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羽菲,你再敢走一步,我不介意毁掉你弟弟,你应该很清楚,我现在有没有这个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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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的时候,在别的同学都在奋发努力,为着一个叫“高考”的东西拼搏,恨不得把一天当做四十八个小时使用,而安亦城,却在这个时候,做出了让人诧异的决定,他放弃了晚自习,并且在老师那里领了军令状的东西,一旦他考试成绩下降,便立即回来上晚自习,他太坚持,于是老师不得不同意。同学们提起安亦城的这个行为,都觉得他好屌,真牛,敢在这种时候做出这样的决定。

听说是安亦城自己找了个工作,为初三的学生补课,那些初三的学生也快要参加高考,一些家长费尽心机找补课老师,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考上一所不错的高中,安亦城就主动联系那样的家长,并且先是试教,在他教得不错后,陆续有家长把孩子送到一个地方,让他去帮这些孩子辅导。

安亦城总会在下午放学后,拿着书包就匆匆从教室离开,而程羽菲一定是那个将目光追随在他身上的人。薛佳柔总会在这种时候,拍拍她的肩膀,“行了,别看了,人都没影儿了。”

最初的时候被薛佳柔这么打趣,她还知道脸红什么的,现在被薛佳柔笑话的次数多了起来,她也就没脸没皮的了,有些失落的趴在桌子上。自从安亦城不上晚自习,并且每次考试都能够持续高分后,老师对他的这种行为不但不反对还是开始鼓舞了,并且还拿安亦城的行为刺激他们这种平凡的学生——如果你们都能有安亦城的成绩,现在就可以让你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过没那个水平,就别提什么要求…可恰恰因为如此,程羽菲觉得自己看到安亦城的时间是越来越少了,只要想到整个晚自习都不能看到他,她心里就莫名的不舒服。

“行了行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失恋了呢!这副模样做什么!”薛佳柔忍不住揶揄她。

“哎,我今天又看不到他了。”

“得了吧,你看得到又能如何?”薛佳柔用手狠狠的按了下她的脑袋,“你如果敢直接走到安亦城面前,对他说我喜欢你,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你又不敢,现在又这副模样…纯粹浪费时间。”

程羽菲立即东张西望的打量,生怕有同学听到了薛佳柔这话,还好,大家都去吃饭了,教室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薛佳柔看到她的动作,冷哼一声,自己说话会那么没头脑吗,当然是教室里没有人之后才这么说…

“我就是个孬种。”她就只敢小心翼翼的喜欢那个少年,不敢让他知道,甚至也不敢让别人知道。

“行了,孬种,去吃饭了。”

她忍不住打了薛佳柔一下,薛佳柔则快速的跑,让程羽菲去追她。

那般年少的快乐,即使喜欢着一个人哪怕他根本都不知道,心里也依然满满的,不去计较得失,只要每天看到他的身影就觉得无比的幸福,而不是像现在即使他在自己面前,自己也会这么痛苦。这个世界,永远存在某种真理,得不到的才是最好,得到了也就失去了原本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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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她不懂,他为何要这么做。

“我说了,我乐意,当然你也可以试试让我不乐意的后果。”他说这句话时,眉梢上扬,毫无之前的冷硬,就像是她刚才的反应让他舒服了,于是他的新奇也变得好了起来。

她的身体微微僵了僵,“为什么就是我?”

“就偏偏是你了。”他嘴角噙着笑,就那么半睨着瞧着她,并且十分笃定她不敢走出这间房门,他相信她不敢拿她弟弟的前途当赌注。

“安亦城…你就这么想轻贱我?”她咬着唇,这下是彻底相信了,他眼中的恨意不是她的错觉,他是真的恨自己,或许自己真的在什么时候做过让他不快的事,于是他才会这么对自己。

“轻贱?”他漫不经心的吐出两个字,“那就是吧!”

她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连话也说得吞吞吐吐,“情妇?…”

多么让人唾弃的名字。

他走到她身边,“如果你要这么想也可以,只是既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那么就自觉一点…知道情妇这职业的基本操守吗?随时等着我,而不是整日守着你那破工作,当然了,既然现在你彻底认清楚了,也该辞职了…”

她睁大眼睛看着他。

他的手摸到她的脸上,“难以置信?我又要出差了,发挥你职业的时候到了,和我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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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羽菲辞职了,以她自己最想不到的方式。就连她在公司出最困难的时候,和同事相处最不愉快的时候,她都没有选择辞职,现在却因着安亦城一句话,她就辞职了。她把这件事告诉薛佳柔的时候,薛佳柔在电话里告诉她,早该辞职了,她那上司每次都说加薪,结果三次有两次放鸽子,亏她还在那破公司待了那么久。不过薛佳柔让她趁这个机会好好出去玩玩,她一直工作着,太浪费自己的时光了。

