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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才有后来,他顺理成章地工大斟国。

利用、牺牲、践踏她尊严的人,竟是他!。

再相见时,,她已珠胎暗结,并且成了银啻苍另一个身份的妻子。

倘若不是她腹中的骨肉,让他清楚是他的,断不会容她活至今吧?

他再狠,对于那道所谓册立皇太弟的规矩,始终是介意的。

不是吗?

否则,何来一月间,六妃齐得身孕呢?

多她一个,就等于多一份希望,所以,他接她再回巽宫,看上去接纳了她,看上去,对她极尽宠爱。

然,这份‘看上去’的感情,真的装的出么?

他又有必要对她装么?

如今的她,不是苗水族的族长,只是纳兰夕颜。

不管如何,身份仅会是他嫔妃的纳兰夕颜。

他做为一国的帝君,何必装得这么辛苦呢?

她埋下脸去,胸口的拥堵,随着那口血的喷出,渐渐空落起来。

离秋将孩子抱予一旁的锦褥上,他顺势一躺了下去,手轻轻的放到孩子头上。

不管怎样,这,是她的孩子,是真真实是存在的。

本以为是和她一样的,有着见不得光身世的孩子。

可现在,分明地,这孩子的父亲,就是他。

百味交杂中,她闭上眼睛,不再去多想。

也没有任何心力再容她去想了……

天曌殿,偏殿。

周昭仪卧于榻上,今晚,万阑俱静。

这种安静的背后是什么呢?

是她自夕颜昨晚早产开始,就被禁于这殿内的安静。

他的手扶上腹部,四个月的身孕,偶尔,能听到胎儿的动静,这些动静,是她唯一的倚赖。

彼时,轩辕聿对她说的话,仅是保得她腹中胎儿的平安。

对于她这个伴了他将近十年的嫔妃来说,并非是他在意的。

帝恩何其凉薄。

帝恩何其残忍?

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么快,这份凉薄、残忍,就没有任何掩饰地让她必须去面对。

这么快,她的所为,就被他所察觉。

而她自认做得极其隐秘了。

殿门一开,她下意识地一个哆嗦,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塌缩去,这一缩,光影照耀间,她瞧见,是太后出现在殿外。

但,纵如此,她的神色依旧是紧张的。

太后的到来,对于她目前的处境来说,或许意味是一样的。

“嫔妾参见太后。”强自镇静,她从塌旁下来,俯身请安。

太后缓缓步进殿中,殿门,在他的身后关阖。

阻去殿外那一抹光亮,唯剩下,殿内,昏暗的烛影。

“免了吧。”太后淡淡地说完这句话,兀自在殿内的椅上坐下,目光,却始终盯着周昭仪。

“太后今晚来此,不知有何教诲。”强迫自己镇静,语意里的战兢仍挥拂不去。

“昭仪心思这么深,哀家怎敢教诲昭仪呢?”

“嫔妾惶恐,还请太后明示。”周昭仪应得恭谨,那份战兢此事恰到好处地显露出来。

“周朝义,其实,你是聪明人,这么多年,难为你装笨拙了。现在,这里没有外人,你若对哀家据实以告,你腹中的孩子,以及长公主,哀家必会护他们安然长大。”太后悠悠说出这句话,“至于你,做出那件事开始,就该知道,是容不得了。”

周昭仪的脸上浮起一抹笑魇。

不必装了,太后都挑明了,用她腹里的孩子和长公主做为让她坦白的要挟,她没有任何装的余地了。

装了这么多年了,是该到尽头了。

“是,嫔妾是在醉妃的汤药里下了嫔妾所用的汤药,如若嫔妾的汤药没有问题,那么醉妃也该不会有问题才是。可见,嫔妾的汤药本身,就是不好的。”她顿了一顿,又道,“太后,醉妃的命就是命,难道嫔妾和那五名姐妹的命,就不是命了么?”

这,是她一直想问的话,哪怕答案是显而易见的,临到头,她还是想问。

“在哀家心里,都是命。”

“可是在皇上心里,就是不同的,不是么?本来,嫔妾仅是怀疑,但,从皇上除夕前,把我们六人,安置到这行宫,每日里,类似监禁一样的过着,嫔妾就知道,在皇上心里,要的,只是醉妃一个人!”

“帝王的心思,你去揣,除了让自己更累,再无其他。就如今,若你不是去担了这份心,何至于把自个都赔进去呢?”

