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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要的,只是看她的反映,如此罢了。

即便这样,她却还是要答的,否则,更是逾礼。

“回太后的话,应届秀女皆经过司礼局层层选拔,自然资质出众。”她答得很是乖巧。

“哦?这位秀女,似乎是醉妃的妹妹吧,看来,纳兰王府要出两位皇妃了。”太后似漫不经心,却字字犀利地道。

夕颜的心一沉。

她不可以让妹妹进宫,不可以。

“太后,臣妾有禀。”

“难道醉妃不认同哀家的建议?”

“臣妾不敢,但,臣妾有句话,却不能不说。臣妾这个妹妹自幼礼仪欠妥,连家父昔日都十分头疼,臣妾不能只顾包容妹妹,而忽略选妃以德为先。”

夕颜眉心一颦,硬是说出这句话,她看到,纳兰蔷的脸随着她这一句话,顿时变得煞白。

惟有如此,她才能保住这个妹妹。

哪怕,她要担上嫉妒的虚名,也无所谓。

“哦,原来醉妃是为这个担心啊,确实,哀家起初也担心,再选到些不省事的,坏了后宫的风气,不过,既然是醉妃的妹妹,哪怕,自幼欠缺,后天总归是可以弥补的。”太后笑意愈深,转望向轩辕聿,“皇上,你觉得呢?”

第一次,夕颜主动凝向轩辕聿,她希望能从他的口里听到拒绝。

第一次,他随着她的目光,淡淡地望向她,不过只是一瞥,他的薄唇轻启,语音是冷漠的,这份冷漠一并将夕颜的心浸染:

“母后觉得好,何必再问朕。”

“既然皇上这么说,记下留用。”太后仍旧笑着,她笑着说出这句话,笑着看到夕颜蒙面的白纱在轻轻地颤抖。

她,要的,就是这样。

任何人,若违逆了她的旨意,就得付出代价。

一直以来都是如此,没有人可以例外。

纳兰蔷躬身谢恩,退出殿外,站在她身旁的那名秀女并没有留用,与她一并躬身退出殿外。

在下一批秀女进殿前,太后睨着夕颜,道:

“坐了这会子,就觉得乏,看来,哀家真是老了。醉妃扶哀家去歇息一下,这里,交给皇上吧。今年,看来秀女的资质确是比往年更值得期许。”

“诺。”夕颜只说得出这一字,起身,太后的手已搭在她的腕上。

“皇上,好好选,让咱们如今这暮气沉沉的后宫,也热闹热闹。”

轩辕聿却没有再说一句话,他墨黑的眸底,隐隐有一丝深蓝洇出。

夕颜没有看到他此刻的眸光,从刚刚那次对视后,她不再去看他。

因为,没有看的必要了。

她扶着太后的手,转朱阁,隐约可看到,秀女待选的那殿里,依旧是丽影憧憧,进宫为妃,或许在大多数人心里,始终是光耀门楣的事。

在她心里,其实,何尝不是呢?

“醉妃,你知错了么?”太后悠悠启唇,饶是这样一句话,她却看到夕颜并没有一丝的惊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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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红颜怜(04)

“臣妾福薄,有负太后的费心安排。”

“是福薄,还是你有心拒恩呢?”太后止了步子,站在回廊的转角处。

廊檐上,有金铃迎风发出悦耳的叮叮声,这些声音,遍布于整座禁宫,也是关于春日暖风,最完美的一道诠释。

但,这些完美,不过是表相罢了。

一如,金铃会褪色。

再美的容颜,也会褪色一样。

太后要的,不过是她此时的姝颜国色罢了。

“太后,臣妾知道,得到皇上恩宠对臣妾来说,有多么重要,只是,昨晚,真的事出有因。”

原来,口是心非的话,也可以说到这样的真诚,仿佛,她心底想的,就是这样的。

“哀家看,这事出有因,不过是醉妃深谙集宠于一生,即集怨于一生的道理吧。”太后冷冷说出这句话,搭在她腕上的手加了些许力,“当然,哀家要看到的,就是这宫里,没有任何人专宠,醉妃,你可明白?”

