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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咱们看机会,能帮就帮?”司徒律表示,安慰闻欣的样子还是要装一下的。

“也就只能这样了。”闻欣说。

然后第二天醒来,闻欣看着外面对司徒律惊呼:“阿律,快看,下雪了。”外面的景象真的是能用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来形容了,白色的雪花在枯枝上静悄悄的绽放,别有一番韵味。

雪赏完了,闻欣这才赶忙让人给他找衣服加衣服,致力于努力把自己往球型打扮,出门的时候,司徒律总觉得他手里牵着的不是八岁的闻欣,而是一个叫闻欣的元宵。

新出炉的元宵闻欣对此很是不满的抗议道:“我只是怕我生病了而已。”

这话一说出来,司徒律这才惊觉,闻欣那和他戛然不同的倒霉体质,在闻欣是皇帝时还好,有足够优秀的条件克服,现在闻欣只是个爹不亲娘不爱的六皇子,不能因为他今年病的少了就真的以为他好了。然后,司徒律就拽着元宵回去继续加衣服了。

这次,闻欣彻底变成了个球,圆滚滚,软嘟嘟,还热气腾腾的。(真的不是在形容元宵吗?)

一片皑皑白雪里,司徒律背着他的大元宵,在黑漆漆的夜空下,披星戴月的赶往蒙馆。

大启很多神奇规矩的其中之一,皇子是不许乘车去蒙馆去上学的,不论天气条件多么艰苦,这表示了一种对于学问的尊重和追求精神。

当然了,被背着过去,好像也不是很能体现这点。

“阿律,阿律,阿律~”闻欣笑的傻兮兮的,他很喜欢这种被珍视的感觉。

“恩。”司徒律回了一句,示意他在听。

“没事,我就是叫着玩玩。”闻欣如是说。

司徒律也不见恼,宠溺的一笑,继续埋头往前走。

伺候的宫人在一边更是快要急死了,下雪路滑,这两位爷还非要一个背一个,这要是出点什么事儿,可就是一尸两命,啊呸,是一下子摔坏两个人,到时候他们这些跟在身边伺候的人肯定脱不了关系…

幸好,司徒律是个靠谱的好青年,有那个金刚钻才会揽这个瓷器活儿,他既然要背着闻欣,自然就会稳健把他送到目的地,不会摔坏了闻欣。

停在大殿门口,闻欣跳下司徒律的背,主动亲了一口司徒律,笑着说:“这是谢礼。”

司徒律再一次可耻的脸红了。

总是第一个到达大殿的大皇子自然是把这一幕全都看在眼里的,于是蒙馆上下再次有幸听到了一向温润如玉的大殿下中气十足的怒吼:“司徒律,下了课,校长见!”

整个皇宫虽然都是银装素裹,分外妖娆的,神帝在朝堂上却明显没有那个小资情调来面对这个异常寒冷的冬天,据说因此这次天气异常,南方也下了雪,遭了很严重的雪灾,冻死饿死的百姓比比皆是,饿殍无数,伏尸千里,民不聊生,困顿异常。因此…神帝不得不琢磨着,在这么寒冷的天气里去祭祀求福的可行性了。()

苏太傅也再一次请假没来给闻欣上课,据说是他家的苏姬因为天冷突然就又病了。在闻欣记忆里好像苏姬小时候确实挺爱闹病的,但在某年冬天过后苏姬的病就会突然不药而愈。

“你说这是为什么呢?”闻欣对此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因为她找到人在家陪她玩了。”司徒律回答的意简言赅,他可没忘记苏姬曾经当过闻欣的妃子,一个令他十分不喜欢的女人。

“啊,你的意思是苏姬装病?”闻欣一脸震惊。

“陆基哪年去的苏府?”司徒律没有回答闻欣的话,只是问了个好像于此完全无关的话题。

“唔,我忘记具体时间了,只知道是在苏姬小时候哪年很冷的冬天。”闻欣想了想回答道。

“那苏姬是哪年开始病的,又是哪年开始不病的?”司徒律又问。

闻欣怔了怔,好像苏姬开始病就是在苏太傅教他的第二年,他七岁的时候,一直到他也忘记了是哪年冬天过后的新年:“时间还真的有可能的对的上。”