程羽菲辞职时,她的领导不停的挽留她,问她是不是对薪水不满意,如果是因为这个,公司可以调解一下,她拒绝了,却无端的相信了那句话,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只要闹一闹,加薪的事就很简单,而她努力工作那么久反倒比不上那些会闹的人。

在走之前,她先给程家栋打去了电话,告诉他自己辞职了,想出去旅游,程家栋在电话里表示强烈的支持,并告诉她,早就该这么做了。让她放心的去玩,不要担心他,现在他平时都在认真学习,周末出去兼职,生活很是充实。

听到程家栋那轻松的语气,程羽菲是真的相信弟弟这段时间很愉悦,也就放心了。自从他们的父母去世,也只剩下了彼此,她也只有这唯一的亲人了,现在弟弟终于成熟了起来,她自己也感到安慰。

出发的那一天,是安亦城亲自开车来接她的,他带着大大的墨镜,让人完全看不到他脸色的神色,但偏偏他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毫不留情的开口,“你的职业素养就是给我摆脸色?”

职业素养?他总是提起这个,让她心口压抑的疼。

她张张口,想要反驳,最终却选择放弃。很久以前,她就在想,不能当弱者,得和人吵,得和人闹,这样才不会让别人看轻自己。只是无数的例子都证明了,其实那都没有用,强势的人永远强势,而弱势的人永远弱势,何况弱势的人一旦反击,会让那个强势的人发出更大的威力的攻击,于是最终得出结论,不如沉默。

她不给予回应,而是把头转向了窗外的方向,他嗤笑一声,却也没有再说话。

坐上飞机时,她才发现自己已经很久很久不曾坐过飞机了,公司里出差的机会不多,就算出差也是活动部那边的人,轮不到她,于是最近的一次坐飞机,竟然要追溯到她高考完,全家一起去旅游。薛佳柔倒是提议过几次出去玩,她总是推托,竟然一次也没有去。

那一年,全家一同出去旅游,是程羽菲记忆里最美好的画面了,去的是她一直最想去的意大利,她特喜欢意大利的建筑,能保持着古典韵味一直到现在,并且所有的建筑都仿佛有着灵性,它就在那里生长着,并且不会再有任何变化。

她现在都还能记得妈妈牵着自己的手,去那些店里为自己挑选衣服,说她高考辛苦了,这次旅行全权以她为重,惹得一边的程家栋严重抗议。那么美好的记忆,好像也是他们一家人最后美好的画面,之后便是她与父母之间的关系开始不好,后来父亲生意出现问题…再后来是家里一连串的变故。

在飞机上,他们也没有说一句话,他拿起一本杂志在看,完全不理会她。她都不知道,他为何选择带上自己,难道就是为了让自己不痛快?如果是这样,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她也没有找话与他交谈,而是朦朦胧胧的想着过去。

下了飞机,便直接有人等候在那里,送他们到已经订好的酒店,她发现来人对他们很恭敬,只是并不看她,完全一切听从安亦城差遣的意味,她也没在意,他的事,轮不到她说什么。

到了酒店后,他就与人一同出去了,只把她留在了酒店内。酒店的绿化非常好,靠近湖,而湖边是郁郁葱葱的杨柳,完全想象不到这只是一个酒店,装修雅致,属于精神上的奢侈豪华,非常能刺激人的感官。

只是她一个人待在贵宾套房,只觉得空旷旷的,她哪里也没去,就站在阳台上看风景。

安亦城回来的时候,正是饭点,他进门后,只看了她一眼,“去吃饭。”

这是他们今天见面后,他对她说的第二句话,她这才向他匆匆走过去,她知道他一向很忙,还以为他会把自己完全忘记。

她跟着他下楼,然后来到酒店提供的小餐房,小餐房充满了浪漫主义,桌上摆着几支玫瑰,而墙上的图案竟然也是玫瑰,只是颜色较浅,没桌上的这几支袭人眼球。

这种格调,一定不会是他主动要求。

饭菜上桌,安亦城拿起筷子,这才优雅的开动。他的手很漂亮,骨节分明,她曾经在他为别人讲题时观察过他的手,手指纤长美丽,让她忍不住久久欣赏,那时的她看着他的手,还不能够一直把目光放上去,只能看一会儿后,假装看往别处,收回眼神,再继续看,小心翼翼的藏着自己的心思,唯恐被人发现。

