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全场都傻了,这、这问的是什么啊?怎么这么不走寻常路?

只有容兮遂勾起了一个满意的唇角,颜君陶对这个哥哥的照顾,也算是没有白费辛苦了。在这种时候才能看出,在公子阳心目中,弟弟比什么都重要,包括他自己。

不等那边颛孙强回答,一头獬豸已经朝着颛孙家的二夫人呼啸撞去,而颛孙强这个亲生儿子却连一句话都不敢再说出口,他就这样抱着自己的头,看着自己的母亲被可怕的獬豸狠狠撞倒在地。颛孙二夫人连惊呼声都没有,就生生给疼晕了过去,她不过是筑基的修为,哪怕獬豸懂得收力,也不是她能够承受的。

真相就这样突兀的大白了。

颜家从未与颛孙家联姻,只是颛孙家二房不安好心,传了这样的流言,算计颜家,逼得颜家差点成为背信弃义的小人。

如今围观的邹屠百姓,基本都听过之前颛孙家要和颜家联姻的洗脑包,并且对此深信不疑,后来迟迟不见婚事举行,还有人在嘀咕不会是颜家打算不认账吧,没想到原来真相如此不堪。世界观被当场打碎后,大家的怒火都被撩了起来,实在是太可恶了,最毒妇人心!他们差点就成为了这恶妇的帮凶!

颛孙将军也被自己的弟妹所作之事给气的差点背过了气去。

公子阳却还没有完,甚至那问题只是一道开胃小菜,他继续看着颛孙强道:“你们家构陷于我颜家,是不是因为你和颛孙少将军的前任未婚妻勾搭成奸,想要遮掩丑事?”

“什么?!”

这个瓜就真的有点大了。

围观群众想要生吞活剥了颛孙强的心都有了。

颛孙少将军如今都快要被邹屠百姓给神话了,这么一个就要走向神坛的男人,在为了邹屠牺牲这么多后,却被自家堂弟和未婚妻联手这般作践,还要拉邹屠最大的希望下水,实在是、实在是…这颛孙强怎么还不死呢?!

有大胆的人已经朝着颛孙强扔来了石头,准确无误,犹如流星,还没有殃及池鱼,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颛孙强完全是下意识的摇头,但两头獬豸却根本不给面子,它们已经分头快如疾风、时如闪电的奔出,用一种让人毕生难忘的痛苦力道,将颛孙强和本来躲在人群里想要逃跑的未婚妻给狠狠的撞了一下,仿佛连灵魂都要被从身体里撞出。

声势之大,让不少人都心惊肉跳,吓的在心里表示,日后可不敢再胡说八道。

颛孙强痛的眼前一片空白,恨不能也昏死过去,可惜,他偏偏清醒的很。

在没有交代清楚事情之前,他是绝无可能昏迷的!

这个可怕的认知让颛孙强开始痛哭流涕,大小失禁,恶心的头颅也变得更加鼓噪,仿佛随时会有什么东西冲破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最虐的大、大姨妈来了_(:з」∠)_

明后两天的更新会放到存稿箱,每天中午12点准时更新。

但存稿也就只有这么多了,嘤嘤嘤,希望大姨妈这回能放我一条生路,我会尽量维持存稿用光之后的日更的。

看来我注定和存稿无缘了,埋头痛哭。

☆、二十三条咸鱼不翻身:

等该注意的人,均已把颛孙强的异样看在眼里后,容兮遂放在广袖宽袍中的修长手指,就暗暗掐诀,施展巧劲,悄无声息的压下了颛孙强头顶里——不管那是什么——的东西的躁动。

在这种时候,还不需要这些东西来哗众取宠。

只是一个错眼间,颛孙强的头顶就消停了,甚至有眼力不够的人还揉了揉眼睛,产生了自我怀疑,刚刚是不是把横露的青筋错看成了其他东西?

邹屠帝身边最得宠的贵妃,也是生下龙凤胎的艳丽女子,却神色极其不安,来来回回的在颛孙强和自己的一双儿女身上打量。她暗中用涂抹了鲜红色的指甲,不断掐着自己的小臂,想要用这种最原始的方式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惜见效甚微,她始终还是有点左立不安,与往常有异。

龙凤胎还小,只有七岁,不谙世事的手拉着手,站在等候二次复检的稀疏队伍里,好奇的看着高台上比他们还要小的颜君陶,那就是表姐口中无所不能的哥哥吗?

