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最遥远的距离

作者:夏末秋

文案

一句话介绍:

世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不是天各一方,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四年暗恋,四年等待,四年陪伴

她努力成为与他并肩而立的人

她勇敢踏出追求的第一步

她步步为营制造所谓的缘分

真相大白时,他恼羞成怒,“你拿我当傻子?”

她苦笑,“是很傻,要不怎么会看不出我喜欢了你那么多年。”

这是一个女孩儿的暗恋历程,也是一个高中女生的成长之路

本文1vs1,小清新,慢热,女主视角,虽是暗恋,但结局一定是个他们都成了最好的他们。

一直陪伴二秋的亲们都知道,这是我最最偏爱的故事,最最最疼爱的女主,一直想等到写完再放出来,可发现越压越写得慢,所以还是早早放出来

鸡头凤尾

盛夏,整个城市响着蝉鸣。晋县一中旁边的冷饮店内,空调呼呼地冒着白气。

夏程阳看着在一堆调料里挑花生末的女孩,摇头,“别搞那么可怜好不好,大不了我勒紧裤腰带再给你买一盘花生米?”

“我又不喜欢吃花生。”

“不喜欢还费老劲儿挑出来,没事儿闲的。”

阮夏终于放下筷子,抽了张纸巾擦嘴。“是挺闲,所以我在想要不要报个书法班什么的。”

“啧啧,不愧是状元,中考完了还想着学习。”

阮夏白了他一眼,“说了很多次,别老状元状元的叫,听起来怪怪的。”

“怎么怪,你本来就是云市第一个中考状元?”

“你也说是第一个。今年是全市首次统一中考试卷,题目难度降低了很多。”阮夏吸了一口烧仙草,“放往年,考市里那套卷子,我估计连尾巴都摸不着。”

夏程阳显然不同意她的看法。“卷子是同一套,要简单大家都简单。”

“这你就不懂了吧?”阮夏晃了晃手里的杯子。“其实,题目过于简单对高手来说很吃亏,因为大家都考得好,显示不出水平。”

“加上这次改卷老师的水平参差不齐,评分标准也相对宽松,所以说明不了什么。”

夏程阳一脸无语,“好好的第一名被你贬得一文不值。”

“也不是一文不值啊…”阮夏弯起嘴角,“至少它让我拿到了临川的录取通知书。”

“你真决定去临川?”

“我妈已经答应了。”

“她心里其实不想让你去。”夏程阳叹息,“昨天她还跟我念叨你从没离开过家,放你一个人去蓉城她不放心。”

“就当提前过大学生活呗。再说我也没她想得那么娇气。”

他们自小一块儿长大,夏程阳怎么会不了解她柔软外表下蕴藏的巨大能量。

没有人能改变她的决定,也没人更动摇她近乎执拗的坚持。怜惜地睨了她一眼,夏程阳从书包里掏出一个袋子,“我爸妈让我给你的。”

“什么东西?”阮夏打开,讶声,“手机?给我的?”

“看看喜不喜欢。”

只看一眼盒子上的图片,阮夏便晓得这是三星的新款,学校里最时髦的英语老师就刚买了一个。

很漂亮,但太贵。她把袋子推回去,“不适合我,还是留给你妈用吧。“

“她有手机,比你这个高档多了。”

“那就给别人。”阮夏坚持不肯收。

“那我不管。“夏程阳撇嘴,”我只负责送给你,不负责帮你退回去。你不要就扔这儿,谁要谁捡去。”

又来了。阮夏无力翻了个白眼,“我自己退给他们,行了吧。”

没想到夏程阳动作比她快,抓过桌上的手机盒,三两下拆掉包装,并一不做二不休地把贴在手机外的保护膜也撕掉,然后混不吝地说,“喏,包装都撕了,送人也没人要了。”

“你…”阮夏叹息,只能把手机装进书包。她怕再推下去,依夏程阳的脾气,会当场把手机摔了。

“帮我谢谢叔叔阿姨。”

“谢什么,他们的就是你的。”

这不是夏程阳第一次说这样的话,实质上,这些年他以及他们家也一直在履行这句话,而这一切,只有一个原因——为了救夏程阳,她失去了爸爸。

阮夏五年级时,晋县遭遇百年一遇的洪水,时任水利局局长的阮爸爸在抗洪过程中为了救一名落水孩子不幸牺牲。

那个被救的孩子就是夏程阳,不过那时他叫程阳,现在这个名字,是程家为了铭记恩人,把儿子灌上了恩人的姓。

夏程阳家本是开小煤窑的,三年前,他们投资的几个矿探测出大量稀土,一夜间煤洞变金山,生意越做越大,程家也成为县内数一数二的富豪。

发达后,程家对阮夏母女更为殷切,送钱送房送车,只不过都被阮妈妈一一婉拒。

妈妈阮凌是个知书达理的人,曾不止一次跟教育她,“你爸爸的死是意外,不能怪任何人,他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小时候她无法理解,救夏程阳为什么是爸爸该做的事,所以在父亲的追悼会上,她拽着披麻戴孝的夏程阳,又踢又咬,“你把爸爸还给我,还给我…”

