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帮徐莫庭送落在家里的文件去他单位的时候,看到他身边站着位美女,两人有说有笑的,好吧,是徐莫庭在说着什么,旁边的美女笑得很开心。

安宁看着看着看着,果断吃醋了。

她施施然走过去,徐莫庭老早就看到她了,就站在那看着她过去,而旁边的美女止住了笑。在安宁走到他们面前时,美女又笑了,她抱手打了招呼:“徐夫人吧,久仰久仰。”

阿喵看着她,忍了一下,还是说了:“那什么,左手压右手才是‘你好,久仰’的意思,右手压左手是报丧来着…”

“…”

徐莫庭咳了一声,说:“资料给我吧,辛苦你了。回去开慢点,注意安全。”

阿喵鼓了鼓腮帮子,刚要转身走,徐莫庭又拉住了她的手臂,“哦,对了,这位是我高中同学,刚回国,来请我们喝喜酒的。”

阿喵目瞪口呆了下,随即尴尬地笑了笑,“哦哦…”

那美女开玩笑地说:“我差不多就是来报丧的,因为当年我可是我们班暗恋徐莫庭的第一人,唉,我追不到他,就只好抛开爱情勉为其难地将就他人过日子了。”

阿喵更加尴尬了。

那天晚上安宁很郑重其事地问徐莫庭:“我们送点儿什么给她呢?我希望她幸福。”

徐老大揉了揉她的头发,“幸福都是要靠自己争取的。“

“…好吧。话说莫庭,你当年知道她暗恋你吗?”

“暗恋我的人多了。”

“…”

感情这种事啊最是人间头疼事。

好比徐程羽,最近就很头疼。

徐莫庭的堂妹徐程羽,虽说是堂妹,但其实跟徐莫庭是同岁的,只是晚出生了几天,一样念的是外交学系,长辈指的路。徐程羽觉得,她虽然没有堂哥那样牛逼,万事都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做任何事都像是他的专长,但她在这条路上走得也还算身心健康,步堂哥后尘在外事局工作了两年后,也有望在未来两年进入更高级的单位工作。

本来以为自己将“事业”按部就班妥妥地搞定后就万事无忧了,结果,还是被家长们“批判”了,快而立之年了还没对象,这说出来不是丢老徐家的脸吗?于是开始频繁地催着她去相亲,什么警官、医生、老师…徐程羽表示,不能跟长辈斗,因为肯定斗不过,但自己又实在不想连爱情都失去自主权一左右为难百般纠结之下,只能找人帮忙了,徐程羽妹妹找的不是别人,正是她家堂嫂也。

“堂嫂,你觉得结婚好吗?”

一上来就被问了这么“高深”问题的阿喵,淡定地端起茶喝了口够才说:“你堂哥让你问的吗?”

徐程羽笑喷:“不是不是堂哥没那么无聊。我就是自己想知道。”

安宁心说,你是没见识过,他比这更无聊的也问过,“其实要说结婚这事好不好吧,真的因人而异,有些人觉得婚姻是可以安身立命的港湾,有些人却觉得它是坟墓。”

徐程羽感慨道:“老实说吧,我挺不想谈恋爱的。这人心是最难猜的,有那时间和精力,不如去买一株水仙养,你猜都不用猜,就知道它如果开花就一定带香气。但这人心你费尽心机一层层地剥开来,都不知道里面是香气还是毒气。”

阿喵想了想,点头说:“画虎画皮最难还是画骨。要不这样,下次哦不得不去相亲时,我陪你去,我帮你去摸骨,你如果不喜欢那个人,我就算是得罪看相鼻祖某某某也会说那人不是好骨相的。”

徐程羽汗颜:“我说堂嫂,你的知识涉及面要不要这么广啊?每次都让人觉得自己这二十多年都白活了。”这时有人经过客厅,问:“你要去摸谁的骨?”

徐程羽立马起身叫了声“堂哥”,阿喵依然淡定微笑中。

吃完晚饭,徐程羽MM行色匆匆地走了,小夫妻俩上了楼。

徐莫庭一进房间就问:“夫人那么喜欢摸骨,何不帮我摸一下?”

阿喵看了某人一眼,马上笑眯眯地阿谀奉承道:“您这摸都不用摸啊,一看就是麒骨无疑,生就麒骨为人贵,呼风唤雨有神威,一生富贵声名远,不在官场也发财。而拥有此等奇骨者,亦必是形貌相当,神气清越也。”

徐莫庭笑道:“听你这么说,我还是属于内外兼修的?”

