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耀石？”
“嗯。”孤空镜微微拧眉，动了动身体，换了一个靠姿，“当时他已经从御医那里了解了我的身体状况，而他又知道我宠爱星夜皇弟，心中担心我将皇位传于东王，便派人刺杀，幸好我得到消息，委托你们派人保护东王，阻止刺杀。”
什么？慕容凌心中惊呼，原来影宫同时接受两个委托，一方面派她去刺杀，另一方面，又派人保护。是谁？谁接了保护的任务？
孤空镜见慕容凌神色微变，一丝怀疑划过心底，便问道“凌儿，你怎么了？”
慕容凌察觉孤空镜的怀疑，便道“我是在想谁接了这个任务。”
“不是你？”
“嗯，我当时还在闭关。”慕容凌神情如常，淡然如水。
孤空镜心头的疑云消散，继续道“只是没想到那女刺客不是星夜皇弟的对手，竟被生擒，只可惜最后还是服毒自尽。”
听着孤空镜的话，慕容凌心中腹诽，感叹命运的奇妙。自己若不是那时突然闯入这个世界，也不会成为今天的慕容凌。
“只要除去东王，耀石皇兄便是我死后唯一的继承人，顺理成章。”
孤空镜的担忧不无道理，慕容凌侧眸看了看孤空镜，他的脸色又变得苍白，气息不顺，咳嗽连连。
只是，慕容凌还是心有谜团：“既然孤星夜与你是好兄弟，你们大可联手，夺过孤耀石手上的兵权，掌握禁军，不再受他所制。”
孤空镜摇摇头“此事不可强夺，只能智取，耀石皇兄虽无功，却无错，夺他兵权于理不合，过于激进，则会引发逼宫，禁军统领对耀石皇兄很是忠心。”
听罢，慕容凌陷入沉思，要办孤耀石，要有一个正当的理由，否则无法向天下交代。而过于急躁，惹急了孤耀石，孤耀石就会发动逼宫。孤星夜和孤空镜就算有兵，从远方赶来也已是来不及。
而那孤耀石一看便知非省油的灯，只怕眼线也遍布天下，一旦发现孤空镜和孤星夜手中的兵有异动，就会做出应对，要动三足之势，并非易事。
想来想去，慕容凌还是觉得这是孤家的家事，她不该插手，最后是孤星夜做皇帝还是孤耀石做皇帝，其实对于她来说，关系不大。可是，那样太不厚道。她一人逍遥快活，这天下的百姓若是陷入水生火热，岂不与她今日这明哲保身的想法有关？
一念之差，便会改变历史。
一线之间，便会决定孤家王朝的未来。
慕容凌忽然觉得整件事很可笑，仿佛国家的兴衰成败都集中在了她一人的决定之上，这个决定就是现在，答应还是回绝。
“凌儿，你想不想看琉璃之心？”孤空镜虚弱的话语忽然传来，虽然很轻，但却清清楚楚地进入慕容凌的耳中，宛如慕容凌的大脑自动对琉璃之心四个字高度警觉。
慕容凌陷入片刻的呆愣，因为她惊讶于自身对琉璃之心的重视，身体里有个声音不断地在呐喊取回琉璃之心！取回琉璃之心！
“琉璃之心是当年越国的至宝，传说有能让人的灵魂进入另一个世界的神力，在那个世界里，没有病痛，没有苦恼，与西方极乐一般。”孤空镜说出的每个字都被慕容凌精准无误地收入脑中。
让慕容凌惊讶的不是前半句，而是关于琉璃之心的神力，让人的灵魂进入另一个世界！这不正是慕容凌急切寻找的回家的路的方法吗？
虽然慕容凌此刻心情激动异常，但在她的脸上，没有太大的变动，只是微拧双眉，略显凝重“你突然说起琉璃之心何意？”
“呵…”孤空镜宛如叹息地笑了一声，“我想用她留住你，让你助我完成变天，到时，那颗琉璃之心就归你所有，如何？”
变天！慕容凌终于明白了孤空镜最终的想法，是用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除去孤耀石，然后让孤星夜坐上皇位。整个过程，只有她知，孤空镜知，然后就是天知地知。慕容凌将策划整个变天的过程，将自己的潜力完全运用，这是一件改变史册的事情，是让人激动不已的事情。
然而，让慕容凌心动的并不是变天带来的挑战，而是琉璃之心带来的诱惑。