现在他在她的面前,还是那样一双漂亮的手,她却不愿意再多看一秒。

“我这几天都会很忙。”安静的小屋中,他终于开口打破了这里的平静。

“嗯。”她点点头,心里想的却是你那么忙,干嘛要带上自己。

安亦城看了她一会儿,却还是低头吃饭,以他往日出差做事的作风,这会儿也应该在忙着,哪里还会在这时候跑回来吃饭,总是抓紧每一分每一秒把事情做好。

有一次纪柏轩跟着他一同出来,说他工作起来跟个机器似的,难怪大哥那么看重他。

想到这里,他微微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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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他并未离去,程羽菲又与他回到了套房,房间很舒适,也很干净,不会让人从心里上加以排斥。他们分别洗漱后,她就坐在了床上,她来这里的作用不大,她如果连这唯一的使用价值都弄不再了,那才是真正愧对他所谓的职业素养。

安亦城挑着眉,就站在床边,看着她解开睡衣的动作,根本没有喊她停下,眼中也没有表情,不欣赏,也无半丝情*欲,她却在脱的过程中,手抖了起来,她不喜欢这时的感觉,很不喜欢,哪怕已经安抚过自己的心好几次了,她还是就在他面前脱下了自己的衣服。

他不动,哪怕看着她将衣服脱得干干净净,她的身体就这样展现在他眼前,不算性感的身体,准确点来说是还算顺眼,皮肤很好,全身上下找不出一点瑕疵,像一块完好的美玉,只是这块美玉现在由他来玩赏。

她抬起头,看向她的目光,似乎等着他的动作,可他偏偏没有动。程羽菲的身体已经忍不住抖动起来,她咬着唇,不明白他的具体想法…可已经箭在弦上,她站起来,向他走过去,去解掉他身上睡衣的带子。

借着出差之余,还能满足身体上的享受,这对他来说,还真是奢侈,但这奢侈的感觉似乎不错。

他还是不动,仿佛有点享受这一刻由她带来的主动。

她的手游走在他的胸膛,仿佛一条软绵绵的虫子,不停的在行走,他十分享受,半响后,才抓起她的手,与此同时她也对上他的眼,他的眼睛直到这一刻,也很清明。这种清明让她心跳骤然剧烈,她宁肯看到的是他带有情*欲色+彩的双眼,也不要是这种他的视线完全笼罩她的目光,就好像他的眼中有她,心里有她,他们之间的充斥着那传说中的爱情…他拿起她的手,竟然放到他嘴边吻了下,她的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说不清是为何。

他放开她的手,双手捧着她的脸,然后吻上了她的唇,纯粹至极的吻,唾液交融,亲密不可分,然后他的手慢慢向下滑动,轻轻的抱住她,将她拦腰抱起,走向不远处的床…

缠绵到极致,让她无暇去思考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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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这里,程羽菲的生活很轻松,轻松得不知如何是好,她一天之中的大半时间都得自己一个人度过,安亦城很早就会出去,至于做什么,他不会说,而她也不会问,但看到他疲惫回来的身影,她也知道,他做的事肯定很棘手。而他会在下午的饭点回来,同她一起吃饭,通常吃过饭后,他便会离开,有时候凌晨回来,有时候则一整夜都不曾回来。

她这才知道他到底有多忙碌,而陪她吃饭,仿佛都是一种奢侈。

这样持续了一周后,在他们一同吃饭时,他竟然主动开口,“想不想出去逛逛?”

她诧异的看着他,连嘴里的饭也忘记了咀嚼,他一直都很忙,却竟然问她这个。好一会儿,她才低头将嘴里的饭咀嚼吞下,“你忙完了?”

“嗯,忙完了。”

但时间也不多,明天就得回去,他得把这边的消息,仔细分析给顾长夜,如果是他一个人在这里,现在应该就在机场了,他我行我素惯了,甚至不分黑天白夜,事一做完,就立即赶回去,完全不知道凌晨的时候应该睡觉。

他的生活,似乎一直都是这么紧绷着。

他点了下头,虽然他白天都没有在,可她也只是待在酒店里,等着时间一分一秒的度过,那种感觉既奢侈却又闲的发慌。

他们吃过饭,便一同出去了。

这座城市,很有趣,道路不平,一眼望去,是层层叠叠的路段,房子也不在一个水平面,于是夜晚的灯光一层又一层,这种一种别致的美丽,因地理环境呈现出来的美。听说住在这里的人,从不知晓外面的城市是一望无际的平地,就像外面的人不会知道这里的房屋竟然如此特别,依山而建,哪怕是山中也是主城的中心,道路层层叠叠,夜晚的立交仿佛一座座跨越星空的夜虹…

很美,这是她唯一的感觉。

夜风拂过她的脸,让她的心也变得十分柔和,“你常常来这里吗?”

