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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边正发愁,算着红钰的生辰还有五六天,就绞尽脑汁的想办法,能先躲过,等九郎春试后。

薛锦绣也借着过来送吃食跟顾楚寒说了两家一块吃饭的事,“九郎哥哥你别忘了!我娘说不用啥礼物,就两家人一起吃个饭!”

“好!”顾楚寒满身都有些不舒服,腹部隐痛阵阵,人也有点蔫儿,也就没有多在意她羞怯嫣红的脸。

薛锦绣回去就赶紧跟红钰说了,“九郎哥哥说好!答应的很顺快!”

红钰微微松口气,“那就好!”九郎是个聪敏的人,可太多聪敏的人也最不喜欢心机深沉的,反而偏好那些心思纯善简单的!她们家也就只有锦绣一个孩子,虽然多疼了些,天性单纯,可也不傻不蠢的,相信九郎也知道找这般的女儿才是最好的!他有学问,有功劳,也不需要娶个大户人家的小姐来帮扶的!

家里早早准备下来,薛锦绣琢磨菜单子,红钰也想露一手,特意跟合伙的姐妹要了她们地方特色菜系方子,又跟猎户预订了野味。

薛锦绣试买了些野兔肉包了蒸饺,炖了野山鸡汤,又加了山参片送过来,“你先试试好不好吃!我给你夫子也准备了一份!”

顾楚寒正觉得肚子凉疼凉疼的,精神有些不振的接了东西,拍拍她的头,“真乖!谢谢你了!”

薛锦绣忍不住笑,看她的样子又担心,“九郎哥哥!你是不是不舒服?还是没有睡好?”

“不碍事!今晚多睡会!”顾楚寒笑。

“学业虽重,但身子更重要!九郎哥哥要多保重身体才是!”薛锦绣忙叮嘱她。

顾楚寒连连应声,就着蒸饺,喝了汤。

苏荩看她样子,拉过她的手,给她把脉。

又给她把脉!不会真给她下毒了吧?顾楚寒警惕防备的盯着他,“我这两天都很不舒服,你是不是做什么手脚了?”

“少喝点鸡汤。”苏荩无语看她。

“鸡汤有问题?不可能!锦绣不可能给我有问题的吃食!”顾楚寒满脸写满了怀疑的盯着他。

苏荩静默的看了她一会,看她清透的眸子眨着,暗示着心里不断的想法,无奈没多理会她,回到家看他配的丸药已经好了,次一天再出门就拿上。

顾楚寒看着手里透白如她腕上玉珠般的药丸子,还隐隐幽香伴着淡淡的药草味儿,“这是干嘛的?”

“调补。”苏荩示意她吃了。

“你确定我吃了不会有事?我要是死了,你再想找一个我这样可就没有了!”顾楚寒怀疑道。

苏荩俊脸隐隐发黑,“不要说胡话!”

顾楚寒又道,“我就算不死,要是出了个啥事儿,精气太少,要养回来也得很久的啊!”还是现在没准备采补她,所以先给她调补的养着?

苏荩拿起一丸放进自己嘴里吃。

看了他半天,顾楚寒这才勉强信他这药是调补的,不甘不愿的放进嘴里,入口满口幽香,淡淡的甘甜,还挺好吃,再拿起一个放嘴里,看他没有制止,又摸了一个。反正调补的药,那就是保健品,多吃一点也没啥问题!一想到她像被养猪一样养着,等养肥了再杀,嚼的就用起了劲儿。这个流氓邪道的肉看着也细皮嫩肉的,发光一样,不知道嚼起来和这丸子一样不一样好吃!

从她眼中看到对他的食欲,还嚼的满嘴鼓着腮帮子,就那么盯着他,苏荩顿时热度蒸腾,耳朵泛红,把瓷盒收起来,“不能吃太多了!去喝点热水!”

