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绾轻笑,眼角余光扫到不远处的萧煌,此时的他整个人说不出的光鲜,金冠束发,华袍加身,只可惜周身却拢着冰色,而且他仿若青松般的挺直,周正,目不斜视,别说正眼看她,连一个眼角都不曾丢给她。

苏绾心中说不出的郁闷,而她知道,这家伙确实是生出什么毛病来了。

苏绾正想着,广场的外围,忽地响到太监尖细的声音:“皇上驾到,跪。”

一声跪,宽大的广场上,跪了黑压压一地的朝臣和兵将。

当然宁王萧烨,端王君黎等人并没有往下跪,而是微微的躬了一下身,行了半礼。

很快前方八宝盘龙的鸾车行驶而来,车前有数名太监和宫女开道,车后有数名骑马的黑衣金甲兵护卫。

待到鸾车停下,太监轻掀起车帘,恭敬的请了马车之上的赵王,如今的皇上下马车。

“皇上请下马车。”

新皇帝容昊五官本就刚毅,身材高大,穿一身明黄的龙袍,说不出的威武霸气,一路从台阶之下徐徐而上,广场之上的朝臣和兵将,立刻三呼万岁。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新帝听着耳边的万岁之声,心里说不出的满意,一向沉稳的人,竟然难得的微微睑目,伸出双臂,抬头对着天空,用力的深呼吸,只觉得一切都是美好的。

他容昊终于登上了帝位,多少年的隐忍,多少年的谨慎小心,多少年的步步为营,今日终于登上帝位了。

容昊霸气的一甩龙袖,狂放的开口:“众卿平身。”

他当先一步往里走去,身后的黑甲兵迅速的分列开来,而宫女太监赶紧的跟在容昊的身后一路往里。

待到容昊走到广场的正前方站定,先前分别跪在两侧的朝中官员迅速的掉转了一个方向,继续跪着。

而礼部侍郎手捧明黄的圣旨走了出来,飞快的一抖圣旨,对着下跪着的朝臣朗读道。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今皇上病重,不能理朝问事,因太子已故,所以今赵王领皇上旨意,临一一一一”

礼部官员的朗读声还没有落,远处忽地有马车声响起,人未停,便听到那马车之上冷厉之声仿若厉鬼似的尖锐响起。

“赵王,你个贱人,竟然胆敢谋朝夺位,皇上眼下重伤昏迷,是何人授予你旨意的。”

慕容皇后从马车上冲下来,疯狂的指着赵王尖叫,然后她掉转矛头,直指着下首的跪着的一众朝臣,厉声喝问。

“皇上眼下昏迷不醒,谁授于赵王权利,让他临朝问事的,谁,谁?”

“他这是谋逆,他是不臣贼子,竟然胆敢乘皇上昏迷谋夺东海的江山,他论罪当诛,来人,把赵王拿下。”

可惜两侧的兵将没有动,朝臣也没有动。

慕容皇后哈哈大笑:“好,好,你们都是好样的,妄顾皇上病重,妄顾本宫的身份,竟然听从一个逆臣贼子的话,难道你们以为,本宫真的无所倚仗吗?那是你们妄想了。”

她说完后,仰天大笑,就在这时候,众人听到皇宫内响起了无数的马蹄声,个个脸色紧张。

面面相觑的望向身侧的人:“怎么回事?”

“好像有兵队进宫。”

一时间个个人心惶惶,而赵王容昊脸色说不出的难看,狰狞的瞪着慕容皇后,他明明下令人把这女人和那个家伙囚禁在皇宫里,还派了重兵把守,是谁是放了她出来的。

赵王容昊陡的朝着身侧大喝:“来人,把这疯妇拿下。”

首先动的是先前跟着容昊过来的黑衣金甲军,这些人是赵王的亲信,一听到赵王的命令,立刻提着长枪扑了过来。

直奔慕容皇后而去,众人眼看着慕容皇后要落到这些金甲军的手里,可是没想到慕容皇后忽地一笑,身形陡的腾空跃起。

“你们想抓我,做梦吧。”

