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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四郎怒恨的满腔怒痛,转身就出去大房找人。

快过年了,孙氏刚给顾二郎定了门亲事,正筹备连三儿子的一块定亲,让他们兄弟俩一块娶亲,也省一道。但也都知道,她俩儿子娶亲,就算一块随礼也得是双份的。顾楚寒给顾芫娘的压箱底她可是知道,所以顾四郎回来摆酒,她才大方了一回。

而且翻过年,可是很快就到秋闱了,大儿子要参加秋闱,还得靠顾九郎的关系。再一个,家里现在管着魔芋粉作坊,虽然就占了一半,但算下来也是能分不少钱。没得为了顾四郎这个离家不管看家里发达回来分家产的不孝子得罪顾九郎!

她在顾四郎回来时,就跟顾老大说了这事。凭着顾九郎的性子,只怕怨恨顾四郎还不一定,哪会让他接管家里的家产?尤其看过顾楚寒的态度之后就更加肯定,顾四郎要来拉关系找帮忙,不管不问。还要教育他一顿!

教训人?顾老大最在行,“你爹被流放,家里就剩下你娘和你顶着,你是长子,不说肩负起养家糊口,教养弟妹的责任,离家就算了,还拿走家里救命的玉佩!你现在说要分家产,你咋不想想你娘是因为啥死的?”

顾四郎没想到拉人帮他竟然教训起他来,脸色阴沉难看,“大伯!我娘的病当初看着凶险,其实我爹给她调养了那么久,底子还在的!要不是为了救九郎,她也根本就不会自己吊死!”

“那你不拿走玉佩,不离家,老老实实在家里,卖了玉佩好好干,你娘能会吊死?!你个不孝的小畜生!现在还说这话?!”顾老大拍着桌子怒喝。

顾四郎听了一通训斥出了大房,路过二房门口,想到罗霞莺夜里哭说连氏说她往娘家顶东西的话,没有进去,而是去了五房。

顾老五还想自己占一份,埋三嫂的时候也都还是他出力多!顾四郎当初干的事就是个大把柄,现在还想白白分一份家产,哪有这样好的事?

倒是王氏想到了顾楚寒不满谢芳云给罗霞莺见面礼时冷淡不满的眼神,温声劝顾四郎,“九郎估摸着也是为了你好,想让你自己干一番事业!不劳而获,以后守也守不住!你和你媳妇儿也都是年轻人,吃点苦,挣一挣,也踏实!九郎是个面冷心热的,心里还是想着你这个当哥的,也不会看着你不管的!你好好磨砺两年,将来也好能得大用!”

顾四郎气的青筋凸起,“他要是好心好意,就不会把我光秃秃的赶出去!我才是家里的长子!”

王氏暗自摇头,“四郎!你要说你们回来,她们姐弟不愿意让你回家,找我们,那我们肯定会去说项。但你要说让我们去帮你,分他辛苦挣下的财产,这话谁也说不出来啊!你没在家也不知道,家里连饭都吃不饱,九郎和你奶奶她们想尽了办法才还了债,挣了钱,有如今的!”

顾四郎气恨的从五房出来,四房直接也不去了,过去找谢家。

谢高志听了训他一顿,不过却是理所应当的认为长子继承家里,无论如何顾四郎都是长子!

顾四郎也学聪明了,说啥铺子里作坊里参的都是顾家的人,都没个谢家的人,要是他当家做主了,肯定不能这样对待舅家!

但是找到谢远志的时候,谢远志不仅没说帮忙,套了他一通话,反而赶过来给顾楚寒通风报信。

顾楚寒等了一天,还真让顾四郎搬来了人,不仅谢高志,还有谢芳云,看着来人,挑了挑眉。

谢高志一来,架势就摆的足足的,“咋回事儿?四郎他们一家三口才回来,就合计把人往外赶!连个年都没有撑过去!咋着?要分家啊?”

