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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楚说:“你再好好想想,那天具体是怎么回事?”

  关虹说:“七年前,一大帮警察问过我多少遍了!不就是非要确定我和冯伟有那事吗?我当时怎么说的,现在还怎么说,我们那天就是偷情了!咋了?他林建刚心里不忿,他也出去偷啊!他去杀人全家算怎么回事?林建刚该死!”

  赵楚说:“注意说话态度!”

  关虹又拍着茶几说:“我就这态度!你们走吧!再不走,我可打110了!”

  赵楚虎着脸道:“你最好配合点,否则我可以告你妨碍执行公务。”

  关虹猛地站起来说:“呵!还告我?我犯哪门子法了?”

  说着她掏出手机,一边走一边拨打电话:“喂!老公,你快回来看看吧!不知道从哪儿蹦出来俩警察,说要告我呢!嗯,嗯,快回来!”

  秦向阳见这个局面太被动了,万一闹到警察过来,自己也跑不了,起身对关虹说了句“打扰”,招呼赵楚和李文璧走了出去。

  回到住处,赵楚闷闷不乐。

  秦向阳说:“老班长,你人那么聪明,咋不会审人问话呢?对付那种女人,不能一本正经,要对症下药,上来就得唬住她。”

  赵楚皱着眉说:“废话!我要是会审人,当初也不会因为揍人,被开除去看档案!我给你干个顾问还成。哎,这一次撬不开关虹的嘴,再去就更难了!”

  “没事,再想办法!”秦向阳笑着说,“可惜我没证件,不然,当时我就着她那句话,把证件一亮她就蔫了。”

  这时李文璧咳嗽了一声,倒背着手,歪着头说:“你们知道关虹老公是谁吗?”

  秦向阳不解地看向李文璧,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李文璧倒背着手走了两步,转过头笑着对秦向阳说:“关虹打电话时,我偷看了,她老公叫聂东!”

  “聂东?”秦向阳反问。

  “对!我看到她的通话记录,她打出的电话,名字写着聂东,她嘴里叫人家老公。那聂东不就是她老公吗?”李文璧说。

  赵楚说:“纪小梅那个同学,不就叫聂东?”

  秦向阳冲着李文璧伸出大拇指,笑着说:“还不能确定,要真是那个聂东,事情反而好办了!”

  赵楚说:“看来郑毅还没处理张素娥、纪小梅和聂东他们。”

  秦向阳说:“郑支队长光顾着抓我了,哪能顾得上那种小事。”

  李文璧笑着说:“那他等于间接帮了我们!我们再去找关虹?”

  秦向阳摇摇头说:“今天不行了,她正在气头上。我们去找628案当年的法医。”

  秦向阳说完,拿来赵楚的手机,找出当年的法医报告,让赵楚和李文璧看右下角的签名。

  李文璧看了看说:“签名的怎么是个法医副主任?那主任呢?”

  秦向阳摇摇头说:“不知道。我怀疑这份法医报告有问题,看来得让苏曼宁查查。”

  李文璧一听苏曼宁,皱着眉说:“那个娘儿们,出卖了你!你还找她?”

  秦向阳让李文璧看了看苏曼宁前几天发的那条短信,说:“直觉上,我觉得她还是值得信任的。”

  “直觉?你们男人的直觉靠谱吗?”李文璧撇了撇嘴。

  秦向阳笑了笑,说:“只能赌一把,除了她,没人能帮我们。”

  “哎呀!算了,算了!反正你要是被抓了,我大不了给你送牢饭了!烦死了!”李文璧沉着脸说。

  秦向阳笑了笑,说:“我要是被抓了会被枪毙的,你应该赶紧找个人嫁了。”

  李文璧说:“反正嫁谁也不嫁你!”

  秦向阳不再理她,拨通了苏曼宁的电话。

  苏曼宁的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起。

  秦向阳说:“帮我查下2007年清河县分局法医主任的资料。”一句话说完,秦向阳立即挂断了电话。

  再次接到秦向阳短信,苏曼宁像触电一样浑身一抖。她出卖了别人,别人却还信任她,这让她双颊发起热来。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赶紧关上办公室的门,上网搜索资料。

  大约五分钟后,苏曼宁发来短信:2007年清河分局法医主任王越,于2007年10月辞职。短信后面附着王越的家庭地址和新的联系方式。

  为换取对方的信任,秦向阳决定自己一个人约见王越。他联系上王越,双方约定在一个公园见面。

  王越看起来五十来岁,清瘦,目光却炯炯有神,那应该是干法医多年练就的眼力。

  王越开门见山,问道:“你在电话里说,要跟我打听一件案子的情况?可我不干法医已经很多年了。”

  “我知道。我想打听628袭警灭门案法医报告的情况。”

  王越眼睛一亮,问:“你是什么人?”

