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鹏汀伦见他神色略带紧张,似笑非笑的站起身,不由奚落道,“天不怕地不怕的冉禅让国王,居然怕针扎”

冉禅让故作一本正经的反驳,“你别看贾小小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其实她下手相当狠毒,那日一语不合,她随便在我身上捏了几下,疼了两日”

西鹏汀伦一怔,想起自己在冲动下轻薄贾小小的一幕,可那时她只是哭闹喊叫,“是吗?那她对我还算心慈手软了”

“嗯?这话有问题,莫非你对她……”

西鹏汀伦顿时面无表情的提醒道,“别忘了你我身在何处”

“……”冉禅让嘴角一抽,一定被他猜中了。

待进入王妃寝宫,贾笑笑命丫鬟铃铛取来针灸盒……她紧张得咽了咽口水,虽然脑子有准确的穴位位置,但一针扎错有可能要了冉禅让的命,她确实没有杀人的冲动。

“我很久没动过针了,万一,我是说万一把你扎坏了,你不会怪我吧?”

冉禅让漫不经心的在屋中溜达,举起一只古董花瓶细细欣赏,“能扎坏成何样?”

“半,半身不遂……”

“啪嗒”!古董花瓶脱手落地……冉禅让三步并作两步退到门口,哭笑不得的抬起眸,“你还叫我莫怪你?为何本王感觉你询问的初衷就是期盼结果为半身不遂呢?”

“当然不是啊,医生为了推卸责任或者不小心造成医疗事故都是这样自圆其说的,要在治病前把最坏的结果告诉病人,这样说吧,比如你感冒了去医院看病,但医生会跟你说会转成肺炎什么的,虽然是事实,但也没那么邪乎” 贾笑笑说完这话,发现自己越解释越混乱。

冉禅让绝对是一句也未听懂,“你……胡言乱语故意扰乱本王思绪”

“是是是,我想给你讲个笑话,呵呵”

“本王决定!……不治了”

“那不行!既然我答应帮你治病就必须做到!做人怎能言而无信啊,你过来!”贾笑笑边说边喊向门外侍卫,“关门!没本妃命令谁都不能出去!”话音刚落,只见大门已严丝合缝紧闭,门口还传来增加把手人数的脚步声——

“男子汉大丈夫,别让我瞧不起你” 贾笑笑拍拍床面,信誓旦旦道,“治坏的可能性只有万分之一,相信我,我在嫁给静玄峰之前是皇宫御医!”

“我怀疑你心里特别希望我就是那万中之一”冉禅让将求助的目光抛给西鹏汀伦,而西鹏汀伦默不做声,随之趴在桌上偷笑。

“坐过来,把鞋脱了” 贾笑笑是真心想帮冉禅让脱离苦海,但也有点小私心,如果顺利的治愈的话,那冉禅让就不会再恨静玄峰入骨,这是她唯一能帮静玄峰的小忙。

冉禅让挣扎了一会,随之将心一横,既来之则安之吧,他不明所以的甩下木拖鞋,“胸口疼为何要脱鞋?”

“控制脉络的穴位大部分在脚上和头顶,先扎这里而已……”贾笑笑拍拍大腿,“脚放这”

冉禅让不安好心的斜起嘴唇,“镇南王妃的大白腿……”

未等贾笑笑开骂,西鹏汀伦率先开口,“你若再激怒她,或许真会成为罕见的万里挑一”

冉禅让心有余悸的抿抿唇,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贾笑笑已将第一根针捏进他的脚底穴位,“呃,疼疼疼!……”

“疼?应该是酸吧?……”贾笑笑一头雾水的即刻拔出针,话说“贾御医”用针极为熟练,有入穴不痛的本领……她用手指摸了摸针尖,顿时脸一绿,随之赔笑道,“呵呵,对不起啊,我拿错针了,顺序问题,呵呵,没事没事……”

“……”冉禅让面部抽搐,一头向床面躺去,欲哭无力道,“罢了,本王若是不幸身亡,你替本王照顾好那七八个老婆便可”