“哦。”顾楚寒起身倒了大杯热水端过来喝。

一大杯热水进肚子,终于觉得从肚子慢慢全身发暖了起来。可是不过一会,肚子又开始隐隐作痛,还胀胀的痛,“我要去茅房!”

可是去茅房蹲了半天,也不拉肚子,不过小半天,头上就有细密的冷寒下来。

“你个黑心牛鼻子!你给我吃什么了?”顾楚寒觉得她现在很不好,肚子越来越痛。

苏荩看她一会脸色已经苍白,皱眉拉她在软榻上坐下,“躺下,我给你调息!”

“别碰我!”顾楚寒怒愤的甩开他。明目张胆给她下药!她还觉的他让她去春试赶考,短时间没有打算动她!现在就开始等不及下手了!

肚子又一阵抽痛,仿佛有什么撕裂般,她忍着冷汗捂着肚子,“卑鄙!”把手腕上的手串摘下来就砸出去!

苏荩忙运气掌风挥过去,托了下,不至于玉珠砸裂,转头黑着脸盯着她,“躺好!”运气放在她腹上。

“滚开!放开我!”顾楚寒怒吼,却被他另一手按着挣不脱,肚子更是疼的全身冷寒,整个身子蜷缩,一股股的热流从他手上涌进,肚子热了些却更痛了。怒咬着牙,“苏荩!就算你再厉害,我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

看她疼的实在受不了,苏荩伸手给她点了睡穴,让她睡着,继续运功给他调息。

门外晏江捡起来被砸出去的手串进来,“公子?”看顾楚寒面色苍白的躺在软榻上,他单手覆在她腹上更是惊疑。

苏荩瞥了他一眼,把手串接过来给顾楚寒重新戴上,吩咐他,“去买些红糖和血燕回来,把我带来的药加红糖煮上。”

“红糖?”晏江奇道。看他没有再说别的,只好应声,忙出去买红糖和血燕。

调息完,苏荩收回手,看她苍白无血色的小脸,给她擦了擦汗,目光落在下面,迟疑了好一会,微微揽起她,伸手贴着软榻摸了摸。再抽回手,指尖一片血红。

他忍不住两耳发红,俊颜上也攀上胭脂粉色般,微微平息了下,出来叫了石赞,“烧点热水。”

石赞应声,去厨房里烧热水。

苏荩出了门,微微闭眼,再睁开,恢复淡然从容的模样,过来敲薛家的门。

红钰家买了隔壁的宅子,也扩大了不少,家里也买了下人使唤,听到敲门声,就过来开门。一看门外的苏荩,翩然若仙般俊美清绝,顿时惊艳,忘了问话。

“薛太太在吗?”苏荩淡声问。

刘嫂连忙回神,“太太!太太!有位公子过来找!”

红钰刚忙了事,正在家里,出来一看是苏荩,不禁疑惑,“苏大公子不知道有何事?”

“这边有点事,想麻烦薛太太。”苏荩伸了伸手请她。

看是顾楚寒家,红钰以为出了啥事,忙跟他过来。看顾楚寒面色苍白满头冷汗的昏倒在软榻上,顿时一惊,“九郎!?九郎他咋了?”

苏荩过来把她抱起来,“她来了癸水,我不方便,还烦劳薛太太帮忙,给她换洗收拾一下。”

红钰以为自己幻听了,“啥癸水…”

苏荩抱起顾楚寒,月白的衣摆上已经沾染了一片血红,软榻上也沾了一片。

嗡——的一下,红钰仿佛被人当头一棒,一下子懵了,“癸…癸水…九郎…他…”

“九儿身份不便外泄,我想薛太太和九儿一家关系匪浅,这才请了薛太太来帮忙。”苏荩说着深深看她一眼,把顾楚寒抱回她屋里。

红钰呆愣愣,好一会头懵炸般的反应过来,“九郎…他不是…不是男娃儿!?”

“薛太太若不方便,我再找人过来。”苏荩淡淡道。

红钰看着他,身长如玉般站在门口,遗世如仙般,目光淡凉的她心里一寒,“苏大公子!?”

