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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

也不会。疼痛了。

她早该知道,倘若,这是一个局,最后收局要看到的人,一定只会是她的夫君——轩辕聿。

而她。避无可避。

哪怕,只剩她一人,床榻的零乱,定让轩辕聿看得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次谋算,终究,还是得到了背后谋算那人想要的局面。

即便,现场没有与她‘通奸’的那一人。

也足够了!

“醉妃。”他薄唇轻启,唤出这两字。

“皇上……”她咬紧嘴唇,艰难地发出这两字的音节。

他似乎,并没有一丝的愠意,只是,笼了极深的寒冷。

这份寒冷,着实是让她难耐,她宁愿,他是有愠意的。

“你。很好。”

他说出这三字,每一个字的收音,都仿佛,从她的心空取走一片,当三个字说完,她知道,这三片的缺口,汇聚在一起时,是再难填满的空壑。

没有待她说话,实际是,她也说不出任何话。

“原来,你的拒绝,不过是心有所属,不过是选择了背叛。”

他看着她,用最平静的话语,说出这最无情的话。

她该去解释,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他,她都要解释。

这,并不是她的背叛。

不是!

“皇上,您说过,你信臣妾,如果现在臣妾告诉您,您看到的一切,都是有人刻意的部署,为的就是挑起纷争,您愿意再信臣妾一次吗?”

这句话,她也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要耗费多大的心力,只有她知道。

每一个字说出来,昨晚的触觉就会在她的身上,再剐出一个伤口。

直到最后,只是千疮百孔。

“信,也得有信的基础,现在,醉妃觉得,还有资格让人去相信你么?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而你的所为,玷污了这里!倘若三国因此遭受劫难,也必是因你而起!”

“是,臣妾不该随斟帝、夜帝来此,可——”

“不必说了,眼前的事实胜于一切。再多的解释,只会让人觉得你别有用心。

他决绝地说出这句话,夕颜的脸上不过苍白了一下,旋即,仅是暗淡的色泽

“皇上,臣妾之所以来此,您就没有一点责任吗?”在彻底麻木前,在彻底接受他的突然转变前,她还是想说出下面这句话,“您和风夫人,昨晚在后殿——”

“你不配提她!”

他打断她的话,带着一股戾气道。

不配,是,她不配提她。

她真的不配。

昨晚,是真的。

他可以出格地抱任何人。而她不可以。

何况,她‘错’得离谱,不是吗?

错,是她的错。

不该。听信别人的话。

这世上,或许,真的没有一个人的话是可以信的。

包括诺言,也是随口哼出的话。

转眼。就烟消云散了。

只有她自己,心里念着,不相信誓言。嘴上说着,拒绝誓言。

栽进去的,陷得深的。

还是她!

“皇上,臣妾知道了。”安静地说出这些话,她的容色,和语音一样,没有丝的波澜。

他的目光随着她这句话,蔑视地睨向她,这样的目光,是最残忍的。

她略抬的眸华,从那里,只读到他的嫌弃。

是的。嫌弃。

她很脏。

不是吗?

他走近她,唇边勾起完美的弧形,一字一句地道:

“既然不愿做巽国的嫔妃,又何必处心积虑地留下来呢?三年前,你该去的地方,是夜国。而,不是巽国!”

“若不是您,臣妾又怎会留下来呢?仅凭一枚夕颜花的约定。终究是您的轻率,不是吗?”

这句话,很配他残忍的目光。

她想说,因为,她知道,或许,她和他之间,说一句,就少一句了。

而这句话说的,本就是事实。

寄承诺约定于夕颜花上,不过映证的,恰是夕颜花的含义——夕颜一夜花。

只是一夜的承诺。

阴差阳错,因着他的轻率,才会发生。

否则。不会。

“纳兰敬德的女儿,果真是深得他的教诲。”他的语气在冷漠外,更带了几分的厌恶之意。

她,听得明白。

哪怕妩心的目的,是引她来此,可,会不会有些什么是真的呢?

“皇上,臣妾想再问您最后一个问题,上元夜,您出现在灯市,是仅仅为了赏灯,还是,有一场筹谋呢?”

这个问题,是她一直刻意去回避的。

也是她被妩心点醒的疑惑。

那一夜,除了邂逅慕湮,他恰好没有任何事。

这一切,是不是可以看做一场谋算呢?

太巧了。真的太巧。

没有这份巧合,还真的不会有这场阴差阳错。

“现在知道这些还有意义吗?”他突然,又笑了。

笑得很关,很美。

身为男子,他能笑得这么美,只是,这份美,只让夕颜觉到寒心:

“你——杀了我父亲?”

