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珑不知道,若不是今日和北晋国两国和谈,以皇帝的心性,可不只是打赵郁三十大板子,肯定会被拉下去斩了的。

皇帝让人把赵郁拉下去打板子,尤不解恨的瞪向丞相赵荀:“赵丞相,你身为当朝丞相,众臣之楷模,这教养出来的子女竟然如此不堪,你身为人父,难究其责,从即日起,罚奉半年,若是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朕定然重重的治你。”

赵荀不敢多说,赶紧的磕首谢恩。

今日他们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赵荀狠狠的瞪了安国候苏鹏和苏绾一眼,然后心情郁闷的走回了自个的座位,一想到儿子挨了三十大板,赵荀心情更不好了。

凤凰台内,皇帝虽然惩罚了罪魁祸首,不过对于苏绾也有些微词了,怎么到哪都有她的事情啊,真正是不省心。

皇帝正恼着,台阶之上的端王君黎,清悦地声音响起来:“皇帝陛下,请容许我妹妹娴雅公主为皇帝陛下和西楚的朝臣献舞一支。”

一听到北晋国的公主亲自献舞,凤凰台内的气氛总算好了一些,连皇帝也升起了一些兴趣,摆了摆手:“有请娴雅公主。”

君黎优雅的朝凤凰台外轻拍了两下手,悦耳的声乐响了起来,数名身着轻纱罗裙的女子徐徐的从侧首的花径转了过来,而随着她们的出现,花径之地竟然窜起了浅薄的雾气,而这些身着轻纱罗裙的女子,个个腰间系着一个小鼓,每个人一边打鼓一边扭动着曼纱的腰肢,慢慢的走进了凤凰台前的空地上。

这些跳舞的女子,一看就是北晋国的女子,个个头戴轻纱,轻纱半罩着脸,而那轻纱在脑门之上垂下了一串串摇铃流苏,不但脑门上,腰上,手腕处,脚裸处,都系着铃铛,随着她们的舞动,铃铛配合着鼓声,发出悦耳动听的曲声,一点也不似西楚的舞曲,自有一股动人的韵味。

这舞曲一出,立刻吸引了在场的所有人,所有人下意识的被吸引了,个个望着中间跳舞的一群美人,虽然看不清她们的脸,却能感受她们个个都有着如花似玉的容貌,再加上那轻灵曼妙的身势,每一个都是动人的尤物,男人看了,心中忍不住涌起激情来。

众人正看得热闹,忽地鼓声激越而起,那些身穿红衣的跳舞女子,迅速的分列而开,这时候从红衣女子的中间,轻灵的跃出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女子身势更加的灵活,仿若舞之精灵一般的动人,随着她不停的旋转,众人只看见那一朵硕大的白色花朵,说不出的娇艳,她身上的铃铛配合着腰间的鼓点就好像天簌之音。

众人齐齐的看呆了眼,大家个个盯着这中间的女子,如果说先前那些红衣女子是男人眼中的尤物,那么这白衣女子就好像精灵一般,让人下意识的跟随着她的意志走,这时候若是她伸出手来,只怕不管是谁都会跟着她走。

鼓声越来越激越,使人有一种激情澎湃之感,个个心中升起万丈豪情,心情高昂飞扬。

忽在这时,鼓停舞落,四周一片寂静,大家久久的回不过神来,直到中间那白衣女子清悦的声音响起来:“娴雅见过西楚的皇帝陛下。”

嬷雅,竟然是北晋国的娴雅公主。

没想到竟是北晋国的娴雅公主,凤凰台内外不少人望着那身着白衣的灵动女子,虽然看不清她的容貌,但个个都知道娴雅公主只怕美若天仙,在场不少人都动起了想娶娴雅公主的念头。

凤凰台内,皇帝怔怔的收回心神,就在先前,连他都看呆了眼,忘了收回心神,这是多久没有过的心情了。

皇帝心中微微的愁怅,不过他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望向石阶之外的娴雅公主。

“公主远道而来,还带来这么震憾人心的一支舞,朕真是有眼福了。”

“陛下客气了,娴雅献丑了,只要皇帝陛下不笑话娴雅就好。”

下首的女子不但人美,就连说出口的话都悦耳动听。

皇帝不禁多看了两眼,然后沉稳的开口:“娴雅,你是北晋国不远千里而来的和亲公主,今日朕给你一个机会,你看这凤凰台内,全是我西楚的青年才俊,你看你喜欢谁,朕就把你指给谁为妻,你看可好?”