“本来就是。”司徒律说,这就是他不喜欢苏姬的原因,那个女人太过自私了。她从来都只能想到她自己,她想要她爹爹多陪陪她,所以哪怕明知道他爹爹是要进宫教皇子读书,她也照样装病,幸亏苏太傅教的是闻欣,要是别的皇子,哪怕是苏太傅在神帝心中的位置不一般也不会好受。后来她给自己终于找到了玩伴,自然也就没有那个空继续生病了。

三岁看老,司徒律对于苏姬的印象从小时候开始就不怎么好。

至于从始至终都有点傻里傻气的闻欣…他竟然还真的开口问司徒律:“那我们要不要告诉苏太傅啊,苏姬这样不行的。”

司徒律长叹一声,他就知道会变成这样,于是,果断转移话题。

闻欣就又被司徒律带着去精神满满的策划关于溜出宫去玩的事情了。今年冬狩也被取消了,理由神帝目前还没有想好,司徒律觉得大概应该就是雪灾了,神帝肯定会说,人民都快吃不上饭了,我这个当皇帝怎么好自己出去享乐!

正当闻欣兴致勃勃的和司徒律讨论怎么偷溜出宫的时候,却忽闻一个噩耗,三皇子和四皇子复课了。

是的,复课。

本着祸害遗千年的精神,三皇子和四皇子都在从鬼门关走过一圈后,又生龙活虎的回来了。

本来闻欣以为怎么着这二位也会等到过年之后再回来,却没有想到他们这么“好学”,一好点了就强烈要求回来上课,一天都不带落下的。

闻欣总觉得他三皇兄和四皇兄这是回来变本加厉的找他报复的,他肯定不会真的天真的以为经此一役,他三皇兄和四皇兄能够学乖了不再找他麻烦。以他三皇兄那个神奇的脑回路,不把他遭遇的这些个罪全部怪在他身上才有鬼呢。

三皇子和四皇子是在早读开始了一会儿才一起联袂出现在蒙馆的,两人神奇的穿了一样颜色的袍子,虽然衣服上的花纹不一样,但总体看上去十分相似。

“我三皇兄和四皇兄什么时候审美这么一致了?”闻欣小声问司徒律。

结果没等司徒律回答呢,闻欣就感觉到他三皇兄和四皇兄那炙热的两道视线直直的就朝他射了过来,好像恨不能射穿了他。

闻欣挺起脆弱的小胸牌,心里想着,来吧,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然后,两人入座,却相安无事的没有再来看闻欣,还颇让闻欣忐忑了一阵子,因为以他对他三皇兄和四皇兄的了解,他们越是安静,后面整他的招就越凶残。

早读结束,还没有正式上早课,课间休息的时候,四皇子母妃良妃的爱心早点如约而至。

闻欣远观,这次的早点好像比以往更加丰富了不少,也是,毕竟是病号饭嘛,自然是要更加丰盛一些的的。只是…再一次的,闻欣在心里狠狠的羡慕嫉妒恨了一把,哪怕这场面他看了十好几年,他也始终是无法介怀,这么实打实对你好的人,上哪儿找去呢,即便良妃脑子好像不怎么够用的样子。

然后,神奇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四皇子没有像以往一样先自己开吃,反而是主动提着食盒跑到了闻欣桌前,一股脑的全部递到了闻欣前面,笑着说:“哥…哥哥我今天要减肥,你吃吧。”

87、第七周目(二十二)...

四皇兄性情大变,闻小欣表示压力很大。

四皇子以减肥为名把他母妃送的吃的送给闻欣的举动,无异于是在蒙馆投下了一颗原子弹,全场人都转头对四皇子行齐刷刷的注目礼,第一次很失态的把不可置信摆在了脸上。

大皇子心想:不会这吃食有什么问题吧?

二皇兄心想:难道是情报有误,老四没好利索,其实烧坏了脑子?

司徒音心想:四皇子再没有脑子,也不至于脑子到干出这种当众给东西让所有人都知道是他下毒手的傻缺事儿,不过…倒是有可能是三皇子在背后撺掇。

司徒律则想着,以闻欣的性格他到最后肯定会吃的,我到底该阻止呢,还是不阻止?