“分什么家!失踪两年以上的人口报死亡,可以说顾孝成不仅不是老顾家的人,连个人都不是!因为衙门那里我已经去备过案了!何县令当时就报死亡了!”顾楚寒直接道,瞥了眼顾四郎的眼神,黑户!

被莫名变成黑户的顾四郎怒愕愤恨,“你…”

“别动手噢!你打不过我!想当初刚挣到几文钱,上门要债的六个被我瘫,刚摆摊挣钱,拦路抢劫的五个被我打趴。你这样的,一脚的事儿!”

要说知识重要,但身手同样重要!自小就被自家小姑带着混黑的顾楚寒,身手不说一等一,鼎盛时期也是少有人能敌的。顾大神不光技能厉害,谜一样的身手也让人膜拜!

这个顾楚寒肯定不能丢的,也是见缝插针。如今虽然没有全部练回,但对顾四郎这样,也就一只脚!

顾四郎看她可恨的样子,恨不得撕碎她那张可恶的脸!

谢芳云再次拿出语重心长的态度,“九郎啊!四郎咋说都是你亲大哥!当年他离家是他不对,如今回来了,还说之前的事干啥?你娘最疼他,也不会怪他的!再说你娘的死也不全是因为他,她泉下有知也会原谅的!你们是亲兄弟,总不能真的随随便便就分家啊!他们刚回来,你就急急的分家,还光秃秃的啥都没有分出去,说出去也不好听啊!人家会说嘴,会戳你脊梁骨的!”

“我就见你们来戳我脊梁骨了!戳的我脊梁骨好疼啊!”顾楚寒呵呵冷笑。

谢芳云脸色一僵,“九郎!我劝你也是为了你好,为了你们家好!你还小,好些事都不知道,人要往后看。”

“大姨也要往后看啊!不仅看别人,自己子孙看好就是功德!”顾楚寒不客气道。

顾苒娘也出声,“大姨!这是我们家的家事,就让我们自己解决吧!事情没有闹出去,但外面还是没有多少傻的,知道当初四哥离家,娘就上吊肯定有关系。现在能这样,已经不错了!真要回来就分走弟弟辛苦打拼的家产,才真叫人戳脊梁骨呢!”

顾婆子也非常认同‘顾楚寒好心磨砺顾四郎’的想法,“这也是为了四郎好!让他自己打拼打拼,自己挣一份家产来!也自己把丢的名声给挣回来!别再接着丢!我们老顾家走耕读之家,也是要脸的!”

说到耕读,就想到儿子的科考,谢高志面上顿时浮起后悔。要是说不成,不仅四郎说的让谢家也都跟着参一股,明年大儿子下场考举人肯定就是一个大绊子!

晋三郎也在顾楚寒念书的学堂里,也是指望着他能跟着一块沾沾光,念出个功名也光宗耀祖。谢芳云看顾楚寒这样,心里也萌生退意,很快改了口,“为了四郎好啊!”

“是啊!也是为了四郎好!都是一片苦心啊!”顾婆子心疼顾楚寒那么小,肩负那么多,还要为大哥操心方方面面,磨他成才!

谢芳云就不再劝,反而劝了顾四郎几句,让他好好干,“九郎和你是亲兄弟,也肯定不会真的不管你们的!”

谢高志问都分了啥。

顾十郎回话,“一院宅子,是我们家之前卖给人家的,屋子还好几成新。一块地,十两银子!口粮那些不算在内!”

“既然如此,你们就先这样吧!”谢高志也不多说了,总不能再让她们帮了顾家儿子考功名,把他儿子撇开来。考举人可是和秀才不一样,三年才一次,错过了这一次,就得再等三年了!不能错过!

谢高志和谢芳云都走了,再没个说话的人了,顾四郎万分不甘,怒恨咬牙看着顾楚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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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努力!

第一卷 第095章:指点她修道吗?

