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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向殿外瞧去,手在锦被下,稍握紧了一下,只一下,不过是无力的松开。

仪仗停,轩辕聿明黄的身影出现在殿外的甬道上,他的身旁,一个女子娇俏地笑着,隔得有些远,她看不清是谁,仅知道,这装扮,该是宫妃无疑。

轩辕聿随着那女子娇俏的笑声,以及可以撒娇地避过,打横抱起她,大踏步往正殿行去。

夕颜的脸上没没有丝毫动容的神色,仅是看似好奇的问了一句:

“皇上这是干嘛呢?”

“回娘娘,皇上昨晚召了宫里的几位娘娘来行宫相伴。”蜜恬皱了一下眉,还是据实禀道,“今晚,皇上翻牌的,是这位秦夫人。”

她记得这名女子,和她同一年应选入宫,彼时说她用香去迷惑皇上的女子——落霞宫的秦玳。

“哦。”她应了一声,支着颐,并不命她们关上殿窗,只是这般凝着,突然唇边露出一抹笑意,“昨晚,睡得多了,今日,我倒是不困。你们取些乐器来,咱们夜热闹热闹。”

按着规矩,轩辕聿最早明日元宵节就能返京,不过一日的时间,他是不需去传嫔妃来此侍驾的。

是他想在此久留,还是,故意,要做给谁看呢?

“娘娘,这恐怕不太好吧。”蜜恬觉得伺候这位失忆的皇贵妃娘娘,明显比以前要吃力许多,眼见着,两殿离得这么近,皇上临幸其他嫔妃之际,娘娘竟要她们起乐?

“难道,不可以么?”夕颜扬了下眉。

“可以,娘娘。”

皇上除了昨晚后,将纨扇等悉数收去,其余,都是不曾限制的。

蜜恬应声退下,随取来一应能找的乐器,夕颜的眸华掠过这些乐曲,只选了一把瑶琴。

这让蜜恬稍稍松了口气,她原以为,娘娘肯定会选锣鼓之类的,这样,方能起到‘震撼’的效果吧。

夕颜命她将瑶琴搁于床架上,随后,她倚坐在塌靠,轻抒皓腕,指下,琴音舒缓的流逝而出。

正是《凤徊心》。

她虽善舞,对瑶琴也是略通的,今晚,有什么比凤徊心,更合适的呢?

淡淡的乐曲,在她的之间淌出。她弹得纵舒缓,并没有一丝不该有的杂意。

但,最后十八个轮拍处,那音虽轻,下指却是愈急,终是‘崩地’一声,一跟琴弦断去,四周,万籁俱静。

瑶琴的声音,不会很大,但,只要有心,则一定会听到。

亦会听到,这弦断之音。

她并不指望,他会出殿,因为,选择这种绝情的方式,只意味着他的逃避。

可,她的心里,还是不舒服。

再回宫时。他一个月内翻了那么多牌,她都没有像今晚这样的难受。

喉口,仿似有什么东西堵着,使得,她根本控制不住音律,一如,三年前的慕湮一样。

“娘娘,要找乐师替您续上弦吗?”

“不用了,总算困了。”夕颜依旧笑着,这一笑间,她看到,正殿的烛火,已是尽数熄灭。

借着回身上塌,她掩饰掉脸上再难以控制的情绪外露。

“我要歇息了。关殿门吧,有点冷。”

手抚到锦褥,一点的红晕染上,她才发现,指尖被断开的弦割伤。

可,她竟然没有觉到疼痛。

是心,麻木了吗?

还是,在意什么的感觉,超过了一切呢?

盖上锦褥,鼻端,犹有他的味道,只这些味道,让她拥紧这床锦褥。

她要证明什么?

这么证明下去,或许,没等她证明完,就先承受不住了。

闭上眼睛,真的失忆,该有多好?

就象,三岁那年一样,忘记一切不想记得的东西。

蜜恬放下帐幔,躬身退出殿外。

恰看到李公公向这里走来,她迎上前去,李公公瞧了一眼殿内,问:

“娘娘安置了?”

“嗯,才安置。”

“刚刚那乐声怎么断了?”

