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十几个人紧跟着,也一并走了进来。

郑老爹走过来,对那几人抱拳,“几位老哥,你们辛苦了,快快进来坐。”

郑老爹走村过乡的收猪,跟他们或多或少都认识。

“原来是郑老爹,不必客气,我们是来见世子妃的,请问哪位是?”一个长相端正的中年汉子走上前,客套的询问。

沈月萝清了清喉咙,“我就是,我姓沈,想必你们都听过,多余的话就不要说了,现在是非常时期,等熬过去,我再向各位细说。”

她朝几人做了个请的手势,大方不拘泥,有风度有魄力。

那几人原本还对她有一丝怀疑,但是听到这里,也不好意思再为身份的事纠结。

洪灾太可怕了,毁掉的不仅仅是房子,而是一个家。

地里的庄稼更是不可避免的被毁掉,穷苦百姓就靠着田地过活,要是受灾的面积比他们相像的大。如果南楚其他地方也受灾,是很有可能闹饥荒的。

曲氏清理了一间厢房出来,供他们使用。

静安师太也被请了过来,毕竟是人家的地盘,有事也应该跟人家商量商量。

先前说话的村长,是离广阳村最近牛家村的村长牛耿,他们一个村的人大都姓牛。

坐下后,他从怀里掏出烟杆,费了好半天劲,才点燃了烟杆,抽的是最劣质的烟草。

板凳不多,其他人也或坐或蹲,或在门口靠着。

沈月萝对郑林使了个眼色,他现在是代理村长,当然得由他开口。进来之前,她已将河道的情况大致对他说了。

郑林有些紧张的干咳了两声,“那个,刚才世子妃派人到下游去看了,河道被大石头堵了,一时半会疏通不了…”

此话一出,屋里立刻炸开了锅,议论声把郑林的声音盖的严严实实。

沈月萝看情况不对,猛的一拍桌子,威严十足的大声道:“吵什么吵,听他把话说完!”

也不知是被她的身份吓住了,还是被她的气势吓住,众人突然噤声了。

郑林尴尬的笑笑,继续往下说,“疏通不了,但可以改道,只是改道的事,我们决定不了,因为关系到十几户渔民,这事得请示衙门。”

“问衙门?哼,出去的路都被堵了,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上哪问去,依我看,他们不想搬也得搬,十几户跟上游十几个村的百姓相比,当然得紧着我们,”说话的是坐在牛耿旁边的一个人,肤色黝黑,语气带了点轻蔑。

“别胡说,都听世子妃的,”牛耿踢了他一脚。

“你不用这么叫我,我跟龙璟还没成亲呢,就是日子定下了,呵呵,你们还是叫我名字,这样显的亲切,”她担着世子妃的名头,感觉忒不自在,“其实这位大哥说的也对,关键时刻,舍小保大,也是无奈之举,但是呢,大家都是穷苦百姓,事情也不能做的太绝,这样好了,待会我去跟他们谈谈,损毁的房子,我们给他们补救,另外等到灾难过去,再按人头,让衙门给他们发些安家费,这样总该没问题。”

郑林站起来,“也只能这样了,事不宜迟,我们尽快过去,这回不要走路了,我去找条小船,咱们划船过去还快些。”

大路都能行船了,可见洪水之深。

孙天也跟着站起来,“沈姑娘,麻烦你过来一下,我有话单独跟你说。”

沈月萝点头,两人离开屋子。

她一走,几个老村长又说上了。

“嗳嗳,她到底是不是未来的世子妃,我咋看着不像呢!”一个年纪稍大的长者,吐着汗烟质疑道。

“我看着也不像,这丫头更像村姑。”

“那你们说世子妃应该是啥样的?”牛耿磕着烟杆,扫了他们一眼。

“具体是啥样,我们哪

样,我们哪知道,可就是感觉不像!”

