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尚天恩正在思索一个阴谋诡计:阿佳执意不从,不如去见相熟的名妓,寻一粒风流药丸,哄阿佳服下,再给阿佳备下几个清倌人,不愁他不入毂…

第 47 章

堂屋此时只有尚天恩和尚夫人。

尚天恩悄悄觑了妻子一眼,见妻子容颜清丽,举止娴雅地端坐在那里,犹如观音一般,不由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他觉得妻子元氏什么都好,只是过于刚强,自己不过是风流了点,妻子就不搭理自己了,简直是岂有此理。

这时候谷雨掀开了堂屋门上挂着的锦缎门帘,尚佳陪着李栀栀走了进来。

尚天恩抬眼望去,见身材高挑的尚佳领着一个身材娇小只到尚佳肩膀处的小姑娘走了进来,愣了愣才想起这便是尚佳的小未婚妻李栀栀了,不由啼笑皆非:这明明还是个小姑娘啊!

他话都懒得说了,只是似笑非笑看着尚佳。

尚佳见自己父亲的笑不是好笑,可是在栀栀面前又不方便表现出对父亲的不敬,只得暂且按捺住脾气,装作没看到,引着李栀栀上前给父母行礼。

李栀栀与尚佳一右一左并排站立,齐齐给尚天恩和尚夫人行了礼。

尚天恩挑剔地打量着李栀栀,发现她确实是个极标致的小美人,除了年纪过小和家世太差之外,单从外貌来说,堪堪能配上他的珍宝阿佳了。

尚夫人原本神情淡然地端坐在那里,此时见了尚佳和李栀栀并肩给自己行礼,心中欢喜之极,笑意从与尚佳极为相似的桃花眼中满溢了出来:“阿佳,栀栀,你们都坐下吧!”

尚佳引着李栀栀在靠东墙的红木太师椅中坐了下来,自己隔着一张红木小几在邻座坐了下来。

因为栀栀的到来,尚家三口又变成了和谐美好的一家人,父慈子孝地表演了一番之后,尚佳懒得再装,又有心给父母留下谈判的时间,便问李栀栀:“栀栀,要不要去院子里逛逛?”

栀栀心道:就你那黄沙遍地白杨光秃的院子,有什么好逛的?

可是她的脸上却现出甜蜜的笑,丹凤眼也笑成了弯月亮,带着请示看向尚天恩和尚夫人。

尚天恩和尚夫人脸上也带着适意的笑。

尚夫人慈爱地看向李栀栀:“栀栀,你跟着阿佳去逛逛吧,小小年纪不要老拘在屋里!”

栀栀这才笑着跟着尚佳起身:“走吧,阿佳哥哥!”

堂屋里生有火龙,暖和得很。

乍从温暖如春的堂屋出来,一股带着冰渣的寒气铺面而来,李栀栀冻得瑟缩了一下。

尚佳见状,伸手从如珠手中接过李栀栀的披风,展开后帮她披上,然后决定好人做到底,帮李栀栀系好丝带。

对于纤巧柔弱的李栀栀来说,尚佳实在是太高了,他只得低着头为李栀栀系披风上的丝带。

为了方便尚佳系丝带,李栀栀抬起头来,悄悄打量着尚佳,发现尚佳虽然不算白皙,可是肌肤细腻得很。

尚佳此时正在专注地对付着手中的丝带,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在眼睑上打下丝丝缕缕的阴影,鼻梁挺秀,棱角分明的唇微微抿着,瞧着格外的清俊。

李栀栀瞧了片刻,忽然低声道:“阿佳哥哥!”

尚佳终于系好了一对别别扭扭的蝴蝶结,抬眼看她,浓秀的眉挑了起来:“干嘛?”

“阿佳哥哥,”李栀栀甜蜜一笑,“你真好看!”

尚佳:“…”

他狐疑地打量了栀栀半晌,这才领会到自己被这小丫头给调戏了,他的脸渐渐红了,桃花眼浮起了一层水雾,瞧着水汪汪的。

李栀栀眨了眨眼睛:咦?阿佳哥哥害羞了吗?

尚佳根本不看她,双手负后挺直脊背道:“去后院看看吧!”