“娘娘弹到一半琴弦断了,娘娘亦不想再弹,就安置了。”

“娘娘的手没有受伤罢?”

“啊,我这到没留意。”蜜恬回身,望向小宫女怀里的瑶琴,那断掉的琴弦处,有些许的暗红色,若不仔细瞧,是瞧不出来的。

“李公公,你看——”蜜恬挑起这根琴弦。

李公公瞧了一眼,道:

“没事了,你们该值夜的值夜,该干嘛的干嘛。”

说完这句话,李公公返身走回主殿。

蜜恬回望了一眼偏殿,今晚的事,真是奇怪。

翌日,夕颜醒来时,指尖觉得有些许的微凉,下意识的举起手一看,昨晚被琴弦割破的地方,却是上了一层薄薄的膏药。

“蜜恬,昨晚,我吩咐你替我上药了?”

蜜恬正端着漱口杯,瞧了一眼夕颜手上的膏药,道:

“是啊,娘娘安置前,不是吩咐奴婢替您上药的么?”

“是么?”

她的唇边忽然泛起一抹笑意,她凝着指尖,仿佛,还能感受到彼时的那些来自于另一个人的温度。

没有一天,象她今天这样,期盼,夜晚的到来。

纵然,夜晚,她听到殿外,仍是他抱着其他嫔妃进入主殿的声音。

但,又有什么关系呢?

因为,今天她因着伤口流脓,发了些许的低烧,张仲按着惯例开了汤药,他犹记得夕颜用药忌讳,少加了那位药,然,晚膳后,夕颜却开始呕吐,接着是发疹,张仲过来瞧了一次,并没有说什么就退出殿外去。

甫出殿,恰是李公公过来,例行问了后,张仲只道,怕是什么药过敏也未可知,容他再行查看一下。

李公公听进耳中,并不再说什么,遂返身离去。

而,夕颜摒退诸人,独卧于殿中,她觉得昏昏沉沉又想入睡时,忙用锦被死命的捂住自己的鼻子。

连续两晚,她都睡得太沉,这种沉睡,是伴随着苏合香香味愈浓来的。

今晚,她不能真的睡熟。

哪怕,加上汤药过敏熬得辛苦,她都不能睡熟。

果然,这阵香味后,她紧闭的眼帘,犹能觉到,有黑影憧憧。

接着,冰冷的手,抚上她发着疹子的脸。

只这一抚,她本握着的手,终是松开。

这样的脸,加上脸颊下尚未复原的伤口,是根本称不上倾城的,他,竟还会愿意抚着她。

那么,仅说明,彼时,他说,贪恋她的容貌这句话,是假的。

他抚着她的脸颊,轻轻地替她盖紧锦被,只这一盖,她的手伸出锦被,他的手如期覆上她的手,想将它放回去时,她喃喃地低语,反抓住他的:

“冷,冷……”

哪怕,对于梦呓,她不知道,怎样才算的逼真,可此时,确实不能不说。

他没有立刻抽回手,仅是把她的手放进锦被中,只这一放,她丝毫不肯松开,仅把身子愈紧地缩进他的怀里,熨帖地那么紧,仿佛,那是她唯一温暖的来源。

她等着,哪怕,他的手再冰冷,她希望,他能抱她一次,只要这一抱,她便不会怀疑自己错许了感情。

果然,他的手用力的抱住她瑟瑟发抖的身子,接着,她的脸,微微向上抬起时,循着他的呼吸抬去时,他的唇,终是不慎,落在她的鼻尖。

这一落,她听到,他的心跳声,在无法平静。

她轻轻睁开眼睛,眸华若水地对上他有些惊惶的墨黑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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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第一次,这么近的看到他惊惶。他墨黑幽深的眸底,终是因着她睁开眼睛,添了一丝惊惶,还有,惊惶后的无措。

第一次,她可以这么自然地凝视着他,不必再像以前那样,有着世家女子必须要有的羞涩、拘谨。

这样轻松的感觉,真的很好。

换成让他惊惶。

换成她的坦荡。

“皇上,您怎么在这?”