坐忘心斋的闻首席已经通过秘法,得到了一些有趣的消息,玩味的翻转着手上的玉简,思考着一会儿该怎么用这些消息让颜君陶开心。要是交谈顺利,说不定还可以进一步秉烛夜谈,再顺利点,就可以试着把颜君陶拐去同尘界历练了,完美!

军师师弟觉得他家师兄过于乐观了,连掌门坚持了这么多年都做不到的事情,他师兄到底哪里的自信觉得自己会成功?

果然是智障儿童欢乐多吗?

很多心思不过在电光火石间流转,如今场上真正重要的还是公子阳的问题。

公子阳越问越顺利,也一次比一次大胆,他的第三个问题是:“颛孙少将军此去封城,本是十拿九稳,却在中途突然出事,可是你或者你联合他人做了什么手脚?!”

但这个问题就让人觉得更加不可思议了,那颛孙少将军是颛孙家的脸面,颛孙强一家是傻逼吗?才会害了…

不等大家想完,四头獬豸已经踢了踢前蹄,分别飞扑而去,再次撞倒了颛孙家二房的一家三口,还有一只不知去向。

…好吧,颛孙强一家是真傻逼,净做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颛孙家的二老爷也是个神奇的,竟还不要脸的向他哥哥求救,就在獬豸即将朝着他撞过来的时候,他虽不能言,却把祈求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哥哥和老母亲。

救救他啊!

这个家决定留给哥哥的时候,他可是从未有过相争之心的,什么资源都偏袒向了哥哥,他说过什么吗?明明都是嫡子的!

这一次是他昏了头,可他们为什么不能像过去那样把他原谅?

颛孙将军被弟弟的无耻震惊了,也伤透了心。他这才算是彻底看清了弟弟的真面目,他知道弟弟不争气,在妻子的撺掇下背着他做了不少错事,但他没想到他弟弟竟然是主动的,而不是受到妻子蒙蔽。竟丧心病狂到对他唯一的儿子动手,颛孙将军已经气的手都不会抖了。

獬豸不会说谎,颛孙少将军之所以会毁掉灵根,颛孙二老爷可谓出力颇多。准确的说,一开始幕后之人找上的,就是这个看上去软弱无能又耙耳朵的颛孙二老爷。

“真的只要把这个东西倒进杯子里就可以了?”颛孙二老爷被獬豸撞到在地前,能够回忆起的就是这段他毕生难忘的转折,记忆里他说话的声音都是抖的,不是害怕,而是对隐隐有可能转变的命运的激动,“你保证不会被人发现,不会出事?你真的可以让我儿公子强改变资质,成、成为先天灵体?像颜君陶一样?!”

颛孙二老爷的命运确实转变了,却不是什么好方向。

一口鲜血就洒在颛孙将军的皂底靴旁,颛孙二老爷常年被歪门邪道掏空的身子,没能抗住獬豸一击,当场死亡。

他死的是那样默默无闻,甚至没有人发现他就这样简单的死了,还以为他只是装晕,想要躲避责难。

至少颛孙夫人就是这么认为的。她是真正觉得痛快的,一边为儿子遭遇的苦难痛哭,一边又想要笑早该天打雷劈的二房终于遭了报应。

公子阳遗世而独立的站在已经有些混乱的场上,青青子衿,风度翩翩,让人们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大胆推理,与缜密的逻辑。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联想到这一层的,毕竟连当时护持整个封城之战的外域尊者也没有看出端倪。当然,也不是任何人就有这个勇气,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把这种问题问出来的。若问错了,该如何收场?

公子阳偏偏就问了,仿佛他胸有成竹。

然后,公子阳终于问到了这一切的□□:“对我妹妹动了邪念,想要陷害我和妹妹没有办法准时来参加测试,引我们离去,设下阵法的,是你吗?”

