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会儿,陶嫤吃了一口桌上的点心,终于瞧见远处到来的几个身影。走在前面的必定是庄皇后无疑,她后面是一位穿黄色襦裙的女子,气质出众,款款而来。除此之外,还有另外几位宫嫔,皆风姿绰约,柳亸花娇。

陶嫤跟孙启嫣站在亭子外面,欠身行礼,“见过皇后娘娘。”

庄皇后走到跟前,让她起来,见她看向身后,便温柔一笑,跟她解释道:“这是宁昭仪,徐美人,方美人和蒋才人。”

陶嫤一一行礼,忍不住多看了宁昭仪一眼。

果然是她刚才觉得最有气质的那一个,她生得不是多漂亮,眉眼之间跟周溥有几分相似。但是那份清雅温和的气质,却是旁人没有的,她一弯眸一勾唇,便让人有种心旷神怡的美,为她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宁昭仪不端架子,尽管她现在最受皇上宠爱,依然谦和本分,不趾高气昂,所以明面上人缘很不错。见陶嫤看她,她大方地回以一笑,“这位便是广灵郡主吧?”

陶嫤颔首,“宁昭仪认识我么?”

她点头,笑时比后面的秋菊更显高洁淡雅,“我听景绩提起过你。”

哦对,她还是周溥的二姐。

*

庄皇后领着她们看了会秋菊,这里只是一小部分,后头花园里还有更多品种。

陶嫤走在皇后娘娘身边,听她讲这些花的来历,一壁听一壁接上一两句话。她感觉有人在看自己,回头一看,正好对上宁昭仪的视线,两人相视一笑,陶嫤问道:“宁昭仪为何不看菊,总看我呢?”

她问得直接,搁在旁人身上恐怕答不上来,但周宁语笑了笑告诉她:“郡主人比花娇,我忍不住便想多看看。”

饶是陶嫤脸皮这么厚的人,被当众这么夸奖也有点不好意思,她赧然弯了弯唇,往庄皇后身后躲去,“我算什么,皇后娘娘才是最漂亮的。”

众人纷纷附和,场面气氛顿时热乎不少。

庄皇后捏了一下她的手心,“小马屁精。”话虽这么说,但面上的笑意却是掩不住的。

辰末时分,太阳渐渐地有些大了,庄皇后走得有些累,便停在一处亭子里歇歇脚。她招呼陶嫤过去陪伴,对其他人道:“你们继续看罢,叫叫留下来陪我就行。”

几人关怀了几句,宁昭仪让一名宫婢下去端茶水,最后一个离去。

陶嫤站在后面替皇后捏肩膀,她力气虽小,但技巧尚佳,懂得使用巧劲儿,捏得很舒服。

陶嫤问道:“皇后娘娘好些了么?”

庄皇后舒服地叹了一声,“好多了。你也别累着了,坐下来歇会吧。”

正好去端茶水的宫婢回来了,倒了一杯热茶递到她手中,“皇后请用茶。”

她小啜一口,缓缓睁开双眼。

陶嫤倒不是很累,又替她捏了一会儿才停下,坐在一旁随口问道:“皇后娘娘怎么没多叫几个人,这园里秋菊开得美,不让更多人看到有点可惜了。”

庄皇后睇向亭外,那边几人已经走远了,她摇摇头道:“本来只打算邀请你一个人的,若不是宁昭仪想见你,本宫便不叫这么多人了。”

陶嫤听得懵懵懂懂,扭头疑惑地问:“宁昭仪为何想见我?”

她还以为是凑巧呢,毕竟她们以前从没见过面,为何想特地见她?

