩子可以有的:“你们这是?”

34、第六周目(二)

又是一个死基佬,闻氏某公主面对特产就是出基佬的历代皇帝如是感慨。

“什么,我们?我们怎么了?”左之和右之诧异的互相看了彼此一样,睁大两双猫一样的眼睛,紫色的眼眸中闪烁着诡异的色彩。就像是在照镜子一般,两个面容一样,衣饰一样的少年动作没有二样的一起歪头,看向闻欣,连习惯性说话上扬的音调都别无二致。

“头发还有身高。头发怎么白了?你们怎么突然长高了?”闻欣可以发誓在他的记忆里三年前他的两个弟弟绝对没有白头发,坐下时也不会看上去那么高。

左之和右之更加诧异,略微活泼些的右之上前,伸手在闻欣眼前晃了晃:“哥哥,你睡昏头了吧?我和左之的头发一直都是这样的啊。”右之指了指很乐于摆出了更利于闻欣观赏POSS的左之,就像是在照镜子,一面看一面点评,“很难看吧?黑白夹杂什么的。”

“至于身高,”内敛一些的左之起身,和闻欣比了比,几乎与闻欣等高,“是哥哥你长的太慢了,认命吧。”

“不是这样的!”闻欣有些急了,他总觉得自己能够一遍遍复活这事儿怪怪的,现在看见左之和右之的鬼样子,再联想到第一次重生去见双子,只有左之在而右之闭关第二次重生则是只有右之而左之闭关,他觉得他好像终于明白了什么,“不要装了,是不是你们,恩?回到过去,这种事情是有违天道的吧?!你们到底在想什么啊,会折寿的!”

双子对视一样,一脸沉重的看着闻欣。

“没办法了…”左之说。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右之说。

“——就让我们…”左之说

“——好心的告诉你吧…”右之说。

闻欣感觉自己的心都在砰砰跳动着,他真的不想自己的两个弟弟为自己牺牲这么多,他是不想死没有错,但如果代价是以弟弟的生命和寿数,他绝对不要!

“哥哥…”左之右之和声道。

闻欣睁大眼睛,等待答案。

“你话本小说看太多了!”大声道,然后双子抱在一起,笑做一团。

“…”这是被耍了?果然是被耍了吧?!

右之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一边擦着眼角,一边说:“哥哥你也终于被那个老不死的洗脑了吗?真的相信什么凡人可以得道修仙,长生不老,容颜永驻?”

“哪个老不死的?”虽然闻欣觉得在这个时候他不该这么问的…但在双子口中可是有两个老不死的,一个是他们父皇,一个是他们师父,他需要搞清楚到底是哪个。

“当然是皇宫里的那个。”双子表示,既然他不认我们这个儿子,我们又何必去认他这个当爹的?双子从未正正经经的叫过一声父皇,“哥哥你难道真的相信那个关于我闻氏的祖先之一,同安贵大长公主闻薇生是元婴期的修真者?天哪,哥哥,你一辈子的二傻都全部凝结在上面那段对话里有木有,不行了,笑死我了,左之,你来给哥哥解释吧。”

左之扶额,把闻欣带到小榻上坐下,语重心长的说:“哥哥,这个世界是不存在什么修真者和妖精的,你不是也总说我们那个老不死的师父离境就是个大神棍吗?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不用怀疑,他就是个大神棍。”

←_←为什么我总有种家长在告诉孩子,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圣诞老人的错位感觉?

又及,圣诞老人又是个什么鬼东西啊摔!

“闻氏在武帝时期,确实出过一个活了九十多岁的同安贵大长公主,她叫闻薇生,是历史上最长寿的公主,但如果你去翻历史你就会发现,我们这一支和闻薇生毛关系也没有。

她娘是慈安太后没错,但她爹可不是武帝啊,她爹是旧京雍畿闻氏的没落贵族,后来死了,她娘改嫁给了武帝,生了和帝,然后她娘才成为了慈安太后,她也才鸡犬升天的封了公主,后来和帝退位,和帝子稚帝继位,慈安太后变成太皇太后,把持朝政,稚帝子光兴帝登基后才终于那个把持朝政的老太太关在松鹤宫里关了一辈子啊。

虽然有野史传闻光兴帝是女的啦,但这并不妨碍我告诉你,从始至终这里面根本就没有闻薇生什么事儿。”左之继续给闻欣科普他们家凶残而彪悍的家史。

“诶?我怎么听说的野史是和帝为了他男性爱人抛弃皇位,云游四海了?闻薇生公主因此而得出的最出名的那句话就是,又是一个死基佬。这样说起来,我们家确实出了很多的死基佬啊。”右之远目望天,也难得八卦了一回。

喂喂喂,主题呢,我们谈话的主题是关于轮回和重生,而不是关于基佬和八卦啊擦!