  “我是警察,省城的。”

  王越看了看秦向阳,说:“这么说,上边重启这个案子的调查了?你的证件呢?”

  秦向阳咬了咬牙,说:“没有。你听说我,是这么个情况。”接下来,秦向阳把214案的情况以及自己被陷害的事,简略地跟王越说了一遍。

  末了他补充道:“这就是事情的全部经过。你要不信,出去公园,找个派出所门口,就能看到我的通缉令,当然,你可以打上面的电话,把我送进去。”

  王越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信不信你的话其实不重要,我对把你送进去更没兴趣。重要的是,你对628案法医报告感兴趣,这就行。”

  秦向阳沉默不语。他的诚意已经亮给对方,什么结果,现在全看对方了。

  王越来回走了几步,突然站住说:“那份法医报告,说它有问题就有问题,说它没问题它就没问题!”

  秦向阳知道对方还有话说,他平静地听着,并未打断王越。

  “但是对我来说,那样的报告,我是不会签字的。我这人很轴,认死理,这把我后半生给搭上了,我现在是个兽医,给狗看病。”

  秦向阳说:“狗有很多地方比人强。”

  王越点点头说:“我这么跟你说吧,冯伟家,现场提取的凶手DNA信息,证明有两个人到过案发现场。请你理解,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清楚。现场客厅的大镜子破损处提取到了血迹,镜子下方附近,还提取到了被外力撕扯下来的头发,冯伟双手的指甲里,也提取到皮肤组织信息,这第一组DNA信息,属于同一个人。现场马晓莲右手指甲里,提取到了少许皮肤组织,这第二组DNA信息,属于另一个人。大丰桥派出所民警刘常发被杀现场在户外,那个现场勘查前下了大雨,破坏得很厉害,没提取到有效痕迹。”

  “两份DNA信息?”秦向阳惊道,“他们让你删掉了一组DNA信息?”

  王越摇摇头:“也不能说是删除。你是警察,应该比我更清楚。怎么去证明马晓莲右手指甲里,那少许皮肤组织信息,它就是凶手的呢?相比第一组DNA信息——冯伟家那些头发,那些血迹,冯伟指甲里的皮肤组织信息,马晓莲指甲里的皮肤组织信息太孤立,是孤证!”

  “孤证?马晓莲是被害人,凭什么是孤证?”秦向阳皱着眉反问。

  王越眯着眼看了看秦向阳,说:“是,她是被害人,但她是去冯伟家串门的,你忽略了马晓莲的身份!”

  “身份?公交公司反扒队?”

  “对!你把资料掌握得还算全面!”

  “明白你的意思了!马晓莲是去串门的,那么,她右手指甲里的少量皮肤组织,就有可能是串门前本就存在的。”秦向阳说。

  “是这个意思。案发那天是工作日,马晓莲右手指甲少量皮肤组织,有可能是她上午上班时,在扒手身上挠的!”

  秦向阳问:“这……那天她们公交反扒队抓到过扒手吗?”

  “当时调查过,没有。可实际上,她们抓不到很正常,她们的作用更多是预防。扒手那么好抓?你手一滑就溜下车了……”

  秦向阳皱着眉反问:“就算马晓莲案发当天挠过扒手,但她饭前总要洗手吧!”

  “洗个手,不一定洗净指甲里的皮肤组织!”

  “可是,谁能证明马晓莲那天挠过其他人?这只是个可能!”秦向阳气愤地说,“不能因为可能,就当成孤证吧?”

  “那没办法!”王越冷静地说,“比起来,第一组DNA信息内容就丰富多了!”

  “是的!”秦向阳无奈地点点头。

  “为了迅速结案,当时专案组组长郑毅,坚持以第一组DNA信息为突破口,调查抓人,很快就抓到了林建刚,最为关键的是,在林建刚的摩托车后座下,还找到了杀人工具。因此,第二组DNA信息未予采用,直接删掉了。”

  “看来郑毅并非草率结案!”秦向阳叹道,“没想到有这么多隐情!”