庄皇后不大清楚,索性跟她都说了:“宁昭仪去我那儿请安时,我提过你的名字,她便说对你有兴趣,想借机跟你认识认识。”

竟是这样一番缘由。

陶嫤捧着双颊,难怪觉得宁昭仪总看她,原来不是她的错觉。可是她为什么会对她感兴趣?平白无故的,让人想不通。

庄皇后安慰她,“别想太多,你不常出入宫中,不会跟她有什么交集。她大抵在外面听过你的名声,想见识见识罢了。”

只能这么理解了,这么一想,陶嫤忽地有些通透。

可能是周溥在她面前提过自己,所以宁昭仪才会对她好奇,想见见她。这便好解释多了。

赏过菊后,庄皇后留下陶嫤和孙启嫣在宫中用膳,一顿饭毕,已是申时左右。

她二人告辞离去,没走多久,宁昭仪前来求见。

庄皇后接见了她,两人坐着说了一会话,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到今天早上。

宁昭仪抿了一口茶,笑容柔和,“广灵郡主真是个机灵的妙人儿。”

说起这个,庄皇后深有感触,她就是喜欢陶嫤的那股机灵劲儿,慧黠狡猾,又不是那种自作聪明,十分讨人喜欢。“从她五岁第一次入宫起,本宫便喜欢她,如今十年过去了,瞧着就跟自己闺女一样。”

说句不着边际的话,若不是江衡年纪大她太多,她是真心希望陶嫤能给她当儿媳妇。

可惜江衡的年纪都能当她爹了,又是她名义上的舅舅,就算她有这个意思,楚国公那边肯定也不同意。思及此,庄皇后深深地叹一口气。

宁昭仪有意无意地问:“广灵郡主模样标致,看样子快及笄了吧,不知可有婚配?”

庄皇后看去一眼,想起她家还有一个弟弟,大约明白了她的意思,不露声色道:“今年冬天及笄,应当还未许人。”

宁昭仪喝了口茶,心中已有主意,不再问下去,转了另一个话题。

*

在扬州老家时,周溥闲来无事便待在书房地写字画画,有一次被周宁语偶然看见了,他画的是一个姑娘。

当时她默默记在了心上,没有说出来。

后来旁敲侧击地打听他在长安的经历,终于问到了他在陶府做过一年的大夫。然而再问,他却什么都不肯说了。他又不跟别人一样能说话,什么都套不出来,有一段时间可把周宁语急得不轻。

陶家统共三个姑娘,最大的那位是广灵郡主。

今日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看看是不是画里的姑娘。如果不是,再找机会见另外两个姑娘。没想到这一见歪打正着,虽然周溥的画像看不清五官,但从身型气质上看,确实相差无几。

所以宁昭仪才会频频打量她,直到确信就是她。

弟弟也不小了,是该为终身大事考虑一下。家里为他说了几门亲事,他连看都没看对方一眼便拒绝了,一开始周宁语只以为他眼界高,没想到竟是这么高!

普通的姑娘看不上,偏偏看上人家郡主。

不管怎么说,她都得为周溥争取一下。

当晚皇上宿在荣宁宫,一番云雨之后,宁昭仪身子有些发软,软绵绵地伏在他身上,“皇上,臣妾有话想跟您说。”

第105章 喜事

皇上揽着她柔软的腰肢,心满意足地问道:“何事?”

床顶幔帐旖旎,付与无尽春.光。气氛恰到好处,正适合她提点小小的要求。

宁昭仪纤纤素手放在他肩上,不轻不重地揉了揉,撑起上半身凝望他,“皇上可曾记得臣妾有一个弟弟?”

皇上今日政务繁忙,有些疲倦,半眯着眼睛嗯一声,“记得,在扬州是么?朕见过一面。”

她见他快睡着了,唤了一声皇上,“他随我一起到长安来了,目下正在义宁坊住着,因为精通歧黄之术,勉强能为人治病谋生。”她说着,眉眼之中有些感伤,柔弱的美人就是容易让人心疼,她一皱眉便牵挂着他的情绪。

皇上抚平了她眉宇间的皱痕,“怎么,你挂念他?”

宁昭仪缓缓点了下头,“他口不能言,身边又只有一个小童子,臣妾担心他在外面受苦。”

听到这里,皇上大约知道怎么回事了,安抚似的拢了拢她的肩头,“你想让朕怎么做?”

