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痕。

她看得愣住。

沈舟很快转过身来。上身黑色T恤,下身古代绑腿裤,要多另类有多另类。

她收回思绪边咳边笑,最后摆摆手:“算了先凑合着,明天带你去买身衣服。”

可到了第二天,许微澜的感冒更重了。

她窝在床上,垃圾桶里全是擦鼻涕的卫生纸。声音哑得说不出话,浑身跟被卡车碾压过的疼,连床都下不了。

沈舟一大早就在花园里练武,呼吸吐纳了一肚子雾霾后咳着回屋。

见楼上没有动静,想抬脚上去时又想起她事先的警告,乖乖在客厅里打转。

好饿…

维纳斯还在那里,他抓了把头发,这会也不知道哪里可以用吃的。

只是…

楼上也不吃东西?

许微澜听见他在楼下活动的声音,开口想喊又是一阵咳嗽。老萨在身边关切地呜咽,她叹了口气,张口却很努力才能说出半个字。

喉咙火烧火燎,扁桃红肿得吞水都疼。她苦笑着打开监控,见男人正在维纳斯那里磨蹭着什么,开口:“沈舟。”

镜头下一画,男人瞬间从餐厅弹到客厅的尽头去了。

“帮我带杯水上来。”

他环顾四周:“你在哪说话?”

“…你来。”

“还有客厅第三个柜子的第二格,有个画着红色咳咳十字的医药箱,帮我也拿上来。”

他听清楚了,眼角余光瞄见墙上红点闪烁的摄像头。

沈舟往后走了两步,许微澜:“错了,在你前面。”

他忽然转头,正在床上用手机看监控的许微澜吓得手滑,脸被大屏幕给砸得生疼。

“嘶!”

没想到这家伙这么快发现这个监控点,她无语地举起电话。

镜头下是一张放大的好奇脸,最后似乎想从里边看见她,他把眼睛凑过来…

满屏都是好奇宝宝的大眼睛。

许微澜忍无可忍:“药!”

嗖,他下去了。

沈舟这会乖巧老实地找到医药盒,学着她以前倒水的样子,从饮水机里倒了一杯。

“我能上来?”

许微澜心很累:“我叫你来,你就来。”

话音刚落沈舟就站在门口,稳稳地端着水和药箱。

许微澜眼睛有些肿,脸色发白地撑着坐起。这会已经是早上8点多,按以往作息已经在上班路上堵着。

但她实在没力气去上班,早上给秦杨发了个短信就调至飞行模式,这会谁的电话也不想接。

心累,不想上班。

她喝了水吃了药,这会才注意到沈舟已经换上原来的那身青衫。男人似乎对她手里的药片和胶囊很好奇,她忍不住递出一个,哄他:“仙丹,要不要?”

他看了会别过头去,满脸嫌弃:“不要。”

低低地笑。

药效开始发挥作用,许微澜又昏昏欲睡,沈舟顿了顿,轻声将门关上。

可没想到只隔了十来分钟,一辆车停在了大门口。

秦杨下车直奔对话机,一个劲儿地按。铃声在屋里响个不停,沈舟顶着那个扁平光亮的东西看了好久,最后好奇地凑过去。

他就摸了一下,屏幕就亮了。

秦杨出现在屏幕里,他见有人接,又气又关心:“许微澜,你有本事请假没本事开机?”

“快点开门,不然我开车冲进来了啊!”

秦杨?

楼上的许微澜猛地一个激灵挺身。

卧槽,沈舟还在她屋里呢!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宝宝们节日快乐。该过节的过节去吧,我今晚就去玩咯~

明天的更新先欠着2333333.

七夕暖情活动,说说你眼里的沈舟舟是神马样的?沈小爷满意了会从中挑选3-5名撒铜钱哟~

烧糊了?

许微澜撒着拖鞋披头散发地冲下楼,见沈舟还傻兮兮地站在屏幕前,一个箭步把他挤边上去:“你怎么来了?”

