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去几天,怎能看清皖洲的全景。

相比永安的富庶,皖洲无疑是一块贫瘠的土地。

他们唯一的,也是最赚钱的行当,就是怒江的船运。

这项生意,是跟永安一起做的。

永安在上游,皖洲在下游,是必经之地。

前几年,怒江上船匪横行,专门打劫过往的船只,有时候也会去附近的村庄抢点东西。

萧寒上位之后,下了狠心,带着两艘船,去堵截船匪,想将他们一网打尽。

但是事与愿违,想法是好的,无奈事实太残酷。

两方都死了不少人,最后的结局,也只不过将船匪驱赶到北方。

他们啥时候会卷土重来,这就不好说了。

所以,皖洲这个地方,直可谓,倒霉到家了。

“这么说,萧寒的压力还是很大的,那你呢,有想过嫁给萧寒之后,如何为他分忧吗?”沈月萝神色正经了不少。

“之前没去看过,还没觉得怎样,可是现在…月萝,你一定要帮我,以后我跟着你一起做生意,等我有实力

等我有实力了,我便带着皖洲的百姓一起做生意,让他们尽早摆脱贫苦的日子,”苏兰激动的看着她。

“那我问你,萧寒有没有对你有所表示?”

“这个嘛…”苏兰突然红了脸,满脸的霞光。头垂的很低,下巴都快抵到胸口了。

“什么这个那个的,有还是没有,如果没有的话,你犯不着拼死拼活的去帮他,”沈月萝恨她的不争气。

说好的矜持呢?说好的爱搭不理,视他为无物,让他着急,让他吃醋呢?

一转身的功夫,这妞就对人家投怀送抱去了。

“不是不是,你误会了,我的意思,萧寒对我很好的,回皖洲的路上,他还抱过我呢,晚上我们露宿的在外,他…他…”苏兰媚眼含春,整个人像泡在蜜里的小蜜蜂,甜蜜的拔都不拔不出来。

沈月萝受不了的抖了抖肩膀,“他什么?他是摸了你,还是亲了你?要是亲了,亲哪了,脸蛋还是嘴巴,你别告诉我,他只是抱了一下,仅仅这一抱,你就要为他出身入死!”

还好屋里只有她们两人,否则苏兰真要缩到桌子底下了,“他…他亲了这里。”

沈月萝瞪大眼睛,盯着苏兰指的地方,结巴着道:“额头?他,他只是亲了你额头?”

这妞额头还有留海盖着,说句不好听的,萧寒亲的顶多算是头发。

尼妈!这个不要脸的男人,为了糊弄苏兰,连这种卑鄙的手段都用上了,真不是个东西。

沈月萝在心里把萧寒祖宗八代都骂了个遍,过了明天,她非得好好教训这货一番不可。

否则他还以为世上的女人,都是蠢的呢!

苏兰坐在那,扭啊扭,“虽然只是额头,可是他靠的好近,我都闻到他的呼吸了呢!”

“我要是你,大好的机会,一定扑上去,将他压倒!”

“啊?这个…我倒是想过,就怕扑了之后,他会讨厌我,所以我忍着,你都不知道我忍的多辛苦,”苏兰实话实说,说完了,自己又懊恼的直叹气。

“臭丫头,你再不扑上去,把他搞定,说不准哪天京城送来个郡主什么的,或者他为了皖洲百姓的生计,委身哪个老女人,到时你连哭的地方都没有,听我的,这一次萧寒再出现,抓住机会!”

沈月萝比划了下,脑中灵光一闪,“眼下就有个大好的机会,明天晚上,我找人灌醉萧寒,你乘机把他上了,事后若有人问起来,就说你也喝醉了,稀里糊涂,也不知怎的,就跟他睡到一起去了,到时我再让你爹跟成王他们看见,哈哈!”

沈月萝越说越激动,觉得这办法再好不过,事情成了,又不会惹人注意,多好的时机啊!

“真的…真的可以吗?”苏兰也激动了,只不过她很努力的克制着,唯有藏在桌子底下的手,泄露了她真实的情绪。

“有什么不可以,就交给我吧,小事一桩,你且等着美男大餐,”沈月萝大笑几声,惊飞了屋顶歇脚的鸟儿。

苏兰又在板凳上娇羞的扭着,学着青楼里的女子,娇滴滴的说道:“那…那人家会不好意思呢!”

