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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妈曾说过,笑涡太好看的男子,是很容易让女人沉醉的,一旦沉醉,或许,就是万劫不复。

嗯,她不能要这种万劫不复。

沉醉于帝王的女人,太多了。

不少她一个,而他,也不多她一个。

此时,突然一阵不期而至的击掌声打断了这份暖昧地缠绵,银啻苍邪邪的声音陡然响起:

“孤一直以为巽帝与孤不同,今日得见,恰是同道中人啊。”

三国帝君,银啻苍放浪不羁,犹好女色的“美名”和他的暴戾是一起名扬四海的。

而他也一直有自知之明,甚至,从不避讳于此。

刚刚,本准备返回寰宫的他,却意外看到了这一幕,这次的会盟,看来将会变得十分有趣呢。

“斟带的雅兴,朕是比不上的。”轩辕聿依旧揽住夕颜,翻身欲待上马。

“巽带竟连夜帝的宫女都要了,孤又怎及万分之一呢?”银啻苍说出这句话,视线投向不远处的百里南。

百里南缓缓上前,未待他启唇,只听轩辕聿不以为然地道:

“朕的醉妃素来任性,不过和朕使性子扮做夜国的宫女,自以为这样就能瞒过朕去。”

“斟帝该知道,朕的凤夫人本就是巽国人,同巽帝的醉妃相识甚早,不过朕没有料到,凤夫人竟取了夜国的宫服于她,倒叫人见笑了。”

百里南的话语说得很慢,不过轻描淡写间,却把彼时银啻苍碰到夕颜在宸宫的情形带了过去。

这句话,纵然有疑点,譬如,巽帝行仗未到,怎醉妃会先至凤夫人处,但,银啻苍不会挑明,他清楚,如今,是两国帝君互保此事,他若执意要细说,无疑,只会让夜国更加孤立。

这,不是他要看到的。

至少,在目前,他选择忍让,他想,这些许的忍让,会让他看到更精彩的好戏。

他笑出声,径直往寰宫行去。

“阿南,让你见笑了。”

轩辕聿淡漠地道,丝毫没有三年前与百里南的那丝饮热落。纵然,三年前,他也是淡漠之人。

百里南明白他心底必是起了计较,毕竟,他经过那里的时间不早一刻也不晚一刻,又正好救了夕颜。

恁谁都是会心存疑惑的。

而轩辕聿与他自幼师承一人,彼此的感情深厚,这份疑惑才会来得更加绝对。

“聿,今晚朕略设薄酒,与你接风。”

“有劳阿南了。”轩辕聿淡淡一笑,翻身跨上骏马,一手用力勾住夕颜,一并带上马去。

夕颜是会骑马的,虎父无犬女,自幼纳兰敬德就教她在自家的校场内练马,所以虽不能说精通,也可以说熟谙。

是以,对于一个会骑马的人来说,一个人骑,是驰骋的快感,而被另一个人圈在怀内侧骑,则是一种莫名的悲哀。

但,她穿着宫女的裙,自然是不能跨骑的。

尤其,现在她才发现,夜国宫女的服饰还是有别于巽国。

肩部的衣襟有些坦露,如果从轩辕聿居高临下的角度无疑是可以看到很多不该看到的地方,而裙摆十分狭窄,基本属于如果不提着裙跑,是绝对跑不快的那种,看来夜国对女子的束缚是从衣装开始的。

念及此,她忽然下意识地拢紧了衣襟处,这一拢,她自己觉得太过小心眼,轻轻缩了下身子,正碰到他的手,她无意识地转身,却看到,即便穿着戎装,他的手恰在颤抖,她蓦地一惊,又想起那两次他的发病,担忧地望向他时,他眸底却含了笑地凝着她。

不知道他凝了多久,或许,从上马后,他一直都凝着她,只是她胡思乱想,浑然不觉罢了。

“皇上,您这么看着臣妾,能驾马么?”她低低地道,真的很不习惯。

偏偏她额头顶了这么大一个绷带,他这样笑着望她,是不是因为她的丑陋呢?