“好” 贾笑笑此刻只专注于用针。

“……”这回答太残忍了。

……西鹏汀伦坐在一旁不知何味的品茶,目光一瞬不瞬的注视贾笑笑……她认真严肃的神情好似变了一个人,紧抿薄唇,夕阳下映衬在缓慢眨动的弯长睫毛上,她小心翼翼且信心满满的撵着一根根细针,安静淡然的好似一副画卷,西鹏汀伦突然又有了为她作画的念头,或者说,他能留在心底的,只是一幅幅美妙甜蜜的记忆。

待过了二个时辰后

贾笑笑将最后一根针从冉禅让头顶拔出,然后再按顺序放入针灸盒中码放整齐,说来这事倒奇了,不知是“贾小小”用针灸太多,还是自己适应能力强,在别的方面她都犯迷糊,但就是在针灸时好似被人控制了手脚与头脑,不用她多做思考,自然会拿出该用的针,该扎下的穴位……呃!她也不是很确定是不是最后一根,为以防万一,她不由摸了摸冉禅让的脑顶寻找……冉禅让未想到自己居然在针灸时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未想到你还真有两下子,那么多根针扎入身体却不觉得难受……”他发现贾笑笑正在抓他头发,好奇道,“不过,你在摸什么?”

“没事,我怕漏针,检查一遍就踏实了”

“……”夸她夸早了。

冉禅让轻手轻脚的打开针灸盒,看到一排排、粗细、长短不一的毫针摆放其中,不得不对镇南王妃深感钦佩,而对她的了解又深了一层,毕竟她是盲人,要比他人多付出十倍的努力,“你当初学针灸的时,定吃了不少苦吧?”

“嗯,起初练习时在自己身上扎,为了拿捏好力道确实很疼很辛苦” 贾笑笑拨开他的手扣上针灸盒……“贾小小”并非是天才儿童,当初“贾小小”的师父选中她的原因是——师父说她最大的优点是有耐心够细腻,且盲人不会因光线问题影响治疗。而今时今日她能用针用得如此出神入化,确实是一滴汗一滴血灌溉而来。

冉禅让活动活动筋骨站起身走道,似乎觉得浑身血脉舒畅许多,他不确定道,“你别告诉本王,这就完全治愈了”

“还要再治疗十二次” 贾笑笑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一抬手感到有人站在她身旁,西鹏汀伦将一杯凉茶递到她手中,“辛苦了”

“呵呵,冉禅让因静玄峰而受伤,我为他治疗是应该的” 贾笑笑一杯凉茶下肚,尴尬的又笑了笑,“你一直没说话,我还以为你出去了”

“看你针灸,也挺有趣” 西鹏汀伦并未觉得无聊。

未等冉禅让开口揭穿西鹏汀伦分明是在看人的事儿,只听大门一展,静玄峰随之走入,他已从侍卫口中听说小瞎子正在针灸一事,虽两个大男人身处王妃寝宫不合规矩,但屋中还有三、四个丫鬟服侍左右,他沉了沉气,只当无视了。

“王爷,我正在说你” 贾笑笑从脚步声中就能辨出来人,她如大家闺秀般站起身,在心中默默祈祷,静玄峰千万别当着别人面就开始大发雷霆。

“嗯?……”静玄峰虽提醒自己眼神要尽量平和,但他凭男人的直觉——西鹏汀伦确实对小瞎子有想法。

西鹏汀伦自然感到静玄峰不悦的眸光,他俩相视不语,因为西鹏汀伦心里清楚,关于感情的事,并非解释那般简单。

冉禅让见两人僵持不下,朝老管家招招手,谎称自己又饿了,老管家即刻命令手下去准备夜宵,请客人在小厅等候,冉禅让借机拉着西鹏汀伦离开,因这屋里的气氛实在太诡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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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不要被色诱。

安谧的月光下,静玄峰牵手贾笑笑在百花丛中的缓慢行走,而静玄峰一语不发,贾笑笑又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在身旁跟随,不由撇了撇嘴角,难道因为她帮冉禅让治病生气了?哼……这小子抓住她弱点了,可以打她骂她,就是不能不理她,她承认自己是名副其实的话唠。

