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梦瞥了她一眼,眉宇里有些不耐烦,将她推开:

“我们的家事,轮得着你来说话吗?”

棠悠被她推得身体往后一退,撞在墙上。

在场人太多,家丑撕开来谁脸上都不好看,周钦尧原本一直忍着没说话,可看到这个场景,终于转过身来。

他眼里骤然冷下来的温度,毫不夸张的说,隔着十多米的距离,周彦和身边站着的一众亲属都心里一颤。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毫无预兆地,重重落下来。

所有人:“……”

吴梦被打懵了。

她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对她动手的男人:

“周湛你疯了吗?!你敢打我?我好歹也是你名义上的——”

“刚刚那一巴掌是你欠我妈的。”

周钦尧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他双目通红,往前走了一步,把棠悠护到身后,紧接着又毫不留情地反手甩了另一面:

“现在这一巴掌,是警告你——”

“再敢动她一下试试。

作者有话要说:尧哥:谁都不可以碰我的乖乖一下,否则女人我都照打。

ps,也不知道为什么,写这一章的时候特别心疼尧哥。

还好他还有有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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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卡地亚钻石:如“婴儿拳头般大小”,重达107.7克拉,切割自一颗400克拉的南非原石。这颗超凡脱俗的水滴形钻石是极少数100克拉以上,仍能被美国珠宝学会(gia)评鉴为d级无瑕的超大钻石。1976年时值卡地亚第三代家族传人、卡地亚曾经的灵魂人物路易·卡地亚(louis cartier)百年诞辰之际,“路易?卡地亚” 钻石于纽约卡地亚的展示间展出,后来被一位欧洲收藏家所购买。其时,此颗钻石的投保金额高达五百万美金

第45章 摄政王

周泽林骤然离世, 圈内一片轰动。

虽然之前父子的关系僵化了好多年,但父亲的葬礼周钦尧还是搞得体体面面, 算是尽了最后一份孝心。

吴梦那晚被打了两巴掌, 家中的叔辈没有一人站出来为她说话, 人便也收敛老实了不少, 起码在操办后事期间,没有再提分家的事情。

周泽林的葬礼和告别仪式当天,阴雨沉沉,天气闷热又潮湿。

周钦尧作为周家的长子,主持了整个葬礼。

亲朋好友相继来吊唁,他的脸上也看不出太多的表情, 很淡很淡,只对来人一一道谢,别的也不多说。

吴梦则是继续发挥了精湛的演技, 在现场哭得跟在医院一样, 悲天怅地, 搂着唯一的儿子周瑞,一副孤儿寡母的可怜模样。

不到四岁的周瑞离周钦尧远远的,被那天他戾气的两巴掌吓到了。

每一次看向这个比他大二十多岁的哥哥, 周瑞心里总有一些畏惧, 小小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安。

年幼的小孩对眼下发生的一切还不知道到底意味着什么。

方莱一家也来到了现场。

走到周钦尧身边,棠悠轻轻拉着她的手,在男人手心按了下。

方莱也说:“节哀顺变。”

周钦尧点了点头:“谢谢伯父伯母。”

又对棠悠说:“我没事。”

之后没多久,夏苏木一家也到了。

虽然在周家出事之后没有再合作, 但终究曾经有过世交的情谊,过世这种大事,还是悲痛不已,来了现场。

鞠了几躬后,夏苏木走到周钦尧面前:

“周湛,节哀顺变,别太难过。”

周钦尧目光向下:“有心了,谢谢。”

虽然周泽林的辉煌已经过去,但毕竟过去曾经叱诧一时,所以葬礼上来告别的人很多。

棠悠坐在下面看着男人有些疲倦的神情,隐隐心疼着。

他一句话都不说,可往往越是这样,心中堆积和压抑的情绪也越多。

棠悠叹了口气,就在这时,夏苏木坐到她旁边来,低声问她:

“你能出来一下吗?我有话跟你说。”

棠悠其实有些不太愿意,可夏苏木坚持有重要的事,她只好跟方莱说了一声,和对方悄悄退出了现场。

在奠堂外一处偏僻安静的地方,两个姑娘站在一起。棠悠问她:

“怎么了?”

