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轩摆摆手,“开玩笑的,我是那种饿着自己的人吗,吃过了已经。”连轩走上前来,将手中拎着的大包小包放到杨阿姨面前,“阿姨,谢谢您这段时间照顾我们以南...和温汀...”说到温汀,连轩就有些咬牙切齿,“这是一点儿小小心意,还请您收下。”

杨阿姨与他推辞了一番,拗不过只好收下了。

连轩在沈怀景耳边说了些什么,沈怀景站起身,一言不发的往外走,温汀忙站起来,带着急切,“你去哪儿?”

沈怀景没搭理她,温汀呼吸有些急促,有些局促的站在那里,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走了几步,沈怀景突然回头,看向温汀,面无表情,“我钱包呢?”

温汀愣了一下,继而尴尬的挠挠头,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皮夹,干笑两声,“我的钱都在以南那里,早上去买早饭,他还在睡,我就从你口袋里拿了钱包...”

沈怀景懒得看她,转身走了。

温汀忙举着钱包唤道,“钱包你不要了?”沈怀景已经转出了影壁,温汀撅了撅嘴,收回手,“你倒是把卡的密码留下呀...”

连轩对她竖了拇指,“温汀啊,我的建议是你使劲‘作’一次,看看九哥底线到底在那里,这样你以后‘作’起来就可以肆无忌惮了。”

温汀翻了个白眼,“你知道‘作’后面那个字是什么字吗?”

“什么?

“作死,作死,‘作’跟‘死’是相连的...我又不傻...”

连轩嗤笑一声,她竟然知道‘作’字后面是‘死’字,也是不容易啊。

连轩往外走,温汀忙上前拦住他,“那什么,小茵和小北还好吗?”她这些天其实很担心姜淮茵和姜淮北,但是昨天见了沈怀景太过惊讶,加上他又不跟她说话,所以没机会问。

连轩皮笑肉不笑,“还知道关心小茵和小北?你不如跑远一点儿,看看小茵和小北好不好。”

一句话堵死温汀,连轩背对着她摆摆手,“die呀...”

温汀郁闷,看了看那一桌子早餐,沈怀景就喝了一口豆浆,其余的一口没吃,枉费她大早上东奔西跑的一番心意。

温汀正兀自忧伤着,连轩又回了来,拿起一个透明袋子装了些灌汤包和油条,又将沈怀景没喝完的豆浆一起拿着出了去。

温汀的小脸瞬间多云转晴,跟在连轩身后吧嗒吧嗒的跑了出去,沈怀景正站在车边打电话,温汀对他摆摆手,一脸笑意,“欢迎晚上再来呦。”

沈怀景看过去,她站在上了大红油漆的铜门前,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薄羽绒服,齐颈短发因为吃饭不方便,用一个土黄色带着红花的塑料夹子夹着头发,小脸红扑扑的,配上她‘猥琐’的笑容和动作,像极了那种在路边拉客的五十块一晚上的女人。

沈怀景脸色瞬间漆黑,狠狠瞪她一眼,上了车,车门被关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发泄着他的不满。

温汀仿佛没看到他不悦的脸色,拿着他的钱包美滋滋的回了屋。

第32章 chapter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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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饭,杨晓峰建议温汀再挂个吊瓶,这样病才能彻底好,温汀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有理,便跟着杨晓峰去了他的诊所。

去诊所的路上,杨晓峰开口,“温汀,这个沈先生不是一般人吧?”他自身的穿着,气势,开的车,还有这几天在他家门口来来去去的几波人,全是县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今天是镇上五天一次的集市,温汀正四处看着,猛一听到杨晓峰的话,愣了一下,继而转头看他,笑了,“确实不一般,脾气大,不会笑,傲娇难伺候,除了一张脸,找不出一点儿优点。”

温汀的语气中带着鄙视,却掩盖不住她甜蜜的语气,杨晓峰掩饰住自己的失落,声音尽量轻松,“你很喜欢他吧?”

温汀顿了一下,偏头,俏皮道,“很明显?”

