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一下第一千零五十四号考阁,走之前让他吃一粒清心丹,再送一串菩萨开过光的菩提子。”主监在知道消息后,这样有条不紊的吩咐道。

这也是那些闲的蛋疼的补考生争取来的福利,非说有人因为考个试就考出了心魔,要求降低“满分既及格”的判卷标准。登仙阁一方面怕舆论,一方面也怕真的出事了, 于是就妥协的…增加了清心丹免费送的活动,还和佛门建立了长期的互助合作。

反正是绝对不可能降低分数的!

虽然明知道拿到满分过了考试的可能性已经微乎其微, 但颜君陶还是尽自己所能的在接下来的考试时间里,把他知道的正确答案都写了上去。他觉得这是一个很不错的能够检验自己的机会, 温故而知新,这样才能知道接下来在学堂里该侧重哪部分的学习。

一套卷子坐下来,颜君陶很欣慰的发现他上辈子在学堂里已经学过的部分,并没有被还给夫子,他全部都答了上来,并和记忆空间里的储存进行了对比,没有问题。

特别是随机默写下书本上的某个选段,这部分的考题在颜君陶看来就是白送分的,今年默写的是从上古流传至今还在吃人的异兽列表,它们的主要栖息地和活动范围,以及该如何求生。不同的修为有不同的求生手段,学堂里的夫子会根据学生的个人情况给不同的答案。

是的,所有的考题都是有官方标准答案的,学堂里的夫子教的就是这个,他会因人而异的做出相应的辅导。

颜君陶上辈子学的是真仙和玄仙这个过渡阶段的应对方式,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把其他阶段的应对方式也背了下去,如今就有了用武之地。保证了学过的全对。

至于没学过的,新增的知识…

类似于涉及到道主和自己的部分,颜君陶也自我感觉特别良好的全部答上了;涉及到的其他人和其他事的,其中竟然有不少是颜君陶上辈子认识的,未必是道友,但至少他知道对方,他也按照自己的所知去写了;完全不认识的…那就只能尽可能的套个常用模板去编了。

总之,是不可能让卷子空下的。

在中间休息来临之前,颜君陶就比上辈子还要快的完成了他的考卷。并二次检查了自己的名字、考号和临时身份证上的号码。

卷子发下来后,颜君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写名字;等答完全部的卷子之后,他会再次检查一遍姓名;最后是在交卷前再确认的看一遍。这样的三重保证,是颜君陶一贯以来的传统。这帮助他至少一次也没有出现过忘记写名字的尴尬。

交卷的时候,考官已经很确定了,这第一千零五十四号考阁的考生大概是真的放弃了这次考试。

他还很欣慰对方能这么快调整好自己的心情,于是便格外强势的送了颜君陶一张圣僧来黄曾天做巡回讲经的门票,让他一定要去学习一下。

颜君陶:“???”

也因此,当颜君陶提出来他想去拿朱草的时候,考官还特别热情的给他指了道路。直至颜君陶走,他都没有意识到颜君陶就是传说中道主弟弟的准道侣。因为他是个脸盲,当年也是很辛苦的才过了常识考试,真的差点被逼疯,对于考生总是充满了包容与理解。

朱草点心还没有送上来,考生们或在外面走廊上继续默诵背书,或围坐在一起对答案。

中间休息的时候,考官是也不会禁止考生交流的,因为大家的卷子都不一样,答案也有可能不一样,甚至哪怕都一样选项也是不一样的。至于直接说出正确答案,这就是考试的目的呀,帮助这些刚刚来到上界的人,明白怎么才能安全的熬过新手期。阁主甚至觉得这种命悬一线的修改方式,会帮助考生更加印象深刻的记住一些会被他们遗忘的东西。

当然,也有可能存在你本来才是对的,却因为误信了别人而回去又改错了的情况。阁主表示这会让考生学会更加的相信自己一点。

在仙界生存,你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因为每个人的道都是不同的。哪怕走的是同一条道,也会有不同的感悟。

颜君陶在走去休息室的路上,也难得专注的一直在听别的考生交流。虽然他已经交卷了,但他还有下半场要去替容兮遂考试,他自己挂了就算了,他不想容兮遂也跟着挂一次。

是的,颜君陶最终还是答应了帮容兮遂作弊。

虽然如今有可能是在帮倒忙。

容兮遂会在下半场的时候单独去面对阁主,他也担心过阁主会不会其实就是什么隐藏的幕后真凶,毕竟如今只有它是“最接近知道黑土到底是什么”的答案的人。不过仔细想想,这样好像也不对,如今是他们有求于人,他们却还要怀疑人家,这不太合适。

