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走进去的时候才觉自己行径莽撞且莫名,只一会她就发觉这里进出的都是衣冠楚楚的工作人员,而她的一身T恤衫尤为显眼,如果理智,应该立即调头,但安宁发现自己已经在服务台前询问,不过前台小姐的回复是当事人正忙,如果要见需要等一下。

“等啊…”也算是庆幸,跟对方说了声谢谢,就准备撤退。

这时电梯里出来的人叫住了她:“安宁?!”此人正是苏嘉惠,已经快步走过来,“真是你啊,来找莫庭?”说着笑眯眯地往后看去。

安宁下意识侧过身子,看向离她只有几米远的人,眼神交错的一刹那,安宁觉得自己的心脏莫名地一紧,可能是因为自己先越界,有些窘迫。

这边徐莫庭也确实是意外,完全没有想到会在这种场合下见到她,站立了两秒钟,习惯性双手插袋慢慢走过来。

“看来我这餐饭要记在下一顿了。”嘉惠笑道。

“没事,一起吧。”

嘉惠已经举了下手后退,“谢谢你的邀请,但我可以确定这是外交辞令。”

徐莫庭也不勉强,等苏嘉惠走后才认真看向身侧的人,而他的手已经轻牵住她的左手:“特地过来找我?”

那个“不是”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呐呐道:“买东西,刚好在附近。”

他瞥了她一眼,最后说,“请我吃饭吧?”

安宁跟出来的时候心里哀叹不已,怎么看都像是自己送上门来的。

徐莫庭带着她穿越人群,手一直没松开过,在过马路时,他索性揽住了她的腰,后者刚要开口,他已淡淡一扯嘴角说了句:“再动我现在就吻你。”

第一次听这个斯文的男人讲这种类似于威胁的话,安宁一下懵住了,侧头看他,一直觉得徐莫庭周身聚集着一股气场,凌厉深敛、无法揣摩…回过神来时她已经坐在餐厅里,暗自摇头抛开纷乱的思绪,清澈的眸光扫视了一下室内,环境幽静,非常适合情侣约会,不由脱口问道:“你跟同事经常来这边吃饭吗?”

对座的人没接腔,安宁似乎也意识到什么,忙摆手道:“恩…你不回答也没关系。”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他看着她说:“这里我是第一次来。”

安宁一听此言,然后不知怎么又想到自己前天回的信息…擦过面颊的气流都仿佛是热的了。

对方倒像是完全没察觉到她的“不良状态”,抬手叫来侍应生点餐。

饭局到最后时徐莫庭接了一通电话,那头的人讲了起码有五分钟,莫庭一挂断,安宁马上说:“你忙的话先回去吧。”

他只是望着她,正当后者不明所以时,徐莫庭站起来俯身过来,气息慢慢靠近,嘴唇覆上她的,安宁这时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第一反应是后仰,可对方已经先行一步按住她的后脑勺,他轻咬了一下,安宁吃痛,“唔”了一声闭上眼,心如鼓跳,他把舌头探进来的时候,安宁全身都僵住了,睁开眼睛,下一秒便跌进了一双深色的幽黑眼眸中…

安宁从未像现在这样如坐针毡,如果不是在公共场合,她可能会立即把头伸进凉水里冷静一下,心脏仍在剧烈地跳动,气息也依然紊乱。

而对座的人已经恢复一贯的状态,向服务生示意买单,似是刚才发生的事情再理所当然不过。

“我送你过去?”徐莫庭说完顿了一下,又道:“相对于短信,我更喜欢实际的回复。”

安宁“咦”了声,刹那百感交集,最终将手捂住了自己的额头——她那天干嘛去回一句“kiss good night.”啊?

服务生过来时不免多看了一眼头低垂至桌面的姑娘,莫庭拿出钱放在托盘上。

“先生,需要开发票吗?”

“不用,也不用找了。”

服务员点头:“谢谢。”

徐莫庭起身,一手滑入裤子袋里,绕到某人旁边不由轻浅地一笑:“走了。”

安宁跟在后面,站在门边的服务生拉开门:“欢迎下次光临!”

