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一起跳吗?

可,即便一起跳,她还是怕啊。

看着他背上伞包,也给她背上伞包后,这份怕更是没有办法形容。

而在他准备停当,教练模样的人打开舱门口,猛烈的风吹进来,她被萧默澶拖起来时,整个腿都在发抖,并且是剧烈地发抖。

“默澶,我们能不能再休息会?”

他摇头。

“默澶,我有点头晕,我再坐一下。”

他仍是摇头。

“默澶,我有点饿,能先吃点东西吗?”在遭受接连的拒绝后,她仅能说出这一句话。

“下去了,才有吃的,萧夫人。”

这一刻,她看得清楚,他在笑,笑得像只狐狸,一只狡黠的狐狸。

现在,这只狡黠的狐狸拖着她的手臂,走到舱门口,就这样跳了下去。

“啊!”

不可避免地,她发出一声惨叫。

这声惨叫,应该划破了苍穹,也应该震得他的耳膜生疼。

不过,眼下,这声惨叫是被忽略的。

她和他的身体就像子弹一样,猛地穿破云彩,向下栽去,迎面而来的强大风力差点令她喘不过气来。她的心跳得非常快,完全失去了重力,那种无限下坠的感觉让她只觉得,好像,就快死了。

等回过神来,才发现,她整个人像八爪鱼一样,环住他的身体,而在他和她的头顶,有一朵漂亮的降落伞正在打开。

是的,因为伞的打开,所以,现在,她的速度开始放缓,因为放缓,她才回过神来。

回过神来的她,能看到,那只狐狸一直在空中笑着,笑得让她想拧他的嘴角,可,身体却不由自主地缠紧他,不管是八爪鱼,还是蛇,仅是缠得他紧紧的。

这就是生日的惊喜,果然,能成为惊喜的,都是有惊无喜。

她原以为,就会这样荡荡悠悠地下去,没曾想到,只觉得他的手好像动了一动,接着,她和他的身子再次极速下坠。

原来,是伞衣给他扔了。

“默澶,不要!”

“和我一起,还怕?”他拥紧她,空气中,隐约传来他的这句话。

和他在一起,当然会怕啊。

这么快地降落下去,怎么会不怕。

哪怕知道,一切都会在他的掌控中,不会有生命的危险,可,她还是怕。

“不怕。”他轻柔地说出这一句,紧跟着,她和他的身子又晃悠起来,原来,上面又打开第二顶降落伞。

“默澶……”她怕极,眼泪都快要掉下来,泪眼婆娑中,能看到,狐狸笑得温和。

“再怕,只要没有退路,过一个临界点,就不会再怕了,现在,我在你身边,什么都不用怕,小雪,看你的脚下,多么漂亮,虽然高,可,只有这么高,你才能看到这样的美景。”

现在,不比梵天的透明玻璃,是实实在在地脚腾空,她好像踩在偶尔飘过的白云上,也好像整个身体一直在漂浮的状态。

她试着让自己的目光先望向更远的地方,接着,再慢慢朝脚下望去。

虽然是害怕的,但正如他所说,当害怕超过一个临界的时候,在根本没有办法退却的时候,人反而只能试着去接受这一切。

一如,因为高,是有一览众山小的舒畅,也有凌云腾空的快感。

在她适应起飘荡时,骤然,又是一个急速下坠,这一次,她没有再向上次那样慌乱无措,因为知道,或许在下一秒,又将恢复晃悠的下坠。

期间的关键,只在于,他扔了一个伞衣,又打开一个伞衣。

而他希望她信赖她,那她就在这样的情境下,去相信。

既然,这样的情境下,她都能相信他,其他的,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也从思维豁然的这一秒开始,她开始享受失重的感觉,并且开始真正的俯瞰大地。

底下,是青山绿水,远远的,能看到,沪城的高楼大厦。

伴着蓝天白云,以及——

以及,突然从空中纷纷扬扬洒下的花瓣雨,一切就好像梦幻一样,是梦吗?

怎么会有这么多白色的花瓣洒下?