“对头,永安城里的贵夫人,走路都得婢女扶着,出门就是坐轿子,吃的山珍海味,穿的绫罗绸缎,那个贵气的,没法说了,可你再看看这位沈姑娘,穿的也太简单了,头上连个像样的首饰都没有,咋能是世子妃呢?”

郑林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们这样想可不对,难道世子妃就不能是她这个样子的吗?月萝心地善良,一听说洪水来了,顾不上休息就开始张罗撤退的事,跑了一个上午累的眼圈都黑了,你们还这样说她,这不是让人伤心吗?”

“阿弥陀佛!”静安师太竖起手掌,目光平和,“沈是施主,有济世之怀,慈悲心肠,你们要知道,相由心生,她该是个怎样的人,就是怎样的面相,一个真实不虚荣,勇于承担责任,心系黎民百姓的世子妃,是永安百姓的福份,你们该做的,是尽你们所能,协助她,度过灾劫。”

牛耿毕恭毕敬的站起来,朝静安拜了拜,“师太说的极是,我们不该这样议论,沈姑娘定是一位爱戴百姓的世子妃。”

其他人也纷纷站起来,跟牛耿一样,对静安师太合掌参拜。

孙天将沈月萝叫出去,“沈姑娘,殿下刚刚飞鸽传书过来,让你不会擅自行劫,他已经在来的路上,很快就会到了。”

“龙璟来了?他来干什么?一个永安城就够他忙的了,干嘛要跑到这里,”沈月萝凝眉瞅着山下滚滚的洪水,不承认也不行,她真的有点担心。

“殿下执意如此,姑娘还是等殿下来了,再去下游渔村,不然主子来了见不到你,又该担心了。”

“什么叫又该担心了,他来这里是为了百姓,又不是为了我,真是的,你不要瞎说,时间不等人,让郑林尽快弄到船,先出发再说,”沈月萝脸儿红的很。

仅仅是只过了一晚上而已,她却忽然有种如隔三秋的感觉。

是不是太诡异了一点?

孙天心知拦不住她,只能让孙下留在这里看守,他跟郑林陪着沈月萝。

整整一个上午,天都没有放晴,快到晌午时分,天色反而越来越阴沉,乌云都快压到头顶了。

村里的老人家看着天色,愁容满面的担心还会有更大的暴雨。

积存的水流不走,如果再下暴雨,只怕连观音庙都救不了他们。

事不宜迟,沈月萝不敢耽搁,在曲氏担心的眼神下,划着小船朝下游去了。

路上的洪水有时凶猛,有时平静,小船划起来,可不容易了。

在洪水中悠悠荡荡,好几次险些撞上路边的树干。

经过被水淹没的村庄时,看见洪水已经没过土坯房的窗台,有几处房子被水泡的 ,不堪重负,纷纷倒塌。

三人心情沉重,即便等到洪水退去,灾后的恢复恐怕需要好几年,最苦的莫过于百姓。

沈月萝担心的却不止于此,眼下永安受灾,南楚如果借机生事,定会雪上加霜,让永安不堪重负。到时龙璟要怎么办?是降是顺从,还是奋起反抗。

但不管是哪种结果,都是她不想看到的。

那意味着她的平静日子,过到了头,往后都得在阴谋与防备中度过。

小船顺流而下,那处小渔村并不难找。

郑林跟阿吉两人拼上全力,才能在激流中将小船靠岸。

眼下正是做午饭的时间,小渔村里家家户户的烟囱里冒着青烟。

看样子,他们都在做饭。

几个小娃在小村中间的空场地上玩耍,看见村里来了陌生人。

一个稍大些的孩子,瞪着防备的眼睛,站了起来,将其他稍小些的孩子护在身后,语气不善的问:“你们是谁?来干什么的!”