她一言落,手里陡的撒出无数的金芒,金芒撒过之后。

广场上一片惨叫之声,原来那金芒竟然是暗器,一撒之下,不少人被袭击到,个个鬼哭狼嚎了起来。

那些金甲军身怀武功,看到金芒闪过来,个个一抬手,甩出黑色的披风,劲风吹起,把迎面而来的金芒,纷纷的扫出去。

最倒霉的就是那些大臣了,个个都是文臣,一下子被金芒扫到,最后个个惨叫起来。

有些人被扫到了手臂,有些人被扫到了眼睛,惨叫不已。

这时候,广场之外,有不少的兵将已经赶到了,慕容皇后身形一落,命令那迎面而来的为首兵将。

“南宫将军,立刻把这些逆贼给本宫拿下,以正朝纲。”

南宫尧,乃是东海国的骁骑将军,负责守护京城,掌十三卫。

广场上的大臣一看到南宫尧出现,不由得议论纷纷,个个嘀咕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南宫将军怎么会支持皇后。”

“开始没有听到任何的动静啊。”

此时广场上的赵王睚眦欲裂的怒瞪着一双眼睛,朝着南宫尧大喝:“南宫尧,你竟然胆敢背叛朕,休怪朕对付你南宫满门,你若是执迷不悟,朕定下旨灭你九族。”

南宫尧高据马上,眸光深沉的望着赵王容昊,沉稳的抱拳:“那就等王爷当上这个皇上再说吧。”

他一言落,陡的一挥手下命令:“来人,把逆贼拿下。”

皇后哈哈大笑:“赵王,今日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赵王容昊刚毅的五官已然扭曲,眼看着那皇位就到手了,竟然横生变故,他如何甘心。

血红着一双眼睛,朝着两侧的兵将大吼:“千羽卫听令,今日杀了逆贼,朕就给你们一个个加官进爵,谁能生擒皇后慕容氏,朕就赐封他为将军。”

此话一出,那些本来没动静的千羽卫已然疯狂了。

本来是一个小兵卒,眨眼便可赐封为将军,这可谓一步登天,哪个不想荣华富贵。

即便这事担了很大的风险,个个也前赴后继的往上冲。

自来富贵险中求,哪能等着从天上掉馅饼,所以冲啊。

广场上,本来好好的一个仪式,最后竟然杀戳一片。

那些本来跪着的朝臣,早吓得四处乱窜,个个往旁边跑去。

广场上血色一片,眨眼便有数人倒下,尸体堆积如山。

赵王容昊和皇后慕容嫱两个人完全不顾形像的在两边对骂。

“容昊你个狗贼,你个谋朝夺位的乱臣贼子,今日有本宫在,绝不会让你得逞的。”

“慕容氏你个疯妇,你儿子死了,你凭什么不让本王登位,你以为你挟着九皇子就可以号令群臣吗,群臣的眼睛是雪亮的。”

这里两个人对骂,中间兵将猛烈的厮杀了起来,大臣们又痛心又痛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

不过就在众人感到绝望的时候,忽地广场的外围有人冷喝出声:“住手。”

这一声住手虽然不重,可是却仿若魔音穿耳一般,让听到的人个个只觉得耳朵刺痛难忍,下意识的全都停住了手脚。

不管是容昊还是慕容氏还是那些朝臣以及兵将,个个下意识的朝着广场一角望去。

只见那人立着两个人,一个黑衣,一个白衣,白衣的人仿若皎月,一身的白衣衬得他仿若天上的嫡仙一般。

其中有人认出,这人正是青霄国的凤太子凤离夜,忍不住轻呼。

“凤太子。”

至于另外一个黑衣人,谁也不知道他是谁,却只看到他头上戴着一顶斗篷。

先前的那声冷喝似乎也是他喝出来的,他看到所有人停住了打斗,慢慢的抬手摘掉了头上的斗篷,露出了一张俊雅幽冷的面容来。

这张脸竟然和当今皇上一模一样,却又有那么一些不一样。

不一样的是这个人似乎有些年轻,完全没有皇上的那种老态。

他眉眼轻扰着戾气,瞳眸深不可测,仿若万年寒冰一般,让人望一眼,便犹如置身在冰窖里一般。

周身冷得喘不过气来。

广场上,那本来指挥着人打斗的南宫尧率先走了过来,沉稳的抱拳开口:“属下见过皇上。”

“皇上,皇上好了。”

“皇上没事了。”

大臣们全都扑了过来,痛哭流涕的开口:“皇上,你好了,真是太好了,皇上。”

“臣等见过皇上。”