是的,白色的花瓣,而并非是婚礼时那样鲜艳的红色木棉花瓣。

有几片花瓣落在她的鼻尖,带着玫瑰淡淡的馨香,原来是白玫瑰的花瓣。

而这些花瓣,她稍抬起头,能看到,是刚才那五架直升机洒落的。

这一场,为她的下的花瓣雨,或许,等她闭上眼睛,下一秒醒来时,就只是一场梦吧。

可,在她闭上的眼睛刹那,她清楚的知道,这不是梦。

因为,在这时,他吻上了她的唇。

他的吻仿佛也带着那玫瑰的香气,然后,他轻轻咬了一下她的唇,让她觉到一丝的疼意。

梦里,是不会觉到疼痛的。

他是在暗示她,这不是场梦吗?

这是一场,为她下的玫瑰雨,他是属于她的丈夫,他为她营造了这场玫瑰雨。

眼角微微的湿润,她终究是不可免俗的小女人,轻易地,就醉倒在这片花雨中,醉倒在他的怀里。

回应他的吻,她的吻不再是生涩的,带着缠满悱恻的味道,也带着咸咸的滋味。

那是眼泪诠释的感动。

穿行于云间失重的美妙感觉,攫住她的所有感知,伴着让彼此心跳加速的吻,他和她就如蒲公英一般,降落到了一块草坪上。

降落的时候,他抱了她一下,她知道,是怕她不会着落,扭伤脚,只是有他在,她怎么会扭伤脚呢?

柔软的草坪上面,不,或者该说是,铺满玫瑰花的草坪上,一眼望去,洒满了白色的玫瑰花。

跳伞,是不可能精确到落地的地点的,所以,这一大片的草坪,早被铺满了白色的玫瑰花。

远远望去,是震撼,更是——

她说不出话来。

这个男子,准备制造多少惊喜呢?

从她遇到他的那一天起,原本以为是一场逃不过去的牢,没有想到,这个牢却是这样的绮丽,这样的让她素来疏离寡凉的心,都没有办法不去感动。

“默澶——”

“生日快乐!”他拥住她,有教练上来,替他们松开降落的装备,浑身一松时,他拥住她的手,却更紧了,“可惜,你应该没看到,这些玫瑰拼成的是什么字。”

“啊?”

她惊愕,确实,在落下来时,她没有看到有什么字。

或许,当时,她虽然不再怕,可是,她的目光,却再看不到更多,只流连在他的吻下了吧。

“那现在——”她是踌躇的。

“看来,要再跳一次,你才能看清,这份心意安排。”他贴在她耳边,低低说出这句。

她颦了下眉,显见心里是犹豫的,可,不过一秒钟,她迅速点了点头:

“好。”

“不怕?”

她摇头。

他的手抚上她的脸颊:

“其实,未必要再跳一次。”

在她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一名照相师从他身后走来,递来一叠相片。

相片上,是她和他徜徉在蓝天,漫天的花瓣下,是那一片玫瑰花海拼出的一个字。

确切说,是周围一片白色中,用绿色的草坪凸显出的一个字,正是:

爱。

爱?

简简单单的一个爱字,却让她的手长久的摩挲在那张照片上。

下午,他给她准备的,是杂技节目,宽大的剧院里,精彩的杂技只为她展现。

同时相陪的,还有朱婷和惠妍。

曾经的她,很喜欢看杂技,总觉得,能耍杂技的人,是最坚韧的人,源于,那些动作的危险,以及训练的刻苦,都是让人赞赏的品质。

这些,他却是都知道的,不管初衷是什么,现在,只让她感动。

而当晚上,宴会开始时,蛋糕却让她再次感动。

蛋糕上,赫然是以她和他白天跳伞的照片作为背景制作出来,看着那样精致的蛋糕,她不忍下刀,在他的手覆上她的手时,她才把刀从蛋糕上,一点一点的切开,有些什么长期压抑的东西,也随之一并地被切开,释放。

用了蛋糕,家人相陪的生日宴会,是愉悦的。

虽然,朱婷和惠妍的关系仍旧很尴尬,但,这并不妨碍这场宴会的其乐融融。

惠妍送了夕雪一串手工做的千纸鹤,看得出来,小丫头是费了心思的,而朱婷没有什么可以送的,能做的,仅是告诉夕雪,她按她找的,见了几分工,其中一份应该会有希望,下周就能得到通知。

