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磊说完,德妃瞪他一眼:“没有出息的东西,这就放弃了,那贺珍虽被指给你为妃,可是你还没有娶她进门,后面我们不是没有翻盘的机会,儿子啊,越是这种时候,越要稳住,宫中风云瞬间间,眼下皇上放弃你了,不代表后面不会重视你,其实所谓的储君人选,只不过是两个字,圣心二字,若是你重新赢得皇上的注意,又何愁不会被重新看重,必竟太子未立啊,谁都有机会。”

德妃一说,萧磊重燃信心,整个人振奋了很多,不过此时的他不似从前的张扬,反而显得很阴沉,他望向德妃:“现在怎么办?难道就这么把苏绾手中的嫁妆还给她,她那嫁妆中可是有龙王令的,若是这东西落到萧擎的手里。”

“不会,绝不会落到萧擎的手里。”

德妃凶残的说道,然后唤了寝宫里的亲信嬷嬷:“立刻派人送信给丞相,让他立刻想办法进宫来,本宫有要事与他相商。”

“是的,娘娘。”

亲信嬷嬷走了出去,想办法把消息递出去。

这里,萧磊望向德妃:“母妃让舅舅进宫要做什么?”

“苏绾的东西绝对不能落到别人的手里。”

“可是现在父皇已经下旨废掉了我们的婚事,对了,父皇还让我立刻把信物送去安国候府给苏绾。”

“这个你不要担心,当初我早就做了一枚假的信物,所以要送也是送一枚假的信物。”

德妃稍停了一下,脸上满是诡谲的笑,萧磊再问她接下来的事,她也不说什么,直到丞相赵荀悄悄的进宫来,德妃才又开口。

“哥哥,今日宫中的事情,你可是知道了?”

赵荀五十开外的年纪,人长得很胖,眼睛很小,但是一双眼睛却充斥着精光,一看就是个颇有算计之人,他听到德妃的话,苦着一张脸说道:“现在惠王府内所有人都知道了,皇上下旨废掉了襄王和清灵县主的婚事,还有谁不知道啊,估计再过一会儿,整个京城都知道了。”

“妹妹宣我进宫是有什么打算吗?”

赵荀望着德妃,德妃冷笑:“哥哥,我赵家虽然眼下被皇上重用,可若是磊儿不能登上帝位,那么我们赵家很快就会没落的。”

赵家本来就不是什么世家大族,眼下手中又有皇子,别的有皇子的亲贵是不可能和他们站到一起的,所以现在不管他们愿不愿意,都要一路走到底,成则荣华富贵,世代受到恩惠,败也只不过是淡出京城罢了。

所以赵丞相望向德妃说道:“你说吧,如何做。”

“眼下别的先不能动,先收拾了苏绾这小贱人,一天不收拾这小贱人,我一天咽不下这口气,何况我们还要拿到她手里的东西。”

德妃说到这儿停住了,换了一口气又说道:“她不是不愿意嫁我儿子吗,呵呵,那就让她嫁进丞相府。”

萧磊一听,直觉上便觉得不可能,直接的否决。

“她不可能嫁的,连我都看不上,他会看上赵郁吗?”

这话虽是实话,可是襄王这话说的让赵丞相剜心了一下,凉凉的望向萧磊。

大殿上首的德妃不耐烦的说道:“就算她不肯嫁,我们也有的是法子让她嫁,让她不得不嫁,她不愿意嫁你,呵呵,我就要让她声败名裂的嫁进丞相府,到时候看我怎么拿捏她,再一个那嫁妆进了丞相府的话,和进我们口袋是一样的。”

德妃说完,大殿内丞相赵荀和萧磊终于明白德妃的意思,那就是让赵郁毁掉苏绾的名声,让她不得不嫁进丞相府,到时候嫁妆就进了丞相府,一样算是进她们口袋里了。

不过萧磊想到自己先前也想过这个主意,没行得通,最后反而和阮雨行成了好事,那个小贱人实在太刁钻了。

“母妃,其实之前我也想这样干过,可是不但被她躲了过去,还被她反算计了一把,所以?”