“归我？”慕容凌沉声重复，见孤空镜点头，慕容凌微微拧眉，“明白了，请容我回家再考虑一下。”
“好，我等你。”从孤空镜眸光中再次投来的深情，让慕容凌心跳一滞，是她自作多情？还是错觉？如果孤空镜对她有情，又怎会将她推入火坑？
所以，孤空镜对她只有朋友之谊。而他说出来的这三个字对她却是异常沉重，慕容凌从未担当过如此重要的责任，即使在原来的世界，她也才刚刚踏上实习的岗位，面对的也都是验尸时的简单的辅助工作，以及写验尸报告。
她行吗？
慕容凌扪心自问。
她神情凝重地从殿内而出，外面已经夜色凝重。
此刻，屋外的人却是比她更为忧心如焚，虽然宫女通知他们回去，但还是有不少官员留下。他们匆匆围上前，慕容凌却视若无睹地从他们之间而过，她在想自己的心事，没有注意这些忧心的文武百官，而且，她现在也无法给他们任何答案。
慕容凌这神游的状态看起来可谓真假参半，幸好有孤星夜为她解围，替她开道。孤星夜护在她的身边，官员们在一旁急问“姑娘，怎样了？姑娘！”
孤星夜将这些官员隔开，说道“大家都回去吧，回去吧。”一边说，孤星夜一边将慕容凌往宫外带，眼角的余光里，看见孤耀石朝这边走来，便加快了脚步。
将慕容凌推上马车，孤星夜才松了口气，立刻吩咐车夫走人。随手撩开车帘，果然，孤耀石站在马车后，夜幕下的孤耀石，透着阴冷。
华灯初上，夜市开始。叫卖之声，不绝于耳。华城在星月之下展现着夜晚热闹的景象，道路上人来人往，内河中，轻舟画舫穿梭。华城夜间更加繁华。
坐在回去的马车上，孤星夜一直注视着慕容凌，从她凝重的神情可以猜到他不想知道的结果。他张了张口，却无法问出自己想问的问题，他没有足够的勇气去听那个结果。
他深吸了口气，那凝重的神情就在他脸上消失，换上的，是那张不羁的笑脸“喂，你也该饿了，我带你去吃饭如何？”
慕容凌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她此刻心情很乱，沉静的脸上是淡淡的忧愁。
“要吃什么？”孤星夜的问话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喂，你这个人还真是闷，不说话我可就做主了。”孤星夜凑到慕容凌的面前，对方还是沉默不语，双目只是随意地看着车上的软垫。
咫尺的距离让孤星夜闻到了从慕容凌身上幽幽而来的清香，这种香味很特别，当它进入孤星夜的心脾的时候，如同冬日白梅上的凝霜，清冽冰冷，清心静气。
“你身上是什么香料？”孤星夜好奇地问，近在眼前的声音拉回了慕容凌的思绪，扬脸间，四目相对，额前的刘海相触。那一刻，慕容凌似是从孤星夜的眼中看到稳重和真诚，豁然间，她明白了孤空镜的话，眼见为实，这孤星夜是一个值得信赖的真男子。
只是一眼，慕容凌便仿佛看透了眼前的孤星夜。而孤星夜，却在那双清澈似琉璃般的眼睛的注视下，内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撞击，他有一种被人看透拆穿的感觉，这种感觉，让这位王爷竟也生出了些许恐慌。
“没有，我没有带香料。”慕容凌唇角带笑，率先拉开了与孤星夜的距离，孤星夜瞬即浑身带出了戒备，双眼眯起，扬起了狡猾的笑，他认为，面前的女人定会那种摄魂的妖术。
“是吗？”孤星夜退回原来的位置，语气变得轻佻，“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的香汗美人？那我可真是有幸，遇到一个万里挑一的宝贝。”
“哼…”幽幽的笑声溢出慕容凌的唇角，这孤星夜又在装了，装吧，这对他也是一种保护。所以，慕容凌并没拆穿孤星夜。