众所周知的,四皇子嗜吃如命,想从他嘴里拿走一块点心的难度不亚于虎口夺食,哪怕是彪悍如二皇子呢,一般也不会在无聊的时候想着去抢四皇子的东西来吃吃,因为那实在是一件过太危险的事情了。

闻欣因此表示压力很大。

他只想说,四皇兄,你知道你在受过了病痛折磨后已经比以前瘦了两圈有余吗?虽然还不能用正常体型来形容吧,但好歹也不再是以前那样像是一座小山似的了,还颇有点圆润正太的味道。真的不需要再减了…

闻欣倒是不觉得他四皇兄会这么明目张胆的毒杀他,又或者是受谁的指使来毒杀他。闻欣知道,在他四皇兄闻桓看来,食物是神圣的,食物是不可亵渎的,就闻欣几世的对敌经验来看,他可以发誓说,他四皇兄有可能会在任何东西上动手脚,但绝对不会是在吃食上。可闻欣也是真不敢把东西吃进嘴里,还是因为他四皇兄把吃食看的太过重了。

用闻欣的理解来说就是,他四皇兄现在脑子不清楚了,可以送他吃的,等哪天他四皇兄脑子清楚了,也是可以打击报复回来的,他可不想受那个无妄之灾。

只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四皇子冲闻欣那样殷勤的笑着,闻欣实在是开不了拒绝的口。

三皇子也在一旁添油加醋,他对闻欣说:“你怎么不吃呢?怕有毒?还是怕不好吃?那我吃给你看啊。”

之后,三皇子就真的从食盒中随便挑了块花瓣样式的点心,吃了,还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闻欣表示,他三皇兄和四皇兄都做到这份上了,他还敢不吃吗?他当然是不敢的。于是,闻欣也就拿起了一块咸点心吃了起来,还别说,这良妃的宫斗能力虽然不强,但厨艺倒是真不错。

——果然在宫里生存,没有一技之长根本就不要想着活下去。

那我的一技之长是什么呢?闻欣后知后觉的想到,大概是能够随时随地召唤阿律来护驾吧。

咳。

吃完了一块点心,闻欣不自觉的就又拿起了一块,等吃到嘴里一口了这才讪讪的觉得自己这样一块接一块好像有点不合适。

三皇子和四皇子却看上去很是高兴的样子,就好像比他俩吃了那点心还要高兴。虽然两人长的并不相似,但动作做起来却颇有些默契,一左一右很是搭调。唯一相似的那双眼睛里闪现着一模一样的殷殷期盼,期盼闻欣能够多吃点,闻欣就像是他们两人共同圈养的一只小动物,他们正在享受给宠物喂食的乐趣。(…这破比喻)

小动物闻欣压力更大了。

吃完第二块,闻欣就住手坚决表示不吃了。倒不是司徒律终于开口进行了劝阻,又或者闻欣败在了他大皇兄、二皇兄以及司徒音灼热的眼神之下…只是闻欣自己觉得他还是应该适可而止一点,即便点心再好吃也不能那么不知足。

“怎么不吃了?”四皇子反倒很诧异,甚至…有点失望。

那一定是我的幻觉,闻欣想,他终于知道他四皇兄的目的了,为了撑死他。这是个玩笑。闻欣一边在心里自娱自乐,一边开口回答:“我早上已经吃过饭了,再难吃下太多。”

“哦。”四皇子点点头,没有再勉强闻欣继续吃下去。

倒是三皇子不客气的开始吃了起来,看那个意思他早就在当着闻欣的面试吃过一块后就想着继续吃了,只是一直在等着闻欣先吃完,他一边吃还一边评价:“这叉烧真不错。”

然后,四皇子继续对闻欣说:“那你记得明天别吃早饭啊。”

“…”他四皇兄这是肿么个意思,不是偶尔为之,而是打算长期投喂?闻欣真的开始觉得他四皇兄病的不轻了。

但四皇子接下来的举动,那才是充分诠释了什么叫病的不轻,闻欣就这样默默的坐在椅子上,默默的看着他一向小气自私、护食异常的四皇兄笑着招呼司徒音也来吃,语气还十分的…自来熟:“音哥,要来一发吗?”