“她的衣裳在柜子里,热水已经烧好了。”苏荩看着她道。

红钰下意识的点头,急忙忙进屋去帮忙收拾,翻了一遍衣柜都没有发现月事带,看她疼的昏死过去,想着估计是初癸,又跑回家拿了来。

苏荩端了两盆温水给她。

满眼复杂的看他一眼,红钰接了水盆进去。直到给顾楚寒收拾换洗完,还有些不敢置信。他竟然真的是个女娃儿!不是个男子!可笑她盼了几年,还一心把绣坊做大,想要把唯一的女儿嫁给他!还怕这个女婿被别人抢走了,想要抢先定下来!

苏荩喊晏江把水倒了。

晏江看着两盆染血的水,惊的瞪大眼,“公子!顾九公子这是…受伤了?”

“你先去把熬药。”苏荩拿了帕子坐在床边把顾楚寒额间的细汗擦了。

晏江应声,拿了他今儿个带的药材,一看顿时脸色不知道该啥表情。这几样东西一煮,不是四物汤吗?公子是怎么了?顾九公子受了伤,也不是吃这女人补身子的四物汤啊!不过想到他吩咐的,那两盆染血的水,的确像要补血的,还是去煮了,又把血燕给泡上。

红钰看着他温柔的动作神情,顿时有些无所适从,迟疑道,“苏大公子…”

苏荩抬头看她,“九儿身份的事,还请薛太太不要外泄。”

看着他淡淡的模样,目光也不锐利,反而润玉淡然般,红钰却从心里升起阵阵寒意,“我知道!我不会乱泄露!”

看她承诺,苏荩起身拱手对她施一礼,“多谢薛太太!”

红钰有些脚步虚浮的出来,有些不知道咋回到家的。

“太太!你咋了?”看她脸色不好,刘嫂担心的问她。

红钰回神,“没事!我生辰的菜…不用准备了!”

“不是要请顾家老爷和老太太来用饭的?不准备了?”刘嫂奇怪。

红钰苦笑着摇头,“不准备了!两家…结不成亲!罢了!”

刘嫂想再多问,见她不愿多说回了屋,更是奇怪疑惑不解。难道是顾家说了啥,看不上她们家,所以才结不成亲了?可是顾九公子不是对小姐挺好的?小姐回回送去的吃食都接了,也吃了!还时有回赠。

顾楚寒刚醒过来,就见一勺药送到嘴边,怒喝,“苏荩!?”

“加了红糖,不是太难喝。”苏荩喂她。

顾楚寒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咬着牙,“老鼠药再加了红糖也是老鼠药!”

“你来了癸水,体虚阴寒,气滞血瘀,不好好调补,以后每次都会这么疼。”苏荩看着她。

“啊…!?”顾楚寒僵了脸。癸水?她是来例假,来大姨妈了!?

苏荩把靠枕再给她垫高,“四物汤,加了红糖,不算太难喝。”继续给她喂药。

顾楚寒摸了下肚子,的确还在疼个不停,她上辈子就例假不准时,记不住日子,穿越过来还小,又成了男装,就彻底把这件事儿给忘了!

抬眼看看他问,“你给我把脉,你早就知道了?”

苏荩看着她默认。

顾楚寒想到她痛的冒冷汗,拿起手串往外砸的样子,就宛若贾宝玉听见带的玉没用就要砸上一回一样,仿佛一个智障,小脸越来越黑。抬了抬手,那手串又回到了她手腕上,斜眼看他喂过来的药,伸手整碗端过来,就要喝。

“烫!”苏荩伸手夺过来,又舀了一勺喂她。

顾楚寒撑着坐起来,“我就喜欢喝烫的!”假惺惺喂她喝药,不怕是毒药毒死她!