只是，慕容凌怎么也没想到孤星夜带她吃晚饭的地方，居然就是影宫前做伪装的酒楼。
第15章 影宫家人情
当站在自家门前的时候，慕容凌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美人，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孤星夜走到了慕容凌的身侧，看着面前的青楼扬起一抹似是顽劣，又似是神秘的笑。
听着孤星夜的声音，感受着他的存在，慕容凌忽然有点同情这位东王爷，明明心里是那么关心自己皇兄的病情，却硬是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保护着自己的皇兄，也保护着自己，努力维护着他们的父亲创立的三足之势。
一旦东王表现得对王位热衷，对皇上亲近，只怕另一方就会蠢蠢欲动。这种行为，也是为了让敌人轻敌吧。
“你又不说话。”孤星夜无赖地揽向慕容凌的肩膀，在即将碰到的时候，慕容凌却往前迈步，一个名字也随风而来“慕容凌。”
“慕容凌。”孤星夜轻轻地重复了一遍，眼中的笑意带着几分嘲讽。
酒楼设计得很是豪华，朱红的廊柱，雕刻着绚丽花纹的门窗，每一个拐角都摆放着一个高架，高架上或是修剪整齐的花木，或是精美的花瓶。楼道里是穿着整齐划一的来来往往忙碌的身影。
慕容凌微微有点惊讶，在她的记忆里，居然对这家酒楼毫无印象。搜罗了一番，发现之前的慕容凌和她一样不喜喧闹，便从不来这酒楼。
回想起来，这慕容凌五年前来的影宫，也并不是一开始便成了现在的五当家。五年之前，却是一些采药山间、逍遥世外的日子，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这样的女子舍弃了那清幽的生活踏足红尘？
一阵钻心的疼袭来，让慕容凌无法再想下去。喧闹之声不觉于耳，慕容凌暗笑，今天都不知是第几次走神了。
“哟！王爷！”有人迎了上来，慕容凌听着那声音便笑了出来，此刻她略微靠后，孤星夜挡住了她的身形，所以对方没有看到孤星夜身后的慕容凌。
“老规矩，你知道的。”孤星夜扔下这句话拉出了慕容凌，“今晚我请你吃好吃的。”
立刻，对方出现了片刻的僵硬。慕容凌面带笑容地看向面前这位总是挂着小金算盘的俊美男子，不疾不徐道“玄掌柜，有劳。”
玄辰雨匆匆用咳嗽掩饰自己的惊讶“咳咳，原来是姑娘啊，你可是好久没来了，没想到竟是王爷的好友。”
“哦？你们认识？”孤星夜眯眼看着两人，然后挑挑眉，“快上菜，我可是饿坏了，来，凌儿请。”
凌儿？慕容凌脸色微沉，却又透出一丝无奈，随即冲着玄辰雨眨眨眼，玄辰雨站在原地开始摇头叹气。
小二将孤星夜和慕容凌引入厢房，便反手带上了门。这间厢房是孤星夜常年包下的，厢房里陈设清新典雅，宽敞明亮。在厢房靠窗的位置，摆放着一盆盛开的艳丽的茶花，花香袭人。
慕容凌推开了窗，眼前立时闯入一片景象，是那九曲的廊桥。从这里俯视而下，廊桥就像是浮在水面上的一个摆设，虚幻而不真实。没有灯光的眷顾，廊桥幽深而黑暗，仅有月光照出了它窈窕的身姿。
慕容凌记得孤星夜说，这个厢房是他专用的，那么，那晚她所接触到的目光莫非是孤星夜的？
忽然间，另一个身影跃入慕容凌的脑海，也是那个夜晚，在这个房顶上，站着易风。他黑色的斗篷在月下飘扬，如同夜间神秘的斗土。
慕容凌再次走神，她呆呆的表情引起了孤星夜的注意，他睁了睁亮如星辰的眼睛，起身走到慕容凌的身旁，见慕容凌没有发觉，暗叹慕容凌的警觉性越来越差。
孤星夜俯身上前，果然，陷入沉思的慕容凌完全没有发觉他的靠近。孤星夜眸光闪烁了一下，皱了皱眉，脸上浮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这是一种不信任的忧虑。
