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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帝有些糊涂:“你说什么?朕召了二皇子?”

“是啊,皇上不是在下了早朝之后就已经说了嘛,啊,奴婢忘记了,您没有跟奴婢直接说呢,是跟庆喜公公说的,公公还特意吩咐了说您和二皇子有重要的事情要单独谈,不让我们靠近呢。奴婢也是一直看二皇子不来,这才…这才…没想到却…皇上,那么厉害…”红袖羞红了一张美艳的脸庞。

神帝却突然在这样看似寻常话里看出了那么一丝不寻常,他赶忙就把二皇子叫了进来,遣散了身边伺候的人,包括红袖,准备与二皇子问个清楚。

二皇子闻骜一进来就先是与神帝告罪,把闻欣崴了脚,事发突然他不得不临时宣召太医照顾弟弟而迟来见神帝的事情说了个清清楚楚。态度、表情都十分到位,只有他心里清楚,如果神帝在这样的提醒下还不明白什么的话,他绝对不介意把他父皇提早从不适合他的皇位赶下来的。闻骜表示,他才没有因为贤妃那个没有成功的计划而迁怒呢。

神帝心中开始打鼓,更加狐疑,面上却不显,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把他的二皇子牵扯进来,所以他并没有直接问,只是说:“去叫你的是谁?怎么没见他来回复?”

“没回?儿子明明跟他说了呀。”二皇子的演技自然是炉火纯青的,惊讶的很是到位“当时情况紧急,小六又疼的满地打滚,儿子,儿子实在是心里难舍,在匆忙间就交待那太监先来回了父皇,待安顿好小六之后儿子再来亲自与父皇请罪,这奴才是怎么办事的?!父皇英明,儿子真的不是有意…”

神帝挥挥手表示不介意:“先跟朕说是谁吧,这样粗心的奴才,无为殿要不得了呢。”

“说来也奇怪,今天来的是一个儿子也没有什么印象的太监,只知道长相很普通,身段也不算特别高,正体都有些模糊了呢。”二皇子回答的滴水不漏。他就不信还有谁这个时候敢站出来说是他去请的二皇子,并且把二皇子确实请到了无为殿。

神帝心中对此事已经有了一些模糊的猜测,他就说他今天的欲火怎么来的如此奇怪,甚至当时都有些像是鬼迷了心窍,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如果不是老二晚来了一步…再看看二皇子与先皇后相似的面容,神帝甚至都不敢往下想了。

79、第七周目(十四)

这个皇宫真的是会吃人的。

“这事朕心里有数,没事了,你先下去吧。”神帝不动神色的将二皇子闻骜打发了下去。

闻骜做了一个虽然略有些疑惑,但也没有敢真的违背他父皇话的意思,躬身离开。心里却想着,还好,他父皇没有真的在追求超脱人民大众的道路上损失多少智商。

在门外,闻骜与红袖悄悄见了一面,交流了一下闻骜离开之后的情报。

“委屈你了。”闻骜如是安慰道。当时情况紧急,除了红袖再无他人,他为了引出幕后的人…只得让红袖代替了自己。虽然闻骜并没有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错,但该收买的人心他还是知道该怎么说话才比较合适的。

红袖咽下了全部的苦涩,笑的依旧美艳,她说:“一切都是奴婢心甘情愿,还谢二皇子抬举了奴婢,这份恩情,奴婢永不会忘。”

很显然红袖是喜欢二皇子的,为了他,她真的是什么都心甘情愿的,本也就没有想着要如何,现在更是有了二皇子的这句话,此生足矣,甚至是幸福的,她想。为了自己所爱之人,红袖一直都有一种殉道者的精神,能让那如皎月的人哪怕因为感激记得自己一辈子也是好的,她根本不敢再向往更多。

闻骜想了想又加了句:“你放心,贤妃我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奴婢定会让二殿下得偿所愿。”既然二皇子不能怨,不能恨,那么,幕后主使贤妃可就该倒霉了,而且,她也绝对不能让任何人伤了她所爱之人。

与红袖沟通好之后,闻骜这才离开了无为殿,劫后余生的感觉突然而至。

闻骜不得不赞一句贤妃手段高明,从红袖的话里不难猜出如果没有他和红袖的提醒,神帝甚至都不会知道他是中了催情香才…他会以为这一切都是出自他的本心,是顺其自然的。

而如果是自己真的中了招,闻骜觉得他肯定是没有那个心思在继续想这些的,他会把全部的恨意集中到神帝身上,而神帝也会以为这是出自自己的意愿,心虚对自己有愧…后面他到底会做出什么事情,连此时的他不敢肯定,但贤妃肯定会把自己摘干净了这是一定的。

