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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可头疼地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这才重新把手机放到耳边,她平稳了一下呼吸,“霍管家,不好意思,刚刚没看到……怎么了,这么晚有什么事情吗?”

“嗯,秦小姐之前不是让我调查那个孩子的身世?”

秦可眼睛一亮,身体都不自觉地绷直起来。“有什么结果了吗?”

“算是有,但却也没有。”

秦可:“……?”

霍景言在电话对面沉默几秒,才说:“这个孩子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我查不到任何他的来历的可能性――就算是按照秦小姐所说,他是在一周前出现在霍家老宅,但近一个月,霍家所有门道进出的所有监控视频里,都没有这个孩子出现过的痕迹。”

“……!”

秦可的呼吸蓦地拧紧。

“你是说,他是毫无声息地出现在霍家的?”

“不排除有遗漏的可能。但至少在这一遍排查里,我没有查到他的来历。”

“…………”

“我这里会再做一次筛查,不过我听说重楼少爷也知道了他的存在,又鉴于目前这种情况,我会让人去秦小姐那里接走他――在确认他的来历之前,秦小姐还是尽量不要和他接触了。”

“可――”

“您和重楼少爷的婚礼就在眼前了,这件事情交给我,您还是专心准备婚礼吧。”

“好,”秦可靠到房门上,“……我知道。”

电话挂断。

秦可的心情一时复杂到难以言喻。

不一会儿,她就听见身后外间隐约传来佣人进入房间的声音。

低低的交谈声隐约响起,秦可想听却又不敢听――在没验证自己的想法前,她好像有点不太敢面对那个孩子。而另一方面,又担心是他们弄错了,那这就更让她对那个孩子有负罪感了。

许久之后,房间里终于安静下来。

秦可转身拉开了房门。外间已经没有人在了。桌上的菜肴仍旧一点都没动过,外间的门也紧闭着,就好像没人来过一样。

安静的空气里,女孩儿轻叹了声。

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婚礼的日子如期而至。

从那天开始,秦可也确实没有再见到小孩儿在自己面前出现过,直到婚礼这天。

霍家大少的婚礼,宴请的客人自然不在少数,里面一部分是霍家的世交或者霍重楼的朋友,更多的则是不乏奔着这霍家的名号试图借机攀附的。

秦可最不喜欢这样的场合,陪着霍重楼给几桌长辈敬过酒,便找了个不胜酒力的借口,偷偷从主楼的正厅溜了出去,避着佣人进了后院。

主楼通往后院的正门是有门廊的,出来之后便是一段宽阔的鹅卵石小路,路正中大约几十米远,还落着一方小喷泉。

婚礼隆重,家里的佣人几乎全部被抽调去了前面,这后院的喷泉水池与周围细密的灌木丛间也就格外地安静。隐约还能听到树叶和阴影间藏着的与虫鸣。

后院的路灯也是仿照偏古典的欧式风格,灯光带一点淡淡的古铜色,染得喷泉落下的水滴都晶莹里透点淡金。

秦可情不自禁地走过去。

离着只剩几米的时候,她的身形蓦地一停。

喷泉的后面有一条长椅,原本藏在树影里,又在她视线的盲区,所以走过来前,秦可并未注意。

而直到此时,当椅子的影儿出现在她的视野里,秦可才注意到被自己忽视了的不但有这椅子的存在,更有那上面无声坐着的男孩儿。

只不过男孩儿的位置并非坐在长椅椅面上。

――

他身体朝向是与长椅相悖向的,险而又险地坐在窄窄的、大约只有两指宽度的靠背上棱。

而这长椅风格独特,椅背格外地高,再加上后面的喷泉是带了一圈矮护栏的嵌地式,于是男孩儿晃荡着腿,脚下一片空气,再向下就是离地深约有一米半的喷泉池子底部……

秦可脸色刷地变了。

这如果真掉进去,还不知道会出什么岔子呢!

“小孩儿,你坐在那里做什么,快下来!”

“……”

男孩儿从最开始被秦可发现时便低着头,不知道是在看喷泉池子里的水,还是水里他自己的影儿,也或者两者都不是。听见秦可的声音后,他顿了几秒,才缓缓抬头。

眸子被古铜色的光抹上一层淡淡的金。

虫鸣几声里,男孩儿蓦地笑了。

这还是秦可第一次见这个小男孩儿笑,很漂亮,但莫名让她心里发凉。下一秒她就听见自己的想法被验证――高高的椅背上坐着的男孩儿轻歪了下头。

“你是要我这样跳下去吗,姐姐?”

话声一落,他双手撑在身侧,像是随时可能一跃而下。

秦可瞳孔狠狠一缩:

“……别!”