孤星夜顺着慕容凌目光的方向，看到了那座廊桥，似是明白了什么，幽幽道“那晚，我看到一个白衣仙子立在那廊桥上…”孤星夜伸出手，擦过慕容凌的脸庞，温热的气息因为话语而喷吐在慕容凌的耳边，慕容凌微微皱了皱眉，收起目光，从另一边离开了窗边。
孤星夜转身靠在窗棱上，看着一言不发的慕容凌，不由得再次调侃“从没见过你这么沉闷的女人。”
“因为我现在不想说话。”慕容凌坐下，给自己倒上了一杯茶，轻抿。
“为什么？”
“心情不好。”
“哦？”
正说话间，却有人推门而入，那人进门就道“夜皇弟，你果然在这里。”
孤星夜和慕容凌同时往门口望去，却见是孤耀石，而他的身后，还有其他官员。
一时间，原本只有两人的厢房坐满了人。孤星夜心中一阵窒闷，好好的二人世界又要被人打搅。
官员们进来就问慕容凌：“请问这位姑娘，皇上的病情到底如何？”
“是啊，听姚御医说，你医术了得，皇上的病情可是关系到天下哪。”
“姑娘…”
“姑娘…”
一声声询问四起，孤星夜略带担忧地看向慕容凌，却见慕容凌的脸上带着三分微笑，那微笑显出她胸有成竹，镇定自若。
看着这些官员，以及隐藏在官员之间那双阴翳的眼睛，慕容凌淡笑起身，在没有想到对策之前，还是保持一分神秘的好，让对方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对众人一抱拳，慕容凌淡淡道“各位大人，请不要惊慌，今日只是初诊，我已与王爷商量好，过几日便会入宫复诊，到时便知皇上真正的病因。”慕容凌的话不只让众人安静下来，也让孤星夜欣喜。虽然之前慕容凌一直没有作任何表态，但现在她既然说会复诊，那就说明她已经有所打算。
对于接下去的接触，孤星夜心中生出了一份小小的期待。
“哦，还要复诊，好，好，没事就好。”众官员纷纷轻语。
“来来来，大家坐下，先喝杯茶，耀石皇兄，你也别担心了。”看似客套，其实孤星夜已将每个人的神情都收入眼底，孤耀石笑道“夜皇弟可别见怪，大家也是心系皇上的病情，才委托我来找你。”
“不怪不怪。”孤星夜亲自给孤耀石倒上了茶，“皇兄来，我们也许久没聚了，自从上次艳楼遇刺，一直没跟皇兄再去艳楼，今晚要不…”孤星夜拖了一个长长的尾音，不正经地对孤耀石挑挑眉。
相较于孤星夜的流气，孤耀石沉下了脸“皇上病重，哪里还有心思玩乐。”
倏地，孤星夜眯起了眼睛，端着茶杯浅笑盈盈。在慕容凌看来，这是孤星夜隐藏自己真实想法的方法，眼睛乃心灵之窗，很容易被人窥测内心。
就在这时，玄辰雨推门而入，身后是一个又一个上菜的伙计，他只是站在一边催促“快快快！动作快点！”
落座的孤耀石和官员们自然不会去注意这位敬业的老板和那些伙计，于是，待菜上齐后，玄辰雨说了一句“请慢用！”便对着慕容凌努努嘴，慕容凌起身离席。自然也不会有人关心她去哪儿。
一来在这间厢房里的都是朝廷重臣，他们了解了孤空镜的病情后便不会再去留意这位女子的动向。二来，女子离席多半是如厕，大家上前询问也凭添尴尬。故只有几人看了一眼慕容凌，便继续谈他们的国家大事。
走廊上，是来来往往忙碌的伙计和形形色色的客人。空气里弥漫着花香、熏香和酒菜的香味，气味混杂，让慕容凌很是不适。
玄辰雨走在前面，慕容凌跟在他的身后，保持着几人的距离，但能清晰看清前者的动向。
绕出喧闹的酒楼，玄辰雨闪身进入酒楼后花园内的假山群，慕容凌看了看左右无人便紧跟而入。
猛然间，一条手臂从假山后伸出扣住了慕容雪，将她拖入山后，心中划过片刻的惊吓，慕容凌很快恢复镇定，眼睛里映出了玄辰雨严肃的脸。
“你怎么会跟东王在一起？”玄辰雨放开手，脸上是少有的凝重。
“东王？”慕容凌想了想，“你是说孤星夜？”
“嗯。你今天出去一天，大家都很担心。”