“帅哥,想什么呢?”贾笑笑将大部分体重挂在他胳膊上懒散行走。

“嗯?……”静玄峰若有所思的侧过头……他方才离开,则是接到父皇从京城急发的密函,信中指出,父皇只携四名大内侍卫微服出巡,亲自体察各地民情,而今日已从京城出发,最后一站便是最南端的云地城。据静玄峰粗略估计,父皇边私访边游山玩水,最慢一个月也可到达此地了,他此刻担心的是,自身所中剧毒还未解,若父皇得知此事定会心急如焚,甚至会责怪小瞎子身为御医未照料好自己,更何况他晕倒次数上十,似乎也坚持不了多久,必须即刻动身赶赴东沁国找解药,不过,为避免军心不稳,他还要悄声无息的离开云地城,这五万精兵交付谁来管?他思前想后找不出合适人选,即便军师故作不知情代他练兵几日,但镇南王无故消失定会在军队中传出流言蜚语,一旦不实情报肆意散播,后果将不堪设想。

静玄峰凝重的目光注视在贾笑笑脸颊上,最重要的是小瞎子,他更是放心不下,“本王要离开几日,你别到处乱跑,若因贪玩溜出王府出何差池,本王绝不会救你”

“哟哟哟……你这人说话怎么从来不给自己留余地啊……嘿嘿……” 贾笑笑不屑一顾的抽抽嘴角,搂着他手臂甩来甩去,“你要去东沁国吗?带我一起吧”

静玄峰轻声一笑,他何尝愿意独自离开呢?随之将她抱起身,边缓行边叮嘱道,“你别添乱了,东沁国各家各户擅养各类毒物,你老老实实在王府里待着就好,若一切顺利,我十日内便可回来”

贾笑笑没精打采的躺在他肩头,“我拜托你别把我当小孩糊弄行不行?顺利给你解药就不会害你了,据说东沁国的女王很妖艳,你会不会春心荡漾跟人家跑了啊……”

静玄峰一怔,“西鹏汀伦跟你说的?”

“他才没有那么八卦,是冉禅让顺口提起过,他貌似对东沁国女王垂涎已久了” 贾笑笑双手勾住静玄峰脖颈后,顺手揪起他的一缕头发编辫子,“男人为什么要留长头发?”贾笑笑问话的同时,眼前出现一幅大男人歪着头,坐在铜镜前慢慢梳理长发的画面,或许嘴角还挂着一丝的笑容,那画面……吐!

静玄峰如看怪物似的眨眨眼,“也有不留的”

“是吗?也有短头发的吗?”贾笑笑一琢磨,原来是自己孤陋寡闻了。

“和尚一根毛都不留,够短吧”

“……”贾笑笑翻个白眼,跳回上一个问题,“问你呢,如果那女王真要勾搭你,你能守身如玉么?”

“我三年前攻下云地城时便见过毒沁心,倘若有想法何必等到今日?”静玄峰不耐烦的回答,随之扬起嘴角,心情莫名大好,“听这话,你是怕本王不要你了?”

贾笑笑撇开头一哼,“男人都是那样,得到了就不珍惜,喜新厌旧还不是见怪不怪的事儿”

静玄峰挑起眉,不怀好意反问道,“哦?本王得到何物了?”

贾笑笑知道他在有意为难,大胆直言道,“当然是我冰清玉洁、洁白无暇的身体!”

静玄峰扑哧一笑,胡搅蛮缠反驳道,“这话得两面讲,我原本一尘不染的身体不是也没了,你占我便宜就不算占便宜了?”

“……”贾笑笑目瞪口呆的张大嘴,这种事怎么都是女的吃亏吧?她一直不理解一件事,为什么男的花心乱搞叫风流、放荡不羁,而女的即便心灵出轨都称之为不检点,被鄙视、唾弃,几千年了,人们的观点能不能对女人公平点啊?

“你的脸皮也忒厚了吧?犀牛皮出品?”她攥住静玄峰一缕发丝向下狠狠一扯,愤恨道,“我又看不见你长什么样,可我呢?从里到外让您看了一遍,这能算公平么?”