他们随便走在街道上,车辆从不远处疾驰而过,呼呼作响。

“偶尔。”他回答,简单明了。

“这里很好。”

“嗯?”

“节奏缓慢,没那么大的压力,让人轻松…”

的确如此,这里的发展挺快,可人们的生活节奏却不怎么快,有种快中有慢的休闲感。

“你喜欢?”

她点头,“喜欢。”

“可以选择以后住在这里。”

她又摇头了,喜欢是一回事,但真居住…那是另一回事,她还是更喜欢安川市,那是生她养她的地方,那种感情并非是一种喜好,而是深入骨髓的依恋,“喜欢的东西不一定要拥有。”

她说到这里,又想到了什么,才轻松下来的心情又突然轻松不起来了。

沿着一条街道走了一会儿后,便出现很多岔路,而在岔路旁边,有着许多的烧烤摊,烧烤摊的主人在手忙脚乱的烤着客人点的食物,而客人们则坐在一边聊天,看上去喧闹无比,那些等着烧烤上桌的人,夸张的讲述着某些东西,脸上的笑真挚而爽朗。

她停住不再走了,安亦城也停下脚步,奇怪的看她,“怎么了?”

“只是想到大学的时候,我也是这样和佳柔一起在外面吃饭,明知道烧烤吃多了不好,还是会忍不住一起去吃…”想到薛佳柔,她又有几分说不出的愧疚,薛佳柔的高考志愿,直接就是抄了她的,她们俩成绩差不多,薛佳柔说这样大学也可以在一起了,她们两个人当然得在一起,所以在佳柔去大学报道,而她去没有去报道时,薛佳柔当时气急了,以至于整整一年没有理她。

安亦城听了却没有说话,而是转过身,掩藏住了他眼神中复杂的情绪。

她却似乎没有发现他的不对,“好像每一所大学外面都是一条好吃街,你的学校…”她原本脸上还有着浅浅的笑意,可连自己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安亦城似乎比她更为坦然,“我退学了…”顿了两秒,“我到现在也不知道那所大学的具体样子,而它的外面…我同样不知道。”

他对大学的唯一印象是兼职兼职再兼职,别的同学一进大学都在想着进什么社团或者加入学生会,他做的却是研究课程表,定制出自己的时间安排,把课余时间全都利用起来,去给高中生补课,去做促销,发传单…他什么都做,只要能赚钱。

她听着他说话,似乎更加的尴尬,安亦城却反倒笑了一下,只是皮笑肉不笑,但又不像是生气或者情绪不佳,“你为什么是这个表情?好像我退学是因为你的关系似的…”

“那你为什么要退学?”这是她一直都不解的地方,如果说真有人是为念书而生,她觉得就是他这样的人了,随便一道题都不再话下,那些对于别人绞尽脑汁也做不出来的题,放在他面前就只是小儿科而已。

“我就不能退学?”他挑了下眉。

“不是…我的意思是…”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吧。

安亦城收敛了神色,静静的看她,她问他为什么退学,为什么呢!

“觉得念书没意思了而已,至少如果一直念下去,不会有现在的我。”他很平静的说完这段话,“刚才你没吃多少,现在饿了吗?要不要吃一点?”

他在转移话题,可她还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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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多年前的程羽菲知道她和安亦城能够像现在这样面对面的坐在一张小桌子边,她一定会激动加欣喜的认为这就是所谓的梦想成真。

她觉得自己后来变得那么务实,一定是因为她的幻想早在少女时期就已经透支光了。当她开始前所未有的努力学习时,还被薛佳柔嘲笑那么认真学习做什么,努力学习成绩好的也没见几个有真有大出息的,但她就是要那么认真,拿出了她前所未有的拼劲儿。因为她在某个时候,就有了一个固执的念头,她想努力再努力,然后和他考同一个大学…她有过一个极致的幻想,她和他在同一所大学,这样她就可以离他更近一点了,还可以借着是同学的缘故一起出来吃饭,就像现在这样,一起坐在烧烤摊边…

她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老板已经将他们点好的烧烤端了上来,各色的小菜被烤后,放在盘子中,各种作料齐全,光看着就能激起人的食欲。