苏荩颇有些遗憾的松了手,看着她边吹边喝,不时一碗药见底,接了碗放到一旁托盘上,“这几日不要吃辛辣寒凉之物,也莫要熬夜贪凉。给你配的药,疼的厉害吃上一丸,也不能贪多了。要想吃糖,我再给你做。”

“老妈子…”顾楚寒忍不住小声哔哔,一看衣袖不对劲儿,这不是她上午穿的那件,掀开被子,她整个衣裳都被换了,还有卫生棉的可疑物,顿时惊起,“谁给我换的衣裳!?”

苏荩端着托盘正要出去,扭头看她的样子,“你觉的院里就三个人,谁能给你换衣裳?”

顾楚寒听这话,眼神顿时惊怒的瞪着他,“你…”一想到竟然是他给她换洗收拾的大姨妈,她满脸爆红,头上一阵阵的冒气。

见她是误会了,看着她爆红的小脸,苏荩眸光流转,也不解释,微微一笑,“晏江和你的护卫,敢碰你?”端着碗出去。

顾楚寒努震的弹起,“苏荩你个老流氓!我草你八辈祖宗!”

随着两个枕头一前一后的砸出来。

苏荩愉悦的把托盘递给晏江。

晏江一副下巴掉了的样子,结果托盘,有些僵硬的转身。满脑子都是,公子对顾楚寒做了什么!那么多血…怪不得让他买红糖和血燕,还煮四物汤!公子…

苏荩看时辰不早,“血燕泡上了,再过一个时辰,让人给你炖上!以后天天吃一盅。我明日再来看你!”心情愉悦的出来。

看到外面脸色异变的石赞,淡声吩咐,“今日的事若敢透露出去半个字,你只有一条路。”

石赞顿时浑身一抖,“属下不敢!”

苏荩点了点头,打道回府。

石赞神色复杂的送他离开。九公子…他以为他只是长得雌雄莫辨,因为太过俊美漂亮,没想到她竟然是女儿身!一个女孩…三年前,她也才十一,倒是没想到竟然一手把顾家撑起这么大!还救了顾凌山出来!简直比个男儿更甚!

晏江可听着苏荩威胁石赞,更加确定了,这事石赞也知道了!他还以为公子是多好的心,帮着顾九公子讲学,没想到竟然做出这种事!不是说的要娶他的吗?这么迫不及待了?顾九公子也才十四岁啊!还小着呢!

抬眼一看,见苏荩心情很是愉悦的样子,嘴角都溢出笑了,默默的垂下眼,回去就忍不住拉着清泉。

看他一脸的神色变莫,清泉也是奇怪,“你这是怎么了?”

晏江有些不知道从哪说,“顾九公子…受伤了!我端了两盆血水!公子让我煮了补血养血的四物汤,还买了血燕。我们回来的时候,顾九公子像是刚刚昏迷醒过来,正在大骂公子八辈祖宗!公子还威胁,威胁石赞,不准泄露一个字出去!”

清泉也惊疑半天,“可是我看公子今儿个…心情很好的样子!”

“干出了那种事,他能不心情好吗!”晏江翻他一眼,“没想到我们公子性子淡然,竟然这么…凶残!哪只是老流氓!简直是禽兽不如啊!”

清泉警告的拍他一下,“公子之前就说下话了的!你别胡乱编排!乱往处说!”

晏江忙摇头,“我肯定不会往处说的!这不是跟你交代一声,顾九公子都卧床了,咱们要不要再准备点其他滋补的药材啥的送去?”

清泉脑子里一团乱麻,又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公子前两日配的药丸估计就是给顾九公子的!我再看看有啥滋补的!”

那边顾楚寒把石赞叫过去,发了一通怒火,“石赞!你是怎么看护的!我还是个孩子!孩子!你竟然让我落在苏荩那个流氓邪道的手里!?”想到她来大姨妈竟然是个男人给她换洗的,那个男人还是特么的苏荩,她就整个人都不好了!生无可恋了!

石赞还正满心惊疑复杂,看她吼怒,低下头,“九…九公子!就算属下上来,苏公子也不会把你交给我的啊!”