沈月萝努力摆出温和的笑脸,“你们这儿有村长吗?他在哪,带我去见他好吗?我有事要跟他谈。”

大男孩看她的眼神还是很戒备,“村长伯伯家就在你身后的屋子,不过他刚刚去河堤那边,还没有回来。”

沈月萝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向那间,门口还挂着几张渔网,“这样啊,那我就在这里等好了。”

“不行,你们不能在这里等,你们到河边去,我们村不欢迎陌生人,”大男孩抱住身边两个最小的孩子,眼神已经变的有几分凶狠。

大男孩子的腿边站着个四五岁左右的小女娃,抱着哥哥的腿,咬着手指,睁着一双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她。

这孩子的防备,让沈月萝三人都感觉挺意外的。

他们看着也不像坏人吧,怎么这孩子好像当他们是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一样。

“小兄弟,我们来找你们村长有事,我们是上游广阳村的人,不是坏人,你不用这么害怕,”郑林朝他招招手。

“哼,我才不相信你们,去年二蛋就是这么被骗走的,结果再也没有回来,”大孩身后一个小脸脏兮兮的女娃,气愤的道。

孙天忽然道:“我听说这处河道下游,有个村子,一天之内,被拐走了十几个孩子,是不是你们村?”

大男孩点点头,“我们村一半的人都出去找孩子了,我看你们也不像好人,别再过来了,否则我叫人了。”

“你不用叫人,我们退出去,你别害怕,”沈月萝拖着孙天跟阿吉,退到河岸边,“孙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孙天叹了口气,简

了口气,简单的把事情讲了一遍。几年前,河边停靠了一艘船,那船上的人连偷带抢,弄走了小渔村十几个孩子。

那些失了孩子的人家,先是去报官,可是官府找了一个月也没有消息。

再后来,事情过去的久了,就给淡忘了。

当然,这事也是最近才传龙璟跟前。

因为是陈年旧案,想找到失踪的孩子,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等他讲完了,沈月萝心情沉重的要命。

如果这个小渔村的人,对外来人充满敌意,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三人没等多久,从远处慢慢走来一个身影。

勾着背,手里握着烟杆,边走边抽着烟。

看的出,他也很急躁,汗烟抽了一口接着一口。

郑林走上前拦在他面前,“请问你是这里的村长吗?我是广阳村的,就在这条河的上游。”

老汉拔出烟嘴,抬起浑浊的眼睛,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啥话也不说,绕过他就往前走。

沈月萝上前几步,再次将他拦住,“老村长,不管你们心中有怎样的怨恨,今时今日都不能只为自己,对上游几千上万的百姓置之不理,我现在跟你商量,你将河堤掘开,让河道改道从村子过,你们毁掉的房屋,我们负责帮你们建,到时还会有抚恤金,不会让你们蒙受损失。”

老汉再次面无表情的瞄她一眼,“我们世代都住在这个地方,哪儿也不去。”说到这,他看了眼存在上百年的小村庄,每一处都是那么熟悉。

沈月萝伸手挡在他面前,“老村长,您这样说就不对了,大家都是永安的子民,永安的百姓,你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洪水围困,淹死在河里吧?那样的话,你良心能安吗?午夜梦回,你还睡得着吗?”

老村长突然转过头,刹那间眼神变的凶狠阴冷,“睡不着?我老头子每晚都睡不着,只要闭上眼睛,那十几个失踪的娃儿就在我眼前晃过,反正我这辈子罪孽够重了,不在乎再多些罪孽。”

孙天又走了过来,“老人家,我是世子殿下身边的侍卫,当年孩子失踪一事,世子并不知情,县府也没有上报到王爷那里,世子这几日刚刚全面接管永安的事务,你们递上的状子,他也是现在才看到,殿下说了,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失踪的孩子!”