慕容嫱却是脸色一片白,身子下意识的倒退一步,尖锐的开口:“皇上,不,他不是皇上,皇上眼下在寝宫里昏迷不醒呢,他怎么可能是皇上呢。”

赵王容昊也吼叫起来:“没错,父皇眼下正在宫中昏迷不醒呢,你是什么人,为何冒充皇上。”

容枫呵呵轻笑,陡的下命令;“来人,拿下慕容氏,拿下容昊。”

他一命令,便有人闪身直奔慕容嫱和容昊。

慕容嫱和容昊一看有人来拿他们,自然闪避,同时两个人还大声命令人:“来人,拿下这个人,拿下这个逆贼。”

可是大家谁也没有动。

现在大家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能目瞪口呆的望着眼面前的一切,已经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慕容嫱和容昊虽然有武功,可是这一次他们两个碰上的却是凤离夜手下的人。

凤离夜手下的人,不但武功厉害,而且擅长使毒,所以一出手便以毒攻之。

所以慕容嫱和容昊两招之下便动弹不得,被流茶和流白两个人拿住了。

慕容嫱刚被拿下,那从远处赶了过来的人急急的开口大叫起来。

“住手,你们凭什么抓我母后,快放开她。”

原来容溪听到人禀报这边的情况,赶紧的赶了过来,没想到一过来便看到有人拿下了自个的母后,忍不住娇喝出声。

容溪从马车上下来,直冲到慕容嫱的身边,然后她掉头看到不远处站着的容枫,忍不住轻叫出声:“父皇,你好了。”

容枫直接满眼杀机的望向了容溪,阴沉无比的开口:“朕可不是你父皇,你父亲乃是容庭那个逆贼。”

“容庭,我父亲。”

容溪有些不能反应了,目瞪口呆的望着前面的男人。

和她的父皇长得很像,不过若是细看,还能看得出来,眼面前的这个人气度雍拥,高华天成,而自个的父亲神容懦弱,一看就很小家子气。

可是父皇怎么成了逆贼,还叫什么容庭。

容枫的话一落,身侧便有朝中大臣议论起来:“容庭,那不是三皇子安王殿下吗?”

“安王殿下不是早就死了吗?”

皇后慕容嫱的脸色难看至极,尖锐的挣扎着叫起来:“不,你胡说,你这个逆贼,你们不要相信他的话,他是逆贼。”

容枫冷笑,瞳眸幽暗的望着慕容嫱说道:“你还是交代一下你究竟是何人吧,你根本就不是慕容家的大小姐,你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若不是你,容庭没有胆子做下这等弑父杀弟夺位的戏码。”

“什么,皇后不是慕容家的人,这又是怎么回事?”

“是啊,这倒底是什么跟什么啊。”

容枫掉头望向广场上的大臣,沉声说道:“稍后朕就让大家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一言落,朝着广场之外叫道:“来人,把慕容大人给带上来。”

慕容家的老家主被人给带了上来,此时的他步伐跄踉,明显的老了十多岁,他一跪下来,便泪流满面的高声叫起来:“皇上饶命啊,这事不关我慕容家的事情,是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妖女拾撺的我们,说她可以助安王殿下抢夺皇位,从此后我们慕容家一跃而成为人上人,我们慕容家是鬼迷了心窍了,才会听她的话,她根本不是我慕容家的小姐。皇上饶命啊。”

慕容老大人话一落,广场上顿时间乱了套。

容枫不理会别人,而是又沉声命令:“来人把容庭带上来。”

很快那昏迷不醒的皇帝被人带了上来,容枫冷冷的扫视了在场的人一眼,阴骜无比的开口:“这人就是安王容庭,当年做下弑父杀弟夺皇位的逆贼,各位大人若是不信,可上前细看他的脸边,那里到现在还有缝合的疤痕,他是被人施展了修容的手术,换成了和朕一模一样的容貌。”

容枫话一落,立刻有朝臣上前一步去查看。

很快有人发现老皇帝的脸边真有细细的疤痕,而且刚好在脸蛋两边,看来皇上所言不错啊。

“真是丧心病狂啊。”

“没想到安王那样懦弱的个性,竟然有一天能做下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来,真是做孽啊。”

朝中的大臣到这时候,已经个个承认眼面前的这人乃是真正的皇帝了,而一直以来端坐在帝位之上的人,根本就不是皇帝。

他是安王容庭,难怪皇上登位之后,他们觉得皇上的性情全变了,从前明明是独断专行的一个皇子,怎么登位之后,性子变得懦弱了,很多事情竟然听从皇后娘娘的安排。

原来他根本不是皇上,而是安王殿下。

众人正在稀吁,安王容庭悠悠的醒过来,他迷糊的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的面前站着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时,一时间竟然有些恍惚,莫非自己死了不成,要不然怎么会看到自己的七皇弟呢。

“七皇弟,为兄这是死了吗?竟然看到你了,这些年你还好吗?”

