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她锦溪是稳住,牵她是稳住,抱她是稳住,说甜言蜜语是稳住,那么,此刻,两人回房那么久,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又怎样稳住?

接吻?

还是…

毕竟两人是名正

言顺的夫妻,毕竟小别胜新婚,毕竟…

正浑浑噩噩地七想八想,一声轻叹来自头顶:“做什么坐在这里吹冷风,吹病了怎么办?”

蔚景一震,愕然抬头,就看到白衣胜雪的男人站在面前。

男人伸手,将窗门关上,便将她抱了下来。

好一会儿蔚景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直到男人熟悉的墨竹清香夹杂着女人陌生的脂粉味钻入鼻尖,蔚景才惊觉过来,猛地一下子将他推开。

“你过来做什么?”

男人被她推得后退了一步,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其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她会反应那么大,连忙别过身子,沉声道:“夜已深,你出现在我的房里不合适。锦溪刚刚回来,你应该陪着她。”

男人看着她的背影片刻,问道:“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是!”蔚景笃定答道,却还是没有回头看他。

男人垂眸弯了弯唇,“我知道了。”

接着,蔚景就听到男人脚步离开的声音,她心口一痛,猛地转过身,男人也正好回头。

四目就这样相撞。

沉默了好一会儿,男人轻笑着开口:“我以为你懂我的。”

蔚景一怔,男人又再次转过身。

“我当然懂,我只是不懂我自己,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对着他的背影,蔚景忽然恍惚出声。

男人脚步顿住。

蔚景默然转身。

她不懂她自己怎么会变得如此小气,如此矫情,如此不可理喻?

不就是身上有那个女人的气味吗?

这又说明不了什么,她作何这般生气,这般难过?

“蔚景,”背上骤然一暖,温热的气息逼近,男人自身后将她抱住,“我知道你在意什么。”

蔚景眼帘颤了颤,缓缓垂眸,看向环在她腰间的大手,没有吭声。

男人又将她的身子扳过去,面对着自己,一瞬不瞬地凝着她。

起先蔚景还能受得住,可男人一直盯着她不说话,她就忍不住了。

“做什么这样看着我?”蔚景不悦道。

“蔚景,相信我,我有分寸。”

男人声音微哑,透着坚定。

蔚景定定望进他的眼,好一会儿,忽然伸出手指戳向他的胸口:“你的身上都是她的味道,我讨厌!”

凌澜一懵一震又瞬间一喜,恍然大悟道:“哦哦哦。”

睨着他甚是愉悦的模样,蔚景更是来气了,“你哦什么哦?是不是春风得意啊?”

“哈哈”凌澜笑得更欢了。

几时见过她这个样子?

记忆中,她都是喜欢将所有的心事深藏,然后就算有意见,有委屈,也都是放在心里面,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着,然后就在那里一个人瞎猜瞎想,问上脸的话,也问不出几句真话,总是口是心非。

几时像现在这样明确表示自己的在意和讨厌?

凌澜黑眸晶亮,三下两下将身上的袍子脱下来,开门不知交给外面的谁,又返身折了进来,将她拥住,轻笑道:“你也知道,这世上不是每个女子都跟你一样,天生丽质,不施粉黛,人家脂粉抹浓了一点,我一抱,难免就沾染在了身上。你放心,我们绝对什么都没有。真的,这样也没有,”

一边说,男人一边在她胸口捏了一把,惹得蔚景惊颤低呼,转过身刚想骂他,他又趁势在她的唇上狠亲了一口,然后道:“这样也没有。”

“你——”蔚景脸上一烫,下一瞬,却又被男人猛地推着后退几步压抵在墙上。

背脊撞上冷硬的墙面,男人滚烫的胸膛压下,蔚景忽然想起下午两人在梳妆台上情景,一张小脸顿时红了一个通透。

而男人还偏生不让她好过,低头,温热的唇瓣贴在她的耳珠上面,轻声吐息,“这样的也没有,当然,下午我们那

样的更是没有。”

蔚景身子一阵薄颤,一起颤抖的还有一颗纷乱的心。

“没有就没有,又说又动手的,言行如此轻佻,让人家怎么信你?”蔚景撇嘴,语气不善,心里却是欢喜的。

“那要不我们一起去跟当事人对质?三人面对面说清楚?”男人挑眉建议道。

“要对自己对去,你不要脸皮,我还要呢。”见男人越扯越没正经,蔚景也懒得理会。

“你这样跑出来,她不会起疑啊?”

