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他的面前,尽管我吩咐影卫一路上暗中守护着他,但是他些刻的样子,还是让我禁不住疼惜,早入寒们,身上的衣服只有薄薄的两件,脚下的鞋子早已经磨破,露出了脚趾,脸上刚刚结痂的细碎伤口提醒着我他肩头还有一道狰狞的刀伤。

“进来吃饭吧。”放缓语气,伸手想要拉住他。

身体一晃,竟然挣脱我的掌握,“你还没说要不要我。”

“我要你,你也要有实力证明你不是么?”我没有试图再次硬拽,只是抱肩笑道,“就你这小细胳膊小细腿的,拿什么卖给我?饿死自己就算是把命给我了?”

“那我要是有能力了,你要不要?”不卑不抗,甚至连表情都没有过多的变化。

脑中一动,我突然想了什么,算计的精明爬上脸,“我给你十年的时间证明自己的能力,如果不能让我满意,你走。”

“好!”想也没想,一口答应。

“成交,吃饭!”

一个七岁的孩子,就这么把一生交到我的手上,守着自己卖命的誓言,从此与我有着息息相关的千丝万缕,再也无法解开。

正当我为着他未来而谋划的时候,门口的骚动将我从沉思中惊醒,蛾眉轻蹙,记得我特地在信笺上言明,不要兴师动众,只需一两个悄悄而来就行,这刺史搞什么,鸡飞狗跳的。

“就是他们,给我抓起来!”嚣张的声音,脸上依旧明显的十条标志,不正是那刚才含恨离去的男子是谁?身后一排女子,居然是身着官府衣服,手拿武器的巡捕,这,唱的又是哪一出?

“刚才,是你们打伤这位公子?”走出一名女子,晃着手中的锁链,“打伤他人性命,抢夺他人财物,少不了上衙门一趟,你们若是认识错误,向这位公子道个歉,把你们抢夺的东西交出来,此事便罢了。”挡着男子的视线,那女子竟然对我挤挤眼睛,意思,应该是叫我识时务者为俊杰。

不过,我可没打算就此罢休,尤其在这些身着官服的人出现以后,我心里的各种好奇欲望已经完全被吊了起来,“他先动手,我不过防卫而已,至于抢夺,我身上有什么东西是从他那夺来的?”

“有,有。”已经等不及那女子问话,男子跳了起来,手指着墨墨,“她,她,她抢了我的玉佩。”

“放屁!”我家的墨墨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人估计气的不轻,连脏话都出口了,“你夺我的玉佩,我不过取回,何时成了你的东西?”

“就是我的,就是我的!”狂乱的跳脚大叫,地推那最前面的女子,“快去给我拿回来。”

女子只得再次踏前两步,“姑娘,能将玉佩给我看看吗?若是不在意的身外之物,就不要太坚持了。”

看来,她与之男子之间,似乎有着很微妙的关系,那话,已经说的露骨无疑,她希望我们破财消灾,放弃一样东西,换个平安。

“说了是我的,你要看”墨墨似要证明清白,手已放入怀中摸索,却被我悄然按住。

场中的气氛顿时有些凝结,面前的女子面露难色,望着我阻止墨墨动作的手,而后面那男子,却是一脸的期待的喜悦,还真是众生万象,形态各异。

“对不起,这块玉,只怕你还不够资格看。”淡淡眼光的一扫,女子下意识的退了一步,我的从容淡定,让她一时对我这无礼的话竟然不敢反驳。

一语丢出,我随意的把眼光挪开,看着依旧埋头吃饭的叶惊鸿,似乎欣赏他吃饭,比面对这些人有意思的多,他们,就被我这么生生的视若无物的冷在当场。

“咳,咳!”尴尬的出声,女子似有所悟,对我一拱手,“这位姑娘,在下本城捕头梅千绫,能否请教名讳?”

眼皮也没抬一下,“我的名讳,你就更资格问了。”

我的嚣张,让不少她身后的女子开始蠢蠢欲动,有些冲动的,已经踏前了两步,又被身后的人扯了回去,愤愤的瞪着我。

她们忍得,有人可忍不得,“你问什么问,她虚张声势呢,上去锁了,抓进牢,狠狠的审问,用刑。”可不正是那受了气的公子的么。

女子皱眉转身,隐忍着他的态度:“公子,请问您被夺的玉什么样?能形容下吗?”