杨晓峰看着她笑,眼神柔和,“是,很明显,他一来,你的病都好了。”人的病,很微妙,有时候比人的心更能表达自己的情感。

温汀低头笑了笑,没说话。

杨晓峰伸手虚环住她的肩膀,挡开集市上拥挤的人群,似是开玩笑道,“我还以为我会有机会追求你,现在看来好像可能性不大。”

温汀心里小小惊了一下,面上却并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笑眯眯的耸耸肩,“杨大夫,你真是抬举我了,就我这样的脾气,除了沈怀景,这个世上还真没几个人受得了,人贵有自知之明呀。”温汀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似是很遗憾。

杨晓峰深深看她一眼,笑出声,“确实,看出来了,你这前几天都是装的吧,看着温柔大方的,沈先生一出现,就原形毕露了。”

温汀也笑了,心里却是有些发苦,沈怀景呆在这里什么也不说,不说带她回去,也不提任何要求,她岂会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可是她却不能给他任何回应,承认爱他是一回事儿,跟他在一起却又是另一码事儿了,前面的路该如何走,她自己都迷茫了。

穿过集市不远处便是杨晓峰的诊所,杨晓峰给温汀配了药,挂上吊瓶,就去忙他的去了,温汀坐在诊所里的上,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集市,有些惆怅,她不能总是这样装傻下去,那沈怀景又是怎么想的,有时候她害怕他对她只是一时冲动,只是大男子主义在作祟,可是有时候她又期盼他只是一时冲动,这样两人各走各的,生活少了这些为难的选项,会简单许多。

今天是个好日子,几辆装饰鲜花的婚车从集市中的人群中缓慢穿过,有孩子趴在车窗上往里瞅新娘子长得什么模样,有人从车里扔出喜糖喜烟,周围人一哄而上,抢着闹着,有人大叫着,“恭喜恭喜,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婚车停在路边的一户人家门前,鞭炮声噼里啪啦的响起来,婚礼主持拿着话筒说着词,新郎将新娘从车里抱出来,一时用力过大,闪了一下腰,人群里爆发出一阵笑声。

温汀托着腮,嘴角微微泛起一抹笑容,新娘子穿着洁白的婚纱,带着羞涩的笑容抱着新郎的脖子,温汀没见过农村的婚礼,所以很感兴趣的看了良久,他们在门前做了许多仪式之后才进了门,到温汀挂完吊瓶,拔了针之后,有许多人包括换了衣服的新郎新娘,相互结伴出来去了集市旁边的一家饭店。

集市渐渐散去,温汀从杨晓峰的诊所出来,站在路边看了良久,新郎新娘站在饭店门口,陆陆续续有亲戚前来恭喜他们新婚,他们脸上都带着祝福的笑容,新娘一身大红色的衣裙,特别漂亮。

鬼使神差的温汀顺着人群走了进去,婚宴厅外有个上了年纪的人摆了一张桌子在那里收份子钱,温汀掏出沈怀景的钱包把里面所有的整钱都给了那人,往书贴上写名字的人愣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温汀,“这位姑娘,叫什么名字?”

温汀想了想,“沈傲娇。”

“沈傲娇?哪几个字?”

“骄傲的傲,娇羞的娇。”

那人摇摇头,心里暗腹,这是个什么名字?一笔一划的将名字写在大红的书贴上,能给人婚礼写书帖的人,字自然是极好的,温汀看着那几个字,心里闪过一抹暖流。

那人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进去吧,姑娘,吃好喝好...”

温汀进了去,大厅里布置的特别喜庆,音响里正在播放着音乐《终于等到你》,显示屏上放着新郎新娘的各种照片,温汀找了一个角落里的位子坐了下来。

婚礼很快开始,虽然主持人的普通话说得并不地道,甚至带着很浓重的口音,但是很会调动气氛,大厅里欢笑声一片,新娘从花门处往新郎走去,音乐换成了《结婚进行曲》,新娘把手放在新郎的手里,两人对视,互相不好意思的笑了。

温汀觉得眼眶有些湿润,主持人撇着不正宗的普通话,说着感人肺腑的情话,不知为何,温汀的眼泪止也止不住的就掉了下来。

这就是俗世最简单的生活,是她最想要的,却怎么也得不到的。

温汀从宴会厅里出来,身后,主持人问,“新娘,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我愿意。”

“新郎,你是否愿意这个女人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我愿意。”

温汀回头看了一眼在台上相拥亲吻的新人,然后出了饭店,外面碧空如洗,蓝的耀眼。

温汀往路边的一个关着的店铺门前的台阶上坐了下来,所有所思的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有人叫她,“温汀...”

温汀恍惚回头,是连轩和温以南。

连轩一过来,恨铁不成钢的吼道,“你出门能不能说一声?我们都以为你丢了呢?能不能带个手机?你知不知道我们找你都找疯了?”