“臣妾明白。”

“最好你真是入了心的明白。倘若你不明白,哀家相信,不用哀家调教,纳兰蔷也会明白。”太后的眸光望向不远处的树荫下,有一名宫装女子缓缓行来,复道,“因持宠生娇,让选秀拖延两月方举行的事,哀家希望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夕颜听离秋提起过,因正月里,西蔺姝畏寒,轩辕聿启驾陪她往热河的行宫,不知怎地,延误了归来的日子,方让这次选秀延期。

至于详情,离秋不愿多说,但她隐隐猜得到里面的含义。

怕是西蔺姝并不愿这场选秀的发生。

可,换来的,不过是延期。

太后为什么急急召她回来,也是源于这一层吧。

只是,为什么,太后就能断定,她能平分这恩宠呢?

“颜儿,你很美,也很聪明,就象哀家年轻时一样。哀家相信,你想做的事,一定是可以达成目的的。”太后拍了拍她的手,继续笑着道,“皇上是哀家的儿子,他是怎样的人,哀家最清楚,哀家更相信,纳兰家的小姐是最适合他的。”

“太后,臣妾会照您的意思去做,可,臣妾不希望自己的夫君同妹妹分享。”

她挑明这句话,用女人嫉妒时所惯用遮掩的语气说出。

然,她的伪装,却还是逃不过太后的洞悉。

“只要你一日握住皇上的心,那么,纳兰蔷一日就会安稳地待在宫里,但,哀家清楚,你真正担心的——”太后凑近她的耳边,旁人看来,不过是替她正了一正髻边的金钗。惟有她知道,这正钗的刺进发髻的疼痛,是直抵心底的,“入了这宫的女子,很多,都会死去,有些,是犯了事,有些,是莫名其妙地死于非命,你担心,你的妹妹,成为下一个,是么?”

未待夕颜应答,太后语声转厉:

“哀家最不喜欢别人诳骗哀家。”

“是,臣妾不希望身边的人有事。”夕颜咬紧唇,低声道,“所以,太后,可以答应臣妾么?”

“你是在和哀家谈条件?”

“是。太后既然对臣妾说得这么明白,想必臣妾也值得太后这般做吧。”

“那要看看,你替哀家做的事,是否值得哀家为你庇护这些人。当然,不止你妹妹,还可以包括,纳兰王府所有的人。”太后眯起眼眸,盯着夕颜道。

离这么近,隔着面纱,她仍能瞧到夕颜原本吹弹可破的肌肤上起了点点的红疹。

当一个女子,可以不惜以自己的容貌,去做为赌注时,注定,这女子的软肋,会很少。

所以,她不能放过,这么好的一个软肋。

如果,她的儿子,注定,逃不过美人劫,她希望是眼前的这名女子,也不愿意,是西蔺家的任何一名女子!

作者题外话:没有存稿,刚刚写完才发上来,一开始并没想到真的会过一百收。汗,谢谢大家纵容了雪又一次的任性。另外,收藏过的读者,不要每天反复收藏,只要每天记得投票就行了。谢谢各位了。鞠躬!

第三章 红颜怜(05)

夕颜的手托住太后的手,她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道:

“从此以后,这宫中,绝不会再有人专宠。”

太后笑着将她发髻的金钗拔下,道:

“这金钗太俗了,过几日,就换成步摇罢。”

金步摇,在宫里,惟有正一品妃位方能佩戴。

夕颜听得明白太后的意思。

“太后,臣妾并不适合戴金步摇。”

“是的,总归是你的,避不过的。”太后悠悠说出这句话,“既然,你不愿现在晋,那么,待到你怀了皇上的子嗣后,一并晋了罢。”

这句话后的份量,夕颜听得明白。

但,她宁愿是不明白的。

“嫔妾参见太后。”

一清亮的女子声音响起,夕颜转眸,看到,一抹她并不陌生的孔雀蓝出现在近处那簇绿梅的树影里。

“是姝美人啊,免礼。”

太后手一抬,原本握着的金钗恰不慎落在了地上。

西蔺姝淡淡一笑,并不俯身去拾,只看着太后边上的女官,道:

“莫菊,太后的金钗掉了。”

“不过是一枝金钗。”太后的丝履从那金钗上踏过,“既然脏了,就不必再拾了。”

“太后,小心咯脚。”西蔺姝欠身退至一旁,她望着夕颜,笑得更加明媚,“这位,该是醉妃娘娘吧,嫔妾有礼了。”

她只稍稍福了一下身,并未按着规矩行礼,太后的余光睨向夕颜。

夕颜瞧见,西蔺姝的发髻上赫然别着几朵梅花,如果她没有记错,那日选秀时,沉默不语的那名女子正是她。

不过短短三年,看上去,她的性子,不知是变了,还是本来就如此呢?:

夕颜扶住太后的手,手里的分量,让她知道,现在该说什么话。

哪怕,被人误解,又怎样呢?