虽然玄辰雨的语气里带着愠怒，但慕容凌听了这话却很开心，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很久没感受到这亲人一般的关怀，即使是在原来的世界。在影宫的日子，让慕容凌仿佛又回到了那段孤儿院的生活，大家都是兄弟姐妹，相亲相爱。
情之所至，慕容凌的眼中闪现出了泪光，这把玄辰雨吓坏了，他有点不知所措“小凌，你怎么了？难道是我口气太重了？哎，我不是要怪你，只是像我们这类人，凡事都要小心…”
月光不偏不倚地射入这狭小的空间内，慕容凌经过泪水润湿的双眸更加灵动迷人。玄辰雨陷入不知所措，印象中，慕容凌冷漠孤傲，从未哭过，而今，他却把这小妹给骂哭了，而哄女孩子开心，却非他的强项。
“好哇！忽地，一声大喝出现在了玄辰雨和慕容凌的上方，让玄辰雨松了口气，会哄人的人来了。
一抹红影飘落，却是霍炎。他双脚一落地，便指着玄辰雨，“你完了你完了，居然把小凌惹哭了。”
“你又胡说，我也是为她好。”玄辰雨狡辩，霍炎一挑眉，“我胡说？那小凌的眼泪是怎么回事？”
慕容凌此刻已经没有那份感动的心情了，在眼中打转的泪水随风干涸，多出一丝无语，这霍炎和玄辰雨碰到一起就开嘴仗。
“别闹了！”忽地，一声低沉的怒喝，让两人都闭上了嘴。
慕容凌一惊，连易风也来了。
易风靠在一边的假山上，整个人还是掩藏在那黑色的斗篷里，他朝向慕容凌：“以后出去早点回来。”
慕容凌抿唇点点头。
“你怎么会跟东王在一起，还去了皇宫？”
“去皇宫？”惊呼从玄辰雨和霍炎那里传来，两人都惊讶地看向慕容凌。而慕容凌只是看着那黑影中的易风，他知道得也未免太快了，她才去过皇宫，怎么易风便知晓了。
易风身形微动，低沉的声音再次传来“不仅去了皇宫，还给皇上望诊。”
“啊？”惊呼再次传来，慕容凌却平静得出奇，不论方才，还是现在，她的眼中只有一人，就是易风。
她一直与孤星夜在一起，跟他进入皇宫，替皇上医治，并且一直没有感觉到有人跟踪，如果说影宫的消息来源本就迅捷，那何以只有易风一人知道她这一天的动向？所以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易风，当时也在宫内。
“跟他在一起有问题吗？”慕容凌淡淡地开口。这句话，让玄辰雨和霍炎神色微变，玄辰雨正要说话，霍炎抢了先：“你曾经奉命刺杀他，难道你不怕被他认出来？”
慕容凌淡笑摇头“今天我还救了他。”
“什么？”玄辰雨和霍炎异口同声，玄辰雨开始捶自己的脑门“乱了，真是乱了，我还是去看店吧，等你们弄清了再来告诉我。”玄辰雨经过慕容凌
面前的时候，是一副头痛的神情。
“小凌，你让大家头痛了。”霍炎三分调笑。慕容凌却是一脸严肃，因为她接下去要说的事情，她并不认为有什么值得开心的。
结果，霍炎遭遇了第一次冷场，清冷冷的风，白衣的慕容凌，黑衣的易风，谁都没有说话，易风有斗篷遮盖，原本就看不清表情，而今，慕容凌一不说话，这里就静谧得近乎诡异。
月光投落下来，照在一黑一白两个人的身上，像是黑白无常。
霍炎顿觉无趣：“你们怎么了？都这么严肃？”结果，无论是慕容凌还是易风，都没有回应霍炎，他们两人始终对望，甚至没有一人看向霍炎。霍炎的脸开始发黑，指了指外面“那…我去帮雨少。”
依然，没有任何回答，霍炎就如跟空气说话。他翻了个白眼，这两个人是怎么了？总觉得自从小凌从乱葬岗回来，变得与以前不同了。只是哪里不同，不擅归纳的霍炎无从总结。
可是，霍炎没想到，当他离开之时，易风就沉声问慕容凌：“皇上病情如何？”
慕容凌愁云顿现“不容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