床笫之间的要求最容易时间,尤其浓情蜜意时,她只要吹点耳边风,他就轻飘飘地妥协了。

宁 昭仪白天想了很多,周溥跟陶嫤身份悬殊,若是她开口请皇上赐婚,皇上一定不会同意。她目下唯一能做的,便是尽量拉周溥一把,让他成为能配得上郡主的人物。 停了会,她道:“臣妾听说太医署正缺人手,不知能否让家弟过去试试?他从小学习药理,又熟读经书,必定能帮得上忙。如此一来,他离我也近了不少,我便不必 为他每日担心了。”

皇上沉吟片刻,略有为难:“朕记得,你那个弟弟不能言语…”

身有残疾者不能入朝为官,这点宁昭仪也知道,恨就恨在这一点,周溥大好的前程,偏偏被这一点给毁了。可是没法,他生来如此,谁都没法改变。

宁昭仪以为他不答应,泫然欲泣,“臣妾知道定会让您为难,但臣妾真放心不下他…哪怕不封官阶,让他留在宫里帮忙也是好的。日后如何,端看他的造化吧。”

皇上最近正宠她宠得厉害,哪里舍得看见她哭,当即就心软了:“好好,一切都听你的。朕明日便让人接他入宫,拟指让他留在太医院。”

她破涕为笑,“多谢皇上。”

皇上揽她入怀,喟叹一声,“可别再哭了,朕最见不得女人哭。”

宁昭仪总算了却一桩心事,安安静静地躺在他怀里,想的却是周溥的终身大事。只要周溥有机会入宫,以后宫里谁有疾病,凭他的本事,立功是轻而易举的事。到那时,只要皇上对他刮目相看,便不愁没有好前途了。

*

这边陶嫤尚不知道自己庄皇后和宁昭仪两人盯上了,她正忙着准备自己的及笄礼。

一眨眼便快要冬至了,还剩下一个月时间。那天要筹备许多东西,譬如她要穿的衣服,要戴的发簪等物,殷岁晴不在身边,她要找她商量只能去楚国公府,一来一回太费时间,有时候她索性住在楚国公府得了。

这阵子殷岁晴最常问的问题便是:“叫叫有没有中意的男子?”

王孙贵族多的是适婚男子,有时候会在宴会上见到,殷岁晴这么问,只是想多为她考虑考虑。

陶嫤总是摇头,“没有,真的没有。”

确实没有,那些男人她都看不上眼,总觉得连大哥都比不上。

殷岁晴不得不为她的婚姻大事考虑了,不少姑娘家十五以前便定好了婚事,一过及笄礼便可以完婚。她的叫叫这么优秀,不该落人后面才是。

偏偏她本人一点也不上心,浑浑噩噩地过日子,没心没肺的。

其实想去陶府提亲的人不少,奈何陶嫤的身份太尊贵,他们轻易不敢高攀。目前都处于观望状态,看谁敢打头阵,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殷岁晴问她:“上回宜阳公主说起何玉照的婚事,目下可有眉目了?”

殷岁晴不知道她跟何玉照决裂的事,还当她们跟以前一样要好,只是来往不如以前密切。陶嫤也没跟她说过,毕竟解释起来太麻烦,不如让她一直误会下去。

陶嫤歪着脑袋想了想,“没听瑜郡王府有什么动静,应该是黄了吧?”

她跟段淳见过几次面,但都不好意思当面问他这回事,尤其孙启嫣曾说段淳对她有意思,她就更不敢多问了。生怕他误会她也对他有意思,所以才这么着急他的婚姻大事。

在陶嫤心里,一直都是把他当成兄长的。

未料想殷岁晴下面一句话,简直让她目瞪口呆:“若是没成,我对段淳倒是挺满意的…”

陶嫤大惊失色,“阿娘你说什么呢?他以后是我的兄长!”

殷岁晴嗔她一眼,“咋呼什么?阿娘只是说说,瞧你怕成那个样子。他有这么不入眼么?”