皇帝话落,娴雅公主缓缓的转身,望向身后宴席上的所有人,眸光慢慢的移动,一一的扫过在场的人。

第084章入宫为妃 故人相见

凤凰台四周,不少人盯着娴雅公主,有人满脸的期待,有人一脸的不耐,有人则是满心的失望,总之形式不一的神情出现在各人的脸上,不过当娴雅公主望向那些青年才俊的时候,女宾席上的人可个个脸色不好看了,既然皇帝陛下说了,只要娴雅公主喜欢谁,他就可以把她指给谁,那么不管公主指了谁,都会被指婚的,可是在场的不少女宾都有心仪的对象,所以自然怕自己喜欢的人被指婚。

其中赵玉珑便是一个,赵玉珑神容说不出的紧张,紧紧的盯着娴雅公主,心里说不出的火大,不就是一个北晋国败国的公主吗,至于这么抬举她吗,竟然还让她选夫婿,若是她选到萧煌怎么办?她一定会选萧煌的,萧煌那么出色的一个人,是女人都会看中他的。

赵玉珑心中说不出的焦虑,此时的她丝毫没有发现,身侧坐在不远处的苏绾唇角勾出似笑非笑的望着她,手指一动,一缕幽香飘浮在她们的身边,不过只一会儿的功夫,幽香散去,四周的空气一无所有,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赵玉珑此时整个身心都盯着凤凰台前的娴雅公主,根本不理会别的。

苏绾慢条斯理的叹口气,小声的说道:“赵玉珑,你说娴雅公主会不会选靖王世子?”

苏绾话一落,赵玉珑的脸色难看了,恶狠狠的掉头瞪向了苏绾,冷喝道:“你放屁,萧煌凭什么娶她,她是敌国的公主,若是她真的选了萧煌,那也是别有居心的,一定是为了报复萧煌。”

“可是皇上都下了旨意,只要娴雅公主选中了他,皇上就会下旨意的,这恐怕不是任何人左右得了的,可怜赵小姐的一腔痴心错付了良人,真是可怜啊。”

苏绾一脸怜悯的望着赵玉珑,赵玉珑脸色难看的瞪着苏绾,她堂堂丞相府的大小姐,什么时候轮到苏绾这小贱人同情怜悯了,她算个什么东西,先前还害得她哥哥挨了打。

赵玉珑越想越生气,心中火气腾腾的往上窜,一股控制不住的怒火往头上涌去,她瞪着苏绾尖叫:“苏绾,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还敢同情怜悯我?”

赵玉珑这声尖叫,不同于先前的小声嘀咕,完完全全是愤怒着尖叫出来的。

本来此时凤凰台四周十分的安静,个个在等着娴雅公主选夫,可是没想到,赵玉珑忽然的来了这么一声怒吼,个个都被吓了一跳,随之个个望向了丞相府的赵玉珑,脸色说不出的暗,这丞相府的人怎么一个两个都这样啊。

丞相赵荀脸色瞬间难看至极,阴骜无比的瞪着自个的女儿,不过女宾和男宾不在一起,他瞪着赵玉珑,赵玉珑也看不见。

不过赵玉珑的母亲,丞相夫人倒是飞快的掉头望向身后的女儿:“玉珑,你做什么?”

赵玉珑此时的注意力并不在别处,而是在苏绾的身上,尤其是苏绾那似笑非笑,嘲弄的嘴脸,让她看了就碍眼。

所以赵玉珑控制不住的瞪着苏绾冷喝:“苏绾你再笑,你再笑我就撕了你的脸,毁了你这张狐狸精脸。”

这下丞相赵荀再控制不住怒火,冷喝出声:“赵玉珑,你做什么?”