“你…”顾楚寒怒指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他说的还十分有道理,那个流氓邪道前头就要吸食她的精气采补她,当时痛的不行,也是他给她点了睡穴,打的主意就是趁机占她便宜,又怎么会让别人插手!

顾楚寒让他下去,气的躺在床上咒了大半天,恨不得一雷直接给他劈到烧焦!

等顾十郎和顾苒娘回来,看见她苍白着脸没有血色的躺在床上,顿时吓了一跳,“九郎!你咋了?”

“二姐!”顾楚寒看她担忧的扑过来,伸手指了指她换下来的衣裳。

顾苒娘疑惑的过去翻了下,见里面裤子上一片血迹,顿时明白她是来了小日子,松了口气,“十郎!你去告诉余妈妈,晚上煮红枣粥!做个虾仁炒蛋!溜肉片不要放辣椒了!”

顾十郎应着声,“九哥是咋了?”

“没事!”顾苒娘让他快去,刚才回来说是要煮百合绿豆粥,晚了百合绿豆就下上了。

顾十郎又担心的看看顾楚寒,忙去了厨房。

顾苒娘做到窗前,“疼的厉害吗?我给你煮点老姜红糖鸡蛋水来!”

“不用了,二姐!我喝了四物汤!那个…厨屋里…”顾楚寒正迟疑着咋说燕窝的事。

余妈妈过来了,“二小姐!九公子!那厨屋的血燕是要炖的吗?”

“血燕?”顾苒娘疑问。

“等吃完饭炖上吧!”顾楚寒吩咐。

余妈妈应声,下去准备晚饭。

顾楚寒眼神闪躲了下,解释,“我说不舒服,苏荩他可能看我脸色很不好,给我送了一点血燕。”

顾苒娘点点头,“那回头过年我们多送些年礼!”

顾楚寒面上应着,心里骂着。送屁给他!牛鼻子老流氓!趁机占她便宜!

又叮嘱了她不准沾凉水,顾苒娘拿着她的衣裳收起来,拿到浴室里去给她洗了,又找了她没用的月事带拿来给她放在床头柜子里,“实在疼的厉害,明儿个就告假不去学堂了,就在家里看书好了!”

“嗯。”顾楚寒应声。

顾苒娘又到厨屋去帮忙,看到厨屋里一整大盒,一斤的血燕,惊了下,“这是…”不是说一点吗?

“二小姐!这个还是收起来吧!”余妈妈铲菜出锅。

顾苒娘拿着回屋给顾楚寒看,“这有一斤,九郎!”

顾楚寒抬眼看了看,暗自撇嘴,“哦。”

“哦!?”顾苒娘睁大眼。一斤血燕,估计要几百两银子呢!

“专家都鉴定了,血燕的质素比白燕稍逊,香味儿和营养也不如白燕。还有假的染色的!”顾楚寒小声嘟囔。

顾苒娘嘴角抽了又抽,“算了!已经泡了吃了,我明儿个量了苏公子的尺寸,给他织件衣裳吧!”

“九云阁就几个人,年前已经几套了,赶得过来吗?”顾楚寒不想让她做。

“多赶一赶就行了!”顾苒娘把燕窝放起来,让她起来吃饭了。

顾楚寒下了床,小腹又是一阵阵的抽痛,嘶了口气,缓了好一会,才出来洗了手脸,吃饭。

红枣粥里加了红糖,顾苒娘先给她盛了一碗,把虾仁炒蛋也放到她跟前离得近的。

“九哥是哪不舒服?脸色这么难看!”顾十郎疑惑极了。

顾苒娘让先吃饭,吃完饭给顾楚寒泡了脚,让余妈妈去收拾,叫了顾十郎,把顾楚寒其实是姐姐的事告诉他,“这两天九郎在家休养,你在学堂里可别乱说了话。”

“九哥…”顾十郎惊的张大嘴,他一直都崇拜着九哥,是他说要让全家吃饱饭,她们家就真的吃饱了饭!他说要让她们家发财,她们家就真的发财了!他说要救爹,也真的把爹救回来了!现在告诉他,九哥竟然是女娃!?