萧磊没有说到底,德妃沉声:“所以这一次我们要小心筹谋,不要大意了,这个女人既然精明,我们就要小心,就不相信找不到她的破绽,就不相信她没有大意的时候,就是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呢,只要她打了盹,大意了,我们就下手了,到时候一切就由不得他了。”

萧磊不再说话,他也认为上次是自己大意了,这一次若是好好的筹谋,定然可以算计到苏绾。

萧磊虽然心中极憎恨苏绾,不过心中不否认一件事,苏绾长得实在是好,不像是苏明月和表妹那种带着冷傲气质的美人,反而有一种柔软娇嫩,让人忍不住想搂在怀里当珍宝藏着。

可是想到苏绾对他的嫌弃,萧磊脸色沉了下来:“好。”

赵丞相也同意了这件事,飞快的站起来:“妹妹和襄王殿下放心,这件事我会小心办的,保证让那苏绾嫁进丞相府来。”

“好,”德妃点头同意,不过没忘了叮咛赵丞相:“要动手前,一定要先通知我一下,让我好好的合计合计,这事能不能做,千万不要鲁莽了,既然那女人如此厉害,我们就不能大意了。”

“是的,娘娘。”

这里几个人正在算计苏绾,苏绾却一点也不知道,她正坐着安国候府的马车一路回安国候府。

现在的她心情说不出的好,一点也不知道惠王府内,众宾客已经知道皇上下旨废掉她婚事的事情了,这都是大嘴巴的贺珍给说出来的,她是巴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清灵县主现在不是襄王妃了,她才是襄王妃。

惠王府,有不少人同情苏绾,大部分人都认为皇帝之所以废掉这门婚事,定然是因为苏绾身份低微的原因,因为她只是安国候府的庶女,本来先前皇上下旨赐封清灵县主为县主,她们还以为皇上是有意让清灵县主和襄王完婚,现在看来,说不定皇上不是这个意思,皇上下旨赐封清灵县主为县主,一定是为了补偿清灵县主。

对,一定是这样的。

不过想到云山伯府的贺珍竟然能嫁进襄王府,在场的不少女人都稀吁,一来云山伯府没落了,贺珍这样的身份要嫁进皇子府邸,并不是容易事情,二来贺珍这个女人实在不讨喜,她们往常也没看到襄王殿下喜欢贺珍啊,众人对此百思不得其解。

惠王府里很多人说起这件事,安国候府的人自然也知道了,安国候夫人和苏明月两个人听到这个消息,笑咧了嘴巴,那个女人活该,襄王退了她的婚,看她还嚣张什么。

不过安国候苏鹏脸色却不太好看,尤其是身侧的朝臣,一个个一脸同情的望着他,似乎他家遭受了什么打击似的,安国候越想脸越黑。

本来他还想着,如若襄王不乐意娶苏绾,那么把明月嫁给他也行,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贺珍嫁给了他,真是够让人郁闷的。

看来现在他只能把主意打到惠王和宁王身上,不过这两位王爷可比襄王出众得多,明月嫁给他们也不亏。

安国候想着,便自领着人去和惠王宁王套近乎。

这里的事情,苏绾自然是不知道的,她开开心心,高高兴兴的一路回安国候府,全然没有别人所以为的那种难过失落,相反的说不出的愉悦,本就俏丽的人,再加上心情好,整个人说不出的娇美动人。

可她这高兴劲还没过去,马车外忽地有冷寒的气流飘了进来,苏绾眉一挑,还没有说话,聂梨便冷喝出声:“什么人。”

可惜这一次聂梨碰上的不是虞歌,而是萧煌,萧煌的身手极端的厉害,所以聂梨一出手便被萧煌给解决了,一招完事,可见他的身手是多么的厉害,他伸手点了聂梨的穴道,然后眼看着聂梨栽倒在马车的地板上,想想又觉得碍眼,直接的把人一脚给踢飞了出去,同时命令外面的虞歌:“接住。”

