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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颜却并不退下,依旧向他走去,他防备地转身,她已走到他的跟前。

她想知道,他究竟怎么了。

看上去,他是那样的难受。

她想,她做不到视而不见地退出去。

仰起螓首,她瞧着纵然在这样的时刻,依旧俊美到让人犹如最光华的星辰一样男子,他的唇,苍白到没有一丝的血色,他束起的额发下,她看到一点点的白霜,顷刻凝结开去。

“您——”

一字未出,她被一双冰冷的大手猛然地拥入怀里,速度如此之快,她根本措不及防。

裙裾被绊,本不会摔下去,然,她下意识要去避开他的怀抱,却反让自己跌倒于地。

她只来得及发出嘤咛一声,身子就径直跌了下去。

跌下的瞬间,却没有预料的疼痛。

原来,他的手垫在她的背后,她听到,轻轻的‘咯嚓’声响起,他好看的眉心,蹙了一蹙,那些冰霜,随着这一蹙,就坠落在她的脸上,须臾,沁入肌肤。

很冷。

但,更冷的,是他的手。

彼时,他抱着她,灼烫的手,现在,很冷。

他墨黑的眸子凝着她,她看到,眸底,隐出一道红色血莲一样的光芒。

是的,红血莲。

而并非,是幽暗的那抹深蓝。

就在这瞬间,他突然将她的身子翻转,搂在怀里。

翻转的刹那,她领口宽大的礼衣被扯落至肩,他的手,不经意地触到她柔软的胸前,立刻触电一样地收回,他本来克制住痛苦呻吟的喉间,终于曳出一声略重的喘促声。

其实,她根本还是一个发育未全的女孩,可,当他这样拥住她,汲取她的暖意时,他的心,会涌上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他的身下,是她娇柔的身子,如同最柔软的丝绸,最娇美的鲜花,最温暖的火炉——是的,他的身子紧密贴在怀中女子的背部,周身的寒冷,仿佛正一点一滴被怀里的温暖所驱散。

他需要这种温暖,迫切的需要!

他的手,终于将她的礼衣悉数扯落,她莹白的背部就这样裸露在他的身下。

真的,很温暖。

这种温暖里,还有一种馨香袭来。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香味,可,每次见到她时,总若有若无地萦绕着这种馨香。

不过此时,这种馨香更为浓郁。

不知为什么,他无法控制地把她搂得越来越紧,她的心,却开始忐忑不安。

这种不安甚至于,让她忽略小腹的疼痛,只想逃离。

没错,逃离。

她一点都不喜欢以这种方式被一个人禁锢着。

哪怕,他是皇上。

哪怕,适才,她试图关心他的身体。

但,现在的他,除了让她觉得厌恶外,再无其他。

第五章 夜宴欢(11)

可,她不能挣脱,更不能逃离。

哪怕,再讨厌,她和那些后宫中的女子一样,并不能忤逆圣意。

真是低贱啊。

她的指尖掐进手心,然后,她能觉到,手心传来的疼痛,终是抵替了小腹愈渐难耐的痛楚。

腿间似乎有粘腻的感觉,可她一动都不能动,身子越来越僵硬。

进宫前,容嬷嬷曾提到,女子第一次伺候夫君时,会痛,下身还会流血,那么,难道,这就是——

具体的细节,没有待容嬷嬷说完,就被突然进房的母亲打断。

母亲说,这些,日后倘若进宫,自会有宫里的司寝嬷嬷教导,不允容嬷嬷再多说。

她还记得母亲彼时的神色,是笼了一缕惆怅的。

她想,现在,她或 许 明 白母亲的惆怅从何来,这样的滋味,真的,不好受啊。

母亲是疼惜她,不忍她受这种苦吧。

是的,这对她来说,是一种苦。

她闭上眼睛,身子,开始瑟瑟地发抖,没有办法遏制的发抖。

轩辕聿周身的寒冷,却因她而渐渐温暖,原本有些昏噩的头脑也慢慢恢复清明。

恢复清明的瞬间,他看到,她晶莹剔透的肌肤在他的身下绽开成一朵洁白的夕颜花。每一寸都那么干净、馨香,又无比柔软。

此时,她柔软的身子,却在他的怀里瑟瑟发抖。

他觉察出这丝异样,手微微一松,是他汲取温暖时,抱疼她了吗?

觉到他的手稍放松时,她立刻想脱离他的禁锢,甫侧身,还未移动,他的手臂蓦地一收,她来不及闪避,竟被他再次翻转了过来。

她,正面直面对他。

他,压在她的身上。

姿势,更加暧昧。

他的双眸,犹如熠熠的星辰,白皙面孔若寒冰一般几近透明,更显风姿俊美。

这一刻,她有一丝地不认识他,似乎,出奇的陌生,又似乎,出奇的熟悉。

他身上仿佛散发着至美至纯的皓光,让她有一瞬的迷离。

她略低下眼眸,不再去看他,这一低头,他却有一瞬的失神。

他松手的刹那,见她的身子突然动了一下,不知为何,他再次收紧拥住她的手。

只这一收,突兀地,恰是把她翻了过来。

天知道,他并不愿这样面对她。

失神中,雅阁外,突然传来一道通禀声:

“太后驾到。”

太后和夜帝的声音透过帐幔传进来,不是很清晰,应只是象征的礼节言辞。

借着这会功夫,他迅速松开钳制住她的手,收手的刹那,看到,她的礼衣还褪至腰间,她仅着了贴身的雪色肚兜,他不经意的一望,她的手很快捂到了胸前,青丝覆盖下,他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

他想,他也是不要去看清的。

侧过脸,他迅疾地把她的礼衣替她拢上,近身的瞬间,低声道:

“今日之事,不得说与第三人知。”

她怔了一怔,旋即明白他的意思,没有待她颔首,雅阁的门外,已然传来太后的声音:

“皇上,夜国国主在外久候,您可歇息好了?”