“喂,你什么意思?”男子声音拔高了八度,又一次憋红了脸,“我说了他们抢我的就是抢我的,你想审我?小心我跟娘说。”

“公子爷,在下身为城中捕头,自然要将事情问清楚,纵是刺史大人在,在下也是这么问。”不冷不热的将话顶了回去,让那公子碰了个软钉子。

场中的气氛一下陷入了僵局,除了我们几个,个个都神情怪异。

“这,这是怎么回事?”匆匆而来的一名女子,在看见这场子景时,慌了手脚,无措的左右望着,不明白自己的手下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娘!”不出我所料,那手印男在看见女子出现后,一声娇啼,冲到她身边,拉着她的手摇晃着,“娘,有人抢我的玉,你的手下竟然不肯抓人,还要审我。”

女子迷惑的眼从儿子身上,转到手下身上,最后停在我身上,有点小心翼翼,有点猜测,有点不敢肯定,更多的,是惶恐,只不过短短的片刻,她似乎终于在回忆中抓到了什么,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全身抖的如筛糠。

我,轻轻的抬起手,拦住了她下面即将出口的高呼,用一种冷凝的态度,“柳归梦是么?”

不待她回话,我轻轻的起身,而她,整个人趴在地上,越来越低,哆嗦,愈甚。

当裙角擦过她的脸侧,我的声音缓缓逸出,“我累了,到你府上休息下。”

第五十九章请君赐婚

清雅的院子,没有过多奢华的富丽,不过在这样的城中也算是大富之家,几枝青竹半掩着院门的一角,小小的青石板边,几抹嫩绿苔藓,鹅卵石铺就的小径伸向院中每一个房间,以一个刺史的俸禄来说,这样的房屋,在我的容忍范围之内。

背着手悠闲的溜达,身后是诚惶诚恐的柳归梦,对她来说,能进京远远的望一眼皇上,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我如今这么近的在她面前,那种无形的压力,让她坐不是,站不是,连手都不知道放在哪,几次和她说话,我甚至都看不清她长什么样,印象深刻的,就是一个大大的头顶。

“柳大人,这城中百姓生活可好?”尽管我的语调平和,但是她对我的身份的恐惧却没有丁点减少,我一出声,那身体就情不自禁的抖上一抖。

“回,回,回,回禀皇上!”在我以为她会一直回下去的时候,终于把开头语给说完了,“好,好,好,好,好。”

“扑哧。”我终于忍不住了,“有这么好么?大人需要用这么多个字来告诉朕?”

“不,不,不,不,不。”不是一连串的紧张的结巴。

“那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啊?”实在忍不住的想逗她,我甚至坏心的加重了语调,那声音更形威严。

“扑通!”直接双膝一软,跪在了我的面前,“皇,皇上,臣,臣罪该万死。”

“我问你好还是不好,死什么啊。”不耐的出声,眼中却是闪过调皮,对着一旁的墨墨直眨眼。

“就是,你也知道你该死啊,纵予行凶,冒犯吾皇。”这家伙,火上一浇油,地上的人抖的更厉害,我就知道,墨墨肚子里那口小小的闷气,因为看见她顺带想起她的儿子,而找到了发泄的对象。

有些不忍心吓她,怕还没得到我要的情况前,她就这么晕死过去,“起来说吧,至于令郎,少不更事,朕不放在心上,只是,慈母多败儿,若是因他坏了你在百姓心中的地位,得不偿失。”

“微臣,微臣这就让他来给皇上请罪。”颤抖着从地上爬起来,还有些晕乎乎的样子。

“他倒没得罪我,只是,男子在街上强欺百姓,多少不成样子,柳大人,我妹妹的话确实没错,这帐,确实会被记在你的头上,今日,我看见不少百姓对他敢怒不敢言,因为什么?”