大人们掰开她的嘴,哄劝夏程阳先走,他却垂着头,紧咬着唇瓣,死活不肯离开。

很久以后,阮夏曾问过他,“当时干嘛不走,你手都流血了。”

夏程阳摸着手臂上留下牙印,沉吟道,“因为你还在。”

“什么意思?”

他望着她,慢慢笑开,又一副吊儿郎当地样子。“我走了,你逮谁演泼妇去?”

阮夏扔给他一记眼刀子,心里却充满感激,幸好他没走。不同于父母的物质报答,夏程阳是真的在努力成为她们的家人,他叫阮凌为妈,“狗皮膏药”似地黏着阮夏当哥哥,逢年过节一定要先陪她们吃完饭再回家,还理直气壮地反问,“哪有儿子过节不陪妈的。”

他嘴巴甜,又懂事贴心,渐渐地,阮凌真把他当儿子一般教育、疼爱,就连家里都有他一间房。

在他“恬不知耻”、百折不挠的顽强攻势下,阮夏也放下心防,接受了他,把他当成除妈妈以外最亲的人。

平心而论,阮夏很感激夏程阳。成长路上,因为有他的陪伴,她才能免于孤独,也因为有他的照顾,妈妈脸上才多了笑容,她也才能全副心思扑在学习上,朝着梦想步步前进。

“夏程阳,你真是个好儿子,好弟弟。”阮夏由衷感慨。

却遭来某人抗议,“什么弟弟,我只比你小12天。”

阮夏仰起下巴,眸子里蓄满促狭的笑,“别说是12天,就是12秒,也改变不了你比我小的事实。”

“我心智比你成熟。”夏程阳嘴硬。

“你确定?”阮夏斜睨他,“我怎么记得你妈前天还说,你要是有我一半懂事,她就老怀安慰了?”

“得了吧,她所谓的懂事就是学习成绩好。”

提起夏程阳的成绩,阮夏也颇为担心,“你想好去哪里了没?”

“没想好。”夏程阳漫不经心地说,“我爸倒是想让我跟你一起去临川,不过一打听,光赞助费就得20万。”

“这么多?”阮夏咂舌,转念又说,“不过为了你,多少钱程叔叔都舍得。”

“我舍不得啊!”夏程阳愤愤不岔,“20万啊,干什么不好,在县里买套商品房,说不定几年后就翻番了。”

“教育投资也是一种投资。”

“那得分人。放你身上是投资,放我身上就叫投机倒把。我这水平,就算勉强去了临川也是打底的料,何必呢?”

“也不一定,不是都说男生发力在高中,很多男生初中成绩一般,一上高中就蹿上来了。”

“那种奇迹肯定不会发生在我身上。”夏程阳摆手,“行了,别操心我,说说你吧,听我爸说临川是走读,你过去怎么办?”

“学校提供宿舍,四人一间,据说条件还不错。”

“这么多人住一块儿,你行吗?”“

阮夏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她性子偏冷,不爱跟人讲话,初中时就有不少同学在背后批评她太傲气,这样的性格的确不适合宿舍生活。

“我们家在蓉城有套房子,我爸说要不…”

“不用。”阮夏笑着打断他,“放心吧,我能适应。”

去临川是为了更接近梦想,任何艰难困阻她都能克服。至于室友关系,相互尊重就好,她也不指望三年高中能交个知己。

夏程阳长叹口气,“真不知道你干嘛非去临川,就算县一中不好,你也可以去市一中啊。”

“完全不是一个档次。”阮夏脸上浮出难得的敬仰,“临川是蓉城,也是全省最好的高中,高考重本率90%以上,光今年就有60多人进了T大P大。”

“这么牛?”夏程阳不敢置信。

“你知道临川的老师怎么骂学生吗?”阮夏问。

夏程阳摇头。

阮夏正色,模仿着老师的语气,“你们要是不努力,以后就去对面的学校!”

