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胜君会站出来,假意和颜君陶为友,仗着的就是颜君陶应该什么都不知道。但现在颜君陶的一顿乱拳,已经打破了冯胜君的计划,他不可避免的慌了。

大道就这么偏宠于颜君陶吗?!

“这里人多口杂,我们去别的地方说吧。”颜君陶积极对冯胜君发出邀请,然后趁着冯胜君还在发懵,哑口无言的时候,就当做他同意的把他带去了后面的雅院。

这次拍卖会是在圣乡最大的仙楼——泉涌楼举办的。文思泉涌的泉涌,一看就是蹭笔耕圣人的热度起来的酒楼。这种情况在圣乡比比皆是,甚至圣乡本身也是蹭热度发家的。再一次的,同情笔耕圣人五秒钟。泉涌楼虽然叫楼,但却并不真的只是一栋突兀的临街而立的楼,而是一整个建筑群,前面有楼后面有院,承办过圣乡各式各样的活动,以菜品贵还未必好吃而出名。

拍卖会就是在有挑高的主楼举办的,晚宴则在泉涌楼最大特色的飞宫里举行,下面的雅院就成为了客人们互不打扰的休息区。

在酒楼小仙的引领下,颜君陶和冯胜君兄弟,外带一个承诺他就旁听不说话的容兮遂,一起找到了一个无人的雅院。这院子的名字也很应景,叫“断金”,隔壁还有个院子叫“齐心”。全程懵逼的冯胜君在看到院名的时候,才终于找回了一二理智,嘲讽的理智。

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真是对不起了,颜君陶越对他好,他却越是想伤害颜君陶。就像是那些一个比一个可爱,却被他掐死的小动物。没什么原因,谁让他是个变态呢。

圆桌前,明月洒,一壶仙酒解千愁。

冯胜君与颜君陶对视而坐,他拿不准颜君陶的意思,只能暂时先继续假装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年,他用近乎天真的语调道:“殿下,您在说什么啊,咱们怎么可能是兄弟呢?”

“我知道你知道。”颜君陶一句话,就卸了冯胜君全部的伪装。

冯胜君低头,不是很想承认自己有可能不只是轻敌这么简单,颜君陶是真的什么都知道,天知道颜君陶是怎么知道的。他只能争当一个合格的戏精,垂死挣扎:“既、既然您已经知道了,我就不瞒您了,我们确实是兄弟。我怕您一时无法接受才没有说出实情。但我又控制不住的想和您亲近…”

“可你不是很讨厌我吗?”颜君陶一脸不解。

“我怎么会讨厌您呢?”冯胜君这回不只心跳剧烈了,连头都开始疼了,这到底是怎么一个发展?他有点看不明白。

“对不起,我刚刚的语气有问题,”颜君陶先郑重其事的道了一下歉,然后才道,“我是说,我知道你很讨厌我,不是在怀疑这件事,而是肯定。你到底怎么了?变得一点都不像你,生病了,不在状态?”

“…”冯胜君觉得这话真的没办法聊下去了。

容兮遂在一边已经忍笑很久了,果然颜君陶没有让他失望,他一开始还担心颜君陶想当个什么烂好人,看来并不是这样。

一阵窒息的沉默后,冯胜君终于抛却了伪装,露出了自己偏激又极端的一面,看着颜君陶的眼神再不遮掩那种恨意。

颜君陶这边则…松了一口气,终于放心了:“这才对嘛,这才是你,我刚刚还以为你脑子坏掉了呢,吓死我了。”

你才脑袋坏掉了呢!冯胜君已经想要拔刀杀人了,但他还是忍耐了下来:“所以呢?无所不知先生,你想要怎么样?”

“我说过了啊,我想和你谈谈。”颜君陶一脸真诚的回答,甚至眼里带着些“你记忆力这么差的吗”的担忧,“你是哪里不舒服吗?头疼?”

不,冯胜君觉得他胃疼,被气的!

