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笑笑本想教训老头几句,但一想到他曾默默无闻的照顾了贾小小五年,还教她针灸术,又不是亲闺女,罢了罢了。

她盘腿而坐,“既然您有难言之隐我就……不问了,反正我活得挺好,说点正经事吧,我刚才听静玄峰说您是本地人,而我这次前来是为找一样东西,他乡遇故人也算缘分,师父能不能帮徒儿一个小忙?”

“讲来听听”老者注视贾笑笑那张日渐成熟的脸孔,时隔多年,想当初这丫头只是一个时常躲在被窝里偷偷哭泣的小女童,如今已亭亭玉立为人妻。而他与贾小小相遇是个巧合,但抚养她却是 “别有用心”。

“我要找一种蝴蝶,名叫至尊兰蝶,您……”

“老夫不知”未等贾笑笑问完,老者脸色一变即刻站起身,“天色不早了,你与三皇子回吧”语毕,老者毅然决然转身离去——

“不许走!您怎知道静玄峰是三皇子?”贾笑笑觉得整件事越来越奇怪,这老头究竟想隐瞒什么事?即便他看到官印初步断定静玄峰的身份,但也没听见他对静玄峰身份大惊小怪,这说明在某方面有着千丝万缕的瓜葛……难道是记忆又短路了?贾笑笑情绪有点激动,“我已经不问您失踪的事,相处五年也不算短,人家师徒相见怎么也得热泪一个吧?不热泪也要叙叙旧吧?现在我就让您回答我一个简单问题有这么困难吗?”

老者脸色一沉,似乎触及痛脚般情绪有些失控,“是老夫唾弃至尊兰蝶的传说,可以否?你这丫头为何非要苦苦相逼?再者说,至尊兰蝶与你一位汉人何干?”

贾笑笑没想到老头一点不念师徒之情,顿时眼眶一红委屈道,“关于至尊兰蝶的梦我做了不下三十次,无缘无故我不该问个为什么吗?而且每次都是扎中我的眼睛,难道我不该为这双眼睛努力一下嘛?还是您期盼我永远当个瞎子!——”

此话一出,老者木讷的向后缓慢退步,略带惊慌的目光久久无法移动,“你说,你梦到至尊兰蝶?这怎可能……”

贾笑笑一把擦掉眼泪,随之缓了缓情绪平静道,“这有什么不可能,一只冰蓝色的蝴蝶落在我手心,蝴蝶翅膀上印有‘至尊兰蝶’四个汉字!如果毫无关系我才懒得问,你以为我是那种爱打听小道消息的人呐?”最后一句话纯属胡扯。

老者犹如晴天霹雳般震撼不已,“你说至尊兰蝶落在你手心?……”他不由自主瞭望向静玄峰的身影,无力的喃喃自语道,“莫非……兰蝶的诅咒再次降临人间了?……”

贾笑笑见老者一遍一遍重复空洞的话语,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迫不及待抓起老者手臂,“什么诅咒?把话说清楚,别让我着急行不行啊,呜呜——”

老者指尖微微颤抖,似乎染上一抹不寒而栗的哀伤,他抚上贾笑笑的头顶,自然而然从记忆中翻开残破的篇章……“丫头,当初为师传授针灸术于你,是出于私心,但并未想到你的灵魂中会有属于她的一部分”

贾笑笑联想到自己穿越的灵魂,再拉上此种神乎其神的解释,显然她这次真的慌了,“她是谁?我的魂里藏着谁?”

老者望向湛蓝的天空,“一位出生于万年前的傻女人,注定一世悲哀的诅咒……”他缓缓转向贾笑笑,黯然默道,“你不是想听那个故事吗,罢了,老夫讲给你听……”

贾笑笑忽然被这压抑气氛染上一层恐惧感,她捂住耳朵猛摇头,向漫无边际在旷野上呼唤,“我不想听了不听了,静玄峰你在哪啊,我要回家,带我离开这里——”

静玄峰听到贾笑笑无助的哭泣声,即刻奔回树下,贾笑笑一把扑到静玄峰怀里放声大哭,“咱们回云地城好吗,我一刻也不想待在南蝶国了,呜呜——”

静玄峰将她抱起身搂在怀里拍了拍,拭去她眼角滚烫的泪滴,随之揪心的微微蹙眉,“莫哭,先说出何事了?”

