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然不觉自己的“隐秘欣赏”已经被对方察觉,徐莫庭抬起头,若无其事道:“是否打算以身相许了?”

这人…

安宁脸红之后很有风度地略过,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打岔问他,“前天我妈妈跟我说收到一些包裹。”都是极高档的滋补品,养生品,大姨说如果是真货加起来好几十万呢,安宁觉得这也太礼重了。

徐莫庭放下手里的筷子,只淡淡道,“不是我送的。”

安宁不相信,狐疑看着他,她的感觉一向准的。

徐莫庭无奈轻笑,“是你未来婆婆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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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在意这些,只是——如果对你母亲有所帮助,其他都是其次。”莫庭不想她想太多。

安宁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心里有些暖暖的,不过还是严肃道:“以后叫你妈妈不要送了,太破费了。”安宁是真觉得太贵了。

“没事,反正都是一家人。”徐莫庭说得天经地义。

徐老大,你一定要绕到那里去吗?

“跟你说真的呢!”

徐莫庭微微一笑道:“安宁,我说得再真不过了。”

某人彻底伏败。

这时候,安宁看到跟他们相隔两桌的地方,那名女士正指着她问对面的人,“你干嘛看她?是不是她?”

安宁莫名其妙,而那男的望了她一眼,低头对女伴解释起来,但后者显然不轻易配合,“我不听!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你说,你说啊!”只离了四五米的距离,中间的位子也没有坐人,所以即便那两人说得不响,要听也是能听得到的,更不用说是这种音量了。

安宁心想,莫非是遇到了传说中的“狗血剧”…那男的再次望向安宁,有那么点悔不当初地说:“就几天前吧。”

安宁傻眼了,他谁啊?

徐莫庭道:“有些吵?”他是背对着那一桌的,而且有沙发边的盆栽遮挡,所以上演爱情保卫战的两人除了安宁,对于徐莫庭只能隐约看到一点点的侧影。

安宁收回视线,反正是无关紧要的人,随他们去吧!

只是安宁不晓得通常狗血是洒不完的。

“她是不是追着你来的?怪不得了,我进门的时候她就跟我过不去!”balabala已经有不少临近桌的客人翘首观摩。

安宁哭笑不得,那女的又说了一堆,那男的才吞吞吐吐地回:“她跟她朋友就问过我我们医院修复处女膜的事情。”

安宁听到这句话才依稀想起那人是谁?跟蔷薇相亲的那名妇科医生?

不过,安宁有些火了,这两人也太没品了吧。

“认识的?”莫庭问,他懒得回过头去看闲杂人等一眼。

安宁摇头:“不算,只是蔷薇跟他相过亲。”

徐莫庭微扬眉,“你去相亲?”

安宁有些想笑,“你就只关心这个…”

“那关心什么?”

呃,确实…

安宁见徐老大挺平和的,但安全起见还是说:“没关系的,毕竟嘴长在别人的脸上。”只要你不误会,最后一句话安宁放在心里。

“不行。”莫庭笑了笑,“我一向有仇必报的。”

安宁呆了数秒,徐老大不会是想要格杀勿论吧?

虽然很高兴很开心他的信任和维护,但是,那种人不值得的。

安宁正要说:“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那医生竟然就主动送上门来了。

对方走过来挺抱歉地叫了一声“李小姐”,转头看清楚安宁对面的人,不由一愣。

安宁自然不舍得让徐莫庭参与这种“低级”的戏码,冷淡地开口:“有事?”只希望他快点走。

那医生犹豫再三,还是说:“李小姐,我女朋友——哎,能不能请李小姐帮一下忙。”

帮忙?安宁是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一时无以接茬。

妇科医生想再说什么,就听一道声音突然问:“你想帮什么忙?”

医生回头看出声的人,安宁也看他,徐莫庭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道:“你要我太太帮什么忙,我总要知道一下。”

医生傻眼了,安宁也傻眼了。

太太?

“夫人”么安宁觉得还有点儿戏的感觉,但是太太…

那医生站在那里极为尴尬,原本以为这有点冷峻的男人只是她的另一位相亲对象,没想到竟是…

徐莫庭对别人向来没多少耐心的,等了两三秒见他无话可说,便道:“既然没有,那可否让我跟我太太用餐了。”也就是可以滚了的意思。

“…”

以为这样就结束了,没有,当那丰满的女人也刚巧过来时,只听徐老大又缓缓说了句:“你觉得你跟我比——我太太会看你一眼?”

安宁后来事后补全这句话,“你觉得你跟我比,何止差一点,我太太会看你一眼?在任何情况下。”

所以说,不要轻易惹腹黑又护短的外交官,他们擅长彬彬有礼地把人刻薄死。

当时那名彪悍的女士竟也没有发飙,安宁很奇怪,然后又瞬间了悟了——传说中的秒杀啊。

出来时安宁一直扯着莫庭的袖子闷笑,虽然不应该,但真的觉得很痛快,“你太坏了。”

“不喜欢?”

“喜欢极了。”安宁愣了愣,另一只手轻打他,“又套我话。”

徐莫庭低头对她一笑,“什么时候我不套你也说了,我就不用这招了。”

这人啊…

隐隐的,心里头有烫烫的感觉。

安宁咳了咳,问:“你以前也是这么对付看不顺眼的人吗?”

“不,第一次。”

安宁不信。

“通常不太会有人敢冒犯我。”

“…”

这一边,周锦程开车到住处,在经过一条街时,望到一对出色的情侣,男的俊,女的漂亮,他们靠在一起,宛如印证了那一句“天造地设”。女孩子的手一直挽着男友的手臂,轻言细语,笑靥如夏花。

周锦程不由跟着一笑,然而笑容很快便轻然淡去了。绿灯亮起时,他踩了油门,在冬日里摇下了车窗让冷风吹进来清醒一些。周锦程一向比常人懂得如何循着处世规则尚巧善变,压抑真实情绪,也因此做人比别人累。

车子停在了家门口,锦程在车上坐了一会儿,伸手拉开储物格,那里面放着一本《五代史》,很旧了,封面上还有一些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