  王越点点头,说:“但从法医的角度,我坚决不同意删掉第二组DNA信息。我同意第一份DNA信息的丰富性和关联性,更知道物证的重要性,但我认为那组DNA信息的主人不是凶手!”

  “为什么?”

  王越说:“因为第一组DNA信息,有血迹,有头发,有皮肤组织,甚至有唾沫……正因为它太丰富了!怎么讲?那个凶手有枪,而且刀法很好,显然是有准备的行凶!那么,他又何必在行凶前,打碎了冯伟家客厅的镜子?还因此留下了血迹!留下了头发!那组DNA信息,更像是一场势均力敌的厮打留下的!”

  “犯罪行为学分析,我同意!那把枪,是凶手杀死民警刘常发得来的。冯伟家的犯罪,显然是有预谋的!”

  王越说:“是的!628案,显然是先抢枪后杀人的连环案。我一直怀疑,删掉的那份DNA信息报告,才是凶手的。”

  “可你刚才也分析了,那份DNA信息,有可能是马晓莲在扒手身上挠的……”

  王越摇摇头,打断了秦向阳,说:“那只是理论分析,我不喜欢小概率事件!因此,郑毅删掉第二组DNA信息,我是万万不肯签名的。”

  秦向阳说:“留下的那一组DNA,是林建刚的。”

  王越点点头:“这个我后来知道了。”

  秦向阳问:“这事,专案组的人都知道?”

  王越说:“那我不清楚。”

  秦向阳问:“你为什么不据理力争,闹到上面去?”

  王越看了看秦向阳,很不屑地笑了笑,说:“你觉得可能吗?我这只是推断而已!案子闹得那么大,专案组破案有时限,而我只是个法医。老婆孩子还指着我过日子呢。”

  秦向阳伸出手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王越没有和秦向阳握手,只是淡淡地说:“林建刚是不是凶手我不确定,但你要真能抓住凶手,来告诉我一声。”

  秦向阳转身往公园外走去,他一边走一边说:“林建刚不是凶手!他太瘦弱了,才六十公斤,单挑打死刘常发,他办不到!他就是拿着刀,也能被马晓莲挠得浑身是伤。”

  王越浑身一怔,望着秦向阳的背影,突然说:“你不想知道另一份法医报告的去处吗?”

  秦向阳停住了,回头看着王越。

  王越说:“我留了备份,你抓住嫌疑人的话,可以找我比对。”

  王越提供的消息,令秦向阳很振奋。

  看来214案的凶手没错,628案极可能是个冤案。

  秦向阳有些自嘲,凶手竟让他这个同样被冤枉的人,去查别人的冤案。

  也许,只有被冤枉的人,才足够了解被冤枉的痛苦,才能有足够的动力吧。

  在新家的第一个晚上,秦向阳睡得很舒服。他可是好几天没怎么正经休息了。第二天醒来,他觉得浑身是劲。

  他愉快地对赵楚说:“走,再去会会关虹。”

  关虹还是一个人在家,见到昨天的警察又来了,用尖细的声音说:“吆!真是没完没了!这是来带我回公安局的吧?”说完,她呵呵地笑了两声。

  秦向阳点上烟,靠近关虹,笑着说:“今天不找你,找聂东。”

  关虹瞪大眼睛说:“你们没有搞错吧?我老公可不认识林建刚。”

  秦向阳说:“你给聂东打个电话,我来跟他说,这不难为你吧?好公民女士?”

  关虹笑着说:“行啊!我现在很想看看你要整什么幺蛾子!我老公可能还没到公司,我就配合你一回,好警察同志!”

  电话很快打通了,秦向阳接过关虹的电话说:“聂东,你和纪小梅什么关系?”

  聂东说:“纪小梅?我同学,怎么了?你谁啊?怎么在我家?”

  秦向阳一听这话知道找对人了,按捺住心里的兴奋劲儿,平静地说:“当年,你和纪小梅帮人做伪证的事,还记得吧?”

  秦向阳不给聂东说话的时间,继续说:“你现在回家,我算你自首有功,半小时后不回来,自己看着办吧。”

  关虹在边上听糊涂了,自言自语地说:“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秦向阳也不理她,叫李文璧打开录音笔等着,叫赵楚拿出个小本子,做出做笔录的样子。

  没二十分钟工夫,聂东气喘吁吁进来了。

  秦向阳拿过赵楚的证件亮了亮,说:“聂东,你是在这儿说,还是回局里说?”