还有什么会比你潜心隐藏多年,以为自己可以成为敌人最大的噩梦时,却发现敌人从一开始就什么都知道更让人绝望的?

当然有。

好比…敌人突然握住他的手,用一种“我真的是为了你好”的积极语气劝他,收手吧,你未来对付我,每次只会坑到自己,不如换一个更有前途的目标啊,你找不到的话,我介绍一个给你。

颜君陶的原话肯定没有这么直白,但听在冯胜君耳朵里就是这个意思,还带着一种让他很想咬牙的欢脱。

颜君陶介绍的目标就是他们共同的生母——陶清音。

容兮遂终于懂了,颜君陶这不是想要化敌为友,而是想要把危机变成转机,让冯胜君去成为陶清音的噩梦。她自己当初造的孽,就自己去感受吧。

“我、我怎么会讨厌我们的母亲呢?”冯胜君属于典型的不见棺材不落泪,哪怕心里慌成狗,嘴上也是打死不会承认的。

“你不是已经暗中想要杀死她好几回了吗?”颜君陶却是专业的拆台王。

冯胜君有一种千言万语汇聚喉头,却又不知道该先说什么好的憋屈。

他这个弟弟简直有毒!

☆、第79章 七十九条咸鱼不翻身:

“…你是怎么知道我想要暗杀她的事情的?”冯胜君最终还是决定问一个和他至关重要的问题。他虽然继承了贪狼魔君的位置, 却并没有羽翼丰满到可以去对付戮力魔尊和千星仙尊的合力,以及随时都有可能为了弟弟加入战场的东方女帝。

“目前除了你我还有兮遂以外, 还没有人知道这件事。”颜君陶顾左右而言他,他想了想, 又补充了一句,很像是在哄小朋友, “你的计划还是很不错的,嗯, 最棒了!加油!”

冯胜君彻底被气死,就像是河豚, 整个人都涨了起来, 皮薄的仿佛随时可以炸开。他下一刻就祭出了本命仙器,不管不顾的掀了桌子,要冲上去颜君陶打上一架。真的, 什么也不用说了, 咱们兄弟俩个,今天必须死一个在这里!

然后,容兮遂一道蓝色发白的火龙扔过去, 绕着冯胜君跳了一圈踢踏舞,“火热”的气氛激起了冯胜君的求生欲,那帮助他及时刹车, 清醒了过来。

经过几次运气, 和数次深呼吸, 冯胜君离家出走的理智终于回来了, 他忍下了所有想要继续和颜君陶动手的冲动,无数次的在心里告诉你,你打不过,你不要冷静,现在冲动就只是在给对方送人头。

不过他从这一刻起就决定了,至今往后,他最讨厌的属性就是天然黑了!

颜.天然黑.君陶却甚至没有明白他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能让冯胜君那么生气。他只是耐心的等着冯胜君的智商再一次占领了高地,然后这才积极询问:“我的建议怎么样?你愿意接受吗?”

“给我一个理由。”冯胜君的每一个字都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暗中对付她,让她翻船,赢的概率能在六成,赢我…”这是意味深长的省略语。真不是颜君陶自夸,而是冯胜君实在是太黑了。

“你以为我在乎?”冯胜君环胸,给了颜君陶一个冷笑。哪怕只有一成的可能,只要实力够强,运气什么的根本不重要!冯胜君同学这个时候还没有彻底认命,也不相信什么欧皇非酋,还在喝人定胜天的鸡汤。

“那你想她恢复记忆吗?”颜君陶就知道劝冯胜君没那么容易,幸好,他还有一张底牌。

“…你可以?”