那个女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可怕。

不过,她也注定掀不起什么风浪了,这一次,他绝对要她死的很难看!还有不知道那个什么时候被贤妃收买了庆喜,以为换个人来通知他去无为殿就可以把自己全部摘干净吗?!果然没了底下那个东西,这男人的脑子也不行了。

闻骜不知不觉走回了自己的院落,想着正坐在主屋小榻上的七岁孩童,他就止住了想要迈进的脚步,掉头进了他自己小院里的小书房,仰头倒在小榻上,决定什么都不再想。

二皇子觉得他今天已经足够惊心动魄,足够疲惫不堪了,他需要休息,极其的需要。

闻欣一直胆战心惊的等待着看他二皇兄如何收拾他,却不成想,在他的脚还不能下地的这段日子里,他除了不能离开他二皇兄的小院以外,他什么都没有被克扣,甚至好吃好睡的比他以前还要逍遥,连书都不同读,只是他却从此之后,再也没有见过他的二皇兄。

二皇子这到底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

不仅闻欣在这么想,大皇子也在这么想。

最近无为殿里发生的事情大皇子并不清楚,他只知道他父皇突然册封了他身边的一个大宫女,然后把他父皇一直很宠幸的大太监庆喜叫上一起去了一趟他母妃所在的洛川殿,之后他父皇就一日连降九级,把他母妃贬至了最低等级的答应,居住洛川殿主殿的资格更也是没有了,待他母妃把他叫过去,说这一切都是二皇子在幕后策划,让他小心时,大皇子才突然有此一问。

二皇子实在是想不明白二皇子这个二弟突然发难的原因。

大皇子和二皇子相斗多年,大皇子觉得他比所有人都要了解他的这个二弟,他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须是对方得罪了他,没有原因二皇子根本就不屑搭理任何人。

如果说是先皇后的原因,那也实在是有点晚了吧?他二弟是要有多迟钝,才会在今天才幡然醒悟要给自己死了多年的母后报仇?

还是因为欣儿?大皇子这才发现,他已经有一天的时间没有见到闻欣了。再去一查,发现闻欣崴了脚被二皇子留宿在了二皇子的小院里,而当大皇子亲自想要去探看时,却被好像早就等在那里的二皇子给堵住了去路。

借一步谈话之后,大皇子整个人的人生观被差点颠覆了。

看着眼前二皇子给他的东西,大皇子怎么都无法相信这是他那个温柔的母妃能够干出来的事情,除非她疯了。可是,以二皇子的性格应该也是不屑说谎的,而且…二皇子之所以敢有恃无恐的把这一切放到他面前,也就是说他是掌握了十足十的证据的,加之母妃那句让他小心二皇子的话,大皇子也不得不相信了这些。

“你到底想怎样?”大皇子开口。

“没什么,就是想要告诉你我对你母妃出手的原因,仅此而已。”二皇子回答。

“难道你以为让我知道这些我就要相信,又或者是对你预告性的犯罪袖手旁观?!”大皇子色厉内荏的如是说。

二皇子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没有啊,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而已,随时欢迎你报复回来。”

大皇子的错愕的站立于原地,他觉得,他好像并没有如他所知道的那么了解他这个二弟。

二皇子当然不可能真的仅仅是怀着如此简单的告知目的,哪怕老大因此在贤妃面前有任何一丁点的怨怼或者厌恶的情绪,这也就不枉他故意让那个女人把消息传给老大知道了,一会儿他还会放老大再去见他母妃最后一面,他可是对此很期待的,在知道了自己的母妃如此不堪之后,老大会是怎么样个反应。

一如当年他知道了他母后不仅一直想要弄死老大,并且想要导致当时还怀着孕的贤妃肚子畸形的时候那样,整个人的迷茫。

到底该怎么做呢?

这是个永远无解的答案,又或者说是,这是个没有正确答案的问题,无论如何选择,都是错。他只是想要让老大也尝尝他在几岁时就必须面临的为难局面,到底要不要为母报仇这种事情怎么可以只有他一个人去苦恼呢,老大是必须要陪着他的!

