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最重要的是离开。

反正郁敏身上的毒只有她有解药,握着郁敏的命,他们这些人也没有人赶拦她。

除非他们不想郁敏活了。

无视一众目光,她拉着郁敏朝厢房的门口走去。

这时,有两个身影骤然出现在门口,人还没来得及入内,声音却已是先响了起来。

“坏事做尽,就想逃跑吗?”

众人一怔,沈如颜顿住脚步。

所有人都循声看向门口。

两个身穿花楼服饰的女子一前一后迈过门槛走了进来,也走进众人的视线,稍显风尘仆仆。

这两人在场的百姓不

tang识,可那些花楼员工却都见过。

听说,一人叫澜澜,一人叫三三,澜澜是妹,三三是姐,一个擅长推拿,一个擅长赌骰。

沈如颜面露震惊,可是只一瞬,就恍悟了过来。

难怪那个帝王会包了那个叫澜澜的推拿。

原来她们也是一起的。

当初她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可当她查到帝王出宫是一行三个男人的时候,就没往这两个女人身上想。

千算万算,终究是她失算。

不过,这些已经都不重要了。

郁敏就是她的护身符,她还怕什么?

沈如颜勾起唇角,嫣然一笑:“或许你们还没有搞清楚状况,我并不是逃跑,而是带郁敏离开,她中毒了,解药只有我有。”

毕竟姗姗来迟,没听到他们的谈话,没明白形势,她不跟她们计较。

“所以,请二位让开,耽误了我去取解药,我可不负责任。”

沈如颜一边说,一边拉起郁敏作势要走,可脚还未抬起,眼前骤然人影一晃,下一瞬,就感觉到身上蓦地一麻,等她意识过来,全身已无法动弹。

看着面前正缓缓收起素手的女子,她气结道:“你点我穴道,就不怕耽误郁敏的解药吗?”

蔚景根本就没理睬她,将郁敏从她手下解救出来,笑问道:“你没事吧?”

郁敏脸色略显苍白地摇摇头。

帝王伸手拍了拍高朗的肩,举步走向蔚景,凤眸弯弯:“看来,成功了。”

“嗯,”蔚景笑靥如花地点头。

高朗面色一喜,激动地就要拔步上前,却又蓦地想起什么,终究没有动。

鹜颜走到房中的桌案旁,提壶倒了一杯水,过来递给郁敏,并递给郁敏一粒药丸,“这是解药,快服下吧。”

沈如颜定定地站在那里,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切。

“不可能!郁敏,不要相信他们,他们是骗你的,他们不可能有你的解药,他们连你身上中的什么毒都不知道,怎么可能会有你的解药呢?”

虽不能动,却还能说,沈如颜有些歇斯底里。

“指不定也是什么毒药,让你服下后,好控制你,你不要轻易相信他们!”

“你以为这世上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吗?”

郁敏没有出声,蔚景却忍不住反驳道。

沈如颜脸色一白。

可她依旧不信。

她没法相信啊,那毒可是她专门找人配的,又不是江湖上常见的毒药,甚至连名字都没有,怎么可能对方连郁敏的面都没见到,就能配置出解药呢?

绝对不可能!

绝对有诈!

只是无奈,她如今落在人家的手上。

而且,显然,此时的郁敏宁愿相信这些人,也不相信她,看都没看她,就义无反顾地服下了那粒药丸。

她摇摇头,微微苦笑,“郁敏,你会后悔的。”

郁敏徐徐抬眸朝她看过来。

“后悔什么?”

“你会死得很惨!”沈如颜冷冷勾起唇角,口气笃定。

郁敏脸色一白,还未接话,身后的高朗已然沉声开了口。

“沈如颜,你不要死到临头了,还在那里危言耸听!我们之所以能研制出解药,是因为我们有锦溪…郁敏的血。”

沈如颜一震,郁敏的血?

“你们怎么可能有她的血?”

郁敏一直被囚禁。

这些人中,也只有跟高朗见过面,可都是在密室里,高朗每次进去出来之前都经过全身检查,也不可能将她的血液样本带出来。

忽然,一幕场景猛地跃上脑海,沈如颜脸色一变:“难道

是那天早上......”