“我知道办法。”准确的说,是颜君陶上辈子见过陶清音最终恢复了记忆后痛彻心扉的样子,可惜那个时候的颜君陶已经被伤的无论如何都同情不起来他的生母了,“她的记忆是她出于一种本能的自我封印,别人谁也没有办法解开,她自己也不能,因为她忘记了。她需要不断的刺激才有可能回复,外力和精神都要有。”

所以,与其来找我的茬,不如去和陶女士死磕。等你对付完她,也就想不起我了。这是颜君陶的未尽之言。

冯胜君垂下眼眸,开始了认真的思考。

“如果红脸都劝不住你,那就别怪我用白脸了。”颜君陶也不是一味的只会好说话,他几近赤-裸的威胁道,“我不想和自己的兄弟动手,不代表我不能。我只是一直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互相仇恨彼此,难道这一切不是制造了我们的他们的责任吗?但如果你不给我选择的机会的话,那就对不起了。”

别怪我不客气。

“你能拿我怎样?”冯胜君性格里好斗的一面再一次被颜君陶激了出来。

容兮遂给了冯胜君一个笑容。

“我会回去好好想想的。”冯胜君立刻改了自己的口风。

说完,冯胜君就起身一甩宽袖,带着一种“绝逼不能回头,回头就要和颜君陶打起来了”的决绝,离开了断金院。走前,他再一次抬头,给了那漆金的匾额一个嘲讽的笑容。手足?嗤。

冯胜君离开之后,就是颜君陶和容兮遂面对面的环节了。温柔的月光清晖下,容兮遂却变得一点都不温柔。

“你知道这事多久了?”容兮遂直视着颜君陶的眼睛,他想要一句实话。

“我可以保证的是我今天才想起来。”这是颜君陶能够回答的极限。

“…那你就最好现在也努力的想想,你还有多少这样的手足。”容兮遂什么事情都可以纵容颜君陶,唯独不能让颜君陶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他承受不住失去颜君陶,哪怕只是一种微小的可能。

容兮遂现在脑子只充斥着一个念头:在外面到底还有多少像冯胜君那样对颜君陶怀有恶意的人,在满地乱跑?

“真没有多少。”颜君陶不得不赌咒发誓,冯胜君只是一个特例,“我的人缘不算特别好,但也不至于差到让全仙界都讨厌。”

“但你的那对爹娘可以。”

“那你能怎么办呢?因为一个可能,就杀了他们所有的前情人吗?”颜君陶开玩笑道。

“未尝不可。”容兮遂却并没有开玩笑。

讲道理,在容兮遂的三观里,他其实并不关心别人的感情生活,他们爱找几个找几个,他又不是什么情感类的专家卫道士,真的不想去深究别人晚上你情我愿的和几个人睡了。可一旦这种感情给别人造成了麻烦——别人特指颜君陶——那他就不得不帮他们管管自己的下半身了,鉴于他们如此的学不会勒紧自己的腰带。

“我可以在解决了他们前面的麻烦后,在解决了他们。”以免未来他们再制造无穷无尽的麻烦。

“我的血亲里也有好人的。”颜君陶不得不提醒容兮遂,“想想临哥。”

“你说的对。”容兮遂嘴上微笑着这么说,心里想的却是,你正在给我一个更想去这么做的理由,你造吗?

最终,颜君陶也还是没能给出容兮遂那个“以防万一”的名单。

不是他想不出来,而是颜君陶发现那个对他“不能透露未来”的限制再一次生效了,他只有遇到了上辈子的那些人那些事后,才能说一些已经发生过的、别人不知道的秘密。

容兮遂在黎明破晓的清晨之阳下,长叹了一口气。

在长久的沉默对峙后,他还是妥协了:“说真的,你这么高尚的性格到底是谁赋予你的?医师临吗?”

容兮遂真的是打死也不愿意去相信医师临能够给予颜君陶这样金子一般的心。

“我真没有QAQ。”颜君陶有苦难言,一再对容兮遂强调,“我超凶的!”