凤凰台内,老皇帝的脸已经黑得像锅底了,这赵家的孩子真正要不得,一个一个都上不了台面,哥哥阴谋算计别人,妹妹如此不知分寸,原来还说这女人是什么盛京的二美之一,照他看,实在是有失教养。

皇帝发火:“赵玉珑,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在这样的场合大吼大叫。”

皇帝一发怒,赵玉珑受了惊,飞快的掉头望过去,这时候,她才发现整个凤凰台内外的人都瞪着她。

尤其是皇帝一脸黑沉的瞪着她,赵玉珑飞快的奔出来扑通跪了下来:“皇上,臣女该死,不过不是臣女的错,是苏绾,苏绾挑衅臣女的,臣女才会发怒的。”

皇帝的视线落到苏绾的身上,又是苏绾,这女人可真不是个省事的。

苏绾缓缓的站起身,不卑不亢的说道:“回皇上的话,臣女只是和赵小姐说了一句,北晋国的娴雅公主会不会选靖王府的萧世子为夫婿,然后赵小姐便大怒了。”

苏绾话一落,别人倒没什么,萧煌的脸色却满是冰冷的寒气,瞳眸寒气四溢的瞪着苏绾。

不过苏绾根本没有看他,而是望向了前面的赵玉珑。

赵玉珑一听苏绾的话,心里越发的来火,脸色阴骜的瞪着苏绾:“呸,她凭什么选靖王府的萧世子为夫婿啊,萧世子和北晋的人可是敌对的,她若是选萧世子,分明是别有居心的。”

赵玉珑话落,男宾客里的赵荀,真想冲出来狠扇女儿的耳光,妈的,猪脑子,这指婚是皇帝的事情,干你什么事,你这样不是摆明了挑衅皇帝权威吗?

赵荀赶紧的冷喝:“赵玉珑。闭嘴。”

可惜上首的老皇帝已经震怒了:“赵玉珑,你这是在挑衅朕的权威吗?好一个丞相府的大小姐,连朕的权威都可以挑衅起来了。”

他话落,赵玉珑清醒了过来,一头的冷汗,飞快的磕头:“臣女该死,臣女不是挑衅皇上的权威,臣女是担心萧世子。”

皇帝已经不想再看到她了,直接的朝外面唤人:“来人,把这胆敢冒犯圣威的女人给朕拉下去斩了。”

四周所有人脸色白了,赵玉珑身子一软,直接的哭叫起来:“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

苏绾也有些意外,她本来只是想让皇上惩罚赵玉珑,但没想到皇帝一开口便下旨让人斩了赵玉珑,不过从这一点也能轻易看出,皇家的人都是冷血无情的,而且不把人命当人命。

所以日后她要小心行事,因为今日她虽然算计了赵玉珑,不过很显然的也让皇上对自己相当不满了,因为不管是赵郁还是赵玉珑的事情,都和自己牵扯了关系,皇帝虽然不好直接的处罚自己,但肯定也恼上自己了。

苏绾沉稳的想着,不动声色的站着。

凤凰台外,侍卫冲了进来准备拿人。

丞相脸色说不出的惨白,儿子挨打,女儿要被斩,这一切都是苏绾搞出来的,这苏小贱人给他等着,他不会善罢干休的。

丞相跪地求饶:“皇上饶小女一次吧,请皇上法外开恩。”

可惜老皇帝压根不理赵丞相。

不过一直站在凤凰台前的娴雅公主倒是出声了,她悦耳的声音徐徐的响起来:“皇帝陛下,娴雅可以为丞相府的这位大小姐求个情吗?因今日乃是我北晋和西楚两国谈和的日子,娴雅希望不要发生任何的血光之灾,请皇帝陛下恩准娴雅的请求。”

皇帝望向了娴雅,脸色说不出的温和,竟然同意了。

“好,就看在娴雅公主的份上,饶你一次,若是再有下一次,定斩不饶。”

丞相赵荀和赵玉珑赶紧的磕头,不过上头的皇帝又开口:“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拉下去打三十板子。”

侍卫应声把赵玉珑拉了下去,这时候赵玉珑也不敢求饶,不过赵家的人只觉得心如刀绞,三十板子下去赵玉珑不死也重伤了,可恨。

赵丞相和丞相夫人望着苏绾的时候,一双眼睛好像淬了毒一般的狠辣。

不过苏绾并不理会丞相和丞相夫人,而是不卑不亢的站着,凤凰台内的老皇帝望着苏绾,脸色十分的不好看,虽然苏绾没有多说什么,但那句话,同样是挑衅赵玉珑,才会惹出这样的事情来,这个女人就不是个省心的主。