这一语,语声里,听得出有丝不悦。

轩辕聿的眸底,红血莲的光泽恢复为一抹幽暗的蓝光,他的唇边浮起冷冽的弧度。

第五章 夜宴欢(12)

轩辕聿没有说一句话,起身间,他的神态是高高在上的冷漠。

夕颜将礼衣迅速的穿好,也从地上站了起来。

轩辕聿定是有不可为人知晓的病疾,所以,刚刚发病的时候,才会用她做遮掩,避进雅阁。

只要她听从他的吩咐,乖乖站在原地,那么,她现在,仍旧是安全的。

可,偏偏她还是去触及了不该触及的地方,于是,又得了那句话:

今日之事,不得说与第三人知。

这是第二次,他对她说这句话吧。

入宫短短十日间,她是否无意洞悉了太多不该洞悉的东西呢?

知道太多不该知道的东西,并不是一件好事。

对于帝王来说,有些他刻意要去隐藏的地方,若被人不慎知道,他只会相信死人是最安全的。

之所以,现在她还没死,不过时机未到罢了。

夕颜的眉心颦了一下,她不怕死,不过,至少目前,她不能死。

她有活的必要。

所以,她必须要想个法子,让轩辕聿不能杀她,或者说,她的活,相对于他的隐私来说,也有一定的价值。

她吸了口气,他已往雅阁门口行去。

推开门,太后恰站在那边,而,百里南则依旧倦懒的笑着,站于太后的身侧,慕湮的神色未变,始终低着螓首,手微拢在宽大的衣袖内。

“母后,朕不胜酒力,才稍作歇息。”

一语甫落,跟在他身后的夕颜自是听得真切。也在这时,她忽然觉得,轩辕聿和太后之间的关系十分微妙,这漫不经心的一句话,终究有些什么隐在后面,是说不出来的一种味道。

“哦,皇上原是不胜酒力?”太后的声音看似关切,眸光却落再夕颜的脸上。

夕颜这才发现,她的发髻早就松散。

三十五个轮旋再加上,刚刚在更衣室的跌倒,此时,她大半的青丝都垂于脸边,正犯了宫里的禁忌。

宫妃,是不得披发于人前的。

果然,太后哂笑着望向夕颜,道:

“醉妃今日的发髻倒别出心裁,不过,这是国宴,并非家宴,这种别出心裁,倒还是不要的好。”

夕颜本颦着的眉,随这一句话,旋即松开,她躬身福礼:

“太后长乐无极。太后容禀,其实,并非是皇上不胜利酒力。”

她淡淡地说出这句话,听到的人,会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接下来怎么说。

“都是臣妾的不是,臣妾不该献舞,又舞艺不精,反引来眩晕不适。皇上顾怜臣妾,才离席暂陪臣妾歇于雅阁。”

她用怯懦的语气说出这句话,径直跪叩于地:

“请太后责罚臣妾,臣妾知错了。”

太后睨着夕颜跪下,并未立刻免她的礼。

这一跪,她曳地的裙裾上赫然映现出一缕即将干涸的红色。

一片雪色的裙摆,唯有一滩殷红。

即便只是小小的一滩,也是让人不能忽略的。

这背后意味的是什么,不难揣测。

如果还要其他证明的话,夕颜衣襟处的褶皱,无疑是另外一个证明。

这件礼衣的料子,虽轻薄,但于冬日穿,却十分暖和。

缘于,这本是番族贡奉的天蚕丝织就。

当然,再名贵的布料,也有它的缺点——天蚕丝一旦被压到,就容易皱。

一如,再完美的人,都有缺点一样。

太后看着跪于她眼前的这名女子。

不仅年轻,她的容貌更是美到让女人看了都会惊叹。

然,正是这份惊叹,让人真的很难容忍啊。

第五章 夜宴欢(13)

气氛,有点僵滞。

太后,睨着夕颜,神色莫测。

轩辕聿只负手而站,并未说一句话。

百里南的目光与轩辕聿相接,唇边浮着的笑意却愈深。

“太后容禀。”

这僵滞的气氛中,一婉约的女子声音轻柔地响起,待到太后颔首示可后,那声音接着道:

“是慕湮想轻抚一曲献君前,醉妃娘娘方起舞相伴,但,慕湮琴技不佳,几个拍子都弹错了,娘娘未免慕湮失仪于君前,遂用舞来弥补,可,这一舞,却超出舞者最大的承受,才会导致体力不支。太后,都是慕湮的过错,请太后责罚慕湮。”

慕湮一并跪下,这一跪,红色的珠遮叮呤声响起,一下下地,敲进有心人的心底。

谁又是谁的有心人呢?

不过,皆是劫数。

“起来罢,湮儿。”太后没有丝毫责备的语气,反是亲手扶起慕湮,“哀家知道此去千里,你心下不舍,但,普天之下,配得上湮儿的人,实是屈指可数。哀家相信,夜帝陛下,也定会好好善待湮儿的,是么?”

太后牵起慕湮的手,顺势递予百里南。

百里南优雅地笑着,原来,倦懒和优雅也可以同时存在。

存在的地方,惟有是他的笑里。

他的手从太后手中牵过慕湮的手,只这一牵,还是隔着袍袖。

“朕自不会负太后和国主的美意。”

太后欣慰地一笑,眼神示意间,一旁女官早将一锦盒奉上,盒盖甫开,里面,是两璧美玉。

一半是九条怒翔云际的盘龙。

一半为一歇于牡丹枝的卧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