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亲娘哎!”

几个年青汉子,都成亲了,自然懂得闺房之事。

他们几个说的正起劲,冷不丁被身后站着的老婆子打了几下,“不长心的东西,胡说八道什么呢,小心遭天谴!”

可惜啊,谣言这种东西,就像星星之火点燃了草原,所谓的燎原之势便是如此。

沈邪看着底下众百姓渐渐变的怪异的眼神,心中大怒。

他苦心经意的这一切,竟在倾刻之间,就被沈月萝的几句话毁了。

为什么?

为什么他所做的一切,最后都要毁在这个女人的手上,难道这丫头天生是他的克星不成?

龙璟放下沈月萝,缓步上前,“沈邪,今日你妖言祸众,起图迷惑本王治下的百姓,私刑烧死两个无辜的人,你可知罪?”

沈邪又退了一步,他不甘心,还想做最后的挣扎,“王爷这是逼着贫道承认,天理迢迢,何来的公平可言?”

“还不承认是吗?那好,王妃说的话,以你的道行,应该可以办到,来人,将他丢入油田之中!”龙璟没空跟他啰嗦。

几小道士,包括那两名女弟子,都有些不知所措。

就算有人想上前,助师傅一臂之力,也被安义的手下拦住。

沈邪看了眼四周,一个时辰之前,他还是一呼百应,一个时辰之后,他就成了穷途末路之人。

“你们…好,很好,本尊就如你们所愿,让你们看看本尊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他忽然放肆的笑,笑声飘出去很远。

似乎终于笑够了,沈邪突然转身,朝着油田的火焰扑了过去。

底下传来一片哗然之声。

龙璟盯着他的背影,突然开口道:“看住他!”

安义心中一惊,“臭道士,你想干什么?”

“哈哈,干什么?我要跟你们同归于尽!”他飞身出去的时候,不知何时手里多了点东西。

沈月萝闻到空气中不同寻常的气味,“不过,他拿的是炮竹,快阻止他!”

虽是做炮竹用的火药,但威力可大可小,现在的人,还没有意识到,如何将炮竹变成杀人夺城的武器。

安义听见沈月萝的话,再定睛一看,那老道士手里的东西还真是炮竹,

而他们所站的高台,布满了易烧着的东西,一旦烧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安义本想拉住他,阻止他再扑向油田。

可惜晚了一步,沈邪将手中的炮竹扔了出去。

炮竹落在火舌上,很快就被火苗吞没。

砰!砰!砰!砰!

接连四声炮竹炸开,火星溅到高台的布跟纸上,迅速烧了起来。

“快灭火!”

“疏散人群!”

头一声是龙璟说的,后一声是沈月萝说的。

安义离火苗最近,但他被沈邪缠住,无法脱身。

应时元在人群中,但他根本没有机会疏散人群。

数千人的骚乱,根本无法阻止,他们像潮水一样往外奔跑。

前面的人被后面的人推搡,个子矮的,年纪小的,身体有病的,全都成了最容易摔倒的弱者。

龙璟生气了,他很久没这么生气过了。

看着下面乱成一团的百姓,有小娃,妇人的哭声,有老人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

他突然飞身向后,穿入安义跟沈邪一间。

谁都没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沈邪也不知道。

直到龙璟的一只手扼住他的咽喉。

龙璟提着沈邪,拖着他走向高台边缘,提着内力,务必让声音传出很远,“全都停下!”

一声令喝,迈着脚步的百姓,再没敢迈出第二步。

当他们回头时,看见的是什么?

炙热的火焰在龙璟身的燃烧,而他宛如天神般,一手提着奄奄一息的清虚道长,一手负在身后,从容不迫。

“今日本王处决妖言祸众的清虚道长,即便失火又能如保?本王在这里,你们再敢向前一步,格杀勿论,应时元!”

人群中的应时元,好不容易挤了出来,快步上前跪下,双手抱拳,“属下在!”

“带人将这里封锁起来,本王的命令不得违抗,如果有谁敢强行离开,杀!”