毕竟,以往在宫里好端端地,他难得看她,眸里也总是带了冷意。

“你会骑马?”他问。

“臣妾和家父学过几年马术。”

他不再说话,只是专心策马急驰起来,她没有用手抓住他的衣襟,仅是将手绕到他所执的马疆后,用力地握住,他看她的手势,自是知道,她的马术或许在女子中也是好的。

纳兰敬德,他到底有多少是隐匿着,不为他知道的呢?

可惜,纳兰敬德已死,这一死,一切,都是无处知晓了。

他心底忽然起了一丝戏虐她的心,暗里一夹马肚,那马极通人性,越发奔得快了起来,她穿成这样侧坐着,本身重心不稳,虽手握住马缰的末端,怎禁得住这样的奔驰。

眼见着前面即是曌宫,他却经宫门不入,依旧持着马缰奔驰而过。

那马四蹄腾空,跑得愈欢,迎面吹来的风,让她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疼,她的手抚住额际,还没有揉,突然发现,竟是撤开手,没有握住缰绳,她的身子本就娇小,又不愿靠着他,当下一个不稳,就要从他的臂弯里跌出去,正在此时,突然轩辕聿一手勒住马缰,一手牢牢拥紧她,她没有再反抗,软绵绵地贴在他的胸前,那里,她清晰地听得到,砰砰的跳动声,来自于他的胸腔内,而不是她的。

但,好奇怪,她的心,也随着这频率一并地加快跳了起来,第一次,她这样靠在他的胸前,他的胸其实好宽,大概有她一个手臂那么宽吧,胸前绣着龙纹,那些龙,是威仪的象征,可,此时,她靠在那,却一点都没有惧意,闭起眼晴,头部虽然仍那么疼,就一会,让她靠一下,只一会会。

半月来,第一次,她安心地闭上眼晴,她的手,在下一刻,不知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稍稍攀住他的肩,她的手心,能触到的仅是柔软,再没有金丝绣线的咯手。

出了宫,是否真有些什么会不一样了呢?

他让马的奔跑慢了下来,刚刚,他竟和小孩于赌气一样,非要她自动地靠在他的怀里,然,当他看到惊吓到了她时,心底,是不忍的。

他想,他喜欢上了她的眼晴,在不同的情形下,时而睿智、时而低敛、时而温柔、时而倔强、时而……太多太多的时而,她的眼晴流露出的光彩不止一种,丰富到他每一次探究都有意外的惊喜。

包括,方才的狡黠。

现在,她安然地终干倚靠在他的怀里,她睡着了吗?还是懂了他的心思,才会选择的倚靠?

他希望能给她倚靠,可她却用她的聪明不止一次拒绝这份若有似无的倚靠。

她很聪明,这份聪明,有时却会让他很气,因为,似乎,没有几次,她用在该聪明的地方,他其实是喜欢聪明的女子,但,面对她时,他想,他希望,她愚笨一点,会更加好。

这一次,这份倚靠,不会是若有似无。

因为,他下定了决心。

从以为失去她的那一晚起,就下定了决心!

他拥紧她柔软的身子,她没有任何的拒绝,发出轻轻地睡熟以后的呼吸声,她的手在日光下泛着莹雪般的光芒,映着纤纤的指尖,是那么娇柔,娇柔到,现在她的手开始下滑,眼看就要从他的衣襟滑落下去。他松开马缰,一手覆在她的手上,就这样紧紧覆着,只让她的手永远贴在他的衣襟那处,因为,那里,是距离他心室最近的住置。

当他的心,砰砰地在她的手心里跳动时,他和她的距离,才让他觉得,是这么近。

马是良驹,且是他多年的坐骑,即便他没有用缰绳束住,依旧按着他的指示,载他们回到曌宫。

那里,巽国的仪仗及随行禁军皆驻立着,静静等到他们的君王。

没有轩辕聿的吩咐,适才的情形,他们是不能跟着的。

不过一会,却急得李公公满额大汗,还好,这次,很快,就回来了。

而且,是安然无恙的回来,总算没让李公公揪着的心再揪一把。

李公公深深的吁出一口气,轩辕聿翻身下马,顺势把怀里的夕颜打横抱起,这一系列的动作一气呵成,甚至,连夕颜依旧攀在他衣襟的手都未动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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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寰宫。