最重要的是,整个仙界并不存在什么人会成为容兮遂的威胁。

小罗天外的黑土麻烦也只能勉强算是一个,但颜君陶有种预感,如果道主和容兮遂的处境对调,容兮遂一定会想到解决办法的。

颜君陶对自己的准恋爱对象就是这么自信。

这也是颜君陶一直想和阁主抗议的,他不介意成为题目,但他介意阁主说错信息。他不是容兮遂的准道侣,而是准对象,他只是答应了容兮遂要试着谈一谈恋爱,能不能谈成功还两说呢,更不用说是什么道侣了。

“有求于医师临那道题你怎么写的?”旁边有考生道。

“不求他。”他旁边的道友如是回答,“我没考到这道题,或者后面有,我还没有看到。但我记得夫子讲的时候很明确的表示了,医师临是如今仙界最被看好的下一任天极医圣,寻常小事根本不可能去麻烦他。”

求医师临不只是自取其辱那么简单,伊耆仙药宗更有可能第一个站出来表达不满。医师临的时间十分宝贵的。

颜君陶目瞪口呆的坐在那里听着答案。他刚好也考到了这道题,但他写的是——写信求他,实在不行就登门求他,他是个很好说话又乐善好施的人。

到底是我错了还是对方错了?又或者是阁主误会了?他哥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

“这位道友,你怎么这么眼熟?等等,你不会就是…”终于有人注意到了一直比较低调的颜君陶。

“他不是!”容兮遂强势出现,带走了颜君陶。

徒留一室的懵逼,为什么还是感觉那么像呢?

容兮遂还是那一张云山雾罩的脸,这是给他开的特例,因为怕他那张和道主一模一样的脸,会给其他考生…或者是监考官留下心理阴影。

道主在整个上界仙国都是十分受到尊重的,换言之就是大家都怕他。

不等颜君陶和容兮遂做交流,朱草点心就被送过来了,这也是大部分考生都会拥挤在一起的时候,也是颜君陶和容兮遂可以趁乱对调身份的好时机。他们已经在下界做过一次了,如今只会更加熟练。

在拿到朱草后,颜君陶就代替容兮遂走进了属于容兮遂的,和酒阁子类似的考试阁子。顺便有幸见证了一下八卦流传的会有多么快速。

几乎路过的每个考生都在传,今年有人已经自暴自弃到只考了一半就交卷了。

颜君陶:“…”

真不是自暴自弃,他很努力的把所有问题都写完了!

颜君陶先看了一下容兮遂前半场答过的一些问题,里面也有医师临那道,容兮遂写的答案也是不求他。

颜君陶觉得他真的该和阁主谈谈了,他相信这确实是阁主那边给出的正确答案了,但他坚信这是阁主误会了他哥,他哥是个再好不过的人。

远在伊耆仙药宗的这个“再好不过的人”,正在让整个仙宗瑟瑟发抖。

容兮遂的一道分神假装成颜君陶,离开了登仙阁。容兮遂本人则在颜君陶努力按照从别人那里听到的答案来替他考试的时候,长大光明的走入了登仙阁的最顶层。他破开阁主门口的阵法方式,和他对付路上遇到的每一个登仙阁的人都是一样的——简单粗暴的直接用仙法解决问题。

大门轰然打开,露出了里面一排排仿佛没有尽头的书架。这些都是阁主的藏书,还有各式各样、不同做工包装的书皮。作为一本无字天,阁主也是有权利换“衣服”的。

最中间被灯光照射、万众瞩目的书台上,一本书正摊开了,安安静静的被放在那里。

容兮遂目不斜视的从它身边路过,并没有上当,他在一排排线装古籍里,准确无误的找到了正在装死的登仙阁阁主。

“找到了。”容兮遂笑眯眯道。

“我不是!”那本书这样回答道。

容兮遂直接无视了对方的回答,继续道:“你在躲我?”

“没有!”阁主忽闪着他的书皮翅膀从群书里飞出,誓死狡辩。

“为什么躲我?”容兮遂根本没有把阁主的话听进去,只是按照自己的步调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不知道!”