“太后,嫔妾既然做了,都不会后悔。”

“不后悔就好。还有六个月,你安心养胎。”太后说完这句话,从椅上站起身,“在这宫里,你若一直笨拙下去,会活得更长。这般地出头,保住了别人,自个,终是搭了进去。”

周昭仪伏于床榻,行礼恭送太后。

是的,她若愚笨一点,能活得更长。

但,即便她是聪明的,这份聪明,因着常年不用,也不再是聪明了。

从她诞育长公主的那晚,轩辕聿亲临附中,她就隐隐觉到有些什么,以她在他心里的位置,他是断人不会亲临的,除非,这其中有着其他的意味。

而,现在回想起来,该市蒙上苍庇佑,她诞下的,只是名公主。

接着,是宫里陆续有嫔妃小产,他冷眼旁观,直到应充仪那次,她终于断定,这背后,一定隐藏着一道什么规矩。

她打点了一名司记,从司记局翻阅了自巽朝开朝来后宫的一些札录,每朝的太子虽是皇长子,皆不是由其生母抚养,其生母或死于生产,或是太子册立前死于意外。

意外太多,只能说明一个事实,蓄意为之。

但,不容她继续细查下去,轩辕聿凯旋班师回朝后,破天荒地第一个翻了她的牌,承恩前,李公公端来一碗所谓的补身汤药,她虽觉得奇怪,却是不能不喝的。

随后,一晚承恩,她沉寂了多年之后,竟会再次怀孕,这一孕,带给她的,却只是忐忑。

当她被轩辕聿和其余六名嫔妃安排到颐景行宫,每日用的安胎药换了一种味道时,这种忐忑更愈渐加深。

她和夕颜的身孕相差三月,如果说,因为什么外力的因素,导致她的生育时间,提前至和夕颜一样的话,是否,她就会成为札录里下一笔下的死于意外的嫔妃呢?

于是,她每每用那些汤药,都不会悉数用完,借着帐幔的遮挡,她把部分汤药倒于塌旁的小盂中,并在晚上,摒退宫人时,借着银碳之火,把这些汤药烘干,烘干后的壁上果然残留下一些粉末。

她把这些粉末收集起来,直到,除夕前夕颜随同轩辕聿来到行宫。

于是,从初一开始,她实施了她自个的部署。

她借着那部署,得以和夕颜每日共用膳食,汤药,每次亲奉汤药时,她都会不经意地让护甲悬于药碗边,并轻轻的磕碰,不过一瞬,护甲内药粉即洇入汤药内,不露痕迹。

如若这汤药没有问题,那么夕颜就不会有问题。

如若这汤药里有她猜的乾坤,那么夕颜服下后,无疑,就能反替他们挡去一劫。

反正,一轩辕聿对夕颜的在乎程度,定是有所周全的维护。

不是么?

她不想伤人,也不想任人伤害。

可,她没有想到,这么快,太后和皇上就察觉到是她所为。

其实,从她住进这偏殿始,这嫌疑就是逃不脱的。

醉妃竟会这么快早产,院正本是神医,不难断出外力所为,更何况,这药,还是院正所配的呢?

她存的侥幸,无非亦是,那药末是正常的药末,没有丝毫的问题。

慢慢靠往垫上,她知道,自己的生命,随着孩子的诞下,就是终结了。

而,另外五名嫔妃,由于她的所为,却是因祸得福,从此,在这冷冰的禁宫里,总有子嗣相傍。

太后说得对,有些事,看不穿,看不透,会比较好。

她,不过是步上了应充仪的后路,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

轻轻地叹出一口气,至少,还有六个月的时间。

只是,一步一步走向死亡,真的很难熬……

太后步出偏殿时,正看到轩辕聿伫立在天瞾殿外。

她不知道他站了多久,但,绝对不是在等她。

他的目光似看着殿内,又似仅是看着自个的靴尖。

他和她之间,隔得不算近的距离。

她停了脚步,他的目光骤然移到她这边。

两两相望,这想望见间,他的眸底,没有任何关于亲情的牵绊,只换成一道冷厉的目光。

“皇上,希望你能明白哀家的用心。”她向他走去u,缓缓说出这句话。

即便他听不进去,她却还是要说的。

轩辕聿的唇边勾出弧度,这种笑,带着她看得懂的意味,绝不是真正的小。

“母后,是否还准备让朕一并赦了,偏殿的那个罪人?”