“特么的,你够了啊,真恶心,”沈月萝受不了,一个劲的搓胳膊。

“嘿嘿,”苏兰捧着桌布,傻笑起来。

门外的秋香跟冬梅,一起揉着胳膊,嘀咕着是不是要变天了。

吃过饭,苏兰眼一闭,腿一伸,就在沈月萝的床上睡着了。

沈月萝见她睡的香,无聊的也爬上去,跟她一起睡。

有这妞在身边,她感觉格外踏实。

俩人一直睡到天快黑才醒来,秋香又及时的送来晚膳。

吃过晚,这俩人闲不住了。

苏兰咬着牙签,对她吐槽,“我在外面吃苦受累,你却像个猪一样,每天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太特么的不公平。”

沈月萝朝她翻了个白眼,“你要是嫁人了,也能享受这待遇,不过你最好别把自己比做猪,猪养肥了,那是要宰了吃肉的!”

“你不就是吗?”苏兰回她一个白眼。

养肥了,给龙璟那厮宰了吃,一样的结局嘛!

沈月萝怒,“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我是成亲,又不是上刑场,至少不用砍头!”

“谁说不会更惨,我曾听人说,洞房那晚,女人又是流血又是疼的哭喊,这还不惨吗?”

“你听谁说的?难道你怕疼,不敢跟萧寒洞房了?”沈月萝对她无语极了。

“怎么可能,为了他别说流血,就是掉脑袋,我也再所不惜,”苏兰一脸的坚定,有种慷慨赴死的大气凛然。

沈月萝啧啧摇头,她觉得很有必要给苏姑娘科普一下,以免明天晚上,在床上丢人现眼,“姑娘,你的勇气可佳,不过呢,我得实话实说的告诉你,少女跟女人的区别,就在于一层膜,洞房那晚膜被捅破了,会有一丁点的血,不会很多,就只有一点点,也不会很疼,相当于…在手指上划了个小口子,仅此而已,明白了吗?既不会死人,也不会掉脑袋,一个在上面,一个下面,八竿子打不着。”

“哦…原来是这样,”苏兰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但是她还有疑惑,“那,是用什么捅的?”

“砰!”沈月萝的脑袋磕在桌面上,咚咚的反弹好几下。

她败了,她彻底的败了。

“跟

“跟我走,我带你去见识见识,什么叫男女之事,”沈朋萝抓起苏兰,就要往外走。

“啊?我连衣服没换,再说,龙璟派人看着呢,咱们怎么出去,”苏兰有点明白了。

但她只明白沈月萝说的男女之事的意思,不就是房事吗?

“这有何难,等着!”

沈月萝身边常年备着男装,以备不时之需。

她将男装全塞进苏兰的怀里,然后悄悄的将门开了一条缝。

瞧见秋香跟冬梅就站在外面,还有孙天跟孙下,一并守着。

沈月萝直起腰,干咳了两声,一本正经的拉开门,走了出去,“那个我要去茅厕解大的,孙天,你们两个就在这里等着,秋香也不用跟着,让冬梅一个人跟着我就好了。”

孙天点头,上茅厕他不能跟着,而且不认为马上就是大喜的日子,沈月萝会逃 跑。

有什么可跑的呢!她一定巴不得嫁给王爷。

茅厕就设在东南角,跟院墙只有半米的距离。

沈月萝跟苏兰,干脆将冬梅也一并拉进茅厕。

冬梅捏着鼻子,眉头皱的厉害,“你们让我进来干嘛,我不要上茅厕。”

“嘘!”沈月萝竖起食指放在嘴边,让她噤声,“你别吵,我就带你出去玩,见识见识,你要是吵的话,我便点了你的穴,把你丢在这里,闻两个时辰的夜香!”

冬梅吓的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一个劲的摇头。

她还是跟着出去吧,万一泛了水,王爷要罚,也不会罚她一个,还有个罪魁祸首呢!

她才不要留在这里闻夜香,臭死了。

沈月萝安慰的拍拍她的头,“这才乖!”

换好衣服的苏兰,怒骂她,“你还磨蹭什么呢,茅坑很好闻呢!”

“这就来,”沈月萝为她的粗鲁,嘴角直抽抽。

果然,她得找一个对比,才能显得淑女。

沈月萝自然是不肯从茅厕里面的小窗户爬出去的,不只是脏,还有蜘蛛网呢!

三人一合计,冬梅去搬了个梯子过来。

这丫头一旦豁出去,胆子竟比沈月萝还大,光明正大的梯子,连沈月萝都自叹不如。

爬上院墙,三人坐在院墙头,又傻了眼。

我的亲娘哎!