登仙阁阁主这辈子最大的噩梦就这样再一次回到了他的生活里。明明只有道主的时候,他们的相处是那样和谐。

容兮遂也没和对方废话,直接抬手,在自己的食指上点燃了一撮小火苗,蓝的发白,只远远看着都仿佛能感受到那种灼热感。

阁主的书脊忍不住的抖了抖,屈服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要知道这是什么。”容兮遂满意的拿出了装着黑土的透明球,里面的黑土已经尽己所能的把整个球都填满了,远看就像是一个黑色的球。它拼命的想要冲破出来而不得,却还在不断的做着无用功。

“为什么你会想要去救小罗天的那位?”阁主问了个驴唇不对马嘴的问题。

“你怎么知道小罗天的事情的?”容兮遂挑眉。

“因为我和万法仙尊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关系。”阁主虽然是一本坚持不肯化形的书,但它也算是一个仙,是仙就会有朋友。奇怪的仙交奇怪的朋友,这没毛病。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容兮遂和万法仙尊目前还算是合作伙伴,也就没在深究这个事情,“你再不配合,我大概就真的要生气了。”

“如果你威胁我,你就永远别想知道那东西到底是什么了!”登仙阁阁主先一步反威胁了回来,努力虚张声势,告诉自己,它一点都不怕容兮遂。但它如今的样子就像是巨鲸少年养的仙山玉兔一样,抖的都快成为一个振动器了。

容兮遂勾唇:“哦?所以你确实是知道小罗天外面那到底是什么的。”

“…”阁主上上下下飞了半天,发泄自己的不满,然后才表达了肯定之意,“我可以告诉你,但你打算拿什么来报答我?”

“不现在杀了你,算不算报答?”容兮遂的回答就是个再标准不过的反派。

“你冷静——!”阁主的声音不自觉就变得十分尖细,再没有了往日运筹帷幄的样子,它们这些还记得比上古更早以前的人,就不可能不害怕容兮遂,这是写在灵魂深处的一种本能,阁主道,“是你求我,不是我求你。若颜君陶看到你这么嚣张,他会怎么想呢?”

容兮遂加深了笑容:“那就是我的问题了,不用你来操心。”

那一刻,无数英雄烈士的身影在登仙阁阁主的脑海里来回闪现,从盘古开天辟地,到圣人舍生忘死,再到永不屈服的龙族,最终它决定…

…认怂。

“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我没有办法告诉你。我也需要时间来确定。”阁主拥有天下的知识,但有些东西是很相似的,还存在变异,它也需要观察和试验,“哦,对了,我还需要一本书。”

“你的道侣?”容兮遂忍不住这样想,书的道侣也是一本书。

“…是笔耕大大生前的手稿。”阁主一遍遍的在心里告诉自己,你打不过,你打不过,你打不过,这才能够继续和容兮遂交流。

笔耕全名“笔耕辍”,没有“不”,是万年前仙界一个著名的文人,或者说是写小说的。

他同时也是距今最近的一位飞升了大荒的圣人。合的是脑洞大道,不开玩笑,全靠想象力飞升,堪称“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的反面证实之例。他飞升的时候甚至连自己都很震惊,毫无准备,就这样离开了仙界。

也因此开创了原创作者最终极的一个请假手段,比闭关遁、死遁还要厉害——飞升遁。

总不能追到大荒让圣人继续写小说,对吧?最重要的是,有那个勇气去,也没那么能力真的可以让自己去大荒。

相传笔耕大大最后一本连载,其实是有完善大纲的,虽然他没有写完故事,但至少有了大纲就可以知道各个角色最后的归属。

但在笔耕二次飞升后,他的全部手稿不翼而飞,包括最后一本的大纲。

“你要这个东西做什么?”容兮遂皱眉,这和黑土有什么必然联系吗?一个也不知道存不存在的传说中的大纲。

“那可是圣人遗物。”阁主如实说。

于是,考完试的颜君陶和容兮遂在巨鲸空间里汇合后,就得知了他们要想办法拿到他好友升前的稿子,才有可能知道黑土到底是什么。

是的,好友。

颜君陶认识笔耕辍,就在他飞升大荒之后。那是整个大荒留给颜君陶印象最好的人。一个心宽体胖的胖子,这样的身材在人人都巴不得变得更加完美的仙界简直不可思议。不过,这并不是他不想拥有看上去更健康的身体,而是…

笔耕辍走的道需要付出的代价。

他的仙力越大,他的身体就会变得愈加庞大,颜君陶认识笔耕圣人的时候,他就像是一座小山一样。颜君陶差点以为他就是他自己的洞府。

笔耕是个很乐天的性格,面对大荒崩塌,他想的是他终于真的不用写稿了。

笔耕修炼的方式就是开发更多的脑洞,他当年天真的以为当了圣人就可以再不用写东西,后来才发现圣人也要修炼,换言之他还是要写东西。

在颜君陶没有飞升前,笔耕就是最年轻的那个即将死于大荒崩塌的圣人,所有圣人看他的眼神都充满了同情。直至颜君陶出生,大家才意识到几百年后还有一个最年轻的圣人要来赶上这一趟死亡的末班车,在笔耕的提议下,每个圣人都给颜君陶准备了礼物,想要安慰他。