“无论如何,欣儿也是无罪的!”大皇子决定拒绝去思考他的母妃,他准备关心一下更值得他关心的,“你凭什么要把欣儿软禁在你这里!”

二皇子咧嘴一笑,刹那芳华,还真有那么点美人不是母胎生,应是桃花树下成的意思,而也就是这么一个桃花似的的美人,却说出了差点让大皇子吐血的话,他说:“因为我高兴,凭我有这个能力。不想你弟弟有事,就做出一个满意的结果来给我看,你要如何面对你如此丑陋不堪的母妃!”

“如果我能够让你满意,你就会保证不伤害欣儿?”大皇子退步。

“我还可以保证,我对付的只有贤妃,贤妃死后对这件事情既往不咎,只要你不先动手,我也不会对你出手。”二皇子承诺。

大皇子一直都是想要息事宁人的,现如今终于有了机会,他却怎么都无法高兴起来。

“记住你的承诺。”

说完,大皇子就再一次前往了洛川殿。

洛川殿偏殿内,已经不再是妃位的贤答应关切的看着自己的大儿子:“烈儿,你怎么去而又返?”

大广州把他从闻骜那里看到的消息扔到了贤答应桌前。

贤答应看过之后毫无悔意,还一副很不甘心的样子:“就差一点点了,明明能够成功的,都是红袖那个贱人!”

“母妃!”闻烈怎么都无法相信,眼前这个一口一个贱人的女人会是他温婉机智的生妃。

“怎么了?这你就受不了了?”贤答应此时的口气也很不善,“你怎么能够如此妇人之仁,那个贱种抢走了你的一切,他活该如此!是我这次没有处理好,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连累你的,只是烈儿你一定要小心那个贱种,以及记得为我报仇啊!”

“你口中的贱种,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大皇子现在还没有到了日后非要和二皇子争个你死我活的那个成年的他,他还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有着独属于少年人的温柔。

“弟弟?!你疯了吗?你只有一个弟弟,那就是欣儿!”贤答应的表情更加的狰狞,“那个贱人生的贱种怎么可能是你的弟弟,他们都该死,他们早就该下拔舌地狱,永世不得超生,都是他们害死了我,都是他们啊!”

“您不觉得把您和先皇后个人的恩怨加诸到我们兄弟之间,看着我们斗个你死我活,太自私了吗?我到底是您的儿子,还是您复仇的工具?”大皇子真的从未有哪一刻如此心寒。

“你这孩子在胡说什么,我当然是爱你的,只是那贱种…”贤答应终于从偏执中走了出来,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

看着事到如今还在狡辩的贤答应,大皇子突然说不出任何一个字了,他好像明白了他二弟的意思,面对这么一个想要逼得他手足相残的生母,他又能说些什么呢?一句话都没有再留下,大皇子干脆利落的离开了那座曾经带给他最大温暖的洛川殿,那里此时在他看来已经如他癫狂的母妃那般压抑的让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不期然的,大皇子在门外看到了二皇子。

大皇子看着二皇子,二皇子也在审视着大皇子。

大皇子开口:“你当日发现了你母后什么样的小秘密?”

“她想要把一块天石(即陨石)以别人的名义送到你怀孕了的母妃房间里,最好是床头的多宝阁内。”二皇子回答了大皇子的问题。

畸形,致残!

大皇子第一次彻底了明白这座皇宫是多么可怕的存在,它把所有曾经天真美好的少女变成如此心思恶毒却永无休止的歹毒妇人。

“我会就当不知道这晚发生了什么,你满意了吗?”大皇子最后如是说,“希望你能够说到做到,放了欣儿。”

二皇子一笑,果然,他们做出了一样的选择,不去报复,也不会再去亲近,曾经年幼的二皇子很奇怪为什么明明应该是血浓于水的皇子们会手足相残,后来他才明白,不是皇子们天性残忍,冷酷,不念手足之情,而是他们从小就被这些互相憎恶争斗着的女人们养大,在潜移默化中,皇子们就已经不再把手足当做手足,挥起刀来毫不犹豫。

一面是生母,一面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这天生好像就是一个不可融合的矛盾,他们从不同的女人肚子里生出来,就注定了他们要一辈子争斗,永无安宁之日。