一个杀字,震的百姓们身子惊恐的往后仰。

“是!”应时元此时也是一身的狼狈,无防,他对王爷的命令配服的五体投地,对付骚乱,就得以毒攻毒。

龙璟再次下令,“安义,你带着人将这几个道士抓起来,白莲教一干人等,全数斩首!”

“是,”安义跪下领命。

龙璟再次将冷目扫向底下颤颤巍巍的百姓,“你们助纣为虐,若不是看在你们不知情,本王定不会轻饶,乞丐也是人,无父无母已是可怜,你们看着他们被烧死,却只为自己祈福,此等孽福,要来何用?”

沈月萝在一旁看的眼冒红星,她家相公真是帅呆了。

龙璟接收到她钦慕的眼神,心里很美,但俊脸上依然保持冷厉的表情,“你们身为永安子民,如此愚昧,让本王很失望,今年你们各村的税赋增加三分,以此做为警戒,日后若再犯,按律论处!”

说完,他提着沈邪,走到那一片火海中,“一个早该死去的人,却敢在兴风做浪,恐怕你还不清楚什么是真正的地狱!”

他忽然松开手,但在离开之时,却点了沈邪的穴道。

然后慢慢的后退,退到边缘。

看着沈邪的身体慢慢被火苗吞噬,看着他表情扭曲,眼珠子快要脱了眼眶。

因为被火灼烫的痛苦,让他虽不能动,但身上的肌肉却因为紧绷,而血管突起,再被火光一烧,看着十分吓人。

虽然听不到他恐怖的叫声,但是人们似乎可以感受到他的痛苦。

他的衣服,皮肤,肌肉一点点的烧焦,整个面部没了皮肉,还能听见滋滋烧焦的声音。

几个胆子小的女娃,已经吓的捂住眼睛,背过身去哭了起来。

胆子大点的,看到最后,也忍不住干呕想吐。

沈邪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烧成了一具干尸。

到最后,连一句遗言,也没来得及说。

龙璟掏出手帕,擦了下手,然后一并扔进火里,冷目扫向那几个小道士。

他们几个原本就已紧绷的神经,啪嗒一下断了,有个胆小的,直接失禁了。

第213章 要生了

沈邪的真正身份,龙璟并未对沈月萝说,有些事,只要他知道就好了。

油田的事很快就被掩盖了过去,龙璟命人将油田的火熄灭,并建起了围墙,将这一块圈了起来,不准百姓靠近。

另外,他也命军中的人开发利用油田的能量。

就如沈月萝所说,即便做不了大动作,简单的利用一下,做为燃料去锻造铁器,还是很有用的。

沈婉带着白莲教的所剩不多的人,并没有离开永安太远。

而是挑了一处消息闭塞,交通不便的山区,做为自己的基地。

她不知从什么渠道,弄来了罂粟果。

而且她还发现,利用罂粟果做出来的烟膏,吸入之后会让人依赖,全身舒畅。

她起初是利用罂粟果给当地的百姓治病,麻痹他们的神经,减轻他们的后果,但是后来,她发现这罂粟果实在是太好用了。

于是,沈婉不仅在山中建了自己的庄园,还让当地的村民,种植大量的罂粟果。

一年之后,大片成熟被采摘的罂粟果,已堆满了两个院子。

沈婉悄悄让人将罂粟果,带到远离永安的地方。

先是送以青楼,诱哄那些客人,在吸入旱烟的时候,加入罂粟果。

再后来,她的生意开始渐渐做大,吸食罂粟果,并且离不开上瘾的人,已数不胜数。

为此,沈婉还给在罂粟果起了个好听的名字,逍遥果。

多么贴切的名字,一旦吸食就成了逍遥果的傀儡。

沈婉鼓动别人的吸食,甚至连她身边的几个侍从,也会吸食,但她自己却不敢沾。

亲眼看过毒发的人,是怎样的可怕,她心有余悸。

再者,要想控制别人,首先得要控制住自己。

在沈婉的逍遥果肆虐的时候,龙璟跟沈月萝又在干什么?