“不是这个意思。”陶嫤摸了摸脸颊,“可是阿娘要嫁给瑜郡王,我说什么都不能再跟段淳有牵扯吧,传出去多难听啊。”

殷岁晴正是意识到这一点,惆怅道:“容我再想想。”

这是算是过去了。

反正不急,陶嫤还小,走一步看一步罢。

*

天气入冬后,日子一天比一天冷,只不过雪迟迟未下。

陶嫤穿着袄裙,溜达到晋宇轩中,发现这屋里已经升起了火炉。她迈过门槛,往屋里张望了下,“启嫣姐姐,你怎么比我还怕冷?”

屋里没有声响,孙启嫣的丫鬟楚楚走出来道:“郡主,我家姑娘睡下了,您不如等等吧?”

陶嫤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还没到正午,怎么就睡起午觉来了?说起来,孙启嫣这阵子确实比较嗜睡,陶嫤好几次找她她都睡着,也不知道怎么了,整个人都睡不醒似的。

陶嫤走近屋里,“我等她一会好了。”

其实没什么事,就是一个人待得没趣,想个人说说话。

她坐在窗边的矮榻上等了一会儿,百无聊赖地摆弄起腰上的络子来,一低头瞧见那个金锁。她失神片刻,想起江衡说要腊月初一才能回来,皱了皱眉,一抬头刚好看见孙启嫣醒了。

“启嫣姐姐!”她至今都没改过来口。

孙启嫣撑坐起身,见她坐在窗边,轻声道:“怎么坐在那儿?窗户也没关,你冷不冷?”

她走过去,“正好可以看院里的风景,你屋里暖和,一点都不冷。”

正说话间,楚楚端着一碗清炖鸡汤进来,“姑娘还没吃午饭,先喝点汤暖暖胃吧。”

尚未走到跟前,孙启嫣闻到那味道,便摇摇头推拒:“我不想喝。”

楚楚把汤放在桌几上,“姑娘不喜欢喝鸡汤么?婢子让人做鱼汤好不好?听说小厨房养了两条活蹦乱跳的大鲤鱼…”

一想到鱼的腥味,孙启嫣毫无预兆地伏在榻上干呕起来,“你别说了…”

陶嫤吓了一跳,连忙给她顺背,“启嫣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说罢赶忙让人找大夫,顺道去把陶靖叫回来。

楚楚一阵慌乱,两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等大夫过来诊过脉后,才知道孙启嫣已有一个多月身孕了!

孙启嫣的月信向来不准,推迟十几天是常有的事,她自己都没在意,哪曾想居然有了身孕。

大夫走后,她仍处在恍惚阶段,不知所措地摸着肚子,“叫叫,我…我方才没听错吧?”

陶嫤回过神来,坐到她身旁道:“启嫣姐姐没听错,我也听到啦。”

她一边高兴,一边又有点想流泪,“我,我没想到会这么快…”

陶嫤留下来陪她说了会话,不多时陶靖风风火火地回来了,大约路上听人说了什么,刚进门便直奔到孙启嫣床前。

孙启嫣看向他,唇瓣牵出一抹羞赧笑意,拉着他的手放到肚子上,“大夫说,这里有我们的孩子。”

陶靖喘着粗气,路上走得太急,这会仍没缓过气来。

闻言愣愣地看着她半响,忽地俯身将她揽入怀中,双臂紧紧地收起,似是抱着珍宝一般。

陶嫤成了多余的那个,她识趣地退出房间,准备告诉阿娘这个好消息。

*

千里之外的松州,李鸿一件件向江衡汇报长安的事。

“陶大公子中秋那日成亲了。”

江衡正在军府处理事务,桌上放着牛皮底图,闻言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李鸿又道:“前不久皇上南下扬州,带回宫一个美人,没两月便封了宁昭仪。宁昭仪原名周宁语,是扬州知府的千金,周溥的二姐。”

他停了下。

李鸿继续道:“宁昭仪向皇上求情,请皇上破例让周溥入太医院学习。”

江衡宽大的手掌按在地图上,抬头看向他,“皇上答应了?”