颛孙强被一次次的撞击撞的仿佛身体都要碎了,但疾风骤雨的问题却还是不断向他砸来,根本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这次随着公子阳的问题,一下子就出动了整整六匹獬豸,除了再次撞击颛孙强一家三口,另外三匹獬豸都化作一道青光,飞向了不知名的地方。

颜君陶也没有让人去追,因为獬豸在撞倒有罪之人之后,还有吃人的习惯。若没有操控者明确的命令,它们会默认要吃掉杀人犯。对方既然想要杀了公子阳和娘子玉,那就别怪它们要被獬豸张开血盆大口的吃掉了。

真相彻底大白。

刚刚还怀疑过颜君陶和公子阳的人,都觉得如今脸上臊的厉害,是他们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这颛孙强实乃邹屠毒瘤,还是早早打杀了,免得再丢邹屠的脸吧!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呼声此起彼伏。

但公子阳的问题却还没有完。

他看上去清澈透亮的眼睛里,带着少有的狡黠与残酷,他不是不记仇,只是想要慢慢折辱而已。他俯下-身,对一直在挣扎,却连爬都爬不起来的颛孙强道:“我不会杀你的,毕竟你祖母还在场,但你能不能活下来,还要看你自己。”

颛孙强迸发出了从未有过的求生欲,哪怕已经说不出来话了,还在努力想要发声。

公子阳想要他什么表现?道歉吗?他道歉啊,他真的后悔了,他知道错了,以前都是他混蛋无耻不懂事,只要不死,只要不死…

公子阳却已经起身,拍了拍袍角根本不存在的尘土,抱着镜子,对颛孙强所在的方向道:“你这一生,可做过恶事?”

剩下的几十匹獬豸同时立起了头,感受到了使命的召唤,双目炯炯、准确无误的看向了颛孙强所在的方向。

颛孙强自然做过恶事,并且多到难以想象。

颜君陶试着拿出了更多面镜子,召唤出更多的獬豸分-身,交于妹妹手中。八神坊上的獬豸越来越多,也都是用看破一切罪恶的眼神,紧迫盯着颛孙强。

‘这颛孙强是从出生到现在,基本没干什么,只奔着伤天害理去了吗?’不少人不约而同的想道。

獬豸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它们没有办法说出对方到底做了什么,只是能够判断对方身上的孽障线有多少、有多粗,是否与问话人有联系,然后,由它们撞断那猩红染血的业障之线,还冤死者一份了无牵挂。

井然有序的獬豸,一头接着一头的朝着颛孙强撞了过去,势不可挡,无坚不摧。真相有多沉重,它们的撞击就有多凶猛,有一瞬间那犄角甚至都要穿破颛孙强的身体,把他撞的整个人都变成了奇形怪状。颛孙强眼斜口歪,几不成行,但撞击却还没有结束,远远没有结束。剩下的獬豸仰头,冲日齐鸣,那是它们发现世间大恶时才会有的特殊仪式,来自神秘的上古。

在嘶鸣之后,獬豸的动作与力气,明显上升了不只一个档次。

一次比一次力大,一次比一次狠辣。

最后的最后,颛孙家的老太君终于还是看不下去了,她不知动用了什么样的秘宝,不顾一切的冲破了其实本身就不算特别严格的禁制。她拄着龙头拐杖,颤颤巍巍的扑倒在了颜君陶的清净台下,还没说话就已经先哭了起来。可以说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仿佛仗势欺人、做尽恶事的那个是颜君陶似的。

她声泪俱下,拍打着自己快要腐朽的身子,用一种不太会让人觉得愉快的道德绑架,声嘶力竭道:“求求您了,就给他一个痛快吧,他还是个孩子啊。他做错了事,就让他偿命好了,不要再这样折磨他了。他承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

已经清醒过来的众人,并没有被老太君的哭声糊弄,反而觉得她这是神逻辑的占了大多数。你们家孙子造孽时,怎么没想过给那些受害者一个痛快?他如今在受的,都是他昔日付诸在其他人身上的。怎么别人受的,他就受不得?

可颛孙老太君就是个老太太,你又能和她讲什么道理呢?她还在说着:“千错万错全是我的错,求求您,看在他堂兄为邹屠做的贡献上,给他一个痛快吧,发发善心吧。”

颜君陶等待多时的重头戏,终于来了。他本来想叠个腿的,却发现这对于自己的小短腿来说有点难度,便及时改换成了侧歪身子,用手支着下巴,挑眉,以一种漫不经心、却气势惊人的语气道:“哦?是吗?邹屠少将军做了什么贡献,本尊怎么不知道?”

颜君陶是很少会用本尊这个自称的,因为太中二,但在这个时候却莫名有一种提高气场的作用。

“他在封城战上让邹屠被评定为了【上上】啊!”老太君更着急了,口不择言道,“您怎么能这么忘恩负义,这多出来的弟子名额,难道颜家就没有吗?”