没带伞的秦杨在门口等得不耐烦:“快点开门!里边磨磨蹭蹭做什么?淋死我了。”

“…”

许微澜急得跳:“我换衣服,你等等!”

“许微澜你--”

啪地一声按了关,她红着眼睛瞪向沈舟:“我叫你接了吗!”

男人很无辜地摊手:“就只碰了下…”

这下怎么办?秦杨知道自己在家,沈舟怎么办?

她急得团团转,最后干脆把人往楼上推:“快快快去上面躲着,没我的允许不准下来!”

沈舟没动。

她推了好几次,对方终于纡尊降贵地迈出步,不忘回头很认真地重复一件事实:“你邀请我的。”

许微澜咬牙:“那你觉别人看见一个没结婚的女人家忽然冒出个男人,会是什么感觉?”

这倒是…

他乖乖上了楼。

门铃响起,许微澜不放心地在沙发上搜了一圈,确定没什么漏子后低咳地跑过去:“来了来了。”

小秦总皱着浓眉进屋:“你这是怎么搞的?”

许微澜头发散乱,眼底发乌,皮肤是虚弱的苍白。

也就只剩下一双眼睛透着点活气,他把她从头看到尾,最后啧啧:“看来是真病了。”

两人也算相处搭档了不少年头,在他心底许微澜就是那种下一秒要咽气,上一秒也要死撑着找事做的利落女人。他没见她病过,也没见她请过假。所以早上在收到那条短信的时候,他很惊讶,想也没想地开车直飚过来。

没想到还真病了。

秦杨见许微澜站在门口,自己挺自觉地不请而入。深邃的眼环顾四周,最后转头:“药吃了吗?你这样窝家里跟等死有什么区别?”

“睡一觉就好。”

他皱眉:“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这样,知道的人还晓得是感冒,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绝症。脸色白得跟什么似的…快去换身衣服,我带你去医院。”

许微澜憋了口气,嗓子不舒服压根懒得反驳他。秦杨难得能在嘴皮子上逞快,大步跨进客厅坐在沈舟曾经坐过的沙发上正想说话,忽然鼻尖耸动,像是闻到什么。

许微澜一下就紧张了:“怎么?”

“你没闻到?”

“我鼻塞。”

声音都是嗡的,别提嗅觉,味觉都快没了。

“你屋里有一股烧糊了的味道。”

“不可能吧,我这几天都不在--家--”许微澜打着哈哈,说到一半忽然说不下去了。

让在二楼躲着的某人,因为听到“烧糊了”这三个敏.感词,心虚地探出半颗脑袋。

秦杨是背对着坐着,许微澜却撞见。她的脸色瞬间变得凶而威胁,使劲歪嘴想把他暗示回去。

秦杨:“…我只觉得有股味道,你干嘛这么凶?单身女人不爱收拾很常见,不差你一个。”

许微澜收回目光面皮抽搐了下:“我在瞪老萨。”

蹲坐在秦杨身边的大金毛老实抬头:“汪!”

这锅不背也得背。

可这时候秦杨忽然转头:“后面有什么?”

许微澜吓得差点断气,好在沈舟的脑袋收得飞快!

…一口牙狠狠咬紧。

男人坐了会,锱铢必较的星座属性逼得他怎么也坐不住:“你鼻塞可能闻不到,但是味儿真的很浓。我帮你看看是不是哪里的烧了,雷雨天得注意。”

这家伙的性格就是事儿妈,许微澜也由着他。

何况自己这会真闻不到味道,之前的电闸也不是平白无故地跳的。

如果真是哪里烧了…

许微澜也坐不住,拖着沉重的步伐跟着他走。可忍不住时不时往楼上瞄一眼,生怕沈舟那家伙关键时候又探出那颗讨打的脑袋。

好在…再也没有。

秦杨寻味绕过客厅,而许微澜对家比他熟悉。当她再度看见与周围格格不入维纳斯雕,大白天什么都摆在眼前,熏黑的两道刺眼而明显。

终于意识到什么了。

脑袋清醒过来,她刷地一声站起,五指握拳捏得嘎巴响!