看顾四郎愤恨不甘心的样子,顾婆子满心失望,“四郎!你咋变成了这样?你娘都死了,你回来不悔改,还想着分家产的事!那些家产是你挣来的吗你就要分?你现在出去找个人说说,说你回来了要分弟弟辛苦挣下的家产,你看别人咋说你咋骂你!?真的不为自己也不为儿子积一点德吗?”

顾四郎脸色僵硬有些龟裂,突然跑过来跪在顾婆子跟前,抱着她就痛哭起来,“奶奶!我不是想分家产!我是接受不了分家!我不想被分走!不想再一个孤单单在外面!不想被家里抛弃在外面啊!”

罗霞莺看他这样,知道他是换了策略,也跟着哭起来。

但顾婆子已经打定主意要把他们分出去,擦了眼泪劝顾四郎,“都是年轻人,自己好好干,好好打拼吧!自己拼的才是自己的!”

这话还是说他想要白占,让顾四郎心里更加怒恨不已,但是又无可奈何,继续闹下去没有一点好处不说,说不定直接把他赶走,再追究他个气死亲娘的大不孝罪名。况且顾九郎巴结上了知府公子,在县衙那边搞鬼弄掉了他的户籍,让他现在成了黑户,这事也必须得办回来!否则他就没法行走,也没法置办啥产业了!

痛哭完了一场,顾四郎和罗霞莺拎着包袱,抱着儿子,搬到了以前的老院里。

熟悉有陌生的老院,是他们兄妹长大的家,只是如今几年没住,虽然还是原来的面貌,却已经物是人非。

因为多出了十两银子,前头的住家把家里剩的柴火和一些杂物留了下来,连同之前买的时候老院里本来就有的桌椅板凳和柜子啥的。

顾四郎搬过去也不用咋添置,就可以直接开火了。

不过顾婆子还是把该准备的口粮,被褥都给准备了齐全,“这院子是你爹娘一手盖起来的,之前就说买回来,没想到又给你住了!你们好好过!好好打拼!别让你爹失望,让你娘泉下不安心!”

顾楚寒却拿着顾四郎画出来的玉佩形状在看,仿佛很普通的蝙蝠图案,寓意福气。五个蝙蝠是五福全到,但这块玉佩却是少见的六福。就这么一块玉佩,顾四郎当了三十两银子,谢氏为此丧命。

“九郎!”顾苒娘轻声进来,看她拿着玉佩的图纸出神,温柔的放在她肩膀上。

顾楚寒抬头,“二姐!这玉佩我先让人打听一下看到底流落到哪里了,等找到再买回来!”

顾苒娘直接点头,“好!不管出多少钱,都得买回来!”

外面顾若娘也跑过来,“九哥!二姐!”

“字写完了?来我给你看!”顾楚寒招手让她进来。

顾若娘犹豫了下,“好!”转身拿了她练的字过来。

顾苒娘看着就不再多说。

倒是外面的议论声一波又一波,说啥顾九郎厉害,是个狠角色,身为长子的大哥回到家没几天就被赶出去了!光秃秃的赶出去的!

也有不少人骂顾四郎活该,家里有难的时候李家跑了,发达了想回来分一份,谁会那么好欺负白白分给他!?

老院因为离村里的水井很近,所以不像新宅打的有自家吃水的井,要做饭吃水就得自己到井边去打水。

顾四郎这两年在外面虽然也做过不少苦活儿,但也都是挑轻松的干。终于回到家,原本想的金银在手,只用管着家产铺子,看管别人干活儿,吃饭啥的都有人做好了。现在却连喝口水都得自己来的艰辛,这种差距,再看到听见村人的指指点点,心里就更加愤恨。

杨小倩更是因为离得近,跑过来看他们吃的啥住的啥,“哎呀!你们这吃的可跟顾九郎她们那边差远了啊!看她们那屋里摆设的,书啥!瓷器啊!雕刻啊的!那椅子桌子不知道多高档!天天吃的饭肉都飘了老远!那是顿顿不缺肉啊!瞧你们这大哥大嫂过的也太寒酸了!”