也就是试药的翌日清晨,她去密室,正好看到郁敏吻了高朗,然后,两人的唇瓣上都是血。

高朗被带走,郁敏揩了自己唇上的血化验,当时,她以为是郁敏咬破了高朗的唇,取的高朗的血。

其实不是,其实是郁敏自己的血,是郁敏自己咬破了自己的唇,沾染在高朗的唇上,让高朗带出,对吗?

她记得很清楚,当时郁敏用娟子揩掉血渍的同时,又拢上了自己的面纱,就是怕被她看到咬破的唇对吗?因为没了血渍的遮挡,破皮就会明显。

“原来你早就在设计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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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蜜番外【024】

她记得很清楚,当时郁敏用娟子揩掉血渍的同时,又拢上了自己的面纱,就是怕被她看到咬破的唇对吗?因为没了血渍的遮挡,破皮就会明显。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郁敏泗。

郁敏没有吭声。

是的,她早就在设计这一切。

哦,不,不是她,是他们,她、高朗以及中渊的少年天子他们。

那夜,她跟高朗说自己不是锦溪以后,高朗一直坐在矮榻边失神,后来,竟然还问她,为何她说的那些不适、难受或者死亡都没有来?

那问题、那口气、那神情,那一刻,让她生生生出一种他在等死的感觉来。

她便跟他讲了实情,她没有给他试药,注射的是营养素唐。

但是,她需要他的配合,在除了她之外的任何人面前,都必须装作被试药的样子。

他问,我为什么要配合?

完全一副破罐破摔的绝望之态。

无奈,她才不得不跟他说,她身上中毒之事,解药只有沈如颜有,她必须按照沈如颜的吩咐办事。

高朗看着她,略带血色的眸子里几分相信,几分怀疑,还有几分很复杂的情愫绞在其中。

她便又将她为何会在这里来龙去脉都跟他讲了一遍,当然除去了穿越的部分。

高朗听完后,沉默了很久。

她以为他不信,却也不想再多说,她已经很反常地说了太多不该说的。

毕竟,对她来说,高朗真的只是初见的一个陌生人,她却鬼使神差地给予了这样的信任。

实乃不该。

可是,高朗却开口了,说,你愿意相信我吗?

她当时没有回答,如果不相信,又怎会莫名说了这么多。

他说,如果愿意,我一定救你出去。

她到现在还记得,当时他说这句话时坚定的眼神,完全跟刚刚等死的他判若两人。

她点了点头。

于是,两人便一起商量接下来的计划。

那时,他还没有跟她说,中渊的帝王也一起来了,只是说他的朋友。

还说他的朋友神通广大、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一定可以帮她解了身上的毒,只可惜,她出不去,他的朋友进不来,两人碰不到一起,他的朋友无法给她诊脉。

她也是医者,她便想到了血样。

但是,怎么带出去跟怎么给他的朋友就成了问题。

因为进密室跟出密室都要检查搜身,根本无法带出,而高朗也早已在被选为试药者的时候就开始隔绝了与外界的联系。

后来,高朗说,只需要想好怎样带出密室就可以了,给他的朋友他有办法,只要他出去后还可以继续参加晨练就可以,因为他其中也有两个朋友会参加晨练,他可以将东西藏在晨练场的某个隐蔽处,然后想法告诉他的朋友就成。

沈如颜说的没错,就是那天早上,她亲吻高朗,咬破了自己的唇,将血沾染在高朗的唇上,让他带了出去。

为了不引起她的怀疑,也为了让高朗回去血渍不至于太干涸,她是看到沈如颜跟那个来带高朗离开的男人出现,才做的这件事。

为了能让高朗顺利将血样给他的朋友,她又跟沈如颜说,高朗需要正常的作息,以前每日做什么,依旧要每日做什么,她的心思是让他能够继续参加每日的晨练。

她其实也没有抱太大希望,没想到短短七日,他们还真研制出了解药。

“哈哈,哈哈~~”一阵略显凄厉的笑声猛地将她的思绪拉回,她抬眸就看到沈如颜那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唇角一抹嗜血弧度,沈如颜笑得阴冷可怖,她咬牙切齿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都等着同归于尽吧!”

同归于尽?

此语一出,就算是天子当前,屋中众人就算是再压抑,却依旧忍不住低低的哗然,一个一个脸上表现出恐慌。

睨着众人反应,沈如颜甚是满意,冷冷笑,也不再多说,一副闲适等死之姿。

郁敏当然知道沈如颜指的是什么,急急看向高朗,高朗又拢眉看向帝王。

帝王轻轻笑,“沈姑娘可是启动了毁掉花楼的机关?”