好熟悉的语气啊,闻欣如是想,他不确定他是在哪里听到过类似的说法,但肯定不应该是出自他四皇兄之口就对了。

司徒音也表示了对于四皇子竟然招呼了她来吃的“受宠若惊“,然后就意思意思的却之不恭了。司徒音表示,不可否认,四皇子母妃风雨无阻每日N次的点心确实勾引了他们这一票人很多年了,就算她不是特别渴望,但能够让特别渴望的人看着她吃,也是一种享受,不是吗?

当然,司徒音也只是吃了一点,剩下的整整一个食盒都被三皇子一人包圆了。那个架势,那个气度…撑死他都是轻的!BY:一众没得吃的皇子的心声。

大皇子心想,这老三老四太不会做人了,怎么就没有想着要叫大哥我来吃一点呢?!

二皇子则心想,我才不在乎那一块点心呢,爷不稀罕,爷要什么样的点心没有啊,真的,爷是真的、真的、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不过,老四不是要减肥嘛,那下午大家一起练习骑射的时候,我就好好帮帮他吧。

五皇子表示,我哪里是透明,根本就是真空的有木有!难道就没有人发现我想说话很久了吗?!

咳,不得不说,四皇子他母妃亲手做的,每日必送的吃食早就已经成为了皇家学院中众位学员心中的朱砂痣、明月光,不吃上一口,这一辈子都不会甘心。倒不是说哪个皇子就真的缺这么一口吃的,他们缺的是有这么一个人多年如一日的坚持关心。

总之就是,老四太TMD让人羡慕嫉妒恨了有木有!

四皇子表示,羡慕嫉妒恨你妹啊,点心都进别人的肚子里了,我可是一口都没有吃啊魂淡!最可恶的是,即便再馋也不能吃TAT减肥的人你伤不起。

早课休息结束,各位皇子也就起身前往各自学习的大殿,开始一天的课程了。

闻欣依旧如往常一样准备一一鞠躬目送走各位哥哥,奇怪的事情就这样继续发生了,三皇子和四皇子坚决不让闻欣行礼,说他们看着闻欣这样不舒坦。

闻欣表示,合着过去的几年我都给空气鞠躬的吗?

送走了性格大变的三四皇子,闻欣在五皇子的一声“哼”中,终于得到了难得的和司徒律独处的时光。屏退左右,闻欣对司徒律说出了他的担忧:“你说,三皇兄和四皇兄是不是换了身体?”

司徒律一头黑线的问:“何以得出这样的结论?”

“因为你看啊,四皇兄一反常态对吃的好像完全没有兴趣,三皇兄却吃的那么兴奋。”闻欣觉得这个推理简直太正确不过了。

司徒律沉默了很久之后说:“那你发现四皇子的眼神其实一直在看着点心,一副忍的很辛苦的样子了吗?很显然他确实是在努力减肥的,具体原因目前暂定四皇子觉得上次掉下水时身体太胖行动不便,吃尽了苦头准备吸取教训。”

“那三皇兄呢?”闻欣问。

“你知道的,三皇子早就对那些点心窥觊已久。”司徒律没有说的是,准确的说是所有的皇子都对四皇子的点心有那么点子羡慕嫉妒恨的微妙情绪在,三皇子这次逮到机会当然要猛吃一顿好回本。

闻欣点点头,板着小脸装大人:“爱卿言之有理。”

“爱卿?”司徒律笑了笑,捏了捏闻欣粉嫩嫩的脸,“说的早了点吧,还有九年呢。”

“呃,阿律,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不想…不想去坐那把椅子了?”闻欣咬唇,全身僵硬的发现他和司徒律说过很多话,设计过很多未来,却独独忘记告诉司徒律,在这个未来里没有皇位。

司徒律一怔,面瘫着一张脸,让人看不出他的神色,他只是沉默的看着闻欣,不言不语。

“对不起,阿律,你不要生气…”闻欣总是很笨,笨拙到不知道该如何巧言善辩的让对方消气;笨拙到忘记了眼前这个阿律不是那个他设想里还只是七岁没有当过大将军的司徒律,他只想着他想要他们趁早远离政治漩涡,却忘记了问阿律愿不愿意。

“如果我说,我只服你坐那张椅子,何如?”司徒律问。

“…”闻欣很为难,他将全部的内心斗争都摆在了脸上,但也是在很认真的思考,最后他坚定的说,“那我就还是去争吧。只是,能不能不要再搞的那么血腥?”