“因为有这个权势过人的娘呗。”墨墨坏坏的嘴巴,让那柳归梦抖的如风中的落叶。

“好了,别说了。”以眼神制止小家伙,“跟柳大人下去,让那孩子给你道个歉,一切就这么带过去。”

“姐姐……”撅着嘴,不高兴的表情爬满了漂亮的脸蛋。

“去吧,让我安静的看看城志录,没我的话,谁都不许来吵。”不想再说话,直接把他轰出了门,仔细的阅读起关于这个城镇几年来点点滴滴的变化。

时辰伴随这我手中的纸张的嘶啦嘶啦声慢慢流逝,我不时的提笔圈写这,直到一点黄晕慢慢亮起,才猛然醒悟似的抬起头。

“我说怎么看东西越来越模糊,却没想到天都已经黑了。”笑着丢下手中的笔,伸手抱上面前人的腰,小脑袋轻轻的厮磨着。

“不饿吗?”剑眉一拧,不悦的声音直接对着我,“就算想用国事来分散精力,也不用把自己饿死吧。”

抬起脸,我迷惑的望着他,心念电转,突然无声的笑了。

握上他的大掌,分开手指,与他交握,“你以为我在用国事分散随青离去的伤?”

他捏着我的下巴,碧眸中的心疼清晰可辨,“你重情,我知道,你伤心难过,我也不是第一次等你,但是你曾经对我说过,不会再折磨自己,不会让爱你的人担心,记得吗?”

他说的是当年御雪跳崖后我消沉的那一年吧,我傻傻的等着御雪的魂魄,却害他和随青夜夜偷偷相伴,如今,随青带着我的牵挂和爱恋远嫁,也许,灵萧口上不说,却一直是在害怕我会重新象两年前一样。

捧上他的脸,我直直的望进他眼底深处,“当年,意外来的太突然,我措不及防,所以封闭了自己,也让你们伤了心,如今,随青的离去,我不能说不伤心,可是,我还有你们,有远在京城苦苦盼望我回去的御雪,有对我相思入骨的月月,还在为我孕育生命的若水,更有在身边为我收起骄傲的你,也许在离开他的那一刻,我的心里只要他,但是,我不会再沉溺在伤痛中,爱一个人,就是尊重他的意见,给他最深的祝福,在明月秋风中,遥敬一杯酒给心中的人,将心中一块位置永远的留给他,仅此而已。”投身进他的怀抱,紧紧的搂着他宽厚的胸,呢喃似的出声,“灵萧,相信我。”

他的眼中闪过狂喜,将我死死的嵌进怀抱,似要揉入他的骨血中,“我相信,我相信,我相信……”

我的灵萧呵,冷若冰霜,傲若寒梅,何曾看过你这等的喜形于色?

轻轻印上他的唇边,含进他的一抹冷傲,感受那硬朗下柔软的心,没有了随青,还有其他的爱人们,我不会,再让他们为我伤心,我会用感恩的心,去聆听他们的爱,

啜吸着他的冰唇,仔细的描绘着他的唇线,一点点轻舔着,在他的唇齿间游走。

肩头上的手一点点的收紧,冷香缭绕在我的周围,将我包裹,灵萧的舌,似火种,在我悄然探进时,啮上我的舌,热烈的吮吸着,在我退缩逃避间追逐嬉戏,挤进我口中,划抹着每一寸的柔软,强烈的夺取我的呼吸,让我瘫软在他的霸道中,沉溺在他小小的温柔中,喟出我的呻吟。

脚下需软,我的身体一点点的滑落,手紧紧揪着他的前襟,在我以为就要就此软倒时,他的铁臂牢牢的圈上我的腰,将我抱离地面,继续与我唇齿纠缠,行向软榻的方向,另外一只手,已经灵巧的轻解着我的衣衫。

“灵萧~~”媚眼如丝,我娇腻的出声,在他的臂弯中象一条滑溜的小蛇扭动着,小手,使坏的从胸前一路滑落,顺着腰,腹,渐渐下移,轻轻握着他的昂扬,在掌心中细致的抚弄着。

“救命啊!!!”

“救命啊!!!”

两声几乎同时响起的声音让我一惊,下意识的手一抖一捏,听到了灵萧重重的一吸气:“啊!”

连忙的缩回手,我望着灵萧扭曲的脸,心疼的无以复加,随之而起的,还是满肚子的怒火。

“怎么样?”着急的我,想要看看他被我伤着的地方,可怜的灵萧捂着痛处,活生生的给我挤出一丝尴尬的笑,“没,没事,不疼。”

跳下床,我拢着衣服拉开房门,一声大吼,“死丫头,半夜三更,你鬼叫什么?”