两个人根本是把聂梨当球踢。

苏绾早已看呆了眼,这人是土匪吗?把别人的地盘当成自个儿的,还当得这么的理所当然。

看到他这样,她怎么就那么的想弄死他呢,手好痒啊。

苏绾心里想着掀开车帘往外叫了起来:“救命一一一啊。”

本来她打算当街呼救,让这不要脸的男人丢丢脸,让人家看看堂堂靖王府的世子,竟然当街强上人家闺阁小姐的马车,可是萧煌却一眼识破了她的意图,所以身子一动,飘到了苏绾的身边,上手便捂住了苏绾的嘴巴。

本来苏绾歪靠在软榻上,萧煌因为着急,并没有多想,闪身便扑了过去捂嘴巴,这下两个人便成了一个在上一个在下的姿势,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就这么瞪视着,明明该是剑拔弩张的气氛,偏偏多出那么一抹暧昧的气流来。

苏绾的鼻端充斥着这家伙的气息,她说不出的讨厌,所以挣扎着摇头,同时飞快的去按手上的戒指,戒指上的峰芒闪了出来,她抬手狠狠的朝着萧煌的腰间刺去,可惜这一回萧煌有了防备,所以一只手迅速的伸出来,死死的按住了她的手,苏绾的脚下同样有暗器,所以抬脚狠狠的朝着萧煌踢去,贱男人胆敢叫我吃瘪,踢死你。

可惜她再次的失利,萧煌抬腿,一只腿死死的压住了她的腿,然后两个人紧密的贴合在一起,苏绾一丝一毫也动不了,直气得眼里腾腾的冒起怒火,然后张嘴便想咬嘴里藏着的毒药,暗器打不死你,难道还毒不死你吗?

可惜吃过亏的萧煌一看她的动作,便知道她的嘴里藏了毒药,赶紧的用捂住苏绾的手捏开了苏绾的嘴巴,这样一来,苏绾连一丝一毫都动弹不了了,就这么愤怒的被人半压在厢壁上,死死的瞪着某个大贱男,然后挑眉示意:“滚起来,你是要压死我吗?”

萧煌一动也不动就这么半压着她,只觉得温香软玉抱满怀,其实这感觉真不错,所以他只是挑高长眉,温声说道:“可以试试,古人不是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

苏绾差点气得吐血,什么时候那句话可以理解成这样了,现在是他压她,不是她压他好吧,他是牡丹吗?他是一朵小烂菜还差不多。

可是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苏绾身上的戾气退去,慢慢的温和多了,轻眨着眼睛,表示两个人可以和平交谈。

“放开我,我们可以谈谈。”

“你确定你不叫吗?我可不想以这种方式成名。”

萧煌冷幽的说道,苏绾赶紧的点头,表示不叫。

萧煌慢慢的放开一只手,她立马朝着马车外面大叫:“救命啊,有人强一一一。”

萧煌再次迅速的捂住了她的嘴巴,眼神说不出的深沉,这家伙就是不能信,她就不是轻易妥协的料,不过苏绾眨巴眨巴着眼睛,甜蜜蜜的表示,我就是吓吓你,绝没有叫的意思。

可惜萧煌不为所动,依旧一只手捏住她的嘴巴,整个人压着她,连腿都死死的压在她的身上。

本来苏绾人就小,身子单薄,被这么个大活人一压,直接快喘不过气来了,拼命的摇头,表示自己不叫了。

可惜人家不相信了,凉凉的睨着她:“你已经没有信用了。”

苏绾翻白眼,瞪着他,难道你飘到马车上来,就是为了压死我的。

“本来我是和你说事的,但没想到你如此不合作,所以压死也不错。”