老村长眼睛湿润了,半响用粗糙的大手抹了下眼睛,哽咽着道:“你们不觉得现在来说这话,已经晚了吗?几年过去,啥都变了,唯独我们这个村子还跟从前一模一样,那些失踪的娃里头,有几个已经七八岁了,兴许他们还记得怒江边的小渔村,有朝一日,他们能寻着记忆再回到这里。”

沈月萝几人不说话了,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第112章 暖情江上

原来他们坚持不搬走,是害怕有朝一日,那些失踪的孩子找不到回来的路。

沈月萝在穿越之前,好歹也是个俏警花,人贩子见过不少,对那种靠买卖人口赚钱的贩子,她也是深恶痛决。

“老村长,你的心情我们都理解,您看这样行吗?你们的渔村往后面挪移,不用你们搬到其他地方去,河水改道之后,这里还会跟从前一样,你们的村子也是,都按着以前的样子重新翻盖,现在的形势,您也瞧见了,不是万不得已我们不会来求你们牵走,都是无奈之举,希望你也能理解我们!”沈月萝再次劝说。

从老村长的目光中,可以看出他已经有所动摇。

正在这时,他看着沈月萝身后的方向,慢慢睁大了眼睛,“那…那是…”

沈月萝疑惑的回头,只见洪水滔滔的江面上,驶来一艘船,比他们乘坐地小船大了好几倍。

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立在船头,江上的风吹起他的衣袍。

连同墨一般的长发一起,纷纷飞舞,划出一道绝美的弧度。

沈月萝的心止不住的加快跳动,手心里全是汗。

孙天惊喜道:“殿下来了!”

老村长也一脸的震惊,“那…那是世子殿下?”

刚才他以为自己眼花,看见仙人了呢?

此等绝世之姿,不是仙人,胜似仙人。

沈月萝撇撇嘴,猛的转回身,背对来者,“来就来呗,有什么奇怪的,喂,老村长,你想好了没有?到底要不要撤离!”

龙璟的船渐渐靠岸,除了沈月萝之外的人,全都毕恭毕敬的拜见。

老村长更是激动的掉眼泪,他活这么大岁数,能在有生之年,见到世子殿下的风采,死而无憾了。

龙璟轻盈的跃下船,在他身后紧跟而来几艘船,从上面跳下来四五官兵。

“都免礼吧,”龙璟先是看了眼沈月萝的背影,之后才将视线转到其他人身上,“你就是渔村的村长?”

“正是,”老村长头都快埋到地里去了。

龙璟目光沉静,看不出多余的波澜,“之前世子妃怎样承诺你们,还是照旧,她的意思,便是本王将要说的话,渔村非搬不可,你应该也清楚,灾后的重建,本王会让你先给你们拨银子,断不会让你们无家可归!”

龙璟的声音虽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全凭殿下吩咐,”老村长一个劲的点头,哪还有刚才的犹豫不决。

沈月萝看的无语又好笑,原来威严这种东西,她还欠缺的很。

龙璟对身后官兵摆了摆手,“你们去帮着渔村搬离,不得强硬,不得恶言,这附近有个周园,去告诉周园的人,收留这些渔民,直到他们的房子重新建好,孙天,你跟着他们去办,如果周园的人不同意,便将他们丢出去,园子留给这些渔民。”

“是,属下这就去,”孙天领了命令离开。

“我也去,”郑林跟逃跑似的跑开了。他才不要留下,惹别扭。

龙璟亲自训练的士兵,可不是普通小兵可比的。

他们行动迅速,纪律严明,整齐划一。

老村长带着人,一户一户的敲门,跟村民讲清了来龙去脉。

比沈月萝想的简单多了,不管是出于自愿还是被迫,总之,这些村民还是很配合的。

龙璟悄无声息的走到她身后,与她并肩站着。

他一靠近,属于他的兰香,便如影随行,侵入沈月萝的呼吸之间,绕的她心神不宁,不知所措。

龙璟斜睨了她一眼,“不是让孙天告诉过你,等我来了才能行动,你为何不听!”