“是是是,我好害怕啊。”容兮遂敷衍道。然后在心里肯定的想着,这一切应该是心心的心起到的作用,他影响颜君陶成为了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人,也影响他成为了一个小傻瓜。

颜君陶:“…”

为此,颜君陶在回到宅邸的时候,特意换了身自我感觉特别像是坏人的仙袍,黑底金边,隐隐带着血色纹饰。他对着镜子板起了脸,镜中的他还了他一个还算凶狠的表情,恩,这才对嘛,他也可以成为一个硬茬!

在去找容兮遂之前,颜君陶特意抓来了龚宝宝当参考:“我不是一个什么好人,对吗?特别凶的那种!”

龚宝宝还是那么狗腿:“那必须的啊,师叔,您说什么就是什么。说起来,咱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当然是…“在比赛开始前去镜湖花海。”颜君陶已经心心念念好久了。

“好的,我这就去安排。”龚宝宝来之前就接到了一定要照顾好颜君陶的命令,目标就是满足颜君陶的一切愿望,让他在圣乡过的顺顺利利、开开心心,“巨鲸呢?我们可以让它带我们在花海里徜徉,那一定很美。”

颜君陶却给了龚宝宝一个坏消息:“我放他出去玩了。”

巨鲸少年有一个自由奔放的灵魂,就像它不喜欢有名字一样,对于巨鲸来说它们不需要人类的名字,它们也并不适合被人类圈养。虽然巨鲸少年很乐意和颜君陶相处,但它也不可能一直都待在一个地方。在把颜君陶和容兮遂送到圣乡之后,巨鲸少年就跑出去自己浪了。归期不定,反正一年后肯定会回来接颜君陶。

这回连龚宝宝都不知道该说颜君陶什么好了。他哪怕不了解特别的凶的大佬,也是知道的,这些大佬绝壁不可能不和自己的仙兽签订契约,真的像兄弟那样,放任对方满世界乱窜。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颜君陶看着龚宝宝的欲言又止,体贴的让他不要害怕,畅所欲言。

“我是说,那您的出行怎么办啊?”龚宝宝自然没那么傻的说真话。

“有一种法术叫腾云驾雾,有一种办事手段叫靠自己。”颜君陶很喜欢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他不得不提醒龚宝宝,不要一味的依赖别人,连吃个饭都要人送到嘴边,那会显得像个智障,或者重度残疾。

龚宝宝:…这就是为什么没有人会觉得您不是个好人的原因啊,师叔!

您看看哪个反派出场会自己走的?没有人凳奴隶,至少也该有个鲜花仙轿吧?最重要的是,我都在心里这么腹诽您了,您不也没对我做什么嘛。您要是真的想挑战反派,最好的例子就在您身后,还有我临师伯。

刚刚进门的容兮遂挑眉,只一句“嗯?”,就吓的龚宝宝当下就手脚并用的跑了。

离开颜君陶后,龚宝宝马不停蹄的沏了一杯“即见茶”,联系到了那头这回真的在做研究的医师临,积极的当了一个小喇叭:“师伯,师伯,师叔和他的小娇妻一切正常,就是师叔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当个反派。”

小娇妻就是容兮遂,病娇的娇。

“是吗?”医师临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并若有所思。他对于颜君陶想当反派没什么意见,他家陶陶就是这么可爱,“还有呢?”

“我们明天准备去镜湖花海,但巨鲸不在,我在考虑给师叔准备什么样的出行道具,我怕仙船师叔坐腻了。”

“很好。”医师临很满意龚宝宝的办事态度,就该这么精益求精,还不忘求新突破。

然后,医师临就吹散了茶杯中的龚宝宝,迫不及待的联系了他家的小可爱弟弟,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陶陶你今天看上去格外的有气势啊!”

颜君陶一脸惊喜:“!!!真的吗?”

刚刚才对颜君陶表示,反派并不是只靠换个衣服就能当的容兮遂:“…”龚宝宝这个小间谍完了!