“你怎么了?”安亦城将老板提供的一次性筷子拿在手中,然后一分为二,力度似乎用得不对,两只筷子明显的不对称,他准备把手中的筷子递给她的念头瞬间打消,把这双筷子留给自己用。

“没什么…”她自己也去拿筷子。

她小时候很喜欢用一次性筷子,总觉得那是干净的象征,长大了却不喜欢使用一次性筷子了,只是也没有到偏执的地步。

她吃了一口,她特喜欢烧烤的韭菜和青椒,味道非常好,相对于她的好胃口,安亦城的态度淡淡的,随意的吃了两口似乎就不愿意动筷子了。

“不合胃口吗?”她拧着眉头,她觉得味道还挺不错。

“吃这个对身体不好,你也少吃…”

她颇有点无语,“我已经很多年不曾吃了…”

她想说也就是年轻的时候才喜欢,但那似乎是在变相的说自己变老了,她还是不愿意主动承认自己已经变老。

他转过头,看向旁边的那几桌,有好些都是学生,一边吃一边热情洋溢的说着某个著名的综艺节目,他收回视线,这些他都不曾拥有,不曾和同学一起去外面吃饭,不曾和同学一起K歌,不曾去网吧通宵…那些所谓的年少轻狂,他通通都没有,他除了在别人眼中是个成绩优异得一塌糊涂的人,什么都没有,并且就连那唯一的所谓的优点,也因为他的退学变得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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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吃了好一会儿,又抬眼看他,“你真的不吃了吗?很好吃。”

他摇头,没有再拿筷子的打算。

她也不再劝说他,自己一个人把点的菜吃光了,肚子似乎也因此变了圆了,但愿这只是她的错觉。她吃得差不多,用纸巾擦着嘴时,他去买单了。她扭头,看到他付款的动作,心里柔软了几分,她和薛佳柔一同出去吃饭时,看到那些情侣付款时,很是嫉妒的评价,男生还是付款的时候很有魅力。她们两个女人,那真的是羡慕嫉妒恨。

他付完款,她也已经起身,他们继续往前走,她发现自己很喜欢这种感觉,哪怕他的脸色仍旧不太好,哪怕他们现在的相处也不算很愉快,可她还是贪念着这种时光。

路过一家精品店时,她立即跑了进去,买了个东西出来,他只看了一眼,似乎是一个很透明的东西。而她出来后,就在东张西望着,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她直接走到一个角落去了,他跟过去,还没问她想做什么,就见她脱下了自己的鞋子,快速的把买来的那个东西撕开沾在鞋子的后跟上…

他挑了下眉,难怪刚才那样,是不好意思在街上做这样的事。

“这是做什么?”他看着她手中的动作。

“鞋子有些打脚,很疼,贴上后跟帖应该就好了。”

“鞋子不合适为什么要买?”

“不是不合适,只是有点打脚。”

“那就是不合适…”

她穿上贴上后跟帖的鞋子,感觉舒服多了,心情也好了起来,只是还是不想和他解释。男人不理解女人的事多了,男人永远不会知道女人穿高跟鞋的痛苦,也不会知道每月的那几天痛起来有多难受…至于打脚的鞋子,恐怕他们也不理解,那真不是合适与否的问题。

他们继续往前走,可要到回去时,却并不是往之前的路,而是一条陌生的道路,“我们这样能回到酒店?”

“应该能。”

“应该?”

他不再说话了,城市的格局似乎一直都是那样,总是无数个四方形组成,总能够从无数条路找到一个目标点,只要判断准确了路就可以。

走了一会儿,连程羽菲也知道,他们就快到了住的酒店了,还真是这一条路。

“打脚是脚会很疼的意思?”他突然开口,那她刚才还走了那么长的路,而且他也没有看到她有半点的不适。

“你说什么?”

“没什么。”

她还想问,可见他不想说话的模样,于是也作罢。

回到酒店,他们分别去洗澡,只是今天谁都没有拿旖旎的心思。程羽菲是直接的睡下了,而安亦城却是睡不着,他似乎已经很久没这种感觉了,出差的时候还能这么悠闲,换做以前,简直想都不敢多想。他转头看她,发现她已经睡下了,她的睡眠似乎一直挺好,很容易睡着,其实他的睡眠也不差,前提是他每天忙得每天没地,一旦稍微闲下来,便不容易睡着了。

大概是早年的时候养成了习惯,不易入睡,又易醒来。那时候脑袋里每天闪过的就是钱钱钱,最开始只是不敢想未来,到后来,是直接不敢想每天。

她却睡得这么好,恨她吗,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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