鹜颜说得对,现在非常时期,一切都需谨慎。

“她,此时正快活着呢。”男人眉眼弯弯,坏坏笑。

快活?

“这些你就不用管了,对了,我过来是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说,鹜颜应该还在书房,走,我们过去。”

见男人骤然凝重了脸色,又说很重要的事情,蔚景不免一惊,“怎么了?”

“问题有些棘手,去书房再说!”

孩纸们莫要担心节奏哈,因为是一个局中局,素子正在慢慢铺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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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6】听说,右相休妻了?

夜色苍茫,鹜颜环抱着胳膊,缓缓走在院中的花径上。

抬头望了望天,天上星光斑驳,圆月如盘,绵长清辉流泻,将院子的一景一物照得格外清楚。

或许是身上大伤还未彻底痊愈的缘故,她第一次觉得是那样疲惫凳。

全身心的疲惫娲。

这些年,她从未觉得如此累过。

她发现,人,真的是贪心的。

如果一直苦着,似乎也就不觉得苦,可一旦尝过别的滋味,便会甘之如饴。

她就是这样。

她跟叶炫没有未来,她知道。

她们一家人以后不可能再像今夜这样在一起吃饭,她也知道。

但是,她想。

她真的想。

拾步走上游廊,她朝书房的方向而去,在经过锦溪的房间时,发现里面的灯还是亮着的。

她垂眸默了默。

看来,今夜不能入眠的人不是她一个。

也不知道凌澜会怎么做?

她又何尝不知,曾经他还能做做戏,那是因为无所谓,因为心是空的,可如今心里面住了人,再让他做戏,还真是难为他了。

当然,更苦的还有另外一个女人。

此时怕也没有睡吧?

无声一叹,她继续往前走,刚走两步,身后厢房的门却倏地开了,她本能地顿住脚步回头,就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影从门内闪身而出。

人影急急而出的同时,快速悄声带上房门,转身正欲离开的瞬间,才蓦地发现有人,脸色一变,本能地就提起了掌风,可很快,就发现是鹜颜。

鹜颜同时也认出了他,皱眉低呼道:“高朗?”

高朗是她跟凌澜手下那些隐卫的头目,有什么事,他们也是第一个先找他。

深更半夜从锦溪跟凌澜的房里出来,作甚?

鹜颜瞟了瞟紧闭的房门,又满眸疑惑地看着他。

高朗低着头,对着鹜颜恭敬一鞠,末了,转身就走,步伐之慌乱,差点撞上边上的廊柱,下台阶的时候,还差点栽倒下去,要不是鹜颜眼疾手快上前,将其扶住。

“多谢小姐。”高朗声音微哑,未曾抬眼看她,但是鹜颜却感觉到他有丝丝颤抖,正准备询问究竟,高朗却已是脚尖一点,飞身而起。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院子里,鹜颜站在那里静默了片刻,也大概明白过来发生了何事。

眸光一敛。

凌澜那厮,竟然…

望了望紧闭的厢房房门,鹜颜无奈地摇了摇头,拾步离开,可经过窗边的时候,目光却不由地被挂在窗台上的一只精致鸟笼吸引了过去。

鸟笼里一只五彩斑斓的鸟儿正在啄着鸟食。

她记得,这是锦弦送给锦溪的,锦溪一直带着,去太庙也带了去,然后,这次又带了回。

“大哥”

不远处传来男人的轻唤。

鹜颜一怔,循声望去,就看到凌澜跟蔚景一前一后朝她这边走来,皆是一脸凝重。

她眉心微微一拢,连忙拾步迎过去:“怎么了?”

“书房说!”

早朝,金銮殿

文武百官左右分开两列而站,一身明黄的帝王威严坐于高座上的龙椅之上。

这是御驾亲征后的第一次早朝。

因为十几日没上朝,所以政事也挺多,百官们一一禀报,锦弦听了一会儿,见都是一些不痛不痒的事,就让大家止了,然后让赵贤宣读了一份嘉赏圣旨。

赏赐之人就是此次随驾出征的右相夜逐寒和禁卫统领叶炫,因忠心为国、有功社稷,两个各自都赏黄金千两、绫罗绸缎百匹。

夜逐寒跟叶炫领旨谢完恩,锦弦正准备宣布退朝,忽然,一个小太监急急走了进来,在赵贤身侧耳语了

tang几句,赵贤面色一凝,又躬身来到锦弦身边低声禀报。

众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见帝王脸色先是稍稍一怔,旋即又恢复正常,最后,等赵贤说完,帝王才徐徐抬眼朝堂下看过来。

应该说,朝堂下的夜逐寒看过来。

“听说,右相休妻了?”