银啻苍舒服地浸泡在一泓碧水中,他长长的发丝悉数披散开来,沿着金子雕成的台阶垂坠下来,丝丝缕缕的飘浮在水里,蒸气袅袅间,他精壮的身子,半裸露水面,点滴的水渍顺着他胸前的线条蜿蜒坠下,一条丁香软舌慢慢地将这些水渍悉数地舔去,随后,一径地舔到他的下颌,银啻苍略偏了脸,一手握住女子的柔软,肆意揉捏着,道:

“纯纯,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被唤做纯纯的女子只披了轻薄的玫纱,正是随他前去夜国宸宫的六名女子之一,那时,她在六名女子中,有的,不过是美艳,然,此时,她卸去浓妆后的脸,却是让人心动的清纯。

妩媚和清纯在这张脸上矛盾地同时得到了统一。

她,就是斟国唯一陪同银啻苍前来的嫔妃,瑟妃妩心。

当然,妩心只是她的名字,金册上的名字。

银啻苍在初次临幸她后,仅唤她一个字,纯纯。

她不知道,为什么要把这样看似没有特点,甚至带着点呆傻的名字赐予她,她只知道,她活着的唯一日的,就是取悦眼前这个男人。

哪怕,在他的身下,死去一个又一个女子,她相信,她如果要死,也是最后一个死去的。

闻听银啻苍发问,她的指尖在他的胸前兀自打着转,莺声细语地道:

“圣上,既然,夜帝存了这份心,您不如就成人之美罢。”

银啻苍眯起眼,伸起手,抬起她的下颔,低声,带着足以让女人痴迷的暖昧嗓音:

“怎么说。”

“巽国的醉妃,竟会穿夜国宫女的服饰,难道,圣上也以为,是那醉妃一时的任性么?抑或是——”她刻意顿了一下,清纯的笑容背后,说出的话,却带着鹫毒噬骨,“不论是否抑或,只消变成抑或就好,这世上,没有一个男子可以容忍女子的背叛吧?何况,还是帝王之尊。”

“纯纯,你果然,越来越懂男人的心了。”银啻苍松开手,将她赤裸的身子搂向他。

他下体的灼热在向她昂首示威,妩心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的羞红,从很久以前,她就不会脸红,纵然脸红能惹人更为垂怜,可她不需要这些小女人邀宠的伎俩。

她的手如蛇一样缠绕住银啻苍,血色的唇,贴在他的耳边,低吟:

“让一个女子失贞,很简单,只看圣上怎么去做了。”

银啻苍蓦地拽住她的发丝,猛一用力,将她的身子紧紧靠贴在金砖的池边,他的身子从后面进入她的,狂野的律动,带出一波一波的水纹。

水,最能带给他刺激,不论是感官,还是其他。

妩心承受着他的冲撞,哪怕喉口痒到要发出一声低唤,她都克制在她紧咬的贝齿后。

这是圣上的禁忌,任何人在欢好时,不能发出一点的声音,否则,就是杀无赦。

她不愿意去试探自己在圣上心里的底限究竟在哪里,是否于这禁忌会有所例外。她只知道,圣上欣赏她的,就是聪明,因此,在斟国的后宫里,她才或多或少,有那么一点点与众不同。

聪明的女子,不会做愚蠢的事,譬如,不知天高地厚地去试探一些事,来显出自己的不同。

在帝王的心里,要不同于其他女子,很难,她清楚。

所以,哪怕,只是一点点的不同,都好。

她的手撑在金砖的阶上,那明晃晃的金色,真是美啊。

她爱极了这种颜色,代表了绚烂,代表了辉煌,代表了一切。

曌宫。

轩辕聿抱着夕颜,径直走进曌宫,他怀里的女子,应该是熟睡了,这让他,突然很开心,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开心,有多长时间,他没有这么开心了呢?