以近乎变|态的身体协调力,男孩儿竟然真的恰在跳下去前的那个节点位置止住了身形。

他垂眼看着脸色发白的秦可,无声地笑了笑,眼神却是冰凉的。

“我以为姐姐根本不在乎我是死是活,原来还是会担心么。”

秦可:“…………”

她现在只想知道,这么短短的几天时间,霍景言到底是怎样把人“照顾”得,让那么乖巧的一个小孩儿变成了现在这副――

突然想起他最后被带走之前那晚的表现,秦可心里一虚。

好像在之前也不是没有征兆。

“婚礼怎么样呢?”男孩儿虚虚看了一眼前厅的方向,“好像很热闹啊。”

秦可强作欢笑。

“别学着用大人的语气说话,这样听起来很奇怪的……”

“不是我在学,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我除了不记得自己是从哪儿来、不记得过去的事情以外……我什么都懂啊,姐姐。”

男孩儿的笑容一点点收住,最后变成全然面无表情的模样。

“就像我知道你们的婚礼,知道今天过去以后你就再也不可能是我的了。”

和某人简直,越来越像了……

秦可心里一抖。

面上她仍努力维系笑颜,“你听话,先从那椅子后面下来,好不好?”

“好啊。”

“?”

这么听话?

秦可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男孩儿向后一倒。下一秒,整个人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

“――!!”

秦可的脸色瞬间刷白。

她的惊叫声憋到了喉咙口,却因为过于恐惧而丝毫没能喊出来。

在原地僵了几秒之后她才猛地回神,慌得脚步近乎踉跄地跑过去,扶住长椅把手拧过身――

遮得严实的长椅靠背后,安然无恙的男孩儿正坐在椅子上。

秦可脚一软,差点瘫坐到地上。

惊魂未定下,她的胸口还在忍不住地起伏,气息也急促:

“你是不是要……吓死我……啊?”

秦可话声刚落,她扶在椅面上的手腕就突然被压住了。

秦可抬起头,“小孩儿,你别再闹了,不然我真的要――”

“秦可,你是我的。”

“――!?”

这个突然响起的再熟悉不过的轻淡声线,让秦可的头发几乎都要炸起来。

霍、峻!

秦可睁大了眼睛想去看清面前的人真正的模样,然而事与愿违,所有的光好像都在这一刻被什么东西吸走了,只剩下一片完完全全的黑暗、能吞噬一切的黑暗里。

这令人恐惧的黑暗里,只有那个熟悉的声音慢慢靠近。

冰凉的触感吻在她的唇瓣上。

“谁也不能跟我抢你,即便是过去的我也不行。”

“…………!”

秦可来不及说些什么,就感觉原本支撑在自己身下的坚硬的鹅卵石地面突然松软下去,那松软无声无息地上漫,一点点包裹住她的“身体”,最后将她全部的意识,悉数吞进了黑暗里。

几分钟后。

出来寻人的佣人瞥见长椅一角委顿的身影,大惊失色,慌忙跑了过去――

“秦小姐?秦小姐!”

“……唔。”

女孩儿慢慢支起身,她茫然地看了一眼长椅,又看了看扶着她的佣人。

“我怎么……在这里?”

“不知道啊,您之前说要出来走走,我刚刚没等到,出来找您,就看见您一个人趴在这里睡着了。”

“哎……?在这儿睡着了吗?”秦可无奈地晃了晃脑袋,“那还真是太困了……一定是婚礼太辛苦的缘故。”

佣人松了口气,笑:“您没事就好,我送您回去吧。”

“好。”

女孩儿站起身,和佣人往前厅走。隐约的声音在的虫鸣里传回来。

“不知道怎么了,总感觉……好像忘了点什么。”

“咦?是很重要的事情吗?”

“应该不是吧。唔,那就不去想了――对了,霍重楼怎么样了,前面还有客人在灌他酒?”

“可不是吗,我看重楼少爷都快被灌醉了。”

“你们也不管管他?”

“哈哈,秦小姐,除了您,霍家谁敢管重楼少爷呀?他分明就只听您的话了。”

“…………”

声音渐渐湮没进这长夜里。

天光如水,月色静谧。

【该醒醒了啊,这位美丽的小姐。】

谁?

谁在喊她……

秦可费力地撑起酸涩的眼帘,光线一点点重新盈进视野。

“头好重……”

秦可无意识地喃喃了声,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脑袋。

她感觉自己好像睡了一觉,做了个梦,而且是很长很长的一个梦。长得恍若隔世,让她完全想不起今夕何夕了。

“我这是……在哪儿……”

等理智终于一点点回归,秦可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身周。

随意支起来的尖顶帐子,矮矮窄窄的小长桌,一颗看起来像地摊货的玻璃球……

等等。

玻璃球?

秦可的某段记忆霍然回归,她瞳孔一缩,有些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对面。

熟悉的老人家,熟悉的和蔼笑容。

“这位美丽的小姐,你感觉如何?”

秦可张了张口,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是你让我……”

“哎,老头子我可什么都没做。”老人笑着收拾起自己的东西,慢吞吞的,不紧不慢,“我只是给了你们一个舒舒服服地趴着睡上一觉的地方而已。”

“…………”

“至于在梦里梦见了什么,解决了什么,那是你们自己的决定,和老头子我是没有关系的。”

说话间,老人已经站起来了。

而秦可犹自茫然地望着他,或许因为太过惊讶,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直到她的大脑慢半拍地反应过一个用词。

“你们”。

秦可:“…………”

难道说,“梦”里的那个小孩儿,真的是……

秦可正准备僵着身体转向旁边,就听见有人衣衫,从矮桌上由趴睡的姿势慢慢起身。

秦可僵着笑,“睡得好……吗?”