☆、第80章 八十条咸鱼不翻身:

颜君陶算是和“反派”这个身份彻底杠上了, 在前往镜湖花海的当天,他特意扮作了笔耕圣人作品里一个人所共知的大反派——五方魔帝。

一把屠血刀做的惟妙惟肖, 搭配脸上的恶鬼面具,还是有点吓人的。

只除了这个新晋魔帝…

有点矮。

颜君陶是百分百还原了设定的,故事里的五方魔帝就不高,并且从不会刻意把自己变高, 反倒是谁敢嘲笑他, 他就敢毫不犹豫挥刀砍掉对方的双腿,然后俯视着嘲笑回去。

真.砍腿,切面齐整,连骨带筋, 场面描写的十分血腥, 仿佛笔耕圣人真的见过。

明明别人选择扮演魔帝的时候也会刻意下调些身高,但只要一想到颜君陶不用调整就可以本色出演,就无论如何都怕不起来了。

颜君陶:“…”

“魔修也可以当天帝?”龚宝宝到了上界后变化很大, 从一个纨绔…变成了一个能言善辩的纨绔,但他还是缺少很多该有的仙界常识。

容兮遂真的很期待龚宝宝未来的常识考试, 又或者是他这辈子也修不到能够参加常识考试的境界。

“为什么不可以?”颜君陶奇怪的反问, 魔修、道修、佛修不过是殊途同归罢了。

事实上, 在如今的五位天帝里,一直很低调的西方天帝就是魔修出身。不过据说他好像修炼的时候除了些岔子,还是他的亲友出了岔子, 反正导致的结果就是他这些年一直深居简出。参加道主典礼的也是西方的代理天帝, 他和南方代理天帝之间的区别是, 西方的更类似于天帝副手,只是帮助天帝处理事务,而南方的那个蠢货是始终得不到真正的承认,才不得不挂个代理的头衔。

不过,从未有过任何一个魔帝能一统五方。

虽然在道修出身的天帝里,也没几个可以镇压群雄,一统仙界的。但至少曾经有过某方天帝凌驾于所有天帝之上的历史,好比当天下下了“绝地天通”令的某任中央天帝。

后来的天帝,或多或少都有过当真正大佬的野心,却没有人想过魔修出身的魔帝可以做到。

笔耕圣人为此特意写了这个反讽剧《为什么不》,在故事里将魔修和道修的地位颠倒,变成了一个魔修才是正统,道修属于异端的世界,从未有过一个道修可以成为五方天帝,直至男主的出现。

男主一出场就已是一方天帝,所有的仙都告诉他,你已经在仙生巅峰了,下一步不是准备成圣,就是享受仙生。包括男主身边汇聚的一批忠心的手下,都觉得他们已不需再奋斗。

只有男主一个仙在困惑,怎么就到顶端了呢,他还没有一统仙界呢。

“我们要去、去一统仙界?”

“为什么不?”

从此,“为什么不”就成为了男主的口头禅。

结局自然是男主一路过五关斩六将,嘴炮鸡汤外加武力威慑,在斗倒了最大的敌人五方魔帝后,登上了仙界至高无尊的位置,成为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五方天帝。

如果不论背景,只看内容,这就是一个单纯的爽文故事,讲述本已是仙生赢家的男主,原来还可以更加仙生赢家一点的套路。一路打脸,所向披靡,佛挡杀佛、魔挡杀魔的潇洒走向了胜利。他是主角,他是神,他无所不能!

但是结合当下时局,这故事就很嘲讽了。

好比里面五方魔帝对男主说的话:“从古至今,从未有过一个道修可以一统仙界,你如今已是一方天帝,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竟然还感妄想要取我代之?黄口小儿,不知所谓!道修,一辈子就该被魔修压着,明白吗?这是什么道理?这不需要道理,因为这就是现!实!”

笔耕圣人所在的年代,正是道魔相争、矛盾尖锐的时候,只不过被道修压的抬不起头的是魔修而已。

他写出这样一个作品,是顶着很大压力的,但他还是写了,并且真的在当时造成了很大轰动,影响着仙人们开始反思,是时候打破传统老旧的固定思维了。

为什么魔修就不能当五方魔帝呢?