容庭一开口,四周的大臣全都明白过来,原来皇上真的是安王,是那个一直以来端坐在皇位之上的冒牌货。

“皇上,请皇上下旨重惩这个逆贼。”

“请皇上下旨处死逆贼。”

容庭被耳边的喊叫声惊醒,飞快的睁眼四下打量,发现自己竟然发现在一片广场之中。

不由得大惊,认真望去,便看到本来应该跪拜自己的朝臣,皆对着那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跪了下去。

容庭怒了,大叫起来:“你是何人,为何冒充朕,大胆,来人,把他给朕拿下。”

容庭一口气说完,气都喘不过来,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容枫冷笑着走过来,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三皇兄,你当皇帝当了十六年了,这瘾还没有当够吗?”

容庭一听容枫的话,脸色怔住了,然后见鬼似的望着容枫:“你,你不是死了吗?”

“死了,若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又是何人?”

容枫话落,容庭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昏了过去,容枫理也不理他,沉声命令:“来人,把这逆贼给我拿下,还有宫里的所有后妃,逆女逆子全都拿下,立刻扣押到京城的城门前斩首示众。”

此言一出,慕容皇后,赵王腿发软站都站不住。

容枫忽地想到慕容嫱这个人,她身上定然有名堂,所以又命令人:“把慕容氏押进大牢,待审,朕定然要看看她背后究竟隐着什么人?”

容枫话刚落,忽地凌空一道长箭,迅疾无比的当空疾射而来。

谁也没想到这箭来得这么快,完全防不胜防,待到有人发现,抬手运力挥箭,可是那箭,依旧稳稳的射进了慕容嫱的前胸。

一箭穿胸,慕容嫱口吐鲜血,身子一软往旁边倒去。

容溪看到自个的母亲当场死了,尖叫起来:“母后,母后,你不要死,你不要死。”

此时的她说不出的惶恐,尖叫连连,可惜那箭力道太强,慕容嫱连哼都没有哼一声便死了过去。

容溪大哭,容枫蹙眉,深感慕容嫱的背后一定隐着什么人。

可惜她竟然被杀死了,容枫瞳眸说不出的暗沉,立刻下令人去追那躲箭之人,同时他望向哭泣的容溪,脸色难看的下令:“把人带下去立刻斩首。”

容溪还没有从母后死的悲痛中回过神来,便被人往外拉,想到先前皇帝所下的命令,要立刻在城门口斩首。

容溪忽地很害怕,害怕得要死。

“不要杀我,我不想死,不要杀我啊。”

她泪眼模湖的哀求,可惜没人理会她,她掉转头望去,个个全是冷漠的面孔,容溪的眼睛忽地望到了最前面那一抹光华如玉的身影,脑海中想到了之前他看到玉佩时的样子,还有上次在西楚驿宫凤离夜要毁她脸时,他也出手救她了,所以现在能救她的只有他了。

容溪念头一落,飞快的朝着萧煌大叫起来:“萧煌,救我,救救我。”

萧煌掉首望过来,看到那些侍卫把容溪往外拉,萧煌的瞳眸暗沉得好像暴风雨前的天空,阴霾得可怕。

他想到了多年前的那个夜晚,想到了靖王府满门被斩的画面,想到了有人一一的埋葬他们的画面,那时候他想过,若有幸重活一世,他定要报此人大恩大德。

现在他恩还没有报,难道还要亲眼看到她去死吗?

萧煌徐徐的走出来,沉声开口:“等一下。”

萧煌一出声,容枫便举起手,阻止那带容溪下去的手下。

容枫掉头望过来,沉声说道:“你是何人。”

萧煌优雅从容的抱拳开口:“本世子乃是靖王府的世子萧煌。”

“萧煌,呵呵,朕知道你,西楚有名的人物。”

此时容枫犹不知道此人乃是他的女婿,只单纯的觉得这年轻人不错,不过想到萧煌喝住他手下的事情。

他不由得微微的蹙眉望着萧煌:“不知道萧世子让等一下是什么意思?”