“总之,哥哥,修真什么的都是不存在的,骗人的。”左之和右之在神展开之后又神奇的回归了主楼,莫名其妙的得出了结论。

“可是…”闻欣总觉得他被是左之和右之联合忽悠了。

“还可是什么啊,哥哥,你想,要是那个叫闻薇生的公主真那么厉害的话,她怎么也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娘被重孙子软禁一辈子的吧?”右之笑够了插话进来。

“母女就不能反目成仇的吗?”闻欣小声低喃,就像他娘逼他退位一样。

“能倒是能,但是,总要给理由吧?闻薇生公主又为什么要和她当太皇太后的娘反目成仇呢?”左之问道。

闻欣想想也是,决定不再继续纠结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他至今也不知道该拿何种表情去面对他的母后,也许现在应该叫母妃。闻欣终于明白了她之所以在杀了先皇后之后还能够活的很好的原因,因为她够狠,对别人狠,对自己狠,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也狠。

“哥哥,我知道的,你因为将要和司徒大哥,呃,是大姐结婚的事情而又有些没着没落的,可以理解,毕竟这是一生唯一一次的大婚嘛。你现在需要的是放松…”左之继续规劝。

“…而不是胡思乱想。”右之补充,“唔,说到放松,饱暖怎么样?基佬的福音啊。”

“是你自己想去了吧?”闻欣一头黑线,他怎么都不会忘了当年初入饱暖时,右之那兴奋的小眼神。难道我弟弟其实是弯的?闻欣开始担心起一些有的没的了,顺便被顺利歪楼。

“我也想去。”左之眨眨眼充分表达了一个属于十一岁少年应有的好奇心。

闻欣一怔,恍然间,他好像又回到了真正的三年前,他偷偷带着双子下山逛饱暖。就在那晚,三皇子闻晏与二皇子闻骜在长门外兵戎相见。

身为六皇子的闻欣则全然不知,还在宫外纠结于被人当成小倌调戏了的悲愤中。后伙同七皇子左之和八皇子右之一把火烧了华都最大的小倌馆饱暖,无尽的孽火烧了三天三夜,整个华都陷入一片混乱,好似戏剧话本中所说的逢魔时刻,什么牛鬼蛇神都出来了。

闻欣站立于大火最开始发生的案发现场——饱暖门外,惊恐的被自己两个弟弟一边拉着一只手,配以小声的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啊,别怕。”

结果…闻欣表示,这两个跟着国师那个大神棍学的家伙也不过就是小神棍。没事了?应该说事儿大发了!由那场烧了三天三夜的大火为始矣,大启陷入了自建国以来最乱的时期。史称诸皇子之乱。

在闻欣知道消息的时候,他的五个哥哥已经迅速确立了彼此在京中乃至全国的势力划分。

闻欣却甚至连他父皇的最后一面都没能见上,葬礼也没有参加,耳边充斥着亡国论,和皇后一起躲在大学士府里,惶惶不可终日,只是期盼着驻守边疆的司徒律能够快点回来。后来闻欣也还是没能等上司徒律,他反而被他二皇兄抓了起来。

那实在是再糟糕不过的回忆。

但现在回首,闻欣惊觉在他当时以为的颠沛流离生活中,他其实是众皇子中最安全的那个,除了左之和右之这种另类不谈以外,他几乎躲过了大半的夺储进程,被保护的很好。

苏太傅告诉他说这叫坐山观虎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闻欣一直以为那是苏太傅在安慰他,安慰因为被二皇子抓到并囚禁起来而心生出很多很可怕想法的他。现在闻欣才觉得苏太傅的政治嗅觉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他精准的预料了以后全部发生的事情,所以他才会说:“殿下与其担心二皇子,不如担心担心大皇子。”

“你是说,哥哥会有危险?”

闻欣想起自己当时的问话,就恨不能扇自己一巴掌,以及他总算是明白了当时苏太傅那一副好像被什么噎住了的表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真是太造孽了。

苏太傅!闻欣又开始陷入了两难,到底是应该去通知苏太傅赶快离开华都,投奔现在还是骠骑将军的司徒律好,还是应该等到苏太傅将传国玉玺藏好后再想办法去救他。

在这场争储大战中,传国玉玺一直都是被众皇子争夺的主要对象之一。因为有传言说,那是经过仙人保佑的圣物,只要留有闻家血脉的子弟还手握传国玉玺,他就会得到上仙的庇佑,他就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是正统,可保大启千年基业,永存万世。

好吧,大家关注焦点的其实都在“名正言顺”的那一部分了,至于另外的传说,谁关心啊。

也不知道这是大启哪年传下来的神奇规定,得玉玺者得大道,也就是说,你得到了传国玉玺,那么你登基就是名正言顺的,是受上天眷顾的,哪怕你弑君夺位。当然了,这样所谓的大道也不过是起到了一种心理安慰的作用,因为不论你得不得到传国玉玺,你是如何登上皇位的百姓都看在眼里,公道自在民心,老百姓的嘴可不会因为传国玉玺而有所改变。

但…得到传国玉玺,还是成为了众位皇子在诸皇子之乱的斗争的首要目标之一。甚至闻欣就是因为司徒律帮他找到了传国玉玺而在登基的道路上顺畅了很多。

——神逻辑,不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