温以南脸色发白的上前,带着后怕,“姐,你去哪里了,晓峰哥说你早就离开诊所了,你怎么不说一声呀,吓死我了,我以为你出什么事儿了呢。”温以南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她没什么事儿,才松了一口气。

温汀才惊觉,自己出来都一上午了,不好意思的道歉,“对不起,我忘记时间了。”

连轩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沈怀景颀长的身影从一排房子处拐了出来,他没穿外套,领带松松垮垮的,衬衣扣子解了几个,脸上带着一股沉闷的压抑气息。

温汀不由瑟缩了一下。

沈怀景大步走过来,看到温汀好好的坐在那里,所有的焦急化成了滔天的怒火,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扯了起来,眼眸通红,“温汀,你到底想怎么着?你觉得动不动搞失踪很好玩是不是?你觉得这样很有意思?”

这几天的压抑,一起爆发了出来,声音嘶哑的怒吼,扯着她的手往外扔,“走啊,走啊,走的远远儿的,眼不见心为净,走啊...”

连轩从来没见过沈怀景这么大的火气,他怕他克制不住动了手,忙上前拦在两人中间,“九哥,消消气...”

“消气?我有什么好生气的?”沈怀景冷笑,“我有什么资格生气...”沈怀景一脚踢在路边的垃圾桶上,垃圾桶发出沉闷的响声,晃了几晃才站稳。

沈怀景转身就走,连轩忙叫他,“九哥,你去哪儿?”

“别跟着我。”沈怀景声音冰冷,大步往岔路上走去。

温汀咬了咬下唇,抬步跟了过去,温以南想跟去,连轩拦住他摇了摇头。

沈怀景走了几步,倏地停下,回头,冷着脸看她,一字一句,带着阴郁,“我说了,别跟着我。”

温汀停下脚步,低着头绞着手指,不看他也不说话。

沈怀景不屑理她,抬步走,他一走,温汀也跟着他走,几次三番,沈怀景懒得理她,任由她去了。

两人沿着大路走了一段时间,沈怀景又拐上了一条小道,沈怀景的步子大,又在气头上,走的又快又急,温汀本来身体就不好,又生着病,只能小跑着跟着他,累的有些喘不上气。

也不知走了多久,周围的渐渐没了人家,树木渐渐多了起来,太阳也落了下去,天边的云彩有些发红,透过枯树的枝桠散落在泥土地上,整条路都被笼罩在一片晕红的光晕当中,温汀觉得如果能够一直这样跟在他身后走下去,也很好。

直到温汀觉得自己的脚底都磨出泡了,沈怀景才停了下来。

温汀忙扶住树干不停的喘着气,走了这么远,温汀出了一身的汗,不由将衣服往下扯了扯,一阵凉风吹进脖子,特别舒服。

沈怀景看她的动作,终于还是忍不住阴沉着一张脸走过来,用力将她的衣服裹紧,手下力道不轻,脸色也不好看,温汀也不敢说话,眼睛黏在他脸上,舍不得移开,任由他‘勒死’她。

沈怀景无视她的视线,松开手,声音冰凉,“你跟着我做什么?”

温汀平复了一下过快的心跳,还是抑制不住的腿软,在一旁的大石头上坐了下来,刚坐下,又被沈怀景用力扯了起来,低吼,“你又想生病是不是。”

温汀顺势抱住他的腰,抱得紧紧地,“沈怀景,我们谈谈好不好?”

沈怀景本来想推开她,听到她的话,手顿了顿,最终没舍得推开她,尽量冷着声音,“谈什么?”

温汀咬着唇,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犹豫了半天,才小声道,“沈怀景,这几天我想了许多,我的事情我都跟你说过了,我害怕,我不能拿以南赌,a市离g市就两个小时的路程,我们躲了这么久,我不能允许以南回唐家,你知道唐家的,如果被唐家找到,我和以南根本就没有能力与他们对抗,我...”温汀越说越乱,最后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这些问题缠绕在她心里很久了,却总是也找不到一个很好的办法来解决。

沈怀景推开她,周身都冷了下来,面无表情,“所以呢?”

温汀站在那里,仿佛一个迷路的孩子,眼中噙着泪水,呢喃,“我也不知道...”