而那些后宫的女人在可恶的同时也是可悲的,因为导致她们这么做的源头是她们孩子共同的父亲,站在最顶峰的皇上。

果然,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才是一个停止这种悲剧最根本的手段。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很矛盾的一章,某其实在很早以前就已经写好了这章,是的,某有这种怪癖,先写好一个结局,然后把这个结局作为一个目标,努力把剧情往这个结局上靠拢。只是当时某还没有想好是否要让贤妃死,只是有一个模糊的大局,那就是关于生母和同父异母兄弟的选择。这是一个没有正确答案的选择,无论选择谁,都会有人站出来说这是不对的。

某本来是想把闻欣放在这个风口浪尖让他成长的,后来某发现,以闻欣的性格塑造,他不仅会无法抉择出一个果断的结果,甚至会把全部的过错推倒自己的身上,那么这一周目就要BE了。所以最后某改变主意选择了比较成熟的大哥,大哥现在的选择其实不仅仅是母妃和二皇子,还有二皇子手上闻欣的这个筹码。

某知道现在以及过去很流行一种虐NC但其实主角比NC还NC的奇怪题材,某不会写这类型的文,甚至也不喜欢看这类型的文。但也多少看过一些,明白里面的一个最奇怪的思维模式,QY是以爱情殉葬了他们的亲情,虐NC则是以亲情殉葬了爱情,甚至将爱情嗤之以鼻。

这两种观点某都不认同,人本身就是个矛盾的集合体,生活在这个矛盾的世界里。爱情和亲情都是很美好的存在,某曾经也问过自己,当某的亲情和同父异母的兄弟产生矛盾时,某该怎么办。

当然,这是个假设命题,但在这个假设命题里,某寻找到的答案是,某会不顾一切的弄死那个破坏了某家庭的小三,但没不会对同父异母的兄弟出手,因为他同样也是无辜的,不是他想要成为卵子和精子的结合体,以私生子的不名誉之名诞生在这个世界上。在那个孩子没有伤害到某的前提下,某也不会伤害她,当然,如果他动手了,那么就也不要怪某不客气。

咳,以上只是某在假命题的基础上设立的假结果,不是尽善尽美,却也是怀着很真的的态度想过这个问题,并且用在这个文里,欢迎讨论交流。

80、第七周目(十五)

打开天窗说亮话——

闻欣在养伤的这段日子里几乎可以算是与世隔绝,他不知道他的大皇兄来这里找过他,并且还被他的二皇兄拦在了门外;他也不知道…到最后他二皇兄还是放弃了想要狠狠报复他母妃的想法,一尺白绫了却了卿卿性命;他更不知道因为他们兄弟几个又多了个叫红袖的后娘,他三皇兄再一次大病了一场;他还不知道,永乐公主的驸马爷宝阏因为忽闻妹妹之死,一口血喷出来就不省人事了,命在旦夕…

当闻欣知道这些的时候,已经是他的脚好的差不多,能够下地走动的时候了,而那个时候也是所有事情都差不多尘埃落定的时候。

国师劳司徒律送下“救命仙丹”,把驸马爷宝阏从鬼门关拉了回来;闻嫖公主因驸马之事,冲冠一怒为蓝颜,大闹无为殿,神帝不得不妥协,追封了贤答应恢复贵妃位,以贵妃礼风光厚葬;司徒律,也终于想通了从山上下来了。

闻欣从二皇子的小院离开还是司徒律来接的人,接他去披麻戴孝送她母妃的棺椁入皇陵。

八月天的,却比一月最冷的时候还要寒冷,反正闻欣是这么觉得的。这已经是他参加的第二次他母妃的葬礼,心境却大不相同,第一次时他其实还是在心底里还是怨恨着他的母妃逼他退位,这一次他却只剩下了难过和愧疚。

虽然闻欣曾经在心里想过“必要的时候,他甚至会舍弃他的母妃,那个变相教唆他们兄弟最后同室操戈的女人!”,但当贤妃真的死了,他却又后悔了。

后悔他为什么曾经竟然如此可怕的想过要是贤妃死了该多好。

后悔他现在才终于想到了一个避免他二皇兄惨剧的真正方式,不是阻止他二皇兄去无为殿,而是阻止母妃下手。

他的母妃不是个好母妃,但,闻欣想,他也算不得什么好儿子。

再一次的,闻欣这个小泪包在贤妃的灵堂里哭的稀里哗啦,一塌糊涂。他想,对不起,母妃,我不是个好儿子,你恨我吧,我又笨又怯懦,想不到好主意让所有人都幸福,却又总想着要逃避属于我的责任…

希望你转世投胎能够幸福,不要再投身帝王家,要有个即孝顺又聪明的儿子,我会一直为你祈祷的,直至生命的尽头。

后悔曾经让闻欣痛不欲生,但这一次的后悔却让闻欣好像一瞬间长大了,浴火重生。

最起码,他开始有了某种他曾经一直没有,连自己都还是懵懂的使命感,他不能在事到临头时再想办法,他要扭转的是一切事发的因!