笔耕准备的是无数本小说,只为颜君陶一个人所写,量身定制的颜君陶会喜欢的套路。

可惜,颜君陶却并没有看,因为在最后的一年里,颜君陶扔没有放弃通过修炼改变命运的坚持。

如今想来,颜君陶其实是有点后悔的。

因为…

就笔耕告诉他的,他当年在仙界的所谓最后一个大纲,就是一场骗局。他根本没有大纲,他当初这么说,只是糊弄负责给他出书的书铺老板。

二次飞升的时候,他为了谎言不被戳穿,特意带着他的这些东西飞升了,所以仙界才会找不到。

不过其实笔耕也还是一个比较负责任的作者,虽然爱拖稿,爱分心,但至少他会写完,不管那要用多久。在去了大荒之后,他最先完成的就是那最后的一本书。他热情洋溢的推荐给了颜君陶看,但颜君陶并没有。

所以他们现在要去找的就是一本根本不存在的东西。

“不管你相信与否,这大纲真的不存在。”颜君陶和容兮遂如实交待。

“我知道。”容兮遂的回答还是这么的特别,“准确的说是猜到了,笔耕就没有写大纲的习惯与历史,他怎么会突然转性在最后一本的时候写大纲?他写的时候可不知道他会突然悟道飞升。所以,我们可以造个假的给阁主。”

颜君陶:“哈?”不是阁主要这本身有用吗?

“一本不存在的书,他要来能有什么用?”阁主这明显只是想要借机讹诈容兮遂点什么,在它研究那些黑土的时候,看着容兮遂忙来忙去,就是阁主最开心的事情。

容兮遂也知道要想马儿跑就得给马吃草的道理,他为了得到答案,不介意做些什么。

当然,造假也是为了让阁主明白一个道理,永远要和他玩套路。

容兮遂的报复心理就是这么重。

等解决了问题,颜君陶才把自己有可能考砸了的事情告诉了容兮遂:“对了,我觉得咱俩大概要一起补考了。”

容兮遂一愣,笑的更开心了:“那太好了,我们可以一起当同窗了。”

容兮遂对于过不过这种事情并不看重,就像是道主一样,他们哪怕是黑户,也没有人敢真的对他们怎么样。

考试结果在第二天就公布了。

颜君陶过了。

容兮遂却被通知要去补考。

颜君陶&容兮遂:“…”

☆、第73章 七十三条咸鱼不翻身:

不管这个“明明都是自己考的,自己过了, 容兮遂却没过”的倒霉结果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颜君陶都对容兮遂充满了愧疚:“我修改了几个答案, 我以为他们说的才是对的。”

但从结果来看, 颜君陶才是对的, 虽然连他也不确定自己是怎么蒙对的。

“我保证下一次一定替你过了这个考试。”做人就要有始有终。

“没关系,”容兮遂趁机上前搂过了颜君陶,把玩着他细长的手指,他并不介意这事, 相反,他很高兴师生“小游戏”再一次回归了讨论范畴, “比起你替我考, 我大概会更喜欢你来教我, 帮助我进步。最好的恋爱状态就是为了彼此变成更好的人, 你说,对吗, 颜夫子?”

虽然容兮遂说的每一个字都很正经,但他就是有本事把这样的话都用意味深长的语调说出来,在颜君陶的耳边吐着暧昧的气息, 让人总觉得他们俩之间肯定要发生点什么。

颜君陶却…特别的不解风情, 他好像根本没开窍,还在继续揪着考试的问题:“你不觉得去学堂会更加合适吗?”

颜君陶是真的觉得自己其实也有很多不懂的地方, 对考试记忆仍停留在上辈子, 如今能过全靠运气, 并不能很好的帮助容兮遂。学堂里的夫子就不一样了,他们永远掌握着最新的第一手答案。说实话,颜君陶都有点想回去再上一遍了,哪怕他已经过了考试。

容兮遂不得不身子前倾,压着颜君陶的手,用冰凉的薄唇,阻止了颜君陶接下来的所有话。

唇瓣只是轻轻一碰,奇迹就这样发生了。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他们只能看到彼此,连空气都仿佛在这一刻被点燃。面对不解风情,最好的办法就是直球,让对方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意识到,他们在面临什么。

颜君陶感觉他的大脑都不会转了,刚刚发生了什么?