“皇上,周昭仪的发落,母后不会拦你,但,至少要等她怀胎十月以后,毕竟,开枝散叶,是你为帝的另一项职责。”

“朕登基十四年来,到处都是职责约束着朕,母后,这帝位,真是有趣得紧,包括今晚,您那一道懿旨,下得,可真是迫不及待。”轩辕聿冷冷说出这句话,“若母后无事,还请回宫安之置,夜路太深,万一撞到什么不该撞到的,就不好了。”

“皇上,你何必提那些呢?”

太后的声音有些发抖,这么多年的母子情分,难道,连一个女子都抵不过么?

“母后,您在朕的心里,不管怎样,都是朕唯一的母后,只是,请母后做什么之前,也能顾虑一下,做儿子的心,好么?”

轩辕聿仿似瞧透太后的心思,说出这句话。

不过,不要紧了,他不会再有心,从今晚过后,他的心,遗落在了那处,再不复的。

这一语,重重地砸落于太后的耳中,她转望向轩辕聿,一字一句地道:“皇上,哀家不是不顾全你的心,总有一天,你是会明白的。”

轩辕聿大笑一声,仰起头来,笑声,震得太后的紁环都瑟瑟地颤抖着。

她看到,轩辕聿的眼角,有晶莹闪过,然,只是一闪而过。

笑停,他大踏步地往夜幕中行去,再不回头。

太后驻留在原地,转望向犹亮着灯火的主殿。

主殿内,夕颜紧闭的眸子,再次睁开,那声大笑,清晰地传来,她做不到忽视。

与其说是笑,不如说是一种含着浓浓悲恸的发泄。

为什么会这样呢?

不去想,她不要想。

对于他,她不要多想一次!

用力咬住下唇,那里,有腥甜的味道传来,却抵不去心底徒然湮升的疼痛。

“娘娘,您这样,皇上若知道,又要舍不得了。”

恰好,离秋端着张仲的汤药进的殿来,声音轻轻地想起在她耳边。

舍不得?

究竟是谁更舍不得谁呢?

她松下唇,对啊,她不咬,免得,被人看到留下的痕迹,还以为,她痛苦得无法自拔呢。

“娘娘,这么多年,奴婢没见过皇上对哪位娘娘这么上心,哪怕对先皇后,明里看着圣恩无限,人后,终是抵不过皇上对娘娘的好。”离秋似乎隐隐意识到什么,从她说出那句话后仿佛,气氛就迥然变了。

但,凭她再猜,都是猜不到的。

除了,让醉妃心里莫要记了别的,才好。

“娘娘,用药吧。为了小皇子,您的身子,快点恢复才好啊。”

夕颜没有说话,只由她扶起身子,用罢那碗药,复躺与塌,闭上眼睛,在没有任何的表情。

离秋轻柔地替她盖上棉被,又替小皇子,也盖了另一床稍薄的被褥,方行出帐幔,当起值夜来。

半夜里,孩子的哭声,惊醒了夕颜,以及离秋。

夕颜半撑着身子,离秋轻声:“小皇子估计又饿了。”

但,夕颜的奶水却是不够了,只得命离秋让张仲配了牛乳来,普让孩子喝了,他才甜甜地继续睡去。

而她,再是睡不着。

大半夜里,同样的情形又发生了两次,待到晨曦微露时,夕颜倦怠地再撑不住时,昏睡了过去。

张仲请早脉时,欲将小皇子暂时抱离一会,然,夕颜却是不允的,执意不人孩子再离开她一步。

她的担心,只有她自己明白。

怕轩辕聿突然抱走孩子,再不人她见到。

毕竟,昨晚若不是张院正抱来,他分明是不准备让她见到孩子的。

她真的怕啊,但,现在,她实在太累了,眼帘撑不住地,往下搭着。

离秋见夕颜这般,只把小皇子抱于怀里轻轻地哄着,生怕,在惊扰到她。

半睡半醒坚间,她听着离秋低低哄孩子的声音,方能安心闭上困倦的眼睛。

轩辕聿在议政点,处理完正事,本不想再去天瞾殿,不知怎的,那步子,却是不由他地,往这行来。

远远的,看到殿内,有女子抱着孩子走来走去,明知不可能是她,他仍是走了进去。

离秋听到轻微地步子,一抬头见是轩辕聿,轩辕聿示意她噤声间,她转了一下眸子,榻上,夕颜侧身向里,犹睡的迷迷糊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