顾四郎对她可并不陌生,“谁让你到我家来的!你个老虔婆!给我滚出去!”

杨小倩脸色难看的叫唤,“我是好心的关心你们过的不好,你这人咋还这样!?好心当成驴肝肺!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顾四郎气恨的一下子要拿扫把打她。

杨小倩叫唤着离开,到村里人咋咋呼呼说去了。

家里住的高档?他亲眼所见!顿顿吃肉?分号的铺子都开到武昌府那边去了,肯定不会差钱吃大鱼大肉!顾四郎别提多憋恨。可是现在他又没有办法。

罗霞莺哭也哭了,但现在还要过,就跟顾四郎商量,还让他找顾婆子,“咱们现在被赶出来了,光秃秃啥都没有,一家三口总要吃饭糊口,这个奶奶总不至于也不管!跟她说说,先给你找个事做!”

“找啥事做!?指望她们肯定不管!说不定还给我找个掏粪的!搬砖的!”顾四郎怒道。

“你真要去掏粪搬砖,丢的也是她们的脸!这点脸她们还是要的!你先去问问,多说点好话!奶奶还是能说得通的!”罗霞莺劝他。

顾四郎想着,就又过来找顾婆子。

快临近年关,冷天里铺子里的生意也更好,早过了晌午饭的点,铺子里还有不少人在。

已经看了半天的顾四郎已经估摸着光这一个烧饼馄饨铺子一天都能赚不少钱,走进铺子里找顾婆子。

看他过来,李婆子和李大妞几个认识他的神色都变了变。分家的事她们都听说了,没想到顾四郎竟然如此无耻!家里有难离家逃跑就算了,还拿走最后的救命稻草的玉佩,现在回家来,竟然还有脸分弟弟挣下的家产。

她们异样的眼神,让顾四郎心里升腾起怒愤,看看顾婆子,又强压着,跟她说来找个活儿干的话,“我们一家三口现在啥都没有,总要吃饭过活。小郎也还小,又得占着个人照看,我要是不挣钱,挣得少都养不住家!”

顾婆子看他果然来问,长长叹口气,“九郎一片苦心啊!”

顾四郎忍不住皱眉,九郎九郎!现在啥都是他!

李婆子沉着脸过来说教他,“四郎!不是姑奶奶说你,你也念过几年书,你爹娘对你寄予厚望,你自己说说你干的事,给你爹娘脸上增光了?还是给自己脸上增光了!?磨你一下你是还怨恨着九郎是吧?”

顾四郎咧着嘴笑,“没有!我前头也是因为感觉被赶出家,众叛亲离,这才有些疯了!想通九郎也是为了我好,就没啥了!”说到顾楚寒为他好的地方,恨不得咬牙。

李婆子理所应当的点点头,“本来铺子里要推个油茶,一个煎饼果子,九郎说你要是来寻求办法,就交给你!九郎一片苦心,早就想着你!你自己看看自己干的事!”想骂句小畜生,想想又算了。

顾婆子眨眨眼,逼退眼眶的热意,跟顾四郎解释油茶和煎饼果子的事,“你们在镇上摆个小摊,努力打拼打拼!我们当初先是卖柴火,就挣四文钱,换了线绳,打络子,又过年卖春联,这才起家的!你也好好干,相信你也能干出一番事业的!”

顾四郎抿着嘴没说话,见顾婆子又说话,这才连忙保证,“奶奶放心!我肯定好好干!再也不会给你给爹娘丢脸!一定干出一番事业来!”

顾婆子和李婆子就跟他说油茶和煎饼果子。

李大妞都已经学会炸果儿摊煎饼了,看自家铺子不卖,都教顾四郎暗自抿嘴不悦。还干出一番事业,不靠九郎干个啥的事业!?在外面两年还拿着卖玉佩的银子也没见干出个啥来,现在就能干出来了!