贾笑笑紧紧搂着他的脖颈泣不成声断断续续道,“我被诅咒了,至尊兰蝶进入梦境是为了诅咒我……哇呜呜,我,我害怕静玄峰……”

静玄峰先是一怔,随之不以为意的轻声一笑,“你不常把善恶终有报挂在嘴边吗?可你并未做伤天害理之事,为何会被诅咒呢?我看,是某人危言耸听、故弄玄虚吧!”他随着愤怒的尾音将目光落在老者面孔上。

“我本来就是一只穿越的灵魂,所以没有什么不可能发生的事,我就说这种穿越的好事怎么会找上我,原来是阎王爷搞得阴谋诡计,阎王就是想整死我,肯定是……”贾笑笑泪眼婆娑,躺在他温暖的肩头,似乎更舍不得分开。

静玄峰早已习惯她在惊慌时的胡言乱语,但令小瞎子如此恐惧的始作俑者依旧一派神色凝重,若老者并非对小瞎子曾有过养育之恩,他定会毫不留情的一刀宰了他,此刻自是多说无益,静玄峰抱着贾笑笑怒步离去——

“且慢!”老者似乎对自己唐突的话语感到不妥,何况看到贾笑笑如此伤心更觉不安,他焦急的拦在静玄峰身前……他沉了沉,似乎做了一个决定——那便是将“至尊兰蝶”的传说原原本本告知他们……他缓缓抬眸故作镇定,却掩饰不住内心的哀伤,“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只是一个传说罢了,或许整个南蝶国只有老夫认为是诅咒,不如二位听完后自行定夺”

静玄峰看不出情绪的睨了老者一眼,随之向贾笑笑轻声征求道,“你要听吗?若不愿听咱们即刻离开此地”

贾笑笑碎碎啜泣,虽害怕听到坏消息,但不免存有侥幸心理,她心里阴暗的一面急速膨胀:万一只诅咒师父一人那就谢天谢地了……她犹豫不决的搓搓衣角,“听听就听听吧,反正都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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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尊兰蝶之谜

老者缓缓坐下身,贾笑笑坐靠在静玄峰怀里,静玄峰将她的手紧紧握住掌心,他要让她了解一件事,她男人在身边陪伴,万事皆无惧。

温热的阳光掠过老者沧桑的鱼尾纹……他沉寂片刻,随后娓娓道来,“这段故事有些长,既然老夫叫讲,便会把最完整的故事告知你们……”他随意地依在树旁,目光落向遥不可及的东方……“早在一万年前,盘古还未开天辟地时,天地间只有妖与仙两派势力。而仙、妖自古来势不两立,终日作战彼此杀戮。那时并无湛蓝的天,青翠的草,只有暗无天日的恐惧。不到一百年,妖界的黑暗势力已吞噬了天地,妖界并未满足现状,乃是跃跃欲试企图吞并仙界……就在仙界几乎无力抵抗时,妖法无边、年轻英俊的妖王居然宣布暂时停战。只因他在无休无止的战争中,情不自禁爱上了他的敌人——漂亮单纯的仙女王。当然,仙女王不可能接受死敌的感情,她一再拒绝、冷眼相对。妖王却对仙女王一片痴心、苦苦追求。可仙女王只希望不再与妖王纠缠不清,但她深知自身法力无法与妖王抗衡,为捍卫仙界至高无上的地位,仙女王在仙界诸位长老的怂恿策划之下——与妖王进行了第一次正式谈判。会谈上,仙女王只提了一个要求:若妖王真心爱她,为表诚意,便请妖王亲手挖出那双漂亮的蓝眸……而此举的目的是,仙界已得知一个惊天的秘密:原来妖王的法力全部封存在冰蓝色的眸中。仙女王向妖王信誓旦旦保证,若妖王答应她唯一的要求,她便嫁给妖王做妻子。而妖王似乎心知肚明仙女王的用意,但他为达真心,依旧以飞蛾扑火之势挖出双眼,当一双如蓝宝石的晶莹双眼呈现在仙女王面前时……仙女王竟然并未出现预期的惊喜,而是被妖王此举震惊了,又或许,她未料到妖王对自己会如此痴心吧。而此刻,按原计划设定,大批仙子现身将再无反击之力的妖王团团包围,仙子们势必一举消灭最强大的黑色势力。妖王则早料到会这般,神色丝毫无惧,微微合起的眼眸,随之流淌出两行鲜红的血泪……他为这份爱,从未后悔过。”