我死了你也活不成,苏绾眨巴眨巴眼睛提醒某个男人。

某个男人学她的样子,也轻轻的眨了眨眼睛,那浓密细长的睫毛,像扇子一样透着魅惑,本来是冷若雪莲的冷魅之人,因着这个动作,瞬间明艳动人起来,那深邃的瞳眸因着这眨眼的动作,好像汪了一池春水似的,整个人就像个妖孽,苏绾看得有些呆,然后皱眉在心里冷骂,贱男,早晚有一天毁了你的脸。

“你在骂我。”

萧煌不客气的开口,然后长长的叹气说道:“本来我正想放开你,没想到你又骂我,我看还是不要放开,压死好了”

苏绾差点吐血,而且她后知后觉的发现一件事,自己几乎被这家伙给抱在怀里半压着,这样的动作说来说去是他占便宜,她吃亏了啊,不行不行,太吃亏了,而且她鼻息间,越来越多他身上的清莲幽香,让她很不习惯。

你放不放,苏绾使劲的眨眼,若是不放,这帐我可算记下了。

萧煌一看苏绾的表示,倒是不想再和她结仇了,因为这个女人很记仇,而且会记很久,最重要的一点,就算不是他的错,也会记到他的头上。

所以还是不要闹得太僵硬的好,萧煌想着,脸色温润的光彩,暗磁的声音幽幽响起:“你确定你不叫了?”

苏绾摇头。

“不动用你的暗器了。”

苏绾摇头。

“不下毒了。”

苏绾又摇头,萧煌慢慢的松腿,然后身子微抬,一只手慢慢的放开,最后放开了捂住苏绾的小身子,迅速的往后撤退,退到安全的地带,不过先前手上的触感,依旧保留在他的脑海里,让他有些不自在。

对面,苏绾歪在软榻上喘气,差点没有被这家伙压死过去,这就是传说中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呸。

“萧煌,你来就是为了压死我,或者捂死我的吗?我哪个地方得罪你大爷了,让你想压死我还想捂死我?”

苏绾一恢复过来,脸色难看的瞪着对面的萧煌,萧煌挑高浓黑的眉,眸光潋滟的说道:“其实我是来带你去看戏的。”

“看戏?”

苏绾挑高眉一脸的稀奇,她什么时候给他错觉了,她可以和他一起看戏。

“萧世子,我看戏是挑人的,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请我去看戏的,不去。”

她一言完冷沉着脸怒指着马车外面:“快滚,再不走我就下毒了?而且这一次我下的毒你定然解不掉。”

苏绾说完后,忽地觉得自己怎么会这么善良,这么的温柔可人呢,下毒前还提醒人家,真是太善良了。她眨着眼睛望着萧煌:“我怎么可以这么善良,这么可爱呢,真是萌到不象话呀。”

对面萧煌一脸的黑线条,牙也痒,手也痒,可是偏偏不知道从何下手,这一刻他忽地明白一件事,这世上原来人人都是有克星的,他也不例外,苏绾绝对是他的克星。

第074章看好戏 苏明轩被废

安国候府的马车里,萧煌脸色黑沉,瞳眸幽冷的寒芒,幽幽的望着苏绾,最后身子一歪直接的躺到苏绾所在的软榻上,一脸你不去我就不走的的架式。

苏绾惊讶的瞪大眼,盯着这家伙,这是赖上她了,要不要脸啊。

“萧世子,你这是打算赖上我了。”

“不是,我是请你去看戏。”

“若是我不去呢,”苏绾阴测测的问,大有若是这家伙胆敢说赖上她,她就一把药毒死他。

萧煌并没有接她的口,反而凉凉的说道:“其实我们两个一起死也不错,生不能同日死一一一。”

他话一出口,苏绾脸黑的叫起来:“停,停,谁要和你生不能同日死同穴啊,你赶紧的给我滚。”

“你不是打算毒死我吗,而我死前一定会拉你一块的,所以咱们不就成了那一对同命鸳鸯了吗?”