萧煌望向不远处的容溪,容溪就像看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的叫起来:“萧煌救我,救救我,我知道你会救我的,上次他们想毁我脸时,也是你救了我的,我知道你不会不救我的。”

容溪的话,使得广场一侧的苏绾,满脸的难以置信,脸色说不出的难看,她本来就因为萧煌的态度,昨夜就睡得不大好,现在听到容溪的话,直接被打击到了,脸色难看至极。

慕芊芊赶紧的伸手扶住她,然后朝着容溪大喝:“容溪,你胡言乱语什么,我家萧表哥怎么可能会救你,你别痴心枉想了,你想从昭华郡主抢我家萧表哥,你做梦吧。”

苏绾却没有理会慕芊芊,只盯着萧煌的背影,沉声问道:“她说的是真的吗?上次从驿宫救走她的是你吗?”

萧煌听着身后的声音,不敢回转身,袍袖之下的手紧紧的握住,控制住自己,以免自己说出不是他救的话。

上次在驿宫的事情,他根本就没有插手。也许凤离夜要杀容溪,他能开口,必竟有前世的事情,如若是单纯毁容的事情,他是不可能出手相救的。

可是现在为了让绾儿死心,他什么都不想说。

身后的苏绾看他没吭声,只当他默认了,她实在想不透为什么。

“萧煌,你为什么要救这个女人啊,好好的为什么要救她。”

萧煌抬眸缓缓的说道:“因为她与我有恩,所以我只能报恩。”

苏绾只觉得心里痛得不能再痛了,她这一生最恨的就是有人骗她,就算报恩,为什么不说开了啊,告诉她容溪与他有恩,她自然会放过她的,为什么非要偷偷摸摸的这样做。

“你现在开口是想让我爹爹放了容溪是吗?”

苏绾冷笑一声。

萧煌暗哑的嗓音响起来:“虽然她是逆臣贼子的女儿,但是她并不知情,所以罪不致死。”

“如果我说我不同意放她呢,我要杀了她,你是不是想强行从我的手上抢走。”

苏绾心痛无比的说道,直到这时候,她还有一点企望,萧煌不要这样惨忍的对待她。

其实如若他不坚持,她会放过容溪的,既然她与萧煌有恩,她会求爹爹放她一命的。

可是这句话不该有萧煌的嘴里说出来,而是由她的嘴里说出来。

可惜苏绾心里最后的一点企望,还是被萧煌给打破了。

“那本世子只能尽全力一试了。”

这话的意思再简单不过了,他会从她的手上抢人的。

苏绾身子一软,慕芊芊赶紧的扶住她,慕芊芊朝着萧煌怒吼:“萧表哥,你疯了,绾儿是你的未婚妻,她很快就是你的新娘子了,你怎么能这么对她呢。”

慕芊芊一说,容枫才知道这人竟然是绾儿的未婚夫,所以绾儿的脸色才会如此的难看。

容枫的脸色黑了,周身拢上狂风暴雨,连带的凤玲珑身上也拢上了狂风暴雨。

苏绾此时已经完全的愤怒了,心痛得快说不出话来,脑子嗡嗡作响,前世妈妈的话又在她脑子里响起来。

绾儿,不要爱人,千万不要爱上别人,因为那样最终伤害的是自己。

为什么,她为什么样不相信妈妈的话,为什么要爱上别人。

爱一次得到的就是这样的一个结果吗?她脸色说不出的苍白,咬牙尖锐的叫起来;“没有婚礼了,萧煌,什么也没有了,我和你再也没有关系了。”

萧煌由始至终都没有回头,看到他的人,都看到了他的脸色同样白得可怕,眼神阴骜得可怕。

他听到苏绾的话,只觉得身子一阵阵的虚软,他想回头安扶她,想告诉她,不是的,什么都不是的。

可是今天天没亮萧烨又来找他了,他说今日他若是不彻底的断了绾儿的心,那么他就自杀。

所以他别无选择。

萧煌想着陡的睁眼,瞳眸之中仿佛住了一个凶残的魔鬼一般,可是说出口的话,却像轻风一样飘远。

“如你所愿。”

他说如你所愿。

说什么爱,说什么喜欢,最终只化作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