“为什么?”司徒律问。

“我不想大皇兄、二皇兄、三皇兄、四皇兄和五皇兄再死了,阿律,真的,我知道争夺那把椅子的时候必然会有流血牺牲,但我们可不可以早作准备,把这种伤害降到最低值?五皇兄死的时候才十八岁啊!而且,打仗会让老百姓都过不上好日子,我不想我…”闻欣焦急的解释着什么,他知道他这样太理想化了,可是他就是改不了这种想让大家都好的心思。

“我是问,为什么在已经决定不去争夺那把椅子之后又改变主意。”司徒律打断了闻欣的话。

“因为我在学着把阿律的想法放到最重要的位置啊,比我自己的重要,比所有人的都重要。”闻欣就是这么样的一个笨孩子,如果真的实心眼的爱上一个人,他会倾其所有,哪怕他没有,他也会想办法献上。

司徒律一把抱过八岁的闻欣,勾起唇角,闭眼眼睛,小声说了一句:“笨蛋,你只需要照顾好自己的想法就好了,因为你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不想坐那把椅子,那就不坐。”

我爱你,刚好,你亦同;我在乎你,刚好,你亦同;我想让你快乐,刚好,你亦同;我对你全无保留,刚好,你也亦同。闻欣觉得在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这更令人觉得幸福的事情了,这样的刚好,是多少人想求而求不来的呢?

88、第七周目(二十三)

弟弟变妹妹,要命;十六岁的约定降低到十四岁,太要命!

就在三皇子和四皇子性情大变的日子里,红袖美人终于在所有人千呼万唤始出来中生了,生了个…小公主,这是神帝生命中的第一个女儿,举国欢庆。

女儿?!从红袖宫中传出阵痛消息之后就在自己小院里苦等的闻欣,傻了。

也就是说,弟弟变妹妹了。

闻欣整个人都愣愣的,眨眨眼,终于恢复了那么一丝理智,他问站在一边的司徒律说:“你说,这到底是左之和右之没有如历史轨迹那般的被生下来的坏消息,还是左之右之男变女的人生杯具?”

“…”司徒律表示,你到底是怎么想到后面那种可能性的啊口胡!

在听闻这个妹妹一切正常,也没有什么紫色诡异的眼睛颜色后,闻欣就觉得他真的有必要尽快去见见他的小妹妹了,闻欣总有一种很不切实际的想法,他只要他见到那个孩子,他就能够知道那到底是不是左之和右之。

先不说闻欣这种没由来的预感一点都不科学,他想见人家红袖却未必能够见到。

一朝得女的红袖美人母凭女贵,直接越阶晋了妃位,顶了前贤妃的空位置,当了新的贤妃娘娘,摇身一变成为一宫主位不说,连带着身边的守卫也鸟枪换炮,闻欣这个半大的皇子想要去看未出月子的妹妹和后娘,显然是一件很不现实的事情。

那怎么办呢?

在闻欣托腮,愁眉苦脸的对着司徒律叹了第三声的时候,司徒律就妥协了。趁着冬日里某个休沐日,万能的司徒律想办法把闻欣弄出了宫。目的倒不是一开始闻欣计划里的溜出去玩,而是仙山坐忘心斋里的国师离境。

鬼神之事,再没有谁会比国师更加适合咨询的了。司徒律如是说。

闻欣表示,阿律说的对。

闻欣这次上山乘坐的是标有司徒家标志的马车,卷帘、宝顶、朱门、华盖一样不缺,两个马车夫,前后左右还各有一个鲜衣宝刀的侍卫骑骏马保护。低调什么的就免了吧,在华都这种皇亲贵胄、门阀高族扎堆的地界儿,你要是敢真低调了,对方还真就敢不把你当盘菜儿了。甚至,在华都日益奢侈起来的潮流里,司徒家这样已经算是再低调不过了。