他抬脚沿着东边的抄手游廊去了后院。

李栀栀忙也跟了过去,心道:前面荒凉至此,难道好景致都在后院?

她怀着一丝期待雀跃着跟着尚佳去了后院。

进了通往后院的月洞门,李栀栀一下子愣在了那里。

阴沉沉的冬日天空下,几株枯树在寒风中瑟瑟作响,满院荒草简直能够遮住人的膝盖了…

李栀栀抬眼看向尚佳,脸上的笑意都快要维持不住了:“阿佳哥哥,这…是后院吗?”

尚佳一脸的理所当然,“嗯”了一声,抬脚沿着快要被枯草盖住的青砖小路向前走去。

李栀栀迟疑了一下,也跟了过去。

此时暮色渐渐降临,远处此起彼伏的爆竹声隐隐传来,令这荒凉的后院愈发的萧条。

李栀栀这才意识到今日正是除夕,明日又是新的一年了,过完年她就十四岁了!

当初说好是来散步的,可是尚佳大步流星走在前面,李栀栀跟着走了一会儿便落在了后面。

远处的爆竹声渐渐密了起来,连成了一片。

在这辞旧迎新的爆竹声中,李栀栀慢慢散着步,看着前方尚佳高大挺拔的背影,心里忽然平静了下来,觉得所谓的岁月静好不过如此。

尚佳走了一会儿,发现李栀栀没跟上来,便停住脚步等待李栀栀。

李栀栀见状,忙小跑跟了上去。

后院的面积实在是太大了,尚佳在前李栀栀在后,两人不过是转悠了两圈,天便暗了下来。

尚佳忖度着母亲大概已经和父亲谈出成果了,便转身打算叫上李栀栀一同回去。

谁知他腿长走得快,李栀栀一直小跑紧跟着他,尚佳突然转身停下,李栀栀猝不及防一下子撞了上去,身体上下两个凸出部位——鼻子和胸部齐齐受到了尚佳硬邦邦胸膛的撞击!

李栀栀觉得鼻子木木的,却似开了个油酱铺,咸酸苦辣什么滋味都有;最疼的还不是鼻子,而是她那对正在发育期的小桃子,疼得李栀栀身子弓成了虾米,话都说不出来了。

尚佳意识到自己闯了祸,心里咯噔一下,也顾不得男女大防了,扶住李栀栀的肩膀:“栀栀,怎么了?”

李栀栀继续弓着身子,半晌方咬着牙突出三个字:“没什么…”

她吸着冷气缓缓直起了身子。

此时尚佳和她距离很近,发现李栀栀的脸都白了,顿时担心之极,抬手就要去碰李栀栀受伤的部位,将要触着之时,这才想起这是什么地方,慌忙缩回了手。

尚佳的脸慢慢红了,可惜天色越来越暗,李栀栀没看到。

李栀栀转过身去,对着满眼的荒草枯树缓了一会儿,这才道:“阿佳哥哥,我没事了,我们回去吧!”

尚天恩已经出去了,堂屋内只剩下尚夫人在等李栀栀。

见李栀栀欢欢喜喜出去,面无人色回来,尚夫人当即尚佳:“阿佳,栀栀怎么了?”

尚佳:“…”

他欲言又止,实在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李栀栀忙微笑道:“姨母,我没事!”

又转移话题道:“咦?今日是除夕吧?”

尚夫人的注意力成功地被转移了,她招手让李栀栀过去,慈爱地把李栀栀揽在自己怀中,柔声道:“栀栀,今晚你和阿佳陪我守夜,好不好?”

李栀栀饱受尚佳伤害的身心在尚夫人这里得到了抚慰,她依偎进尚夫人温暖柔软的怀抱,轻嗅着尚夫人身上芬芳的体香,觉得此时与方才和尚佳在一起时相比,真是一个是天堂,一个是地狱啊——她的那对小桃子至今还在隐隐作痛呢!

她扫了尚佳的胸膛一眼,在犹存余痛中想:尚佳那里是什么做的?钢铁么?怎么跟铁板似的!

尚佳见李栀栀窝在母亲怀里撒娇,不禁一哂,心道:栀栀怎么这么腻歪人?我从七八岁起就不和母亲撒娇了!