“还不错。”

霍峻缓缓揉着颈,声线淡定平静。

“……”

秦可长长地松了口气,笑容都真诚多了。

“那我们就回――”

耳边声音蓦地一低,笑意阴沉:

“姐姐?”

秦可:“…………”

秦可:“!!??”

☆、现世(1)

大师是这世上最靠不住的存在。

秦可痛心疾首地想。

之前看还一副高人风范浩然正气的模样, 结果一见霍峻那叫人后背发凉的笑意后, 等秦可再回过神,桌子后面的大师早就没了影儿,连尖顶的帐子还有那看起来很地摊货的矮桌玻璃球, 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那位大师一起捞走了。

连句“感谢”的话都没顾上听啊,只留一个她在这儿独自承受“战|火”。

秦可小心翼翼地看向霍峻。

“那个……我觉得……我大概可以解释……”

“解释?我倒觉得没必要啊。”

霍峻冷然一笑。

两人原本醒来时就已经是跪坐在草地上了,此时秦可心虚又害怕, 不自觉地往后仰, 而霍峻也不客气, 就着这地理条件, 便手臂一撑,俯压在女孩儿身体的上空――以绝对的眼神威压凌驾于上,少年薄唇轻扯了下, 似笑非笑,眼神危险得像是藏着熠熠闪动的狼光。

“有什么好解释的呢,姐、姐?”

秦可:“…………”

秦可心虚, 小着声软着笑,“不敢当不敢当。”

霍峻轻哼出声淡淡的笑。

“你都能当着我的面和别人接吻、把我关起来跟别人结婚了, 你有什么不敢的?”

话声越到末尾,那眼神里的狼光越是凶狠, 到最后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已经隐隐有些收不住的征兆。

接收到这眼神里的危险讯号, 再考虑此时身在游乐场不知道哪个少有人来的犄角旮旯里,秦可的求生欲前所未有地强烈。

“我觉得是那颗水晶球有问题, ”女孩儿一本正经地分析,唯独眼神忍不住地藏着慌劲儿乱飘,“你是不是做梦了?其实我也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

“我不想知道你梦见了什么。”

少年的声线低沉了几度,眼神里也幽深地黯了下去。他的眸子里焦点紧紧地噙着女孩儿,视线一点点扫过她的五官,最后落在她的唇瓣上。

“我只记得――在那个梦里,有人教育我说我是个小孩儿,说我不该学着大人说话,那样会很奇怪、很好笑。”

伴着话音,霍峻终于还是压低了下颌,吻在了女孩儿柔软的唇上。有点泄愤的意思,他皱着眉轻咬了她的唇一下,然后才重直起身。

少年凌厉俊美的面庞上带着冷然的笑,“现在还觉得可笑么,姐、姐?”

秦可:“………………”

秦可:“你比我大,这样叫不合适,真的。”

“有什么不合适的?在那个梦里,你不是说我是个小孩子么?”

他贴近她的耳边,气息微灼,声线沙哑,又染上一点阴沉的笑意。

“小孩子做什么都会被原谅,是不是啊,姐姐?”

秦可:“……其实我没关系,但是、万一,让别人听见了,就不合适了……”

霍峻轻嗤了声,眸子里是乌压压的黑,沉得像片带雨的云。云的边角,掩着淡淡的光,像笑,却又比笑阴沉得多。

“情|趣,他们管得着么。”

“。”

“姐姐?”

秦可:“…………”

夭寿啊。

最终还是霍晟峰召两人回去的电话救了秦可一命。

“霍老师,我也要……一起回去?”

秦可不确定地问专程来接的霍家管家霍景言。

霍景言微笑点头:“霍老先生是这样安排的。”

秦可没办法,只能顺从地坐进轿车后排。

已经从另一边上车的霍峻瞥了一眼车外站着的霍景言,压低了声音,带着点淡淡的轻嘲:“怎么不叫霍管家了?”

秦可绷着脸儿,同样把声音压到最低:“……霍峻,记仇不是个好习惯,真的。”

两人话间,霍景言已经坐进副驾驶座,这个话题也就此打住。

车开上路。车内安静几秒,秦可犹豫着问道:“霍叔叔叫我们回去,是有什么事情吗?”

霍景言从后视镜看了两人一眼,“具体我也不清楚。不过重楼少爷飞机落地后家都未回,便直接来了a大附近,霍老先生可能是想招他回去关心一下。”

“关心?”霍峻轻嗤了声,“分公司那帮老家伙砸下来的事情差点累死我,这里面会没有他的授意?”

霍景言笑:“那也只是为了锻炼你。毕竟几个月没见,你就算急着想和可可见面,也该先回家一趟才对。”

“……”

霍峻哼笑了声,转过头看向车外,不说话了。

后视镜里,秦可和霍景言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

霍景言的目光又在两人之间隔了十几公分的距离上扫了一眼,停了两秒后,他有些奇怪地问道:“你们闹矛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