皇帝冷沉着的脸望向苏绾说道:“清灵县主,以后若是再犯这种错误,别怪朕罚你。”

“是,皇上。”

苏绾谢恩后坐了下来,接下来她不打算再多说什么,反正丞相府的人已经收拾过了。

凤凰台内,皇帝望向娴雅的时候,脸色说不出的温和,不知道为什么,皇帝看着娴雅,心情便会无端的变好。

“娴雅,你可看中谁了,说出来的朕就替你指婚?”

娴雅美目流转,悦耳的声音响起来:“回皇帝陛下的话,娴雅是远道而来的和亲公主,究竟嫁于何人,娴雅没有意见,只要皇帝指婚的,娴雅都会嫁,皇帝陛下看我与何人相配,便把我指婚给何人吧。”

娴雅公主说到这儿,抬手摘掉了脸边的面纱,徐徐的抬头望向了凤凰台内的老皇帝。

皇帝陛下看到娴雅的面容时,一瞬间整个人都石化了一般,呆望着娴雅公主。

而皇帝身后的太后则脸色说不出的难看,阴骜无比的盯着娴雅公主。

娴雅公主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凤凰台内众人的注意力,自顾温和的说道:“请皇帝陛下给娴雅指婚吧。”

承乾帝惊醒了过来,然后望向娴雅的眸光说不出的温柔。

太后掉头望向自个的儿子,眸色暗了,她沉声开口:“皇上,该给娴雅公主指婚了。”

皇帝却不理太后娘娘的话,笑望向娴雅公主,温声说道:“娴雅公主,若是朕让你入宫为妃,你可愿意?”

此话一出,凤凰台内外,所有人都有些呆,皇上先前有意给娴雅指婚,没想到现在竟然想让娴雅公主入宫为妃,难道是因为娴雅公主长得太美了,所以皇帝春心大动了。

不过想想也是,皇帝其实还不老,若想选秀,照样可以选秀,只是这么多年皇帝没有那个心,所以选秀便作罢了,而且后宫中的妃嫔也不算多,现在看到如此美貌的娴雅公主,皇帝自然动心。

下面有不少的人失望,不过皇帝看中了,他们当然不敢惦着了,只是不知道娴雅公主愿不愿意入宫,要知道娴雅公主必竟年轻貌美如花,说不定她不想嫁给一个老头子呢,不过众人的猜测很快得到了回应。

凤凰台外,娴雅公主清悦的声音徐徐的响起来:“娴雅听凭皇帝陛下安排。”

皇帝心情大悦,笑声明朗,多少年都没有如此高兴过了,他张扬高昂的声音响起来:“好,娴雅公主入宫为妃,赐荣字,赐住荣华宫。”

皇帝话落,身后多少人脸色黑了,太后,德妃等人的脸色说不出的难看。

一进宫便赐为妃,还赐荣字,荣妃,还赐住荣华宫,可见对于这女人的恩宠。

身为皇帝的后妃,德妃等人心中说不出的悲凉,自己熬了多少年才熬上妃位,那还是因为自己生了儿子的缘故,可是现在这女人一入宫便贵为荣妃,若是日后怀孕,即便不能封为皇后,只怕也能爬上皇贵妃的位置上。

德妃一想到这些,心里说不出的郁结,真想撕了下首女人的脸,好好的青年才俊不选,偏要来和她们抢皇帝。而且皇上也奇怪,本来说好要给娴雅指婚的,结果却让她入宫为妃了,这么多年也没听到他有再纳女人的打算,可是这忽地就来了这么一个宠妃,真是让人心情不好。

太后和德妃心情不好,可是皇帝心情却说不出的好,他似乎一下子年轻了起来,整个人十分的有活力。

他招手示意下首的娴雅公主近前。

“娴雅,坐到朕的身边来。”

“是,皇帝陛下。”