可惜直至万年后的今天,依旧没有一个魔修可以一统仙界。好的一面是,道修也不可以。因为道主大概要千秋万代了。

“如果你转而修魔,会立刻有一大票的支持者。”颜君陶在看书的时候,顺口这样和容兮遂说了一句,他是知道容兮遂的野心的。无所谓支持或者是不支持,这就像是很寻常的一件小事,好比豆腐脑到底该吃咸的还是甜的,只要容兮遂高兴就行。

但容兮遂的回答却是:“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魔修?”

“嗯???”闻昭猛地回头看向容兮遂,“所以,你是吗?”

“你很介意?”

颜君陶摇摇头,他对于容兮遂到底是魔修还是道修没意见,但他有意见的是他竟然到现在都没搞清楚自己的准对象到底是什么。

“我既不是道修,也不是魔修。”

“…所以你是佛修?”颜君陶忍不住朝容兮遂浓密的长发上多看了几眼,虽然容兮遂的底子很好,哪怕变成光头也会是最好看的光头。但还是会觉得很奇怪,如果容兮遂真的剃光的话。

容兮遂哭笑不得:“这么说吧,我既可以是道修也可以魔修,也可以两者都不是。”

“所以说,是你修了一门很奇怪的功法。”颜君陶感慨,果然活的久了什么都有可能见到,竟然有人道魔双修!

“是的,你可以当做我修了一门很奇怪的功法。”容兮遂觉得这确实是个比较好理解的说法。无所谓道也无所谓魔,因为万法归一,无生有,有归无。

“所以,你到底是什么?”

容兮遂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一种预感,早晚有天我会知道的。”他对颜君陶保证,“当我知道的那一刻,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好!”颜君陶伸手,与容兮遂很幼稚的勾了勾手指,契约成立!

然后,趁着容兮遂不注意,颜君陶突然上前,凑在容兮遂的薄唇边,轻啄了一口,他笑着说:“这是盖章。”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就像是藏着小钩子,勾的容兮遂凡心大动、目不转睛,但在容兮遂想要靠近的时候,颜君陶却先一步退开了。

他说了,早晚有天他会让容兮遂后悔的!

颜君陶前往镜湖花海的交通工具,就是故事里五方魔帝的仙驾龙车。

这是龚宝宝给准备的,他在得知颜君陶出行要扮作五方魔帝后,就很有想法的连夜给颜君陶整出了配套的一切,真实还原了那漆黑的车身以及九条高仿神龙,甚至还很下血本的给身后一群战修也换了对应的仙袍。

一行人遮天蔽日的从圣乡的上空略过时,引得不少仙人驻足,仰头围观,还以为是有什么大型的节目表演。

哪怕最后搞清楚了不是,仙仙脸上也洋溢着笑容,因为那场景本身就已属难见,就像是笔耕圣人的故事真的活了过来。

不过,当远在龙宫的某些龙听到这个消息后,就没那么开心了,他们误会了这龙车的意思,觉得是颜君陶在隔空挑衅,着实可恶!颜君陶还不知道一个简简单单的角色扮演,就会被人脑补这么多有的没的。但哪怕他知道了,大概也还是会我行我素,最好是气死那群心只有针眼大的龙!

镜湖花海在圣乡的最南端,四季如春,八方环山,陆路和水路全部被仙为的断绝了,非飞空而不可去。

不过,也只有在天空上往下看镜湖花海,才会明白它为什么叫镜湖,又为什么被称为仙界十大美景之一。

水天一色,以湖为镜,天空什么样,湖面就是什么样,美到窒息。

普通仙只能待在仙船上遥遥的往下望,是不允许飞下去近距离观看的,因为圣乡怕人多破坏了镜湖的仙气缥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