  关虹大声打断了秦向阳:“说什么说!老公,我这就打110!”

  聂东立刻冲关虹吼了一声:“你他妈闭嘴!”然后紧紧握着秦向阳的手道,“警官,我在这儿说,在这儿说。我全说,我这是立功吧?”

  秦向阳说:“过去这么多年了,你没想到那件事还是败露了吧!你的事,其实纪小梅和张素娥已经都交代清楚了。我们找你,只是程序上来通知你一声,接下来,就该是法院的事了。”

  聂东一听这话,颤着声说:“那全是纪小梅的主意,我顶多算个从犯吧?”

  秦向阳摸着下颌,说:“你的情况不严重,顶多三年。”

  “啊!三年!”聂东咽了口吐沫。

  秦向阳说:“我提醒你,进去之前,最好先把财产转移到你亲人名下。不然,你这个媳妇到时候肯定和你打离婚,分你一半财产!你可能不知道,她前夫林建刚死刑,她还去找人家家属,要人家卖掉房子给她分一半。”

  聂东哼了一声,对关虹说:“丢人!你放心,我要是进去了,你别想离婚,就算离,你也得不到一分钱!”

  关虹慌张地跑到聂东身边,拉着他的手,紧张地问:“到底怎么回事?我干吗和你离婚啊?”

  秦向阳见聂东低着头不说话,就对关虹说:“我们才查清楚,聂东身上有个案子。你刚才也听见了,他要是进去了,你可一分钱也没有。”

  关虹赶紧对聂东说:“你进去我也不离婚啊!”

  聂东一听这话,气得直瞪眼珠子。

  关虹没意识到自己的话不中听,拉起秦向阳的胳膊,红着脸说:“昨天,都是我不好!我给你道歉!您大人大量,不会和我个老娘儿们一般见识,对吧!哎,你们不是因为我的事,才找我老公麻烦吧?”

  秦向阳心想,这个女人心眼还不少,笑着说:“那怎么可能?一码是一码。林建刚的事本来就和你无关。”

  关虹小声说:“不,不,也不能说无关,有的事,也怨我没说清楚。”

  聂东一看关虹欲言又止的样子,吼着说:“怎么你还有事没说清楚?不就那点破事吗?我也没嫌弃吧?还有啥话你他妈赶紧说!”

  说完聂东毕恭毕敬地拿出烟发了一圈,然后说:“警察同志,你看,我这动员关虹交代,算不算立功?能不能对我宽大处理?”

  秦向阳把烟挡回去,假装考虑了一会儿,认真地说:“那要看她交代的具体情况了。要是有重大发现,你肯定是有功的。”

  聂东顿时眼睛一亮,走过去捏了关虹一把,虎着脸说:“你倒是快说啊。”

  关虹嗫嚅了一会儿,小声说:“不就那点事嘛!”

  “那你还不快说!”聂东催促着她。

  关虹清了清嗓子,喝了口水,看着秦向阳,说:“你们不就是问冯伟和我开房那天的事吗?其实真没啥,无非冯伟叫我穿着制服和他那啥……”

  聂东一听这话坐不住了,指着关虹大声说:“什么?你他妈还和别人玩制服诱惑!和我睡觉你怎么不浪了!”

  关虹瞪着聂东说:“不是你叫我说吗?我那时是个饭店大堂经理,平常就穿制服好不好?”

  接着她的声音慢慢大了起来:“就是和冯伟正玩着呢,警察突然就闯进去了!警察在房间里到处翻,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找毒品呢。林建刚不是报的假案嘛,说我们吸毒!毒没找着,冯伟却被领头的那个警察认出来了。然后领头的就让其他警察都出去……”

  秦向阳皱着眉头,提醒关虹:“慢点说,有条理点,和我吵架的水平哪儿去了?”

  关虹就又提高了声音,说:“就是领头的警察,叫刘常发,把冯伟认出来了,不知道他俩以前在哪儿见过,但他俩肯定不熟。然后,刘常发就使了坏心眼,他对冯伟说,冯大行长,你出来偷个腥啥的,本来不叫事。不过,听说你明年又要升职了,这节骨眼上要是传出去这种事……”

  关虹顿了顿,取出烟点上,说:“反正就那么个意思。也不知道刘常发从哪儿听说冯伟快升官了,就拿偷情的事要挟,想挣点外快。冯伟就说要给刘常发钱,求他别声张出去。刘常发就说,这种事只能抓现行,事后无凭无据的谁还承认啊,到时候你冯伟不承认,我一分钱也捞不着。然后刘常发就出去了一趟,从跟班的手里拿了个相机,给我和冯伟照了相。完了,就这么点事。”

  秦向阳听明白了,心想刘常发倒也不是个省油的灯,逮着挣钱的机会,行长也不放过,可不是咋的,行长有钱。

  秦向阳问:“那当年做笔录你为什么不说清楚?”