所以,闻欣开始郑重其事的思考,怎么能够阻止他大皇兄和二皇兄之间互杀呢?

结果,还没能闻欣去找他大皇兄谈,反而是他大皇兄主动来找他,并劝他不要因为母妃的失去就憎恨二皇子。

“哥,你在说什么?”闻欣整个人都是一怔一怔的。

大皇子长叹一口气,蹲下身,把小小的闻欣拥入怀里,一手扣着他的后脑勺,一手抱着他的腰,他柔声说:“欣儿还小,有些事情哥无法与你说的很清楚明白,你也听不懂,哥只是希望你能牢记一件事情,母妃的死有很多原因,那不全是你二皇兄的错。你可以答应哥吗?不要去记恨你二皇兄,不要以卵击石,不要莽撞的想要为母报仇,甚至从脑海里彻底忘记这件事情。”

“为什么?”闻欣还是有些愣愣的,无法回神,他和他大皇兄的身份位置反了吧?这是。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我就只有你这么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亲人了,我不想你出事,我也不能让看着你出事,你明白吗?”大皇子闻烈很是认真的看着闻欣,就像是闻欣在贤妃的棺椁前立誓会照顾好大哥一样,大皇子也在贤妃的棺椁前立誓,会用心照顾闻欣这个亲弟弟,让贤妃放心。

闻欣终于反应过来了,而反应过来的方式就是心中有一万匹草泥马狂奔而过,他大皇兄比他这个实际年龄二十岁的人都想的明白啊我去,他还傻傻的想说辞呢,那边他大皇兄都已经把收服他的理由都准备好了。

人比人…真的得扔啊!呃,不对,是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

在大皇子怀里,闻欣重重的点点头,也抬起手努力的探够着摸了摸他大皇兄的头,他说:“大皇兄也是欣儿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了,大皇兄也不可以冒险,知道吗?欣儿也不想你出事。”

面对自己怀里乖巧贴心的弟弟,大皇子表示,再把阿音拐到手,他这辈子就真的值了。

“阿律?”在大皇子怀里的闻欣抬头,看见了逆着光站在门口的司徒律。

司徒律整张脸都臭臭的,心里情绪比表情更加的糟糕,他想,大皇子这个禽兽,怎么还不赶快放开他怀里的闻小欣!决定了,就冲你这样,我也要在你和我哥,呃,是和我姐姐的感情路上多多添砖加瓦,争取让你举步维艰!我都还没有怎么抱过闻欣呢!

大皇子起身,同样也看见了他未来的小舅子司徒律,跟欣儿一样大的年纪,却比欣儿看上去稳重可靠了不知道多少倍,而且看他那么在乎欣儿…

等等!这话略显不对啊。

那么?!在乎?!欣儿?!

我去,不勒个是吧,这小子难道对我家弟弟心怀不轨?再想想自己对于司徒音开始心怀不轨的年纪,大皇子脑子里终于发起了警报,那根弦绷得死紧,一看司徒律和闻欣之间的样子就可以想见未来会是谁吃亏的,那可是他的弟弟,怎么能够,怎么能够…恩?你说对吧,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哥?”闻欣仰头拽了拽脸色感觉很奇怪的大皇子。

大皇子和颜悦色的低头一笑:“怎么了?”

“我想跟阿律去玩~”闻欣如是说,然后又晃了晃大皇子一开始就禁锢着他腰的手,意思很明确,你不放开我无法去找阿律。

大皇子不由悲从中来,有这么一个把自己卖了还给别人数钱的弟弟,他真的能够严防死守下来吗?

未来…好黑暗TAT

目前有弟控趋势的大皇子大概会因此越来越朝着弟控的方向一发不可收拾的狂奔而去,曾经他一点都没有担心过闻欣的未来,好歹是个皇子,娇妻美妾,一生富足肯定是没跑了,他也就不用太过注意,现如今看来,他需要注意的东西多了去了,好比帮自己弟弟挡心怀不轨的色狼!