顾四郎看了个大概,喝了碗油茶,拿着煎饼果子出来,做饭他是不行的,这事还得罗霞莺来。

结果罗霞莺过来一试,就觉的难,要现做现卖,那就不能停事儿的干,打制一个煎饼果子机也不容易,还要不少本钱,他们总共就十两银子,支起来个摊子都不容易。卖早点还要天不亮就起来!

李婆子看她的神色就猜到她大概想的,“谁家的钱都是辛辛苦苦才挣来的!我们这铺子里卖早点,都是半夜起来发面,天不亮就开始干活儿的!”

罗霞莺一听这话,忍不住脸上升起一抹愤恼,但也没敢说啥,只说会用心学。

教完他们做油茶和煎饼果子,顾婆子沉沉叹气,“但愿他们能明白,不然就辜负九郎一片苦心了!”

顾楚寒也是需要脸面的,脸面这个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但有时候还真的得用得着,谁脸大谁能办的事就多!她现在走的路子也需要这个!这个东西,和钱一样,也得挣!所以,再不甘愿,顾四郎这个摊子也是得让他干起来!否则他就能找事干她的摊子!

拖了好几天,顾四郎和罗霞莺终于行动了,慢吞吞的开始摆弄摊位。

顾楚寒却懒得多理会,全力准备新铺子的事,虽然铺子在武昌府,但尺寸他们都量回来了,她也画了图纸回来,能提前打的东西,趁着空闲的时间先打出来,也剩点事儿。

顾老二则躁动了一样,扒拉着日子快点过!赶紧过!过年就能分红了!今年再分红有他家的一份!他还不知道能有多少!但想着能分个几百两,就心潮澎湃,激动又急切。

但掰着数日子实在太难过了,看着顾四郎两口子捣腾摊子,他借着送货的空,给程沂送了信。他对九郎那么上心,听说家里当大哥的回来了,还要分家产,肯定会有所表示!

程沂接到信儿,直接赶了过来,“怎么回事儿?我怎么接到信,家里出事了?”

顾楚寒看着他脸色黑了一瞬,“哪有啥事!?谁给你说的!”

“你那个离家的大哥回来了!?”程沂有些责备的看着她。能做到现在有多不容易,他比别人都清楚。现在那个顾四郎回来要分家产,简直岂有此理!

顾楚寒看他这样,先问他,“那大哥你来白河县有啥事啊?”

“我来看看你最近的学业怎么样了!而且快过年了,我要送你嫂子和我娘回家祭祖,不到过完年不回来了。谁知道听到信儿说你那个大哥回来要分家产!怎么回事儿?”程沂解释。

不是听到信儿特意赶过来的,顾楚寒点点头,“倒也没什么!”把顾四郎的事告诉了他。

程沂没听完就拧起眉,“长子继承家业,那也是继承的爵位和职位,或者有规制的祖产,可并不是弟弟辛苦挣下的家产!这事别说闹,就算闹到官府,也不可能分得他!”

早在前朝时宣明皇帝就废除了长子继承家业制,一直沿袭至今。

看他气愤维护的架势,顾楚寒忙点头,“对对!那是当然!所以给他们把老院买回来分得二亩地教个铺子就仁至义尽了!想要分我的家产,那是没可能的!我打不死他!”

程沂又欣慰又感慨,欣慰他心地纯善,不然也不会心怀天下百姓,又感慨他小小年纪就如此遭遇,不自觉的抬手摸摸她的头,“你明年就下场试试吧!”

苏荩进来时,就看到程沂摸在她头上的手,眸光一深。

“明年下场我不行…”顾楚寒正说着,余光看到人进来,扭过头来。

程沂下意识的收回手,“表兄怎么来了?”