看到朱婷能够很快独立,对夕雪来说,无疑是一份最好的礼物。

至于萧默澶,他的礼物,虽然没有实际的,但那场跳伞和杂技,却是融于她记忆里,最好的礼物。

晚宴结束,回到房间,因为今晚不可避免,她喝了些许酒,哪怕只是香槟酒,酒意是醺醺的,他抱着她去了浴室,然后,给她放水,接着,脱去她的衣裙,她下意识想遮住什么,但随着他把她放到浴缸里,那些泡沫遮挡下,她无需遮什么,只软软地瘫在浴缸上,醉得有些迷离。

“先洗澡,洗完再睡。”他在她耳边轻声。

“不要……”她扭头,继续趴伏在浴缸边沿。

哪怕,水温能够恒温,可,这样的趴伏着,总是不好的。

真是个孩子。

“乖。”

他哄她,要把她抱着回转身来,她却勾住他的肩膀,这一勾,和着她身上的酒气,能看到的,是她的媚眼如丝,以及,在妩媚之外,交叉存在的纯真:

“说不要就不要……”

若隐若现白皙的胸部,迷离的神态,以及,她无意识地贴近,对一个正常的男人来说,是没有办法克制的诱惑。

可,他想在她清醒的状态下要她。

即便,今晚是她的生日,是值得纪念的日子。

但,清醒的状态,却是他此时要的。

“小雪……”

她微微睁开眼睛,嘴撇了一撇,接着收回她勾在肩膀上的手,紧跟着,她的手胡乱倒了些沐浴液在身上,接着,用沐浴水稀里哗啦冲了一遍:

“好了。”

洗的速度是很快,虽然,洗得不算彻底,但,他也不准备长久地让她泡在浴缸里,而他更不能去帮她洗,否则,恐怕,他控制不住,会在浴缸里就冲动地要了她。

不由想起前几天,那一次临场的中止,或许,没有那声巨响,他已能克制心魔,要了她。

自嘲地笑了笑,顺手拿了宽大的浴巾,裹在她的身上,然后,把她从水里捞起,迅速擦干净她身上的水,在擦干的时候,她忽然睁开眼睛,这一次,她的眼底不再有迷离的神色,只是,手勾上他的肩膀,身子稍稍欠起,唇,主动吻上他的。

她的吻带着些许的香槟味道,那些酒意的醺然,让她的吻比往常都要缠绵,他有些无措的抱着她,她的身子,却在这时,从他的手里滑落下来,她勾得他更紧,他顺势,把她抵在落地的玻璃上,这样的姿势,只让情欲如同火灼般,从她和他的身上窜过。

只是,她却忽然,在他的情绪被她的吻挑至**时,结束这一吻,然后推开他,洒脱地回转身,踉跄地朝外走去:

“好了,晚安吻。”

这个小妖精,竟然这样挑起他高涨的**,却又抽身离去,是在责怪前一次,他的先行睡去吗?

他上前,要攫住她的手臂,再将她压在身下时,她仿似知道他的动作,轻巧地走到门口,转开门的把手:

“不知道,惠妍睡了没,那串千纸鹤在哪?我要挂起来。”

在这一刻,他的手按住门,声音低嘎:

“明天再挂……”

她的身子在他怀里一扭,确切说,是不怀好意地一扭,蹭到他的关键部位,然后,继续用力开门:

“不要……”

“小雪……”

他再是按捺不住,只用力将她的身子掰回来,就这样把她抵在门上,让她的身子和他紧紧贴合,接着,抬起她的一条腿,让她盘亘在他的腰上,随后,将西裤略微解开,释放欲望,便要长驱直入。

这个姿势,让她措不及防,甚至有些羞涩。

哪怕先前的行径,一半基着酒意,一半是随着心思。

可,这样的姿势,仍让她是有些推拒的,但,玩火者必自焚,她现在深刻地领会到这句话的意思。

萧默澶的技巧,她是领略过的,此刻,在她的腿盘上他精健的腰时,联想先前那一幕幕,让她突然羞涩起来。

什么时候,她变得这样主动,甚至带着刻意的魅惑了呢?

在这个男人的开发下?

抑或是,曾经她压抑了太久?

好像,都不是。

至于什么原因,她不知道,只任他托起她的臀部,让他的昂扬慢慢进入她紧窒的甬道。

下意识竟会起了一些痉挛,他能清楚觉到她的痉挛,这一次,是他太冲动了,或许不只是冲动,仅是想冲破那些心魔的障碍。

但,在这一刻,他还是放缓下速度,手轻柔地抚摩她的肌肤:

“别紧张……”

怎么能不紧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