“他们对面是C大。”阮夏解释。

C大?全国名牌大学,虽算不上顶尖,但也是很多学子的梦想。

学霸的世界,果真奇妙。夏程阳眨了眨眼,吐出两个字,“牛-B”。

可不是牛-B,这样的话,在全省,估计只有临川的老师才敢说。正是这份牛气,才让阮夏不顾师长劝阻执意去临川。

不是她妄自菲薄或瞧不起云市的教学水平,云市也不是没出过T大P大生,但与临川相比,那些数字单薄得不值一提。

她要去P大,这是她和爸爸的约定,她一定要做到。

她知道,这样的选择,让很多人不解。就像初中班主任就找她谈话,字里言间透露出“宁做鸡头不做凤尾”的规劝。

可是没有人知道,在她看来,她不愿做鸡头,也坚信自己绝不会是凤尾。

作者有话要说:文案说过了,本文是女主视角,讲女主的成长和暗恋之路,慢热,清新。

这个文是写得最长时间的一个文,存稿已经有了几万字,更新节奏是一周,2-3更,另会根据心情状态,不定时更新

接受小皮鞭催,但跪请不要恶意催更。

初入临川

8月底,阮夏独自赴蓉城报道。

临上车前,承诺过不会哭的母亲抱着她哭成泪人。“在外面要注意安全,没事就给妈妈打电话,要是想家了,就回来…”

阮夏一边应好,一边给一旁的夏程阳使眼色,示意他劝走母亲。

夏程阳叹气,上前将阮母拉开,好声劝道,“好了,妈。不哭了,再哭阮阮该难受了。”

阮母抬眸看了看女儿红红的眼眶,极力收住哭势,然后动手理了理女儿的背包肩带,“你程叔叔安排了人在车站接你,到了就给人家打电话。”

“我知道。”阮夏笑嘻嘻地说,“好了,车子马上就开了,你们也赶紧回去吧。”

阮母点头,摸着她的脸,哽咽道,“路上小心。”

阮夏嗯了声,头也不回地爬上车。

汽车缓缓驶离,望着车外母亲的侧影,阮夏鼻子一酸,眼泪猛地落下来,砸在手背上。

夏程阳太了解她,短信来得恰当时候。“别哭太久,要不该待会儿该头疼了。”

她吸了吸鼻子,逼回去眼泪,“我不在,你多陪陪我妈。还有,记得帮我浇花。”

“放心吧,一切有我。”

阮夏盯着渐黑的屏幕,有一种饱满的踏实。

车子驶出老城区,速度渐渐快起来。当窗外熟悉的房屋、街道不断地倒退开去,一股酸涩的液体阮夏脉搏里漫开。

这是她生活了14年的土地,这里有深爱她的家人,而现在,她怀着对未来明亮的憧憬,要独自奔赴一个全然陌生的城市。

心怀孤勇,她突然想到了这个词。

晋县直达蓉城的班车每天一趟,早上8点出发,下午1点到。程

爸爸安排接站的朋友是个长相憨厚的大叔,带着刚上初中的儿子,说是想去临川看看,感受感受。

到学校后,阮夏婉拒了他陪她报道的好意,拖着行李箱径自踏入校门。走出去好远,她回过头,望着在校门口合影的父子,眼睛濡湿。

记忆排山倒海袭来。8岁那年,他们一家去首都旅游,逛完故宫、爬完长城,父亲带着她去了P大,指着那块鎏金校牌对她说,“阮阮,你要好好学习,以后就到这里来读书,帮爸爸实现未完成的梦想。”

从记事起她就不止一次听过长辈们对父亲的赞誉,他是全镇第一个大学生,也是晋县出来的第一任高考市状元。可惜,以3分之差与P大失之交臂。

父亲说:“这是爸爸的遗憾,希望咱家阮阮能实现。”

“好,我一定来这儿读书。”年少的她许下豪迈的承诺。

如今,爸爸不在了,但她没有忘记他们之间的约定,她会朝着P大一步步前进。

为了照顾异地生,学校特意把他们的报道时间提前了一天。

许多学生都是家长陪着来的,办好手续后全待在教室,一边等人来领他们去宿舍,一边不时交待孩子几句。

阮夏办好手续后,在角落里找了空位坐下,然后拿出手机给家里报平安。

短信发出几秒,妈妈的电话就来了,“到了?吃饭了没?手续办好了吗?有没有到宿舍?见到老师了吗?”

阮夏微笑,一一回答。

“天气呢?热不热?教室里有没有空调…”妈妈又扔来一串提问。

阮夏暗叹口气,耐着性子作答。母亲却打开话匣子,说得停不下来,直到她谎称手机快没电才恋恋不舍地挂掉电话。

儿行千里母担忧,想着妈妈极力掩藏的哽咽。阮夏捏着手机,笑容从无奈渐渐变成苦涩。

肩膀突然被人从后面戳了一下,她回过头,不解地望着身后圆嘟嘟的女生。

“你是云市的吧?”女生低声问。

阮夏点头,轻轻嗯了声。

“我一听你说话就知道。”女生有些激动,“我也是云市的,以前是三中的,你呢?一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