李栀栀与尚佳正各怀心思的时候,尚天恩的马车在京城名妓朱碧青家门口停了下来。

第 48 章

折柳巷乃京城花街柳巷中的上等之处,平时这条折柳巷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只是今夜乃除夕之夜,即使再风流的浪子也得回家陪伴家人,折柳巷难得的人烟稀少冷冷清清,只有各家各户大门口的红灯笼发出暧昧的光。

尚天恩为了赶路,一路催逼车夫,把一辆马车行驶得风驰电掣。

车还没挺稳,尚天恩也不等小厮打开车门,自己推开车门跳了下来。

在朱碧青家前堂候着的时候,尚天恩默默地想着心事。

今夜是除夕之夜,明日便是元旦(大年初一),他和尚佳都得凌晨就进宫参加正旦大朝会,然后又得参加陛下的正旦宴会,等到回家,怕是到三更半夜了,转眼尚佳就要离京,他得抓紧时间了!

不管怎么说,一定要让尚佳给老尚家留个后,即使是庶出的也无所谓。

比如说郑太师吧,嫡妻穆氏可是出身穆氏皇族,乃陛下的亲姐姐,郑太师不是还在嫡妻诞下郑晓前生下了庶子郑明么?

他正在思索,鸨母笑得跟一朵花似的走了出来:“我的尚大学士,碧青在里面等您呢!”

尚天恩微微一笑,握住了鸨母的手:“今日尚某寻的是妈妈您!”

鸨母笑得花枝乱颤:“哟,我如今老了,可当不起大学士您的龙马精神…”

尚天恩笑意加深:“尚某有别的事情要和妈妈细细谈一谈…”

丫鬟过来禀报,说除夕宴席已经摆好了,尚夫人便挽着李栀栀的手,尚佳走在母亲另一边,三人散着步往内院走去。

尚夫人一边走一边絮絮地说着话:“你爹爹有事出去了,也不知道何时回来,我让人给董姨娘和薛姨娘传话,让大厨房把席面送过去,让她们在自己院子里自在守岁。咱们娘仨,也自自在在地在内院堂屋饮屠苏酒熬年…”

这时候三人已经走到了内院大门前。

李栀栀好奇地问她:“姨母,屠苏酒真的是用屠苏草酿造而成的吗?”

尚夫人笑了:“屠苏酒其实是用大黄、白术、桂枝、花椒等中药入酒中浸制而成的,不知怎么的就叫屠苏酒了!”

李栀栀巧笑嫣然:“姨母,那能不能在屠苏酒里面加些蜂蜜啊?”

尚夫人笑了:“想加就加呗!”

尚佳听到李栀栀提酒,想起这小丫头爱饮酒,便睨了她一眼,心道:想饮酒就饮吧,等明年我从沧州回来再说!

李栀栀听到酒就有些好奇,颇想尝尝京城的屠苏酒与宛州的有何区别,正在浮想联翩,倒是没有注意到尚佳那不怀好意的眼神。

一时进了堂屋,尹妈妈带领丫鬟端茶倒水送热手巾,来来往往忙个不停,待到开宴,已经快到亥时了。

按照习俗,屠苏酒是从席中最年少者饮起的。

李栀栀从如珠手中接过酒盏,一饮而尽,只觉得醇香绵软后味悠长,便含笑起身,从如玉手中接过酒壶,先斟了一盏,奉给了尚佳:“阿佳哥哥,年年有今日,岁岁有此时!”

尚佳见李栀栀脸泛桃花眼横秋水,便知她有了酒意,也不说话,接过酒盏便一饮而尽,然后从李栀栀手中接过酒盏,斟了一盏奉给母亲:“母亲,年年此时,芳华永驻!”

尚夫人看着高大清俊的儿子和美丽娇弱的栀栀,眼睛有些湿润,接过酒盏仰首饮下,然后道:“阿佳,栀栀,只盼你们明年此时成亲,后年此时再给我添个大胖孙子或者漂亮孙女!”