娴雅温顺的行了礼,起身便往皇帝陛下的身边走去。

下首的端王君黎满意的看着这一切,待到娴雅坐到了皇帝身边后,他端起手里茶杯,朗声笑望向皇帝陛下:“小王就以茶代酒敬皇帝陛下一杯,希望我们两国从此永结和平之谊。”

皇帝心情大悦,端了酒杯便和端王喝了一杯,接下来的宴席气氛说不出的高涨,皇帝心情好,看谁谁顺眼,不管是谁敬酒也都喝了,待到宴席结束的时候,他便带着娴雅公主回后宫去了。

太后和德妃等人黑着一张脸,气闷的领着人离开了。

这一场宴席,可谓十分的顺利,两国共结了同盟之好,以后将不会再有战争,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要知道西楚国这么些年的战争,最大的来源便是北晋国,到于南鲁国,根本和他们井水不犯河水,南鲁依山而居,南鲁国的人不喜欢生活在陆地上,丝毫没有进犯边境的意思,而她们西楚也没有兵犯南鲁的意思,所以这么些年来,南鲁和西楚一直友好共处。

至于东海国,更是与他们井水不犯河水,东海国,依据东海而建,一直以海为生,同样和他们西楚井水不犯河水。

所以这么些年来,西楚国发生的战争,都是和北晋国,因为北晋地处最贫穷的地带,又冷又涩,所以一直以来企图夺他们地盘,才会三番两次的发生战争,但是现在北晋国求和了,那么以后天下就太平了。

凤凰台内,众人纷纷离开,一路出宫去了。

惠王萧擎依旧负责护送北晋国的使臣,把他们安置在招待使臣的驿宫里。

不过端王君黎临离开时,没忘了过来和苏绾招呼一声,苏绾想到之前这位端王殿下可是帮助过自己的,所以脸上布满了笑容,和端王殿下说了几句话才分开,上了安国候府的马车回府。

苏绾的动作自然落入了宁王萧烨和萧煌的眼里,两个人脸色都不好看,一起瞪向北晋国的端王君黎,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两个人说不出的讨厌这位端王殿下,可是虽然他们讨厌端王殿下,但是苏绾似乎对于端王殿下有些不一般,她这个人一向很少笑脸对人,但是对于端王不但笑容满面,而且看上去分外的有好感。

这使得萧烨和萧煌两个人心里特别的不舒服,同时两个人又把端王给恨上了。

凤凰台内,所有人陆续的出宫离开了,先前热闹的气氛,眨眼一片沉寂。

临元宫。

德妃的宫殿,劈咧叭啦的响声不断,今晚最生气的莫过于德妃,她都快被气得吐血了,整张脸说不出的阴森难看,本来让赵郁使计娶苏绾的,结果赵郁没娶到苏绾还挨了三十板子的毒打,后面赵玉珑还被皇上给下令打了三十板子,自个的兄长又被罚奉半年,可是苏绾却一点事都没有,更让人郁结的是皇帝竟然纳了北晋国的那娴雅公主为荣妃,不用想她也知道,这个女人以后肯定是宫中的宠妃。

皇上多少年来对女人都没什么热情了,现在怎么就喜欢上了这位娴雅公主呢,倒底是怎么回事?

德妃想不透这件事,说不出的烦燥,正在这时候,殿外有太监进来禀报:“德妃娘娘,襄王殿下进宫来了。”

德妃听到儿子来,也提不起精神,摆了摆手示意太监把襄王请进来。

待到萧磊走进大殿时,德妃已经收敛了一些怒意,不过萧磊看着满地的狼籍,还是猜出自个母妃此刻心中的震怒。

想当然尔,今晚不但偷鸡未成还蚀把米,偏偏自个的父皇还纳了北晋国的娴雅公主入宫为荣妃,可想而知,那娴雅公主定然是宠妃一个,以后这后宫只怕是她的天下了,就算自个的母妃也拿捏不了她。

今日凤凰台父皇什么样子,个个都看到的,本来父皇想杀玉珑表妹,可是娴雅公主一句话,父皇便饶过了自个的表妹。

“母妃,你也别生气了,事情已经这样了,再气也没有用,父皇即便再宠娴雅公主,又能怎么样,一来她是北晋国的公主,父皇心中肯定有数,二来那娴雅公主就算得宠,也不可能那么快怀孕的,她就算紧赶慢赶的父皇差不多都要立下太子了,何况自古以来就没有立别国公主之子为太子的事情,所以你就别担心了。”