农历四月下旬的一个清晨,一声凄厉的惨叫,惊飞了锦绣园的鸟。

小景趴在地上,用两只爪子捂住耳朵,无奈的想要寻求点清静。

从凌晨开始,天还没亮呢,这一声尖叫便拉开了序幕,结果整个锦绣园,可谓是人仰马翻。

原因无二,只因它的主人要生了。

没错,就在今日凌晨,正在熟睡的沈月萝,猛的坐起来,感觉到身下一片潮湿,可她还没反应过来。

龙璟一向睡的很浅,沈月萝一动,他便醒了。

“怎么了?是不是腿又抽筋了?”龙公子的手自然而然的摸到那一片潮湿,然后觉得不对劲,“怎么是湿的,你…”

他正想说,是不是失禁了,结果就听见沈月萝惊慌的叫声。

“要生了,我要生了,你个笨蛋,别摸了,再去叫我老娘,还有那两个产婆!”

这下轮到龙璟愣住了,撑着身子眨了眨眼睛,好一会没醒过味来。

“快去啊!”沈月萝见他不动,一气之下,抬脚就去踹他,结果就是龙公子华丽丽的被踹下了床。

龙璟摔这一下,终于清醒了,“哦,好好,我这就去!”

他手忙脚乱的爬起来,结果一转身,砰的一声,撞到桌子,把油灯撞到了地上,差点引发火灾。

情急之下,龙璟用脚就把火苗踩灭了。

然后连衣服都没顾得上穿,便拉开门跑了出去。

紧接着,整个锦绣园的灯都亮了。

孙芸跟龙震天并不在这里,还有个小叔子要照顾。

曲氏来的最快,她前几日就来了,担心女儿生孩子,她不放心,只把郑老头留在家里。

“龙璟,你别慌,我去瞧瞧,”曲氏看见龙璟连鞋子都没穿,光着脚站在门口,身上的衣服还是里衣,就知道他有紧张慌乱了。

曲氏进去之后,两个产婆也跑了过来,跟着走了进去,并把房门关上。

小春,秋香,冬梅他们听见动静,也纷纷跑来。

小春一见自家主子这副模样,嘴角直抽抽,赶忙跑去书房,给他拿了一件干净的外衣跟鞋子。

“主子,您快把衣服穿上,这女人生孩子,慢着呢,你不能总这样站着,”小春蹲下身,替他穿鞋。

龙璟一低头,这才发现自己衣着不整。

从小春手里夺过衣服,自己穿了起来。

“你说女人生孩子很慢?你又怎么知道的,你也没生过孩子,”听到小春说生孩子很慢,龙璟一肚子的不爽。

“小的虽然没生过,可是听人说过啊,小的去给您搬个凳子,您坐在这里慢慢等,”小春跑开了。

秋香拉着冬梅的手,对龙璟道:“殿下,我们进去瞧瞧,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冬梅也道:“殿下,您别太担心了,之前产婆不也说了吗,王妃底子好,孩子胎位也正,也许很快就能生下来了。”

秋香拽了下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说。

冬梅低下头,随秋香进了屋子。

龙璟目光有些呆的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听着里面沈月萝低低的痛叫声,还有产婆跟曲氏的对话声。

沈月萝现在的感觉还不强烈,只觉得肚子偶尔有点疼。

曲氏将她扶着坐起来,拿了枕头让她靠着,“妮儿别怕,生孩子是女人都要过的一关,你你的胎位很好,产婆刚才也摸到了,盆口开的很好,要不了多久,你就能看见白白胖胖的小娃了。”

沈月萝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从知道有孕,到此时的临盆,她好像经历挺多的事情,几次三番限险的活下来。

准确的说,她不容易,孩子也不容易。

然而现在,她终于可以卸下这个包袱,失落跟期待,各占一半。

秋香跟冬梅进来之后,将屋子简单的收拾了下,床单被褥也换了干净的。

并按照产婆的吩咐,将屋子里的窗户全部关上,不能露风。

一个婆子又对她们二人吩咐道:“你们二人去烧上热水,随时都要用,剪刀放在水里煮半个时辰,还有,再去派人将秦大夫请来,让他开点补气的汤汁,生孩子是个力气活,没力气可不成!”