徐莫庭微颔首,在走出门口时,这个看似气定神闲的男人轻微咬了一下嘴唇,将裤袋中一张沾了手汗的纸巾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中。

七点钟徐莫庭送她到达学校前门后说了句“别太晚睡”便让出租车司机掉头走了。

安宁懵懵懂懂回到宿舍,朝阳一见她就问:“脸怎么这么红啊?”

“恩…天气热。”

“我也热。”毛毛淫-□道:“阿喵,你上次说的那个受,他和箕子是什么关系?”

“箕子是殷受(商纣王)的王叔,帝乙的儿子,装疯后被贬为奴隶。”安宁真佩服自己竟然还能对答如流。

毛毛:“为什么要装疯?”

安宁:“恩…因为殷受要把他处于绞刑。”

朝阳:“他哪里惹到小受了?”

安宁:“史书上说,劝谏。”

毛毛:“劝谏他什么?废除妲己吗?”

朝阳:“我记得安宁上次跟我说是当时殷受正乐于废祭祀,不待见王公贵族,启用平民奴隶…但商朝用女人做官的历史一点不短,如果箕子是想凭这点来劝谏纯粹是自己抽自己呢吧!”

毛毛:“殷受还做过什么?”

安宁已经洗了冷水脸:“你指哪方面?其实他的史料不多。”

毛毛:“都可以。”

安宁想了想:“听信女人的话,不祭祀祖先,对祭祀大事不闻不问,不任用同宗兄弟,重用逃犯,让他们虐待百姓,胡作非为…等等。”

毛毛呻吟:“我喜欢S-M!”

朝阳别开头:“阿喵,炮烙真的是殷受发明的?”

“什么烙?”蔷薇走进来,身上带着股烧焦味。

毛毛和朝阳看到她的样子就笑抽过去了。

蔷薇扭捏状:“笑什么啊?都是某男啦,硬要说什么在高处看烟火更好看,拖着我去天台,结果是很清楚没错,丫就在眼前,然后我就被火星四散烙得满身是洞了…”一夜成名的季军看来这两天活动相当丰富多彩。“对了阿喵,你有没有帮我买丝巾啊?”

“啊…忘了。”

当晚,办事不利的李安宁被派出去带宵夜,回来时因为心不在焉没发现身后有人跟踪,结果绕到食堂后面的小道上就被人堵住了。

对方两人来势汹汹:“你是傅蔷薇的朋友?”

安宁:“是。”

一高大女生嗤笑了声,刚要出手就被人截住了,一回头便狠吃了一巴掌。

沈朝阳绕到安宁身前,甩了甩手说:“这肥肉打起来软趴趴的,真不舒服。”

被打的姑娘其实不胖,但毕竟女生最忌讳这个,所以一撩拨火力全开了。

安宁退后一步,“手下留情。”

对方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开口:“你觉得有可能吗?!”

安宁委实有点无辜:“我是在跟朝阳说。”

“…”

后来弄清楚这两位是专科院的大二生,不知怎么被蔷薇惹了,过来寻衅,等不到当事人便拿旁人开刀,不巧碰上沈朝阳,后者学过七八年的武术,对付两个小太妹自然是绰绰有余。

原本朝阳也只是想吓唬一下完事儿,只是中途一个没品地去打安宁主意,当时阿喵担心朝阳没及时反应过来,左脸上被刀片划开了一道小口,当即沈朝阳也不顾情面了,直接撩脱臼了两人的胳膊。

出“事故”后的第二天,安宁从公司回来,之前收到徐莫庭短信让她去XX路的一家餐厅,既不敢违旨就只能乖乖听命,结果刚到XX路附近的步行街就被不少人堵住,走上前去查看,这才发现是警察在查封一商厦,其中还有一些身穿深蓝色官装的人,正打算调头走,就听见身后有人喊了她的名字…

对方走过来,笔挺的制服让她不由看着出了神,徐莫庭已经开口:“脸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