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姐…..”小柔呆住了。“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你这个样子…..”

安安拿纸巾擦了擦眼角,尽量避免泪水接触化了妆的眼眶,尴尬地笑了笑:”他说要我一辈子幸福。“她抿着唇,又抬头看着灯光忍了很久,重新笑着说道:“所以,我会按他说的去做。”

小柔的眼眶也红了:“顾姐…..”

生日前一天遇到这种倒霉事,安安连过生日的心情都没有了。既然如此倒霉,不如把自己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去,这样起码还能得到一些回报。

1随便吃了点晚饭就回到公司加班,忙了一个晚上,同事们也陆陆续续回去了。快到十二点时候,办公室里只剩下1一个人,她累得眼皮打架,开始做眼保健操。

但刚一睁开眼睛,灯也熄灭了。正想起身去检查开关,突然有个闪亮的蛋糕车被推了进来。

“Han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you…..”

1怔怔地看着那一群本来早该下班回家的同事,还有跟在最后面的贝伦希德。

“我早就告诉过你那男人不是什么好货,你还不信。”2抱着胳膊,金色卷发下的面容被灯光照得更漂亮了,“既然你们分手了,我决定原谅你。”

1一时感动得无法言语,直到蛋糕车被推到自己面前,她才小心地看了2一眼:

“真是给我的?”

“当然了,这只是今天晚上的小礼物,明天我会再给你举办一个大型聚会,整个公司的员工都要来。“高挑的2站在和她很近的地方,无视她一个劲摇晃的脑袋,笑着推了推她,“快许愿。”

“是啊,快许愿!董事长亲自推蛋糕啊,顾安安你别欠揍了!”

“就是就是,本命年还加班,因为个男人,有没有搞错!”

同事们起哄了半天,1终于忍不住笑了:“好.”

她双手扣在胸前,闭起眼睛。

----希望新的一年里2殿下心想事成.

----希望新的一年里能一直和2殿下在一起..

----希望在九大世界顶端的法瑟能健健康康的,不要生病,要每天都开开心心。

----如果、如果能有机会,如果能见到他…..

不,这种愿望还是不要的好.

人家都说太贪心的话,许愿是不会灵验的.

1吹灭了巨大蛋糕上的二十四支蜡烛.

这样已经很好了.

6月11日,早上五点刚过1就配来了.

可能是因为过生日情绪复杂,也可能是因为前一天累过头了物极必反提前醒过来,总之无论她怎么强迫自己再睡半个小时都做不到。

落地窗帘盖住了外面的世界,她在一片黑暗中下意识摸了摸颈项上的紫水晶项链。

曾经在华纳海姆的时候从来不曾觉得离阿斯加德很远,而现在,这种无法跨越的鸿沟好像越来越深

1索性起床开始写二十四岁的第一篇日记。

亲爱的瑟瑟,

今天我二十四岁了―――哦不,这是我第二个二十四岁了。

你在对我说出那番话的时候一直是笑着是不是因为我每次想到你,脑中都会浮现最后一次见面的情景,所以你要让我记住你微笑的样子?

我知道,从今以后我们之间的距离只会越来越远。

现在我身边有了2殿下,不像曾经那样只有一个人,已经很好了。

但是,就连在自己的日记里,我都不敢多写你的名字.因为我不想提醒自己,我们已经不可能再见面了.

尽管如此,我依然做的很好。除了上次在小柔面前有一点点湿了眼眶,但我从来没有哭过。哭鼻子大王也不哭了,你一定不敢相信吧?

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之后的日子,我也会坚持下去。

如果可以的话,我会努力活久一点,这样说不定我们会在同一天死去。

哈哈,这样的诅咒你不好吧。

不过说不定真的会发生噢......如果在同一天死去,那我们有没有可能在另外一个世界相遇呢?

神界好像没有这些奇奇怪怪的传说吧,因为你们自己就是神祗。

那有没有可能在死了以后,我的灵魂就飞到你所看到的天空中呢?

大清早的我在写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汗......

真的不可以在日记里诅咒自己喜欢的人了。

瑟瑟,谢谢你给我的祝福。

虽然我看不到你,但依然真心希望你也能一样,找到真心爱你、对你好的人,并一辈子幸福。

我们一起为彼此加油吧。

安安

她把这封日记又抄了一遍,放在信封里,写上下面的内容:

阿西尔部落阿斯加德英灵神殿金宫

法瑟收

她下楼把这封信丢到了邮箱里。这已是她寄到神界但没有回音的第二百封信了。

二百封整......

等到她死去的那一天,或许可以寄满三千封吧!