似乎,从他成为储君以来,开心的时候就真的很少了。

他把她抱进主殿,轻放在榻上,她仍没有醒,她的手随着他彼时的一覆,似乎也贴合在了他的衣襟上,再分不得。

随着将她轻放,他一并卧于榻侧,透过她徽敞的衣襟,他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细白的肌肤上,涂着一些药膏。其实,从将她拥进怀里,他就敏锐地闻到这种药草味。

刚刚,在她上马的刹那,他确实是将目光投注在她的领口,也因此引来她的不自在,她又怎么知道,他这么瞧她,是担心她的伤势呢?

纵然,百里南的医术不在他之下,可,他仍担心,他配的方子是否足够到位,是否避开了一些忌讳。

他无法想象她是怎样从那山坡滚落下去,当王大海搬救兵来时,围山的那队歹人却早已无影无踪,仿佛从来不曾出现过一样。

而他身陷在坑下,由于麻药的作用,回到驿馆方逐渐苏醒,苏醒后的第一则消息,就是她不见了。

他命人去寻,结果,得到的禀报只是找遍整座山上都没有发现醉妃的行踪,哪怕才下过雨,泥泞的山道上却一丝痕迹都没有。

他用尽一切法子去找她,可她和当晚袭击他的那队红色戎装歹人一样,同时没有了下落,苦寻数日,寻来的,仍是失望。

他知道,鹿鸣会盟对三国而言都是重要的,是以,他的滞留时间有限。可他要找到她,不管以什么代价,哪怕死,他都要找到她的尸体!

他,竟然不畏惧她已死,只因为,他知道,若这样放弃寻找,这样选择逃避,有一种感觉会日夜噬咬他的心,每一次的噬咬都会带着绝对的痛,直抵柔软。

他不想再痛多一次

他一定要找到他,哪怕,他不能为了一己之私长久逗留在安县,但,安县仍留有他大半的随行禁军。继续进行地毯式的搜寻。

而他,日夜策马急驰,方在约定之日抵达旋龙谷。

未曾想到,她已在旋龙谷,虽然,身上着的是夜国的宫服。

夜国,安县的临近国。

这一切串成一个看似十分有关联的线索,莫非,阿南,始终没有按捺住那份称霸的心吗?

任何一切,放诸帝位神器面前,不过是可以舍弃的。

他骤然觉得心底一阵空落,他的手紧紧地拥住怀里的人儿,夕颜因他这一拥,不过转了下身子,干脆,将脸埋进他的怀里,睡得倒是香甜。

他怕碰到她额上的伤口,想紧抱着她,又不得不稍欠下身子,这样的姿势,比较辛苦,只是,能拥住她,突然让他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这种感觉,很奇妙,也很奇怪。

就容他暂时享受这一刻吧。

一刻。就好

“你打算抱着她,到什么时候?”

床榻的一侧传来冷冽的声音,殿内,还有一人。

轩辕聿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没有办法做答。

如果回答有效的话,他甚至希望是这一辈子。

一辈子就这么抱着她。

他只想就这么抱着。

“你该知道,你的毒,解药就是她身上的天香蛊,为什么还要等呢?”那个声音依旧很冷冽。

轩辕聿沉默,仅是更紧地抱住怀里的人,仿佛,他抱着的,就是世上最珍贵的一切。

对于他来说,珍贵的一切。

因为失去过,才知道的珍贵。

“有所失,必有所得,何况,不过是一个女人,不是么?”

“总会有其他法子。”轩辕聿终是开口,低低说出这句话。

“如果有法子,这几年,也该找到了,解药就是她,就在你的怀里,你却这么优柔,让我很失望。你要知道,每五日一次的治疗,不过是杯水车薪,你的毒已越来越深,到那时,仅靠闻那香味根本无济于事。”

“朕让你失望的,又何止这一次呢?”轩辕聿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动容。

“我希望,这一次,你能做出正确的抉择。”

“一路颠簸,你也累了。歇息去罢。这几日会盟,估计不会太平,朕先应付了他们再说。”

“你毒性发作的时间越来越短,我很担心。”

“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朕无碍。若有碍,还有你!”这一语,梆地有声,也让那冷冽的声音噤了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