“太后,您不是累了吗?臣妾扶您歇息吧。”

对于西蔺姝的行礼,她只做未见,径直,扶着太后的手,往前行去。

这是她们第一次见面。

带着剑拔弩张的局势。

她知道,西蔺姝是不喜她的。

没有一个女子大度到,可以和任何一名女子分享所爱的男人。

是的,仅从西蔺姝望向她的目光里,再如何掩饰,都泄露了一种情愫,西蔺姝应该对轩辕聿该是有感情的。

真好,至少,还能在这禁宫拥有一份感情。

对于她来说,始终是不可得的。

既然得不到,她不会耗费心力在嫉妒上,她所有的心力,只为了王府。

这,就是她最大意义。

很可悲。

但能让家人幸福,仅牺牲她一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和西蔺姝擦肩而过时,她没有瞧她。

就这样,擦肩越过。

“颜儿,金真族屡犯边疆,明州是越来越不太平了,眼瞅着,一场恶战难免啊。”太后仿佛不经意地提到这句话,却让夕颜扶住她的手滞了一滞。

“哀家听说,昨日早朝,你二哥倒是主动请缨,这与你当初自请去暮方庵确是有几分相象,不愧皆是襄亲王的子女,果然让人值得寄予期望啊。”

二哥这么急于建功立业?

但,他的腿伤方愈,怎么可以呢?

战争是残酷的,而他是纳兰王府仅存的唯一男丁。

纳兰王府的男子,虽生来为了浴血杀敌,祖训也是如此,可,她还是不能做淡定,淡定到,面对二哥腿伤初愈的出征,无动于衷。

“不过,哀家和皇上说了,你哥哥身子才大好,即便要为国立功,也不急于一时,算着,你妹妹都进了宫,你二哥至今却尚未娶亲,别生生耽误了。你如今回来了,也替他掌掌眼,看哪家的小姐匹配的,与哀家说一声,也算成全了一桩美事。”

太后这番话,连削带打,她自然听得明白。

惟有她按着太后所要的那样去做,这些话,才会边成王府的福荫。

否则——

不,没有任何否则。

“诺。”她低低应声。

这初春的风,却还是这么乍暖还寒,乍暖还寒……

作者题外话:昨天该四更的,没写出来,放在今天了,今天最起码三更。因为最近在切转折点,所以写得比较仔细。

第三章 红颜怜(06)

当日,轩辕聿就颁下圣旨,共选出十五名秀女进入后宫,初封的位份也都在美人之位,于三年前并无两样。

只有一人是特殊的。纳兰蔷被册以女史,这份特殊的缘由是她必须随奉太后于慈安宫。

所以,当然,没有人会嫉妒这样一份特殊。

这一年的选秀,似乎很平静,但,平静下的暗潮汹涌,终是在天永十三年,这个乍暖还寒的春日,拉开了序幕。

是的,乍暖还寒。

王妃陈媛因着这份寒,甚至还穿着袄裙,一路由莫菊引着,往冰冉宫而去。

今日,是她额外得了太后的恩旨,在阔别三年后,第一次,进宫去见她的颜儿,她有些抑制不住内心的欣喜,这份欣喜使得三年来,始终困绕在她心头的阴霾稍稍淡去些许。

“王妃娘娘,一会见着醉妃娘娘,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用奴婢提醒王妃娘娘了吧。”莫菊的声音冷冷传来,让陈媛脸上不自禁露出的笑意终是尽数敛去。

陈媛轻轻颔首。

她当然知道,怎样对她的颜儿才是最好的。

这大半辈子,就这么过了,繁华尽处,她剩下的,也惟有颜儿和禄儿了。

当冰冉宫出现在眼前时,莫菊停了步子,望向她,道:

“太后在慈安宫等着王妃娘娘,一会奴婢再来接您。”

说完,莫菊躬身退下,与此同时,开启的宫门里,一雪色的身影匆匆奔出。

“颜——”陈媛只念出这一个字,忙噤声,恭敬地行礼:“妾身参见醉妃娘娘。”

这一语,让急奔至她跟前,才喜笑颜开,欲待相唤的夕颜分明滞了一下,一滞间,她意识到,自己刚刚,确实是失礼了。

哪怕,再不愿,但,当着众人的眼前,她还是要维系这种虚伪的礼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