锦弦的声音不大,却如同一粒石子扔进平静的湖面,激起不小的波澜,朝堂之上顿时就传来一片压抑的哗然。

休妻?

连夜逐寒本人脸上都露出微讶的表情:“皇上怎会知道此事?”

锦弦脸色一沉:“人家都在宫门口击登闻鼓喊冤告御状了,你说朕怎么知道?”

击登闻鼓、喊冤、告御状?

原来刚刚进来的那个小太监是过来禀报这件事的。

众人再次唏嘘,纷纷看向夜逐寒。

“鹜颜吗?”夜逐寒脸上更是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右相有几个夫人,不是她又能是谁?”锦弦没好气地道。

“她怎么......”

夜逐寒皱眉,对对方的行径似乎还是不能理解。

“将鸣冤之人带来金銮殿!”锦弦沉声吩咐左右。

左右两个侍卫以及那个小太监领命而去。

所有人都等在那里。

从宫门口到金銮殿是有一段路程的,可就在这一段等待的时间里,殿内无一人开口。

帝王不问,夜逐寒自是也不吭声。

当事人不吭声,旁的看热闹之人更是不好说什么。

整个金銮殿里气氛沉沉。

好一会儿,一个女子终于在两个侍卫的带领下缓缓走了进来。

女子一身素色布衣,脸色略显憔悴,眼眶红红,似乎是哭过,瘦弱的肩头,还背了一个包袱,显然一副被赶出门的模样。

在站的文武百官基本上都识得,正是右相夜逐寒的夫人、曾经风月楼的头牌鹜颜。

女子低眉顺目,一直被带到堂前,在经过夜逐寒身边的时候,眼角轻挑、愤然看了其一眼,众人都瞧得真切。

对着锦弦,女子盈盈一跪,伏地行礼:“鹜颜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锦弦凝眸看了她片刻,也未让其平身,眼梢一掠,又看向夜逐寒,沉声开口:“到底怎么回事?”

夜逐寒撩袍一跪:“回禀皇上,因为鹜颜她不守妇道、行为不端,微臣才愤然休妻的。”

“不是这样的,皇上,这些都是没有的事,请皇上为鹜颜做主!”夜逐寒的话未说完,就被鹜颜略带哭腔的声音打断。

“你还有脸让皇上为你做主?”未等锦弦做出回应,夜逐寒已是嗤然冷笑,看向鹜颜。

“我行得正坐得端,我有什么不敢让皇上做主的?倒是相爷你,听到风就是雨、薄情寡义,心虚了吧?”

“笑话,本相堂堂一个男人,休掉一个你这样的女人,那还不是本相一句话的事,何来心虚?”

众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对针尖对锋芒的夫妻,哦,不对,现在不能说夫妻,都看着这一对男女。

天子当前,还吵得如此不可开交,简直视天威于无物。

果然,帝王脸色越来越难看,终究看不下去了,厉喝一声:“够了!”

两人这才骇然住口。

“金銮殿何等神圣之地,岂能容你们市井混混一般在这里撒泼吵闹?”

两人又是一惊,连忙伏在地上。

见两人如此,锦弦方才脸色稍霁,冷声道:“本来你们夫妻之事,并不应该闹上朝堂,但,既然是击了登闻鼓告御状,朕又不能坐视不管。”

话落,伸手扬袖一指,指向鹜颜:“你是鸣冤者,你先说!”

鹜颜颔首,似是平复了一下激涌的情绪,才缓缓开口:“其实,此事说来,鹜颜也是一头雾水,就是昨夜,不知相爷从何处听闻

,说鹜颜跟奸人凌澜有染…”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传来一阵不小的sao动。

凌澜他们可不陌生,曾经是司乐坊的掌乐不说,后来此人胆大妄为,几次公然对付帝王,在众人的心里早已是风云人物。

不过,他不是死了吗?

在灵源山脚下的神女湖边,他们可是亲眼看到其投湖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