贾笑笑屏住呼吸,听得心里越发难受,她听不到师父的话语,迫不及待地欲催促,却被静玄峰紧了紧手指……因为老者哀怨的表情他看得一清二楚。

老者无力地向身后仰了仰,“妖王如苍鹰般飞于天际,银白色的长发在夜空中随风飘扬……妖王将一双冰蓝色的眼珠捏得如细沙般粉碎,扬撒在天与地之间,只见天地之间布满如蓝钻般的雨滴,而奇迹就此产生,妖王的妖法染蓝了天、滋润了海,一刹那间,湛蓝的天空下阳光乍现,绿荫、花朵破土而出、盎然绽放……就在这一瞬,妖王因元神破碎,魂魄在一声地动山摇的巨响中湮灭。一只白色的蝴蝶掠过,无意间沾染了妖王的法力,忽然蜕变成一只耀眼无比的蓝色蝴蝶,蝴蝶头顶银色的触角,犹如妖王的银色长发在晴空中轻轻飘逸……那只蓝色蝴蝶扇动翅膀,轻盈地落在仙女王指尖,好似在守望着心爱的女子……而这一刻,仙女王如梦初醒,终于面对了真心,她早已深深地爱上了妖王。但她没有勇气去想,更不敢想,因为一切为时已晚,妖王的魂魄与法力已化作天地万物的复苏,仙女王嘶声裂肺的哭声划破天际,她将蓝蝶守护在掌心,义无返回地飞出九霄云外,从此……仙女王与至尊兰蝶消失在两界之中。”

“这段凄美却不被两界承认的爱情就此落幕,而至尊兰蝶被凡人视为妖王的化身,又有人说,若千年后,仙女王为了唤回妖王的重生,倾尽毕生法力救助,最终将自己却化作一缕青烟飘渺吹散,而获得重生的妖王一直在三界中寻寻觅觅了几千年,势必拾起仙女王支离破碎的魂魄。但天意不可违,天帝封印了仙女王的五感,即便仙女王的魂魄在无数次轮回中与妖王相遇,却在冥冥之中总会先爱上另一个男人,无论妖王如何努力依旧无法挽回仙女王的心,有缘无分擦肩而过。这个故事——寓意着天地间最无怨无悔却无缘携手的凄美爱情。但,无论孰真孰假,他们的爱将成为天与地之间永恒的神话……这便是关于至尊兰蝶的传说……”

……贾笑笑听完之后,沉寂久久,心似乎伴随着那段凄美且令人惋惜的爱情一直一直掉落,“又或许终有一日,他们的真情可以感到天地,执子之手,永浴爱河”

静玄峰倒未产生憋闷感,他理智问道,“这与你所讲的诅咒有何关系?”

“还有一个说法,因妖王始终无法与仙女王在一起,久而久之便痛恨世间所有真心相爱之人,硬要用妖法拆散恋人,令恋人们分割阴阳两地,生者痛不欲生,死者无法超度”

“不可能!如果这故事是真的,那妖王一定会祝福所有恋人相亲相爱,因为他那么无私的爱着仙女王,一个有爱的人绝不会心底如此邪恶,这第二种说法纯属无中生有,我看只是男女之间无法得到爱人的借口” 贾笑笑断然否定,虽只是个虚无缥缈的故事,但她却莫名其妙肯定妖王不会做这种事。

老者怔了许久,贾笑笑的三言两语好似扎上他不堪一击的软肋,他随之浅淡一笑,“或许是吧,无法面对爱人的死去,宁愿相信那是一种诅咒”

贾笑笑搂住静玄峰,“我怎了想都觉得妖王是痴情种子……你同意我的说法么?”