德妃阴沉的瞪了萧磊一眼,恨铁不成钢的说道:“眼下萧擎的腿好了,又恢复了圣宠,本来就够麻烦的了,还出来一个娴雅公主,你说这不是乱上加乱吗?还有那个苏小贱人,怎么都对付不了她啊。”

德妃越想越火大,气得直捶身边案几,整张脸都扭曲了。

她这是一桩都不顺,越想越烦燥啊。

偏偏儿子还不当回事,怎么不叫她心烦。

“萧磊,本来西楚就波光诡谲,暗潮汹涌了,现在又加上娴雅公主和这么一个质子,你知道这里面的变数有多大吗?”

德妃都觉得推自己的儿子上位,困难越来越大了。

一提到变数,萧磊的脸色也冷沉了下来,抬头望着自个的母妃:“那眼下怎么办?”

德妃没说话,大殿后面有小太监悄悄的领着丞相赵荀从后面进来了,赵荀一出现,顾不得给德妃和襄王行礼,便脸色难看的沉声开口:“娘娘,你看苏小贱人害得郁儿和玉珑都挨了三十大板,我绝不会放过苏小贱人了,我也不想再让她进我们丞相府了,这小贱人若是进丞相府,绝对是祸水一个,所以我坚决不同意她进赵家的门。”

丞相说完,德妃没好气的开口:“你想她进,她也不进,她若是想进丞相府,还使出这些计谋来吗?”

德妃说完,丞相脸色越发的难看了,想到自个的儿子女儿吃的亏,他真想派人去杀了苏小贱人。

萧磊望向德妃和丞相:“那现在怎么办?本来还想用计谋让苏绾进丞相府,现在看来是不可能的了,眼下表弟被打了三十大板,表妹又挨了三十大板,苏绾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进丞相府的。”

“哼,这个小贱人敬酒不吃吃罚酒,她不进拉倒。”

德妃开口,丞相立刻赞同的点头,那个厉害的惹祸精,他们丞相府供不起,别到时候娶进来给他惹出大祸事来。

萧磊望着德妃:“那就这么放过她吗?还有她手里的那笔嫁妆也算了吗?”

一想到这个,萧磊便觉得不甘心,尤其是想到苏绾不愿意嫁他的事情,深深的打击了他的自尊心,现在他特别的希望苏绾吃瘪,可每次都是别人吃亏,那个小贱人根本没事。

不过萧磊话一落,德妃和丞相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怎么可能放过她。”

“既然她不想进丞相府,不想嫁给赵郁,那么我们也没有必要留着她了,我就不相信治不了这小贱人,拿不到那笔嫁妆。”

德妃说完望向丞相赵荀:“哥哥,你立刻去调一批最厉害的高手出来备用,等逮到机会,让这些人把苏绾抓起来,然后找几个人威胁她,若是她胆敢不把信物交出来,便让那些家伙把她办了,我倒要看看她是要那信物,还是宁愿被人污辱。”

一般人遇到这种事,肯定是宁愿把东西交出来,也不会愿意被人污辱的,所以只要他们抓到苏绾,定然可以拿到那嫁妆的信物。

德妃眼神凶狠无比的说道:“等拿到信物后,把这人给我杀了。”

“是。”

丞相点头,萧磊想到苏绾那样娇俏明媚的一个小美人,竟然要被人污辱,心里倒是升起了那么一抹怜香惜玉之感,不过一想到苏绾拒了他的婚,连襄王妃都不稀憾,他就觉得解气,活该。

大殿内,三个人又自商量起对策来,说的便是如何抓苏绾的事情。

这里三人正商量着抓苏绾,那边太后的宫中也正灯火辉煌。

太后娘娘的寝宫里,两个嬷嬷正劝着太后,太后此刻整个人都不好了,脸色一片黑沉,身子直气得不停的轻颤着,她手指紧握着说道:“真是冤孽啊,他果然是恨我的,没错,他在恨我,所以当初才会给淑妃的孩子下药,才会害死了淑妃。”