服了荆芥粉,她很不舒服,但,今晚的机会,或许,一去就不复得了,再怎么不舒服,总是不能错过的。

离得那么近,她看得到,他的袍衫是齐整的,包括襟领都不象有松开过的痕迹。因为襟领上的碧玺龙纹坠子犹在,以往,每每安置前,解衣取下后,不到翌日早朝,是不会再佩戴的。

并且,她的鼻端,除了幽幽的龙诞香的味道之外,再无其他的脂粉味。

更漏声响,现在,该是子时,他若临幸嫔妃,亦该是结束了。

怎会,连衣都未解,香都未沾呢?

饶是心理的答案愈来愈清晰,甫出唇的话,偏是只做不知。

“朕——”他松开环住她的手,俊美的脸上,有些许的局促,然,这些许的局促,很快就被淡漠所替代,“朕听李公公禀说,你病得甚重,是以,过来瞧一下。”

“皇上,原来是关心我的。”她笑着说出这句话,这,其实就是她心底想说的话。

。“朕只是不想让你的病传染给宸儿,”他决绝地说出这句话,就要起身离开。

哪怕,她失忆了,他还是不予她一丝温柔。

可见,他是真的硬下心,要舍去她了。

自以为为她好,舍了她。

“皇上,我还是觉得冷,可以不走么?”

她是真的觉得冷,身上略高的温度虽服了荆芥粉,发出些许汗来,却更带来愈深的寒冷。

以前,她会掩饰着,现在她不会。

她希望他能继续抱着他,在他的怀里,才有她一直想要的温度。

她并不怕自己的此刻的陋颜会让他厌恶,若他厌恶,方才,根本就不会在她佯装睡熟时,唤出‘冷’字时,抱着她。

动作,纵然不犹豫的,只这不犹豫,她清楚,是他逼自己下的决定。

若不是心尚有情,何须逼呢?

“皇上……”

这一唤,她说得柔意婉转,但,却让他更挥开她的手,这一挥,她措不及防,低呼了一声痛。

倘按着以前的性子,她亦是绝对自己忍着,都不会唤疼的。

可现在,不一样了。

她不压抑自个,不仅如此,她也不要他压抑住什么,用疏离来待她。

他听到她唤疼的声音,眸底,并没有不忍,语音再启,冰冷如斯:

“皇贵妃,宫里的规矩你可以不记得,只希望你记得,莫要在做这些伎俩,仅让朕生厌。”

这句话,好耳熟啊。

犹记起,当年,他亦曾说过同样的话。

一切,兜兜绕绕的,其实并没有回到原点。

只是,他的心,沉溺得深了,想用绝情迫使自己回去罢休了。

她欲待启唇说些什么,却意识到,若真的说了,睿智如他,或许就察觉到她的记忆并没有全部散去。

噤了声,她的手松开他的。

把身子缩进锦被里,一次次的试探,心里即便有了答案,他拒人千里的样子,又该怎样去缩进距离呢?

她不想卑微地再去求他,她只用自己的方式,来代替这种恳求。

使了性子,她压住他衣袍的一角。

他起身时觉到一滞,她偏是更用力压住,丝毫不妨,但听得‘嘶啦’一声,他的袍角生生地给扯开了一道口子。

她听到这个声响,故作惊讶,又害怕的道:

“皇上,这回,真不是我的伎俩,我真不是有心的。”

想了一想,未到他说话,复道:

“我这就让蜜恬吩咐李公公替皇上再取一套衣裳来。”

轩辕聿的目光犀利的盯了她一眼,从她的脸上只看到无辜的表情。

“说是病重,朕看你,倒是好的很。”

“皇上来看我,我哪怕是再不舒服,总得扮出舒服的样子来。不曾想,这也是错了。”

顶嘴,她不是不会,不过是从前碍着规矩,让他几分罢了。

身上,真是愈来愈不舒服,为了今晚,她不惜让伤口化脓引发炎症,加上那荆芥粉,她觉得真的好难撑。

只是,他或许,也真的以为,她不难受。

仅是使了‘伎俩’吧。

他不再说话,脱去身上破损的袍子,往地上掷扔去,一边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