“嗯,只有真心爱过的人才会懂得其中的道理” 静玄峰神色平静的注视老者,一语双关的认同道。

而老者被他看得有些不自然,他下意识地避开目光,“故事讲完了,日后期盼三皇子好生照料我徒儿,老夫就此告别”语毕,老者缓慢的站起身,徐徐下降的晚霞平添几分惆怅,他看了看贾笑笑,欲言又止转身离去——

“蝶翼夫蝶国王,不知本王如此称呼您,可对?”静玄峰平静的声线从老者身后传来,他虽以疑问的态度开口,但言辞间显然坚信不疑。

此话一出,老者伫立原地片刻,随之不予回应的直径前行——

贾笑笑目瞪口呆地眨眨眼,“你说我师父是南蝶国国王?”

静玄峰嗤之以鼻,“嗯,还是位不懂礼数的一国之主”

蝶翼夫显然已被静玄峰冷嘲热讽的口吻激怒,他缓缓转身,怒火微微冲眸,“连你父皇都受不起本王一拜,何况是你”

静玄峰确实想激怒蝶翼夫,否则他岂会爽快承认?而蝶翼夫话语中有两大疑点表明了身份。其一;他从气宇、言谈举止来看并非寻常百姓。其二;蝶翼夫曾无意中提及,整个南蝶国只有他认为“至尊兰蝶”为诅咒,既然如此,能制止此故事蔓延世间的唯有国王本人。

贾笑笑见两人都不说话,顿时左顾右盼和稀泥,“都消消气,以和为贵嘛,师父别生气,王爷说话就那样,真没恶意”她又顺了顺静玄峰胸口,轻声道,“那不是我师父么,给点面子”

静玄峰并非要与老人家计较,知晓“静玄峰”三字也不稀奇,但蝶翼夫一怒之下说出的话确实有点匪夷所思,据他了解,父皇从未踏入过南蝶国,蝶翼夫与父皇之间能有何深交?

“师父,您原来就是南蝶国的国王呀,嘿嘿……”贾笑笑干笑两声之后就不知道说什么了,她忽然自己真是个很拽的瞎子,救过皇上的命,嫁给三皇子,师父居然也是位国王。

既然身份已暴露,蝶翼夫再否认也无意义,他手捋胡须应了声,中规中矩道,“既然镇南王携王妃亲临南蝶国,本王自会尽地主之谊,请二位随本王入宫小住几日”

“好呀好呀,谢谢师父,呃,多谢蝶王盛情邀请” 贾笑笑压根不客气,但这次真不是为了吃好住好才着急答应,因为她还没问这世间究竟有没有至尊兰蝶,现在追问貌似又有点不合适。

蝶翼夫应了声,对于相处五年的贾小小,当初为保守身份之秘,也未给贾小小置办何象样的物品,他却是存在一份歉疚,虽她现在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自当补偿曾经的少许缺憾吧。

“师父,我想问你一件事……”

“问吧” 蝶翼夫此刻也无何事不可回答了。

“您身为一国之君,怎么跟路边随地大小便啊?”贾笑笑为这事已纠结很久了,实在无法将此刻严肃冷漠的国王与刚才蹲路边“埋雷”的臭老头联系在一起。

此话一经问出,再凝重压抑的气氛自然严肃不起。

“……”静玄峰忍了半天,还是扑哧一声笑出声。

“……”蝶翼夫干咳一声,理直气壮道,“人有三急,这附近又无茅厕,难道叫为师憋着啊?”

“哦,我就是问问,比拉裤裆里强点,嘿嘿……”贾笑笑心里默默同情找不到厕所的师父。

“师父,您不在宫里享清福,一人出来做什么呀?”

蝶翼夫一怔,恍然想起此次为何事出宫,再看天色已快来不及,他一拍大腿转身向原路跑回,他边跑边将一块蝴蝶玉佩扔给静玄峰,“你二人先行入宫,本王随后便回”

“咦?我师父跑了?”