“姐姐,救命啊!”无助的哀号,在夜风中远远的送来,不待我回答,另外一声尖叫也同时响起。

“娘!救命啊~”依稀正是那个刁蛮任性的柳家少爷。

“干什么?”怒气冲冲的闯进声音的出处,正是墨墨居住的房间。

眼前的一幕让我一顿,张大了嘴,傻在当场,半响,才找自己的舌头,“你们,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就在我出声之时,柳归梦也慌慌张张的冲了进来,“这,这,扬儿,你这是干什么?”

衣衫半褪的刁蛮少爷在看见他娘之后,“哇!”的一声嚎了出来,“娘,娘,他非礼于我,您,您给我做主啊。”

“姐姐,姐姐,我,我没有啊。”墨墨急忙的冲到我身边,抓着我的手,入手冰冷,看样子,吓的不轻。

“还说没有,我好心上门找你道歉,你却非礼于我,坏我名节,我,我不活拉。”声泪俱下的冲向墙边,试图拿头撞向墙壁。

“姐姐,姐姐,我真的没有,他晚上敲门,说是向我道歉,一进门就开始脱衣服,直接抱着我,我,我吓的就喊救命,我,我真的没非礼她。”

我的手捂上唇,将脸转向无人的方向,用力的几声重咳,活生生的憋回了到嘴边的笑,一本正经的望着柳归梦,“大人,您说,这可任何是好?贵公子的名声……”

“这,这。”她的额头上也沁出了点点汗意,一咬牙,一跺脚,又一次跪在我的面前,“微臣虽然知道高攀,但还是恳请皇上,为小儿做主,不如,不如您赐婚,只要您开了金口,这件事,自然可以轻松掩过,小儿的名声也得已保全。”

“姐,姐,这,这赐不得啊。”我还没开口,被惊吓到的墨墨已经跳了起来。

我拍拍他的手,安慰着受了惊吓的小兔子,摸摸下巴,再看看那眼中闪着狡黠光芒的柳家公子,抬腿走向他。

看见我的靠近,他哭的更响亮,嚎的更悲惨,叫的更是撕心裂肺。

“如果我赐婚,好歹也要让他给你个定情信物是不?”想着墨墨那苦着的脸,又一阵笑意翻涌。

痛苦的脸立刻变为正常,望着我一阵狂点头,“对对,最好,就拿他宝贝的那块玉。”

转头看看柳归梦,我眼中的笑意渐渐收敛,身上的气势慢慢透出,“你觉得呢?”

“一切,一切皇上做主!”他的眼中,还是惊魂未定。

“好,好,我做主。”点头笑着,望望那柳家公子,笑容一敛,一声轻喝,“放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为了拿块玉,你居然污人清白,白天念你年轻,不曾责罚,居然变本加厉。”

“你凭什么说我污人清白,就因为他地位高,你就可以包庇她么?”被我吓到一愣,随后猛跳起身,形容疯狂。

我有些可怜的望着地上的柳归梦,抬起头,逼视着那孩子,嘴角抽出一丝冷笑,那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在我的眼光下也慢慢放低声音,最后自觉的住了嘴,却还是不服气的扬着头。

我轻轻的抓上墨墨的手,用力的握了握,“很抱歉,这个婚,我不能赐,因为。”对着柳归梦一声叹息,“他是昔日京城御史的幼子,张凝墨,男男如何赐婚?”

望着面前同样惊讶的三张脸,我对着墨墨一个苦笑,“对不起!

第六十章绯夜进宫

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他突然说这三个字,也许在他看来,是我没有经过他的同意揭穿他的伪装,而我却知,从今天起,我必须面对他真实身份的事实,可这事实,也注定了从今天起,我与他之间的距离正式的拉开。

当我再回到红羽的皇宫,北唐流风的信也随后到达,告知我送亲的队伍已经由碧影起程,不日即将抵达红羽,让我的心又是一阵烦乱,恨不得那队伍永远也走不到红羽。

“乖乖,再喝一口好不?”

“不要!”