“好,我们这就去,”秋香双手也哆嗦着,临出去的时候,看着沈月萝小脸苍白,额上都是汗水,她心里说不出的紧张。

她俩刚一走出去,就被龙璟拦下了,“里面情况怎么样,王妃还好吗?”

“殿下请放心,王妃一切都好,不过还得再等等,产婆说,让人去把秦大夫请来,开点补气的汤药。”

小春站出来,“我去吧,我跑的快!”

“快去快回,”龙璟烦躁的摆摆手。

天蒙蒙亮的时候,大街上只有做早点,或者卖菜的人才会早起。

他在跑过街口的时候,突然撞到一堵肉墙。

“对,对不起,”小春慌忙爬起来,跟人家道歉。

可是当他定睛看去时,觉得这人有点眼熟。

“没事,没事,”根本拍拍身上的灰尘,拍到一半时,也感觉到声音有点耳熟。

“根生?怎么是你,这么一大清早的,你在外面干什么?”小春认出被他撞到的人,就是根本,而且看他衣衫整齐的样子,好像准备很充份似的。

“我…我反正睡不着,所以就出来走走,你这是要去哪?”根生回答的有点慌乱,刚从王府那边回来,没想到会碰见小春。

小春眼中有疑惑,但是想到还有很重要的事,也没空去追究什么,“哦,差点忘了,我得去找秦大夫,王妃要生了。”

“啥?王妃要生了?”还没等根生问清楚呢,小春早已跑远了。

根生摸着自己脖子上,被林子珍咬出来的牙印,有点害怕。

他其实真不是故意要跟林子珍苟合,他对男女之事,并不太清楚。

头一次被林子珍压倒之后,那女人就接二连三的用这事威胁他。

根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每次被她一撩拨,身体好像不受控制似的,一心只想扑倒她,跟她干那事。

可是事后,自己又后悔的不行。

一遍又一遍的警告自己,不能再跟林子珍见面,也不能再跟她上床了。

但是过不了多久,心里就跟猫抓狗刨似的难受,管不住自己的脚,又跑去跟她鬼混。

即便根生不想承认,也无法否认,林子珍的床弟之术真是厉害,每次都把他弄的欲仙欲死。

根生脑子里装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直到进了府门,被福伯一巴掌拍醒,这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走了进来。

“你傻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去厨房帮忙,王妃就要生了,厨房得准备祭祀祠堂的事,等下你再去通知老王爷,孙子出生,他不能不在场!”

“好,我知道了,”根生虽然点头应允,却没有立刻去厨房,而是绕道回了自己的屋子,换下身上的衣服,他怕别人看出异样。

龙璟站在门外,来回踱步,好似怎么都走不够似的。

门里面,沈月萝的叫声已经越来越密集,声音也越来越大。

听着沈月萝的叫声,龙璟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她的叫声,紧了又紧,紧的他快要不能呼吸了。

可是出来的人,都说还早还早。

这怎么还早啊?天都亮了,难道还生不下来?

沈月萝此时已是满头大汗,曲氏站在一旁,心疼的给她擦汗,“妮儿别急,生孩子都是这样,再忍忍,你得保存体力,已经让人去给你熬汤了,待会补点力气。”

头一阵的疼痛刚刚过去,沈月萝无力的靠在床头喘气,“娘,一个时辰之前,你也是这么说,他到底啥时候才能出来啊,我感觉骨头都要裂开了!”

“王妃娘娘,您别急啊,这孩子什么时辰出生,都是有天意定好了的,该到他出来的时候,你拦都拦不住,您盆口已经开的差不多了,但是还差一点,现在别叫唤,也别瞎使劲,疼的话咬着牙忍一忍,”产婆替她揉着腿,给她缓解一下。

曲氏握着她的手,其实她自己更紧张,“妮儿,你听见产婆说的话了吗?时辰没到,咱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