静玄峰回眸一应,“腿脚还挺麻利”

贾笑笑靠在静玄峰肩头蹭了蹭,心中疑云重重,说不信是诅咒可还是有疙瘩,“你说我为什么会梦到至尊兰蝶呢?……”

“即便真是诅咒,本王自会陪你去地府质问那阎王老儿” 静玄峰轻描淡写道。

贾笑笑听到他如此随意的回答,不知是该感动还是该怀疑他的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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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向大家报告一件紧急情况,帮咱修错字的妹妹最近因家中有事暂时无法管我了,而且也不能总麻烦别人帮忙,人家还要搞对象呢,所以从今天开始由我自己修文,如果错字太多!……先抱歉,然后麻烦大家把错得太离谱的指出来,我脸皮厚扛得住╭(╯3╰)╮

找寻至尊兰蝶

待静玄峰与贾笑笑再次走到皇宫大门前,还是方才那群怀疑他们身份守卫在镇守。其中一人毕恭毕敬接过专属蝶王的王族玉佩,话说蝶王蝶牌不离身,第一直觉,国王莫非遇害了?

静玄峰伫立一旁不动声色,却迟迟不取出官印,貌似有点看戏的意思,而贾笑笑听到四周侍卫嘀嘀咕咕就是不放行,她不耐烦地指指自己眼珠子,“我们从头到脚哪里像坏人呀?莫非各位比我的识别能力还差?”

“为何两位未与吾王一同归来?”

未等贾笑笑解释,宫门内发出一道难以置信的疑问声——

“镇南王?……”王子蝶恋曼刚欲外出便听到宫门口的嘈杂声,他曾与静玄峰有一面之缘。确定来人正是静玄峰后,他即刻下马,三两步迈出宫门畏畏缩缩地跪身行大礼,“恭迎镇南王”

此话一出,侍卫门无不惊慌失措,话说他们一干人等竟敢与传说中令人闻风丧胆的镇南王巧言周旋,顿时一个接一个跪身请罪。

静玄峰对此人有几分印象,但非好感。

蝶恋曼拭了拭额头的汗珠,完全丧失一位皇子本该遇事不惊的气势,他低声下气弯身引路,“请镇南王随臣入宫……”

贾笑笑当然不知道谁来引路,只是朝静玄峰眯眯一笑,“终于来了个识货的下人啦,嘻嘻”

静玄峰急忙干咳一声警告贾笑笑闭嘴,蝶恋曼听得一清二楚,但他似乎并不在意,还和颜悦色浅笑,“这位漂亮的夫人,便是远近闻名的镇南王妃吧?呵呵”

“我我我,出名了?……”贾笑笑一头雾水的追问道。

“是呀,镇南王妃为阻止一触即发的战争,亲往北缘国和解之事,早已传为佳话”

“……”贾笑笑听完这话更晕,这是谁歪曲事实瞎造谣的啊?!……捂脸,忒合心意了。

静玄峰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只见贾笑笑一会儿羞答答的低头,一会儿抿唇偷笑,完全沉浸在不实的赞扬中。

贾笑笑听好话没够,伸头探脑向那“动人”的话音找去,“都夸我什么了,快说说……”

蝶恋曼原本是客套一句,赶紧抬头想了想,“还有您在镇南王外出时,舍命守护紫滇城、铲除贪官一事也被百姓广为流传”

贾笑笑简直笑得比喇叭花还灿烂,当之无愧的装腔作势的点点头,“都是本妃分内的事儿,何足挂齿,嘿嘿……”

蝶恋曼迎合一笑,随之向静玄峰行礼,“敢问镇南王可是探访蝶国王而来吗?”

“算是吧” 静玄峰随口一应,“本王只在南蝶国待三、五日,不必告知诸位官员殿前行礼”

“是,请镇南王与镇南王妃偏厅小坐,臣这就命宫厨备膳”

贾笑笑喜欢听这人温柔缓慢的话语,似乎给人一种春风拂面的舒适感,其实吧,主要是人家给她夸得飘飘然了,赶紧记住名字还找他聊天,“你叫什么名字呀,声音真温暖”

蝶恋曼听说镇南王妃是位盲女,今日一见果然传言属实,“唤臣蝶恋曼便可”

“蝶,恋曼?……”好娘的名字,不过挺适合这种温文尔雅的人。

“蝶恋曼乃蝶王之子” 静玄峰再不说明此人身份,看小瞎子那架势要抓着人家服侍自己了。

“啊?失礼失礼” 贾笑笑鞠躬道歉,“那你就是我师父的儿子,我该叫你……蝶师兄?”