静玄峰笑而不语,探头亲了她脸蛋一下……她若真能恢复视力,便可以用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跟他交流,多希望她能专注的看着他,或生气或开心或思考,做梦都想,不过,那他的一生似乎完美的有些不真实。

贾笑笑明白他为什么不说话,因为无法回答,她心有遗憾的嘟起嘴,“我真希望有那么一天,我也能拉着你到处走,或许,你骑马带着我翻山越岭,手指指引的方向我能清楚看到,哪怕只有一分钟也好,我想看看你,呜呜……”

静玄峰见她难受得掉眼泪,搂住她脊背轻轻抚摸,“人生总有缺憾,老天爷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送你一样也会让你失去一样,你虽然看不见,但却少了对冷酷人性的恐惧,多了别人对你关心,也不必去学那些枯燥乏味的四书五经、琴棋书画,我虽尊为三皇子,但当他人在羡慕我的地位与荣耀时,我却失去了同龄者的快乐,在不断的历练中逼自己日益强大,付出的辛苦无人体会……”他浅浅一笑,“你瞧你多能干,轻易俘虏了三皇子的心,你想去哪我会带你去,我可以把眼前所见全告诉你,要眼睛作何呢?”

贾笑笑顿感一股股暖流涌上全身,控制不住的大哭起来……只因太了解他,他那么尊严高于一切的人,能说出一番朴实又真切的话语,是那么那么难得,甚至令人感动得全身颤抖……静玄峰见她越哭越凶,显然自己未学会安慰人,“莫哭了啊,要不你打我几下出出气?”

“你对我这么好,我才不舍得打你……”贾笑笑紧紧搂住他,百感交集的啜泣道,“当我穿越后,知道是个瞎子时真想一头撞死,对这幅身体一点爱都没有,决定嫁给你纯属为了恶心你,想到你堂堂三皇子的老婆是瞎子,因此被人指指点点,便成了我活下的唯一乐趣,而你一路欺负我,使我更坚定了报复的信念,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却习惯了跟你斗嘴,习惯了有你在身边唠唠叨叨的说教,听惯了你叫我小瞎子,可怎么想这些事,明明是你在虐待我,我竟觉得小日子过得很开心,你说人是不是贱骨头?呜呜……我觉得能嫁给你真的很幸运,呜呜……”

静玄峰听了半天没一句好话,发愁道,“怎说得我像十恶不赦的坏人?你确定幸运?”

贾笑笑抿唇甜笑……当然,有一点最重要的她没说,每次静玄峰欺负完人,最后还要硬着头皮自己收场,这就是他笨得可爱之处。

她笑而不答,伸起两只手认真的抚摸在静玄峰脸颊上,既然看不到,她便闭起双眼,在脑海中勾勒出他的容貌……脸颊轮廓很完美,粗粗的眉毛,挺直的鼻梁,貌似眼睛也不小,嘴唇很薄……当她的手指摸到他的颧骨上时,随之睁开眼,“呃?你脸上有道伤疤?”

静玄峰扬唇一笑,抓起她的手指,从太阳穴一直摸到颧骨下方,“我十六岁那年初次担当主帅,当时心浮气躁未部署完善便强行闯入敌军,虽侥幸获胜,却牺牲了半数士兵的性命,最终还在混战中留下这道不光彩的伤疤,原本可以去除,但‘自责’磨灭不了”

“哦,怪不得西鹏汀伦说你在用兵打仗方面耐性好布局缜密,原来是这样……”

静玄峰不悦的蹙起眉,“你们倒聊得很投机”

“……”贾笑笑真想咬掉舌头算了,她居然一不小心成了破坏气氛的人,顿时猛摇头否认,“就说过几句话而已,我跟他真不熟,而且十句话里有九句半都是在说你!”

静玄峰完全不信的追问道,“哦,那剩下的半句聊何事?”

“……”静玄峰最大的特点就是将糖衣炮弹外的糖衣吃了,然后再把炮弹无情的扔回来,做人干嘛这么较劲儿啊!