“嗯嗯,绝对的,麒麟啊,神兽哦。”

晚上安宁陪俩娃在儿童房里玩,看着俩孩子不由得说:“那我们家小旗子就是小麒麟了。小燕子则是鹏骨,生就鹏骨天性高,昊天振翅好逍遥,青云直上风送急,晚景昌荣乐陶陶,是不是啊?”俩娃的答复分别是:小面瘫很给面子地看着妈妈说完,然后又继续低头翻手上的《小朋友》杂志;小软萌则是笑咯咯地说:“乐陶陶乐陶陶…”

“差别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大…好吧,麒麟大鹏什么的,好歹等级是一样的,都是神物。”

徐莫庭母亲进来听到这话,笑着说:“哎哟,明显是吉祥物嘛。”

呃,还是婆婆比较犀利啊。

晚点回房后跟徐莫庭说起这茬儿,对方淡然道:“你也是我的吉祥物。”

“什么吉祥物?”

“招财猫。”

“…”阿喵鄙视,“都不想说你世俗啥的。”

“现今的社会,有钱才好办事。”

阿喵顺口问:“你想办什么呀?”

已铺好床的徐老大终于正视阿喵同学,云淡风轻地回:“你。”

“…”

后一周的周末,徐莫庭带着太太去参加高中同学的婚礼。

这场婚礼还挺戏剧性的。

新人敬酒环节,豪迈的新娘子在敬到徐莫庭时开口大声地对在场的宾客说道:“这位帅哥,就是我高中暗恋了三年的人。他可害我苦了三年,三年不敢吃肉,怕胖,三年不敢放松学习,怕被看不起。我今天能有这成就,多亏他哈!我得向他敬两杯!”在宾客们的笑声中,新娘子一下子干了两杯葡萄酒下去。徐莫庭站在那儿也配合地喝了两杯。

新娘子问:“徐莫庭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徐莫庭笑了笑:“那行,我也说两句吧。”他看向身边的安宁平缓地说道,“我身边这位,是我太太,也是我从高中开始,暗恋了六年多的女人,高中二年级那年知道了她,三年级那年去表白,人家没看到我的信。大学四年想着怎么把她忘了,没成功。后来,我出国读本科回国再读研,很多人说我是不是脑子坏了。我脑子一贯还好,不好的是我的不死心。我回国第一年,就看着她,什么都不敢做,第二年,我站到了她面前,后来,我们相爱,也结婚了。在人山人海里找到一人来相爱、结婚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如果两人能走进婚姻,就彼此珍惜吧。

宾客们都鼓起掌,新娘子哭了,抹去眼角的泪又笑道:“谢谢你,也借你吉言!”然后对安宁说:“祝你们幸福。”

安宁马上回道:“你也是!”

那天晚上回家的路上,安宁轻声说:“莫庭,谢谢你。”

“嗯?”

“…我爱你。”

徐莫庭“嗯”了声,“你敢不爱试试。”

“…”

七、分别是为了下一次的相见

这年年中徐莫庭的父亲宣布了退休,有记者朋友问他:“徐老您这一生为祖国做了很多贡献,因为工作的关系常常留在北京,还要经常出国访问,最长的一次我记得有大半年没回家,但我们知道您的家庭一直很美满,能跟我们说说您是如何做到事业和家庭双成功的吗?”

徐父颇为风趣地说:“其实首都也是我的家,你们也知道我父母他们都住在这里,我留在这边时间长的时候我的太太也会过来陪我。但我的承认,我是习惯跟着我太太走的,所以好多人都说是我嫁给我太太的。”这话引得一帮人笑了。

徐父接着说:“在外,没退休前我工作隶属中央,我夫人隶属地方,虽然部门没有关联,但很多工作上的事她都会听取一些我的意见,地方听中央,这是一定的。而在家,我太太是中央,我是地方,我都是听她的。所有的关系,又要对等、平衡,才能维持长久。”

掌声过后又有记者问道:“听说您儿子前两年结婚了?预计今年也会进入外交部工作?”

“对,我的独子已经结婚,儿媳很好,知书达理,非常孝顺。我希望他不管是事业,还是对家庭的经营,都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有人笑道:“您儿子似乎比您当年进外交部的时候要年轻许多啊?”

徐父轻快地说:“他的孩子比他更早会说话。江山代有才人出,我相信我们国家的人才会越来越多,也会越来越出色。”

当天在网上看到这条新闻,阿喵笑喷了:“刚才爸吃饭的时候还在说,年纪大了,到了退休的年龄不想走也得走了。说的一本正经的。结果这里,爸嫁给妈…噗,好有爱。徐莫庭,我是你的地方还是中央?”

徐莫庭:“殖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