这要怎么下去?

茅厕的院墙外,竟然是排水沟!

苏兰白了沈月萝一眼,“都是你出的馊主意,你咋不说,直接从下水道里爬出来算了!”

沈月萝瞪她,“你丫的不是废话嘛,我又没翻过茅厕,行了,顺着院墙走,找个能落脚的地方。”

三人顺着院墙走了一小段,还真碰上能落脚的地,

是一间小院,应该是他们隔壁。

院子小的很,是一处下人住的小院子。

冬梅哦了一声,说道:“我想起来了,这是住在咱们宅子后面的王老爷,他们家做染房的,就在这里开了一家染房,总是把脏水剩饭的乱倒,弄的下水沟经常被堵,我跟秋香为了这事,还特地找过他们几回。”

沈月萝笑了,“既然是熟人,那就好办了。”

三人颤颤巍巍的,连摔带爬,下了院墙,想着从这小院出去,找到后门,就可以溜之大吉。

走到一排小屋的门外,刚开始没听见什么动静,可是走了没几步,有些细微的,不同凡响的声音从最后一间屋子里传出来。

“嘘!”沈月萝猛的回头,让她俩别发出声音。

三人跟做贼似的摸了过去,离的近了,这才听清小屋里是一男一女,干着龌龊之事。

“老爷,别…别这样!”女子的声音略带抗拒,可是隐隐的似乎也并非不情愿,甚是矛盾。

女子的声音刚落,便有男人坏笑的声音响起,“小翠,快给老爷瞧瞧你的身子,老爷想你想的夜里睡不着觉,好不容易今儿夫人不在家,老爷这才能过来安慰你这小骚蹄子!”

“他娘的,大晚上的干坏事,看我不打的他跪地求饶!”苏兰同情心泛滥,撸起袖子,就要冲进去。

沈月萝一把抱住她,一手捂着她的嘴,“你急个什么,先看看再说!”

“还看什么,你没听见那女的在哭吗?再等下去,生米做成熟饭,就晚了!”苏兰扒掉她的手,压低了声,急的火上房。

“还不一定呢,听主子的,先看看再说,这样不明不白的闯进去,万一坏了人家的好事,我们丢人就大了,”冬梅也跟着劝。

正说着,里面又有声音传出来。

“老爷…天才刚黑,要不您半夜再来吧!”女人嗓音略带哭泣,可是更多的是一种诱惑,对男人的诱惑,就好比在装可怜,博取男人的兽性。

“再晚点,那母老虎就回来了,小翠,你别乱动,让老爷我好好疼爱你,很快的。”

里面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衣服被扯开,偶尔还夹杂着两声女人娇作的惊呼声。

沈月萝戳了下苏兰的腰,以眼神告诉她,冲动是魔鬼。

人家明明是欲拒还迎,又哪里被强迫的呢!

苏兰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她哪知道具体情况,这女人也真是的,又哭又叫,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里面很快有奇怪的声音发出,三个小丫头蹲在门外,听的无比郁闷。

冬梅听不下去了,“主子,我们还是走吧,这样听着怪不好的

着怪不好的。”要是让王爷知道他们再干的事,妈呀!后果不堪设想。

沈月萝直摇头,“走什么走,有现场的真人版,正好给你俩上课。”

本想去青楼的,现在看来不用了,她们几人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

沈月萝又朝窗户边靠了靠,慢慢的将窗子在推开一道缝,然后拖了苏兰过来,两人脑袋挤在一起,睁大了眼睛往里面看。

小破屋里,正上演着男女最原始的运动。

先前听着声,还是蛮有意思的,可这会看见真人了,除了恶心,再没别的想法。

苏兰小声的嘀咕,“这男人长的真丑!”

岂止是丑,肚子上的肉,松松垮垮的垂着,两条腿却细的像竹竿,看着忒不协调。真让人担心,他用老汉推车的姿势,能不能站的稳。

那女人倒是有几分姿色,身材挺丰满的,就是脸长的不好看。

小眼睛,大脸盘子,硬生生将少儿不宜的画面,弄的叫人几欲作呕。

“你别看他们的脸,注意表情,现在懂了没?这种时候,哭就是笑,笑就是哭,哎呀呀,这女的不是头一回,你瞧,没落红哦,看来他们偷情也不是第一次了,”沈月萝根本是将屋里发生的一切,当成教科书,解释给苏兰听。

苏兰也很认真的评价,“铁定的是背着老婆干这事,不过这女人也太没用了,被玩了这么多次,还没扶正,连个妾也不是,还得做婢女,这不是犯贱嘛!”