经这话一提醒,静玄峰才想起西鹏汀伦与冉禅让还在府中做客,他一走便是十几日,怎能放心让小瞎子身边围着两只居心叵测的狼呢?

“你还要替冉禅让针灸几次?大致需要几日?”

“十二次,四天”

静玄峰若有所思的应了声,“不能在一日内针灸十二次吗?”

贾笑笑满脸黑线,“你说的那是筛子,其实应该分十二天治疗,我已经是尽可能缩短时间了,我希望他能陪你去东沁国走一趟,毕竟他跟东沁国女王认识,熟人好说话”

“嗯?!”静玄峰根本未去想这是她的一番好意,更为不悦的咄咄逼人道,“莫非你想与西鹏汀伦独处?要造反啊你!”

“……”贾笑笑解释不清楚了,一翻白眼昏倒在他肩膀上,“我困了,咱们去睡觉吧”

静玄峰见她逃避问题,恼火的将她放落在石椅上站立,不依不饶的继续拷问,“今日解释不清就别想睡觉”

“我……”贾笑笑像没骨头似的往他身上趴,顺势在他耳畔轻语,“只爱你”

“……”此话一出,静玄峰顿感浑身上下如雷电击中般酥麻了一下,僵硬的嘴角微微上扬,随之口不对心的生硬道,“敷衍了事”

贾笑笑听他语气有所缓和就知道某人心里很爽,她懒懒的依在他胸口上,“我的心很小,只能装下一个男人,何况,你媳妇不是仙女下凡,或许人家只是同情我是瞎子,你就从来没同情过我,还经常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人比人啊……”

静玄峰轻声一笑,“为何要同情你?你是我妻,我能给你的东西没那么无聊”语毕,他拉起贾笑笑向寝宫走去,安谧的月光下,大手拉小手,亲密无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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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心真意祝福你

夜深人静,整个王府渗进在夜晚的安逸中。

贾笑笑躺在静玄峰的臂弯里熟睡,房间内只有彼此均匀安稳的呼吸声,多久没这么安心的睡过觉了,她都不记得……而安宁总是短暂的,她又开始做那个恐怖的噩梦——

——梦中的场景依旧,蝴蝶在百花丛中翩翩起舞,又是当她抬起头的那一瞬,如下雨般的万千银针向眼睛扎来……她已感觉不出这是梦境还是真实,尽可能安抚极度恐惧的心里,不断警告自己一定要把这个梦做完,她豁出去了,抬起头睁大双眼迎上铺天盖地的锋利针尖……看似近在眼前,原来距离地面还甚远,她鼓足勇气,目不转睛的注视天际,只见从天而降的无数银针在急速坠落时,开始一根一根合并,不一会儿,所有银针越凝聚越大,仰视的角度看去犹如银光闪闪的金箍棒那般粗,好似已光速向头顶猛砸来……贾笑笑感到汗水已浸湿衣衫,她失魂落魄的紧闭双眼,她不是特种兵,也没受过极限体能训练,只能以人类最原始的反应捂住脸颊,分开手指露出一个缝隙边看边嘶声裂肺大叫大喊,当“金箍棒”接近她时,她却发现“金箍棒”在下降中越来越渺小,直至眼前时已成为一根模糊不清的细针,一刹那间,针尖对准她眼部位置猛然穿入,一阵钻心的疼痛令她几乎昏厥,随之,眼前漆黑一片,花草蝴蝶消失不见,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忽然出现一道晕晕蓝光幻影……

“小瞎子快醒醒!”静玄峰从她的尖叫中惊醒,只见她满脸泪痕痛苦嘶喊。

“呃……”贾笑笑被他生硬的从梦境中拉出,静玄峰见她醒来,却脸上惨白泪痕斑斑,不由担心道,“做噩梦了?”

贾笑笑心有余悸的坐起身,搂住他脖颈无力道,“前功尽弃,你为什么要弄醒我……”

静玄峰不明所以道,“你不停叫喊、额头冒汗,难道你还乐在其中?”