萧煌幽幽的说完,斜歪在软榻上动也没有动一下,那悠然的神容显示出,如若苏绾不跟他去看戏,他是不会走的,她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大家一起去看戏,二毒死他,然后他临死前拽着她一起死。

苏绾自然把他的意思看得一清二楚,脸色不由自主的拢上了黑线条,手指握了握,真想一包药把他给毒死了,可是这男人武功很厉害,她并没有把握全身而退,而她可不想真的和他死在一起,想想便恶寒。

如此一想,苏绾阴测测的一笑,忽地抬手摸上了自己头上的银色发簪,这枝发簪也是暗器,十分的厉害,不过她一动,萧煌便眸光幽暗的望向了她,忽尔唇角一勾,便是一抹似笑非笑:“你这是打算暗算我吗?若是你不介意我压死你,你大可以动手。”

苏绾一下子想到自己之前被他死死压制着的事情,不由得咬牙,最后慢慢的放了手,既然被这个家伙发现了,那么她再想动手是不可能的,反而会被他压制着,若是再像之前那样被他压着,可是她吃亏啊。

如此一想,苏绾放下了手,心里真是越想越不甘心,这该死的贱男,竟然威胁到她的头上了,这让她如何心平,心中想着,她忽地笑了起来,眉眼拢着俏,说不出的可爱迷人,萧煌看着她,一时竟然有些恍神。

苏绾抬脚,然后狠狠的一脚踩上了萧煌的脚,直疼他蹙眉,冷睨着苏绾。

苏绾心里总算舒服一些了,瞪着萧煌:“好了,不是说带我去看戏吗,若是戏不好看,新帐旧帐一起算,否则别怪我翻脸,还有别以为我真怕了你的威胁,我有一百种的办法对付你,其中总有一种办法收拾到你。”

萧煌一脸的无语,这女人当真是半点情面也不留,他想问她,睡的事情呢,不是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吗,恩呢。

不过萧大世子这一刻还知道这是禁忌,不能提,提了估计苏绾立马翻脸,所以他掉头命令外面的马车夫:“去城门口。”

马车夫乃是聂志远,聂志远根本就不理萧煌,而是请示苏绾:“小姐。”

苏绾挑眉:“就去城门口看看吧,有人请我看戏呢,不知道城门口有什么戏可看的。”

苏绾没好气的说道,然后窝在马车的软榻上,不过尽量离得萧煌远一些,好像萧煌是什么狂野猛兽似的。

萧煌眸光幽暗似笑非笑的望着她,他是想当了当日紫竹林的事情,这女人生猛着呢,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不过因为想到紫竹林的事情,他的眼神有些深邃,身子微热,不敢再看苏绾,赶紧的转移心中的想法。

“苏绾,你莫要和萧擎还有萧烨他们多接触,那会为你惹来不必要的麻烦的。”

萧煌说到这个,神色正常多了,掉头望向苏绾时,眸光暗沉仿似万年深潭似的,丝丝冷气溢出来。

因为他是不会让皇室中的这些家伙好过的,而他不想在这一场的博奕中,伤害到苏绾,所以他才会提醒她的。

苏绾本来敛目不想理这个家伙,忽地听到萧煌的话,不由得睁开眼睛,没好气的说道:“我和他们的事情,那是我的事,关你什么事。”

萧煌眉色一沉,幽冷的说道:“本世子只是不想你受到伤害罢了,萧擎和萧烨都不是简单的人物,而且牵扯到皇储之争,必然是腥风血雨的,所以你还是离得他们远一些比较安全。”

“他们只是我的朋友罢了,他们的腥风血雨,干我什么事,我又不参与。”

萧煌听到苏绾把萧擎和萧烨只当成普通的朋友,无端的心情好受了一些,当然此刻他并没有去深究自己心中的想法。

“话虽如此说,可若是接触得多了,哪能不受影响。”

萧煌真心不希望苏绾和萧擎萧烨走得太近,一来看了碍眼,心情不好,二来那两个家伙都不是什么等闲角色,他怕苏绾和他们走得近了,有麻烦。

不过苏绾却懒得理会他的话,挑起细长的眉,似笑非笑的冷睨着他:“萧世子,那是我的事情,我做什么好像与你无关吧。”

她停了一下忽地说道:“我发现一件事,你好像很恨皇家的人似的,你不也是皇室的子弟吗,你是靖王府的人,靖王府可是皇亲国戚啊,你这么恨他们做什么?”