沈月萝觉得她说的甚有道理,一本正经的点头,“手段差了点,不过她这个模样,想必自己也是快活的。”

她俩说的正起劲呢,里面的男人居然很快完事了。

果然,身子太虚,年纪又大,坚持不了多久。

“老爷…我…”女人欲言又止,一副委屈的表情。

男人却已经开始穿衣服,“今儿还有事,改天再好好让你快活!”他自个儿也郁闷,怎么就不灵了呢?

沈月萝心里想的却是,这个人是特例,还是这里的男人都如此?

在男人过来开门之前,沈月萝三人火速撤离。

可不能让人知道,堂堂的永安王妃,跑去偷看人家房事,传出去岂止是丢人那么简单。

绕了一会,三人总算找到一处小门,拉开门栓,跑到外面,扶着墙直喘气。

“我的天,刚才吓死我了,差一点就被人看见了,”冬梅想想都害怕,感觉自个儿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不只如此,她的脸也是滚烫的,羞死人了。

第121章 逛青楼

苏兰不吭声,脑子里想着,男女之事,原来就是那个样子。

好像一点都不怎么美好,怪可怕的哦!

沈月萝上前拍了她一下,“哎!咋了?莫不是打退堂鼓,不敢干了?”

“当然不是!”再难受,再痛苦,她也不会退缩。

“那你干嘛这副表情,行了啦,别站这儿瞎想,我带你去问问资深人士,”沈月萝一把勾住她的肩。

“啥是资深人士?”

“去了就知道,”沈月萝冲她暧昧的眨眨眼睛。

反正这会也是晚上了,红灯区早已热闹非凡。

快走到门口时,沈月萝轻咳了几声,挺直了胸膛,摆出一副大方随性的贵公子模样,“咳咳,苏兄,快快跟我走,今晚咱们要好好找几个姑娘乐一乐!”

她故意说的很大声,惹的玉香阁门口的几个姑娘对她们频繁的抛媚眼。

两个大胆的姑娘,更是跑过来,抱着她们二人的胳膊,又是爷又是客官的娇声叫着。

苏兰也不扭捏,反正她骨子就是个浪荡货,一伸手揽住一个美人裸露的肩膀,调笑道:“那感情好,今晚的一切花销,沈兄都包了,老鸨呢!死哪去了!”

到这种地方,谁越横,嗓门越大,老鸨们越是把你当大爷似的捧着哄着。

进了玉香阁,迎鼻而来的花香味,倒是比之前的胭脂香好闻多了,至少没那么呛人。

沈月萝直接点了小竹跟夏香两人,她俩自从开始做起小生意,便不怎么接客了。

一是钱够用了,不必再跟那些臭男人睡觉。

二是,大家都穿上性感内衣,她俩的优势也就没了,还不如变着法的做生意。

这不,最近又开始贩卖香水了。

沈月萝让孙芸给她俩的价,打了个七折,如此一来,她俩再卖给阁里的姑娘,就能赚点差价。

反正她俩嘴巴会说,又跟青楼的女子熟悉,有她俩的推销,香水至少多卖三成。

“咦,是哪两位非点我们不可呀?”两人娇笑着挑了帘子进来,当看见一身男装的沈月萝跟苏兰时,当即笑的不可自抑。

“原来…原来是你们,我的天,穿着男装逛青楼,也亏你们想的出来,”小竹一袭粉色薄纱,将玲珑曼妙的身材,展示的一览无余,朦胧的一层,惹人瞎想。

夏竹也走了过来,坐在沈月萝身边,仔细的端详她男装的模样,“还真别说,月萝穿着男装,就是好看,像个俊俏的少年,再瞧你俩的坐姿,若不是早知你俩的身份,定会以为你俩本就是男人。”

沈月萝笑道:“你这是损我,还是夸我呢?本人这叫收放自如,扮什么像什么,来,小美人,陪爷喝一杯!”

夏香忍着笑,端起酒杯,摆出勾引人的姿势,娇声道:“奴家这叫伺候沈公子喝酒,公子要怎么喝?我们这儿可是有很多种喝酒的法子,嗯?”

夏香像没骨头似的,依在她肩上。

这一幕,看的一旁的冬梅,快站不住了,身上全是汗。

是不是玩的太过了?

苏兰拍着桌子大笑,“有意思,太他娘的有意思了,原来逛青楼这么好玩,我总算知道男人为啥都喜欢逛青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