“做个琴架。”苏荩淡声道。

“琴架?你不找大师打制雕刻一个,找楚寒他们,也不做出来你琴架的效果啊!他们这都是风格标新立异的家居!”程沂有些狐疑的看他。

“嗯。”苏荩嗯了声,看向顾楚寒。

顾楚寒想了想,“你想要做啥样的琴架?”他这救命之恩来做琴架,她就是不会也得给他弄出来一个!

“放在腿上。”苏荩看着她道。

顾楚寒一想就明白,他是坐在榻榻米上,把琴放在腿上弹着不方便,所以想做个矮琴架,一瞬间脑中闪过几个方案,当即就点了头,“要不你先等会,我先画图纸给你看看?”

苏荩点头,直接在她刚才坐的地方落座,看向程沂,“有事吗?”

程沂想起过来白河县没去给姑姥姥问安,“哦!我过来看看楚寒学业上的事,明年我爹可能要升迁,不升迁任期到了也该换地方了,所以我想着来指点一下楚寒,让她明年下场试试,最好先把春试考过!有了功名好行事。”

他解释这么多,苏荩淡淡的点头,没再多问。

程沂知道他一向冷淡,更不多管闲事,就跟他说起别的,“怎么在家这么长时间?”要知道他以前都是常年不在家的。

“闲。”苏荩淡淡的端起一杯果茶,慢慢的抿着。

程沂嘴角抽了下,突然想到,“表兄既然无事,不如指点一下楚寒的学问?”苏家大表兄天赋异禀,七岁成诗,纵然是没有走科考之路,但他当年十岁参加春试博得头名的事,至今都还是谈资。有他指点,楚寒若是明年参加春试,考取功名也就有九成把握了!因为新派到襄阳府的知府,连他岳父都没有打听到是谁,还不知道情况如何。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苏荩抬眼看他。

“额…表兄天赋异禀,楚寒他也是个勤奋好学的,有你指点…”程沂有些说不下去。

苏荩看什么一样看着他,“让我指点她修道吗?”

程沂想起他自年少时就常年在道观里或者在外云游,听说跟着高隐学修道的,让他教顾楚寒学问的话,忙又收了回来,有些讪然道,“我…我自己教!”他是想待在这边多久没问题,但怕他娘再误会楚寒,搞出事来。

苏荩又垂眸喝起茶。

顾楚寒自制的果茶,都是山上的野果子,学堂的那几个为了讨好她送的,制成了果干,泡沏茶,喝着味道很不一般,也是程沂来了才拿出来招待。

不过顾楚寒也是更加确信,这苏家大公子苏荩不光出尘绝世,还真是个修道的,怪不得经常穿着道袍,即便一身白衣,也是道服的样式。指点她?修道?捉鬼吗?或者捉她自己?

不对!顾楚寒突然发现一个可怕的问题,猛地盯着苏荩。他是修道的?不会已经看出她不是真正的顾九郎,而是借尸还魂的异界孤魂野鬼?

苏荩疑惑的抬眼,眸光一片淡然平静,让人看了便觉心安,“画完了吗?”

顾楚寒忙收回自己太过凸显的目光,调整心态,“你看看这几个咋样?”

苏荩没有接,而是往她递过来的图纸上看。

顾楚寒只好拿的近点让他看的清点。

看看几个样式,苏荩抬头看向她,“我的琴叫凤麟。”

是说她这几个图纸都跟他的琴不配吗?顾楚寒嘴角抽了抽,“我看看?”

苏荩想了下,点头。

程沂皱了皱眉,看着眼前的寒山苑。

不过苏荩没带他们上阁楼,而是进了屋,他的琴不在阁楼,在屋里。

清泉把琴拿出来,放在八仙桌上。

顾楚寒就凑近了看,看似普普通通的一把琴,也没啥名堂,或者有她看不出来?伸出手指去拨琴弦。

“哎…顾公子!这琴不可随意拨弹!”清泉忙出声提醒。

顾楚寒已经手快的下去了,噔狰一声——她有些尴尬歉意的朝清泉和苏荩笑。

清泉有些惊疑,除了公子,还没人能把这琴弹出声过!