尚佳和李栀栀的脸原本就透着红晕,闻说此言,俱都瞬间红透,相互看了一眼,四目相对,脸上红晕愈发深了,俱垂下眼帘不说话了。

尚夫人见状,不由笑了起来,心中很是畅快。

又饮了几杯,尚夫人见尚佳脸颊泛红,眼睛水汪汪的,便知他有了酒意,忙催促尚佳回去休息。

看着尚佳出了堂屋,她还有些不放心,又追到廊下叮嘱景秀、玉明和谷雨:“你们务必照顾好公子,待到了时间便叫他起来梳洗穿衣,去宫中参加正旦大朝会!”

景秀等人答了声“是”,拥着尚佳去了。

等儿子的身影消失在影壁后面,再也看不见了,尚夫人这才握着李栀栀的手回了屋里。

尹妈妈带着众人把席面撤了下去,又在黄花梨小炕桌上摆了些干鲜果品,然后把小炕桌摆在了堂屋的锦榻上。

尚夫人倚着锦缎靠枕歪在锦榻上,把一个大大的锦匣推给李栀栀:“栀栀,今后家里发压岁钱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李栀栀轻轻答了声“是”,接过了锦匣,觉得分量颇重。

她打开锦匣,发现里面放置的红包都是提前封好的,上面还用笔蘸了金砂写了一个个名字,不由笑了,问尚夫人:“先给尹妈妈和如画她们么?”

尚夫人点了点头,道:“这些都是有定数的,以后你跟着我学习管理家务,待你能上手了,我就可以歇歇了!”

李栀栀心中百感交集,心知即使是母亲带亲生女儿,也不过如此了,当下顿了顿,这才哑声道:“姨母——”

她有很多客气话可以说,可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后只是倚在尚夫人身上默不作声。

尚夫人在她手上拍了拍,笑道:“栀栀,跟着姨母好好学习啊!”

又道:“等过了年,看你想学什么,我给你请女先生来家中。”

这个话题李栀栀很感兴趣,正要和尚夫人细谈,那边尹妈妈等人忙完了,带着如诗如画等大丫鬟进来给尚夫人和李栀栀行礼拜年。

李栀栀知机,忙打开了锦匣,从里面挑选出尹妈妈等人的红包,一个个分发了下去。

她瞧着很镇定,可是分发红包的时候还是有些慌乱,差点出错,多亏如玉提点。

尹妈妈等人接过红包,说了几句吉祥话,俱退到了外面廊下。

接着如珠带着众多小丫鬟进来行礼。

李栀栀一一发了红包。

小丫鬟们出去之后,便轮到了在内院侍候的媳妇婆子们,也都得了红包。

尚夫人挥了挥手,懒懒道:“你们都辛苦了,下去自在玩耍吧,我们娘俩自己守年。”

众丫鬟婆子媳妇齐齐答了声“是”,一起退了下去。

屋子里顿时显得空旷起来,一旁赤金香炉中焚的御景香袅袅升起,散发着温暖的馨香。

李栀栀陪着尚夫人歪在榻上闲聊:“姨母,东京过年有什么风俗?”

尚夫人拿了一个小橘子剥开,掰了一瓣尝了尝,发觉很甜,便余下的几瓣都喂给李栀栀吃了,这才道:“别的嘛,全大周过年都差不多,东京只有两处不同,一是过年东京允许关扑三天。不管是吃的用的穿的,都可以参加关扑,进行赌博。另外正月里东京沿街都搭有彩棚,除了有各色花灯之外,还有歌舞、说书、弹琴、驯猴…很是热闹。”

李栀栀听了颇为神往。

尚夫人笑道:“不知阿佳有没有空,若他有空,让他带你去御街那边逛逛去!”

李栀栀闻言,心中欢喜,眼睛都眯了起来。

不多时,尚夫人见李栀栀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便带着她进去歇下了,临睡前还交代李栀栀:“咱们祖上是北地之人,府里不兴祭祖跪拜那一套,即使拜年都是管家拿了你姨父的名刺四处派送,你我尽管睡懒觉!”