  “当年?当年那些警察也没问这茬啊!他们就光问我是不是和冯伟有一腿!我知道,那是为了证明林建刚有杀人动机!”关虹连珠炮似的说。

  秦向阳觉得这话在理,就问:“那事后冯伟给刘常发钱了吗?”

  关虹说:“应该是给了吧?他说他能摆平,不用我操心。”

  秦向阳点点头,对关虹和聂东说:“你们先去卧室,我们商量一下。”

  客厅里静了下来,秦向阳默默整理着思路,他想,照关虹交代的情况,冯伟事后一定给钱了。可是刘常发会不会满足呢?如果刘常发把冯伟和关虹的照片散发出去,势必影响冯伟来年升官。那么刘常发就有理由继续要挟,多次跟冯伟要钱。正所谓贪心不足蛇吞象,这样时间长了,很可能引起冯伟心态失衡,进而雇凶杀人。那也不对。如果雇凶杀人,死的应该只是刘常发。凶手为什么杀死刘常发之后,第二天又去杀了冯伟全家呢?

  秦向阳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赵楚和李文璧,三个人讨论了好几遍,还是想不通秦向阳提出的问题。

  秦向阳不停地搓着鼻头,自言自语:“如果我是凶手,我杀死刘常发之后,第二天再去杀冯伟全家,那么,我只有一个可能的理由。”

  赵楚和李文璧同时问:“什么理由?”

  秦向阳说:“具体什么理由,我也不知道。但肯定是,我突然得知冯伟做了对我不利的事。”

  “是这么个逻辑!”赵楚点头同意,

  秦向阳越说眼睛越亮:“而且,这件对我不利的事,极大可能是刘常发告诉我的。”

  李文璧摸着自己光洁的额头,连珠炮似的说:“刘常发告诉你什么事,你才去杀冯伟全家啊?难道他会说,冯伟也玩了你老婆?”

  秦向阳一听这话,差点让口水噎住,但他还是点了点头,说:“如果真是这样,我也有可能去杀了冯伟。”

  秦向阳说完这句话,又觉得逻辑有些不通,他想了想接着说:“可是,如果刘常发告诉我,冯伟玩了我老婆,那我又何必再帮冯伟杀刘常发呢?我应该感谢刘常发才是。”

  李文璧想了想说:“你杀了刘常发,冯伟给你钱啊。拿到钱你再杀冯伟全家,也不耽误。这叫专业精神。”

  秦向阳摇头道:“凶手肯定不是专业的。”

  想到这里,秦向阳又把关虹叫了出来。

  关虹的精神头看起来好像不太好,大概是被聂东训斥过。

  秦向阳让她喝了点水,问:“冯伟应该不止你一个女人吧?”

  关虹想也不想,就说:“肯定不止我一个,不过我不在乎,他给我钱就行,你说对吧?”

  秦向阳点头表示同意,又问:“那你是怎么判断他还有别的女人呢?”

  关虹说:“我很懂事,从来不打听他另外的女人。只是有一次,我无意在他口袋里发现了一样东西,才猜了个大概。”

  “什么东西?”

  “一个工牌,银行的工牌,就是他所在的银行。”

  “工牌上是个女人?”秦向阳问。

  “废话!”关虹说完,赶紧说了声不好意思,接着道,“那女人长得挺漂亮。我当时就猜,冯伟肯定跟他的女下属有一腿,冯伟不就是好制服那一口嘛。不过他肯定捂得很紧,他当时面临升职,银行里要是传出他搞女下属,那也很被动!”

  “还记得名字吗?”

  你七年前看过一眼的照片,还能记住名字吗?”

  “那样子呢?”

  “也记不住了。”

  “还有没交代的吗?”

  “没了。”

  秦向阳也看得出关虹没啥可说的了,就说:“那我们先回去,不过可能还会回来找你。你告诉聂东,你表现不错,算他立功,回头我会跟领导汇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