李鸿颔首,“第二天便接入宫中了。”

好得很,看来不只是周溥,整个周家都不是省油的灯。宁昭仪打的什么主意,他一猜便知。周溥若有幸能在太医院出人头地,说不定勉强能配得上陶嫤的身份,可那机会微乎其微,近乎渺茫。

以前没可能,现在也不可能。

江衡看向李鸿,“你立刻动身回长安,时刻守在广灵郡主身边。”

这一年来帮江衡做事,李鸿早就知道他对陶嫤那点心思了,于是问道:“魏王何时回去?”

陶嫤生动娇俏的模样赫然浮于眼前,江衡也想马上就回去,奈何外域虎视眈眈,随时有可能攻城,他目下脱不开身,想回也回不去。

他揉了揉眉心,“最快…也得再等半个月。”

李鸿想了想道,“算上脚程,最快也得二十天到长安。目下距离郡主及笄只剩一个月了,王爷不怕郡主及笄之后,周大夫出手吗?”

他霍地睁开双目,漆黑眸子定定地看着李鸿。

李鸿自知说错话,讪讪地低下头去,“属下知道了,这就动身回长安。”

说着走出帐外,准备回王府收拾东西。

江衡看着面前的地图,越看越觉得烦躁,脑子里不时地回想起李鸿那番话。末了放下牛皮地图,叫来赵斌,脸色阴郁道:“本王有事跟你商量!”

赵斌刚进门便有种不好的预感,一见魏王心情不好,更加确定了心中想法。

第106章 兼程

孙启嫣有孕的消息传出去后,府里二房三房的人纷纷赶来看望。她和陶靖都是头一回有孩子,两人什么都不知道,有许多需要注意的地方,二婶三婶热心地教了她许多,让她有问题尽管去问,她们都会帮忙。

大夫说她是头一胎,目前胎儿尚不稳定,要好好调养身子,饮食方面不能马虎等等问题。

陶靖站在一旁听着,一一记下,瞧着比孙启嫣还要上心。

大夫走时把他叫了出去,两人站在廊下,大夫道:“头三个月比较特殊,切忌不能行房.事,待三个月后稳定住了,方可徐徐图之。”

陶靖高大的身型微微一愣,旋即点头道:“多谢大夫提醒。”

大夫没注意他的表情,本着医德提醒他一句,毕竟有不少新婚夫妇不知道忌讳,最后害得孩子保不住的例子。他另外多说了几句,收了诊金才离去。

屋内陶嫤陪在孙启嫣身旁,稀罕地摸了摸她的肚子,“以前我就是从阿娘肚子里出来的,真神奇。”

孙启嫣的肚子平坦,才两个月根本看不出什么,但她就是能感觉到里面有生命似的,也跟着陶嫤摸了摸,“叫叫给他起个小名吧?”

陶嫤抬头,受宠若惊地问:“我么?”

孙启嫣笑着点头,“你是他的小姑姑,你起的名字他一定喜欢。”

虽然不知道是男孩女孩,但乳名是父母叫的,她起什么都可以。陶嫤有点激动,上辈子没能看到大哥和孙启嫣成亲,如今他们非但顺利成亲了,连孩子都有了,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陶嫤斟酌好一会儿,“不如叫如意吧,一世如意的如意。”

孙启嫣跟着念了两遍,也觉得这个名字不错,“那就叫如意,无论男孩女孩都能用。叫叫这名字起的真好。”

她弯起唇角,这名字有很多寓意,她不仅希望孩子能一世如意,也希望孙启嫣和大哥能如意。

陶靖从外面进来,孙启嫣抬头看他,圆润腻白的脸蛋漾着笑意,红润照人,“叫叫方才给孩子起了小名,叫如意,你觉得如何?”

陶靖睇向陶嫤,笑着调侃:“我都不知道叫叫还会起名字,还起得像模像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