一想到这里,安安突然觉得很寂寞。她捧着胸前的紫水晶项链轻轻吻了一下——这是一位能够维系他们的东西了。

她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回衣领中,却没有注意到它表明散发出淡淡的紫色光芒。

六点五十分。

天气看上去阴沉沉的,看样子会下雨。天气预报一向不准,说什么全天晴天,看样子又是天方夜谭。安安本想回家拿雨伞,但眼见巴士在人群翘首以盼的情形下大驾光临,再等下一班又要过很久了,干脆直接跟着人群上了车。

但是她怎么都想不到雨会下得这么快。

刚到转车的公交站,一场暴风雨就夹着阴沉的云朵,把整座钢筋混凝土的城市淋成了灰色。人群熙熙攘攘地站在小小的车站中,斜飞的雨水还是吧不少人弄得浑身湿透。好不容易等来了一趟巴士,安安又进步过哪些争先恐后的人,只好在车站等待下一班车的到来。

有一批人从巴士上下来后,安安被几个人推搡到了路边,差一点摔跤。她第一反应就是护住胸前的紫水晶项链,但顺着领口摸了一圈,都只摸到链子而没有摸到坠子。

迅速吧项链逃出来转了一圈,还是一样。

安安的脸色开始发白。

——难道,是刚才下车的时候被挤掉了?

浑身的血液都急速往下流,安安不经思考就冲到了大雨中,顺着巴士经过的地方一路上往回找。

因为雨下得很大,路人的影子也不甚清楚。安安浑身上下都湿透了,连脸上的妆都被冲得一点不剩。但她像是毫无感觉一样,拖着装满水的高跟鞋在一道道水湾中行走,在车站附近转了几十圈。

这几年来,每当她看见这颗紫色的水晶,都会想起法瑟那双深邃美丽的眼睛。

只要看着它,就像与他隔着时间与空间互相凝望一样。

每当她想法瑟想到受不了的时候,这条项链,他戴了几百年的项链都可以给他一些安慰。是它在悄悄告诉她:你爱的人还爱着你,他只是没法和你相见而已。

可是,现在她连这条项链都失去了。

安安强忍着嚎啕大哭的欲望,努力维系着最后一丝理性寻找项链,可是找得越久就越绝望,路上根本什么都没有。

车站前的人几乎都在看着她,也有人大声询问她是否需要帮忙,但均没有得到回应。

最后上班高峰期过了,雨还没有停。

安安狼狈地坐在车站里,头靠在身后香水广告的玻璃窗上,发上的雨水顺着玻璃蜿蜒下来,滴落满地。

黑色的高脚路灯弯着头,露出莹莹的淡紫色灯光,在这存在感甚微的灯光下,模糊不清的雨水也变得分明,像是灯柱的泪水一样成丝形往下坠。哗哗的声音显得整个世界更加宁静了,一时间很难分清那样的嘈杂声究竟是雨声,槐树摇晃绿叶的摩擦声,还是远处立交桥上飞速开过的车声......偶尔改过这片嘈杂的,只有苍穹中闷闷的轰雷。

有一个人影出现在她面前。

他的双腿笔直修长,除了西裤边缘和皮鞋上有一些雨水,衣衫整齐像从干洗店刚来出来一样。寻常人看到这样身材的人都会忍不住抬头看一下,但安安却连抬一抬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

那个男人收了伞,朝安安伸出了手:“是在找这个么?”

看着他手心的紫水晶,安安猛地瞪大眼,像抢劫一样夺走了它:“是、是的!谢谢你”

她紧紧闭着眼,把它放在胸前,激动得几乎要哭出来。这期间男人一直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站在她的面前。

这时安安才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她抬起头,看到了面前穿着黑色西装的金发男人。

紫水晶从手心滑落,掉在了地上。

法瑟看了一眼地上的水晶,转眼朝她淡淡一笑:“找了这么久,就这么扔了?”

她依旧只是看着他发愣。

“安安,你看到我就是这个反应么?”法瑟拾起水晶,故作失望地调侃道。

不管是不是假的,就算是会让她立刻毙命的幻影也好——安安立刻站起来,冲去用尽全身力气抱住他!

“为什么你会、你会......”