如果她跟沈怀景回了去,唐家找到她只是时间问题而已,更不要说现在唐家已经有了她的下落,她怕她和弟弟会回到唐家,如果沈怀景为了她与唐家成仇,她害怕沈怀景成为下一个叔叔,她害怕所有的人都重蹈覆辙。

还有,她更害怕,她在沈怀景心里并没有那么重要,她怕她付出了所有,却最终得不偿失,在这个功利的世界,萍水相逢的两个人,有几个人会愿意为了对方付出所有。

她怕他有一天会后悔,那样她就再也没有退路了。

沈怀景突然之间仿佛一头暴怒的狮子,眼中泛着让人恐惧的怒火,她在想什么,他比她还清楚,说白了,就是不信他。

沈怀景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将怒火压下去,“你到底想怎样?你是不是压根就没想过要我帮你你分担?”

温汀看他冷峻的一张脸,突然觉得很委屈,眼泪就顺着眼角落了下来,摇着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就是想跟你在一起。”

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觉得她的人生走进了一条死胡同里,胡同里都是纠结在一起的线团,怎么也解不开,她不知道怎么解,烦乱不堪,却有一根绳子脉络清晰,就是她心底最强烈的愿望。

沈怀景带着怒气的话已经到了喉头,却因为她的一句话愣在了那里。

第33章 chapter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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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汀在路边蹲下,抱住膝盖,头埋在腿间,闷着声道,“沈怀景,你能不能让以南出国?他出了国,唐家再想找他就会难很多。”

“沈怀景,我不能拿以南赌,只要他走了,我就放心了,我想跟你在一起。”

“沈怀景,我爱上你了,怎么办?”

“沈怀景...”

温汀抬头,一个黑影罩下来,一个温软的唇瓣堵住了她接下来的话,温汀腿一软,往后倒去,一只大手有力的托住了她的后腰,将她抱在了怀里。

他的吻有些急促,带着火热的气息,下巴上是坚硬的胡茬,扎的她疼,温汀不由推他的胸膛偏头躲他的唇,沈怀景却不让她得逞,一手按住她的后脑勺,舌撬开她的牙关钻了进去,缠着她的舌纠缠着,温汀仰着头,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脖子,微微张着小嘴,承接他湿热的唇舌。

沈怀景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仿佛要把她襄进身体里,唇舌从她的唇上偏离,亲吻过她的脸庞,在她耳垂上吸允了一下,最终泄愤似的狠狠咬了一口,温汀疼的一哆嗦,往他怀里缩了一下。

沈怀景偏头看她,大手往上捏住她的下巴,让她抬头看他,他的黑眸带着深沉的光芒,温汀不由有些躲闪。

沈怀景唇抵上她的唇,低沉着开口,“你信不信我?”

“什么?”温汀眼中泛着迷茫。

“信不信我?”沈怀景手下微微用力,温汀有些吃疼,不由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沈怀景动也不动,任由她咬,却执着之前的问题,“信不信我?”

温汀听清了问题,却不说话,别开了眼睛。

沈怀景将她提起来站好,双手捧着她的脸,强迫她看着他,目光专注,“信不信我?”

温汀被迫与他对视,却执着的抿着唇,不说话。

沈怀景看着她,两人静静的对视着半晌,温汀败下阵来,垂眸,“你会帮以南吗?”

沈怀景挑起她的脸,声音又沉了三分,带着千钧的重量,“你信不信我?”

他不回答她的问题,却执着于他的问题,温汀看着他,眼中带着挣扎。

沈怀景凑近她,在她唇上温柔的舔舐着,含糊不清的开口,“说信。”

温汀心跳的很快,心里麻麻痒痒,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种感觉,秋风瑟瑟,枯黄的树叶从树上落下来,在空中打着旋,温汀心里最后的一道防线也溃不成堤,最终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我信。”

这个‘信’字说出来,她就再也没有后退的余地了。

沈怀景板正她的脸,声音清晰而坚定,“牢牢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任何时候,都要记得牢牢的,明白吗?”