容兮遂用尽自己最大的克制,在享受够了这种比想象还要美好的触碰后,从一时的冲动中抽身。他抬起修长的食指,点在了颜君陶软乎乎仿佛还带着花瓣香气的红唇上,自己覆到了另外一边。只隔着一根手指,两人近到了不能更近。这种欲语还休的挑逗,让颜君陶的心比刚刚跳的还要快了几分。

颜君陶反客为主,用手抓紧了容兮遂,以确保自己的心一会儿哪怕真的跳出来,也只会跳到容兮遂的心里。

容兮遂的唇瓣微微张合,但颜君陶却始终没有办法组织好足够的精力,却听清楚容兮遂在说什么。

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兀,又…有点惊喜的刺激。

“看来你不讨厌它。”容兮遂为此已经很满意了,他一直记得颜君陶并没有真的答应和他在一起,只是答应试一试。他不想过快的吓到颜君陶,他觉得这必须循序渐进,因为一时的忍耐要比长久的失去轻松的多。

容兮遂一点点的顺着颜君陶微润的唇,划下了自己的手指,再一次吐出温热的气息,靠近了颜君陶,搂紧了他仿佛不堪一折的腰肢,再一次把自己的唇覆了上去。

还是一碰就离,就像是一种嬉戏,细碎的啄吻带来了热浪与温凉的矛盾。

颜君陶不知道容兮遂这一回在玩什么套路,但他很清楚的知道容兮遂大概成功了,他被一次次的靠近又一次次的离开折磨的恨不能这就压倒容兮遂,强硬的扣着他,让他们彼此的唇体验一回真正的深吻,彻底交融在一起。

颜君陶是这么想的 ,也是这么做的。

但容兮遂却阻止了他。

颜君陶就像一只寻而不得的小兽,虽然成功压倒了容兮遂,却只能一个劲儿的在容兮遂怀里拱着头,他想尝尝他的味道!

“还不到时候。”容兮遂这样道,他尽量放缓了语调,好让自己能够顺便调整有点喘的语气,“我想给我们彼此最美的第一次。”

颜君陶理智上觉得容兮遂说的有道理,他们真正的初吻不应该发生在此时此地、此情此景,但情感上他又觉得容兮遂简直不是个男人。

最终,颜君陶的理智还是战胜了他的情感,他发泄似的咬着容兮遂的唇瓣,恶狠狠的威胁:“你会后悔的。”

容兮遂不得不仰面抱着坐在他身上的颜君陶,努力忽略自己脖子以下的异动,心想着,我已经后悔了。

但他还是坚持想要给颜君陶最好的一切。在最美的地方,在甜的时刻,留下最棒的第一次深吻。

两人缓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开口,用一个最能扫兴的话题——学习,开始了彼此的清心寡欲。

“我们可以先从我给你填错了的题目开始补习?”颜君陶试着道。

他已经全然忘记什么去找夫子了,他现在能说出来话,就已经很是不可思议。

随着考试结果的通知,一起被送到各个考生手上的,还有他们可以得到的正式版身份玉简,或者是错了的考题并附赠正确答案。

容兮遂抢在颜君陶之前,已经单独看过了颜君陶到底答错了什么。

“你只是默写错了,其他题都是对的。”容兮遂这样回答颜君陶,却并没有打算把来自登仙阁的纠错信真的给颜君陶看,“我会背下来,以防万一下次再考到。”

“默写?”颜君陶一愣,他还以为会是他哥那道题。毕竟他的对了,就说明容兮遂的错了啊。

“是的,只有默写。”真的是只有默写,容兮遂卷子里的默写是让答题人按照顺序写出来当下仙界最不能得罪的人。颜君陶特意注意了一下这辈子和上辈子的区别,把容兮遂加了进去,但他却漏了自己。这也是容兮遂不想颜君陶看到答案的原因,他不想颜君陶不开心,“你忘记把我‘哥’和你哥从名单里删除了,他们对我来说是家人,不是威胁。”

“默写题也这么私人化的吗?”颜君陶半信半疑。

“是的,就是这么私人化。”反正颜君陶也已经考过了不会再考第二次,容兮遂编瞎话编的飞起,特别的理直气壮,真敢就这么直视着颜君陶的脸。

刚刚才靠近的仿佛能够融为一体的脸,颜君陶身上的香气…容兮遂好不容易才打断了自己的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