李栀栀闻言,简直是不敢相信,便决心等明日早上再看看。

大周朝的永泰帝一向任性得很,朝臣们也都习惯了,因此当元旦大朝会丹墀之上空荡荡之时,众人一点也不诧异,俱都看向身兼开封府尹与枢密使文武二职于一身的赵然。

赵然立于武将首位,正与亲信尚佳在低声说话,见状他也不多说,笑嘻嘻对着大家团团一揖,抬腿便去了永泰帝的寝殿。

众大臣们也不着急,有的闭目养神,有的和前后左右嘁嘁喳喳说话,朝堂之上热闹得很。

这些臣子都是聪明人,虽然各自忙着各自的事,待到了距离赵然离开快要两刻钟的时间,便都整理精神,收拾身心,整整齐齐站好,等候着永泰帝御驾亲临——永泰帝一向严于律人宽以待己,他自己可以高卧龙床大睡懒觉,大臣们却得半夜不睡规规矩矩参加大朝会!

果然片刻之后,满脸睡意的永泰帝在太监侍卫的簇拥下从内殿出来了——他在酣睡之中被赵然给拽了起来,还被赵然用手巾蘸了凉水给抹清醒了!

而赵然则一脸肃然,走到武将首位站好,等候朝会开始。

大朝会结束之后,永泰帝率领文武大臣到勤政门北的东西两廊下参加正旦宴。

正旦宴中规矩严明,文官坐东廊,武官坐西廊,等闲错不得的,而赵然既是文臣,又是武将,去哪里都不合适,文官来请,武将来拽,当真是分身乏术。

正在笑闹间,永泰帝身边的大太监兰太监带着几个小太监走了过来,笑盈盈道:“赵大人,陛下命咱家传话。”他可是奉陛下之命,来报陛下清早被赵然吵醒之仇。

兰太监生得十分俊秀,一本正经地轻咳一声,朗声道:“‘然然,还不过来’!”

“然然”是赵然的小名,只有他的爹娘、永泰帝和一些亲近之人敢叫,此时众文臣武将们听兰太监传陛下之话,称呼一品大员赵然为“然然”,内心笑得都快抽筋了,脸面上却都绷得紧紧的,谁也不敢真的笑出声来。

赵然才不在意这个呢,洒然随着兰太监去了。

永泰帝原本就不勤快,这两年愈发懒了,叫他过去,一定是要他代为主持正旦宴!

正旦宴尚未结束,尚佳等武将便悄悄随着赵然进御书房面圣去了。

军事会议开了整整一天,到了深夜,尚佳才与众武将簇拥着赵然出了皇宫。

赵然脸上依旧挂着怡然的笑:“给你们一日时间,回去和家人好好聚聚,后日凌晨寅时到我书房集合!”

众将答应了一声,拱手而散。

尚佳身体疲惫之极,大脑却精神得很,筹划着明日休息,他带栀栀来御街看灯玩耍,再带栀栀去吃些东京名吃,然后好好与栀栀谈一谈。

他打心眼里觉得栀栀可以学习母亲的聪明理智善于理家,但是一定要温柔!温柔!!温柔!!!

重要的事情强调三遍!

因为自己的母亲过于刚强,尚佳对于像赵然的母亲孙氏那样的温柔女性,简直是天生的向往。

尚佳满怀心事正要随众离开,却被赵然叫住了:“阿佳留一下!”

众将都知尚佳是小赵太师的入室弟子,乃赵然的小兄弟,知他们兄弟感情好,也不打扰,都笑嘻嘻地散了。

众校尉簇拥着赵然尚佳在御街上并辔而行。

赵然眼中含笑瞟了尚佳一眼,先在心里笑了一阵子,这才挥了挥手,示意身边的人拉开距离。

尚佳狐疑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待随从都处于安全距离了,赵然这才忍住笑低声道:“阿佳,我接到情报,令尊昨晚去了折柳巷!”

尚佳毫不动容——他爹去折柳巷,这岂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他老人家不去才不正常呢!

赵然看了看尚佳那没有表情的脸,低头继续忍笑:“听说你爹问名妓朱碧青要了几粒助兴的药物!”

尚佳牙齿发酸,表面上却依旧很镇定——他爹那么风流,年纪却不小了,吃点助兴的药很正常啊——直接吃死算了!

赵然一本正经:“令尊凌晨离开朱碧青家之时,让管家带走了三位清倌人,花了三千两银子,是现付银票!”

尚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