颜君陶凉凉的看了一眼人群中匆匆赶来、身体不见多好但确实已经有了好转的青年男人,笑道:“颛孙少将军来的正好,您也是这么认为的吗?是你,给了邹屠【上上】的评定?”

☆、二十四条咸鱼不翻身:

在颛孙少将军回答颜君陶的问题之前,必须要解释的一件事,有关于一城一域的等级是如何评定的。

方式有两种:

一,通过封城战。每个城域都会派出自家还没有入各大门派的优秀种子,去参加一场在秘境里举办的残酷争夺。最终根据总榜积分来评定出上上、中上、中下、中上…(以此类推)等九个等级,只有【上上】可以得到举办十年一次的收徒法会的权利,并得到额外的弟子推荐名额,以及附属门派的资源倾斜。

二,大神通者的家乡会自动被评定为【上上】,得到额外的恩泽。

这里的大神通者,有两种理解,一种是对和光界有一定突出贡献的人,好比发现了什么千年仙境、万年秘宝之类的。另外一种渡劫期尊者,为保渡劫期尊者在冲击仙途的道路上无后顾之忧,他们的家乡会被无条件的保护百年。【上上】的评定,只是顺带手的一个边角料福利。

至于邹屠到底是怎么得到的【上上】…

颛孙少将军强忍胸中咳血之意,一字一顿将他本来就想要说的、也一再让他的家人去澄清的真相说了出来:“不是。不是我为邹屠得到的【上上】,封城战也从未有过断了灵根之人,还能算上成绩的。”

哪怕错不在颛孙少将军,但输了就是输了,气运也是修者能力的一种体现。封城战并没有扶贫的传统。

“我不会推卸责任,是我的错,无力约束家人,也没能及时制止流言的传播。对前辈多有冒犯之处,我愿一力承担。”

颛孙少将军是个好人没错,就是脑子不太好,拖累他的猪队友又太多。

若有一日他能狠下心用强硬的手腕整顿家风、或者干脆斩断孽缘、断尾求生,说不定还有凤凰涅槃的可能,若不能…就只能叹一句可惜了。

但也就只值一句可惜,毕竟修真界这样背着原生家庭负重前行的故事比比皆是,万苍域的皇子周司命还在一边站着呢,谁还没个悲惨的过去了?真正重要的是未来,是面对负累会如何选择。

“哪怕您已经尽力收敛,但我还是感受到了渡劫期尊者才会有的威能。”颛孙少将军本来也是不敢肯定此事与颜君陶一定有关的,直至颜君陶因公子阳怒发冲冠,哪怕他当时身处好几条街之外,他也感受到了曾经只感受过一次就毕生难忘的可怕气势。

颛孙少将军当即就动身前往了八神坊,他紧赶慢赶,说不上来是希望能够及时救下他的家人好些,还是希望他的家人趁此机会能够得到足够的教训才好。

颛孙家,不对,应该说是整个邹屠,都被颜君陶保护的太好了,不知道天高地厚,不明白修真外界真正的残酷无情。

而被脑补成保护者的颜君陶,此时此刻在想的却是,邹屠的基础教育普及势在必行啊,必须抓抓紧了。之前颜君陶只以为是颜家纨绔子弟不爱学习,如今才发现是整个邹屠都不行。邹屠好歹也曾是轩辕帝下令迁徙的善地,怎么如今堕落如斯?

大概日后谁也想不到,颜君陶第一修真基础书院的诞生,是这么来的。

如今…

颛孙少将军这一声渡劫期尊者,让全场石化了有三分之一炷香的时间。久久无人敢说话,因为没有人敢相信,颜君陶,那个台子上的六岁包子,已经是渡劫期的尊者。

渡劫期是什么概念?超然物外,高出伦常。

说的再直白点,这就好比在座的各位还在为了孩子能不能上私塾而着急,颜君陶却早八百年就已金榜题名,现在是官居一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整琢磨着该如何坐地飞升,从头到尾彻彻底底变成另外一个物种,一个以仙字为开头、人人向往的物种。

众人回神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掐自己、掐旁人,想要赶紧从这种狂妄到虚幻的梦里醒来,但除了真实的痛感以外,他们还站在原地,听着颛孙少将军对渡劫期的尊者发自肺腑的道歉,祈求原谅。换言之,这是真的的。五十六岁的颜君陶已然是渡劫期的大能了,而他们中有些人,五十六了还在收徒法会上苦苦挣扎呢!