沈怀景不等她有所回答,用力将她抱进了怀里,片刻后,温汀的手往上用力回抱住他,不管如何,这一刻,他也是爱她的吧,只要以南离开了,无论以后会如何,她也不会后悔了。

静静拥抱了片刻,沈怀景放开她,看着她,温汀难得有些羞涩,别开眼睛,沈怀景周身温和了许多,抬手捏了一下她的下巴,哼了一声。

温汀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轻咳一声,摸了摸他捏过的下巴,“你的胡子太硬了,都红了。”

沈怀景也看了一眼,确实是被他亲的有些红,手抚上给她揉了揉,嘴里却冷硬,“活该。”

温汀撅了撅嘴,有种不好的预感,抽风的沈怀景再也回不来了。

折腾了这么长时间,温汀觉得浑身酸软,不由靠在沈怀景身上,“好累呀。”

沈怀景揽住她的腰,让她把身体的重量放在他身上,拿起她的手,她的手上青紫一片,昨天他就看到了,拼命忍住才没有表现出自己的关心。

温汀看他的样子,嘴角有些笑意,踢了踢腿,抱怨,“昨天腿还磕在桌上了,膝盖都青了。”

沈怀景倪她一眼,扔了她的手,温汀切了一声,再次幽怨,抽风的沈怀景真的随风跑了。

沈怀景看了看已经昏暗的天色,道,“回去吧。”

温汀幽幽的看着他,“我真的走不动了。”她这不是撒娇,本来身体就虚,走了将近两个小时,没有休息不说,走的还很快,加上刚才那一番‘真情流露’,浑身已经散了架子了。

沈怀景黑眸直视着她,“好说,我可以背你。”

温汀喜笑颜开,“真的吗?”

沈怀景面色不变,“不过,我有条件。”

温汀笑容消失,想到那个无条件为她剥虾挑蟹肉的沈怀景,哀叹了一口气,“什么条件。”

“从今天起每天晚上做一次检讨。”

“检讨,什么检讨?”

沈怀景冷笑一声,“跟我保证你以后再也不会离家出走。”

温汀干笑两声,“...没这个必要吧...口头说出来并不代表着真诚...有心就好...”

沈怀景看她一眼,转身就走,温汀忙追上去,不死心的扒着他的胳膊,“真要这样?”她脑补了一下每天跟小学生做检讨似的样子,就头疼。

沈怀景不吭声,温汀跟在身边走了几步,觉得自己快要散架子了,最后无奈妥协,“好了,好了,我同意就是了。”

沈怀景才悠悠然停下脚步,转身将她抱起来放在路边的一个枯树桩子上,温汀居高临下的看他,撇嘴,“说到底,你就是不相信我。”还做什么检讨,沈怀景这厮够黑的。

沈怀景哼笑一声,“你说对了,就是不信你,你记住,你在我这里的信誉已经破产了。”

温汀气不打一处来,刚才逼着她说信他时一个样子,现在到了她这里就换了一副面孔,你丫的沈怀景家里是变脸发家的吧。

沈怀景转过身去,温汀爬上他的背,双手抱住他的脖子,使劲嘞了一下,沈怀景放在她腿上的手往上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警告,“还走不走了?”

温汀哼了一声,不甘心的松了手,沈怀景轻松的将她背了起来,往来时的路上走,一边走一边道,“开始今天的吧。”

“什么?”温汀不解。

沈怀景手用力把她往上托了一下,温汀晃了一下,吓了一跳,忙用力抱紧他的脖子,“你别吓我...我恐高...”

沈怀景捏她一下,“别装,不然把你扔下去。”

温汀无可奈何,头偏到他肩膀处,看着他英俊的侧脸,敷衍的开口,“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离家出走了。”

“不行,每次不能少于三百字。”

温汀炸了毛,“沈怀景,你怎么不去打劫呀...”

沈怀景作势要把她扔出去,温汀怂了,泄了气瘫倒在他背上,绞尽脑汁,穷尽毕生所学,“我温汀,三个字,保证,五个字,这辈子,乃至下辈子,乃至下下辈子,这有五十字了吧,绝对,肯定,一定,不可能再离家出走了,一百有了吧?”

“我错了,太错了,错的离谱,错的不可理喻,错的不容原谅,一百五了吧?”

“我让大家担心了,我让沈怀景先生发脾气了,如此温文尔雅,英俊潇洒的沈先生被我活生生逼成了一个不近人情的精分傲娇蛇精病...”这话,温汀说的特别溜。

沈怀景偏头,冷眸对上她的脸,温汀瞬间闭了嘴,对他讨好的笑笑,“这...多少字了...”

“二百五,还差五十。”沈怀景冷声。

温汀对着他的后脑勺做了个鬼脸,你才是二百五呢。

“我以后一定以身作则,尽力把沈先生带回为实现四个现代化加油添醋的正确道路上...”

......

欢快带着微微沙哑的女声回荡在寂静的小路上,昏黄的日光将两道交叠的影子越拉越长,直至看不清,仿佛走到了天际的尽头。