“你不听话。”

“不听话就不听话。”

类似这样的对话每天都在隐菊殿不停的上演,对象,自然就是我和若水,一向乖巧的他,似乎变的越不断敏感和烦躁,每天都要花费我无数的口水,才能让他紧张的心慢慢平复。

不能怪我手段强硬,我出宫的三个月,加上以前的日子,前后算算,他肚子里的宝宝也该有五个月了,可是,望望那平坦的一塌糊涂的肚子,我的隐忧也在不断的放大。

虽然我知道,有些人的体重注定了怀孕时看不出来,有的甚至到了八九个月也只有一点点,但是这样的人,往往羊水少,极易出现难产和大出血,一想到这,我的身上就一阵阵的发寒,除了不断的让月月配药给他灌下去以外,就是不停的寻找那神医凌笑言的下落,可这老太婆,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失去了踪迹。

“青颜,我就知道你在这。”清雅珠声音伴着飘逸的身影,悠然的踏进。

与若水正卿卿我我的我,当即垮了一张脸,整个人耷拉着脑袋蔫了。

“御雪……”长长的声音里是我的无奈,因为我知道他为什么事而来。

“别逼我去。”

“你是一国之君,也是他未来的妻。”永远是那么平和的声音,如涓涓细流,温润晶莹,只是这样的温柔,让我更加无颜以外,为什么,为什么任何事情,他都是含笑以对,永远的那么风淡云轻,我宁愿看见他的脾气,他的不高兴。

“那是碧影和红羽的联姻,不是我和他。”赌气的撇开脸,“别指望我亲自迎接他。”

“陪我走走,看看雪景,可好?”一如既往的体贴,轻环着我的腰,幽会有百般不愿,亦不忍面对这样一张脸说出拒绝的话。

“想听萧吗?很久没为你吹过了。”牵着我的手,站在廊下,看漫天雪舞,银雾纷扰,细细簌簌。

一阵寒风袭来,乱卷狂舞,银蝶飞花,吹散了原本的方向,鸳鸯瓦上垂下道道冰凌,仿佛伸指一弹就四散碎裂,化为一地剔透,用力的吸一口气,透心的清爽,再用力的呼出一团团暖气。

伸出手,小心的迎接着天上落下的片片,看那六瓣毫发清晰,映衬着手掌,随后逐渐模糊,在我手中渐渐透明,一缕得魂安逝,只余清澈洁净。

甩落手中的水滴,冰冷的掌心已经发红发麻,不过我的心,在这缤纷的天地中豁然开朗,脸上,不自觉地露出开心的笑。

“开心了吗?若不是顾着菊君的身体,倒想让他也出来走走。”孤裘盖上身体,带着御雪温暖的气息。

沉吟半晌,我忍不住的叹气,“御雪,你为什么不懂得生气?”一趟碧影,我惹了这么大一个麻烦上门,为什么他们个个都没事的人一样?

“你又不爱他,我为什么要生气?”红唇略挑,温文儒雅。

“那放在后宫,说不定哪天我就爱上了,你还不生气吗?”讨厌,讨厌他这么宽厚,讨厌他这什么都包容的心,让我的内疚不断的层层蔓延。

“爱君所爱,若是真爱上了,我就更不该生气了。”

“我恨你。”愤愤的捶上他的胸,更多的,是心疼,不过两下轻打。将头重重的埋进他的胸口。

“青颜给了御雪一生的幸福,御雪也希望青颜能永远快乐,有你,就是满足,所以不怨,是真心的。”暖意沁沁,那有节奏的心跳,仿佛是御雪为我而倾诉的爱。

就达漫天风雪中,我终于还是顺从了御雪的想法,望着那火红的身影从车上袅袅挪挪,娉婷而来,漫天雪花飘飞中,一抹艳红在雪地中若盛放的玫瑰,又似一只高贵优雅的狐狸,从容信步,长长的披风大氅拢住了他的容颜,却遮掩不去那勃发的气质。

台阶下,盈盈跪倒,“碧影北唐绯衣拜见二位陛下。”慢慢的抬起头。

即使如我与他见过那么多次,也不经为他精心修饰过的容颜暗自赞叹,身后无数声没有忍住的抽气让我明白这家伙的杀伤力有多大。

剑眉入鬓,眼似郎星,鼻若悬胆,红唇微抿,暗绯色的长发整齐的拢起高束,只余两缕垂在耳侧,吹弹可破的肌肤上,因风雪微微起的红晕,在他雪地里跪着的身影下有些楚楚可怜,眼波颤颤的一划,羞怯的低下头。

全场寂静的没有半点声音,所有人都被他此刻的风情所迷惑,就是他,此刻弱不禁风,纯洁高雅的男子,就是那个连吃葡萄,都要撅着嘴勾引人的家伙,千变万化的气质,为什么竟然能如此和谐的被他任意施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