太后身侧的嬷嬷,赶紧的劝解太后:“娘娘,你别想多了,伤身子,现在夜深了,娘娘还是休息吧。”

“怎么休息,我怎么睡得着,只要一想到那北晋国的小贱人入了宫,我就睡不着觉,她怎么会长得那么像那个人呢,怎么会那样像,你说若是有人发现了这样的一个事情,怎么办?天哪,只要一想到有人发现这件事,我就觉得快疯了。”

太后身边的嬷嬷小声的说道:“娘娘,其实奴婢先前也看到了,说实在的,娴雅公主并不全像那个人,只是稍微有一些像,我想除了皇上和太后娘娘,别人是绝不会发现这样的事实的,何况娴雅公主先前脸上蒙了面纱,没人注意到她的长相,再加上以后她入宫为了后妃,寻常人根本见不了她,所以娘娘你别多想了。”

太后摇头:“你想得太简单了,很快她就会成为皇帝的宠妃,皇帝的宠妃自然多的是人巴结,到时候就会有很多人知道她的长相了,要是其中有一人发现了这样的事情,你说这是不是皇室的奇耻大辱,若是传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我们皇家的体面可真是丢干净了。”

太后越想脸色越难看,嬷嬷赶紧的劝她:“娘娘,事已如此,你着急也没有用啊,还是慢慢的想办法吧。”

太后不再说什么,整个人说不出的焦虑。

宫里,有人焦虑有人笑,皇帝却是最高兴的一个人,整晚陪着娴雅公主待在荣华宫内,只静静的看娴雅公主跳舞,陪她说话,便觉得开心了。

此刻的皇帝早忘了任何人,任何事,理也不理所有人。

寂静的街道上,车辆先是川流不息,慢慢的便分散而开,安国候府的马车一路往安国候府而去。

苏绾坐在最后面的一辆马车上闭目养神,对于宫宴之上发生的事情,她并没有多想,不过她却知道,以后她和丞相府的人只怕是死敌了,她害得赵郁和赵玉珑两个人差点被打死,丞相赵荀是绝不会就此罢休的,所以以后她要小心些才是,还有德妃和襄王只怕也不会善罢干休的。

除了这些人外,还有那宫中的太后皇帝等人都开始对她不满了,所以她的敌人是越来越多,越来越强大了,难道她真是天生的惹祸体质吗?

苏绾正想得入神,忽地马车之外有寒凛的气息传来,同时还有一抹幽淡的香气浮动,她不睁眼便知道来人是谁。

只不过因为知道来的人是谁,所以脸色相当的不好看,阴沉沉的瞪视着马车之外,果见马车外面飘进来一人,而且这人一进来,马车一侧歪靠着的云萝和聂梨便被他点了昏睡穴。

苏绾冷眼望去,便见他一袭锦衣华袍,衬得面容仿似冠玉,偏偏那面容之上晕开点点寒冰,一抹沁凉的气息扑面而来,同时那漆黑深邃的瞳眸之中,满是暗潮涌动,就那么冷莹莹的盯着她。

苏绾本来就不待见这人,再加上心情不好,偏这家伙还一脸谁欠了他一百万似的,心情没来由的恼火,火大的瞪着萧煌冷喝:“你这大晚上的不睡觉,又跑来做什么?”

“我看到你先前对着北晋国的端王殿下笑了。”

萧煌冷魅的面容之上满是指控。

苏绾挑了一下纤眉,冷着脸瞪他:“然后呢?”

难不成他巴巴的出现,就是为了告诉她,她对那端王殿下笑了。

“他帮了你你笑得多开心,我帮你你总是臭着一张脸,不是让我滚,就是要给我下毒,这是不是太不公平了,完全两种对待。”

苏绾用力的点头:“是两种对待,那又怎么样,我又没有让你出手帮我,一切都是你自个自愿的,自个自愿做了又要别人感恩戴德的,那就不要出手相助,相助之后你就要想清楚,这是你自己做的事情,和别人无关,不要总是指望别人感激感恩。”

苏绾说完自顾歪靠在软榻上,懒懒的挥手:“快走吧,我不想和你吵架,我心里正烦着呢。”