苏绾话落,那本来好好的人,忽地周身拢上了冷魅嗜杀的气息,双眉微微的拧起,眸中一闪而逝的利光,仿似两柄出鞘的宝剑,寒光四射,森冷异常,连说出口的话也是冰冷没有温度的。

“璨璨,你听过一句话没有,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苏绾先是愣了一下,随之脸色难看的瞪向萧煌:“那你快滚,我不想知道你任何一点破事,还有我不叫璨璨,我叫苏绾。”

苏绾一火,萧煌身上的冷戾之气慢慢的散去,他挑开浓黑的长眉,眸中拢着笑意:“这是我给你起的,以后就是我的专属称呼了,我觉得这个名字,比你本来的名字更好。”

苏绾直接的被他气笑了,指着他的鼻子不客气的说道:“你是我的谁啊,竟然还给我起名字,你是我爹啊还是我娘啊/”

她说完后觉得这句话很好笑,掉首望着萧煌眨巴着萌宠的大眼睛:“萧世子,你说你是我爹还是我娘,要不我叫你爹?”

这一回萧煌的脸黑了,这小妖女,都睡了他,还叫他爹,滚。

“璨璨,你觉得你对我做了那样禽兽不如的事情,还能厚着脸叫我爹,来,乖女儿你叫个试试看,我倒想看看你有多么的禽兽。”

萧煌黑着脸磨牙,然后幽幽冷笑。

苏绾一听到他提的事情,便安份了,抬手狠捶身边的软榻,恨哪,为什么要睡这家伙,为什么睡的会是这家伙。

萧煌还在旁边幽幽的说着:“你都不知道,当时我吓懵了,这世上竟然有这么生猛的女人,上手就亲,上手就扒人衣服,上手就一一一一。”

后面他没有上得下去,苏绾已经黑着一张脸怒喝:“住嘴,再敢说一个就撕了你的嘴巴。”

她说完也不给萧煌机会,朝着马车外面问道:“城门怎么还没有到。”

外面聂志远沉声禀报:“小姐,马上就到。”

马车一侧,萧煌幽幽潋滟而笑,眉眼说不出的愉悦,难得的胜了一回,真是爽啊,不过他不敢再过度刺激这小妖女,怕她拼个鱼死网破的,而且他们两个人说得有些露骨了,虽然他封闭了空间,可聂志远身手厉害,保不准听到些什么,所以还是不要再说了。

马车一路往城门口驶去。

城门外,此时人山人海的说不出的热闹,因为这里正上演着一出戏,很多人跑来看热闹。

不知道何时,城门外忽地高高的竖起了一根木桩,木桩上竟然绑了一个赤身裸露的男人,身上一件衣服都没有穿,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男人的下身私处,竟然被人给毁掉了,血迹斑斑的看上去恐怖极了,而此时这被毁掉下身的男人已经昏迷了过去,在他身下的木桩上,还贴着一张白纸,白纸上写下了这人所犯的罪行,原来是偷人小妾,被人捉了个现行,然后毁掉了下身绑在了木桩上让所有人看到这贱男的下场。

因着白纸上所写的罪行,看热闹的人个个议论,大部分人都猜测,这家伙偷的人定然是什么大官的小妾,要不然不至于被整成这样,所以虽然这男人被绑在木桩上,可是一时间竟然没人敢动,而守城门的兵将也不敢动,因为不知道这人的背后究竟扯到的是什么人,所以赶紧的派人去通知明威将军崔英。