这也就导致了华都坊间后来传出了一段十分有意思的宫中秘闻:

传某日某皇子遇其弟,弟曰与人游,可否?哥问其人,男女?弟羞涩,曰女子。哥曰,想女子家甚忧,不可;后再遇其弟,弟曰与男子游,可否?哥曰,不可,绝对不可,皆因我甚忧。

咳,那就是后话了,暂且不表,回到贤妃下葬的那个八月。

那一晚,七岁的闻欣与七岁的司徒律一起躺在皇宫小院主屋的床上相拥而眠,闻欣对司徒律:“阿律。”

“恩?”司徒律表示疑惑,他发现闻欣一直都很不对劲儿。

“如果我说,在知道母妃死的那一刻,我曾经有过那么一刻钟是高兴的,想着她终于死了,这样也就消停了,你老实说,我这样想是不是很坏?”闻欣问的很直白。

司徒律看着怀中神色澄明的闻欣,他想到了当日司徒音坠崖时的自己,他也曾有过这样类似的想法,他比任何人都明白会有这种想法时,自己对于这种会有这种想法的自己有多么自我厌恶,所以他不断的拍抚着闻欣的后背安慰他说:“不,你这样想无可厚非,不是你变得可怕了,只是你成长了。”

“那如果我说,其实我曾经是有机会不让母妃死的,但是我却没有做,又或者是我当时还没有想到要这么做,你会如何?”闻欣又问。

“你有什么机会能不让你母妃死?”司徒律问。

“就是,呃,好比我知道母妃的阴谋,但我却没有跟她说不要那么做。”闻欣很是含糊的概括了一下。

“那你就觉得你母妃肯定会听你的吗?”司徒律再问。

闻欣认真的在脑子里想了一下,甚至模拟了一下他有可能和他母妃的对话,最后他老实的摇摇头;“我说不过母妃的,她有可能还会生气的斥责我。”

“那不就得了?既然你也知道阻止不了,又为什么要内疚呢?”

“可是,我可以用别的方式阻止她啊,这样她也就不会东窗事发。”闻欣还是有些钻牛角尖,毕竟死的那个不是他。

司徒律长叹一声:“这么说吧,没有这一次,难道你母妃就会善罢甘休了吗?她肯定还会有下一次,甚至因为这次你阻止了,她还会防备着你,并且变本加厉,到时候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不堪设想的事情,你是不是要更加愧疚?”

闻欣想了想,觉得司徒律说的都在理,但他就是他转不过弯来,他说:“理智上我认同,感情上还是无法接受。”

“因为你不曾努力过?”司徒律问。

闻欣点点头:“是的,如果我曾经努力过一把,即便失败了我也认了,但这样什么都没有做,我真的很难接受。”

“那么,就这样吧。如果真的举头三尺有神明,我司徒律向天发誓,愿意一己承担全部属于闻欣的过错,免欣忧,免欣苦,免欣劫。你看怎么样?”司徒律说的很认真。

闻欣愣了又愣,他想说他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却也因为被司徒律的这个举动感动到说不出一句话。

闻欣最后想,真好,他还有阿律。

“阿律,你真的不会讨厌我吗?”闻欣还是很没有安全感。

“无论欣儿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一直喜欢欣儿的。”司徒律说。

“我也是一样的。”闻欣很小声的说,“无论阿律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很喜欢阿律的。”

司徒律震惊在床上,一点动作都没有了。

“即便我曾经…囚禁过你?”

81、第七周目(十六)

——与君共寝到天明。

“阿律,你什么意思?”闻欣本来半睁不开的睡眼唰的一下子就睁大了,用充满了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眼前七岁的司徒律,不会是他想的哪个意思吧?

“字面意思。”司徒律回答的意简言赅,“即便我曾经囚禁过你,你也还是会喜欢我?”

好一会儿,闻欣才算是反应过来:“啊啊啊,你也是重生的?重生了几次?”

…你关注的焦点到底在哪里啊魂淡!“恩,有前面几次的记忆,但具体几次不是很清楚。”

“那你就算算你记得我死过几次好了。”闻欣眼神十分坦诚直率。

“六次。”司徒律很无力。

“诶?那就是跟我一样啊~”闻欣一脸笑意,灿烂异常,上前一把抱住了司徒律,蹭了又蹭,掩饰不住的激动,眼神闪亮,声音甜糯,他说,“阿律~真的是你啊,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