顾楚寒一看,忙道歉,“对不起!”她忘了龟毛的人,一时手贱摸了他的琴,这下得罪了?

清泉看向苏荩。

苏荩淡然的点头,“嗯。”只应了一声。

接受了。

顾楚寒看向程沂。

程沂安抚的看她,“表兄是要做个什么样的琴架?”

“随便。”苏荩看向顾楚寒,意思随她便。

顾楚寒有一瞬间直男上身,想回他个大白眼爱咋咋地。要啥样的随她便!她画出来了,一个都不满意!再问,还随她便!

看她有些说不出的憋屈似的,苏荩拿起凤麟放在腿上,随手拨动,一曲悠长绵远的乐声倾泻而出。随即琴声转而悠扬悦耳,叮咚泉水般。

顾楚寒顿时有种耳朵想怀孕的感觉,再看他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琴弦上拨弄,直击眼底的美感。毫不起眼的琴也仿佛变的活过来一般。

苏荩只弹了一段,就停下来,再次看向顾楚寒。

看看他再看看放在他腿上的琴,想象一下,美手,瑶琴,不看脸,清绝的身姿,脑中不自觉的想出来美轮美奂的琴架,拿起纸笔刷刷刷画下来。

苏荩看完,抬眼看她,“我很穷。”

“嘿嘿嘿!”顾楚寒讪笑,她画的是个水晶琴架,想来他也买不起,也买不到!

然后老老实实说回去给他想,等图纸出来拿给他看过再定稿。

程沂觉的苏荩在给顾楚寒找事儿干,完全是在耽误他学业,让顾楚寒先在院门等着,他跟苏荩提出来让他找别人打制,“楚寒他虽然天资聪明,但基础太晚,想要高中却是不容易,表兄!你这琴架交给他,不如交给大师傅!也定能让你满意的!”

苏荩从他脸上扫过,“我不急。”

程沂还能说啥,只得先跟顾楚寒回去,让她把琴架的事放一放,先考校她的学问,筹备明年春试的事。

顾楚寒没准备明年就参加春试,一时她根基太浅,二也是顾忌,她要早早考中功名,手下的生意就不好再做了。要救顾凌山,她明年有别的法子!

不过看程沂那么积极,“大哥!我准备后年再考!我学问太差,基础不够,而且我娘孝期还没过完!”

“守孝只用二十七个月,也差不了多少了,这个我跟我爹问过,可以酌情!你情况也不一样,早一年考中功名,也好行事!救你爹多少也会有助益!”然后把他爹明年可能升迁的事说了。

顾楚寒知道他的担心和好意,不过她也有她的打算,“大哥不用担心这个!我说后年,我就有后年的把握!如果明年就让我上,只怕考不中闹笑话,也遭逢打击!”

“我感觉我过来就是遭逢打击的…”程沂看着她,脸色有些发青。

然后,跟着她一块回了家,留几天,指点她学问。

顾婆子自然欢迎,寻摸了家里所有好吃的给他做了来。

顾四郎也从镇上回来,看到了程沂。身长如玉,身着锦袍,英俊非常,器宇不凡。这就是那些人说的顾九郎勾引的知府公子?

他上去打招呼,“奶奶!九郎!你们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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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再要男主了!男主就是码字路上的阻碍!包括见习男主!我想把他们都写死!

第一卷 第096章:弄假账骗人

他上来问好打招呼,顾婆子不可能不应,随口问他句摆摊的咋样?

“刚开始也就卖个新鲜,没啥人吃。”顾四郎说着,打量程沂,问,“这位公子是谁啊?来家里住的吗?”

看他打听这个,程沂眸光微沉,没等顾楚寒和顾婆子介绍,直接沉声道,“我是九郎的大哥!”

就要说这句话,看看他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