这里原本放着一张桌子和微波炉!可现在桌子呢?微波炉呢?花园里好好喷着水的维纳斯怎么就进来了?!

沈舟!!!

秦杨找准了点,凑维纳斯边看:“这里被烧过啊!面积还不小,你既然都发现了把这东西搬来挡着,也不让人来处理处理?”

许微澜咬碎银牙,脸上不得不端出尴尬的笑:“生病,忘了。”

“微澜,你知道你最大的缺点是什么?”秦杨想把维纳斯挪个地,蹲下去试了几次都没搬起来。

“什么?”

秦杨起身,手撑雕像的肩膀来掩饰之前的尴尬:“死倔。”

“什么都爱强撑,你看插座爆了墙被熏焦,你一个人在屋里又病着,不找人帮忙照顾还死倔是什么?”秦杨叹了口气:“你也该找个男人过日子了。”

许微澜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我妈都没你这么爱叨叨。”

“你妈可是再三嘱咐过我,尤其是个人问题上必须保持三天一大催两日一小催。”秦杨弹了她脑门一下:“今天看你这副熊样儿就算了,走,哥哥带你去医院。”

许微澜从小就不怎么去那里,生病吃几颗药就行了,非去那边抽血验尿地折腾算什么?

她有些防备:“非这么快让我好起来不给假…你是不是又给我安了事儿做?”

秦杨尴尬低咳,绷起脸皮笑:“哪呢?”

这笑容,这眼神,绝对有猫腻。

许微澜刚想说话,秦杨按着她的胳膊终于恢复一抹正色:“快去换衣服,我数三你不动信不信就这么把你抗医院去?”

“…”算了,去吧。

只要不让他和沈舟在一个屋檐下,怎么都成。

许微澜慢慢蹭上楼,视线飞快扫过,没有发现沈舟的踪影。

她冷笑着回到卧室,最后抱着胳膊:“出来吧。”

一道风过,身边立刻出现青衫身影。沈舟手指敲了敲,最终也只是垂眸老实地站着。

“我要出门,你就在这里呆着。想活动花园里面也可以,但是不能出门,懂?”

沈舟点点头。

“微波炉的事,我回来再跟你说。”

他抓了把脑袋:“抱歉。”

“这时候知道道歉,早干嘛去了?”许微澜压着一肚子火:“挺聪明啊,把我花园里的维纳斯雕像搬进来挡,你怎么就不把自己搬出去躲呢?”

沈舟好脾气地站在那里,一代青衣剑客垂头任由她数落。

许微澜把注意事项都小声说了一遍,最后挥手:“出去吧,我换衣服。”

门轻轻合上。

没过多久换了套衣服出门,许微澜散着微卷的头发,上身白色修身衣,下摆七分阔腿裤,高跟鞋一踩后简直像是去医院巡视,而非看病的。

甚至还化了个淡妆,又恢复以往精致犀利的模样。

秦杨忍不住低笑,将伞给女王撑在上头。

许微澜走到车门口她忍不住回头,耳边传来一阵戏谑:“老萨一个人在家里呆习惯了,你担心什么?要不是建国以后不能成精,否则它要是哪天大变活人我都不觉得奇怪…”

许微澜听到“大变活人”几个字后气息发紧,不住地咳嗽。搞得秦杨以为是灌了带雨的风,忙打开车门催促她进去。

许微澜转过头,浓密的头发盖住半边脸:“也…是…”

家里还真大变了个活人…生活技能还不如老萨。

到医院才知道这些地方为什么这么赚。从大厅到楼上,每个地方都是人头攒动,宛如春运的火车站。

只是一个小感冒,为了排除其他项,许微澜被安排着抽血、验尿连带着耳鼻喉检查了个透彻。排了很久的队伍后,不到两秒捏着穿刺过的食指,忽然有些心疼自己,干嘛要过来折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