明威将军崔英,手中掌控守卫京城的虎骑十六营,这些兵将就是负责保护京城治安的,现在出了这种事,自然要上报明威将军。

明威将军人未到。

安国候府的马车倒是到了,马车内的苏绾一听到外面的热闹之声,轻掀轿帘往外张望,一眼便看到那被绑在木桩之上的人正是之前骑在她身上掐死前身的夏家之子夏楠。

这个人苏绾本来是不打算放过的,只不过自己穿越过来后,一直各种忙,倒是把他给忘了,而且这人自从那天晚上出事后,便没有再进安国候府,所以她没找到机会,没想到现在他竟然被人毁了下身还被扒光了绑在木桩之上,真惨啊。

苏绾的小脸上满是怜悯之色,不过眼里却闪着明艳的光彩,活该,这就是现世报,这身上长着这么一根恶棍,不知道毁掉了多少女人,现如今废了倒好,而且好丑啊。

苏绾忍不住嘟嚷出声:“真丑。”

她一说,那歪靠在马车上的萧煌脸色黑了,瞳眸也暗了,他只想着带她来看热闹,倒是忘了那夏楠竟然光着身子,连私处都露了出来,这如何能让璨璨看呢,萧煌身子歪过来,上手便捂住了苏绾的眼睛,把她往马车里拽。

苏绾心中憎的一下来火了,抬脚便往萧煌腿上踢去,一边踢一边怒气冲天的叫起来:“你做什么捂我的眼睛,上次没有捂死我,这次想捂瞎我啊。”

萧煌嘴角抽了抽,提醒苏绾:“那可是一个赤身裸露的男人。”

“那又怎么样,既然是来看戏的,就要看全套,要不然看个屁戏啊,何况是你带我来的,现在又抽什么风,快放开我。”

苏绾上手便拍萧煌的手,萧煌立刻放开了手,坐了回去。

苏绾气狠狠的瞪视着他:“萧煌,你是不是真想让我废了你那张破手才甘心,你再来捂一个试试,来吧来吧。”

她说着还往前凑了凑,示意萧煌捂她的眼睛。

苏绾往前一凑,两个人离的距离便很近,萧煌可清晰的看到她瞳眸之中跳跃的火花,那样的炽热,怒气冲天,可是这跳跃的火光却晕染得她整张小脸,栩栩光彩,整个人说不出的可爱迷人,让人看了收不回视线。

萧煌便这么望着她,慢慢的苏绾也感觉到了那一丝丝暧昧的气流,一眼看去,只觉得两个人离得太近了,只有两三寸的距离,便要靠到对方的脸上去了。

这一想,她的脸颊烧烫了起来,难得一回的不自在,飞快的往后退,一边退一边还不忘恨恨的警告萧煌:“你若是再胆敢不经过我同意,就对我动手动脚的,别怪我真的和你翻脸。”

萧煌看着她那似恼似嗔的模样,散发着小姑娘特有的娇嗔,说不出的温软,似乎像一片雪花似的落在他的心上,让他觉得痒痒的麻麻的。

苏绾没听到这人的声音,掉头望来,却看到萧煌眸光深沉,瞳眸之中竟然闪闪烁光,似乎有什么东西欲燃烧起来似的,苏绾蹙眉正想奚落他两句,忽地听到马车外面响起了撕心裂肺的嚎哭声,还夹杂着呜咽之语。

“我的儿啊,你怎么了,是谁,是谁把你伤了,是谁把你绑在这木桩之上的。”

“来人啊,快放开我的儿子,快点放开他。”

苏绾听到这哭声,飞快的掀帘往外张望,一眼便看到那嚎哭不已的人正是夏家的人,夏楠的母亲夏夫人。

这个从前在她面前耀武扬威,自认为自己很了不起的女人,眼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几乎要断气一般。

苏绾忍不住心情好起来,笑看马车外面的戏。

只见夏夫人一边嚎哭一边命夏家的奴仆,赶紧的把绑在架子上昏迷不醒的夏楠解下来,四周所有人都在看热闹,不时的指指点点的,夏夫人现在是连死的心都有了,儿子年纪轻轻的竟然就这么被人废了,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还有夏家怎么办?老爷若是知道儿子没用了,肯定会弃了他,重新另娶妾进门给他生儿子的。