一路畅通无阻,在进入坐忘心斋之前,司徒家的马车就已经快要被山上的小道童包围了。这让以不同身份来过此地的闻欣真是唏嘘不已,不免就想到了他混的最惨的上一世刚开始。

“成年皇子的待遇竟然还不如你一个司徒家的小少爷,天理何在啊。”闻欣捶胸顿足。

司徒律一边听着闻欣小声跟他回忆上一世他来仙山时的憋屈,一边好脾气的笑着揉了揉闻欣柔软乌黑的头发,他说:“我的不就是你的。”

“可是这不一样的。”闻欣鼓着一张包子脸,认真的说道,“偶尔我也想变得对阿律有用一些。”

闻欣本身是挫了点,笨了点,好吧,也呆了点,但与此同时他也是个男人,会想要在别人谈起他和司徒律的时候,不是指着他说那不是司徒律的谁谁,而是指着司徒律说那不是闻欣的谁谁谁嘛。

“你只要幸福,就是对我最大的用处。”司徒律郑重其事的回答,曾几何时他的梦想也是很简单的,就是让在御花园里蹲着哭泣的小包子能够对他,只对他,露出最灿烂的笑容。

闻欣缓缓的红透了一张脸,就像是一个鲜艳欲滴的红苹果,引着人想要上前去啃一口。

司徒律用了最大的定力才没有真的上前去啃一口,因为马车到站了。

下车,入斋,素衣的国师端坐于上,面带笑容,手执水墨青瓷茶杯,茶香满室,还真有那么一点仙人的飘然之姿,他好像在那里已经等待了很久。

闻欣和司徒律被奉为上宾,与国师同席。

闻欣仰头,看着容貌依旧是那么普通却又如此契合的国师离境,他总觉得这不应该是离境所拥有的容貌,却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容貌才能够是离境所拥有的。离境就是离境而已,不是美丽的容貌给他增色,而是容貌因他而美丽。那是一种张扬到极致,却又内敛到极致的矛盾,拆不散、打不乱却又举世无双。

离境看着年幼的闻欣,神态未变,只是安静的,用一种鼓励的眼神等待着闻欣开口。

最后,闻欣还是开口直言道:“我有一事不明,敢问国师,若命数改了,还会遇到本应该遇到的人吗?”

离境反问:“他们本就存在,又如何因命数改了就消失?”

“那国师的意思就是他们还是他们咯?即便身份不同,命运不同。”闻欣为之一振,心中很是高兴,离境的话终于给了没着没落好些天的他一个主心骨,让他坚信他回来的没有错,他所作的改变总体上是积极向上的,左之右之还是会出生。

离境却给了闻欣一个似是而非的回答,他说:“是也不是,不是也是。”

“…请说人话,谢谢。”闻欣一头黑线的表示,国师离境什么都好,就是爱故弄玄虚这点最糟糕了。

离境倒也没有气恼闻欣不客气的态度,摇头笑笑,看向闻欣的眼神就像是大人在看一个不谙世事的顽童,宠溺纵容,他说:“殿下所求会以殿下所知道的不同方式出现在殿下眼前,还望殿下有一双慧眼,能够一眼发现。”

一杯茶未完,他们的谈话就已经结束了。

闻欣却还是有些懵懂,他觉得有些事情他已经抓到了头绪,却怎么都无法把全部的内容拼接好,直击真相。

但离境已经不准备开口了,一副言尽于此的样子。

闻欣和司徒律只得选择告辞,离境起身送别,闻欣开口推辞。

离境笑言:“不送不行啊,殿下来了这么久,不仅喝了我这里最好的茶,还得到了解惑,却至今没有表示,这不得不让我舍下老脸来出口讨要香油钱。”

“…”闻欣的神色变得十分具有想象力,然后他说,“你还真是好意思这么直白的开口。”

“不敢,不敢,殿下过奖了。”国师笑眯眯的回答,“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

不带这么耍赖的,明明以前这招都是我用来刺激别人的!

最后,还是司徒律身边跟着的人交了钱,这事儿才算完。至此,闻欣对于离境这个大神棍的印象算是彻底没了,他表示很遗憾,早怎么他就没有发现国师贪财的这一面呢?

司徒律在一边默默表示,因为以前你是皇上,国师要账直接走的是内廷衙门。

在将本来应该很悬乎的事情彻底变成金钱交易之后,闻欣这个雇主就很大摇大摆的接受了被离境这个卖家躬身送出山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