“我…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我自有我的主张,”沈月萝不敢看他,脚步一点一点的往边上挪,想离他远些。

“此次洪灾,你处理的不错,有世子妃的风范,看来我没有选错人!”

这还是龙璟头一次直白夸赞她,沈月萝哪会想到这人突然换了一种口气跟她说话。

这么暧昧温暖的语气,让沈月萝有些招架不住,“我都说了,我做事,有我的主张,跟你没有关系,你就别往脸上贴金了。”

这话倒是真的,她不是因为世子妃的身份才去做那些事。

她做的,仅仅是力所能及,能帮到别人而已。

忽然,沈月萝垂在腰间的手被人抓起,带着丝丝的暖意,包裹住她的小手。

“喂,大白天的,你要干嘛?”沈月萝虽不是什么保守的闺阁小姐,可是突然被一个美男暧昧的捉住手,她能不紧张,不激动吗?

龙璟抓着她的手,没有丝毫松开的意思,一双幽暗略带笑意的眸子,紧紧的锁住她的小脸,“以后不要擅做主张,水火无情,不是什么事,你都可以应对。”

天知道,洪水爆发之时,他站在城楼上,看着河水上涨,听到手下报告多处山体崩塌之时,有多担心她的安全。

那种惶恐的感觉,连他自己都无法克制,只知道自己想第一时间知道她是否安全。

两人离的好近,只需要再近一点点,就可以碰触到对方的呼吸,再近一些些,就可以接触到彼此的嘴唇。

他们不是第一次亲吻,却没有一次的亲近相对,能跟此时此刻的感觉相比。

那是心的靠近,是心动的开始。

一声江水拍岸的巨响,打断

江水拍岸的巨响,打断二人之间暧昧的气氛。

沈月萝干笑两声,“呵呵,以后别说这种话,怪吓人的,你别忘了,我们约法三章,协议书还在我怀里揣着呢,你可不能反悔!”

龙璟眸光定定的看着她,像是要将她吸进去一样,“反悔倒不至于,不过要是更改一下协议内容,本王倒是不介意。”

沈月萝皱眉,“你干嘛自称本王,难道你接你老子的位了?”

龙璟笑的勾人,“不接位,如何名正言顺的统领永安,以后你也不是世子妃,而是正宗的永安王妃!”

沈月萝笑的越来越牵强,她怎么有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不晓得现在后悔还来不来得及。

迁移渔村只花了一个时辰,孙天带着人,真将周园挑了。

月萝也是后来才知道,这周园是周斗金私自买的庄园,在他还没废掉之前,园子里养了几个美人。

他废了之后,园子里的美人走的走,散的散,现在就剩几个老仆在园子里看着。

清理完渔标村,在龙璟的一声令下,几十名将士,一起动锹,顶着狂风暴雨,用最快的速度将河堤挖开。

沈月萝被龙璟命令上了船,而他自己站在河堤上,孙天在他身后撑着一把伞,陪主子站在风雨中,一直到河堤挖开,滚滚洪水吞没小小的渔村。

龙璟上船的时候,身上的衣服也被打湿了,鞋子完全浸了泥水,连头发上也沾了不少泥点。

从这一点上来说,龙璟果真是一位勤政爱民的王。

否则以他极端洁癖的性格,又怎能忍受满身的脏污,一直在下游待到傍晚时分。

光是这一处改道还不够,龙璟又带着人继续疏通。

沈月萝也被迫跟着他,沿着怒江一直往下游走。

郑林中途划着小船回去了,顺便给曲氏他们送信过去。

船上可以做饭,因为时间紧急,只能用事先买来的馒头,热过以后,再熬一锅鱼汤。

对普通人来讲,是一顿很丰富的晚饭,但对龙璟来说,这样的饭菜肯定很粗糙。

就在沈月萝以为龙璟会一脸嫌弃的拒绝之时,这货竟然一脸坦然的抓起馒头,又接过孙天递来的鱼汤,优雅而从容的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