夏夫人一想到这些,只哭得肝肠寸断,死去活来。

可事情到这里还远没有完,那夏家的奴仆正忙着解绑在木架上的夏楠,忽地一枝箭凌厉的从远处射了过来,仿若流星一般,在别人没有看到的时候,苏绾已经看到了,她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那枝箭稳稳的扎进了夏楠的心脏。

只见那本来昏迷过去的人,被箭射中后,痛苦的挣扎了起来,然后整张脸扭曲了,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就那么口吐鲜血死了过去。

而这一突发状况,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发生的,待到众人反应过来,城门外乱成一团,大家个个惊叫着四下散开。

“杀人啦,杀人了。”

“快走啊。”

个个往城内奔去,而夏家的人在别人惊叫的时候也醒了过来,夏夫人再承受不住这份打击,嗷呜一声叫,昏死了过去。

苏绾望着外面的一切,只看得津津有味,唇角笑意连连。

身后马车之中的萧煌,看她这样的神情,忽觉整个人说不出的愉悦,暗磁的声音徐徐的响起来:“怎么样?这出戏不错吧,不觉得厌烦吧。”

苏绾听到他的话,嘴角的笑意一收,放下车帘望了过来,小脸端的是无比的认真:“外面这一出戏不会是你一手导演的吧。”

不用想也知道是这家伙演出来的,不但断了人家的命根,让人家到死连一个全尸都没有,更重要的是他竟然还毁坏他的名声,最后一箭穿心,这家伙果然够狠够毒。

不过那也是夏楠活该,要知道他身上不知道担了多少人命,就连前身也是被他掐死的,现在他算是得到报应了。

苏绾一边想一边望着萧煌,装模作样的说道:“哎呀,你真是太残忍了,怎么能这么残忍呢,我这样心地善良,菩萨心肠的小姑娘看了真是不忍心啊,不知道晚上回去会不会做恶梦。”

萧煌狠狠抽了抽嘴角,呵呵冷笑,是谁看了眉开眼笑,是谁看了笑意连连满心欢喜,现在竟然装模作样的演戏给他看,真是没良心。

“是啊,本世子就是那个黑心黑肺,阴险狡诈的歹毒之人,璨璨姑娘就是那个心地善良,菩萨心肠的菩萨,对了,你要不要下马车去告诉夏家的人,是本世子算计的夏楠?”

“好啊,好啊,”苏绾掀帘朝外望,张嘴便欲叫,似乎真的打算把萧煌给嚷出去,萧煌眼发黑,这个黑心肝的家伙,他倒底是为了谁啊,萧煌心中憋闷,不过手脚挺快的,身子一动,上手又欲去捂苏绾的嘴,不过这一次苏绾早就防着他了,身子一滚,便滚到了软榻旁边,萧煌的手落了个空,没有捂到她,她回首,巧笑嫣然的开口:“你以为我真傻啊,我若是叫了,我和杀人郐子手在一起,他们一定会认为你是为了我动的手。”

她说完哈哈笑,心情说不出的愉悦,然后命令外面的马车夫:“聂志远,回府。”

“是,小姐。”

马车驾的一声离开外城门,直奔城内而来,一路回安国候府。

马车里的萧煌脸色拢着一层冷霜,瞳眸满是幽暗,一言不吭的盯着苏绾,苏绾挑眉,轻快无比的说道:“好了,戏也看了,你是不是该走了,大爷快走,不送。”

这一回萧大爷真的火了,指着她的鼻子发威:“先前我差点成了你爹,这回又成了你大爷,下回你还准备给我来个什么。”

苏绾凉凉的望他一眼:“你以为还有下一回,你以为我真的不挑,记住,下一次我是绝不会再陪你一起看戏,快走快走,我要休息一会儿,今晚还要给你查身上的毒,我怎么这么苦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