震惊过后,迎来的就是整个邹屠域排山倒海似的跪拜与欢呼了,那是前所未有的激动,也是前所未有的真诚。

他们甚至也许都不是在跪颜君陶这个人,还是在跪谢颜君陶帮助邹屠又重新立了起来,实现了千百年来数百辈人的心愿与奢望。

颜家这边和颜君陶同坐的人也都已经抖了起来。他们都知道自家公子很厉害,但是没想到可以这么厉害,离仙人就差一步了,百岁飞升,果然指日可待!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都是这个修为了,为什么公子陶还可以跟个没事人一样,随随便便回家探亲?

连颜夫人和颜老爷都有点被吓到了,同时心里又有一种诡异的骄傲,还是那句话,这就是命中注定啊,真不愧是…那人的孩子!

青出于蓝,自然要胜于蓝!

“这般大的事情,你这孩子怎么从未与娘说过?”

“很大的事吗?”颜君陶下意识的反问。

一个渡劫期,能算多大的事?又不是合道成圣。颜君陶这辈子唯一有点激动的时刻,也就是在成为真正的圣人之后了。至于其他境界,对于颜君陶来说只是生命的必然阶段,或早或晚,肯定会来,并不值得激动,也就算不得大事。

颜夫人夸张的往后一仰,颜老爷和敬真公主双双配合的托着她,陪她当个戏精。这种时候,不要说颜夫人仰一下了,她哪怕当场躺下呢,也有的是人给她麻溜的铺床。

“对对对,不算事儿,这才娘的陶陶!”颜夫人动作再浮夸,也不忘吹儿子。

“娘很高兴?”

“当然!”颜夫人已经很多年不曾这么喜形于色了。

颜君陶这才扬起了一个孩子似的笑容,因为…:“娘能喜欢这份寿辰礼物,就太好了。”

是的,和上辈子一样,颜君陶把邹屠评定为【上上】,当做寿辰礼物送给了颜夫人。

“上上评定的灵旗,会在娘寿辰那日准时送到。”【上上】的评定出来之后,有个在疆界立灵旗的传统。邹屠成为【上上】已经有一段日子了,却一直没有得到灵旗,还有人在暗中奇怪,如今才得以解惑。人家儿子想要在自家娘亲生辰的时候再立灵旗,有毛病吗?一点都没有!

只是听到这话的人有点呼吸不畅而已。

颜夫人这回真的是要心跳过速的晕过去了。想要尖叫,想要捧脸,想要少女心爆炸!被儿子这么宠着,还求什么啊!

颜老爷就有点小幽怨了,他今年也要过生日啊,虽然不是整数。

这边邹屠举天同庆,那边颛孙家就有些风雨凄凄了。不说终于明白了自己到底给儿子招致了怎么样祸患的颛孙夫人,只说刚刚还理直气壮的颛孙老太君,就已经恨不能掩面羞死过去。可是,可是,她还是想到了已经奄奄一息的孙儿。

颛孙老太君就是个标准的封建家长,养孩子走的是精准扶贫那一套,没什么偏心不偏心的,只是发自内心认定哪个出息了,哪个就有义务帮扶其他没那么出息的。事实上,这样的家长并不少见。只是他们都忘记了,一直帮人的那个也会有耐心耗尽的一天,而一直被帮的反而容易养成惰性,把来自兄弟姐妹的好意当做理所当然。

这就是颛孙家大房和二房之间的畸形现状,也是颛孙老太君教育最失败的地方。

老太君始终没能醒悟,但她保护孙儿的本能也同样适用于颛孙少将军,她打断了颛孙少将军,继续一个劲儿的给颜君陶磕头,磕的是那么用力,又鲜血淋漓:“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虚荣心作祟,是我造的谣,是我传的谣,得罪您的种种都错在我一人。他一直在病中,又能知道什么呢?请您责罚我吧,都是我害了这个家啊。”

两个孙儿,手心手背都是肉,颛孙老太君做不出取舍。

“该受罚的,一个都跑不了;不该受罚的,你以为我们尊者是多空在这里和你们计较?”不等颜君陶说话,天衍宗那边的弟子就已经忍不住出声了,他们直接动手封了这个越哭越让人心烦的老太太的口,厉声道,“尊者心中自有沟壑,岂容你在这里讨价还价?!”