夏苏木犹豫了下:

“其实这些话原本我是想跟周湛本人说的,但我知道他不想见我……所以我来告诉你,希望你去转告他。”

棠悠似乎听出了一丝重要性,神情严肃起来:“到底是什么事?”

夏苏木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靠过来:

“之前周伯父病重的时候,我曾经在医院照顾了他很久。好几次我跟吴阿姨同时在场的时候,她接到一个电话就会神神秘秘的出去。”

“后来有一次我去上厕所,无意中在楼梯间听到他说什么……很烦,老头还吊着一口气……我不确定跟她打电话的人是谁,但我看得出她跟电话里的那个人很亲密,而且——”

夏苏木顿了顿:“并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吴梦年轻,不过32岁,跟周泽林算是老夫少妻。

按照夏苏木这样的说法,棠悠不禁冒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她和夏苏木无声对视了一眼,就在那个眼神里,两个人的想法似乎得到了一致的印证。

“好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些。”

夏苏木默默转身离开,可走出两步又回头,“对了,我下个月要结婚了。”

棠悠猛的一愣,不敢相信地看着她:“结婚?!”

“我等了他那么多年,其实早该死心了,你的出现,也算让我迷途知返了。”夏苏木很苍凉地摇摇头,有些自嘲:“与其等一个没有结果的爱情,还不如选择那个,同样也等了我很久的人。”

棠悠一阵长久的沉默,不知该说些什么。

夏苏木扬唇笑了笑:“放心吧。我会努力的让自己幸福。也祝你们两个幸福。”

“……”

棠悠心情复杂地回到了葬礼现场。

葬礼已经结束,众人正在依次离开,棠悠让方莱和棠远萧先回去,在位置上坐着等周钦尧。

等所有人都散了场过后,才静静地走到周钦尧面前。

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刚刚夏苏木说的话如果现在告诉周钦尧,对他或许是一种更大的打击。

虽然说吴梦的所作所为,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是利益驱使,可当赤裸裸的事实被撕开,棠悠心里还是为周钦尧和他死去的母亲不值。

葬礼现场,除了自己,就剩周钦尧和吴梦母子。

葬礼结束,周泽林也彻彻底底的走了。周家就只剩他们三个人,到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遮遮掩掩,再等下去的必要了,

吴梦很干脆地说:“周湛,到这个时候咱们还是把事情了了吧,以后各走各的路,谁也别碍着谁。”

周钦尧很冷地看了她一眼:“好,我满足你。”

棠悠见他们要处理家事,自己不方便留下,便打算离开。

哪只周钦尧拉着她的手:“你跟我一起回去。”

棠悠知道,在周钦尧心里,从没有把自己当做过外人。

他所有的荣耀与耻辱,也从不对她隐瞒。

回去的路上,棠悠把夏苏木的话转告了周钦尧,周钦尧听着没有说话,末了平静地回:“知道了。”

棠悠是第一次来周家的大宅。

从这座宅子就可以看出从前的周家有多风光,需要乘游艇才可以到达的湖中别墅,天地光影交错,奢华阑珊。

回到家之后,周家所有的叔父长辈,包括类似周彦这一辈儿年轻的,包括周家一直御用的律师,上上下下一共十几号人,全部已经在大宅里等着了。

吴梦看到这个场景,脸色微微怔了下,但还是强自镇静的笑:“干什么?想仗着人多吓唬我?”

“不是仗着人多,是想让周家所有的人都在场看得清楚,免得到时候说我周湛欺负你们母子。”周钦尧说。

吴梦在沙发上坐下来,双手抱着胸:“行啊,那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公正的处理。”

周钦尧神色淡淡坐在她对面:“公不公正不是我说了算,而是你丈夫说了算。”

吴梦愣了下,随后狡辩:“什么叫他说了算?我是他的老婆,他死了,我当然有权利要求分割他的财产!”