话说不完整,她已钻入他的怀中嚎啕大哭起来。

这大概是安安最奇怪的地方了。

在过去的几年里,她曾经因为想念他而难过得睡不着觉,也曾因为想起最后的见面压抑到无法呼吸。她却不曾流泪。

但她的一生中没有哪一刻会哭成现在这样,直到心连着背脊和头皮都在发痛,知道哽咽得呼吸都变得困难,她还是紧紧抱住他大哭着。双手都在发抖,就算他回应了同样紧紧的拥抱,也不足以让她放松。

所有的语言都已经失去了效用。

之前的拥抱把他撞到了雨中。倾盆大雨淋到他们的身上,把两个人都彻头彻尾地浇透。他捧着她的头,长驱直入地与她深吻,专注得眉都微微皱了起来。

然后,他得到了这辈子从来没有过的热情回应。

两个人在雨中缠绵而深情地接吻,但无论吻多久,好像都无法发泄压抑太久的痛与思念。

但就算已经吻到了这个人的唇,安安还是没有办法止住眼泪。

她真的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她明明已经作好准备这一辈子都不再与他见面了。

她也想好要听他的话,和其他爱她的男人在一起,过着么有她的幸福日子。

她已经决定要将这个叫法瑟的男人藏在心底最深处,永远也不告诉任何人......

这样的冲锋太令人措手不及,最后长长的吻也因为她的抽泣而停了下来,法瑟抱住她,低低的嗓音混着雨声在她耳边响起:

“安安,我们重新在一起吧。”

“好,好......”她的声音已经快要消失在他的胸前。

从安安回来以后,周围的人就总说她特别理性,就算面对爱情也一样。

实际上——

能如此理性,是因为那个令自己崩溃的人没有出现。

Chapter 40 最后的女神

“法、瑟、陛、下!”

听见这个陈虎,法瑟心中大叫不好。每次她这么叫自己都有些XX(字看不清),这下......

光是接吻已经不够了。法瑟提议让她回去换一套衣服以后两人刚一进安安家门后就激烈地做了起来,一直从玄关做到了客厅,再从客厅转移到了卧室。

每次体力接近极限的时候,法瑟象征着生命的金发和充满力量的腰腹中会让她想起过去,那些他曾经银发重病的样子,一想到这里她的心都揪了起来,就算肉体已经筋疲力尽,还是会逼迫自己向法瑟索取,一次次麻痹地到达高潮。所以,真正停下来的时候,安安反倒变成了瘫痪的那一个。

当她从不知几时陷入的睡眠状态中清醒时,浑身上下似乎只有脖子能转动了。她听见法瑟在窗子旁边和贝伦希德打电话,那边不满的斥责声连她都能听到。

贝伦希德身边有人所以一直在说中文,法瑟却用神族语回应她,听上去真是说不出的诡异:“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现在马上带她过来。”

“我们整个公司的人都在等她!她的生日聚会本人却没来,你让我怎么做人!”贝伦希德自从当了BOSS,底气更足了,骂起自己的哥哥就像在骂员工。

“是是是,听你的。”

看见法瑟那样唯命是从的模样,安安裹着被子嘿嘿笑了起来。这两声没逃过法瑟的耳朵,他转过身来,一边听着妹妹的教训一边大步跨回床上,垂下头就用双唇压住了安安的唇。

“法瑟殿下,你简直就是这世界上最自私的男人。”贝伦希德滔滔不绝。

“是陛下。”法瑟含糊不清地说道,“我继位了。”

“”

像是察觉不到贝伦希德无声地沉默,法瑟的睫毛微微颤动,捧着安安的脸想再吻得深一些,但安安却推开了他,一脸严肃地指了指手机。

对她而言,贝伦希德殿下是不可亵渎的。

法瑟比较听老婆的话,耐着性子听完了贝伦希德的不满,总算挂了电话重新搂住了安安:“贝伦的个性真适合当老板,我保证她公司的人都很怕她。”

安安完全使不出一点力气,自私软软地靠在他的胸前,抬头眼也不眨地看着他:“你是怎么知道我和殿下都在这里的,难道你真的收到我的信了?”

“信,什么信?”

“那你是怎么发现的?”

不是信,难道她回来以后有什么细节改变了,导致法瑟知道了人界的事?

“以后再告诉你。”法瑟将她抱在怀中,脸颊贴在她的发间,“安安,祭祀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

“这一次我原谅你,以后不准再犯。”

“还好,贝伦还活着,不然不知道你得有多恨我。”

安安哼了一声,但其实心里根本没有一点闷气,反倒觉得空落落的。法瑟似乎发现了她的情绪,握着她的手指一根根细细地亲吻:

“安安,生日快乐。”

安安没有回话,只是在他的颈间蹭了蹭。

“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礼物?”法瑟的声音温柔得几乎将她融化。

“你。”

法瑟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她整个人都严严实实地搂在怀中:“我早就是你的了,想一想还要别的么?”

“你。”

法瑟轻笑了一下:“安安,你是在叫我献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