贾笑笑一五一十的把这折磨人的梦境告诉静玄峰,静玄峰认真听完,似乎觉得有些神乎其神,他边思考边注视贾笑笑的眼睛,忽然眸中一惊抬起贾笑笑的下巴……贾笑笑感觉他像帮自己挤粉刺似的捏了又捏,刚要开口询问,静玄峰顿时下床取过一盏油灯,待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会儿后,用小指尖点在贾笑笑的眼角上,随之严肃的询问道,“你所描述的那根细针……可是扎入此处?”

贾笑笑因当时太害怕根本不记得扎在哪里,但她确定是扎在眼睛四周,随后就是猛得一下刺痛,“大概吧,怎么了?……”

静玄峰默不做声,加大了力道再次按了下去,“有何异样感觉?”

“眼珠子要被你抠出来了,就说我瞎了吧,但好赖是个摆设” 贾笑笑一边说一边意识到一个关于眼睛的问题,她牵住静玄峰的脸颊正视自己,迫不及待道,“我眼球萎缩了吗?就是变形了没有,瞳孔瞳孔!中间看东西的那黑点”

静玄峰一怔,如实道,“盲人的黑眼珠是扩散的,所以才无神,很圆,并未你说的变形”

贾笑笑一听这话,悬起的心终于落下,她在没穿越之前,有个朋友在玩飞镖时不小心被飞外的镖尖扎伤了眼球,治疗无效导致一只眼失明,但医生要求他摘除变形眼球,否则另一只好眼睛也会瞎,当时她还为这事替朋友不值大哭了一场……想到这,贾笑笑心中咯噔一响,那说明这幅身体的眼部神经没有完全坏死?!

静玄峰不知她在傻笑何事,拍拍她脸颊帮助回魂,“你怎了?”

贾笑笑兴奋的笑了笑,顺势将他压倒在枕边,“没事,睡觉吧”

“不知是我刚睡醒看眼花,还是原来就有,你眼角处有一处极细小的红点” 静玄峰被这一闹,已暂时无心睡眠。

“是吗?不清楚……”贾笑笑困意袭来,模糊道,“也许等我做完这个梦会有答案,我认为这梦中应该有某种暗示,否则不会反复做”

静玄峰一听她还要继续做完这个梦,更决定暂时不睡了,一则她大喊大叫的自己还得吵醒,二则,万一她在梦中说了何梦话,他还能帮忙听听。

一个时辰后

——想法与现实总是差距这般大。

贾笑笑呼呼大睡再没闹腾,静玄峰想睡不敢睡,撑着眼皮犯迷糊,他越等越心烦,越想心里越不舒坦,推了推小瞎子肩膀准备摇晃醒,贾笑笑睡意正浓,一翻身,手搭在他脖颈上进入睡眠状态,随之吱吱唔唔道,“别闹,我睡得可舒服了……”

“……”静玄峰缓慢的眨了眨眼睛,扯住她手臂将她整个人拉到自己身上,贾笑笑愁眉苦脸的睁开眼,做一副鄙视的神情,“你睡不着就不让别人睡觉么?”

静玄峰眼一横,命令道,“侍寝。”

“……”贾笑笑满脸黑线,顿时清醒三分,“亲爱的!……别这样行么?别扯……”她话音未落,身上的一层薄衣已被魔爪“打开门户”, 而静玄峰与贾笑笑位置对调,贾笑笑此刻已完全清醒,她连推带踢不让他乱摸,“这三更半夜的,你不好好睡觉,这不是抽风撒癔症吗?!”

静玄峰偷笑不语,强行吻上她的唇,贾笑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成功的闭紧双唇,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但她就是赌气,不能他什么时候想禽兽了!她就得随时配合吧?心里确实有点抵死不从的冲动。

而静玄峰一直抿唇暗笑,他听她已能口齿清晰的骂人,甚至活力十足的使出浑身解数自保,随之松了手,自顾自躺回枕边,“睡觉。”

“……”贾笑笑如石像般四仰八叉一动不动,还在她没明白是怎么个情况时,静玄峰那边已发出沉沉的呼吸声……可她,睡意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