萧煌本来满身冷气,脸色十分的不好看,可一看苏绾心情不好的样子,他周身的冷意慢慢的淡了下去,自坐在马车一侧望着苏绾:“是不是因为丞相府的事情,你放心我会帮你收拾他们的。”

苏绾一听他说话,立刻挑眉阻止:“别,我的事情你还是不要插手了,省得做完了又来摆一张臭脸,好像我欠了你多少似的。”

苏绾一说,萧煌不高兴了,眸光幽幽的望着苏绾:“难道不是因为你差别对待吗?你看你对别人都是满脸笑,可是到我这儿,不是让我滚就是摆脸色,我就搞不明白了,我们的关系可是比任何人都要近的啊。”

萧煌举了下手,比了比自己又比了比苏绾,然后还做了一个苏绾当初强上的动作,提醒苏绾,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比任何人都要好,他们的关系谁也比不了。

苏绾直接被萧煌给气笑了,本来郁结的心也平静了下来,她挑眉望着萧煌说道。

“不是我对你没有好脸色,是你这人就不该有好脸色对待,你说先前,我们在凤凰台门前碰上,我本来笑着想和你打声招呼的,结果你摆着一张臭脸给我,我就想不明白,我又怎么得罪你了?”

苏绾没好气的瞪着萧煌,萧煌的眸色幽幽暗了下去,心里委屈得不得了,他那不是生气吗?谁叫她因为宁王萧烨的出手相助,便和萧烨有说有笑的一起走了,还笑得那样开心,看了便让人生气,所以他才会生气不理她的。

不过苏绾并不知道当时的情况,他说了她也未必理会,所以萧煌挑了挑眉,一脸认真的说道:“你也知道,今晚凤凰台人太多了,可能是我没看见你。”

“对,就是没看见你,所以才没有打招呼,你看你这人,怎么这么记仇啊,这可不是好事啊。”

苏绾给他一个呵呵哒的冷笑,凉凉的望着他。

萧煌赶紧的转移话题说到:“对了,我来找你可是和你说关于我身体内毒的事情的/”

一听到萧煌提到这个话题,苏绾的注意力被转移了,她飞快的开口:“怎么样?你查到那是什么毒了?”

萧煌摇头,满脸无奈的说道:“我派了很多人查阅了很多医书,都没有找到你所说的含有这两种毒性的东西,不管是花草还是动物之毒都没有?”

苏绾蹙眉:“我就知道这毒十分的罕见,但是没想到竟然如此的稀有,这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她凝眉深思了一会儿,望向萧煌说道:“我听你上次话里的意思是好像知道是谁给你下毒了,是谁?”

苏绾盯着萧煌,萧煌眸光说不出的深邃暗沉冷寒,不过他并没有开口说,苏绾想了一下说道:“不会是皇帝吧。”

其实苏绾就是胡乱猜的,当然她胡乱猜也是有依据的,一来这两种毒太厉害,寻常人根本不可能弄得出来这样的毒,二来萧煌眼下权势滔天,手里有十万兵将,还有两万厉害的私家军,皇帝岂能容忍他这样坐大,先前皇帝一心和北晋和平,其实也是因为眼下他想除掉萧煌,自然想和北晋和平,不希望北晋边境再有战火。

这样一来,他就可以收拾萧煌了。

马车里,苏绾盯着萧煌,萧煌瞳眸幽幽,望着苏绾说道:“其实一直以来我都防着他,不管是在他那里吃的东西,喝的东西,还是坐的用的,都注意了,可是我却没防到一样东西。”

苏绾没吭声,听他说话。

萧煌冷寒的声音继续响起:“他上书房的小鼎炉,他把那药下在鼎炉里了,因为他常年累月的薰着香,那药便掺在这些香来,所以我根本没有想到这一着,便中了毒。”

“不过他也算极小心了,一直以来没有敢大动手脚,只一点一点的下。上次我听你说我中毒了,立刻回去查了这件事,可是查来查去,最有可能动手脚的还是他,为了试探他,我在上书房里假意和他说,最近力气有些不大对劲,不知道怎么回事,会不会身体出什么毛病。”

“事后,你竟查出我身上中了两种毒,只怕他是害怕有人解了我身上一种毒,所以又加了一种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