说的再难听点,这颛孙老太君以为自己算什么?很重要吗?在这种时候了还看不清楚形式的要这要那?天下皆她妈?必须惯着她?

“你的弟弟…”颜君陶看了眼老太君,突然恶趣味发作,对颛孙少将军道,“你想如何呢?”

他害你到了这步田地,你还会原谅他吗?

老太君的眼睛里重新有了光芒,她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大孙子,虽然不能说话,但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你快说啊,你愿意原谅你的弟弟,又不是让你救下他,只是让你给他一个早点的解脱,就这么难吗?

颛孙少将军在这一刻,才是真正对他的祖母绝望了。在祖母愿意舍身为他求情的那一刻,他还在想着祖母只是老糊涂了,他不该计较。现在才发现,人是很难改变的。这一刻,他的祖母好像全然忘记了他在失去灵根之后的那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被未婚妻背叛、被二婶欺辱、在生死边缘数次徘徊,他所受的磨难都好像统统不在了。

颛孙少将军维持着跪下的姿势,脊背却挺的笔直,闭上眼,舍去了最后一点优柔寡断:“我不愿意!”

老太君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爬满皱纹的浑浊双眼,世间种种,再没有比颛孙少将军更能打击到她的存在。怎么会、怎么会是这样的答案?不,她不相信!

但颛孙少将军的话却没有因为祖母的表情有丝毫的停顿:

“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那些被他害过的人,也不会如此轻易原谅他。

“昨日因,今日果,此间种种都是他咎由自取,与人无尤。还请尊者不要手下留情!”

獬豸的声音再一次在邹屠的上空响彻,发出撞击前的嘶鸣,这才算是真正的尘埃落定!

☆、二十五条咸鱼不翻身:

在獬豸持续撞击颛孙强,已经快要把他撞成一滩烂肉的时候,公子阳借着眼角的余光,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下颛孙少将军,这个传说中与他有缘的人。

可惜,他已经不相信什么缘分了。

颛孙少将军是个好人,他念旧情,有原则,又不至于为了旧情彻底把自己搭进去,时刻保持着智商在线的清醒。如果换个处境、换个相遇,公子阳说不定还真的会爱上他。可惜,现实是没有如果的。在经历了这么多的当下,公子阳要是还和颛孙少将军在一起,那就真的是在打他弟弟的脸了。

公子阳这个人蛮执拗的,一旦认准了什么,那就是粉身碎骨也不会回头。而他认准的就是做什么都要以弟弟为先。

两人遥遥相对,互看了一眼,然后便各不相干的撇过了头去,这就是他们这辈子的缘起缘灭。

“一日一年,谣言传了多少日,你的灵根就等多少年后再恢复吧。”颜君陶心中早已经有了打算,若颛孙少将军能够及时摆脱他的优柔寡断,颜君陶也不介意在最后帮他一把。

而对于颛孙少将军来说,这个结果已然是惊喜万分,他是真的没想到,都这样了,颜君陶还愿意给他治疗。至于等的这些年…哪怕再翻个十倍,他也会心甘情愿的等下去,并心怀感激。

容兮遂本想替颜君陶扫平障碍的,但是越到后面他越发现,他不可能比颜君陶做的更好。这不是一个需要他为他遮风挡雨的人,哪怕对方的外表看上去是那么的弱不禁风;这也不是一个离开他就指不定会被谁欺负到死的小白兔,哪怕对方的性格确实有点呆呆的,好像对什么都不是很上心、很在乎的样子。

这样的颜君陶…更让容兮遂想要深陷了。

或者说,容兮遂其实没什么特定的审美,如果一定要说,那就是颜君陶什么样,他就喜欢什么样。颜君陶的性格,颜君陶的处事,颜君陶的谈吐…

要是能变成成年人就更完美了。

坐忘心斋那边就比较心赛了,就像是伤口又被当众扒开洒了一层盐,疼的只能大口大口的倒吸凉气。

当年他们掌门怎么就能在收徒这件事上失手呢?

这样的天资、这样的心性,怎么看怎么都应该是他们魔门之人啊!哪怕颜君陶现在由道转魔也是不算晚!真的!魔门好啊,魔门妙,魔门呱呱叫!更不用说魔门在上界仙国也是超厉害的啊,戮力魔尊了解一下!最年轻飞升记录保持者,一飞升就塑了真魔之体,越过天魔,据说如今已经是金魔了!最重要的是,我们戮力魔尊特!别!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