“九哥咋可能是女…”

顾苒娘不等他说出来,立马捂住他的嘴,“告诉你别乱说了,还喊!”

顾十郎实在觉得太不可思议,九哥变成了姐姐!?他脑子一下乱了!

“娘说当初九郎早产生下来,都说养不活,产婆还说让扔了。爹都抱出去,在外面碰到了个老道士,说是扮成男娃儿,改改命格,就能养活了!”顾苒娘解释。

“爹知道,你也知道,奶奶也知道?”顾十郎问,看她点头,愤愤不甘,“就我和若娘不知道!”

“你俩年纪小,要是说出去了就坏事了!”顾苒娘瞪他。

顾十郎脸色憋屈,再看床上的顾楚寒,“也没觉的哪不一样的!”凑过来拉着顾楚寒。

顾楚寒白他一眼,“难道我还有两幅面孔!?”

顾十郎张了张嘴,又松了气,“那以后…我…”

“还像以前一样!”顾楚寒按了按他的脑袋。

“哦。”顾十郎瓮声应着,“九哥!”

顾楚寒嗯一声。

看她答应,顾十郎忍不住开心笑起来。

“去练字吧!明儿个给九郎告假!”顾苒娘打发他。

顾十郎应声,自己去了书房,“不对!九哥如果不是男子,去参加科考被抓到,岂不是欺君?”忙又转身回来。

顾苒娘已经打发顾楚寒早早睡下,听他问的,到书房来问他,“你要去参加春试,有几成把握?”

顾十郎咬着唇摇头,“我没有把握。”九哥从一开始入学就教他识字念书,只是他跟九哥的差距越来越大。九哥平日里还教他旁的,现在让他去科考,他完全没有一点把握。想到她们进献了那么多机器,却还是处处被权贵欺压,被随意算计。沈家,何家,还有那张丛文。他慢慢咬紧牙,攥紧拳头。

九哥冒险参加科考,都是为了家里!也都是为了他!只可恨他现在太渺小!太弱小!连仕途都走不上!更别提权势!如果他再有用一点,九哥是不是就不用往危险境地去走?!

顾苒娘摸摸他的头,“九郎说了即便被发现也有办法,当今圣上也是个仁德和善的,不会有事的!但九郎只争取这几年,你要努力上进才是!”

“嗯!”顾十郎重重的点头,他一直觉的她们家发展的快了点,但稳扎稳打的,却不想如履薄冰。他一定会拼尽全力上进努力!把她们家顶起来一片天!

顾苒娘点点头,让他早些睡,也回房间看书,练字。

次一天,顾十郎到学堂找夫子给顾楚寒告了假。

顾楚寒就昏昏沉沉睡到半晌。

“吃饭了没有?”苏荩把着脉问。

“还没有,饭菜在锅里热着。”余妈妈回他。

苏荩让她到厨房去弄饭,喊顾楚寒起来,“起来了!”

顾楚寒惊醒,一看还真是他,顿时弹起来,“卧槽!你进我屋!”

“不能睡的太多了,起来吃饭。”苏荩说着,吩咐晏江去打热水来给她洗漱。

顾楚寒看他登堂入室的架势,气的脸色黑红黑红的,磨着牙,“你能先出去吗?”

苏荩两耳一热,转身先出去。

顾楚寒心里咒骂着穿了衣裳起来,头发懒的弄,随手拿了银丝发带半扎着,洗了脸,打着哈欠,捂着肚子出来。

晏江看她走路缓慢,还捂着肚子,脸色苍白的没有血色,忍不住有些心疼,殷勤的端上红枣粥。心说:顾九公子!您可受苦了!

顾楚寒瞥了眼一旁翻着书却没看的某人,端着碗低哼一声,拿起筷子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