一语出,她没有自称臣妾,她的唇有一种不正常的红湮上。

他不置可否,神态,依旧冷漠。

没关系。

她缓缓地继续道:

“是啊,除了您,还有谁能将一切算到这样天衣无缝呢?您出现在上元夜的民间街头,一定是想目睹,我父亲是怎么死在你的完美计划里吧?我不知道,父亲到底哪里得罪了您,可,您是帝王,俗话说,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您又何必要策划这场杀戮呢?啊,对了,血莲教,真是一举双得,借了我父亲的死,再铲清血莲教的余孽,真的是一举双得啊。”

她说出这句话,脸上浮出一抹惨淡的笑靥,她的青丝经过昨晚的凌辱,早悉数披散开来,她的手,慢慢地伸到额际,那里,半垂下一片东西,挡住她的视线,更是一种累赘。

她将那片东西扯下,正是孔雀翎花钿,有棱有角的东西,一旦失去黏附,就会变得伤人,这一扯,触及了额际的伤口,但,不会疼,仅有一些血,从伤口处渗出,她用手拭去那些血,手心一片殷红,父亲死的那晚,血,应该也流满了秦远楼吧。

扯下这花钿,她的视线落到榻上的另一枚饰物上。

正是,昨晚,他亲自替她戴上的七彩贝壳。

她拿起那枚贝壳,用力地捏在手心,然后,一字一句道:

“错选了我进宫,是不是很失望?因为,您要承,受多大的心理折磨,才能做出这个决定啊。可惜,我并不是上元夜您在灯市看到的女子。我是纳兰敬德的女儿!当您发现这个错误时,所以,赐我醉字为号,对吗?醉,就是罪,对于您来说,纳兰敬德必是犯下您无法饶恕的罪,才让您亲自动手除去他!留我在宫里,是不是每日让您如芒在背,若刺戳心呢?”

一气说完这句话,她眸内再无一丝的光彩,暗淡,晦涩。

眼前的男子,他杀了父亲!

她的夫君,杀了她的父亲。

从昨晚到现在,经历了太多,知道了太多以后,她再做不到释怀。

“这种目光背后是什么?恨吗?”他逼近她,用力地抬起她的下颔,她尖尖

的下颌,在他的手心,被捏出一道浅红的印子,“不过,很可惜,你的身子已脏了,想要报仇,恐怕,也不会再有机会。”

他又开始笑,但这抹笑,在她的眼前,却渐渐涣散开来,模糊成一片。

“您最好现在杀了我。”

接下来的话,她没有说。

不说,他也定能听得明白。

当真相在她眼前,轰然崩塌开来,她看到的,触到的,原来,在之前,一直都是虚幻的。

“杀了你,只会弄脏手。既然你玷污了龙脉,这里,就是你最后的归处。”

他冷冷说出这句话。用力地甩开她的脸。

这一甩,他的眼底,是有不忍的。

只是,借着回身,他不会让她看到。

他不杀她?

最后的归处,是让她自生自灭吧?

凭什么?

凭什么呢!

凭他?

呵呵。她只想笑。

洞外,似乎有些许的响动,很远很远地传来,听不真切。

他眉心略蹙,径直往洞外走去,但,行至洞室口时,他仍停了脚步,冷冷地道:

“是你自己做错事,怪不得任何人。”

她做错什么?

错就错在,不该成为帝王的女人!

她的错,只有这个!

山洞的门,在他离开时,突然,有一道巨石滑落。

原来,这就是他口中,归处的意思。

把她困在这里,由得她自生自灭。

如此。罢了!

她本应随着他的离去,思绪应该是一片空白才对,毕竟,对于现在的处境,她确实该陷进空白之中。

可,当这一声,重重地砸在她的心头,蓦地,有些支离破碎的场景,一幕幕地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对那巨石,竟有着不可思议的熟悉!

她抬起眼眸,望向那落下的巨石时,起身,将身上的红色纱幔用力地缠绕几下,复用委落于地的腰带系住,就这样,奔到那洞门口,但,却没有拍打那块巨石,也没有让外面的他放她出去。

她仅是望着那块巨石,纤长的手指抚过巨石的每一处,随后,轻轻地按向最上侧的那一块并不起眼的凸起。

‘噌’地一声,巨石旋即再次升起,面前,是一条黑暗蜿蜒的道路。

她沿着的这条路,并不十分熟悉,绕了几绕,方寻着不期而至的熟悉感觉,一步一步走出去,不知走了多久,或许半盏茶,或许还不止,她终是看到前面一线光亮。

沿着那光亮走去,有新鲜的空气涌了进来,她站的地方,正是昨晚的入口,也就是龙晴处,前面,是两道铁索,她看到,绛紫的身影正凌空于其中一条铁索之上,她甫走出洞穴,他突然回身,凝向她。

那目光里,并没有方才的冰冷,除了惊愕外,更多的,是一种此时不该出现在他眸底来不及掩饰的情愫。

对她能走出来,他是惊愕的。

更多的,是那来不及掩饰的情愫。

而她,就这么站在那里。

现在已是白天,她看得清楚,前面,那两条铁索实际是靠铁勾勾在洞穴外的深桩上,只需挂开这个铁勾,那么,铁索必断,他,应该会坠入底下的万丈深渊她的手放到那处铁勾,洁白的指尖从那铁锈斑斑处抚过,然,只是抚过。

默默低下螓首的她,再无任何动作。

铁索上,他袍袖内的手,正捏着一枚银制的暗器,但,并没有即刻射向她。

他在等,等她动手解那铁勾,这枚暗器就会同时命中她的咽喉。

可,她没有任何动作,不过垂下螓首,抚着那铁勾。

日间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映着那浓艳的红,她赤着足,青丝随风披散开来这样的她,柔弱得让人心疼。

但,他却必须残忍。

为了他所要维护的,他只有这么残忍地对她。

让她恨他。然后。绝望。

哪怕,说出彼时的那些话,他的心,并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