蝶恋曼听得有些混乱,但此刻也不便深问,他轻声一笑,“镇南王妃愿唤臣何名,都可”

真是个好说话的王子啊,静玄峰还说人家上不了台面、没主见什么的,纯属偏见!难道打打杀杀就算男人吗?在她看来,蝶恋曼就是一点官架子都没有的斯文人。

待蝶恋曼亲自将二人引入皇宫偏厅后,随之命侍女去准备膳食、客房,三言两语已将他们几日内行程交代就绪,怎么看都像一位尽心尽力的好管家。

贾笑笑听到蝶恋曼征求静玄峰意见,询问他俩是否愿去一个叫“蝴蝶仙谷”的名胜游玩时,贾笑笑不等静玄峰考虑便抢先答应下来,而静玄峰根本无所谓去何处,只要小瞎子高兴便可。

“蝶师兄,你说的那个蝴蝶仙谷,是不是漫山遍野都是蝴蝶呢?”

蝶恋曼眸中掠过一丝伤感,不由微微叹气,“前一阵确实为千种蝴蝶的乐土,如今,只有几百种常见蝴蝶栖息于此,小有遗憾”

“剩下的蝴蝶去哪玩了?”

“一月前,大批稀有蝴蝶一夜之间迁徙离去,至今不明缘由,此事令南蝶子民惶惶不安”

贾笑笑抬起头,身为二十一的科学人,应该理智的去考虑这问题,话说昆虫对天地变化极为敏感,这种忽然成群结队离开的事定有古怪……难道是天灾要降临人间吗?

“你们这天气有什么大变化吗?”

蝶恋曼不由一怔,“一月来,滴雨未见”

“对,旱灾!”贾笑笑胸有成竹的击掌肯定,“别再等老天下雨了,赶紧挖蓄水池,或者发沟渠引河流水源救急”

“南蝶国身处多雨地,从未遇过旱情,镇南王妃此话有何根据吗?”

贾笑笑向天一指,“相信科学的力量,相信自然界的变化无常,这就是真理!当然,你肯定不明白我在说什么,其实我也不太懂,就当是本妃的预言吧”

静玄峰饶有兴趣的听了一会儿,“你想说,蝴蝶迁徙与即将面临的旱情有关?”

贾笑笑翘起大拇指,果然静玄峰悟性高,她毫不吝啬的大加赞赏,“王爷,你越来越懂我了,心有灵犀一点通说的就是咱俩,嘿嘿……”

静玄峰听这话就跟损自己没多大区别,他平静地看向蝶恋曼,“王妃所讲之事不可全信,但防患于未然是必要的”

蝶恋曼沉思片刻,镇南王妃已被世人传为无所不能的奇女子,而且一位盲女若无过人之处定不会嫁给镇南王,他一副做不了主的温顿神情,“臣定将镇南王妃的预言转告蝶国王”

贾笑笑忽然愁眉苦脸地嘟起嘴,“这可怎么办,即便世上有至尊兰蝶也肯定躲灾情去了”

“王妃方才可是提及,至尊兰蝶?……”蝶恋曼愈发弄不清他二人此行为何而来,居然对本国禁止谈论的“至尊兰蝶”都知晓。

“蝶兄!你是本地人,见过至尊兰蝶吗?”

蝶恋曼含糊其辞地垂下眸,“这……臣不知关于至尊兰蝶的任何事……”

贾笑笑明明感觉蝶恋曼知道点什么,她就烦这样睁眼说瞎话的,顿感不爽的愁起眉,“为什么你们都不敢提起至尊兰蝶呢?妖王在轮回中寻觅爱人的魂魄,这是一个多美的爱情故事啊,真搞不懂你们,那只蝴蝶全身呈冰蓝触角银白,超美超帅……”

蝶恋曼更感震撼地抬起眸,“您见过至尊兰蝶真身?您不就怕被诅……”

贾笑笑拍桌瞪眼一副凶神恶煞的狠摸样,“诅咒是吗?怕有用吗,该来的躲不过,我现在就想知道这世间有没有至尊兰蝶!回答!”

蝶恋曼挣扎许久,面对镇南王妃的“严刑逼供”有些招架不住,“有是有,不过……”

“在何处可寻到”静玄峰即刻打断,若真有至尊兰蝶此种蝴蝶,他就不劳烦旁人帮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