沈如颜微微一怔,不意他会知道这个,不过旋即一想,既然郁敏早已跟他们一个鼻子窟窿出气,知道这个也不稀奇。

反正就算知道有机关,郁敏也不知道机关在哪里。

整个花楼里,只有她一人知道。

而且刚刚下密室之前,她已经启动机关。

因为当初设计花楼的时候,考虑到要确保启动机关的那个人在花楼坍塌之前能安全出去,所以,这个机关设定了一个当即启动和预启动两个方式。

当即启动就是一启动,花楼就坍塌,这个是万不得已紧急时候用,启动者会跟花楼

tang同归于尽。

而预启动是可以先启动,但是花楼会在启动后一个时辰准时坍塌。

她当然用的是后一个,因为她觉得只是下密室去取个药而已,时间足够。

没想到出了变故,纠缠了这么久。

方才她看到屋角的更漏,发现一个时辰马上就到了。

现在再逃,已然来不及。

“呵~今天大家一个都逃不掉,能让中渊绝世惊才的帝王陪着一起死,如颜值了!”

沈如颜看着凌澜,笑得冷泠。

凌澜同样笑睨着她,俊美如俦的脸上波澜不惊,徐徐转眸,掠了一眼屋中的书架,再又转回来看向她:“能做历史上第一个被花楼压死的皇帝也不错,只不过,这等死的滋味太不好受了,沈姑娘能给个准话吗?还要等多久?”

哼,多久?

马上!

沈如颜再次抬眼睨向墙角的更漏,骤然脸色一变。

已然一个时辰到了,怎么,怎么......

怎么没有一丝反应?

她难以置信地看向凌澜。

凌澜唇角一勾,笑容动人心魄。

“你以为朕让你先逃走,再让你回来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沈如颜不解,可是很快她就意识到什么,瞳孔一敛,“调虎离山?”

然后趁她们离开的这段时间,毁掉了那个机关?

帝王但笑不语。

沈如颜仔细想了想。

郁敏故意将高大山是高朗的消息丢给她,她去查,查出面前的这个男人。

然后,她对这个男人的行动了如指掌,其实对方就是故意让她了如指掌的,因为都是假象假消息。

对方怕将她逼急,当即就启动毁掉花楼的机关,所以一直不动,还给了她离开的时间。

其实是趁她离开的这段时间,找出并毁掉这个机关。

然后高朗跟郁敏合演一出能量过高导致癫狂,而抑制的药物又在密室未带,需要回来取的戏码,将她引回。

太可怕了,这些人!

其实,在来青烟镇之前,对于中渊的这个少年天子,她也早有耳闻,听说过不少关于他的传奇故事,说得他就像是个神一样。

她也只是听听,毕竟只是世人的传说而已,难免带些杜撰浮夸的东西。

没想到,果然是神一般的存在,她机关算尽,还是栽在了他的手里。

沈如颜彻底崩溃,若不是被点了穴道,肯定早已站立不住。

这时,外面有整齐的脚步声纷沓响起,紧接着就看到叶炫一身铠甲快步而入,对着凌澜抱拳行礼:“皇上,五千兵士也在花楼外面等待指示。另外,皇上、娘娘还有公主回宫的马车都已经准备好了”

众人一震,包括沈如颜,也包括郁敏。

他们震惊的不是叶炫的第一句,而是第二句。

皇上、娘娘还有公主回宫的马车都已经准备好了。

皇上他们是知道的,青烟镇的那些村民和花楼的那些女子,来之前已被告知,是帝王亲临,为他们主持公道,早已激动得不知东南西北。

如今,竟然还有娘娘和公主。

天啊,这是几生有幸啊,能亲眼见到这些人?

那么谁是?哪个是?

是刚刚进来的那两个女子吗?

就在众人纷纷猜测之际,就听帝王开了口。

“恩!”是对着禀报的叶炫说的,末了,又转眸看向沈如颜:“既然沈姑娘对贵国的三王爷如此一往情深、肝脑涂地,朕也不忍心让沈姑娘连三王爷的最后一面也未见就客死他乡,不如,朕就做个顺水人情,成全沈姑娘。”

众人一怔,沈如颜愕然抬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