“你知道是他老婆就好。”周钦尧话语冷漠而犀利:“没离婚的情况下,你能得到多少,得看他愿意给你多少。”

吴梦:“……”

周泽林这次发病突然,进医院时就是昏迷的,吴梦根本没想到他在这之前就留了一手,暗中立下了遗嘱。

她脸色虽然有些白,但自己毕竟还有个儿子,这是她的底气。

吴梦相信周泽林不会无情到不留一个子儿给周瑞。

周钦尧不慌不忙地喝了口茶:“王律师,可以开始了。”

“好的。”

棠悠静静地坐在角落看着这一出豪门大戏,感慨万千。

没有爱的一家人,完全因为金钱和欲望而聚在一起,勾心斗角到最后,结局也是可悲的。

她心疼周钦尧,不知过去的那几年,这个男人内心应该是有多么孤独。

律师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遗嘱,开始宣读。

周泽林在遗嘱里说,他名下所有的物业,车辆,股票基金等,全部归周钦尧和周瑞两兄弟所有。

吴梦听完,嘴角不由自主的扬起来:“我早就说过了,大家都姓周,凭什么偏心,行吧,那就平分吧。”

“慢着。”律师又说:“周先生还有补充条款。”

“?”

“周瑞少爷所得的一切遗产,在18岁之前,由周湛先生监管,18岁之后,由其个人管理。”

吴梦刚刚的三分得意还来不及收回去:“什么意思?”

律师解释:“意思就是,周瑞少爷的所有财产所得,周太太您都没有动用其中一分钱的权利。”

吴梦双肩一塌,软在沙发里:“……”

“当然,周先生也说了,如果周太太你愿意留在周家,安心地照顾周瑞少爷至成年,每个月可以有两万块的生活费。”

吴梦嗫嚅着嘴唇,顿时恼羞成怒:“死老头子是不是疯了?!他是想让我在你们家守寡守一辈子吗?两万块?打发叫花子吗?”

周钦尧慢慢往前倾了倾身:

“我给你两条路,第一,我给你自由,你跟周瑞一起走,以后如何与我周家无关。第二。”

周钦尧顿了顿,放下手里的杯子,冷淡地看着吴梦:

“我给你五百万,你走,但要留下周瑞。”

周瑞在旁边,听得不是很明白,但也听出大概是要和妈妈分开的意思。

他小心翼翼地去扯吴梦的袖:“……妈妈。”

吴梦不为所动。

她在犹豫,也在权衡。

现场众人都在等她的回答。

过了好几分钟,吴梦倏地站起来,周瑞拽在她胳膊上的手被迫松开。

她面无表情:“五百万,马上打到我的账户。”

众人:“……”

棠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其实周钦尧给的两条路只是想试探一下吴梦,没想到人性的丑恶,在这个女人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闹剧尘埃落幕。

周家剩了最后的,也是唯一的两个人。

年幼的周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几天的时间,失去了父亲的同时,也失去了母亲。

他的命运,似乎和周钦尧没有什么区别。

看着大人们争吵谈判,他的眼里满是恐惧和不安,等所有人都离开后,周钦尧才慢慢地走到他面前。

周瑞有一些害怕的往后躲着。

或许是深知吴梦不可能成为一个合格的母亲,周泽林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周瑞,临死前吊着最后一口气留给周钦尧的话就是:

“爸爸知道对不起你,但请你,求你,求你,一定要照顾好瑞瑞……”

和一个根本就不爱的人生的儿子,一个只打算用来换取财富和利益的筹码,现在没有了任何意义,吴梦怎么可能还会要。

周钦尧在周瑞面前蹲下来,想起来不及出世的周存,就在这一瞬间,没有那么多的恨了。

或许,弟弟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来到自己身边。

周钦尧眼角有些酸,看着面前懵懂不安的小孩,把他拉到自己面前:

“别怕。”

“以后哥哥照顾你。”

四岁的周瑞哇的一声哭了,扑到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